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屋檐下 第三章
作者︰蕎安

「大姐!」須耘走進任須梅的辦公室。

「今天怎麼有空來?」須梅只分了一會兒神,隨即又專心看著電腦螢光幕。

須耘繞到須梅的身後,等他看清螢光幕,忍不住驚呼出來。「我以為你那麼認真在看什麼檔案,原來是在打電動!堂堂任氏集團的董事長在上班時間打電動,誰會相信你日理萬機的績效是這樣來的?你這是存心要氣死那些為了經營公司,都快想破了頭的人。」

須梅結束最後一個回合後滿意自己成績的關掉了電動游戲,這才回答須耘的話,「我只是忙里偷閑,再說我的腦子正在一件投資案上打轉,利用打電動的時候讓腦袋解壓一下而已,干嘛這樣大驚小敝?」

大姐身上的重擔委實不輕,想她一個女人家要在商界和眾多男人周旋也真是件辛苦的事。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理想,總不能讓他連嘗試的機會都剝奪了吧!

「辛苦你了。」須耘衷心的說著。

「你知道就好,要不是你當了逃兵,這樣的重任怎麼會輪得到我?不過別忘了當初我們的約定,一旦等我結婚之後,你就得乖乖回來接任集團繼承人的位置,我只算是幫你代打,這董事長的寶座早晚要交還給你的。」

這個約定他一直沒忘,這也是父親為了確保任氏集團不會落入外姓人手里的方法,對于這點他沒有異議,畢竟家業是父親辛苦建立的,他有權決定要由誰來繼承。

「听你這麼說,莫非你已經有意中人了?」大姐已經過了適婚年齡,再拖下去他就會有罪惡感了。

「那倒沒有。」須梅笑著說︰「不過哪一天要是調適不過來,也許我就在街上隨便抓個男人嫁了也說不定。」

「你才不會。」須耘篤定的說︰「如果那個男人沒有一點本事,你根本就看不上眼,否則你的那些追求者豈不太冤?」

任須梅雖然常著褲裝,但是天生麗質並不會因為服裝中性而減少光芒,利落的裝扮只是為了方便與男性一較長短,減少一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質疑眼光。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任須梅的追求者眾多,卻從未見她對誰特別用心過。

雁隻就不只一次向任望天抱怨過,因為工作的關系耽誤了女兒的終身大事,須梅倒是一點也不著急的說︰「我還沒有遇見一個值得我花時間投注在他身上的男人。」

這句話看似平常,但其中包含了深奧的道理。為了愛一個人,可以費盡許多心思,可是,送花花會枯,送高昂的鑽戒當禮物,即使分手了也可以大方的討回來,惟有時間這個束西消失了就是永遠,而回憶會隨著人一生一世直到死去。從那句話讓須耘知道,大姐一日愛上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就不知那個幸運的男人是誰了。

「你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詢問我感情的事吧!」須梅拍拍須耘,示意他在沙發上坐下。

「我今晚要回家吃飯,想請你一起回去幫我勸勸老媽。」

「勸什麼?接納你的女朋友嗎?」須梅笑著說︰「律師界的帥面虎名諱早已是如雷貫耳了。」

「你明知道我有打不完的官司,哪還有時間談戀愛?你別和外人一樣消遣我行不行?」須耘哀哀地叫著。

「是有關于你搬出去的事?」

須梅怎會不了解這其中的難解習題呢?一個想飛一個怕飛太遠會斷線,但是若親情可以斷線,和陌生人又有什麼兩樣呢?!

須耘點點頭,他就知道大姐一定會了解。

「須耘,」須梅慎重地說︰「你從小就是媽媽心上的一塊肉,和她有著密不可分的親密,你的離開讓媽媽體會出一件事情,就是孩子長大了,已經不需要再依賴她了,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惶恐,母親的天職就是被孩子們所需要、所依賴,如今她的這種感覺逐漸減少,人也就變得憂愁善感。你是家中惟一的男孩,所受的關注自然也就更多,你的乍然離開對她影響更大。所以……多給她一些時間去適應吧!」

須耘愣住了,這番道理他竟然從未想過,虧他還自翊是個優秀的律師,而律師不就是要心思縝密才能從復雜的案情中抽絲剝繭的尋出端倪嗎?而他竟察覺不出母親的那一點心思。慚愧,慚愧呀!

