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微瀾 第五章
作者︰柔桑

「你是誰?夙凌呢?」季澤墨正單手撐著門框,以一種很帥的方式站在唐夙凌的家門口。可是當他看清楚來開門的人不是唐夙凌時,目光立即變得警惕而敏銳起來。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你是誰?」

季澤墨看著眼前明顯酒氣沖天,卻衣著華貴的男子,用力皺起眉,「夙凌,她在嗎?我是她男朋友。」挑起眉毛,他說得正大光明,理所當然!

已經走到門邊的唐夙凌震驚地微微張大嘴,完全說不出話來。

駱翔忽然回頭看著夙凌,「他是你男朋友嗎?」他的口氣里不信任多于信任。

「面好了,你去吃吧,我和他有話要談。」夙凌忽然一把推開駱翔,定定地站在季澤墨的面前,「你跟我來。」

季澤墨看著駱翔,嘴角含笑,可眼里的光芒卻顯得深沉許多,「你朋友嗎?」

「出去再說。」唐夙凌故意忽略了駱翔那詢問的眼神,以及忍耐住自己心里那種荒謬感和不真實感,笑著把季澤墨推出門。

季澤墨一邊被她推出門,眼神卻一直望著駱翔。

駱翔也是一樣地緊盯著眼前這個帥到沒天理的男子身上,他忽然拉住夙凌說︰「等一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如果今天要留下來,就什麼也不要問。」她目光凶狠地看著好友,「明白了嗎?」

「可是他……」駱翔的眼里依然有著敵意般地望著季澤墨。

門外季澤墨的眼神在瞬間變得仿佛要吃人般可怕,他狠狠瞪著駱翔——唐夙凌一把將他推到外面,反手就關上了門。

「他要在這里過夜?」他的語氣非常不友善。

唐夙凌看著他那凶狠的目光,奇怪的是她倒並不感到生氣。

「去你樓上。」她拉過他的手臂,並且警惕地四處看看。

季澤墨噘起嘴,「你為什麼一副不想被人看到和我在一起的樣子?」

「先生,你是偶像啊!」她簡直要暈給他看,難道他希望被別人看到他半夜站在她門口嗎?

他點了點頭,忽然拉起她的手,強悍地拉著她走向安全樓梯。

唐夙凌本想甩開他的手,這個家伙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呢?說出現就出現,過去幾天她天天去找他,完全就找不到……而且剛才還和駱翔胡說八道!

可是如果她在這里甩開他,以他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會不會死纏爛打?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還是繼續讓他這樣拉著好啦,他的手很大很溫暖,她在心里這樣想著。

***

進了他家的房門,季澤墨忽然一把抱住了她,「夙凌,我好想你啊!」

她的氧氣瞬間從大腦里被抽走,愣了好一會兒,才一把將他推開,「你干什麼?你瘋了嗎?」

季澤墨笑得很詭異,「算我為你而瘋狂嗎?」

「如果你再說這樣不三不四的話,我就走了。」她很生氣,臉一黑,轉身就去開門。

「對不起!」他趕緊拉住她,眼里的促狹和漫不經心這才收斂起來,「我有點生氣,所以剛才故意逗你的。」

「生氣?你生什麼氣?」應該生氣的是我吧?忽然失蹤了幾天,然後一回來就說些沒有邊際的話……她不高興地瞪著他。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季澤墨把她拉進屋子里,倒是很嚴肅地詢問她。

「是我好朋友。」她看著他那雙銳利的眼,「你一直問他的事干什麼?」

「我就是為了他的事在生氣!他為什麼要住在你家里?」這問話的聲音還蠻氣勢咄人的。

「他和他老婆吵架,我也不能把他趕走吧?」她皺起眉頭,他怎麼看起來一副……吃醋的樣子?還是她多心了?

可是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明顯擺著「我不高興」這四個大字,盯著她的眼神里也讓她感覺到了一種酸意。

心里的感覺很微妙,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生氣,她抱起自己的手臂,審視般地盯著他,「總之他是我認識了好久的好朋友,而且他的事和你沒有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呢?」他抓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對著他,「我不喜歡看到那個人留在你那里,而且他是個男人啊,怎麼可以在你那里過夜?」

「季澤墨……」這是明顯含著醋意的聲音了,唐夙凌無奈地看著他,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她是不是應該先把這個問題梳理清楚?

