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吻定終身 第六章
作者︰芮慕秋

路西斯藏書之豐富令邵文鈴大吃一驚。此時的她半臥在書房里的長椅上,體會著‘坐擁書城’的樂趣。書房里的擺設十分簡單,除了正好面對後庭游泳池的玻璃牆前放置一張長型辦公桌及隨意擺在屋內的兩張躺椅外,其餘的三面牆便全是放書,書架高聳直達屋頂,一張扶梯斜斜地放置在架前以方便取書。

沒錯,路西斯擁有不少書,但絕大部分屬于專業與其它語言。至于文學方面的書又太過正經,如十日談、神曲……甚至浮士德,她的腳痛讓她夠煩了,哪看得下這類的書呢。她無聊的玩弄起自己的頭發,老待在這兒也不是辦法,上樓吧。

她挪動身子,忽然記起她的拐杖留在樓上。沒辦法,誰叫今早是路西斯抱她下床的。他強健的臂膀,結實的胸膛及男性特殊的氣息彷若是一種魔咒,害她心神不寧地眷戀起他的懷抱……邵文鈴感覺耳際一陣躁熱,別再胡思亂想了,她可不希望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綺想而羞死的人。

「小姐。」西妮翩然進來,「您的電話。」

「我?」誰會打電話給她?

「是少爺。」西妮抿嘴偷笑,並將話筒交給她。

邵文鈴雙頰漲紅地將話筒貼近耳邊,「喂。」

「找到喜歡的沒?」

「呃……」

「沒有,是不是?」

「嗯。」

「那我派人去買,你想看什麼?」

「我……」如果她說通俗小說,他會不會覺得她很膚淺?

「盡避講,沒關系。」

「就是……那些……通俗的小說……」她斷斷續續說道。

「OK,還有呢?」

「這就行了,謝謝你。」

他從喉間逸出一串低沉的笑聲,「不用客氣,小可愛。記得想我。」

他……他……邵文鈴羞赧地將收了線的話筒交還西妮。他最後的那句話代表什麼意思?要她想著他……根本不需要他交代,她整個腦海里就全是他影子了……重點不在這里,而是……他那一句話簡直像……情人之間的對話。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也同樣……

「小姐,您的臉好紅喔,該不是感冒了吧?」西妮調侃道。

「西妮。」她斜睨她一眼,「我們上樓吧。」

「不行啊,少爺交代……」

「你不說,我不說,他不會知道的。與其待在這兒,倒不如回自己房間還比較舒服。走吧!」她用手肘撐著椅背,獨腳站起來。西妮迅速地攙扶住她,兩人緩步朝樓梯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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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斯含笑地掛下電話,桌上的對講機適巧發出聲響,他按下一鍵,「什麼事?」

「經理回來了,目前正在外頭候著。」

「請他進來。」他離開座位,稍微伸展一子。布萊恩叩門而入,「總裁。」

「辛苦了,布萊恩。事情辦得如何?」他點燃香煙。

「一切順利。這是合約書,請您過目。」布萊恩遞上卷宗。

路西斯飛快地瀏覽一適,滿意地點頭,「你辦得很好。回去休息吧,給你一天休假,後天再上班。」

「謝謝總裁。」布萊恩正打算到‘萊貝里’打探消息。

「喔,等一下,布萊恩。」他喊住他。

「總裁?」他察覺他的目的了嗎?

「嗯……你到書店買些……通……通俗小說送去萊貝里。」

「您指的是……羅曼史那一類……」少爺何時有這項癖好?

「沒錯,是文鈴要看的。」路西斯附加解釋。

「我了解。」布萊恩眼中帶笑,算算時日,她的傷應該好了,但她卻仍留在‘萊貝里’……嘿嘿,少爺果然被她煞到了。

「那還不快去!」路西斯沒好氣的說道。瞧他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真想一拳揍扁他。

「是。」他帶著奸笑離開辦公室,又有精采的故事可以听。

他和查斯特八成會聚在一塊嚼舌根。路西斯憤然倒入皮椅里猛抽一口煙。這兩個人還真臭味相投哩。他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煙霧,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他的行為確實有些反常。想他路西斯獵艷無數,向來是女人投懷送抱,他不曾花一絲一毫心思在她們身上;可是,一面對邵文鈴,他卻不由自主地設法討好地,讓她開心。一量見她快樂,他的心竟然也跟著高興起來。天啊!她對他的影響未免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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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妮,這里真的好清幽喔,似乎很少有游客來這兒,是不是?」邵文鈴坐在陽台設置的椅子上,眺望著外頭的風景。

