再說一次我愛你 第五章
作者︰娃娃

小學同學?!

很真實的注解,寧雪雖早已有了與他再次相見的心理準備,卻仍是讓他這樣的乍然登場傍嚇了一跳。

會被嚇著,那輛聲勢懾人的爛車僅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還是他那帶著玩味及分析的眼神。

多年未見,他已不再是那蠻橫地抓高竹掃帚,惡嚷著誰要敢對他母親不敬便要開扁的小霸王,也不是那在課堂上睡得唏哩呼嚕的模魚學生,他,長大了。

即將二十的韓桀,已長成了個光憑眼神便能讓女人心跳加速,甚至神魂顛倒的男人。

那原就出色好看的五官,在經過了歲月的洗禮後,線條加深,氣質變沉,身材茁壯,她的「小學同學」有著百分之百的純男性體格,而且因為兩人靠得很近,她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一股獨特的男人粗獷氣息,那是和她身上柔軟的女性馨香全然不同的。

在寧雪打量著他的同時,韓桀那原是善于隱藏的眸底,陡地閃過了一絲驚艷。

他的小學同學長大了,而且長成了一朵清妍耐看的小花。

論較起五官她並非絕艷,卻自然有股鍾靈毓秀,恬靜宜人,雅致聖潔,引著人的目光舍不得放開……

韓桀甩頭,終于換回了凡事無所謂的神情。

避她變成小花小草還是小貓小狽,她都是屬于那段他已不願再有交集的過去了。

「你的出現,是預謀已久或僅僅是意外?」他問得狀似漫不經心。

寧雪想了想,決定開誠布公。

「我是、專誠。來找你的。」她目光直睇著他,不容他閃躲。「我考上大學了,學校、租屋甚至是打工的地方,都在你的附近。」換言之,她是特地沖著他來的。

「為什麼要這樣?」她的開誠布公果然有效,韓桀被勾出了好奇。

「因為我……」她用著如往昔般的平靜眼神,「關心你。」

「關心?」韓桀夸張大笑,「喏!你看得到的,我並沒有斷腿斷手或是跌斷了脖子,你現在可以滿意地走開了嗎?」

「我不覺得滿意。」她將眼神盯往他身後,「你待會就要去和人飆車,不是嗎?」飆車是很危險的,他不知道嗎?

他哼氣,眼神變得更是深沉,「難道說你現在已不再僅滿足于小學同學的身分,還想要當起我老媽了?」

一句無意出口的「老媽」讓他沉了臉,冰封了眸子,起身拉遠了與她的距離。

無聊!他沒事跟這老是一本正經的LKK女人浪費時間做什麼?

韓桀回身跨上了機車,冷冷睇視著她,「謝謝你的關心,但我的人生,我自己會負責。」

見他要走,寧雪趕緊跳起來,固執滿滿地伸臂擋在他車子前面。

「我不許你這樣走!包不許你這樣不愛惜生命,想想張媽媽對你的期盼,想想張伯伯對你的等待……」

韓桀還沒作聲,反倒是他身後的騎士們忍不住出聲了。

「多留點時間想想你自己吧,小學同學!」

「他媽的你也管太多了吧?後面公廁髒了,你要不要也去掃一掃?你既不是他媽又不是他女人,一個小學同學越過界,管到了美國去喔?還有哇,你當我們是在拍電影嗎?不過是去小『軋』一下而已,你竟還能搬出個什麼『不愛惜生命』的笑話?」

寧雪語氣平靜的開口,「我只管韓桀,旁人死活不干我事。」意思是只要韓桀別跟著去,其它人就算是想要和閻羅王下棋,或是和牛頭馬面約會都悉听尊便。

「這位小學同學,你滿口死死活活的,正港的欠揍喔!」

對于其它人與寧雪之間的你來我往,韓桀沒在意,只是冷哼審視著寧雪。

「你有什麼立場教訓我?約束我?就因為我們曾經是小學同學?」

一句充滿嘲諷的「小學同學」勾起了韓桀身後的惡笑聲,聲音有男有女,其中幾個男生是載了女生來飆車的,那些年輕女孩穿著緊身皮短褲,及膝長馬靴,裝扮前衛,一看就知道是和寧雪全然不同世界的人,而這會兒,那些男男女女都用著輕蔑及倒霉遇上了白痴的眼神瞪著寧雪,想瞪得她自動讓路。

