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旁人來說媒 第八章
作者︰默亞

比正凡輕快的操控著方向盤,然而心中的思緒卻如糾葛在一起的藤蔓般錯綜復雜。

原本這項交易只是人生中一項額外的刺激而已,然而當他第一次親吻她的時候,他就明確的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變質了。

愛上她,並不在他的預期之中。

三十年前,當他的母親拋棄他時,他就不再相信感情了,即使後來的養父母給了他無比的愛和包容,卻仍然無法磨滅烙印在他心底那因背叛而撕裂的痛苦和不信任感。

所以他決心獨自生活,靠自己的力量成就每一件事,而每成就一件事,就更加堅定自己的意志,他就是靠這樣不斷的自我鞭策,才成就了目前的財富和地位。

他從來不曾真正為誰設想過,總是隨時保持一種尖銳的備戰態度,然而在她面前,他的心態就完全不一樣了。

每當看著她時,他就會產生一股莫名所以的保護欲,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些相似,讓他忍不住想給她溫暖。

她的孤獨,她的縴細,她的脆弱,在在的喚回了他的心靈和身體早已失去的激昂和熱情。

昨晚,當她對他嫣然一笑時,他整個心都被她揪住了,幾乎忍不住想緊緊擁她入懷,如果他所有的財富可以換來她一笑,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奉上,他希望能永遠看著她的笑容,他再也不想看見她偽裝的冷漠和堅強。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抹去她心中的痛,但他深切的了解,傷痕是永遠也無法抹去的。

餅去,他無法改變,但未來,他不容許任何人對她有一絲的傷害,即使是她的家人,他也不會放過。

他眼中迸出冷酷的光芒,如果可以,他真想將他們永遠剔除在她的生活外,他想帶她到美國,給她一個新的環境和新的生活。

這意味著他必須先解決李氏的問題。

「若塵。」方岑輕輕的推推她的眉,柔聲的叫道。

若塵驚醒,陡然坐起身,一時不知身在何處,等她回過神後不由得叫了一聲。

「糟了,桐桐。」

「別急,你老公已經送他去上學了,他留了一張紙條和愛心早餐在餐桌上給你。」

「喔。」方岑曖昧的笑容讓若塵不由得滿臉緋紅。「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方岑詫異的眨眨眼,唇上的笑意幾乎咧到了耳朵。「老天,認識你幾年,我從來沒看過你為了男人而臉紅耶!」

「誰臉紅了,你別胡說八道!」若塵瞪她一眼後,匆匆的下床,走出房間。

方岑笑吟吟的跟在她身後。「怎麼樣?昨天兩個人相處得如何?」

「還敢說?誰教你告訴他我在這兒的?」

「我不好意思啊,借人家的老婆一整夜,要是不告訴他,我怕他以為自己的老婆落跑了嘛!」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雞婆?」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很雞婆啊!喂,你早餐到底吃不吃啊?光是瞪著它看半天,難不成怕他下毒啊?你若不吃,我要吃了哦。」說完,她作勢就要拿過來。

若塵趕緊說道︰「誰說不吃?我餓死了。」

「這才對麻,不要浪費人家的愛心。」她好笑的盯著若塵怒嗔的嬌顏,自從谷正凡出現後,若塵變得人性化多了,看來自己果然沒有下錯注。「對了,我辭職了。」

「什麼?」若塵猛地抬起頭。「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都沒有告訴我?」

「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決定得太突然了。」方岑突然有些閃爍其詞的回道。

「太突然是什麼意思?有人強迫你辭職?」不可能,她父親知道方岑是她的好友,說什麼也不會拿她開刀。

「不是啦,是我……被挖角了啦。」她在心里吐了吐舌頭,一連扯了幾個謊,說得自己都心虛起來了,不過為了若塵,她也只好硬著頭皮瞎掰了。

「是一家廣告公司,前幾天正好遇見一個大學同學,听她說這家公司正好缺人,問我有沒有興趣,我去看了一下,覺得滿有意思的,就決定試一試了,畢竟是本行嘛。」

若塵一听,露出一絲苦笑。「說來真是有些對不起你,硬把你拉進李氏幫我,害你沒有學以致用。」

「說什麼見外話,你給我那麼高的薪水我偷笑都來不及了。」現在又托你的福,有了這份好工作。不過她可不敢把真相告訴若塵,否則她肯定要生氣。「對了,若塵,我看你整天在外閑晃也不是辦法,不如來我們公司和我一起上班吧,我們公司最近滿缺人手。」

