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億新娘 第八章
作者︰唐眉

她終究去了美國。可說是在他的「婬威」下屈服--若說強吻她算是婬威的話。

美國就是不一樣,什麼都大。機場大、馬路大、建築物大……連自己生的車也大,而且還有司機呢。從下了飛機開始,她強烈感覺到他的不一樣。頭發很整齊,不再是馬桶蓋;服飾很稱頭,不再是大小不合適。除了和自己是說中文外,其它一律是她听不懂的英文。這樣厲害有深度的他,看起來好陌生,少了一份親切感。

「我們要去見你父親嗎?」看他剛好結束一通電話,她趕緊問,因為一路上他的手機沒停過。

「不,他現在正在澳洲度假,兩個星期後才會回來。」才一說完,電話又響起。

司徒保不耐地接起電話,說了一會兒後匆匆掛上。

「怎麼?你好像不太高興?我不喜歡你板著臉。」雖然她听不懂他說了些什麼,只知道接完電話後他很不開心。

「沒事,是工作上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他露出笑容抱著她。才一回來,股市的手下立刻打電話來煩自己。他還沒打算開始工作,至少先和眼前的可人兒過段蜜月期,好好補償她之後再投入昏天陪地的工作。

「好久沒吻你,給我個吻。」只要一見到她可愛的臉,他就忍不住將嘴湊過去偷香。

「沒半分正經。」她用手堵住他的嘴。

「我來得會不會太倉卒?又沒帶什麼見面禮給你父親,他會不會不喜歡我?」

西施憂心忡忡。

「絕對不會。他又不缺什麼,所以不用送他見面禮。等他看到你長得這麼可愛,和小白鼠一樣可愛,一定會喜歡你的。」

「我像小白鼠?這是贊美嗎?」她睨視著他。

「當然是贊美!」他不讓她有發言的機會,決定好好品嘗她。

來到目的地,「他家」有錢到讓她瞠目結舌!從大門到房屋的距離要走上十幾分鐘才到!一下車,富麗堂皇的建築,感覺像在作夢!仿希臘式的建築,簡單大方又不失磅薄氣勢。秋子她家是台南的望族,在一般台灣人眼里她家已是過分豪華奢侈,家事有佣人代勞、出入有司機代步,又有私人游泳池……但和「他」家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小少爺,歡迎你回來!大少爺和二少爺正等著你。」佣人的聲音打斷正在看四周的西施。門口怎麼會有兩排入呢?而且全是東方臉孔,沒一個是洋人。

「這位是阮西施,我的未婚妻。」他摟抱她的腰,顯示親密。

「這位是李嬤嬤,從小帶大我的女乃媽。」她看著他的女乃媽,胖胖的,約五、六十歲的年紀,一臉和藹可親。

「李嬤嬤好!」她點頭問好。

「你太客氣了!小少爺怎麼把你養成這麼瘦,這幾天我可要多炖些補品給你吃,把你賣得白白胖胖的,好替小少爺生孩子。」李嬤嬤推推老花眼打量西施,臉上堆滿笑容。

「李嬤嬤,你在說什麼主孩子?」一個聲音從門內傳出。

「啊!保哥,你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你上哪去了?」一個年輕女孩一出來就抱住司徒保,雙手圈住他的頸部,熱情地想吻他的唇,根本沒注意到西施的存在。

她是誰?西施立刻升起危機意識。眼前的女孩一著就知是個ABc,渾身上下充滿自己欠缺的自信與活力,當然也充滿敵意。她和他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兩人這般親密?

