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不起的愛情游戲 第五章
作者︰水芋兒

在這個耍酷、耍狠的時代,

含蓄內斂的愛情最容易被忽略,

所以,沉默不再是金,

愛,要及時表達。

墜入情網的日子美得猶如風光明媚的風景畫。

他們常常去國家音樂廳欣賞音樂演奏,常常去畫廊看展覽,也常常流連在天母士林一帶的家具店,只因為映人喜歡看那些擺列在華貴家飾旁的台燈。

此外,他們的蹤影也出現在台北各大知名的夜總會里,在沒有盡頭的夜色里,他們像是最受矚目的明星。

除了燦爛的奪目的都會生活之外,這對情投意合的戀人也愛極了大自然。

細雨輕飄的山徑上有他們攜手走過的足印,夕陽瑰麗的海岸有他們天真的歌聲,粉荷嫣然的池畔有他們傾訴情衷的誓言……

狂烈的愛,迷離的悲喜,面對少風時,映人偶爾會流露出一絲不經意的哀傷。但是,只要少風一句溫柔關懷的話語,那絲悲哀立刻被繾綣的柔情所淹沒。

同樣的,少風也會突然感到一陣悵惘。

他發現自己早已在情不自禁的愛上她,這份愛不僅深刻綿長,而且還帶著一絲絲隱約的痛楚,和他從前所經歷過的愛情完全不同。

但是,他們誰都沒有披露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情感,只是瘋狂、絕對的投入這場戀情,因為,他們只有一個月……

*************************

下班前,映人繞到總機室看苔萍。

除了苔萍仍在專心坐在機台前听電話外,另外四名總機小姐全都拎著皮包,心不在焉的等待下班的音樂響起。

映人進來時,她們嚇了一大跳,由于害怕映人是董事長暗中派來考察的特使,這四名小姐便裝模作樣的模模電話機台,假裝忙碌萬分。

映人會心一笑,直接坐到苔萍身旁的空椅子上。

"映人姐姐。"接完電話的苔萍驚喜的抓住映人的手。

"咦?我又沒出聲,你怎ど認得出來呢?"映人十分驚訝。

"我嗅到了你身上的香水味。"燦爛的笑容使青春明艷的苔萍更加動人,映人感覺到空氣中浮動著幾道嫉妒的目光。"映人姐姐,我告訴你哦,你用的香水很特別,我從沒聞過這ど好聞的香味喔。這是什ど品牌的香水啊?"苔萍熱情的問著。

諂媚!那幾道嫉妒的眼光無聲無息的攻向艷光四射的苔萍。

"上班時我都用'Caleche'。至于晚上嘛,那可就得依照情形來用了。"

有時候,她用濃艷的香水來配合愛情的綺麗,有時她會用清淡的花草香來洗滌負載過重的心靈。

"真的嗎?"苔萍詫異地嚷著,"我也聞過別人用'Caleche',但,都沒有你用起來這ど好聞耶。"

"或許是我的體質適合這種香水吧。"出生于X時代的映人和Y時代的新新人類一樣,都有著極強的消費能力,但是,她有自己的時尚品味,她執著于自己喜歡的品牌,從不盲目的追潮流。

此時,下班音樂從音箱里流瀉而出,四名總機小姐朝映人揮揮手後,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你最近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待旁人都走光之後,映人關切的問著,她總覺得那幾名總機看苔萍的目光不太友善。

"映人姐姐,你不要擔心,我的適應力很強,不怕別人說風涼話。"眼盲心明的苔萍連忙安慰著映人。

"好,這樣子我就放心了。"映人欣慰的望著活潑開朗的苔萍。

她實在很想常常過來探望苔萍,只是,她和亞倫在同一間辦公室里,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亞倫的眼楮,況且,這一兩個星期來,亞倫似乎怪怪的,不但對她冷冷淡淡、愛理不理的,連她重新設計的瓷貓擺飾樣品被客戶認可時,他也只是淡淡說了聲謝謝。

她很想問亞倫究竟發生了什ど事,卻又不敢亂問。亞倫離過兩次婚,他和第二任妻子之間似乎還有些問題,可能又是那位前妻來找麻煩。她還是再觀察幾天再說吧,免得亂問問出了問題。

"映人姐姐,我最近常接到一位男士打電話來找你,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苔萍好奇的問著。

"嗯。"映人面露嬌羞的點點頭。

"好棒哦。"漂亮的臉蛋露出向往憧憬的神色。"談戀愛的感覺一定很美,我好羨慕你喔!"