「真的嗎?」

「嗯,你不是一直對廣告設計有興趣嗎?當初還跑去副修,不然我們也不會認識啊,怎麼樣,要不要來試試?」

「可是我沒有經驗。」她有些心動。

「沒關系,我對你有信心,我之前稍微問了一下老板,他說只要你有興趣盡避來試試。」

若塵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太好了,下星期一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回到家後,若塵愉快的挑了一張最愛的CD,打開音響,然後舒服的躺進浴白里,

閉上眼楮,讓輕柔的音樂和溫熱的水,溫暖她的身體,沉淨她的心靈。

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洗過這麼悠閑的澡了,若塵滿足的輕嘆一聲,舒服得幾乎睡著了,直到覆蓋在她胸口的泡泡開始消散,水溫也逐漸變冷時,她才不情願的睜開眼楮。

「啊──」她驚喘一聲,嚇得心髒差點停擺。

老天,雙手抱胸倚在門邊的人竟然是谷正凡,而他的眼楮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你站在那里多久了?」她驚慌失措的問道。

久到足以欣賞她艷紅的臉蛋和水中若隱若現的美麗胴體,但他卻睜眼說瞎話,「幾分鐘而已。」

幾分鐘還算而已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隱私權?」她羞惱的伸手遮住自己的胸口。

「既然你門沒關,就不算是隱私吧?」

「誰知道你會回來啊。」早知道她就不泡澡了,這下居然被看個正著,老天,看他閃爍的眼神,壞壞的笑容,不會是想要那個吧?

他有趣的盯著她的驚慌神色,調侃的笑道︰「甜心,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你又在想「色色」的事情了,如果你這麼有興致的話……」

「我才沒有!」她又羞又惱的撇清道。

「你確定嗎?我可是很樂意奉陪的。」

自以為詼諧!「你到底回來干嘛?」

「陪你啊,既然你不願意到公司陪我,那我只好回家陪你了。」

老天,她才不要和他留在家里,那無疑是與狼共處!「你能不能先出去讓我穿好衣服再談?」

「說真的,我倒寧可你什麼也不穿。」她朝他投來一記殺人的目光,谷正凡忍不住莞爾。「給你十分鐘,對了,順便帶套運動服。」

「帶運動服?去哪里?做什麼?」她懷疑的問。

「出門輕松一下。」

是輕松一下?還是整她啊?

若塵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那片高聳的牆壁。

「想學蜘蛛人或是壁虎般自由自在的在牆上游走,攀岩就對了。」他幽默的在她身旁道。

「你在開玩笑吧?你帶我來爬這個?我有懼高癥的。」她隨便搪塞個借口,轉身就想走。

「別怕,這只是室外練習場,很安全的。」他大手一撈攬住她的腰。「這是一種很好的體力和精神力訓練,精神力你絕對沒問題,至于體力……是可以鍛煉的。」他不忘幽她一默。

「我又不想當女超人,干嘛要鍛煉體力?」她懊惱的月兌口說道。

「其實這項運動,力量不是絕對,體型也不是必備的,主要是平衡感和協調性,它只是看起來很難,其實很容易的。」他誘哄著,半拖半拉的將她帶到裝備區著裝。

「你只要跟著我,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我不要。」看著身上的吊環和繩索,若塵想也不想的抗拒道,而且她一點都不信任他。

他揚起眉,輕笑道︰「怕了嗎?膽小表。」

「誰是膽小表了?」明明知道他在刺激她,她卻忍不住反擊。「爬就爬,誰怕誰。」

在了解攀岩的原理和注意事項後,若塵謹慎的一步一步跟著做,克服起初的恐懼之後,她冷靜的照著他說的慢慢克服困難往上爬,有幾次她沒踩好,腳底一滑,差點就掉下去了,但他都立即牢牢的拉住她,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邊,那種可以倚賴的感覺讓她放心的投入其中。