寧雪深吸口氣,「我不是教訓你,我是關心你。」

韓桀漠然回應,「不管是什麼,我一概不需要。」

「小韓,快走了啦,別再理那個瘋婆子了啦!」

「對啦,走啦,跟這種『青番仔』浪費時間做什麼?她要找小學同學就叫她去開同學會啦!」

眼見極可能要被拋下不理了,寧雪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

「我會這麼羅唆,是因為我喜歡你!」

一句突如其來的告白沒能讓韓桀表情出現變化,反而是兩人身後爆出了幾聲長哨。

「靠!我就知道!拿什麼小學同學當擋箭牌?根本就是煞到小韓了嘛!」

「呀這位同學!呀拜托清醒,你以為只要告白人家就得接受的嗎?你知道這種話小韓一個晚上可以听幾次嗎?就別提學校和街上了,光是在『夜魅』PUB,他就可以听到七、八次,且那些女生個個比你有料,比你漂亮……」

沒理會身旁陣陣叫囂,韓桀只是冷笑。

「親愛的小學同學,你真的了解『喜歡』的定義,以及它可能會衍生出的後果嗎?」

說喜歡不難,責際執行卻不容易,而且他還不會傻得看不出來,這月兌口而出的一句話,不過是她的緩兵之計。

寧雪眼神冷靜的看著他,「我或許懂得還不夠多,但至少比你清楚。」

愛一個人就該別讓對方掛念,掛念到連死了都還放不下心!

「喜歡倒不是壞事,但至少要能夠挑對了人。」

「我並不覺得喜歡上你有什麼不可以。」

「是嗎?」韓桀掀唇冷嗤,表情輕蔑,「要不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先體驗一下『喜歡』上我的後果,如果後悔了,記得隨時通知一聲,上車!」

「做什麼?」她不懂。

他笑得邪惡,「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的喜歡我,那麼就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融入我的生活,設法改變我,就像你小時候最擅長的手段。」

「我們能不能先用言語溝通……用文明點的辦法來證明……喂!你想干什麼……」

韓桀沒讓她把話說完,一把扯近她,從車廂里取出備用安全帽住她頭頂上扣落,硬將她拉上了機車後座,逼她將小手扣緊他腰桿,然後發動引擎上路。

所以……寧雪暗咬香唇,明白了他是想用行動來嚇退她。

只可惜,韓同學,你太低估我了!她向來就不是一個會服輸的人,尤其是在關系到他的事情上,為了證明她的決心,她拉起長裙裙擺打上了幾個結,逼自己暫時卸下淑女姿態,來證明給他看了。

她以前坐機車的經驗並不太多,更別說是這種比心跳還快的車速,血液幾乎要與強風融而為一的境界了。

不怕!不怕!不用怕!大不了命一條!

她深吸口氣,祈求強風能夠再多誘帶出她體內那原就稀少的冒險因子。

她也不懂,簡媽媽常說她是個沒有聲音的幽魂,同學祁小艾說她是千年冰山女,所有認識她的人都說她超齡成熟、說她凡事置身事外,卻不知何以,每每在韓桀面前,她都會作出沖動得沒去考慮後果的決定。

人家都說不在乎自己的命了,那她干嘛還要在乎?真只是為了一個已逝的知己,以及一個老人的托付嗎?

