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情妙蝶洞房記 第七章
作者︰玲瓏

琥珀色的液體倒映著那張失魂落魄的臉。

何品蝶眉峰微蹙,引頸一仰而盡。

杯底的酒一滴不剩,包括自己那張陌生的臉孔也消失掉。

她討厭看見自己這樣子。

她不甘心,她不要坐以待斃!

站在鏡子前,凝視著自己護燙的臉,她唇角微微上翹,對著鏡中的人影,她

美麗而哀愁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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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伊人,鳳陽一顆心差點跳出胸膛。

「你來了!」他忘情地與她的手緊緊交握著。

「你在等我嗎?」

她眉尖一挑。她的眉眼仿佛磁場,強烈地牽引他莫名的震撼。像是訴情又似

含怨的灩瀲眼神,叫他怦然心動。

「我……」

他倏地放開她的手,赧然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如果,我真的不來了呢?」

他著實沒料著有此一問,當場愣住。

驀地,一股酒精的味道侵入鼻腔,他抬頭望向她。「你喝酒了?」

她「唔」了聲,跌坐椅內。

「這麼晚,又喝了酒,你不應該出門的。」他皺著眉。

「不應該?」品蝶彈起身體,與他對峙。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來找他,他卻教訓起自己來。

心一惱,她拋下話。「既然我不應該出門來找你,那我走就是了!」

「康妮——」他慌張他想攔住她。

結果,攫住她手臂的勁這一個失控,她的嬌軀順勢倒在他胸懷中。

他俯下頭,鼻尖幾乎踫著她那吹彈可破的粉厝。這出其不意的局面,再次呈

現一片紊亂……

她芳心大亂、舉棋不定!

他真情難掩、鼓噪難當!

「陽……」她低喚他的名字。

他屏氣凝神,呼吸開始濁重起來。懷里的俏人兒,那含情脈脈的眼眉美得令

他目眩。

那鮮艷欲滴的朱唇欲閉猶張,像是邀春風一饗的花蕊……

他雖然久居山中及實驗室,但他仍是道道地地的男人,此刻的他,心中澎湃

不已,腦海中不斷地閃過佔有她的……

她的手摟過他的腰,像藤蔓附岩般,是那麼緊、那麼熱切,仿佛一個間隙,

便會跌至深淵般,他在她眼中請到了與他相同的激情訊息。

「轟地」他無法思考,流竄全身的熱流產生一股推力,他想親吻她,想掠取

她的每一寸、每一寸……

當四片濡濕的唇瓣交觸,恍如隔世的等待,那舌尖交纏、吸吮……令他胸月復

一陣緊張。

品蝶一陣酥麻,在他懷里熱烈地迎合著彼此任何需索……

胸口壓迫著是她那飽滿的蓓蕾,鳳陽開始無法自持,原是放在她臀部的手不

自覺地往上移,撫過她每一寸肌膚,來到那秀挺半果的雪峰……

「不!」石破天驚地,一記干吼,他猛然停下動作,並且推開她。

「你……」她不可置信。

喘息未定,激情猶蕩的鳳陽,深邃的眸中含著掙扎和自責。

「我不、不可以。」他困難地舌忝著唇,不敢正視她。「你喝醉了,我不可以

乘人之危。」

她整理好衣服,睞著他。「我沒有喝醉!」

「但是……你是喝了酒。」

她臉上一抹略帶感傷的笑容泛起。「你以為……每一個喝了酒的女人都會容

許男人對她如此嗎?」

鳳陽一時木訥。

罷才的景象一幕幕像重播般,在他的腦海中倒帶,那令他不可抗拒的致命吸

引力,令他倉皇失措,那柔軟不同于他的細致肌膚,使他不自覺地擁緊她,想將

她揉進自己身體里……

這……下流!他對自己感到可恥。

「為什麼不回答我,因為你無話可說,因為你懦弱、你害怕!」她一字一句

地指控他。

「我懦弱?不!不是這樣的……」他懊惱地抗議著。「我只是……不能傷害

你……」

「是嗎?」她淡淡地說。「難道你認為一個女人被自己所愛的人擁抱親吻,

是一種傷害嗎?」

所愛的人?她是指——哦!不!不可能。

「我……」她再度移步向他。「我發現自己一不小心,竟然愛上你……」說

到最後,她宛如囈語呢喃。

在愛情方面,她從不愛拖泥帶水,更不喜畏畏縮縮,承認愛他是她隱藏已久

的事實。她,敢愛敢恨;為此她已苦惱許久,如今就等鳳陽一句話。

難道他被嚇壞了?兩眼無神,而且渙散……

「鳳陽!」她按捺不住,抬高音量。「我說我愛你,你到底有沒有听到?」

「啊?」恢復神智的他,依然局促不安。「你……到底有沒有醉?」

「老天!」她拍拍額頭,吼道︰「我說過,絕、對、沒、有!」

難道這可憐的木頭,認為只有神志不清的人才會愛上他?