「莎莎,別這樣。」司徒保撇過臉適時躲開她的吻,抓開脖額上的手,將西施拉到前面。

「莎莎,這位是找的未婚妻。」

「西施,莎莎是我父親的干女兒,算是我妹妹。」他向雙方介紹。

「保哥,你是在開玩笑嗎?你的未婚妻不是我嗎?怎麼會是她?」莎莎不可置信地指著西施。

「少胡說八道。你才不是我的未婚妻。」看到西施受傷的眼神,他立刻低下頭用熾熱的吻來解釋。

原本黯然神傷的她,瞪大雙眼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吻。她是喜歡他的吻沒錯,但她也沒大膽到現場表演!畢竟在台灣要在眾人面前表演一個貨真價實的吻,除了婚禮上癮眾人的要求之外,大概也沒機會這麼做。但……她才到美國不到一天,他竟當著眾人的面吻自己!往後的日子要怎麼辦?這些人會不會認為自己很隨便?

「看到沒?我不是在開玩笑,她是我的未婚妻,你別來煩我了。」和這個刁蠻女說不通,他可不想被西施誤會。他摟緊她逕自往里面走,留下一堆驚訝的眼光。

他們的小少爺什麼時候學會對女人體貼了?什麼時候有那麼多表情?什麼時候在家有那麼多話說?

「你剛剛很大膽。」她埋怨著,臉上的紅雲未退。因為那個吻,讓她暫且忘了對那女孩的敵意。

「會嗎?在美國這是很平常的事,你最好要習慣,因為這種事常常會發生。」

他大笑,威脅著她。說完,便想再來個偷香……「阿保,你回來了哦!」里面走出兩人,打斷他的偷香計畫。

「大哥,二哥。」他輕快的打招呼。在自己回來之前,早已告之他和西施的事,因此兩人見到西施和他在一起並不驚訝。

「西施,歡迎你來,見到你真開心,我就說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司徒昭看到她,高興地趨前抱住她。

「我也很開心見到你!」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

在一旁的司徒保冷眼看著擁抱的兩人。他知道,這是西方社會禮貌性的擁抱,就像台灣人見面時會問「呻飽沒?」的意思差不多,但他就是不喜歡!

「西施,幾天不見你更加迷人了!」司徒睿向「前」女友打招呼,也想給她一個擁抱,卻被司徒保巧妙地擋住。

「好啦,她剛下飛機,很累,我帶她去休息。晚餐見。」說完便「帶」她走了,沒給她發言的機會。

「你很無禮耶。」她還來不及向「他」問好,而且自己根本是被強行拉走的。

「有嗎?我可是體恤你瘦弱的身子骨禁不起長途跋涉才帶你回房,你卻一點也不領情。」他為自己找台階下,總不能說他吃二哥的醋吧?

「算了,你的理由最多了。」西施明白自己絕計說不過他。

他帶領她到自己的房間。

哇!真不愧是有錢人!這房間比她在台北的公寓還大!一進門就是一個小客廳,除了有電視之外,還有一面牆大的布幕,應該是個人電影室。再向前走幾步,掀開絲織的紗鰻就是床。當然少不了看起來昂貴的床頭音響。

「有浴室嗎?」這是一個長方型的房間,她找了許久,不見其它的門,這麼高級的房間沒有廁所?實在太怪了。

「跟我來。」他拉著她的手,走向一面牆。

「推推看。」西施依他所言,推推眼前的牆,「它」竟然被推開了!

「哇!好神奇!」原來浴室的門做得和牆壁同顏色,不好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西施踏入浴室,天啊!扁浴室就有十幾坪大,沒想到牆內還有一片天!浴白根本是一個小游泳池,一次四、五個人洗都沒問題。

「真好!這是水床吧?這真的是給我的房間嗎?」看完所有設施,她滿意地躺在床上,卻意外發現那是一張過分柔軟的水床。

「不,是‘我們’的房間。」他跟著她躺下來,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她。

「你也住這里?」

「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妻,當然是‘我們’的房間。」

「不行!我們又還沒結婚,住在同一房間成何體統?要是被別人知道,他們會說閑話。」雖然他們曾睡在同一張床上,但這是他家耶,太隨便可是會被看輕的。

「你忘了這里是美國!訂婚的人一定都睡在一起的,」他就是要別人知道、要別人說他們的閑話、要昭告全天下她是他的丈人!