西妮替她斟上一杯玫瑰紅茶,「是啊,因為‘萊貝里’幾乎是富商政要居住,又沒啥出色的景觀,當然很少人。小姐,請用。」

「要是能一輩子住在這兒,那該有多好。」一方面是因此處環境幽靜,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路西斯。

「小姐,您覺得少爺怎麼樣?」西妮趁機探問。

「什麼?!」邵文鈴一怔差點燙著舌頭,她倉皇放下杯子,「你問這個干嘛?」

「好奇呀。」她催促道︰「快說嘛。」

「……你不能告訴別人……」

「嗯。」查斯特不算‘別人’。

「我……愛上他了。」小小的臉蛋剎那間紅成一片,她欲語還羞的輕咬下唇,流露出嬌美的神韻。

「哇!」西妮吃驚地大叫。「太好了。」

「有什麼好的,這只是我單純的想法罷了。」她神色落寞的垂首,沒一會兒,卻又高興地昂起頭,「不過沒關系,反正我也沒抱太大的奢望,我終究是要離開的。」

「那可說不定喔。」西妮若有所指的說道。

忽地,汽車引擎聲猛烈打斷這片寧靜,西妮引首一望,一輛寶藍色轎車駛上車道。「布萊恩先生來了。」

布萊恩?好象是幫她裝設電腦的那位先生。路西斯該不會派他買書吧?一個男人買那種書……邵文鈴不禁覺得對他不好意思。

「文鈴小姐,布萊恩先生來訪。」查斯特引見道。

「你好,布萊恩先生。」

「叫我布萊恩就行了。」他招著一只大袋子踏進陽台。

「你也喊我文鈴吧。」之前她也曾如此要求西妮他們,但是他們總以一句話回絕——「禮不能廢啊。」他放下袋子。

就是這句話!邵文鈴翻下白眼。

布萊恩從袋內取出一本又一本書籍,全是上頭印有煽情圖案的羅曼史小說。書本愈堆愈高,形成一座小山。

「你……不會將店里的全買來了吧?」她驚訝地不敢置信上麼多書,她要到何時才看得完啊。

「如果您希望的話。」

「不用,千萬不用。我想……這件事大概對你造成困擾,真是抱歉。」

「哈,沒什麼啦。」布萊恩搔搔頭,「不過店員看我的眼神好象以為我是個變態。」

「你本來就是。」一旁的查斯特嘟噥道。

「謝謝你,布萊恩。」

「不客氣,只要您能在少爺面前幫我美言幾句,一切就值得了。」他取笑道。

邵文鈴听得一頭霧水,她又不是路西斯什麼人,替他美言有用嗎?

查斯特用力踩他一腳,面帶笑容,「小姐,恕我們告退。」

「嗯。」布萊恩臉上盡是扭曲的表情?

布萊恩被硬拖著出門。邵文鈴一臉疑惑的轉向西妮,「西妮,布萊恩是怎麼了?西妮?」

只見西妮一直往門口東張西望,一連喊了幾聲,她才回過神,「什麼?哎呀,水好象冷了,我再去弄些熱水來,小姐。」

她端起茶壺,急急忙忙走出房間,留下一頭露水的邵文鈴。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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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傷還好嗎?」

「你沒瞧見換了一腳!」查斯特暗諷他的觀察力。

布萊恩干笑幾聲,「廢話少說。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查斯特挑眉故作不知。

「哎呀,別裝了。我知道你憋了很久,現在我回來了,你就甭客氣了。」他拍下他肩頭。

他當然不會客氣。因為再不說出來,他八成會得內傷。于是他一古腦兒全盤托出,听得布萊恩是兩眼圓瞠,一張嘴張得老大,就差沒掉到地上。

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哇,依我看,我們少爺鐵定墜入情網了。」

「我也這麼想。不過少爺似乎沒自覺,還說要將小姐收為情婦呢!」查斯特一臉不滿。

「唉!其實也不能怪少爺,誰教少爺自小生長的環境就沒愛可言,自然也不懂愛了。」父親的專橫,母親的軟弱,如何能讓少爺感受到愛?再加上自立後,不少女性貪戀他的財富而自動送上門來,更使得少爺不相信愛了!

