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二師兄 第十章
作者︰娃娃

斑坐于堂上的男人目光看著遠方,思忖半晌後開口。

「第一條,不許仗恃有本領,欺奸婦女。第二條,不許仗恃有本領,搶孀逼嫁。第三條,不許仗恃有本領,欺負良善。第四條,不許仗恃有本領,酗酒茲事。第五條,不許仗恃有本領,胡作非為。第六條,不許仗恃有本領,結交邪黨……」

堂下負責記錄的男人再也寫不下去了,苦著臉舉起手。

「少主,前面幾條屬下們尚可勉為其難地接受,但是第六條︰。︰」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點?

想他烏金教派源自于波斯,自盛唐時來到中原創教,立基已逾百年。

歷代教主無不戮力于宣揚教義、增加教徒,且不擇手段地擴大聖教領域,是以任何邪門歪道的手法,只要是能對教中發展有利的,都是被允許的。

沒想到這會兒傳到了這位年輕少主手上時,居然想出了這麼多猶如正義之師的……狗屁倒灶教規。

真是可惜,虧他家少主生了張與前任教主年輕時一模一樣的面孔。

邪肆恣霸,刁蠻流氣,一看就像個惡胚,非常適合當邪教教主,想必也能因此而招來更多教徒,怎知一開口,還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尤其是第六條的不結交邪黨,呸!那不是讓他們都別跟自己人說話結交了嗎?

「怎麼?第六條不妥嗎?」天威望將眼神投往堂下在教中地位猶如軍師,位居執法長老的中年男子臉上。

「不妥不妥,大大地不妥!」

甄協鱷往他身前湊近幾步,左顧右盼後壓低嗓音。

「教主及教主夫人都不在了,由您出任教主雖是咱們過半人同意的結果,但並不代表底下的人已無野心,全都服您了,與其立了些不妥的教規還不如不立。」

要不,等您讓咱們給燻陶得夠壞夠惡夠邪了後再說吧,免得這種教規一宣揚出去,不笑壞了武林正道人士及其他邪教人的大牙才怪呢!

是嗎?他提出的想法當真不妥嗎?天威望接過甄協鱷的手記,看了看後沒聲音了。

不許欺奸婦女?不許欺負良善?不許胡作非為?甚至不許結交邪黨?

呃,這的確比較像是少林寺戒規而非邪教教規。

奇怪,他明明自以為已堅定了心念,今生要做個大惡人,為何當他一開口,卻會說出這樣的東西來呢?

難道,他還沒從立志要當俠女的「某熊」陰影中走出?

還在為了想要討好她,心里仍隱隱然地有著俠義天下的濟世情懷?

不該呀不該!天威望搖頭,暗暗責怪自己。

一來他早決定了不再敞開心房去喜歡人,免得會受傷,二來……都已經過了那麼久,小熊或許早已和三師弟把話說開,兩人歡歡喜喜地手牽手了,他沒事去惦記人家的未來老婆做什麼?

可惡!都怪甄長老,沒事要他立個屁教規,才會害他又想起那頭熊。

天威望遷怒地開口罵人︰「你有病呀?讓我想籌教規的人是你,不要我輕舉妄動的又是你!」

甄協鱷試著想解釋他原是想讓少主立下這些教規,好警告那些尚有野心的部屬,或是讓其他幫派的人心生忌憚,以鞏固他新任教主的寶座,怎知這位少主一開了口,居然會是這等廢料垃圾!

沒讓甄協鱷有機會出聲,天威望沒好氣地一揮手。

「別說了,不立了!不立了!我不玩了,你下去吧……噢,對了!」他喊住正待離去的對方。「前些天我交給你辦的事呢?」

「啟稟少主,屬下已派兄弟們為您自大江南北,招攬回了百位面點高手。」

「我要那麼多人做什麼?」天威望不但沒被感動,還賞給對方一記白眼,「不過是應付我一個人的吃食罷了,請那麼多人來,不是白白浪費糧食了嗎?」

「那麼依少主的意思,是將他們都放……呃,不!都請回去嗎?」

甄協鱷暗抹把冷汗,沒敢讓少主知道那些人都是捉回來的。

沒辦法,烏金教以邪教自居百年,不干點壞事總覺得對不起自己和上蒼。

「那也不行!」天威望撫著下巴思索,「如果讓你留下來的都是做得難吃的,那還得了!這樣吧,你讓他們每個人都試做一道面食,由我來評鑒去留。」

「這倒也是個方法,但不知少主想讓他們以哪道面點,作為競賽項目?」

「就做……小熊饅頭吧。」

天威望仰起臉閉眸微笑,滿臉沉浸在美好回憶里的酣醉表情,讓立在堂下,素來沒啥浪漫情懷,只愛逞凶斗狠的甄協鱷,看了後忍不住打了個覺得惡心的哆嗦。

小熊饅頭?