「真的?」她的眼里滿是不信。

「是真的。」說完,又用吻逼她妥協。

吻完之後,西施忽然想起什麼,擔憂的說︰「我什麼西餐禮儀都不會,等一下吃飯怎麼辦?」

「別擔心,司徒家的家規之一︰在家一律吃中國菜。」

「家規?你們家還有家規?」他的回答並沒有讓她安心。自己早該想到豪門之家不簡單,現在可好了,跑出個家規來。

「也不算是什麼家規。是我們的祖先為了要後代子孫莫忘自己是中國人,而定下的規矩。規定不外是︰凡司徒氏子孫,皆要留中國字,在家說中文、吃中國菜,連佣人也盡量雇用中國人……等等規定,對媳婦倒是沒規定,你大可放心。」

「原來如此,難怪小昭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听完他的解釋,西施安心多了。

「鈴……」司徒保接起床頭的電話。

「走吧,吃飯了。」他拉起她。

西施跟著他穿過復雜的廳堂,最後來到用餐的地方。其他人早已入座,只差他們兩人,但「她」也坐在其中。

「你為什麼還在這里?」司徒保拉開椅子讓西施入座後,毫不客氣地對莎莎說。

「我為什麼不能來這里?干爹說我想來隨時可以來,還要我把這里當自己的家。」莎莎說話的同時,不忘盯著她的情敵--西施。

「隨便你,但不要來煩我。」司徒保無奈地說。

「好啦,今天爹地不在,由我當家。大家開飯了!」司徒昭率先伸出手夾菜。

「今天西施是貴客,這先讓她吃。」司徒昭夾塊肉放進她碗里。

「我也是置客耶,為什麼不讓我先吃!」莎莎不滿地叫起來。

「你不是說你把這里當自己的家,哪算是‘客’?西施,別理她,快吃。」司徒保的話讓莎莎氣紅臉。

「謝謝!」西施高興地將東西吃了。至少,他是向著自己的。

「保哥,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常常一塊睡覺、一起上學、一起吃飯?」眼前不利的局勢,莎莎知道自己必須改變策略。她是有資格生氣的。不屑女人的保哥竟然對「她」百依百順!這種情形從來沒發生過。和他是青梅竹馬,但他也沒有給過自己這般的「和顏悅色」。雖然他有過不少女人,但她知道那只是逢場作戲罷了;更重要的是,他承諾過看到三十歲他還沒娶就一定會娶她。現在他不過二十三歲,怎麼就帶著聲稱是未婚妻的女人回來?她不服氣啊,她才是他正牌的未婚妻。

「是啊,莎莎小時候最黏阿保,她開口講的第一句話不是爹地也不是媽咪,而是‘保哥’。」司徒昭想起小時候的莎莎是個惹人疼的小可愛,不像現在的她蠻橫不講理。

「我還記得,莎莎常嚷著長大後要嫁給阿保。」聰明的司徒睿看到西施不太對的臉色,也許這是一個起死回生的機會,于是位加入討論。

「保哥,你還記不記得我扮成你的新娘的情況?」莎莎眉開眼笑地看著他。她的策略已經成功,大家把焦點放在自己身上,而且情敵臉色愈不好,她的心情就愈好。

「那麼久的事誰會記得?」真想拿針縫住她的嘴!淨說些沒意義的事。他淡淡說著。

一頓晚飯下來,盡是莎莎在說話。西施靜靜听她說得眉飛色舞,內容不外乎是他小時候的事。若真如她所言,那麼「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青梅竹馬,自己在他的過去是一片空白啊!他也未書提起他生活的種種,她所知道的只是他捏造出來的假象,那並不是真的他。他底是個怎樣的人?原來他們之間並不是心靈相契合呀!