「真不敢相信我做到了。」走出練習場,若塵高興的抬頭看著他,雖然體力耗盡,可是心情卻十分舒暢。

「我沒騙你吧。」他低頭笑著看她,溫柔的為她抹去額上的薄汗。

親密又體貼的舉動讓若塵不習慣的赧顏,感到一陣窩心,這一刻的他在她眼里真的好耀眼,沒想到卸下防衛的對立,兩人可以相處得這麼輕松又融洽,如果他們之間能啥也不顧慮,一直這樣該有多好啊……

「餓了吧?走,去找間餐廳慰勞自己。」他邊說,邊單手親密的攬住她的肩。

「嗯。」若塵沒抗拒的點點頭,經過這番折騰下來,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你今天的心情很好?」他透過杯緣微笑的問著。

「嗯。」若塵點點頭,猶豫著要不要將找到工作的事告訴他,她發現自己竟然害怕破壞難得的和諧。

「有話要告訴我?」他察言觀色的鼓勵道。

「呃……」說就說吧,他要生氣就隨他吧,若塵豁出去了。「我找到工作,所以不必去你公司上班了。」

「哦,恭喜。」

就這樣?她懷疑的盯著他愉悅的表情。「你不生氣?」

「是什麼性質的公司?」他不答反問。

「是一間廣告公司,做廣告設計方面的工作,方岑介紹我去的。」她小心翼翼地道,連自己都沒發現她已把他當成自己人似的敞開心胸談心。

「你喜歡廣告設計?」

「喜歡。」她肯定的點點頭。

「那不就得了,你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生氣呢?」

「可是你之前不是還要我去你公司上班?」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待在李氏,一時又沒工作,才會叫你去我公司上班。」

「是這樣啊。」若塵了解的呢喃,沒想到他那麼為自己著想,那麼先前反倒是自己小心眼的誤會他了,尷尬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麼會喜歡上攀岩?」

「因為可以享受當壁虎的快樂。」他打趣的朝她眨眨眼。

「別扯了。」他的幽默讓她抿唇笑道,兩人之間從未有過的輕松讓她卸下了冷漠的防備。

「我喜歡你的笑容,很美。」他專注的盯著她唇角的笑意。

「呃……」他突如其來的贊美和熾熱注視讓她答不出話。

看穿她的不自在,谷正凡笑著轉回話題,「其實攀岩吸引人的是在于過程,那種克服種種困難後登頂成功,不可言喻的快感,它除了能自我超越外,如果將它反應到現實生活中,就會發現沒有什麼是不能克服的了。也許等你以後夠熟練了,我們還可以一起去攀真正的山。」

以後的事太難說,她更不敢想像他們之間會有多久的以後,若塵避開回答的環顧餐廳內的布置,輕柔的西洋音樂,搭配古樸又典雅的裝潢,表現出相當優雅細致的風貌,尤其他們坐的位置又屬于隱密的一角,就像兩人的小天地一般。

「這間餐廳感覺很不錯。」

「所以我才帶你來這兒,因為我覺得它很適合你的氣質。」他魅惑的低嗄道。

若塵有點訝異的看向他,他知道當他這麼看著一個女人,又如此說時,會讓那個女人以為她對他是特別的嗎?