真是讓人笑不出來的孩子面點,他們這合該威武雄壯,合該猛惡凶殘的未來教主,會不會太可愛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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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頂上,烏金教新任教主的即位大典即將開始。

斑高坐在三百多層台階上方寶座里,身著黑袍銀甲,頭頂烏金絲冠的年輕男子,正是即將接任教主之位的天威望。

儀式即將開始,羅列兩旁的烏金教眾,個個歡欣鼓舞、眸光熱切的等待,等待那將要帶領聖教繼續前進的新教主即位。

在儀式開始前,來自于武林各大門派的使者得先入座好觀禮,他們也都很懂禮地帶來了賀禮。

想那烏金教乃邪道中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名門正派雖不齒其所為,但仍不願多有得罪,而邪魔歪道則是急著巴結,是以今日來送禮來的人可不在少數。

禮多人多座位有限,負責安排座位的甄協鱷,自然是按著禮物大小,以及該派在武林中的聲望、與烏金教間關系的疏密來排定。

「天山清涼派!黃金蜜蠟戲球獅一對!」

位于門口處,負責收禮的執事,除了會大聲道出來客身分外,還會順道報出對方所帶來的賀禮,方便甄協鱷立刻判定客人的座位。

「一百七十五排丙座。」甄協鱷出聲,讓門口帶位的弟子去領人入座。

所謂排數,是以與新教主寶座間的距離來定的,第一排就在教主正前方,第三百多排則是下面幾層了。

「洛陽平和鏢局!金貂刀、獅頭寶刀各一!」

最愛寶刀的甄協鱷听了眉開眼笑,笑咪咪地點頭,「七排甲座。」

「神農百草藥王派!起死回生靈芝一對!」

「九排丁座。」

「老君山無情門!蝴蝶爭艷鼻煙壺一只!」

「兩百二十七排庚座。」

「洞庭湖玉女神教!出浴果女圖屏風一對!」

這個好!「四排甲座。」

「無錫無惡不作派!獻舞舞娘十二名!」

這個更妙!「二排乙座。」

三百多個座位,三百多名賓客,烏金教其他人是愈听愈得意,覺得能讓那麼多門派的人都來送禮祝賀真是威風,但天威望卻是愈听愈覺得無聊。

不但無聊而且迷惑,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坐在這里,究竟所為何來。

是為了那一雙緣分淺薄到連一面都沒能見著的父母親?

是為了想實踐自己那想當天下第一大惡人的心願?

還是只是為了要逃避那害怕會讓自己受傷的女人?

這個抉擇當真正確嗎?而這一切,又值得嗎?

他突然懷念起那時在泣心湖畔,開個小筆莊,教孩子們畫畫,偶爾偷瞧對面饅頭鋪里,心上人在做些什麼的優閑時光。

那種不必理會誰正誰邪、誰是誰非,誰對你有利、誰又有可能會害你,只須按著自己的心情,率性過活的日子。

那樣的生活雖然有著可能要受傷的風險,畢竟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生老病死愛別離,樣樣都得經歷過,也樣樣都難以預測。

像小丫那樣的早夭悲劇,其實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可能隨時都會發生。

但或許就是那樣難以預測,才更教會了人們,要懂得珍惜現有的幸福吧。

他是不是逃得太快?又逃得太不值得了?他放棄了一個讓他首次領悟何謂動心,何謂魂牽夢縈的女子。

就在天威望翹首仰望浮雲,心里暗生悔恨之際,耳畔卻突然听到——

「諸暨烏龍觀!呃……絲瓜一條!」

甄協鱷听到先是一愣,接著冷著嗓音往下放話,「直接領去茅房外頭坐著!」

「不!甄長老!」天威望立刻出聲阻止。「那是我師父及師弟們,他們會帶絲瓜來……」他忍不住笑了,「是因為知道我喜歡喝絲瓜湯……」而這,才真是最合他意的禮吧。「帶他們上來坐我身旁。」

不情不願地遵照主子吩咐,甄協鱷往下發令,下一瞬便見兩條人影由三百多層的台階下旋風般席卷而上。

等風勢停住後,眾人看見天威望的兩條腿,已讓兩名一瘦一胖,一長髯白眉、一光頭粗眉,道士打扮的老人給抱住了。

「我的威望徒兒!」仁義搶到了右腿,笑咪咪的開口,「你今兒個可真是威風,不枉師父為你取了這樣一個好名字!」

「我的望望愛徒呀!」不願落在仁義之後的仁慈,趕緊開口,「是呀、是呀,瞧你開心我們也開心了,但如果待會兒散場時,你能將那些‘用不完’或是‘用不到’的禮物轉給咱們,呵呵!師父們就會更開心!」