※※※

西施躺在超級大的浴白里,洗滌一身風塵僕僕。她望著天花板,想念起家鄉。

這里是很豪華沒錯,但身在異國,「他」又不像他,整個感覺都不對!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不該來?不該相信灰姑娘的夢幻?這里沒有她熟悉的人、事、物,包括他在內。她閉上眼楮,忽然想起母親,此刻的她好想家,真的好想回家,回到感覺得到自己的地方。

「怎麼哭了?」神出鬼沒的司徒保,不知何時進來浴室。

她感覺到有人拂拭它的淚,睜開眼驚呼︰「你怎麼來這里?」手猛遮住重要部位。

「洗那麼久,我懷疑你是不是暈倒在浴室。見你沒事就好,快出來吧,我等著你。」他語帶雙關,邪邪地望著她妙曼的胴體。兩只手是不夠遮住重要部位的。

「好啦!你快出去!」

西施匆匆從浴室走出,看見身著浴袍的他正躺在床上望著自己。

「我有事跟你說。」她想談回家的事。

「我也有事跟你說。」說完,他由床邊站起,走到她跟前,一把抱起香噴噴的美人,低頭吻她,再漸步移到床上。

今天,他的吻又不同了,溫柔多于粗暴,伸進嘴里的舌尖不斷挑逗她,逼她不得不回應他的吻。兩個相擁的身子似乎融成一體,在床上翻滾好幾圈,纏綿的吻著對方,直到快沒氧氣才結束這個長吻。

西施重重地喘口氣,柔情似才地望著眼前的人,而他不負她望地也回予深情的眸。噢!他又回到原來的阿保,由他的吻、他的眼,她才能感覺得到他。

「我是不是很沒女人味?」她忽然想起秋子的話,清清白白的同床而眠是很不正常的。不是自己沒有女人味,就是他有隱疾。

「你怎麼有這種想法?」他輕笑著,用手指頭點一下她的鼻頭。天真無邪的臉孔,加上魔鬼般惹火的身材,若說她沒有女人味,誰有?

「秋子說我們的關系很不正常,蓋棉被純聊天很有問題。」

「它是不是說我有什麼隱疾?」依那女人的程度,約略猜得出她會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

「嘿嘿,等會兒,你就知道我有沒有隱疾。」說完,他繼續剛剛纏綿的吻。原本他想循序漸進,以不嚇到清純的她為要,現在正是擊出全壘打的好時機。

西施感覺到他的吻更纏綿了!他似乎想要得更多,雙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游移。在的催化下,它的衣衫漸褪去,天啊!自己竟然喜歡他的!他的手輕拂體膚的感覺很舒服,柔柔的,讓人春戀不已。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此刻兩人已是赤果果地。他不要她在逃迷糊糊之際失身,他要她心甘情願完成身體上的契合。

她因激情喘吁說不出話來,以輕輕點頭來代替回答,以主動的吻來表示心甘情願。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雖然沒有實際經驗,但她也不是活在不食人間煙火的環境,不會蠢到連這雨個字部沒听過。更何況她有個經驗豐富的好友--秋子,多多少少提及過「這方面」的事。

他熱情地迎著她的物,小心翼翼地讓每個動作皆溫柔,因為他知道該如何讓她的第一次,除了痛之外還有銷魂的悸動……司徒保撫模臂彎里的睡美人,她的呼吸均勻。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心靈契合的感覺。以前,他總是和女人上床後就走,因為生理已得到宣泄,沒必要再留在女人身旁。

現在,他發現他離不開她身邊。她是多麼與眾不同!膚質細致得沒話說,是洋妞比不上的;還有這個惹人憐的小臉蛋,永遠看不膩,只會讓人加速沉淪迷戀。

噢!可愛小香唇多引誘人,不斷分泌的荷爾蒙促使他又吻她。

咦?她不是睡著了嗎?怎麼熱情回應自己的吻?不管它,此刻的他只想品嘗「我吻得如何?」結束吻後,她嬌羞問著。兩只小手好奇地模著他的胸部,想捏捏看里面是啥?由外表看不出來他是個「猛男」,結實的胸膛和電視上看到會抖動的猛男一樣,月復部又有六塊肌……充滿侵略性的身體,好友秋子說這種男人是上品,是滿分!難怪讓人銷魂。