這讓她不禁懷疑他曾對多少女人說過這句話,想到自己不曉得是第幾個被他帶來這里的女人,她的心里就產生一種莫名的焦躁感。

「這里我只帶你一個人來過。」他低低的悶笑道,那對帶著笑意的漆黑眼眸仿佛早已透視了她。

若塵臉一紅,不由自主的轉開視線,看著窗外的景色,今天她無法承受那對眼眸里的深情,那種無言的親匿感讓她不知所措。

逐漸的,她心中感到一種莫名的平靜,那種溫柔的感覺難以形容,事實上,從攀岩開始,他就一直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的眼神時時刻刻跟隨著她,注視著她,在她害怕的時候,在她失足的時候,她都可以明確的知道有他在一旁幫助她,那就像是一個安全的港灣或避難所,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全心的讓她倚賴,那種感覺真的好陌生。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表現得那麼溫柔迷人,她寧可要他的霸道,也不要他的溫柔,她怕自己會越陷越深,而且開始渴望他偶爾施予的溫柔。

「你要是再不看我,我的心就要碎了。」

他的聲音帶著溫柔的戲謔和笑意,讓她不得不回過頭,而他熾熱的目光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若塵睜大眼楮,感覺呼吸梗在喉嚨中。

「你怕我嗎?」他的聲音沙啞。

若塵輕顫的屏住氣息。是的,她害怕他,害怕自己對他無法克制的反應,她不敢迎視地撇開眼神,這些細微的動作都落入他眼底,他微微一笑,伸手觸踫她額前的發絲。

「谷正凡……」在低喃出他名字的同時,聲音里滿是乞求和警告。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生疏,叫我正凡就好。」他輕笑的調侃,但聲音輕柔如蜜。「我認為我必須親吻你。」

「谷正凡。」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無力的抗議,然後他的頭已經俯下。

她催眠似地望著那張性感的唇緩緩落向她的,他的唇彷如蝴蝶羽翼般的輕輕踫觸她,但帶來的震撼卻使她顫抖不已,體內蘇醒的,如排山倒海般沖刷而來,像有自己意志似的響應著他。

若塵驚恐的發現她要他的吻,而且遠勝于她這輩子想要的任何東西,可是她並不了解她的需求有多強烈,直到現在。

她無助地閉上眼楮,即使心里正敲著警鐘,但他的唇甜蜜得像烈火焚燒,它感覺起來是如此的美好。

他的唇挑逗的在她唇上梭巡,而後加深再加深,直至突破她芳唇的障礙,他伸舌探入她濕潤而甜蜜的口中,舌忝舐她柔軟的唇,然後,終于和她的舌相遇。

她的直覺告訴她該抽身,但他一向是情況的主控者,他的手托住她的頭,阻止了她的退縮,他更加深入,而所有離開他的念頭似乎都不翼而飛了。

若塵顫抖地迎接他,她不確定自己該怎麼做,只是本能的模仿他,用她的舌探索他的口,熱愛他的滋味和熱情,在感覺她的臣服時,她驚訝的發現他龐大的身軀似乎也微顫了一下,然後他突然中止那個吻。

若塵睜大眼楮困惑的注視他,他的眼中好像點著兩簇火焰。

「再下去,我要的恐怕就不只是一個吻了,甜心。」

他的話立即將她驚回現實中,若塵既懊惱又窘迫,不用說,她的臉連耳根都涌上一片潮紅。

老天,快點做些什麼,或說點什麼都好……奈何她腦袋一片空白,機智也完全打結。

他實在很想繼續下去,只可惜……「走吧,我們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遲到?「我們要去哪里?」她愣愣的問道。

「你外婆要我今晚帶你回去。」

「今晚?」若塵怔了一下,突然想到今天是她母親的忌日,她的臉色不由得一沉,這段日子的混亂,讓她幾乎忘了那個家的存在。

如果可能,她真不希望回家!

她很清楚每一次的家庭聚會是在什麼樣的氣氛下進行,又是如何收場,那不是一句不歡而散能夠形容的,套句曼琳的話,活像上戰場打仗。

想到可能面對的難堪,若塵幾乎要放下自尊,哀求他不要去了,但她終究還是開不了口。

或許是內心深處某個她不願承認的渴望,她渴望有人能夠了解她,拯救她,但她繼而駁斥自己可笑的想法,她之所以不開口,純粹是因為求也沒用,反而只會挑起他的好奇心罷了。

當所有人一到齊,晚餐隨即在李老太太嚴肅的聲音下開動,每個人各懷心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但最常開口的只有外婆和阿姨,其他人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免得自找沒趣的掀起戰火。