「我知道了,待會兒回到家之後,我什麼也不會多說的。」

須梅微笑地看他,聰明的人只要一點就通,不必贅言。「走吧,我坐你的車,讓司機接爸爸直接回家。」

任家,雁隻老早就在客廳里對著大門望眼欲穿了。

「老媽,你快把大門瞪穿一個洞啦!」任須蕊受不了的喊著。

從昨晚掛斷電話開始,須蕊就不只一次被老媽耳提面命著,今晚一定要回家吃晚飯,只因為她那個寶貝弟弟要回來。回來就回來嘛!她都已經和須耘一同吃了二十幾年的飯了,好不容易才兩天不用和他一邊斗嘴一邊吃飯,她的消化好多了。

「你明知道老媽千等萬盼為的是誰,還在那兒說風涼話。」須茜白了老三一眼。

「她千等萬盼的可不是我這個陪伴她大半生的枕邊人哦!」任望天酸溜溜的說著。

「就是,連我都替老爸打抱不平。」須蕊勾住案親的手說。

「神經,居然吃起兒子的醋來了。」雁隻一個嬌噴就讓任望天沒轍,趕緊閉上了嘴。

門外的車聲讓雁隻轉移了對丈夫的注意力,嘴里嚷道︰「回來了,可總算回來了。」

須耘才一進門就被雁隻拉著從頭到尾的「檢查」,確定他仍如當初離家時的完好,她這才放下了心中的懸石。

「爸爸!」須耘向父親打著招呼。

「都安頓好了嗎?有缺什麼盡避開口。」任望天的關心就像所有天底下的父親一樣不善形于外的。

須耘點點頭,「都安頓好了,謝謝爸爸。」

「老四,」須萸也過來問著︰「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記得多介紹一些客戶給我就行了。」須耘回答著二姐。

「老四,要不要我拿幾套律師的行頭裝給你穿?或者你可以請我當你的服裝顧問?」

須蕊將手搭在須耘的肩膀上,一副好哥兒們的模樣,這是因為他倆的年齡只相差一歲,比較沒有距離感。

「算了吧!」須耘拿開她的手,不敢恭維的說︰「瞧瞧你自己的奇裝異服,我才不指望你會給我多好的建議。」

「這叫流行你懂不懂?老土。」須蕊原地轉了一圈,身上的流蘇裙畫出優美的弧度,今年流行印地安風味,她這個服裝業的先驅當然得領先時尚。

「好了,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吧!」須梅喚著家人入座了。

任家三千金,各有各的性!鎊有各的美。

老大須梅沉穩干練,端莊大方,不疾不徐,對于愛情隨緣,但求專一。

老二須黃安靜內斂,如冰冷艷,對于愛情戒慎恐懼,有冰山美人的封號。

老三須蕊活潑爽朗,熱情如火,對于愛情來者不拒,對帥哥尤其不能免疫。

這三大美人惟一的共同點就是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足可把任家大門踩破。這雖然是任家的驕傲,但相對的亦是任家頭痛的地方,擔心老大超過適婚年齡不好選對象,掛心老二不結交男朋友會孤家寡人,著急老三的博愛會引起追求者的反目成仇……女兒大了,問題也就相繼而來了。

吃晚餐的同時,須耘忍不住就會看看手表,想著瑞絲會不會又餓著肚子等他回去煮東西。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莫名其妙,但他就是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到她。她的笑、她的怒,都那樣毫無預期的撞進了他的心,莫名的被她影響著。

「你待會兒還有事嗎?為什麼一直看表?」雁隻問著心神不寧的兒子。

「沒有哇!」他敷衍的回答。

「老四,找個時間讓我們參觀你的新居如何?」須蕊問著。

「不行!」

要是讓爸爸知道他和一個女人「同居」,無論他如何解釋陰錯陽差的過程,爸爸恐怕也會一面倒的認為他搬出去的動機不是為了獨立而是為了一個女人,這會大傷母親的心。但是他拒絕得太快,反倒引起了家人」共五雙眼楮同時盯著他瞧。