「算是不錯,但在我之下。」他用一只手捉住兩只不安分的手,她再繼續下去的話會引起嚴重後果。另一只手輕捻她的發絲,俯下頭在耳邊輕道︰「我有弄痛你嗎?」

「一開始很痛,像被蜜蜂螫到……後來漸漸不痛了。」她也學他在耳邊呢喃。

「不痛之後,有什麼感覺?」被蜜蜂螫?他只是「蜜蜂」嗎?顯然他不滿意她草率的回答,這可是有關男性的自尊耶。

「你有什麼感覺我就有什麼感覺……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地想到非常重要的問題。他挑高眉毛要她問。

「在我之前你有過多少女人?我先聲明我不是在意什麼,只是好奇美國人的性觀念。」

「不多,大概十五、六個吧。」他想了一會兒,說出數字。其實身為少東的他,擁有過的女人不止這些。

「什麼?!你才二十三歲耶!十五、六個叫不多!」她馬上拍打他的胸膛。

「在美國這很正常。你問問二哥,他有過的女人是以百位計算。」女人的名字叫「口是心非」嗎?明明說不在意,還打他!還好少報了幾個。

「那……莎莎有在名單士嗎?」兜了一大圈,這才是她的重點。

「哈哈哈!」他在一陣狂笑之後才正色回答︰「原來你在吃她的醋!我對她沒有‘性’趣,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有了你之後,我不會對別的女人有‘性’趣,住後的日子,只有你……」

「你說的都是真的?」

司徒保不語,只是用吻來證明他的的誓言。他們又進入另一個纏綿。

翌日……西施佣懶地翻個身,發現手腳撲空,她立即張開眼一看,枕邊人早已不見蹤影,只有她孤伶伶地在房里。感到孤獨的她起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正想彎下腰,只覺得全身酸痛。原來這就是縱欲的報應!

穿好衣服後,它的眼光被床單給吸引住。天啊!被別人看到,她一定會羞得無地自容。不行,怎能讓人家看到床單上的落紅!她趕緊將床單拿下。要放哪好呢?

垃圾桶塞不下,又沒有床底可藏。對了!藏在衣櫥里好了!

「衣櫥在哪?」她手上拿著床單在房里逛了許多圈,但沒看到衣櫥。算了,趁現在無人時偷偷拿到外面去掉。這個念頭在她走出房外時就後悔了。才走幾步路,她竟迷路了!想回原來的房間,卻找不到在哪。

「小夫人。」

這是在叫自己嗎?西施回頭看,看到李嬤嬤向她走近,趕緊將床單藏到背後。

「你怎麼出來了?小少爺吩咐我叫醒你,沒想到你不在房里。快到房里來,我炖了排骨粥。」李嬤嫂拉著她正要回房,好死不死的看到床單。

「哎呀!這給下人做就可以了!」李嬤嬤「好心」地將床單拿了過去。

「不!只是丟進洗衣機,我做得來。」不行,不能讓別人看到上面的紅點!

「小菲,這你拿去洗,順便帶新的床單到小少爺房里。」李嬤嬤將床單交給一個剛好經過的女佣。眼睜睜看著叫小菲的女佣拿走床單,她心想︰完了,大勢已去。

「小夫人,這里的一切你都不用動手。我們回房吧。」

西施任由她帶著回房,心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又無可奈何。這回肯定給人家看笑話了。