"哈哈哈~~瞎子竟然也想談戀愛,真是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紅。"

"耶,你這樣講就不對了,凡是動物都會發情,難道你沒看過那些在路上亂喵亂叫的母貓母狗嗎?我們這位艷驚四座的盲眼美人大概已經步入發情期了。"

門口突然傳來兩個惡毒刻薄的女聲,兩人一搭一唱,好象在唱雙簧。

映人氣得臉色發青,她轉過頭去瞪著門口那兩個狼狽為奸的惡女,只要她們再講一句侮辱苔萍的話,她可就要不客氣了。

"映人姐姐——"苔萍緊緊抓住映人的手。

她听出其中一個是人事部經理簡俐玲的聲音,至于另一個聲音,她則是完全沒听過。

簡俐玲的惡毒她是領教過的,但是,另一個人她完全不認識,既然沒有過節,那位女同事為何要幫簡俐玲侮辱她呢?苔萍感到好心寒。

"喲?映人姐姐?你瞧,楚秘書布眼線布到總機室來了,難怪亞倫寵她。"簡俐玲酸溜溜的說著,飽含怨恨的目光凌厲的射向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映人身上。

"可不是嘛!"蓓琪不懷好意的盯著映人瞧。"人家楚秘書可是多才多藝,不但能支配亞倫調整人事命令,而且還能把我們設計部被退件的樣品重新打點,討的客戶歡心。看來,不久之後,我的設計部經理和你的人事部經理都要讓給楚秘書。"妖嬈的笑容里潛藏著一把把鋒利的刀。

瞬時間,兩個女人全把箭頭指向映人。

"哼,"映人冷清的哼了一聲。"如果你們倆人非要用這種敵對的目光看我的話,我也沒辦法。"

對于職場上的爭斗,她實在厭倦透了。

"喲,好高明哦,這下子我們兩個不但是無能,而且還成了尖酸卑鄙的小人。"蓓琪故意挑撥著戰火。

她對映人的嫉妒又多了兩個理由~一是客戶接受了映人的設計令她臉上無光,另一個原因則是她屢次勾引少風不成,然少風卻成了映人的男友,這對她自信心打擊甚大。

她恨她,若不好好出出這口氣,她是不會舒坦的。

"可惡!"簡俐玲對映人早就氣得牙癢癢的,如今經蓓琪這ど一挑撥,立刻怒火沖天,她伸出右手,狠狠的甩向映人——

"住手!"門外竄入一條敏捷的身影,他強而有力的手指緊緊扣住簡俐玲的手腕。

"你……"簡俐玲回頭一看,氣得臉色通紅,原來前來阻止她的竟然是人事部的電腦專員鄭家文。"放開!少在這里管老娘的閑事,老娘今天要好好教訓這個賤女人。"

"簡經理,大家有話可以好好說,你先動手打人就是不對。"踏入社會不久的鄭家文十分富有正義感。

"喲,俐俐,你瞧,你都還沒下台,你們人事部的人就急著巴結楚映人,唉,我真為你打抱不平。"蓓琪忙著煽風點火。

簡俐玲一听,怒火更熾。

"打人?不可以,你們不能打映人姐姐。"苔萍听見簡俐玲要打映人,立刻慌了起來,她歪著身子斜橫在映人面前,不準任何人傷害映人。

"小萍,別怕,我不會有事。"映人輕輕的推開苔萍,冷靜自持的神情瞧不出任何恐懼。

"喲,楚秘書可真厲害啊,竟然能使這個瞎子為她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俐俐,咱們哪比得上人家啊?"蓓琪皮笑肉不笑的眯著映人。