「可憐的少爺。」查斯特忍不住靶嘆。

「對了,查斯特,我們一直將重心放在少爺身上,另一個當事人的心情卻沒顧慮到,你認為……」

「小姐也喜歡少爺。」嬌柔的女聲突然響起,布萊恩回首一瞧,西妮捧著茶壺站在樓梯中段的平台上。

「你說小姐也喜歡少爺,是真的嗎?」查斯特問道。

「嗯。」她點頭以強調真實性。「是小姐親口說的。」

「哈!炳!炳!」布萊恩大笑一聲,「沒想到,沒想到。」

「什麼叫沒想到,」查斯特斜睨他,「少爺乃人中之龍,任誰也會迷戀上他的。」

「不過,這種情形你們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以後我們可有好戲看了。為了盡到我們做下人的責任,查斯特你就發揮你那挖苦的本領……」

「你是什麼意思?我向來不挖苦人的。倒是你,一張嘴能媲美鸚鵡,顛倒是非的本事所向披靡,我還不及你萬分之一呢,這項工作非你莫屬啦。」查斯特斜著眼道。

「查斯特。」布萊恩哭笑不得,趕緊換個話說︰「算我說錯話,這樣好了,你只要三不五時刺激少爺一下,讓他正視自己的狀況,OK?」

「交給我了。」他拍胸脯保證。

「我呢?」西妮搭腔。

「以後他們的一舉一動隨時報告給我們知道,曉得嗎?」

「這點包在我身上,沒問題。」西妮答允。「對了,小姐還在等我的熱水,我得走了。有什麼新計畫,一定要告訴我喔。」她邊說話邊跑下樓,希望小姐別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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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斯拎著一只小禮盒回到‘萊貝里’,查斯特接過外套,「歡迎回來,少爺。」

「嗯。」文鈴一定悶壞了吧,他不應該放她一人在書房的。

一見到路西斯朝書房走去,查斯特開口,「少爺,小姐不在書房。」

「不在!」路西斯回首,兩道濃眉絞在一塊兒,口氣不悅,「她在哪兒?」

還會在哪兒?當然是……「在房間。」

「房間!她怎麼上去的?!」他暴躁的吼道。

「呃……是……」哎呀,他這個老胡涂,居然忘了少爺千交代萬囑咐不許小姐亂動。

下午布萊恩來過……莫非是他將文鈴抱上樓?她是他一個人的,怎能被第二個人摟抱呢。路西斯氣沖沖上樓,查斯特緊張的跟上他,這下樓子捅大了。

路西斯沖至房門,邵文鈴軟軟柔柔的聲調令他佇步,「西妮,為什麼女主角一舌忝嘴唇,男人就會感到興奮呢?」

「小姐,這種事怎麼問我呢?我又沒經驗。」西妮羞澀道。

「說得也是。」

路西斯悄聲推開半掩的房門,他視線所及,邵文鈴正躺在柔軟的床鋪上,手中拿本書。而西妮坐在椅子上頭,也專注地讀著小說。

「少爺——」查斯特喘著氣跑到他跟前。

「沒你的事,下去吧。」

「可是……」

「下去!」

他不甘願的離去,路西斯繼續觀察著。沒多久,邵文鈴再次開口,「西妮,在……‘那個’的時候,真能看到火花嗎?」

說老實話,她可是頭一次看西方的羅曼史小說,沒想到里頭的描述竟如此大膽,看得她是臉紅心跳,又帶點疑惑。

「那只是形容詞啊,小姐。」西妮的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不該讓小姐看這種書。她放下書本,正想阻止邵文鈴繼續閱讀時,無意間瞥到路西斯的身影,她嚇得張大口,路西斯立即以指抵唇示意她安靜,並要她離開房間。西妮逃也似的奔出房間,她才不願意變成炮灰呢。

「雖說是形容詞,可是一定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要不然怎會用這種形容詞呢?」邵文鈴眼楮直盯著書本,壓根兒沒注意周遭的變化。「你說對不對?」

「你想試看看嗎?」路西斯渾厚、富磁性的聲音乍然出現在她頭頂上。她猛抬頭,接觸到他那雙帶笑意的藍眸,頓時一股熱氣從她腳底直往頭頂上竄。老天,他怎麼會在這里?還有……他到底听了多少?