接著,他又是一陣發呆。

品蝶再也憋不住。「你……就不能夠說句話嗎?」

換成其他男人,不感動個淚流滿腮,也會欣喜若狂。

而他……

「那、那怎麼辦?」

×○△×……

她一時氣血上沖,心中只渴望一樣玩意兒︰那是父親用來降血壓用的藥。

「死鳳陽!你這個呆子,你混帳!你笨蛋!」

像斗雞般,又叫又跳,什麼樣的大家風範、大小姐她全忘到九霄雲外。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我發誓,我討厭你……」

「康妮,你別生氣,听我說嘛……」

兩個人又是一番拉扯。

其實,她暴跳如雷,加上信誓旦旦地嚷著要走,可兩條腿兒每跨到門檻上,

就是緊急頓住。

還好那個呆子還呆得不會太離譜,總是在她進退的緊要關頭拉住她。

這也難怪這位豪放千金會這麼忸怩,就好像掏心掏肺地奉獻出珍藏多年的至

寶,卻不被稀罕般,這……面子上總掛不住嘛!

不過,鳳陽也有滿月復苦水,雖然對她有特殊好感,但是頭一回被女生大刺刺

地示愛,又來得那麼突然,加上何氏逼婚的壓力,他是真的一時沒了方寸。

「听你說,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她滿月復委屈地說。「反正你就當我

厚顏無恥,你就是不歡迎我就是了!」

「我沒有不歡迎你!」他不假思索。

「你就是不喜歡我——」

「我沒說不喜歡你!」他對答如流。

「你就是不愛我——」

「我沒有不愛你!」

有數秒鐘,連空氣都靜止。

鳳陽的手心開始沁汗,幾乎可以明顯地听見自己的心跳聲。然後,沉默的氣

氛在品蝶銀鈴般的笑聲中爆開。

他搓了搓手,逕自傻呵呵地陪笑。

「你……不要笑了,行不行——」

「好!我不笑,但是,你要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不要——」

「好嘛!看看我,要不,讓我看看你。」

「不要啦!」他誓死不從。

她欺上來,硬是要瞧。惹得鳳陽手忙腳亂,閃避不及,結果,兩個人滾落到

地面。

「看到了,哇!你的臉好紅——」

炳哈哈……連串的笑語響徹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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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薰風習習。

珞意瑤獨坐台階,了無情緒。

「瑤,你小舅呢?」鳳瑜問道。

「那還用問,當然是約會去了。」她語調懶洋洋地。

「是跟……」

「放心好了,是跟何品蝶在一塊兒沒錯。」

拜陸桑所賜,她終于明白近來避不見面的「何老師」在耍什麼把戲。可憐的

小舅,殊不知逃天遁地,卻依然難逃美人兒的天羅地網。不過,她是樂觀其成,

甚至必要時,還可以「助紂為虐」。

鳳瑜笑逐顏開。「那就好、好。否則下了聘、日子也挑好了,這萬一出個什

麼差錯,可是會鬧笑話的。」

鬧笑話?噢——當然,只是遲早的問題。意瑤暗忖。

「這阿陽也真奇怪,為什麼不帶品蝶回家里多熟悉、熟悉?明明很要好,怎

麼每次我跟他提起婚禮,他就使性子?」

意瑤聳聳肩。「也許是‘假仙’吧?」

「假仙?」

「就是裝模作樣、心口不一啦!」她望了母親一眼,嘆口氣,又說︰「這只

能怪血統問題嘍!」

「什麼意思?」鳳瑜一時沒能會意過來。

「喏!就像你對老爸一樣。爸剛回來時,你也是一見他就喊頭痛,現在哪!