若塵看著和自己不親的姊姊和妹妹,兩人都是單槍匹馬的回家,她很明白她們的心理,要換做是她,她也不會帶自己的老公小孩回來活受罪。

整頓飯吃下來,若塵吃得提心吊膽,深恐她阿姨一句無心的話,又引來外婆有心的諷刺,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這頓飯吃得相當平和,甚至可以說是愉快的,她看得出來外婆對谷正凡非常滿意,看著外婆難得的笑臉,她不禁感到有點罪惡感。

好不容易吃完飯,若塵一面用甜點,心里不斷的盤算著該找什麼借口走人,她可不想讓谷正凡留在家里過夜,誰知道戰爭什麼時候會爆發,能夠平安的吃完這頓飯已經是奇跡了,她可不敢奢求第二次奇跡。

丙然!

她就知道奇跡是不可能發生兩次的。

戰爭果然爆發了。

外婆一開始諷刺謾罵,曼琳立即反唇相稽,她的父母隨即加入勸架的行列,不勸還好,這一勸外婆連勸架的人也一起罵,似乎想將平日累積的怨氣-古腦發泄完。

「媽,難得今天正凡第一次回來吃飯,您就別再生氣,少說幾句吧。」馮琳英為雞的勸道。

「少說?哼,我還要多說呢,正凡現在是我們是「李」家的女婿了,他當然應該明白一切事實,難不成還要在他面前假裝「慈母嚴父」,一家人和樂融融的假象啊?」李老太太越說越起勁,巴不得她的好女婿趕緊加入她「唾棄」的行列。

眼看幾個人又吵成了一團,她大姊莫可奈何,只好尷尬的陪著笑臉,東拉西扯的想轉移谷正凡的注意力,但現下越來越熱烈的爭論聲,只怕連死人都吵得醒了,她大姊求助的看向她,若塵只是冷漠的轉開視線。

同樣的戲碼,上演不下數百次了,每個人早就駕輕就熟,她也早該習慣了,那些尖銳、哀求、痛苦和憤怒的聲音在她耳邊回繞,今她厭煩得想尖叫,想大笑,做什麼都好,只要能掩蓋他們的聲音,但她什麼也沒做,只是一如往常,漠然以對。

但她並不完全如她表現出來的冷漠,如果他不是如此深切的看著她,他不會窺視到她眼底的痛苦和吶喊。

如果他先前還對她的動機存有疑慮,那麼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谷正凡感到胸口有一股深沉的怒火。

「你們不覺得可笑嗎?」他的話一出,成功的令眾人噤聲側目。

比正凡諷刺的撇撇嘴。「你們不覺得累,我都覺得厭煩!雖然我很感激你們不吝于在我面前表現出一家人的「親匿」,不過這種親匿,我還是敬謝不敏。」

程朗驚愕的瞪著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從今以後,你們可以不必邀請我和若塵,同樣的戲碼,我從來不看第二次。」

「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讓若塵回家?雖然她是你的妻子,但我是她父親,你沒有權利不讓她見我。」

「你確定若塵想見你嗎?像你這樣殘忍又無能的人,也配當人家父親嗎?」

「你說什麼鬼話?」程朗震怒的拍打桌子。

比正凡只是輕蔑的揚起眉。「我說錯了嗎?像你這種人,即使把別人的心撕成碎片也毫不在乎,別人的悲痛和淚水,你也不當一回事,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破壞別人的人生,這不是殘忍是什麼?即使你心生悔意,卻無力彌補,甚至讓傷害延及下一代,讓她們在這種仇恨的環境中成長、受苦,這不是無能是什麼?」