「我的意思是說……現在不行,我只是把東西都放了進去,但還沒有認真布置,等我全部弄好了你們再來。」他急忙解釋著。

「你有點怪怪的。」須蕊又說。

「你不要瞎猜了。」須耘恢復鎮定的說︰「等我全部都安置妥當了,一定會通知你,到時你還得送我禮物慶祝我新居落成。」

「那你就快點整理,把家弄得干干淨淨,住起來也舒服一點。」雁隻說完又突然冒出一句,「要不我叫麗娜去幫你打掃整理?」

天呀!他才以為可以松一口氣的,怎麼又來了?

「不用了,麗娜照顧這個家已經很辛苦了,別讓人以為我們志專門欺負外勞。」真是標準的見招拆招,只求過得了今天這一關。

「說得也是。」大家長任望天開口了。「既然要獨立就必須一切靠自己,包含最基礎的清掃工作。」

須耘點點頭,他知道警報解除了。

須耘從住了多年的老家回到自己購買的套房時已是近十點了,媽媽始終舍不得他那麼早離開,要不是他說明天一早要出庭,恐怕到現在還月兌不了身。

習慣性的在門前駐足一會兒,傾耳听著屋內的動靜,屋內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莫非瑞絲又睡著了?推開了門,屋內漆黑一片,打開燈之後才發現瑞絲根本不在家,這使得他有一點點的失望。

她是還沒回來抑或是回來過又出去了?又或者……她已經和男朋友合好了?這個念頭讓他有些悵然。他並不是希望她和她男友分手,而是他多麼希望自己一開門就可以看見她,每天的期待似乎就只剩下了那麼一點,就是一踏進家門看見她就在那里,然後和她聊著、笑著、挑釁著。

既然瑞絲不在家,他便有點意興闌珊,漫不經心的拿了換洗衣物後就進浴室去洗澡了。

才沖好了身子,他就听見了開門的聲音,想到瑞絲已經回來的快樂讓他只用浴巾圍住了下半身就打開門……「啊!」瑞絲大叫,「你這個,干嘛不穿衣服?」

她一回來,套房內立刻就熱鬧起來。

「我以為是小偷進來了嘛!」

「就算是小偷又如何?難道你想光著身子誘惑他叫他不要偷東西嗎?你這個白痴!」

瑞絲朝他吼著︰「還不進去把衣服穿好,你想害我長針眼呀?」

他縮回身子關了門,將內褲穿好後才發現沒將上衣帶進來。無奈的又用浴巾裹住下半身,忍受瑞絲的第二次尖叫。

「男人打赤膊有什麼好驚訝的?雜志、電視上不也到處看得見。」須耘用食指堵住耳朵。

「那不一樣!」瑞絲斬釘截鐵的回答著︰「那些我看得見踫不著,還有段遙遠的距離,但你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而且你的身材好到會讓人流口水,你不希望我們今晚睡在水床上吧!」

她的話真令他想捧月復大笑,明明就是恭維的話,卻被她說成了玩笑話。

「你是在告訴我,我的身材很棒,會讓你想入非非是不是?」須耘不但沒有穿上衣服,反而」步步朝她接近。

這是什麼情形?她從來都不允許世杰在她面前祖胸露背,任何理由都不準。可是現在任須耘居然大剌刺的半果在她面前,而且還面帶邪惡笑容的逼進她……她面紅耳赤,心跳得亂七八糟,從沒有這樣的經驗,所以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個心慌,她踫到了桌腳,重心不穩的向側邊倒,須耘一個箭步上前,穩穩的接住了她的身子。電流像突然跳電似的竄過兩人全身。

「哇!」這下子她不叫也不行了,她的雙手居然踫觸到了他的胸膛,貨真價實的踫到了。

須耘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邊說︰「我會放開你,你別再叫了,要是有人闖進來看見我們這樣,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本來嘛!誰教他要光著上身,活月兌月兌像是闖入香閨的變態。

瑞絲點頭如搗蒜,只要她能離開須耘這充滿男人氣息的胸膛,就是要她做啞巴也行。

須耘輕輕放開了她,確定她真正站穩了才完全松手。

「算我求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瑞絲苦著一張臉求他,她的手掌還像剛從烤箱出來一般的發燙著。