「不說話?」他抬腿上床,身體倚著她的,一雙眼閃耀著光芒,邵文鈴被他瞧得不舒服,正想移開距離時,他彷佛是有第六感似的,探手搭在她小骯上,不允許她挪動。「你還沒回答我。」

這麼羞人的問題他怎麼問得出口?她感到日干舌燥,呼吸急促,渾身燥熱難挨。不要再靠近了,否則她的體溫就可以用來燒開水了。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眼楮瞟呀瞟的,發覺枕上多出一個禮盒。她順順喉嚨,「那是什麼?」

「你指這個?」他翻身拿起盒子給她。「巧克力,喜不喜歡?」

「我最喜歡吃了。」邵文鈴趕緊坐起,迫不及待地拆開禮盒。

路西斯側著身子,以肘支額,另一手輕柔地梳開她糾結的長發。半晌,他才說起見她的目的,「文鈴,是布萊恩抱你上樓的嗎?」

「什麼?」她咽下嘴里的巧克力,「不是,我自己上來的。」

「你!」他倏地坐起,一張俊臉變得陰沉,「我不是交代過你不許隨便走動!」

「可是……很無聊嘛。」她嘟著小嘴說道。瞧他兩道眉毛幾乎快打結了,她伸出手撫向他眉問,「別生氣,我不喜歡看你生氣啊,雖然你不高興的時候也很帥,可是……」

她居然說出這種話!這應該放在心里想才是。邵文鈴真恨自己的口無遮攔。

此話一出,路西斯不由自主地舒展眉頭,他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湊向唇邊,開始一一親吻它們。乍然嫣紅的臉頰,使得邵文鈴增添幾分嬌媚。

這氣氛好奇怪。快說話啊……隨便找個話題也好……她幾番轉念,最後道︰「你要不要吃巧克力?」

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打從心底發出笑聲。接著,他以別有含意的眼光鰍著她,「我不吃巧克力。我……吃你。」

邵文鈴嚶嚀一聲,隨即被他強有力的臂膀擁住,他的唇覆上她的,並恣意地探索她,仿若想將她整個靈魂全部掏了出來。她無法思考,任憑他的舌與她的交纏,他的歷霸氣地碾著她。終于,他松開了她,她整個人酥軟地依附著他,兩只手不知何時攀上他的肩頭,這種姿勢讓他們彼此的身軀更加密合。

路西斯貪婪著地的甜美,忍不住在她臉上印下細密的吻。他粗嘎的低語,「真希望你的傷快點好……」

腦子里一片空白的邵文鈴,那句話如同閃電般射入她意識里。他希望她的傷快好……意味著他希冀她早日離開嗎?她忘了,路西斯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一切不過是她的單戀罷了。想著想著,她覺得眼眶一熱,水氣彌漫整個視線。路西斯見狀,語氣著急,「是不是我壓到你了?」

「不是。不是。」邵文鈴一搖頭,兩滴珠淚順勢滑落。

「那是想家?」

「也不是。」說來慚愧,虧她哥哥如此疼她,她卻鮮少想起他們。唉!她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別哭,別哭。」他吻掉她的淚水,收縮雙臂,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看見她落淚,他的心使莫名感到一陣抽搐。

邵文鈴偎在他溫暖的懷抱,恣意讓眼淚奔流。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記起放在腿上的巧克力盒,經她這一折騰,不曉得弄到哪兒去了?她聲如蚊蚋,「巧克力……」

「什麼?」路西斯傾身聆听。

「巧克力……被壓扁了……」

路西斯先是一愣,後來他簡直是啼笑皆非,難不成她是因為巧克力才哭泣?「沒關系,明天我再買。別哭了。」

他似乎以為她哭是為了巧克力。算了,就讓他如此認為吧。她的心事只能擱在心里頭啊。邵文鈴抬眼望著他,綻放一抹動人的笑容,「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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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邵文鈴的心境真是又喜又憂。喜的是腳傷終于痊愈了,而憂的是她即將離開英國,離開路西斯。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唉……」