思緒如風,車速也是,沒多久韓桀就載著她來到淡金公路上了,此時寧雪再度傻眼,因為她看見雙方加起來浩浩蕩蕩怕有百人的大陣仗,幸好這些人不是來打架,只不過是要飆車的。

韓桀是這一頭的專科生老大,另一方人馬則是由馬來西亞、香港、韓國等地僑生組成的,一人一輛車,雖然也有不少人是載了女生來玩的,卻沒人像寧雪,還穿了淑女長裙來應戰,再加上韓桀是頭頭,他們的組合自然更引來了諸多異樣眼光。

雙方寒暄結束,大家約定了由淡金公路接基金公路,以翡翠灣之前的龜吼漁港作為終點站。

成績將按雙方人馬比例換算,哪一方人馬的到站平均時間值最短者獲勝,中間暫停、吃東西、車輪打滑,甚至翻車落海,那都是你家的事情,與旁人無關,若最後沒到站,將以零分計算。

辨則談好了後,一群年紀十七到二十出頭的年輕學子,有的鬼吼叫囂,有的手持棍棒劃勾地面,呼嘯地集體上路,臉上沒有忐忑害怕,只有因引擎猛催轟隆怒吼而生的興奮快感。

他們就連在接近橋墩將要轉彎的地方也不減速,只是更加壓低了身子及車子做出壓車動作,任由著輪胎皮在柏油路上慘遭蹂躪,磨出了可怕的尖叫。

這些人都瘋了嗎?

寧雪深覺不可思議,他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以尋求外在刺激來滿足內在的空虛?

現在的學生都活得太輕了!

寧雪想起了某位學者的有感而發,在物質豐富的現代社會里,戰爭、饑荒等重大災難都離真實的生活面太過遙遠,以至于在面對生命的時候,態度不夠嚴謹,甚至淪為輕浮。

唯有曾經面對過死亡的人,才能夠深切地體會到生命的可貴,也才會懂得害怕及珍惜。

寧雪唏吁,其它的人她不清楚,但是韓桀呢?他明明就曾面對過摯愛母親的死亡,也很明白母親的死,正是肇因于這些不負責任的車輪所導致,那麼他為什麼仍會沉溺其間?

是因為他覺得他的存在可有可無,他的生命,已經沒有人會在乎了嗎?

沒來由地一陣鼻酸迫使她將小手更環緊著韓桀,並將身子更偎向他了。

因為這樣的孤獨感受,她比任何人都能領會,而且領會甚久。

時序入冬,夜風孤寒,她想要和他分享溫暖,于是她貼近他。

但韓桀卻不懂她心底的千?百轉,譏誚出聲。

「終于知道害怕了嗎?你認輸,吞回先前的玩笑話,我把你放在加油站,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自己叫輛計程車回台北。」

寧雪給他的回答卻是將臉更埋進了他背脊。

「我不害怕!我會努力融入你的生活里,你要飆車我陪你,你要散心我陪你,你要做什麼我都陪你,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說喜歡你,不是玩笑話而已。」

先前的那句告白或許來得倉卒,但這一次,她卻已是百分之百的確定。

她的再次告白卻只是讓他的身子更僵、心更冷了。

「你是讀社工系的嗎?為了想要挽救一只迷途羔羊奮不顧身?為了想要拔除社會毒瘤,無所不用其極?」

他哼氣,語氣更冷漠了,「還是我母親托夢給你,托你來為她照顧兒子?省得他遲早要步上她的後塵?」

「我來找你……」她的嗓音輕柔,近乎嘆息,「其實,是為了我自己。」

原來如此!

在告白的同時,寧雪總算是弄懂了自己的心了。

她終于明了這些年來她何以會對那些對她示好的男生不屑一顧,又為何會僅因張伯伯的一句戲言,想盡辦法也要來到他身邊了。

原來在她心底深處,在她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為他預留了個位置了。

就像他當年那個純真稚樸的夢想藍圖里,也曾經納入了她一樣。

韓桀聞言又是一僵,渾身如繃緊了的琴弦一般,危險扯直。

「寧雪!」他難得不含嘲弄地喊她的名字,「我希望你能分辨得出在什麼場合里,該說什麼玩笑話。」別選在別人飆車時企圖找死好嗎?