「叫我澤墨……」

「季澤墨,我是個成熟的女人,會留男人在家里過夜也沒什麼問題吧?」要她直接問出口還是有些困難,那麼就讓她迂回一下吧。

「不行,當然不行!」他果然皺起眉頭,目光也變得更加銳利起來,「我不會答應。」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而且他也只是我的好朋友。沒地方去,我當然要收留他一晚上。」她瞪著他,季澤墨話里的意思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不說清楚呢?

「真的嗎?」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我看他剛才看到我的時候一臉敵意。」

「你還敢說?」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甩開他的手。然後兩手叉腰,「你剛才和他胡說了些什麼?

「胡說?我沒有啊。」他一臉無辜。

「說什麼,你是我的,是我的……」不知不覺中,她居然臉紅了,她也不想讓自己臉紅,但卻沒辦法。

「對了,我去日本的這幾天一直在想我們的事。」季澤墨難得地一臉正經,目光炯炯。

原來是去了日本……她抿緊嘴角,免得讓自己流露出想笑的表情。她為什麼忽然間有種心情開朗的感覺呢?因為這些日子里,煩惱的人不止她一個,他也一樣在想著他們之間的問題吧。她等著他的話,那麼他思考的結果呢?

「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可覺得這種事電話里又說不清楚。」撓了撓頭,他更加鄭重其事地看著她,目光清亮得有如琉璃,「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唐夙凌?」

「這算什麼問題嗎?」她尷尬地抬眼瞥他一眼,又趕緊移開目光,完了,她的臉一定更紅了,她自己都可以感覺到那火燒的力量。這算什麼問題……她自己的內心又是怎麼想的。她一直想要和他談清楚那天那個吻,但具體要怎麼談,其實一直處于一種朦朧的曖昧不清狀態里。

現在,他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這是她期待中的話吧……唐夙凌,你到底應該怎麼做?你要想清楚,他是個偶像,而且你也是個獨身主義者——起碼現在你沒有想要和誰有穩定的關系……曾經她是這樣想的,曾經……

「不要逃避。」季澤墨卻在這個時候走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聲音堅定,「你也對我很有感覺,我吻你的時候感覺到了。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很輕松愉快,絲毫也不需要掩飾自己。那麼你呢?喜歡和我在一起嗎?」他從她的臉上看出她的遲疑,他知道她會有猶豫,所以消失了一個星期。

他是要讓她想清楚,也讓自己想清楚。那天吻她,是個意外,雖然他的確是想要讓她做他的女朋友,才會不斷地接近她。但卻沒想到會發展得那樣迅速和自然。

可是發生的事他季澤墨從來不曾逃避過,以前是那樣,現在也更不會去逃避!不管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他離自己的計劃又近了一大步。他要和唐夙凌成為戀人,他不想讓她逃避。

「我也覺得和你在一起很輕松愉快,可是,可是……」她也是個成熟而誠實的人,所以不想隱瞞自己真實的感覺。這些日子她想了許多,他是個偶像,和她生活在兩個世界里,而且,而且……

「季澤墨,你今年幾歲了?」她還在意著另外一件事情。

「23。」他飛快地回答,然後看著她的清亮目光漸漸浮現出一種恍然,「你該不會在意我的年齡吧?」

「我26歲了。」她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他,看到了他那雙深含魅力的眼眸,心忍不住沉淪進他的迷人目光里。

「三歲的距離,你覺得我們無法克服嗎?而且剛才你自己也說了,你是成熟的女人,還要拘泥于年齡問題嗎?」他的聲音輕柔得有如誘惑。

「可是,可是你是偶像,你是大眾情人,你是……」她看著他的目光里透著迷惘。

「我是一個喜歡上你的男人,想要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他霸道地打斷她的話,然後在她茫然凝視的眼神里,俯去,用力地吻住了她還在猶豫顫抖的嘴唇。

她所有的抵抗和遲疑都化為了烏有,散落成灰塵。他的吻變成了她整個的世界,立即投入。

原來,她的心里也是這樣地喜歡他,愛著他,等待著他。

那一刻,季澤墨也發現他是真的很想吻著眼前的女子,不是為了他的什麼計劃,是真心地想要吻她。或許,他是以一個卑鄙的利用為開始,但也終于可以因為一段真愛而結束嗎?