「傷好了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嘆氣呢。」馬克笑道。

「嘿,嘿。」她干笑幾聲,企圖逃避問題。

「怎麼樣,馬克?」路西斯推門而入,踱到邵文鈴身側,手佔有性的摟著她。

「情況良好,今天起就能下床走動了。」

「很好。」他的手指纏著她的發梢,邵文鈴不習慣在外人面前表現親昵,因此臉蛋火紅似霞。

馬克略有所悟的與查斯特相偕離去,西妮也知趣的退下。路西斯坐上床墊。「晚上你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好嗎?」

「我?不行,我不敢……」她最討厭參加宴會了,總覺得那種場合與她格格不入。

「別怕,有我在。」

「你是不是……找不到女伴陪你?」否則他怎麼會要她去呢?

「是呀,我好可憐,竟然沒有女人願意陪我。」路西斯故意裝出一副可憐樣。邵文鈴信以為真,于是啟口願意幫他忙。

「太好了,我叫西妮替你更衣,待會兒會有設計師來幫你。OK?」他下床步出房間,西妮接著進來,「小姐,我們來選一套吧。」

經過幾個小時的選衣、梳妝,設計師完成最後的修飾。「好了,小姐。」

「哇!小姐,您真美。」西妮贊美道。

邵文鈴懷疑地往穿衣鏡前一站。眼前這個人真是她嗎?!想不到她打扮起來也滿具姿色,這正應證了一句話︰「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啊。一襲桃紅色低胸長禮服,將她窈窕的曲線托得更為誘人——嘿,她還挺有身材的。過肩的秀發全部攏起,挽個雲髻,耳際兩旁留了一小撮發絲,微髻地垂下,再配上一層淡妝,使她原本稚氣的臉孔搖身一變,增添了嫵媚。

當她出現于樓梯上時,路西斯幾乎是屏住呼吸,她看起來真是……該死的性感!他開始後悔參加宴會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抱她上樓,與她共效于飛。

「這件不好嗎?」邵文鈴拉一下胸前衣服,希望能多遮掩一點肌膚。

「是……我說……非常好,很配你。」他注意到她那一片雪白,粗聲命令道︰「西妮,拿條披肩。」

「是。」西妮挑了一條同色系紗質技巾。路西斯接過親自替她圍上,「出發吧。」

「路西斯,我……從沒穿過高跟鞋……」她腳步不穩的靠近他。

「沒關系。」他摟住她的腰,當她的支柱。「這樣不就得了。」他微微一頓,「待會兒你若是無法忍受,告訴我,我們立刻回來。」

「這樣不太好意思吧。」

「我才不在乎。」他向來我行我素慣了,別人的看法根本不放在他眼里。

一抵達會場,邵文鈴便被盛大的排場嚇到。大廳里人山人海,衣香鬢影,令人眼花撩亂;杯子踫觸聲交和著交際談話聲,顯得特別嘈雜、凌亂。她和路西斯一踏入大廳,一群人迅捷地迎向他們,邵文鈴因怕打擾他們,于是離開路西斯,待在食物桌旁享用美食。

驀地,她感覺一股強烈的視線牢牢盯著她。她放眼一瞧,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彷佛在場的年輕女士都以仇恨的眼光瞪著她。她不解地叉起一塊蛋糕正打算送入嘴里,一名妖艷的紅發美女婀娜多姿地朝她踱來。

她臉上掛著柔媚的微笑,可是眼里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你是路西斯的新歡嗎?」

「我……」

「真沒料到他居然會看上你這個干扁四季豆。哦,我忘了介紹我自己,我是路西斯的上任女友,你應該住在二樓左翼最後一個房間吧,我就是它前任主人。」她挑釁地說。

耙情她是來示威的?邵文鈴睜大雙眼望著對方。想不到她竟然踫上這檔事,真是……太有趣了。

紅發女子見她不說話,以為邵文鈴怕了她。她冷笑幾聲,用詞更加大膽,「我跟了路西斯這麼久,他的一切我了若指掌,他可是相當旺盛的,你能滿足他嗎?我勸你最好快離開他吧,否則不要後悔莫及。」

說了半天,她還不是想再當路西斯的……她原期望有特別的情況出現,結果說的話跟她哥哥那群女朋友差不多嘛。邵文鈴將手中的蛋糕塞入口中,意興闌珊的瞟了她一眼,「你說完了嗎?」