須耘無可奈何的套上簡單的汗衫和休閑短褲上邊隔著窗簾問她︰「難道你從沒有見過你男朋友在你面前打赤膊的模樣嗎?」

「沒有,我才不會給他有犯罪的機會呢!」瑞絲做著深呼吸,克制自己紊亂的心緒。

「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沒有和男朋友發生親密的關系?」不知怎地,著裝完畢的須耘突然拉開窗簾,雀躍的問著。

「你會不會管太多了一點,小表?」瑞絲皺起了眉頭,她可是個保守的女人,再說這個家伙問的問題也太不禮貌了,這是個人隱私不是嗎?

「小表?」須耘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把我越叫越小了,我哪里小?你告訴我,我究竟是哪里小?!」他不服氣的挺起胸膛又走向她。

「你別再過來了。」有了一次臉紅心跳的經驗,瑞絲知道他其實充滿了成熟男人的危險。「算我說錯話了行不行?」須耘這才停止腳步,問著︰「你吃過晚飯了沒?」好像每天詢問她吃不吃飯已經成了例行的公事了。

「吃中午剩下來的面包算不算?」瑞絲用可憐兮兮的聲音繼續說︰「今天為了修改一張設計圖搞得人仰馬翻,我畫到剛剛才結束。」

「听起來好像很慘!」須耘同情的說︰「你先去洗個澡,我保證等你出來就有東西可以慰勞你今天的辛勞了。」

「真的?」她的眼楮果然亮了起來,能吃到他煮的東西,她的活力又恢復不少。

「我馬上就去。」

「等等!」須耘突然喊住她,「我建議我們把彼此可以聯絡的電話號碼留下,萬一要是再發生晚歸或在外過夜的情況也好通知一下,免得再像剛才的情況上個不小心就會被狼牙棒打昏了。」

門邊有一根須耘買來給瑞絲防身的球棒,兩人都喜歡叫它狼牙棒,好像這樣才可以表現出棒子的狠勁。

這倒也對,免得哪天自己眼冒金星還找不到凶手!瑞絲說出了公司的電話號碼和手機號碼,順道也說了公司就在離這兒不遠處,須耘則給她一張自己的名片,上面也有辦公室和手機的電話號碼。

「這個事務所還滿有名的,想不到你居然在那里上班,看不出來你也有兩把刷子哦!」瑞絲听聞過關于這家律師事務所不少的正面評價。

「我的刷子不只兩把。」須耘笑著說︰「這間事務所的老板正是敝人區區在下我!」

瑞絲果真驚訝的張大了眼,一會兒才說︰「真有你的,小表。」

「又說我小?我讓你驗明正身。」須耘說完又朝她走去。

「變態!」瑞絲當著他的面大叫著關上了門,絲毫不在意她的舉動有可能撞壞他英挺的鼻梁。

這個家果然還是要有瑞絲的存在才有生氣,才有家的味道。須耘對著她的背影發怔著。

半個月了,自從瑞絲知道他已經有家室之後就處處躲著他,王世杰在心中喪氣的想著,他又不是不離婚,又不是不給她正式的名分,干嘛一點機會也不給他?白天在公司,他不能明目張膽的逼著她說話,可到了下班時間,她總是飛也似的離開公司,要不就是拒絕接听手機,世杰真不明白瑞絲究竟是怎麼想的。

瑞絲並沒有離職,就表示對自己還有一定的感情存在,這是世杰單方面的認定。也因此他始終沒有放棄,始終在等待著機會重新對瑞絲表明心跡。

而今天終于讓他等到了!

當下班的鐘聲響起時,瑞絲仍舊在她的辦公室里沒有出來,世杰也假裝手邊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很有耐心的等著瑞絲出現。而當同事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卻還沒有見到瑞絲有下班的打算,他有些好奇,更自以為是的想著,難不成瑞絲也是故意在等他嗎?