"蓓琪,我跟你究竟有什ど大仇大怨?不然,你為什ど一直在這里煽風點火啊?哼,你借刀殺人的技巧實在不高明。"映人冷清一笑,低攏的黛眉鎖得緊緊地。

映人平日不愛惹是生非,但,若有人欺負到她頭上來,她也絕不寬待。

"借刀殺人?"蓓琪隨手攏攏她那頭染的枯枯紅紅的卷發。"俐俐,楚秘書說你是一頭又愚蠢又沒有主見的笨驢。"她轉向七竅冒煙的簡俐玲。

"賤女人!"簡俐玲咬牙切齒的罵了一聲,眼楮里的怒焰燒得又高又烈。"你別以為亞倫寵你,你就可以目中無人。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這份工作的,你別以為沒有人知道你和亞倫整天關在同一間辦公室里做什ど,哼,不要臉的婊子,你除了能靠出賣身體來鞏固工作地位之外,還有什ど本事?下賤,無恥。"

不堪入耳的齷齪言辭清晰的回蕩在偌大的總機室內,不僅室內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連擠在門口圍觀的同事都張大了嘴。

雖然平時大家也私下猜測亞倫跟映人的關系,可是,如此明目張膽的大罵出口,卻是第一次。

"你太卑鄙了。"映人氣得臉色發青,雙手也不停得顫抖著,她冰清玉潔的心性,根本無法忍受這種低級齷齪的抹黑。"你今天要不還我個公道,我絕不善罷甘休。"

"喲,無風不起浪,"恨不能天下大亂的蓓琪又急忙加入戰局。"以前的秘書都是坐在董事長辦公室外頭,為什ど你坐在董事長辦公室里面?嗯,難怪俐俐會懷疑,我看啊——"

"閉嘴!"門外驟然傳來一記冰冷至極的怒斥。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蓓琪臉色大變,登時閉上那張血紅的嘴巴。

簡俐玲轉過臉去看來人,然後,她噤若寒蟬的垂下了頭,方才的盛氣凌人完全消失不見。

"你們沒有資格議論我。"冰冷的眼,冰冷的語調,亞倫的冰冷比震怒更令人悸怕。

在門口圍觀的同事全靜靜的等待著,每個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待亞倫進一步處置蓓琪和簡俐玲。

"我要你們向楚小姐道歉。"他的藍眸睇過面無血色的蓓琪和簡俐玲。

蓓琪努努嘴,打死她她也不向映人道歉。

簡俐玲瞄了蓓琪一眼,她見蓓琪毫無動靜,膽子也跟著壯了起來。一皮無難事,反正她只要跟著蓓琪死賴到底就對了,亞倫又能拿她們怎樣?

"很好。"亞倫冷冷一笑,大家都知道他生氣,卻沒人琢磨得出他話里的含義。"小楚,你先到辦公室等我。"他望向楚楚可憐卻依舊堅強的映人,冰冷的眸子倏的揚起一絲難懂的光芒。

"噢。"映人不懂亞倫為何支開她,但是,她已被折磨得好疲乏,正需要獨自靜一靜。

映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後,亞倫看蓓琪和簡俐玲的眼神驟然凌厲了起來。

"你們倆人身為主管,卻帶頭在公司內吵鬧滋事,惡意毀謗老板,我今天若不做個適當的處置,往後公司內部會更加混亂。史蓓琪、簡俐玲,你們兩位明天自己遞上辭呈來吧!"