天威望垂眸,苦笑搖頭,在動心去愛過,在看過了因湖泛而造成的多場悲劇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已不再記恨這兩個數十年來如一日,貪婪賊性不改的老人了。

或許他們是沒用過慈心去照料年幼時彷徨無助的他,或許他們是提早讓他見識到了人生的黑暗面,但至少他們貪婪得理直氣壯,使壞得明目張膽,不會偽善,不懂虛假。

他突然有些明白大師兄何以老愛用腳踹他們,卻又會在觀中有難時,頭一個跳出來想辦法解決了。他們真的很過分,也很可惡,但誰教他們偏偏是養大他的師父,以及他的……親人。

沒錯,只有這兩個貪婪老混帳才是他的親人,而不是那雖給了他生命,卻連一面都無緣見著的雙親。

「二師兄!」

听見幾聲熱情呼喚的天威望抬頭,見著了天樂、天喜、天涯、天放及天養,還有正緩步拾階而上,雙肩上用布巾綁縛著傷口的天道存。

見著三師弟,天威望想起了那個小女人,還沒開口問出就先听到——

「黃山飛天熊女俠!呃呃……小熊饅頭一盤!」

听見這話,天威望完全沒讓甄協鱷有機會發作,興奮地推開兩位師父,從椅子上站起來,急急忙忙下令。

「快快快!快去把人帶上來坐在我身旁。」如果她願意,我腿上的空位還大得很。

一想到能見著思念已久的心上人,原先那些害怕會受傷、擔心她愛的是別人的念頭全都拋到腦後了,天威望只覺坐立難安,心口因著興奮而竄出了火苗。

他甚至生起一股沖動,想要自己跑下這些討人厭的台階,以求快點見到惜弱,卻讓甄協鱷給黑著一張老臉,死揪住他的手不放地阻止了。

「少主!少主!鎮定!鎮定!下頭大家都在看呢!」可惡!這該死的飛天熊究竟是打哪兒來的人物?居然能將他家少主驚嚇成這副猴樣。

不想听甄協鱷再唆,天威望逼自己坐下,在仿佛經歷了數百年之久的漫長等待後,他終于見著熊惜弱了。

見著那身著勁裝綁腿、肩搭披風、手持鴛鴦雙刀,頭上綁著一對麻花辮的她了。

好熟悉的打扮,正是那時她上擂台與他決斗時的裝扮,只是此刻她臉上,早已沒了昔日那正氣凜然,一心想當俠女的莽撞冒失樣。

在接到他投給她的熱辣辣眼神後,她微紅了臉,步履也放慢了。

在少了昔日那種粗枝大葉、莽撞冒失、老愛充作俠女的傻拗氣後,她看起來成熟了點,也更……漂亮了。

天威望不自覺地暗吞了口口水,在熊惜弱終于站定在他眼前的時候。

沒再理會接下來又有誰送了什麼禮,甄長老又跟他說了啥,他只知道將飽含著思念的眼神,緊鎖在眼前女子身上。

「你穿這樣一身,又是想來打擂台了嗎?」

熊惜弱被他的話逗笑,卸去了眸底的些許緊張。

「那是因為我沒得選,我能夠登得上台面的衣裳,就只有這套。」

「記得提醒我以後多幫你買幾套……」天威望打哈哈,心口微緊地繼續問︰「你來這兒……是專誠來為我慶賀的嗎?」還是只是陪人來看熱鬧?

「不!」她搖頭,用亮澄澄的水眸看著他,「我來,是因為有事想問你。」

「問吧。」

無視一旁甄協鱷的擠眉弄眼,要他們待會見私下再去閑聊的暗示,天威望的目光一瞬也沒離開過熊惜弱臉上。

「為什麼明明是你在溪邊救了我的,你卻不想讓我知道?」這是她第一個問題。

天威望無所謂地聳肩,「我不覺得那有什麼好說的。」更不想讓她是因為想報恩才考慮接受他。

「可你知道嗎?我一直把救我的人想成是天道存,甚至以為當時是他……幫我換的衣裳,所以……」

天威望聞言眼神一亮,「所以那時我說我知道了你和他的事情時,你以為我指的是這件事情?」

熊惜弱嘆氣點頭,「除了這,我想不出還能和他有什麼交集的。」

沒交集卻平白惹來兩刀?!