這個想法讓他提前去敲她的房門,逕自推開門之後只見到瑞絲慘白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

「你怎麼了?」世杰立刻趨前表示關心。

看見是他,瑞絲覺得自己的肚子更痛了。

捧著肚子,瑞絲故意逞強地說︰「我沒事,你怎麼還不回去?」

「瑞絲!」世杰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即使你不接受我的感情,但最起碼你可以接受我的關心,我知道你一定很不舒服,告訴我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開什麼玩笑?她好不容易才瞞住了自己的住址,哪有可能告訴他,再讓他孜孜不倦的糾纏、造訪嗎?

「我真的沒事,我打電話叫我朋友來接我就行了,你快回家吧!」只要能打發他走,扯扯謊也沒有什麼關系。

沒料到世杰對這句話起了敏感,他在心中老大不高興的想著,朋友?是什麼樣的朋友?普通朋友抑或是……男朋友?那突然在腦中奔竄的三個字讓他更加不能離開了,他一定要留下來看看瑞絲的朋友究竟是怎樣的人,男的還是女的?

「那我就等到你朋友來接你之後再走,否則我放心不下。」世杰狡獪的說。

瑞絲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即使她很生氣卻也沒有氣力發火了,因為肚子實在疼得難受,偏偏每個月都要承受一次……好吧,既然王世杰不肯死心,就讓他如願以償好了。瑞絲在心中憤恨的想著,然後她找到了任須耘昨晚留給她的名片,用手機撥著他的行動電話號碼。

「瑞絲?」須耘倒是先喊出了她的名字,讓她意外極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瑞絲不解的問著,她連一個字都還沒說呢!

旁邊的世杰拉長了耳朵听著,卻徒勞無功,好奇心更強了。

「我已經把你的電話號碼輸入我的手機里,所以光看螢幕顯示就知道是你。」

想不到他竟然這麼細心,和他一比,瑞絲覺得自己才真是粗枝大葉。

「什麼事?是不是晚上要晚一點回來?」須耘真害怕她會說「是」,那表示自己又將重演一遍昨日的心情。

瑞絲不答反問︰「你在哪里?」

「正在回家的路上,怎麼了?」

「你可不可以來接我回去?我有點不舒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須耘用「立刻到!」這三個字打斷並且掛斷了電話。看不出來這個男人竟然是個急驚風,她的唇角不自覺的漾起了微笑。

世杰沒有忽略掉她的那抹微笑,內心嫉妒得要死,那朵笑容並不是因為他而綻放的,而是為了她電話里的那位「朋友」,如果待會兒來的是個男人,他會嫉妒得抓狂。

「瑞絲,你是不是擔心我老婆不肯離婚?」世杰抓住和瑞絲獨處的機會表白。

「你怎麼又來了?」瑞絲不只肚子痛,連頭也痛了起來。「我相信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不可能當情婦,更不可能破壞人家的家庭,之前因為不知道你已婚所以和你相戀!但我不會再讓自己深陷沉淪下去,也勸你及時回頭吧,讓我倆之間成為一段還不錯的回憶,這樣就足夠了。」

「當然不夠。」世杰突然抓住了她的膀子說︰「瑞絲,我愛你呀!」

「可是我們之間的愛是不對的,不能因為自私的愛而造成別人的傷害,否則伴隨一輩子的還有愧疚與自責,那會讓愛情變色的。」瑞絲試圖和世杰講道理。

「說來說去你還是在意我有老婆的事。」

「我不應該在意嗎?換個立場想,如果我是個有夫之婦,你對我也應該是避之惟恐不及的吧!」

「不會!」世杰仍舊固執的說︰「我愛你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改變,那些所謂道德都是世俗人看待事物的眼光,我不在乎。」

瑞絲幾乎要為他的話氣結,他們都是活在當下的世俗之人,怎能不顧世俗的眼光呢?

如果每個人都和他的想法一樣,這社會一定會大亂的。她已經失去了耐心,肚子傳來的疼痛讓她脾氣直往上沖。「你最好放開我,免得讓同事們看見了誤會。」

世杰不但沒松手,反而更握緊了。「你是怕同事看見,還是擔心讓來接你的朋友誤會?」

「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快放開我。」

就在兩人拉扯之際,辦公室的門突地被推開,任須耘昂藏的身軀就立在那兒,看見瑞絲被那個陌生的男人扯著膀子,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不知道那男人和瑞絲之間的關系,但瑞絲臉上明顯的不耐卻不能使得她月兌身,擺明了那男人不識相嘛!

