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傻氣美人 第九章
作者︰晴情

欣嵐到達天浩辦公室時,已經十二點半了。

當她進到天浩的辦公室時,他正一邊盯著計算機,一邊吃著他的午餐——玟秀幫他買回來的便當。

「天浩,你在忙嗎?」

她並不確定這樣推門而入,會不會打擾到他,可是玟秀說就算沒經過她的通報,她自己闖進去也沒差,所以她自己打開了門。

「怎麼突然來了?」乍見欣嵐,天浩很驚喜,他離開椅子,迎向欣嵐。

他心里正念著她,沒想到她就這麼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我幫你做了便當。」她提高手中的東西。

聞言,天浩牽著欣嵐的手走回辦公桌,一手把擺在桌上吃沒兩口的便當掃進垃圾桶,然後拉著她一起坐進他那張超大的皮椅。

「你怎麼把它給丟了?」他的舉動教欣嵐訝然。

好浪費呀!

「有你做的便當,我就不需要它了。」他說的理所當然。

有老婆的愛心便當,有誰還想吃外頭買來的又油又膩的便當?

「對了,怎麼會突然想幫你親愛的老公送便當?」他邊說邊接過她手中的袋子,把里頭的便當拿出來打開。

「因為你昨晚說喜歡我做的菜,所以……」因為他喜歡,所以她願意為他下廚。

「你應該也還沒吃飯吧?我們一起吃吧!」令人垂涎三尺的便當就在他面前,這可是欣嵐特地為他做的。

「我現在不餓,你自己吃就好。」把筷子塞進他手里,她搖著螓首婉拒。

「那好吧!晚點餓了的話,要記得吃東西,別讓我們的孩子餓著了。」他的大手撫上她的小骯。

「什麼孩子,我又還沒懷孕。」她嬌嗔的看了他一眼。

「還沒?」他一副「我不信」的樣子,「這段時間我們這麼努力,怎麼可能還沒有?」他才不相信他付出的「努力」,一點回報都沒有。

想想,他隨即壞壞的笑了出來。

「沒關系,今晚回家,我們可以再更努力一點,這樣說不久就會有了。」他暗示的朝她眨眨眼。

了解他話中的意思,她的臉更紅了。

「別鬧了,你快吃飯吧!」

他順了她的意,不再逗她,安靜的吃起飯。

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欣嵐覺得好滿足。

驀地,她想起方才遇見陳伯的事。

「陳伯的事,謝謝你。」話末,她還在他面頰上留下一吻,以表她的感謝。

「在樓下遇到他了?」

「嗯。」她點頭,

「沒想到你會記得這件事。」她真的沒想到他會記得,還實踐他的承諾。

他停下用餐的動作看著她,神情是無比的認真,「答應你的事,我不只會記得,還一定會去做。」就像他承諾過要給她幸福,他一定會努力去做到。

欣嵐真不知道自己是那來的好運,能遇見像天浩這麼好的男人,他不只是她的白馬王子,更是世上對她最好的男人。

對著他傻笑,她好感謝老天讓她遇見他、認識他,並且嫁給他。

天浩也回她一個笑容,憶起今早的那通電話,「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她直覺的回問他。

「我媽要回來了。」

「你媽?」

慢了好幾拍,欣嵐才想起天浩曾向她提過他父母的事。

天浩的父親已經過世好幾年,而母親因為受不了失去丈夫的痛苦,所以經常四處去旅行,以免在家里觸景傷情。

「對,我媽。可是在你嫁給我之後,我媽也就是你媽,嚴格來說,是我們的媽要回台灣了。」他說了一長串,像在繞口令似的。

好半晌,她才真正懂了他的意思。

看到她頓悟的表情,他點了點頭。

「我們要結婚的時候,媽正好在環球旅行,我聯絡不到她,可她今天早上自己打電話給我,一听到我結婚的消息,就說要馬上回來看看她的媳婦。」

「那她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听了他的話,欣嵐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應該是後天到台灣。」

「那我應該要怎麼辦?」緊張之下,她不自覺的抓緊他的手。

「你只要以平常心來面對就好了。」他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要她放寬心。

他的母親又不是什麼毒蛇猛獸,不會傷害她的,更何況有他在。

「可是,要是媽不喜歡我怎麼辦?」她沒把握可以讓他的母親喜歡她。

「你想太多了,我媽很疼我,所以也一定會喜歡、會疼你這個媳婦的。」基于愛屋及烏的心態,他相信他母親會喜歡欣嵐的。

再說,從小到大,他喜歡的他母親從來沒反對過,所以他認為她實在無須為這事擔心.