在旁听得一臉傻樣的天道存,轉頭左右各瞄了眼還會發疼的肩頭,對于眼前這一對寶,當真無話可說了。

「所以你……」天威望的眼神更亮了,甚至不顧甄協鱷的伸手阻止,起身離開位子,上前握住她的雙肩,神色激動地問︰「並沒有喜歡我三師弟?」

熊惜弱強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

「這就是我今天要來問你的第二件事,你為什麼會以為我喜歡他?」

「因為你屢次拒絕我,明明咱們都已經到了‘那樣’的地步了,你居然還是不肯接納我,這讓我怎能不疑心,不猜測你是不是心里另外有人了。」

「那樣」是哪樣?

在兩人身旁听得津津有味的觀眾都在心底畫出了大問號,尤其是最愛瞧熱鬧的仁慈,真想叫男女主角立正站好,先把疑點說清楚了後再繼續。

只見熊惜弱難得地殷紅著圓臉、輕咬著唇瓣。

「你這個大笨蛋,既然知道咱們都已經到了‘那樣’的地步了,我還有可能在心里想著別的男人嗎?如果我真的喜歡別人,早就千方百計把你給砍了出氣,還會容著你好端端地活在這世上嗎?」

老天爺!連女主角也說出「那樣」了,這個「那樣」到底是哪樣啦?弄得人心里好癢!

沒理會旁觀眾人愈拉愈長的耳朵,天威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所以其實……你是……」他吞了吞口水,「喜歡我的?」

熊惜弱那張紅通通的臉蛋垂得低低的,好半天後才終于有了動作,她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個幾乎看不見的點頭動作,卻已讓天威望樂歪了。

他興奮地伸手將心上人摟緊在懷里,壓根沒想理會台下或是身邊其他人,是在說啥或是想做啥了。

都滾遠去吧!去他的即位大典!他和他的小熊愛人還有情話沒說完呢!

「可我不懂……」他微微將她推開,臉上滿是疑惑,「既然你也喜歡我,那為什麼要一直拒絕我?」害他一再心灰意冷。

「那是因為你的方法不對嘛……」

她沒好氣地瞪他,氣他的不解小女兒心態。

「如果是真心喜歡一個姑娘家而非只是視作玩物,就該先去找人托媒提親,一件一樁按照規矩來,否則,誰知道你這沒定性的流氓,能喜歡多久?」

「原來如此!」

天威望終于明了這小女人的心態了。原來她並不是不喜歡他,只是不喜歡他那種喜歡人的霸道任性方式。

他敲敲頭暗罵自己,怪自己沒經驗,漏了這一點,還當人人都同他一樣厚瞼皮,壓根不會介意什麼禮教規條。

「傻小熊!我沒想到你就不會給我個喑示或明示嗎?」

熊惜弱扭過頭哼了一口氣,「這種事能由女生來暗示的嗎?」那不就成了他日後拿來取笑她的把柄了嗎?

「可你現在……」他壞壞一笑,「不就是在給我暗示了嗎?」

「誰在給你暗示了?」熊惜弱將頭轉回,臉上有著傻傻的困惑。

「還說沒有?你剛剛不是說喜歡一個姑娘就該去找人托媒提親的嗎?」

「所以?」她依舊傻愣不懂。

「所以,我親愛的師父們,該輪到你們登場了……」天威望朝正瞧著熱鬧的仁義及仁慈招手,「趕快來幫我提親吧。」

「提親?」仁義左看右看,眼神在臉色難看到不行的甄協鱷臉上停留得最久,「就在這兒?」

「當然!」行事任性慣了的天威望,笑嘻嘻地聳肩,「一來這里有這麼多證人,新娘子日後別想反悔,二來徒兒實在是心急著……」他將嘴靠近師父們耳旁,「想要洞房了。」

「真那麼急?比當啥教王的還急?」仁慈問道。事實上他不過是假意問問罷了,他這一輩子除了錢之外最愛看熱鬧了,所以徒兒若能愈邪愈壞,愈惹毛了世人,愈是叛道離經,愈是驚世駭俗,他就愈……樂了,因為那正代表他,呵呵,教得真好!