「快嘗嘗,這可是我炖了一下午的排骨粥。」李嬤嬤盛了一碗粥在她面前。

西施早就肚子餓了,一聞到粥的香味,馬上不客氣地一口氣將粥吃光光。

「慢慢吃,別噎著,還有很多。這是小少爺特別交代要煮粥,他說你特別喜歡吃粥,看來真的沒錯。」

「李嫂嫂,阿保呢?」經過李媲嬤的提醒,她想到他。

「他中午就出門了。他交代我們不要打擾你睡覺,等到傍晚再叫醒你吃粥。」

「他去哪?什麼時候回來?」什麼?現在已是傍晚時分?沒想到自己睡那麼「小少爺在台灣時要我們訂的東西已經到了,所以他親自去拿,應該不久就會回來了。前一陣子,我覺得好奇怪,為什麼他要打電話回來,要我們替他的房間換上水床,裝上布慢。現在終于明白,原來是小夫人來了!」李嬤嬤眉開眼笑。

「那……阿保小時候是怎麼樣的人?」原來他是個細心的人,這些事他從沒提起。自己對他幾乎一無所知,或許由他女乃媽身上可以多少知道一些。

「它是個相當安靜的孩子,安靜到讓人擔心。他從來不哭鬧,也不跟同伴玩,總是一個人做自己的事,除了莎莎小姐會找他外,沒有同年紀的玩伴跟他玩。原本我恨擔心他的情況,後來經過測試,他的智商高于一般人,早在二十歲時就拿到兩個博士學位。唉,長大後的他依然很安靜,在家幾乎不說話,只是忙著工作,也沒有喜怒哀樂……」想到這,李嫂嬤嘆口氣。

「不過,昨天他回來時感覺和往常不一樣,話多了,今天我還見到他笑呢!

呵,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你。」李嬤嫂眼楮發亮地看著西施,對她寄子厚望。

「你們在談什麼?」司徒保帶幾個佣人搬東西進來。

「只是和小夫人閑聊。我先下去了。」李嬤嬸識相的告退,不打擾兩人世界。

搬東西的人也退下,房里只剩兩人。

「睡得好不好?」他親親她的耳朵輕喃。

「好,但有你就更好了。」她緊緊摟抱他。听完李嬤嬤的話,覺得替他好心疼!他一直是孤獨一個人,她要好好愛他,讓他的心溫暖起來。

「小笨蛋,這是給你的。」他拿出一枚戒指替她戴上。

「會不會太招搖?」她看著手上的鑽戒,大得看起來像是假的。

「不會。我不是說過要給你個大鑽戒?對了,試穿這些衣服看看,我們等一下要參加一個酒會。」他打算將他有未婚妻的事公諸于世。

「這些衣服要擺哪?我沒看到衣櫥。」她指著地上的一箱箱衣服。

「啊!我忘了告訴你衣櫥在哪。它就在這里。」他推開一面鏡子,露出五、大坪大的空間。

「這就是衣櫥!」西施不可思議地看著衣櫥。唉,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我來幫你選衣服。」司徒保真的是陷入情網,此刻的他全神買注在她的一顰一笑中,再也容不下其它事物。

※※※

司徒保帶她離開會產生是非的豪宅,除了避開二哥外,更重要的是躲開莎莎;

善良的她不是莎莎的對手,他不要她受無謂的氣。一個星期以來,他們過的是神仙羨慕的恩愛伴侶生活。

西施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打從父親去世後,日子從沒這麼的愜意過。為了當個負責任的老大,情緒也一直壓抑著。現在,在它的百般呵護疼愛下,小女孩的心態再度萌生;她可以在他懷中盡情撒嬌,完全放松心情享受他的溺愛,不用像以前一樣每天與錢計較,算著要存多少錢才夠弟弟們繳學費。

「今天想去哪?」司徒保萬分迷戀地抱著跟前的小女人。他不知道日子可以過得如此輕松,雖然這幾天陪她玩耍的地方都不陌生,但以前從來不覺得好玩,現在兩人在一起,到哪都覺得開心。