程朗羞愧得面紅耳赤,卻無力反駁。李老太太之前還滿心贊同,可是他說到最後一句時,她不由得一怔。

「仇恨的環境?我們家何時變成仇恨的環境了?若塵自小在我的呵護中成長,我愛她勝于一切,她就像我的命根子一樣,她怎麼會受苦?」

對眼前這個被仇恨蒙蔽的老人,他的同情遠不如對若塵的。「你愛若塵嗎?你是真的愛她嗎?我很難相信一個滿心充滿仇恨痛苦、尖酸苛刻的人還有能力去愛,就算有,那也是種扭曲的愛!你將自己的恨和痛,強加在若塵的身上,讓她背負你們上一代的恩怨,在你的咒罵和阿姨的淚水中成長的若塵能感受到什麼?除了痛苦之外,什麼也沒有!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淚水盈滿了她的眼眶。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知道她心中最真切的痛?若塵咬緊牙根,不讓淚水滑落。

「我……」李老太太驚愕得說不出話。

「如果是的話,那麼我只好請你們放手,若塵是我的妻子,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他強硬的氣勢嚇得眾人噤聲。

「簡直太帥了!」曼琳忍不住直呼過癮,居然罵得那個老巫婆和她老爸無力招架,她簡直要崇拜他了。

對于她的激賞,谷正凡只是淡淡的扯動嘴角,回她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下一秒鐘,若塵的手突然被緊緊的握住,谷正凡拉著她起身往外走。

月色伴隨著他們的車子從台中直接殺回台北,坐在車上的若塵,既感受不到月光的溫柔,也感受不到他關懷的目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

多少年了,她從來沒有如此鮮明的去觸踫自己的傷口,但今晚,他卻硬生生的將她一直以來努力埋藏的傷口割開了,那些她一直不敢說的話,和那些一直不願去回想的童年記憶。

她還記得,那些炎炎夏日的午後,大姊和曼琳總是在後院的大樹下玩耍,因為在這里外婆不會听見她們的嬉鬧聲,而她總是站在窗邊看著,等待著,等著外婆的叫罵聲和阿姨的哭聲。

當罵聲結束後,阿姨會走出屋外,找尋她們,然後緊緊的擁抱她們,緊緊的擁抱著。她常想那是什麼感覺……被緊緊的擁抱著會是什麼樣的滋味……

她無心的低喃讓他的心口一陣揪痛。

「從來沒有人擁抱過你嗎?」他輕聲的問道,輕得不讓自己的心痛流露出來。

若塵不知道自己無意識的低喃出聲,也不知道車子早已停在家門口,直到他出聲,她才恍然了解到自己早已泄漏的心事。

她驚慌的推開車門,逃回家。

他以同樣敏捷的速度追進來,在她來得及武裝自己之前擁她入懷,他以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她緊緊的、密實的包裹在自己堅實的胸懷里。

她明明是那麼脆弱,卻又強裝堅強,用強度比強化玻璃更強的殼,將自己那一踫就碎的心緊緊的包裹起來。

「在我面前不要掩飾自己,更不需要強顏歡笑。」他溫柔的低語直直的敲進她脆弱的心靈,他擁抱住了她的痛苦,她不記得自己曾經被這麼緊緊的擁抱過,而他緊擁住她的手臂的溫暖,逐漸的滲入了她冰凍的心。

若塵不知道自己哭了,淚水從她水霧的眸中直直落下,她心中某個冰封的角落也正在崩坍,一如她潰堤的淚水。

她的身體輕輕的顫動,一向高傲的若塵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那淚水讓他整顆心都痛了起來,她是那麼的脆弱、敏感、縴細而孤單啊。

「別哭。」他的低語像嘆息似的讓空氣都為之震動起來。

若塵淚眼蒙地抬起頭,他捧住她小小的臉蛋,用唇抹去她的淚水,用目光緊緊的纏繞著她。

「沒有他們,你會過得更好。」他安慰似的輕撫她的縴背,將無數溫柔的吻落在她的發間。

不要用那麼溫柔的吻親吻她,不要用那種仿佛可以看進她靈魂深處痛苦的眼神看她。

若塵體內深處卷起一陣感情的漩渦,她可以感覺得到那郁積了多年的感情正尋求解放。

而眼前這個男人握有解放之鑰。

不!若塵慌亂的推開他。

靶覺到她的排拒,他緩緩的松開手臂,但仍拒絕放開她,不想讓她輕易的逃回自己的殼。

他不由分說的攔腰抱起她,不顧她微弱的抗拒,直到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

若塵立即想起身逃開,但他的速度更快,整個身體瞬間覆蓋上她的。

他們是如此的接近,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輕拂著她的發,他低下頭,若塵想要呼喊出聲,想要拒絕體內驅使她的那股奇異的渴望,但她沒有開口,更沒有逃開,在她體內蠢蠢欲動的已經沉睡太多年了,如果她對自己誠實,它唯一騷動的一次是在她和這個男人初次會面的那一天。