「你!」

她懶得理她,繼續動口吃著。不是她吹牛,這種陣仗她見多了,她真不明白,為什麼就是有人會做這種事,把女性的尊嚴全丟光了。

「小鈴!」

奇怪?這聲音好叫人熟悉。邵文鈴一轉身,邵文熙熟悉的臉孔映入眼中,她忘情地撲向他,「四哥,真的是你。」

「天啊,瞧瞧你。我還以為是哪個仙女下凡來呢。果真是女大十八變,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二年?」

「一年又四個月。」邵文鈴欣喜若狂,「你都不回來看我,害我悶死了。」

「工作忙嘛。」邵文熙露齒一笑,「你變得好漂亮。」

「全是化妝的功效,倒是你,還是一樣的英俊。」

「你這小表……等一等,你離家出走原來是到英國來了。」

「你怎麼知道?」她一驚。

「還說呢,留言機里淨是文槐和文培的留話,想不知道也很難啊。你既然來英國,為何不跟我聯絡?」

「一言難盡。」她開始感到頭疼。

「說!」邵文熙板起臉。

「呃……因為……我踫上一連串的意外……」她講道。

邵文熙愈听,臉色愈陰鷙。向來被他們捧在手心上的小妹,居然吃了這麼多苦,怎叫他不生氣呢!

「不過幸好有人伸出援手,否則我大概會流落街頭了。」

「是誰?」他要好好酬謝對方。

「路西斯•範恩。」

「那個聲名狼藉的浪子!」原本感謝的心情瞬間消失,邵文熙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將路西斯•範恩碎尸萬段。

「你別隨便侮蔑他,他可是個大好人!」邵文鈴不悅地辯解。

他!好人?!或許他在作生意方面有很高的手腕,但是在私生活方面簡直一團糟啊。他換女人就跟換衣服一樣。「不行,你同我回去。」他抓住她的手臂,急速往外走。

「四哥,你怎麼會參加這個宴會?」邵文鈴急中生智,邵文熙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在這兒。

「因為要保護特使……他媽的!」他粗魯地咒罵一句,隨即偷窺她一眼,「你沒听見吧?」文鈴邵家有項不成文的規定——不準罵粗話。

「嗯,好象有,又好象沒有……」她眼楮靈活地一轉,邵文熙立刻討饒,「好吧,我不帶你走,不過你要答應我,不準那個路西斯越雷池一步……」

「哥,你未免太抬舉我了。」

他可不這麼認為,以路西斯如此冷血的人,竟然肯幫助小鈴,鐵定別有目的。「還有快點回台灣,再不回去,他們八成會進瘋人院。有沒有機票錢?」

「沒有,不過我可以向路西斯借。」在她眼里,路西斯就像有求必應的活菩薩。

「不行!」他從皮夾里掏出一張卡片,「拿去,以後不許再花他一分一毫。」

「喔。」邵文鈴收起它,只要他不向大哥告密,一切好商量。

「我勸你最好早點回去,否則要是大哥追來了,我不負責。」

「你答應過不說的。」她抗議道。

「有嗎?我只說不帶你走而已,你放心,我會晚幾天告訴他們。」邵文熙保證的拍拍她的手臂。

吧脆不說不是更好。邵文鈴撒嬌地蹭著他,「四哥,你最好了,不要告訴大哥嘛,你忍心看我被修理嗎?」

「要是不說,讓大哥曉得我知情不報,我會被修理呢。」他往人群中一掃射,「我必須走了,快回家。」

「文熙哥哥!」邵文鈴無可奈何的目送他和一名中年人離去。以四哥的個性,絕對會通知大哥的。可是她還不想離開啊!她一轉身,撞上一堵厚實的胸膛。

「好疼。」她捂著鼻子,抬眼一瞧,原來是路西斯,他看起來似乎不大對勁,一雙藍眸儼然已成墨黑,兩簇小火花在他眼底跳躍著,原本溫文的五官變得猙獰異常……他在生氣!