見天威望點頭,表情認真,仁義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

「熊姑娘,既然你沒有父母師尊在身邊,那咱們就直接問你了。」

「是呀,熊姑娘。」仁慈順勢接口,「咱們有個不肖……不不!有個很有出息的徒兒叫天威望,他說他很想和你洞房……不不!他說他很喜歡你,想要娶你做老婆,讓咱們來跟你提親,你允是不允呀?」

一旁的甄協鱷及烏金教的其他長老們,眼見一個原當莊嚴神聖的即位大典競被搞成了表白兼提親大會,一個個緊捂著老臉,深覺今後沒臉再見人了。

偏偏那些打烏龍觀來的蠻子,壓根不懂看人瞼色,加上個個臉皮超厚,旁若無人地纏鬧著女主角,逼她快點頭。

「點頭吧點頭吧,小熊,咱們二師兄是真的很喜歡你喲!」

「還敢叫小熊?」天威望伸手給了師弟們爆栗子嘗,「還不快改口叫二師嫂!」

「二師嫂呀二師嫂!」幾個男人都裝出了可憐兮兮的嗓音,「你就快點頭吧,要不二師兄若再心情不好,咱們的頭頂全都要遭殃了。」

就在這樣熱鬧烘烘、半推半就的逼婚下,熊惜弱不得不點了頭。

這流氓!是在報復她當時的不明說,所以故意選在眾目睽睽之下來提親,弄個鬧劇害她尷尬的嗎?

沒想到這出鬧劇還沒結束,見她點了頭,負責觀內雜務的天樂又出餿主意了,「提親通過,接下來就該交換信物了。」

「呃,有這麼一條的嗎?」幾個師弟交頭接耳地互問著。

「不管有沒有,上回大師兄的婚禮沒讓咱們鬧到,這一回可不能再錯過了。」

好吧,既然有人堅持那就照著做。

反正烏龍觀的規矩就是百無禁忌,只求開心!于是一盤小熊饅頭和一條絲瓜,就被臨時拿來湊數,當成新郎新娘的交換信物。

「那麼交換信物後呢?」有人舉手問了。

「廢話!」這回輪到性急的新郎出聲了,「當然是拜天地。」以及那最最要緊的洞房花燭了。

就在烏龍觀門人貪玩兼貪瞧熱鬧的湊興下,熊惜弱半自願半被迫地與天威望在烏雲頂上拜了師父、拜了天地,在上千人的「瞪視」觀禮下,夫妻交拜,正式結為夫妻。

眼見阻止不了,連同甄協鱷在內的眾鳥金教長老,個個都烏雲罩頂了。

一忍再忍繼續忍,眼見天地都拜完了,新娘子也終于讓少主給拐到手了,現在總該回歸正題,繼續少主的即位大典了吧?

甄協鱷捉緊空檔,趨身請示天威望,說是吉時就快過,得加快速度了。

「是嗎?吉時就快要過了嗎?」

天威望靦了眼天色,攢緊了眉頭。

「沒錯,你說得對,瞧這天色,吉時怕真要過了,我得趕著去洞房了。」

甄協鱷听了險些吐血。

「不是的,少主,您忘了今兒個最要緊的大事,是您的即位大典了嗎?」

「噢噢,沒听你提起我倒還真給忘了……」天威望嘻嘻搔頭,潑皮賴笑。「可這怎麼辦?我現在一心一意只想洞房花燭吃饅頭!這個即位大典,不如咱們先暫緩了吧?」

「這怎麼可以呢?即位是何等重要大事,良辰吉時都是算過又算的,哪能延後的呢?少主,您听屬下說……」

甄協鱷正想口沫橫飛地教訓不懂事的少主,卻見天威望先是嘻皮笑臉地掏了掏耳朵,繼之貼近他三師弟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接著就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攔腰抱起他的新娘子,運起絕頂輕功,轉瞬間飛出了眾人視線外。

「少主!您是要上哪兒去呀?那又是要延到什麼時候呀?少主——」甄協鱷幾乎想要跪地痛哭了。

天道存先在仁義、仁慈耳邊說了句話,讓他們一听之後立刻決定率徒走人,臨走前還沒忘了帶走他們拿來的絲瓜。

在見到師父師弟們都走遠了後,天道存才溫吞吞地定到甄協鱷身旁,拍拍他的肩頭。

「別再費神喊了,這位長老大叔,我二師兄他不會回來了。」

「他……不會回來了?!」

甄協鱷听了腦袋一片空白,這……是在開玩笑的吧?

拜托!誰能年紀輕輕就當上一教之主,掌管上萬名教徒,他不信真的有人能拒絕這樣的權力誘惑,他不信!他不能相信!

「嗯。」天道存憨直的點頭,「我二師兄說在經過了漫長的思考後,他發覺他不愛當教主,還比較喜歡陪老婆賣饅頭,所以他請您另擇高明吧。」

話說完沒理會那聞言暈癱在地上,讓眾人給圍簇著又是掐人中又是大聲叫喚的甄協鱷,天道存轉身踏著堅定步伐,離開了烏雲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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