☆☆☆

十指交纏,目光膠著。

月光里,屋頂平台上,一對剛剛確認戀愛的情人正相互依偎。

唐夙凌的頭靠著他的肩膀,兩人的目光一同望著樓下的樹木扶疏和隱約燈光。

「我在日本的工作是早就排定日程的,今年想要進軍日本市場。」季澤墨小聲地跟她說著自己的近況,「能原諒我離開這麼久嗎?」

「我們會不會進展得太快了?」到現在,她的心里都不是很有真實的感覺。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好像坐上了宇宙飛船似的,一下子就穿越了光的速度,讓她神思恍惚。

他嘴角的笑容變得強悍起來,這個平日里在夙凌面前有些傻氣,有些迷糊的男人,在應該強悍的時候,也會犀利如鷹,敏銳如豹。

「我們只是抓住了內心正確的感覺,沒有遲疑。這樣才是正確的,夙凌。如果做什麼事都太思前想後,顧左顧右,可能什麼事也無法完成!戀愛不是算數習題,會有正確答案。不是嗎?」他轉頭目光比月光還要輕柔明亮地望著她。

他是個自私的男人,但也是個誠實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現在對她的感覺不再是假裝的,而是真實的。既然如此,那麼他就要讓他原來的計劃進行到底——而在這計劃里唯一改變的就是︰他對她的感情不再是偽裝,而是真的!

他沒想到會真的喜歡上她,連自己都覺得詫異。是什麼時候真正被她吸引的呢?因為她的堅強,因為她的善良,因為她總是一副什麼也不懼怕的沉靜模樣?

他和她是不同的人,如果是她,在和他有了一樣的境遇後,她選擇解決問題的方式一定與他不同!可是他已經無法回頭了,他要按著他的計劃進行,而最後的結局也終將會傷害到她。他原本就是這樣一個自私又無情的男人……原本就不應該讓任何女子愛上……

唐夙凌並不知道眼前男子腦海里的想法,她的嘴角漸漸露出甜笑,「我以前以為你有點笨蛋的基因,沒想到還能說出這樣經典的話。」

「笨蛋?」他夸張地叫了一聲,然後摟緊了她,聞著她頭發上那清爽的橘子味道。她一定很喜歡用橘子味的洗發水,而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清新味道,「你怎麼會這樣看我呢?我可是無數人心里的完美情人。」他夸張的聲音里驀地閃過一絲嘲諷。

「那麼,你這個完美情人,又為什麼會選上我呢?我自認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抬起眼,很大方地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面。他真是無比英俊,難怪那麼多人都要為他著迷。光是就這樣看著他,她的心跳就跳得飛快。那飛揚的眉眼,那挺直的鼻梁,那微顯得性感的厚唇……

而且不止如此,在他身邊,她總是感覺可以很輕松地去面對,有許多話想要和他說,覺得安心,覺得快樂。

「哈、我要一個傾國傾城的女朋友干什麼?我自己就已經長得夠好看的了。」他狂妄地揚起眉,那樣子跋扈里帶著天然的味道,「夙凌,你很精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有啊。」他為什麼忽然說這個,她無所謂地抿了抿嘴角,「認識我的人都這麼說。」

我當初選上你,就是因為發現你很精明。真相在他心里流動,但他聰明地回避了,「我喜歡你不需要理由,喜歡就是喜歡。你剛才不是說我是笨蛋嗎?笨蛋是說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感覺的。」

「雖然是笨蛋,但偶爾狡猾得像只狐狸。」她心里其實並不穩定,因為這一切來得大突然,她覺得不夠真實。

太快了,她做事總是有條有理,把握十足。然而和他的戀情,卻是人生里的一個意外。

雖然現在這樣依偎著他覺得非常幸福,可是未來呢?她看不到,但更讓她迷們的是︰即使看不到未來,她也似乎很想要去緊握住這個男人的人,哪怕只要擁有現在,就心滿意足的感覺。

或者,這樣最好。她本來就不要婚姻與承諾,所以這樣輕松的關系才更適合他們吧。

「你是偶像,是明星,我們在一起的事,一定要保密的吧?」她抬眼望著他。

季澤墨只是摟住了她的腰,什麼話也沒說,如果她知道了他的計劃,會怎麼樣呢?