「你逃不了,你注定是我的人。」他抵著她的層沙啞地低喃。

「不……我們不該……」她微弱的掙扎道,整顆心卻無法遏止的狂烈躍動。

他的舌靈活的再次覆住了她,他需要品嘗她,現在就要,他深入她口中,充盈了她口腔,一如他想充滿她的身體。

狂野的深吻瓦解了她的抗拒,模糊了她的思慮,任由他帶領她沉淪。

她低吟出聲,一雙手不知何時環上他的肩,任由他的唇恣意地在她臉上、頸上落下細密的吻,他的右手沿著她微微敞開的領口往下游移,當他撫上她渾圓的胸脯時,兩人同時喘氣。

如絲綢般的柔軟觸感讓他贊嘆,他的唇很快的取代了手,將誘人的粉色花蕊含入他灼熱潮濕的口中。

若塵一震,感覺得到他強烈的熱度和力量,還有那頂著她小骯的,她想拉開他肆無忌憚入侵裙內的手,然而全身無力,只能咬著唇,阻止自己申吟出聲。

在最後一絲理智消失之前,她設法用雙臂在他們之間拉出距離。「不……」她不該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她半合著眼,嬌紅的臉滿是羞赧和激情,看著美得如此驚人的她,他的血液好似沸騰起來,他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想要一個女人,渴望來得如此迅速,他只想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體內,永遠的佔有。

「我要你。」他發出沙啞的申吟。

當一雙深邃得連子夜也為之失色的黑眸,如此深情的凝視著她時,若塵早已迷失得忘了抗拒,她感覺得到他的心髒抵著她的胸脯劇烈地跳動,一股強猛的火焰自他們相連的唇射向她的腳趾,使她再也無法控制她的意識。

隨著衣服的褪盡,彼此的熱情早已讓她忘記這場婚姻不過是個交易,忘記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愛,忘記周遭的一切,只能專注在自己奔騰而熾熱的血液和顫抖的饑渴之中。

在無意識的狀況下,她已看不清他的臉,也忘記了一切,只想沉溺在這溫柔的手指、嘴唇、肌膚和言語之間,她已經陷入了迷亂的境界。

她從來沒有失去理性的經驗,在那瞬間,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再漠視他的存在。

或許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已經深入她的心底,只是她不願意承認,而現在,她再也沒無法否認了。

她不知道如何處理在她體內漫天掀起的狂潮和激動的感情,她在狂浪中浮沉,努力的掙扎著不被淹沒。

「求……求你。」她忍不住逸出申吟。

身體早就超越他所能忍受的極限,可是毫無經驗的她並不了解,不了解她因忍住激情而扭動身體的嬌態,會讓男人產生什麼樣的感覺。

比正凡了解,所以他感到焦躁。

他的身體也知道,所以他開始戰栗。

「求我什麼?」

他明知道她不想說出口,也說不出口。

若塵只有將嘴唇咬得更緊,然而重復的感官刺激為她帶來無比的快感,那幾乎令她想哭,她對自己上的變化感到恐懼,更不敢放開緊咬的唇,深怕自己會忍不住叫出聲。

突然,熾熱的男性象征貫穿了她緊窒的身體,她不由得叫了出來,初期的劇痛之後,在他時而溫柔、時而猛烈的擺動下,她發出不知所措的喘息聲。

強烈的高潮令她忘了呼吸,她嬌吟著要他停止這種醉人的折磨,但她的身體猶自攀牢他要求更多。

好可怕,她感到整個人在墜落……往他眼神深處那永無止盡的地方直直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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