一天不見如隔三秋。」

被女兒一番揶揄,鳳瑜紅著臉。「瘋丫頭,沒大沒小的。咦?」她突然又想

起。「今天,你不是說那個叫桑兒的邀你去逛街?」

「喔!我……沒興趣。」她胡亂地摘著綠葉,撕成一片片。

「怎麼?致悠離開祖園去辦事,還不到兩天,你就茶不思、飯不想的?」

「媽——」意瑤嬌慎不已。「你沒大沒小的!」

「我?沒大沒小?」

「本來就是嘛!哪有做母親的這麼取笑女兒的?」

「噢?那就只有女兒才能作弄母親啊?」鳳瑜微笑道。「好,我不說就是了。

不過,你可別再亂拔樹葉了,萬一致悠晚個幾天回來,我對這花園的心血不就全

泡湯了?」

「媽——」意瑤站起身,朝母親的背影跺腳。

鳳瑜此時又笑吟吟地轉頭,說道︰「看來‘假仙’的確是血統問題。」

呃?

意瑤目送母親,唯一的直覺是︰老媽學「壞」了!

而那口吻、表情……好熟悉。赫!那不正是自己嗎?看來這真是血統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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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當新郎倌了,還這麼不開心?」

「康妮——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我當然全知道。」品蝶舒適地枕在他腿上,雙瞳炯炯發亮地說︰

「那你也應該明白,那只是一場騙局嘛!」

「可是……」

「你怕弄假成真,是吧?」她突地端坐起,又隨即躺倒在他寬闊的胸膛里。

「難道……你不怕?」她的手中拎了草尾,在他線條優美的下巴搔弄著。

他感到一陣呵癢,不是草,是懷里磨蹭的嬌軀。

「怕!我當然怕!你想……我願意‘割愛’嗎?」她頑皮地在他的頰上印上一

吻。

「康妮,除了這個辦法之外,真的沒有其他的方式嗎?」

品蝶點了頭,嫣然巧笑。「你不用煩惱了。不是跟你說過,‘表姊’是因為

‘姨丈’強迫她嫁給一個流氓,才會騙人家說懷了你的孩子。就算是幫幫她,等

舉行過婚禮,找到適當時機,她會放你自由的。再說……她也答應過,只要你肯

幫忙,她就告訴你有關夏嚴的下落。這樣一來,不是皆大歡喜?」

「可是……我總覺得不妥!」

「不妥?我看,說不定你一踏入洞房,就改變主意,覺得一切妥當極了!」

她噘高了唇。

「不會、不可能的。」鳳陽立刻辯白。「我絕對不會。更何況,我已經……」

「已經什麼?」她總愛跟他玩「接龍」。

他已經愛上她,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偏偏他擠不出口。經過那夜她那番

愛的表白之後,鳳陽終于也明白,其實許多感覺,不過是她搶先開口罷了。

他是愛她的。

或許早在最初邂逅的那一眼……

只不過,一見鐘情太過于浪漫,在他中規中矩的邏輯之下,是荒唐得令他無

法接受。

可是,唉!一踫上她,他就陷入不可自拔的「荒唐」中。

「又不說話了?唉,你真小氣!」品蝶低嘆著。

要他說句情啊愛的,就像會斷舌頭似的,但不逗逗他又叫她難耐。

「康妮——」他輕聲喚道。「我也很想小氣的,只是……愈來愈難,尤其是

對你……」

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卻比任何動人的甜言蜜語更受用。她的心頭一片暖洋洋。

拉過他的手,緊緊貼住自己的臉,她一語不發地牢牢靠住他。

此時,她心中不免有些憂傷。有好幾次想對他坦白,可是話到嘴邊總又囫圇

吞下。坦白真的能從寬、而自首是否無罪?

罷開始她的確不安好心眼,總是幻想成功降服他之際,再一腳踹開他的快感,

但現在呢?

她並不後悔玩這場「游戲」,怕的是戲終人散。

而所有計劃的過程不變,變的是郎心難測。

她在乎他,令自己感到生氣的在乎。

他木訥?不!雹直的男人可靠,更何況她討厭賣弄風趣的男人。

他固執?噢,人嘛!總要有點堅持,更何況是男人。

他呆板?NO!她就是愛他那種生澀卻敦厚的溫柔。

總而言之,愛就是愛,要那麼多理由干麼?

至于陸續發展?那就讓它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咳!嘿嘿嘿!是船到橋頭自

然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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