「這樣最好了,澤墨,我們只要現在,不要去想未來可以嗎?」她再度說出讓他驚訝的一句話。

這句話是他早就準備好的台詞,原本為了將來可以輕松抽身的台詞。

然後,她卻先他而說。這感覺很差勁,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輕松,反而有股憤怒在胸口徘徊。

「如果將來我們的關系會影響到你的事業,也會影響到我的工作時,我們就結束吧。」她听到了自己理智的聲音,也明白自己在這個時候這樣說並不適合。可她向來就不是個讓感情凌駕于理智的人。

「現在說這樣的話,你知道很煞風景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讓人難以捉模的笑容。

「我知道。可我也要讓你知道,這就是我。澤墨,如果你要這樣的我,我們就繼續下去。如果你覺得我不合適,我們就……」

他忽然吻住了她的嘴唇,又是一個纏綿又冗長的吻。

他的吻里有憤怒,她是知道的。可是,她無法收回自己的話,她熱烈地回吻著他,讓他知道她愛他——只能以她剛才說的方式。

「你比我想象中更適合做我季澤墨的女朋友,你知道嗎?」吻後,他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讓她感覺莫名的話。

是的,太適合了。他緊緊抱著她,眼里卻閃過陰鷙的光芒。當初選擇上她,也不曾想到過她會是如此適合的對象。

他要選一個事後即使被他傷害,也能勇敢去面對的女子。他認為她是,而她卻比他想象中更堅強。未來,到底會是誰受到傷害呢?是忽然忘記了游戲規則,而付出了真心的自己吧?

季澤墨,當你要開始這個計劃,這個游戲的時候,你就準備好了去傷害她,但現在你應該感到欣慰了,因為這個女孩比你想象中更理智。

「那麼我們說定了,不要未來地秘密交往。」一絲冰冷的感覺在剎那間閃過唐夙凌的心,她知道自己的話听起來很傷人,但季澤墨已經答應了。

她可以感覺到,所以並沒有感覺很快樂。這就是她的愛情方式嗎?這樣的愛情,算真愛嗎?又能夠持續多久呢?

現在,她在他的身邊,享受著他的擁抱和親吻,是否就已經足夠?

被了,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夠了!她不想要更進一步的羈絆,不想要更進一步的麻煩。看看駱翔,看看婚前那樣神采飛揚的男人剛才卻在她家的沙發上顯得萎靡不振!

承諾和婚姻是墳墓,是自由和心靈的墳墓,她更加深信這一點!

「日本,好玩嗎?」她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輕柔地改變了話題。算是達成共識了吧?那麼,就改變話題吧。因為繼續那樣的談話,她的心會感覺到微微的刺痛。她其實不想真正失去他,所以她覺得談他的工作是更安全的話題。

悲哀啊,她怎麼可以這樣理智?在應該意亂情迷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太過理智。

季澤墨低下頭去望著她淡淡的側面,誰說她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呢?她不知道她那雙睿智的眼有多麼吸引男人的目光嗎?她太聰明了,連開始一段感情,都首先要保護自己。

所以,她和他在某方面也是一樣的人,總是先要想到保護自己不受傷害。但這又有什麼錯呢?為別人著想的人很偉大,可是為自己著想的人也沒有什麼錯誤。

「天天在工作,一去就扎進了攝影棚,和日本的另一個組合合作拍攝廣告宣傳照,還有這次新專輯的封面照,還去日本街頭拍了寫真……」季澤墨輕描淡寫地說著,「上了十幾個節目,根本不知道日本是什麼樣子吧。」

「你才去了幾天,可以做這麼多事嗎?」雖然他的口氣很隨便,她卻心疼起來,「一定累壞了吧?應該好好休息。」拉住了他的衣服,她抬起頭來認真地審視著他的臉。

丙然,眼圈這麼黑,連眼袋也出來了,皮膚的狀況也很差勁,一定是睡眠不夠所造成的。

「一天就睡幾個小時?」她皺起了眉頭,很嚴厲的。

「昨天晚上到現在就沒睡過。」他揉了揉額頭,「就在飛機上躺過一會。」

「你瘋了!」她忽然尖叫了一聲,拉著他就往樓下走,「既然這樣,就應該去睡覺,為什麼去找我?明天、後天……多的是時間!」

「我怕你生我的氣。」他拉住了她的手,英氣的臉上忽然泛出幾許紅暈,「你幾天都找不到我,說不定認定了我在躲著你那怎麼辦?回來後還不立即去找你,更要被你誤會。」說的是真話,他也害怕自己把她嚇跑了。

「我才不是這樣小氣的人,你是為了工作嘛。」她張大眼楮,一副無辜的表情。

「那你一點也沒有生氣?這幾天找不到我都沒關系嗎?」他卻忽然皺起眉,她見不到他也無所謂?這感覺讓他不高興起來。

怎麼忽然又不高興了?她眨了眨無辜的眼,「我又沒有找過你……」

季澤墨甩開了她的手,神情嚴峻,「這麼說,這幾天你都沒有想過我?也不想和我談談那天晚上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嗎?」