「啊,我想到了!位斯維加斯!以前只聞其名,現在可以一探究竟。」這些日子來它的工作就是玩樂。他們家有私人的游艇、快艇、直升機,到哪都方便,一路玩下來,讓西施大開眼界。

「好!就到拉斯維加斯。」說話的同時,手機也響起。他不是交代過除非有「非常」重大的要事,否則別打電話給他?打來的人最好有足夠的理由,不然他絕不輕饒……「怎麼了?」西施看著講電話的他,臉色遽變,好像听到噩耗般驚訝。

「對不起,今天可能沒辦法陪你玩,我的基金出了點事必須趕回處理。」他還是露出微笑陪不是。那通電話是告訴他,他所操持的基金發生大事了!有人利用他不在的期間盜取他的基金,放話制造不利流言,投資者紛紛抽回資金,這樣下去,他的基金肯定會完蛋。雖然損失對他們家沒重大影響,但他從十六歲到現在七年的心血全付之一炬。

「沒關系,事業為重。」她輕輕吻他,要他安心。雖然內心有些許失望,但她是明理人,由他的臉色看得出事情的輕重。

司徒保立刻帶著她搭直升機回到豪宅,安頓好她之後火速趕到紐約。西施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想到再看到他竟是兩天後。

「晚上會回來嗎?」原本地想埋怨他的忙碌,但看到他忙到胡渣都沒刮,一臉疲憊,一方面覺得好心疼,一方面又氣自己沒能力幫他。

「不一定。對不起,這幾大會比較忙,以後會補償你的。」他滿心愧疚不能陪她,給她一記深吻後又匆匆離去。

西施在他走後兀自坐在花園發呆。沒有他,日子又變得很無趣、沒有意義。

「你想不想看看他的工作情況?你知道他發生什麼事嗎?」莎莎的突然出現打斷她的思緒。他從來不提工作的事,她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你知道嗎?」眼前的人雖是情敵,但她想看他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哈!身為他的未婚妻竟連他的事都不知道。告訴你,他因為跟你在一起,放著正事不做成天玩樂,有人利用這段時間侵佔他的基金……啊,我忘了,你什麼都不懂。簡單的說,他七年來的心血,因你的緣故將付之一炬。你想了解情況就跟我來吧。」莎莎說完後揚長而去。

西施消化完她說的話後,才了解事態的嚴重。她決定跟莎莎去一探究竟……來到紛亂的紐約,都市化的生活,人的驗看起來都很冷漠。她加緊腳步跟著莎莎來到他的工作室。隔著玻璃門,她看到他開會的情況,站在台上的他用著她未曾見過的臉色對著底下洋人說話,嚴肅的臉色和平時完全不同。還有可怕的眼神,如鷹狠一般銳利的狠神像要捕捉獵物。他的手還在白板上寫著一大堆她看不懂的符號與圖形。天啊!這就是他的生活,自己一點也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看他忙碌。

「是不是跟你想的差很多?要是他的未婚妻是我,我絕對有能力幫他。」莎莎不客氣地嘲諷。

「我想走了。」她不想爭辯什麼,只想離開這里。但司徒保已經瞥見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報告,走出來。

「你怎麼來了?」他低頭吻她,臉上的線條柔和多了,恢復成她所習慣的他,不再是剛剛的疾言厲色。

「保哥,你當我是死人啊!她是我帶來的,帶她來了解你的工作。」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莎莎滿月復妒火。

「我的工作?西施不需要了解,那是男人的事。走,去吃午餐。」既然人來了,就忙里偷閑陪她一下。

「等等我!」莎莎追著他們的身影。

※※※

接下來的幾天,他是昏天暗地的忙,忙得她只見他幾面。自己一個人很容易胡思亂想,西施就是一個例子,尤其是在度過一段蜜月期之後。前一個星期和現在比起來真如天堂與地獄之別。雖然除了莎莎之外,每個人都對自己很友善,但她心里還是覺得寂寞。原因大概是她成天無所事事,飯來張口、茶來伸手,唯一的休閑就是待在房里看電影、發呆,就像現在一樣。

