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鎖1998 第一章
作者︰黎小沛

鮑元二二二二年

姓名︰江邦則奈

柄藉︰日本

性別︰男性

生日︰公元一九六六年五月懸殊日。年齡三十二歲。

身高︰一八五公分

體重︰八十一公斤

智商︰二○○

專長︰電腦、數學、精通五國語言

學歷︰美國史丹佛大學資訊研究所

特征︰黑發、黑眼,右臀有一紅色胎記,身體狀況十分良好,將會有五男五女。

簡介︰雷亞資訊公司總裁,年營業額二十億美金,且仍在持續成長中。單身,與其姊同住,女友無數。

當電腦呈現出這些資料時,所有在場的工作人員無不嘩然、興奮的互視,更報以熱烈的掌聲,鼓勵彼此數月來的辛勞。

為了這一份資料,他們幾位科學家夜以繼日,從四十幾億的人口中尋找適當的人選。

「就是他!這就是我們所要關注的——高智商、高學歷、高「生產力」的種男。」

「但是有誰適合這次的任務呢?」有人提出質疑。

顯然的,他們早已有所準備。

邵席凡,二十五歲,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正處女性的巔峰時期,除擁有遺傳工程博士學位外,還擁有一副令男人垂涎的曼妙身材。

「就這麼決定。」所長下命令道。

§§§

邵席凡被緊急召入位于市中心的「優生遺族實驗大樓」,而且此次接見她的人物的職業、職務、階級都非比尋常的高。

她被帶入了所長戴博士的辦公室。

邵席凡站在他面前。戴博士用一雙打量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審過她全身之後,滿意地一點頭。

「邵博士,這是你這一趟任務所需的資料。」

邵席凡迷惑地盯著那紙張——只列有一些個人基本資料?

以往地所接觸到的任務,大部分都是些錯綜復雜的遺傳研究工程,資料多得令人眼花撩亂。

「我不明白?」

她的直屬上司肯博士回答了她的問題,「相信你大概也猜得到,地球目前正面臨一項重大的災難——人口正急速的銳減之中。雖然我們的科技已經進步到可以任意的選用染色體來做配對,產下品質優良的下一代,但近來這項技術的執行越來越困難了,我們男性的生育能力急劇下降,而且染色體更遭受到相當嚴重的破壞。所有相關的科學家們都正積極在想找出原因,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趕緊做些預防措施。你手中所拿的這份資料便是幾個科學家精心挑選出的「人選」。這趟任務機密,千萬不可對任何人泄漏半句,以免引起人民的恐慌。邵博士,希望你能了解這其中的嚴重性。」他提出警告。

「是的,我明白。」她以無比嚴肅的語氣回答。

「接下來,你將接受一些有關一九九八年的生活習慣模式與語言的訓練,之後會再給你行動指示。」

「是的。」

§§§

邵席凡步出研究中心,對此次的任務仍沒個具體的概念。雖說如此,她也不能表示任何意見和過問,這是上級的命令,她只能服從。

他們的星球的確正面臨著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近百年來,科學家們只篩選出最優良的基因保存下來,但近年來卻發現,這些經過精選而誕生的嬰兒,正因為太過于精純,越來越無法適應地球日漸惡劣的生活環境,甚至有十分之一的比例無法長大成人。因此上級人員大感恐慌,擔憂再如此持續下去,人類將面臨絕種的命運。

至于為何要指派她前往一九九八年,目的何在?跟資料上的這名男子又有何關系?她就不得而知了。

邵席凡仔細的看著那張照片,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上上之選,倘若他是生存在這個社會的話,鐵定會被女人們給生吞活剝。完全不同于現在二十三世紀的男性,他太過于粗擴、不羈,好似完全不受世俗的束縛,有股任意而為的率性。尤其是他那雙仿佛能夠看透一切的深邃黑眸,很容易便教人為他沉迷而無法自拔。

扁憑一張照片,邵席凡仿佛就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的魅力,與無可言喻的吸引力。不難想像,在一九九八年他一樣是個炙手可熱的熱鬧單身漢,還有……

他唇角那抹似有若無的譏諷,似嘲弄的微笑,竟微妙地勾動了邵席凡的心弦,她的心不禁紊亂莫名的狂鳴。

這時,車上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月兌軌的思潮,她按下開關,設置在駕駛座旁的一個小螢幕立刻出現嚴于聶俊俏卻又顯得過于秀氣的臉龐。

她心間驀地一驚,在以往怎麼都未曾發覺到這一點呢?

嚴于聶就如同二十三世紀的其他男性一樣,充滿紳士風度,但也拘謹,隨時小心小心翼翼地保持著他那一絲不苟的外表。

「嗨,邵席凡。」傳來客氣有禮的嗓音。

邵席凡頓時涌上內疚。跟嚴于聶也已交往了一年的時間,在這之間她一直很習慣他們之間那似朋友又似情人的情感,畢竟在她的社會里這是很普遍的一件事。

「感情」二字對他們現處的社會來說,已是個「考古學名詞」。

只是不懂她的心為何會突然涌現一股煩躁與不安?再也不肯安然于室了!仿佛吶喊著要掙月兌!