邵文鈴驀地領悟到。

「走。」他箍住她手腕,強硬地拉著她步出會場,並粗魯地將她拋進後車座。

她狼狽地坐直身子。他為何突然發火呢?「你怎……」

「閉嘴!」路西斯低吼道。

邵文鈴第一次瞧見他這一面,不由得感到全身發抖。她扁著小嘴,縮在角落里,兩只眼楮霧蒙蒙地像是快要洪水泛濫。

路西斯正努力抑制自己的怒氣,天啊!罷才還真想一刀殺了那個男人,膽敢跟他的女人摟摟抱抱的,而她也是,居然任憑他上下其手……瞧他們如此熟稔的模樣,他該不是她的男朋友吧?!不,他絕對不允許!她是他一個人的。

他沉重地吸一口氣調適體內起伏不平的氣息,並往邵文鈴方向一瞥,只見她蜷縮在一旁,一副楚楚可憐樣。他探臂輕觸她,引來她一陣顫抖。他感覺到他嚇壞她了。

「過來,別怕。」他放柔口氣,將她攬入懷里,邵文鈴囁囁嚅嚅地說︰「你剛才……好怕人……」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他低頭埋入她發間,嗅著她的馨香,「文鈴……」

「嗯?」

「方才……與你交談的男人是誰?」他試探問。

「我四哥啊。」

「你哥?」兩個人完全不像嘛。

「是呀,他叫邵文熙,本來我來英國打算投靠他的,沒想到陰錯陽差發生了一堆事。」

不過她一點也不感到遺憾,因為她遇上了一位大帥哥,還有初戀……

幸虧他沒有意氣用事,要不然情況恐怕很難收拾了,此刻一想,他突然覺得剛才的想法著實好笑……這也牽扯出一個問題︰為什麼他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呢?他承認對她有好感,否則他也不至于輕聲細語的呵護她。但是,具有這麼激烈的佔有欲,這種心情是頭一回啊,路西斯不由得深思。

他問這個干嘛?邵文鈴產生疑惑。難道他生氣是因為她和哥哥交談?她的心漏跳半拍,這是否意味著他也有一些些在乎她呢?

車子駛回‘萊貝里’的宅邸,她任由他摟著走入大廳。路西斯托起她臉蛋,審視首︰「累了吧?」

「有點,我想回房睡了,晚安。」她嬌羞地月兌出他懷里,翩然上樓。西妮本要跟上,路西斯喊住她,「西妮,等一下。」

「有事嗎,少爺?」

他見邵文鈴的身影沒于樓梯間後才道︰「今晚不用你們伺候了。查斯特,一直到明天早上,不許有人上樓,听見嗎?」

「一清二楚,少爺。」他與西妮暗自交換眼神,看來好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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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這種衣服實在活受罪。邵文鈴彎手至背後企圖拉下拉鏈。但由于衣料太貼身,以至她試了幾次仍徒勞無功。身後的開門聲令她松了一口氣。「西妮,快來幫我。」

當拉鏈被拉開時,她忍不住做一個深呼吸,「就算打死我,我也不願再穿這種服裝了,簡直折騰人嘛。」

她一回頭,立刻驚喘一聲,手捂著胸口,「怎麼是你?」

路西斯雙手抱胸,恣意欣賞眼前春色,邵文鈴連忙拉起半滑落的衣服遮掩一番,口齒不清道︰「你……看女人換……換衣,不是君子的行為……」

「我向來不是君子。」他含笑地瞅著她,紅暈立即遍布她的臉頰、頸項,她後退幾步,「我……我要睡了。」

「我也是。」他逼近她。

「那……那就……回你房間啊……」她退至床沿,這才驚覺自己犯了個錯誤。

「我想同你一起睡。」他沙啞的嗓音令她心頭一震,等等,他說了什麼?跟她一起睡!

「我不習慣跟別人睡啊。」他迷人的男性魅力快害她窒息了。

他發出輕笑,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伸手扣住她下顎,嘴唇溫柔地刷過她唇際,「小可愛,我渴望你……」

「不,不行……」她虛軟的抵抗,但是他熾烈的熱力燒得她腦筋化成一堆爛泥,無法思考。

他解開她的發髻,讓烏亮的長發順勢散落,濕熱的唇貪婪地吸吮她的,靈巧的手指著她滾燙的肌膚,帶給她一陣顫抖。

一瞬間,他們已雙雙倒在床上,路西斯以折煞人的速度搓揉她的耳垂,「你是我的……」

「嗯……」她嬌吟一聲,臣服在他撫慰的雙手及銷魂的熱吻之下。她不自覺地靠攏他,身體感到微微脹痛,仿佛在盼望什麼……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路西斯輕啃她柔細的肌膚,徐緩愛憐地挪移著,陣陣愉悅的浪潮席卷上她的身軀。下意識地,她攏起身子渴望更多的踫觸。