真的生氣了……她從他眼里那燃燒著的光芒里看到了憤怒的火焰,唐夙凌決定不再繼續玩火,雖然沒見過他真正生氣的樣子,但想必會非常怕人。

「其實……我上去找過你好多次。」她有些困窘地轉過身去,不看去看他那雙蘊含魔力的眼。「不過我覺得說出來有些丟臉。」

季澤墨立即露出笑容,從背後抱住她,「所以我們兩個本來就心靈相通。」

「甜言蜜語……」她微微地閉起雙眼,心底流過一股暖流,這就是兩情相悅的感覺嗎?這樣平靜,這樣溫暖,這樣柔情似水。是的,不要未來,只要現在,這樣不也很好嗎?

他們就那樣靜靜的,一動不動地擁抱在一起,彼此都享受著難得的心靈靜謐。

直到一個念頭忽然穿入季澤墨的腦海里,他收緊了手臂,「你還是要留那個男人過夜嗎?」聲音里無可避免地有著一種敵意,好朋友之間也可能會出事,那男的和他自己老婆吵架,為什麼要住到她家里來?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總不能把他趕出去……」唐夙凌也覺得非常不妥當,可是她又很了解駱翔,那是個非常任性的男人。

「為什麼不可以?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你又是有男朋友的人。」他理直氣壯地說著,「他沒有地方去,可以去賓館酒店,不需要賴在你的地方。」

她明白他會不高興的理由,可是心里卻也躊躇著︰「我覺得他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我怕他一個人待著會出問題。你不知道他,他有時候任性得像個小孩子……」

「你這樣擔心他,我要吃醋了!」他憤怒地皺起眉,霸道地說著。

唐夙凌嘴角泛起笑容,這個男人,她該拿他怎麼辦呢?掙開了他的手,她轉過身去看著他,「你吃醋的樣子是很可愛,我喜歡看你吃醋!」她對著他眨眼。

「你的口氣怎麼好像在哄小朋友。」他危險地眯起雙眼,「我告訴你,我是個很霸道的男人,既然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就不會讓你的房間里出現其他男人!」

真的好霸道!看著他那不像是偽裝出的憤怒樣子,她心里卻有暖流掠過。

「可是我和他是朋友。」她的聲音很輕,態度卻很堅決。

季澤墨審視著她沉靜的臉,忽然做了決定,「那好吧,我可不想被你說成是小氣的人。而且,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你現在愛的人,是我。」

她凝視著他臉上的笑容,就是這種笑容的,自然得讓人無法抗拒,甘願沉淪。

他忽然咧開嘴角,露出開朗的笑容,「既然他要住在你家,那麼你去住我家,就可以了。」

她先是一愣,然後就抿了抿嘴角,「你覺得這樣可以嗎?」她半開玩笑地橫了他一眼,當偶像的人都像他這樣自信嗎?

「那就說定了,你去住我那。」他拉起她的手。心情大好地準備下樓。

「等一下,誰要去住你那里啊……」她驀地紅了臉,雖然已經26歲了,可是她還是……還是處女呢!而且他們才剛開始談戀愛,她可不是那樣開放的人。

「你臉紅什麼?」季澤墨低下頭去與她對視,嘴角的笑容壞壞的,「你以為我要你住我那里,是要做什麼壞事嗎?」笑容在擴大,他拉起她的手下樓,「我把房間讓給你,我睡沙發,這樣就可以了吧?」

她抿了抿嘴,臉頰上火燒似的。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總不好回家去了吧?明明知道駱翔在那里,他一定會不高興的。

可是,還是覺得不妥,總覺得不應該在他家里留宿似的。

「我要下去看一下駱翔,我們離開多久了?」她居然光顧著自己談戀愛,而忘記了那個心情沮喪的朋友了!

季澤墨眼里的光芒閃過一絲無奈,可他立即大方地點了點頭,「我給你十分鐘下去和他道別,如果十分鐘後你沒出現,我可是會下去抓人的。」把他們兩個單獨放在一起,他一想起來就渾身不舒服。

唐夙凌理解似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她嘴角泛起奇怪的笑容,其實和他見面並沒有多少次,為什麼可以感覺這樣熟悉呢?

甚至會去想要依靠他,想待在他身邊,覺得安心而快樂。

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真的很奇妙。

當她回到自己的家,發現駱翔居然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茶幾上放著許多空了的啤酒罐,她微微嘆了口氣,給他留了張紙條,告訴他她去朋友那里睡上一晚,早上會回來看他,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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