「你怎麼回來了?忙完了嗎?」現在是大白天,他怎麼回來了?意外見到住回來,西施高興地起身抱他。

「爹地回來了,他有話要召見我們三兄弟。當然,我會告訴他我們的事。」他緊緊抱著柔軟的身軀。

「什麼?你父親回來了?我該不該準備什麼?」听到這消息,她開始焦躁不安。電視里有錢的老頭都會嫌棄兒子選擇的對象,況且自己實在太平凡了。

「別緊張,他一定會喜歡你,你乖乖在房里等著,我會帶來好消息的。」他親完她後依依不舍離去。

一想到要見他父親,她緊張得在房里踱步繞圈。

「叩、叩。」怎麼有敲門聲?他不是才剛走,難道是他父親遣人來找她?西施喘喘不安地打開門。

「是你。有什麼事?」見到來者是莎莎,她才安下心。

「我想給你看個好東西,還有告訴你真相。」莎莎不請自來,走進房里坐在沙發上,將手上的相本打開。

「這是我和保哥從小到大的記錄。」

听到有關于他,西施靠近翻閱照片。里面全是莎莎和他的照片,旁邊還仔細寫上日期、地點還有年齡,看著他從小到大的模樣,她忽然嫉妒起莎莎參與他的成長。

「我們很相配吧?無論聰明才智或家庭背景,我們一直是最相配的一對。保哥他還說過,他三十歲會娶我,沒想到冒出你。但你別高興,他不是因為愛你而娶你,是因為一個賭注。」莎莎不管她露出不信的眼神,繼續說著︰「我不知道干爹為什麼有這個決定,但我知道干爹命令三個兒子到台灣追求你,誰追到手誰就能繼承家業。呵,所以我說嘛!保哥怎麼可能找個低智商的女人,原來是這個原因。」莎莎不時冷笑。她早覺得有問題,在她鍥而不舍的追查下,終于查出真相。

「不!我不相信!」西施拚命搖頭,不接受她的說辭。可是內心隱約擔心,當時自己也覺得巧合得詭異,同時邂逅三兄弟?太不合理了!但自己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他父親干麼要以自己當賭注?

「我早料到你會說這樣的話。跟我來,我會證明它。」莎莎可是有備而來,她要情敵半小時內自動從美國消失。

西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跟著莎莎來到一處密道。莎莎熟練地推開牆來到一個房間。

一進門就听到房間外的客廳有說話聲。

「爹地,這不公平!阿保使用不正當的手段才得到她的!」這聲音她認得,是司徒睿的聲音。

「沒什麼不分平!聰明的人總是用聰明的方法,現在她是我的未婚妻,照當初的約定,家業由我繼承。」此時,西施不相信也不行了,因為這千真萬確是「他」的聲音。

「昭兒,你有什麼意見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應該是他父親。

「我沒意見,但我要先泡個咖啡,別讓氣氛緊張。」她們听到司徒昭正往房里走,莎莎忙拉著她走出密道。

「現在你相信了吧?」莎莎露出得意的笑容,她還有一張王牌呢。

「你再看看這個。」面如死灰的西施接過照片,還有什麼能比真相更殘酷呢?

看過照片後,打擊比真相更大!她雙手顫抖地將照片撒落在地!這些照片是現代的圖啊!里面的赤果男、女並不陌生,正是莎莎和他!不管那是什麼時候拍的,他不是說過,他和莎莎沒有過去也不會有未來?但眼前活生生的照片怎麼解釋?原來一切都是騙她的,連親密的枕邊細語也全是假的!他要的只是繼承家業罷了。

「你還有找回自尊的機會,這是回台灣的機票。」莎莎將機票秀出來,她的計畫已經成功,可以將這個小討厭趕回台灣。

西施強忍著被背叛的眼淚,心思復雜地看著手上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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