「為什麼你要一再認定我說的喜歡你是句玩笑話?」

她閉上眼楮,語氣固執。

「我們相識的時間超過十年了,你應該很清楚我並沒有和人亂開玩笑的習慣,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如果沒有,我不會說。」

「如果真的不是玩笑話,那我就得勸你回頭了……」他的嗓音飄浮在風里,比寒風還要尖銳刺骨。「基于對老同學的關懷,我必須說,你一定是瞎了眼楮或是神智不清了,才會去喜歡上一個根本無心的邪惡男子。」

「你有心的!」她堅持,「只是你比旁人更怕受傷害,是以寧可裝作沒有。」

他輕蔑笑著,「別說得好像你是神,別說得好像你已洞悉一切,永遠別認為你當真了解一個男人,尤其當你所憑借著的,不過是些早已泛黃的兒時記憶。」

「就算我了解得還不夠徹底,但是只要假以時日,我一定可以——」

「可以什麼?」他哼氣打斷她的話。「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省省力氣吧!我不是實驗室里那只被釘牢了四肢的青蛙,不會乖乖躺在那兒任人開膛剖肚去做、徹底了解。,請你牢記,我是最憎恨束縛的。」

「喜歡並不等同于束縛,若是兩情相悅,就是種心甘情願的給予及陪伴。」

「兩情相悅?」他再度蔑笑,「你倒是頗能自得其樂的嘛!寧雪同學,我曾經說過喜歡你嗎?」

她微微臉紅,並暗暗慶幸她在他身後,他看不著。

「你曾經說過要帶我一塊去尋找真正的落腳處,你不能夠食言。」

「落腳處?」他爆出大笑,「以台佣的身分?」

她自知有些丟人,但更知道此時若是退縮,兩人今後難再有交集,于是她硬逼自己拋去自尊。

「沒關系,如果你一定要藉由這樣的身分才肯接納我,那麼我認了,如果你一定要藉由折磨的方式才能夠讓我證明我對你的喜歡,那麼,我也認了。」

她說得無怨,平淡的語氣里卻有著明顯的堅定。

「該死的你!」

韓桀惱恨光火,卻又不禁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跟小時候一樣,莫名其妙就被她牽著鼻子走,可惡,好話壞話他都已說盡,為何她就是不肯松手?為何硬是要賴著他不走?為何不能讓他自生自減?

恨惱之餘,他用力咬牙催緊油門,加快了車速。

「如果你又想用小時候那招死纏爛打逼我就範,那你就太不知長進了!」

韓桀怒聲咆哮,逼自己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拋給冷風。

他現在過得很好,恣意逍遙,瀟灑快活,想做什麼就做,不必因為另一個人而費心耗神,甚至于椎心刺骨,他不要!他再也不要了,

很好,她就是不听勸是嗎?

很好,她剛剛說了願意接受折磨了是嗎?那麼他還客氣什麼?

身子朝前傾,他面不改色地催緊油門,車子以玩命般的速度往前飛沖而去。

甚至在遇上了載滿重物、擋著路的大卡車,他照樣找空隙鑽進鑽出,惹得大卡車司機開窗吐出了成串的干譙聲及刺耳喇叭。

偶爾韓桀低頭,會看見儀表板上的指標就跟他體內持續爬高的血液一般,幾乎就快要破表了,但他一點也不感覺到害怕,是從母親死後開始的吧,他體內的某些知覺及感官起了退化,甚至是退化到已然形同消失了。

但就在今天晚上,他體內的某個陰暗角落,卻被一個笨女人的愚蠢告白給撩撥了,甚至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他想要忘掉她的話,卻發現辦不到。

他持續使壞,卻始終沒能得著他想要的反應。

她沒有尖叫,沒有求饒,她甚至連顫抖的動作都沒有。

「你真的不怕死?」可惡!這個女人明明就貌似柔弱,怎麼會脾氣冥頑不靈至此?