「別急,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路西斯誘惑的低語,他緩緩褪下她的衣服,將她細膩的肌膚暴露在眼前。

突來的涼意令邵文鈴回復一些理智。天啊,她做了什麼!她的貞操可是要等到新婚之夜的……不過,萬一到死都做個老處女……別自貶身價了,眼前不就有個大帥哥要她,由此可見得她行情也不差啊!別想了,一切順其自然吧。想想看,他為什麼想要她……也許他同樣愛上了她呢。

「怎麼了?」他發現她兩眼直盯著他瞧。

邵文鈴搖搖頭,豁出去了,反正也沒什麼損失。不過,待在他前任情婦床上做‘那種事’,未免令人嗯心。她遲疑的開口,「路西斯……我們……能不能……換個房間……」

「那就到我房里,好不好?」他攔腰抱起她,往主臥室走去。

一進主臥室,他輕柔的抱她上床,褪去構成阻礙的衣服,他結實強壯的身材讓她悄臉一熱,只得別過頭,不好意思瞧他。

他從喉間逸出渾厚的笑聲,煨熱的雙唇襲上她雙唇,合住她的蓓蕾。她驚喘一聲,老天,這種感覺太……她雙手掩面不敢面對他。他輕輕撥開她的手,一臉笑意,「喜歡嗎?」

邵文鈴無法作任何回應,她的四肢百骸像是浸泡在水里似的,使不上一點力。路西斯俯,從胸部滑向她小骯印下一串慵懶溫暖的吻,她不禁輕笑,「好癢喔。」

然而,他接下來的舉動令她再也笑不出來。他居然……居然伸手探觸女性最隱密的部位!她出自本能的夾緊雙腿,不讓他得逞!

「別怕,放松輕。」他按住她腿間。

「看著我。」他柔聲呢喃。

臉上已是一片潮紅的邵文鈴睜眼凝注著她。他眼底直勾勾透露出赤果果的,額頭上泛出一層薄汗,而唇邊掛著一抹邪惡的微笑。路西斯低吼一聲,摟住她的唇與她交纏嬉戲,並用膝蓋項開她的腿。

要發生了!邵文鈴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她仍有著一絲畏懼。他抵住他胸膛,聲音顫抖,「我……我是第一次……」

「我知道。」

「听說會……很痛,是不是?」

「會因人而定。」他下月復的緊繃已快爆炸了。他真恨不得立即埋入她體內!可是不行,她是個處女啊。

「有沒有比打針疼?我最怕痛了。」邵文鈴一臉畏縮。路西斯心疼的捧起她的臉,印下蝴蝶般輕柔的吻,「忍一下,馬上就會過去了,不要緊張。」

「好吧。」她眼一閉,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態。

要不是他極力克制自己的,他八成會大笑出聲。他熾熱的堅挺抵上她柔軟的幽谷,一個推進,突破她那層障礙。

「痛。」邵文鈴痛呼一聲,眼眶里注滿了淚水,而下唇因為用力咬住以至滲出血絲來。

「好了,好了,不會再痛了。」路西斯在她耳邊粗嘎地低喃,並給她適應的時間。

他的手指爬上她敏感的肌膚,試著讓她放松。在他溫柔而親昵的撫慰下,漸漸地,邵文鈴的疼痛減輕,一股陌生、奇特,如暴風般猛烈的快感取代它,她體內的細胞都在吶喊著,希冀得到宣泄。她無助地弓起身子乞求幫助,路西斯接收她傳遞的訊息。

他開始緩慢地運動,富節奏的,想帶領她奔向極樂的高峰。隨著他的顫動,邵文鈴體內深處的熱情逐漸被點燃。一股熱流緩緩充滿了她四肢百骸,美妙的音樂在她耳際螢繞著,她幾乎快承受不住這份狂喜。終于,路西斯猛地一陣沖刺,令她的靈魂爆炸成無數的小碎片,她不由自主的呼喊他的名字,整個人陷入黑暗世界。在她失去知覺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她真的瞧見燦爛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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