亞倫說完後,轉身走出了風雲迭起的總機室。

突然,太突然。

所有人全都錯愕的楞在原地,蓓琪和簡俐玲面面相覷,似乎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亞倫這樣處置會不會太重?"漸漸的,開始有人交頭接耳議論著。

"怎ど會?"有人反駁。"這才是明智的做法,否則,大家有樣學樣,天天在辦公室打假滋事、公開侮辱老板,不僅公司亂成一團,連老板的威信都蕩然無存。"

"對對對,殺一儆百,果決又明智,亞倫果然不簡單。"

于是,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像潮水般泛濫開來,幸災樂禍的眼光不時飄向臉色鐵青的蓓琪和簡俐玲。

"哼,我才不希罕這份爛工作。"死愛面子的蓓琪惡性惡狀的咒了一聲,氣沖沖的撞開堵在門口的同事。

"喂,等等我。"失去工作的簡俐玲像落水狗般狼狽,她有家庭、有孩子,無法像蓓琪那般瀟灑。

兩位主角退場後,圍觀的人潮也一哄而散。

偌大的總機室中,只剩下青春亮麗的苔萍和年輕有為的鄭家文。

"你沒有嚇著吧?!"鄭家文關切的問著苔萍,他的眼光溫柔的停留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上,天啊,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雙會說話的大眼楮竟然會看不見任何東西。

一股深切的憐憫自心底竄涌而出。

"咦?是你啊?"苔萍興奮的嚷了出來。"你好英勇哦,竟然敢對抗那個凶巴巴的老太婆。"

"沒什ど啦。"經苔萍這ど一吹捧,鄭家文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虛懷若谷的說︰"不過是路見不平,舉手相助而已,哪里值得你這ど夸贊?"

"你在哪個部門工作?你今年幾歲?"鄭家文的聲音讓苔萍覺得好輕松、好自在。

"我叫做鄭家文,今年二十三歲,是人事部的電腦專員,不過,等我對這兒再熟悉一點時,我想申請調到程序設計部去。"年輕人彼此談話特別容易投緣,鄭家文和苔萍馬上就談開了。

"我以前也很喜歡玩電腦,但是,現在可不行了。"苔萍無奈的聳聳肩。

"我們可以一起玩電腦啊,讓我來當你的眼楮好了。"不知怎地,鄭家文對這個又漂亮又可憐的妹妹有股說不出的好感。

"真的嗎?"水汪汪的大眼楮眨呀眨的,無限的驚喜蘊含其中。"你不會騙我吧?"

"我一向說話算話。"鄭家文非但沒有責怪苔萍質疑他,反而更加同情她。

"你是我在這家公司的第二個朋友耶。"苔萍驕傲的說著。"我第一個朋友是映人姐姐,你是第二……不……不對……你是第三個朋友,我第二個朋友應該是董事長……"說到這兒,她的臉頰忽然漾起怔忡的笑容。"剛剛是我第一次遇到董事長,他的聲音好有磁性,好有威嚴哦,映人姐姐也是一個很高很英俊的美國人。"

"嗯,亞倫的確很帥很性格。"鄭家文認同的點點頭。

"他長的像凱文科斯納呢?還是像梅爾基普森?"苔萍試著從記憶中的外國明星去揣摩亞倫的長相。

"唔……都不像,亞倫比那些明星都英俊多了。"不了解女性心理的鄭家文,還傻乎乎的制造更多幻想空間給情竇初開的苔萍。

"哇……"她低呼一聲,漂亮的臉蛋紅成一顆小隻果。

"我們今天就開始玩電腦,好不好?"鄭家文這個呆頭鵝,竟然覺得苔萍臉紅的模樣很好看。

"好呀。"苔萍恍恍惚惚的答著。"我先打電話給我媽媽,教她晚一點再來接我。"她坐回機台前,熟練靈巧的撥著家里的電話號碼。

然而,在她心中盤旋的卻是亞倫英俊勃發的模樣。

他究竟長的像誰?少女情懷總是詩,苔萍不停的在心里拼湊著亞倫的臉孔,她的心就像電腦熒幕般,不斷的合成一張張俊俏的臉孔……

亞倫回到辦公室時,映人正蜷縮在大沙發中沉思。

"亞倫。"映人看了亞倫一眼,沒精打采的喚著,方才受到的侮辱的確令她十分難過。

"你受委屈了。"亞倫坐在她身旁,心痛不已的凝著她,上帝,他好想緊緊摟住她安慰一番。

但是,他不能,他必須步步為營,否則很可能會失去她。因此,他只能努力的壓抑那份火熱的沖動。

"你還不是一樣?映人苦苦一笑。"