「真的嗎?」她沒有他那麼有把握。

「真的。」他十分肯定的回答她。

他又說了些安撫她的話,希望她別杞人憂天。

他有信心,他的母親一定會和他一樣喜歡欣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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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浩的母親葉美瓊的班機準時抵達台灣,天浩派司機去接機,自己也沒去上班,和欣嵐在家等待母親的歸來。

欣嵐在鏡子前面已經站了很久,她不斷審視鏡中的自己,確定自己看起來還不錯。雖是如此,她還是不安的東拉西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天浩,你覺得我看起來怎樣?」這已經是她在這五分鐘內問的第十次。

「你看起來美極了。」他也是不厭其煩的回答同一個答案。

吐出一口氣,不安的感覺壓在她胸口,令她有些喘不過氣。

「別擔心,我媽一定會喜歡你的。」這已經是天浩這一兩天來,不知重復過幾次的一句話。

他不斷地安撫她的情緒,不過看來成效不大。

她回給他一個無精打彩的笑容。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焦慮?

她以前很少會為什麼事煩惱,總想著天塌下來也輪不到她來扛。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是和天浩有關的,而她十分在意所有和他有關的事。

「不用擔心,有我在,好嗎?」捏了下握在掌中的手,他不懂她為什麼會這麼不安。

不過,由這一點來看,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很重。

「好。」她努力壓下不安,勉強自己給天浩一個笑容。

此時,李瞍的呼叫聲由樓下傳來,看來看來是去接天浩母親的車回來了。

傍了欣嵐一個擁抱後,天浩說道︰「我們下樓吧!」

讓天浩牽著手,欣嵐默默的跟著他下樓。

才到一樓,葉美瓊的身影便出現在大門口,身後還跟著天浩的表妹沈慈。

「媽。」見到由門口走來的人,天浩喚了聲,主動上前給母親一個擁抱。

「好久不見了,兒子。」葉美瓊也給予兒子一個熱情的擁抱。

「表哥,最近好嗎?」沈慈由葉美瓊的身後探出頭來,主動向天浩問好。

松開母親,天浩的大手揉著沈慈的頭頂,「小丫頭,謝謝你陪我媽去旅行。」

「表哥你甭客氣了,有人拿錢請我出國去玩,不去的才是笨蛋呢!」托他的福,這段時間她和姨媽去玩過好多個國家。

天浩失笑,沒再多說什麼。

「對了,表哥,你不是說結婚了嗎?那我的表嫂呢?」她壓抑不住好奇,一雙眼骨碌碌的直往天浩身後的人瞧。

「就是呀!我媳婦人呢?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結婚這麼大的事竟然就自己決定了,還辦得這麼匆促。」她埋怨起兒子來。

「是你自己行蹤不定,讓我找不到人的,又不是我故意不讓你參加婚禮。」天浩解釋道。

之前正電話里他已經被念過一回,沒想到見了面,仍是難逃被碎碎念的命運。

「媽,這就是我老婆,欣嵐。」天浩將身後的欣嵐推到兩人面前。

美瓊的目光在欣嵐身上轉了圈,抿著唇沒說話。

攬著欣嵐的肩頭,天浩為她介紹道︰「欣嵐,這位是我母親,旁邊這個丫頭是我表妹,叫沈慈。」

「媽,」欣嵐怯生生的叫了聲,而後對著沈慈說︰「你好。」

美瓊應了聲,一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她此時的想法。

「表嫂你好。」沈慈回欣嵐一個甜甜的笑容。

欣嵐也努力擠出一個笑臉響應沈慈,美瓊臉上的表情令她不安,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

天浩也發現情況不對,暗自下了決定,他會找個時間和母親談談。

「媽,剛下飛機應該累了吧?不如你先回房休息,等晚餐準備好之後再請你下樓吃飯,好嗎?」天浩先請母親回房間休息。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認為母親和欣嵐多相處一秒會是件好事。

「嗯,也好。」美瓊點了個頭,準備上樓去。

「媽,我陪你回房好嗎?」欣嵐討好的上前扶著美瓊的手,沒想到卻被一把推開。

「不用了,小慈陪我上樓就行了。」她所表現出的不友善非常明顯。

話一說完,她暗示沈慈跟在她身後,一刻也沒多逗留的往樓上走。

沈慈一臉莫名其妙的跟在美瓊身後,不懂她的姨媽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回頭對天浩皺了下眉,一臉無奈。