「死了就算了,反正還有你作伴。」她溫柔回答。

媽的!她不但不怕,甚至還有心情和他玩惡心?

「陪你干嘛?」他冷哼一聲,自覺無趣了。「幫你在閻王生死簿上簽下『到此一游』嗎?」

奧然大響,韓桀煞住了機車,不是為了她,而是因為目的地已到,他不但得到了冠軍,甚至還打破了他以往的紀錄。

他氣惱地低頭看表,下車用奇異筆將時間記錄在路邊的廣告廣告牌上。

車子雖然停住,但外表冷靜如常的寧雪實際上仍在神游大虛,無法回神,只好先月兌去安全帽,人仍坐在機車上。

「我們贏了嗎?」她悄悄出聲問,終于能有機會將視線投往路旁看風景了。

遠方天際墨黑陰沉,深濃無底,海浪拍岸的聲響也很駭人,只有前方不遠處那燈火璀璨的度假中心,為這安靜夜色增添了些許艷色。

「你認為呢?」他冷冷反問。

如果她問的是「軋」車,他們很顯然是贏了,但如果她問的是他們之間的角力賽,那麼……哼!勝負未明,她只是先小贏了高,得到了再賽的資格罷了。

韓桀回過身傲立在她面前,唇角微微上揚,渾身散發著一股夜魅的氣息。

她正想點頭,卻淬不及防被他抱離了車子,他原是想將她抱下車的,卻不知何以,她在他懷中的感覺竟是好得出奇,讓他有些放不開手。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卻也知道不管他打算怎麼做,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他,不論是她的力氣或她的心,對于他,她都難以抗拒。

他原意是想要嚇嚇她的,但當他真的對她采取了行動之後,他發現自己最想做的,竟然只是……只是想要低頭吻她?

懊死!他是在欲求不滿個什麼?

要不,又怎麼會對眼前這「小學同學」起了如此怪異的綺念心思?

怎麼會突然想知道她那玫瑰花瓣似的水漾柔唇,嘗起來是什麼滋味?

他的臉和她的靠得好近,氣息互換,寧雪甚至可以略算出他眼睫毛的數目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終于投降,開口問了。

「我問你最後一次……」他冷冷啟嗓,帶了點惡魔的味道。「你真的『決定』要喜歡我了?」

她點下頭,表情認真,「你是要我到教堂發誓還是到廟里斬雞頭,才要信我?」

他哼口氣,冷笑再問。

「喜歡到奮不顧身?」

她還是點頭。

「喜歡到不計後果?不怕受傷?」

她咬唇再點頭。

「甚至喜歡到寧死不悔?」他咄咄逼人的追問。

寧雪沒有點頭只是嘆了口氣,「如果你始終不願意讓自己相信,那麼就算我再怎麼承諾你也是不信。」

韓桀想了想後眯了眯眸,「好吧,既然有人甘願要上門送死,我就如你所願。」

在听到他說出「如你所願」時,她應該要開心、要雀躍才是,但她卻沒辦法,因為看到了那閃爍在他深邃眸底的冰冷惡芒。

她看著想著,神智不禁有些恍惚,甚至連他是在何時將她放落于地,甚至連兩人身旁是在何時布滿了人潮都不知道。

「喂!小韓,你今天是鬼附身呀?嚇死人的不想要命,在你超過那輛沙石車的時候,我們幾個在後面看了下巴都快嚇掉了……」

「嘿嘿嘿!僑生幫這回可吃癟了,肯定要氣到爆!」

人語聲不斷,大部分的重點仍是放在飆車上,卻也有人看出了韓桀與他「小學同學」之間的氣氛不太尋常。

「不會吧?小韓,你飛速飆車,為的就是想省下時間和『小學同學』你儂我儂一番?」怎麼,被人家的告由感動了呀?

韓桀無所謂的一聳肩,將寧雪扳轉過身面對著伙伴,表情沒有興奮只有冷漠。

「過來歡迎一下吧,咱們有位新成員加入了,寧雪,我的小學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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