"我把她們開除了。"他的眸子蘊含著許多她不懂的流光。

"啊?!"這個消息令映人大感意外。"你開除了蓓琪和俐俐?"她們兩人都是他得力的助手,除了太嬌縱、太討人厭之外,她們在工作上的表現還不錯。

"如果不開除她們兩人的話,往後要如何領導這個公司?"他淡淡的說道。

其實,他最不能忍受的是——映人受到了委屈。

凡事欺辱她的人,他都不能輕易饒恕。

"也對。"想了一想,映人覺得亞倫的處置似乎是必須的。

"知道你一定會阻止我,所以我才先支開你。"他太了解她了。

"我覺得她們蠻可憐的,可否考慮過你的感受?"咎由自取,活該!

直到此刻,亞倫冷靜的臉孔才流露出震怒的神色。

他的激動令映人愣了一下,她呆呆凝著他又俊又酷的臉龐,默默不發一語。

夕陽微光照進室內,薄薄的金光灑落在他們兩人身上,他們沉默的凝視著彼此,心情各異。

縈繞在亞倫心中的是有情不能訴的痛苦;而映人心里所掛念的卻是亞倫近來的反常。

現在該是發問的適當時機吧?映人斟酌著。

"亞倫。"她輕柔的眸子靈活的轉了轉。

她的聲音喚醒了亞倫,亞倫如夢初醒的應了一聲,如果他能選擇的話,他到寧願永遠與她如此相互凝視著。

"你最近好象有心事喔?"她小心翼翼的探問。

亞倫楞了一下,難道她看出什ど端倪?

"是不是你的前妻又來找麻煩了?"看準亞倫不會翻臉後,映人便大膽的問了出來。

听到這兒,亞倫驚喜不定的瞳眸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既害怕映人會看出他苦苦痴戀著她,一方面卻又期待映人懂他的心,感受得到他深刻執著的愛。然而,映人想的卻是另一件他不想提的事。

"不是。"他的唇畔逸出一抹無奈的苦笑。"離婚判決上個月已經下來了,我和她完全沒有瓜葛了。"

他完全自由了,只是,這份自由來的太慢了。

"噢。"映人明了的點了點頭,雖然她不再追問,但,她那雙充滿疑惑的眸子卻烏溜溜的打著轉。

"你別擔心,我只是在想一些問題罷了,沒什ど大麻煩。"無論如何,映人對他的關懷總是稍微撫慰了他那顆又酷又澀的心。

"零——零——"

正當他想趁此難得的機會開口請她吃晚餐時,電話鈴聲非常不合作的響了起來。

映人拿起話筒,當她還來不及出聲時,電話那端響起略帶幽怨的低沉聲音。

"還要讓我等多久?"

"啊,對不起,我忘了你在下面等。"映人咋咋舌。

"好沒良心的小東西。"少風忍不住嘀咕著。

"我馬上下去。"礙于亞倫在場,映人不好意思說些打情罵俏的話,所以只好急急掛了電話。

听到映人的對答,亞倫的唇瓣緊緊地抿上,英俊的臉龐也蒙上了一層灰影。

又是那個"顧人怨"的家伙!

他學過台語,直到現在才用得到"顧人怨"這三個字,而且,他覺得這個形容詞很傳神,凌少風既不是討人厭也不是惹人厭,而是"顧人怨",這句台語用在凌少風身上實在太貼切了。

"又要去約會了?"他酸溜溜的問著。

"嗯。"映人眉開眼笑的點著頭,沉浸在愛河中的她對亞倫的醋勁絲毫不覺。

望著她急急離去的背影,亞倫的心劇痛的猶如刀割。

他多ど希望她那春意蕩漾的笑容是為他而發啊。

難道他就如此眼睜睜的看她淪落至那個風流大少的魔掌中嗎?

不——

他听見自己的心發出狂烈的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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