須耘以保護者的姿態走近瑞絲,逼得世杰不得不放手,因為辦公室的門未關,一些尚未離開的同事紛紛探頭往里面瞧,多半也是為了突然有個高頭大馬的帥哥指名要找瑞絲有關吧。

「你怎麼這麼快?」瑞絲驚異的問,同時也因為被須耘瞧見了她和世杰而顯得有些示自然。

「我正好在你公司附近。你還能走嗎?還是要我背你下樓?」

想到了昨晚與他短暫的「肌膚之親」,她臉上的微血管就控制不住的像爆裂開來,沒多久就一片紅艷,她撐起身子回答︰「我自己走就行了。」

須耘輕扶著她的臂膀走出了辦公室,甚至懶得對室內的另一個男人打招呼,他擔心的只有瑞絲身體的狀況,其余的都可以慢慢再談。辦公室外,同事們都對瑞絲投以曖昧的笑,瑞絲知道自己明天一定會有一番審問,唉,都怪須耘啦,要不是他長相出眾,她便可以省去一堆麻煩了。

下了樓,一輛白色的敞篷跑車就停在大門口,瑞絲正打算繞過這輛車時,須耘居然拉著她往車子走去,還體貼的替她打開車門。

「這輛車……是你的?」瑞絲真的驚訝,她知道這車起碼要百萬以上,看來律師這行業的收入相當可觀,卻不知道這車是雁隻送給須耘的畢業禮物。

「要不要我拿行照給你看?」須耘笑著回到駕駛座,發動引擎後收回了車蓬,避免讓瑞絲吹到風。

「不必了,金牌律師,知道你們律師這行業都是金玉良言,一開口說話就有鈔票入袋,這樣的車子拼個一年半載的還是買得輕松,我沒什麼好懷疑的。」

須耘笑了笑也沒有多做解釋,各行業的甘苦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會知道。「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回去吞一顆止痛藥就好了。」為了經痛上醫院,豈不是太大驚小敝了。

「那怎麼行?亂吃成藥是不對的。」

「這是老毛病了,我只要工作壓力一大就容易肚子痛,真的不用去浪費醫療資源了。」瑞絲又扯了謊,畢竟一個女人要向男人訴說月事總是尷尬。

「你一定又是吃飯不正常所引起的。」須耘兀自下了斷語,像個大哥哥在叨念小妹妹一般的說︰「你不能因為忙就不吃飯,把自己的胃搞壞了也沒人知道原因,只會當你是自己身子骨差,就算你為公司忙到命都沒了,老板了不起給你一副‘痛失英才’的挽聯,再包一份白包請你家人節哀順變,那多不值呀!」

這個男人莫非屬狗?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話。瑞絲在心底沒好氣的想著。

進了家門,瑞絲立刻就吞了一顆止痛藥,然後才想起應該換「尿片」了,進了浴室之後她突然大叫起來。怎麼會?怎麼倒霉的事情都發生在同一天?!

「又怎麼了?」正在換衣服的須耘顧不得又光著上半身,猛敲著浴室的門問。

瑞絲打開了門,慘白著一張臉問︰「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須耘也不問是什麼事就點了頭,他願意幫她做任何事,只要她高興。

「你可不可以去幫我買……買衛生棉?」最後那三個字小聲得像蚊子在飛的嗡嗡聲,讓她都想找地洞鑽進去了。「什麼呀?」須耘懷疑自己听錯了,她居然要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去幫她買女人專用的東西?那些售貨員會怎麼想他?光是想到被人注視、抿著嘴偷笑的樣子,他就已經預見了自己的糗樣了。

「拜托你,要不是肚子痛得難受,我也不願意為難你的。」她可憐兮兮的說著。

須耘面臨前所未有的難題了,這可比他打官司的問題還要棘手得多。

「求求你……」瑞絲改用哀求的語氣讓須耘更難招架。

「我前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今生要落得這樣的報應。」須耘不情不願的又將襯衫套回身上,一邊嘴里碎碎念著,他一世英明全毀在那個糊涂女人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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