欣嵐難過的收回手。她就說吧!天浩的母親果真如她所想的不喜歡她。

她臉上的落寞叫天浩不舍,攬著她的肩,他安撫道︰「我去跟媽談談,你不要想太多。」

在她頰畔上留下一吻,他也跟著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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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天浩自行推門而入,顧不得他這麼做是否失禮。

房里的沈慈和美瓊一起回頭看著天浩。

「還有事嗎?」

「為什麼?」

不懂為什麼母親會對第一次見面的欣嵐,有如此冷淡的態度,這並不像是她以往對人的方式。

沈慈沒有插嘴,她也很好奇一向待人挺好的姨媽,怎會那樣對欣嵐?

「她配不上你。」美瓊說出她的看法。

她非常自豪自己能教出天浩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而她出色的兒子也得要是同樣出色的女人才配得上。

她的媳婦就算不是個名女人,至少也要是個大家閨秀,而那個欣嵐,美瓊一臉的嫌惡,完全不符合她心目中媳婦的形象。

天浩還沒說話,沈慈就先發難。

「姨媽!都什麼時代了,你的想法怎麼還那麼八股?」現在這個時代哪還有什麼配不配的問題?

她看欣嵐挺不錯的呀!雖說不上是絕色美女,但裝扮起來倒也是挺美的;雖然看起來不是很聰明,不過至少這表示她夠單純,不是嗎?

「媽,不管怎樣,我和欣嵐都已經結婚了,這是不變的事實。」言下之意是,無論她是否反對,事實仍舊是事實,不會因為她的反對而有所改變。

如果可以,他會希望母親能祝福他們。

說到這兒,美瓊一把火氣提了上來。

「你還敢說!結婚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等媽回來再處理?」如果當初她在的話,一定不會同意天浩娶欣嵐的。

「欣嵐是我的選擇,而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天浩軟下語調,他並不希望和母親起沖突。

「那我呢?我可是你的母親!」再怎麼說,天浩也該尊重她。

「姨媽,你幫幫忙!就算你是表哥的母親又怎樣?結婚的人又不是你。」沈慈看不下去,跳出來幫天浩說話。

「我只是想要個合我心意的媳婦,這樣有錯嗎?」不論那女孩的家世怎樣,她不管怎麼看,都覺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好兒子。

「要跟表嫂過一輩子的人又不是你,表哥挑一個他喜歡的人結婚也沒啥不對呀!」沈慈真不知她的姨媽腦袋里到底在想啥?她記得她明明不是個古板的人呀!

「你閉嘴!我是在跟你表哥說話。」美瓊不高興的斜睨了沈慈一眼。

這個時候不幫她就算了,還幫天浩說話……平時真是白疼她了。

沈慈閉上嘴,給天浩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媽,欣嵐是個好女孩,如果你能放下成見,和她相處過後,你會喜歡她的。」就像他一樣。

他有把握,如果母親和欣嵐相處過,就能了解欣嵐善良、體貼的那一面,也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她搞不好只是在你面前裝模作樣,她會嫁給你,說不定只是為了我們夏家的錢。」氣不過兒子一直護著另一個女人,美瓊出言詆毀欣嵐。

「媽!」天浩不悅的低喊,話里有著警告的意味。

「是我主動向她求婚的,不是她主動要求我娶她的。」她嫁給他是不是為了他的錢,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心里真正想的足什麼?」美瓊氣得口不擇言。

天浩第一次用這種口吻和她說話,而且還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她這個做媽的怎能不生氣?

「媽!」天浩也生氣了,「欣嵐不是那種人,我不喜歡你這樣說她。」他受不了他的母親將那些難听的字眼加諸在欣嵐身上。

「姨媽,你說得太過火了,畢竟你今天是第一次見到表嫂。」沈慈也不贊同她的偏見。

被兒子和佷女這樣對待,美瓊氣得臉都漲紅了,心里對欣嵐的不滿又增加了好幾分。

她一定要她好看!

美瓊手指著天浩,張口就要說話;天浩也像是還想再說些什麼,母子倆眼看就要吵起來。

沈慈見情況不對,趕緊出面緩頰。

「表哥,你不去看看表嫂嗎?」

沈慈推著天浩往外走,以只有他听得見的音量說︰「你先出去,如果現在和姨媽吵架,只會加深姨媽對表嫂的壞印象,姨媽那邊我會幫你勸她的。」她把他推出門外,免得他們母子真的吵起來。

天浩深吸了口氣,他知道沈慈說的對,但事情只要扯到欣嵐,他似乎就冷靜不下來。

「小慈,一切就拜托你了。」他母親一向就很疼他這個表妹,或許由她出面說情,情況會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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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了幾天,欣嵐和美瓊之間的情況沒有改善,反而還更糟糕。

這天,天浩下班回家後,美瓊硬拉著他回到他和欣嵐的臥房。

「發生什麼事了嗎?」在房里的欣嵐不明所以的看著進門的人,在美瓊和天浩的身後,還跟著沈慈和幾個僕人。

「媽,欣嵐不可能拿你的東西的。」天浩頭疼的看著母親。

他一進門,美瓊就跟他說她丟了一只翡翠戒指,而她懷疑是欣嵐拿走的。

「那可不一定,窮人家的女兒,誰知道會不會見錢眼開?」她是打定主意要她離開自己的兒子,即使要要點小手段她也不在意。

「媽,欣嵐跟我已經結婚了,這里也算是她的家,她實在是沒必要偷自己家里的東西。」天浩捺著性子跟母親說話。

他已經受不了母親三天兩頭的在他面前說欣嵐的不是,他知道她想破壞他們的感情,但他還是和以往一樣相信欣嵐。

「誰知道她嫁給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天浩不說話,他不想再為這種事跟她吵。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欣嵐還是一臉的不明白。

「媽說她丟了一只戒指。」不想傷她的心,所以天浩不告訴她,母親懷疑是她拿走的。

「媽說的那個戒指是這個嗎?」欣嵐由自己梳妝台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戒指來。

她把戒指拿到眾人面前,讓大家能看得清楚。

「就是這個戒指沒錯!」美瓊在看清之後,一把奪下戒指,她轉向天浩,「你看,我就說是她拿的,你還不信!現在你要怎麼說?」

天浩錯愕,他沒想到真的會是欣嵐拿的。

在一旁的沈慈心虛的低下頭,悄悄地退出房中。

其實那個戒指是她趁欣嵐午睡時,偷偷溜進房里放在她的梳妝台上的,而她會這樣做,全都是因為禁不起姨媽的苦苦哀求。

天浩瞥了欣嵐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訝異、不信與責怪。

欣嵐接收到他的眼神了,她讀出他眸里的不信任。

她的心好痛,他的不信任讓她的心泛起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

「媽,對不起,是我不會教妻子,我保證,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天浩向母親道歉。

他的心好亂,他沒想過欣嵐會是這樣的人,他也想過為她找借口,可戒指在她這兒找到的事實,教他不得不起疑。

她以前不會是個見錢眼開的人,是她變了,還是她太會演戲,連他都被她給騙了?

「這就是你挑的好妻子。」

看出他們的情感動搖,美瓊不急著乘勝追擊,反正她會讓他們分開的。

美瓊帶走了所有人,房里就只剩天浩和欣嵐.

「天浩。」欣嵐怯生生的靠近他。

此刻的他,看起來好陌生。

「你想要什麼可以跟我開口,不需要去拿媽的東西。」他的話表明了他的不認同。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戒指會突然出現,我真的沒有拿。」欣嵐試著為自己說話。

天浩不悅的皺眉,「欣嵐,我不怪你偷拿媽的東西,可為什麼被發現後,你卻還不承認?」她的坦承引來他強烈的不滿。

偷……沒有!她沒有偷東西。

「我不是小偷,我沒有偷東西。」她覺得好委屈,她真的沒有拿任何人的東西。

「那為什麼媽的戒指會在你這兒?」

「我……我也不知道。」它就自己突然出現在她的梳妝台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那是你到媽的房里,把它拿到這里來的,不然它怎會在你這兒?」

「不是,我沒有,天浩,你要相信我……」欣嵐還是試著向他解釋。

「夠了!欣嵐,我沒想過你是這樣的人。」她真是叫他失望,「你喜歡珠寶我不反對,可是你偷拿媽的東西就是不對,而且到現在還不肯認錯,我真是錯看你了。」拋下話,天浩大步離開。

天浩認定是她偷的,這叫她百口莫辯。

心好痛,不是因為她被誣陷偷東西,而是天浩不相信她。

淚水悄悄滑落,欣嵐嘗到了被人誤解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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