她被自己這樣可怕的想法給嚇住了。

「邵席凡,怎麼了?」嚴于聶帶著絲困惑的聲音傳來。

邵席凡再次趕緊收回思緒。「嗨,于聶,有事嗎?」

于聶也不再多問,「今晚有空嗎?我們好久沒聚聚了。」

「好的,那老地方見吧!

沒再多聊,兩人便收了線。

邵席凡又再度陷入了一股迷茫中。

她的生活是不是將一直這麼平淡無奇繼續下去呢?驀然回想起她二十五年來的生活,真的只能用「平淡」二字來代替。

十七歲時,她以十分優異的成績取得國家級的博士學位,在眾人眼中,她是個天才兒童,更是父母心目中的乖女兒,從小到大從不曾讓他們擔心過。她一直很順遂地走過了這二十五年的歲月,往後的日子是不是也都將持續這樣下去呢?心忽然感到一陣驚慌!

不該如此的!總覺得似乎還有更重要、更轟轟烈烈的事正等著她去經歷……是的,她想要去體驗像文學家筆下所形容的那種「心像是被石塊砸中般的振動」。

她不禁嘲笑自己,這夢想猶如神話般遙不可及。

在他們的社會里,結婚一事得依上級指示才可。經由遺傳科學家們做染色體篩選配對而來,毫無感情可言。甚至雙方可能在結婚之前對彼此都還很陌生,也因此,他們現今社會對婚姻的忠貞觀念已經淡薄。

包括她的父母也是,多年來,他們相敬如賓,卻各自為政。不過他們絕對是對好父母。自小,不管他們多忙、多累,總一定會抽出空來陪伴她,更是用所有的愛去教育她。就像現在她雖然已一個搬出來住,每晚依然會接到他們問候的電話。

不管如何,她愛她的父母。

但是她能接受像這樣的婚姻嗎?

為什麼她一直接受不了這個——已經存在他們的社會長達一百多年的制度呢?

邵席凡索性丟開這一連串她恐怕永遠也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

一九九八年日本東京

日本由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的戰敗國,躍身為今日的世界經濟強國,其成功之道不外于日本人執著、認真、服從命令的天性。

由于那是一個充滿生機、競爭力的自由市場,肯為理想付出一切的年輕人,得到他們所要的成功與名利。江邦則奈就是在這樣自由競爭的日本商場中拔得頭籌,他不僅牢牢把握住每一次自他身邊經過的機會,更積極地去創造機會,也因此他所創立的雷亞企業能夠在短短六、七年的時間,躍身成為日本十大企業之一。

他更被喻為全日本女性心目中最有價值的單身漢,撇開他數之不盡的財富不說,他那出眾的外表、如運動家般結實健碩的身材,光這些早已足夠令利欲燻心的日本女子趨之若騖,將他視為首號獵取目標。尤其那雙如黑夜般神秘的黑眸,更是能攫住女人所有的注意力,渾身漫不經心的神態,他又隱藏著敏銳的行動力與爆發力,無形中形成了一張具魔力的大網。

卻也因此導致他對女人避而遠之、敬謝不敏,他對女人的評價幾乎可說是輕視至極點,他知道她們接近他的目的只有一個︰為了他的財富。因此造就了他游戲人間的心態,完全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愛情」這玩意,更從不會給女人任何承諾,秉持的是「好聚好散」的游戲規則。當然,他絕對不會虧待那些已分手的女友,給她們的分手費絕對足夠她們生活上大半輩子,更眾未听過有誰抱怨過。

誰都想成為他的入幕之賓,只要是女人!

此刻,他正無奈地盯著手中的求人廣告,這是這個月第六次刊登誠征女管這樣的廣告了。

並非無人來應征,相反地,根本是大排長龍,他的人事主任幾乎每天都要抽出三個小時來應付那些應征的人,但全是些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

則奈當然知道她們的目的,同樣也懷疑她們的工作能力。

丙然不出他所料,人事主任歷經千辛萬苦所挑選出來的女管家,總是在第三天便被他解雇了。

這些天,則奈的生活只能用「災難」來形容。回到家後,他不但為了吃頓晚餐等上個把鐘頭,夜晚更得提防女管家熱情的投懷送抱。當然不用說,現在他的家亂成一團。因此,他不得不又刊出這個月的第六次求才廣告。不過,這一次他決定親自面試,而且條件上也將有所限制。

蒼也野,雷亞企業總公司的執行經理,同時也是則奈曾患難與共的損友,此刻正優閑的坐在他面前,望著則奈皺得像個老頭子的雙眉。

他忍不住打趣道︰「即使公司曾經面臨過幾次的財務危機,都沒見過你這麼愁眉不展的,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女管家,就讓你有如臨大敵的神情。」

則奈著實不客氣地送了他一記冷冰冰的眼光。「謝謝你如此一針見血的見解啊,感激不盡。」

也野笑咧嘴,厚顏回道︰「別客氣,朋友一場嘛!其實也不能全怪那些女人,誰叫你是座金礦呢?況且上天實在是太厚待你了,錢財、人才、地位都不缺,也難怪全日本的女人無不對你虎視眈眈,再說——」他煞有其事慎重地看了對方一眼,「你若肯早些結婚的話,不就可以省掉這些麻煩了嗎?」

也野立即感受到一記足以致命的光芒直直的射來,他鍥而不舍,「是,我知道你對女人的觀感,但你也要為江邦家的香火著想一下,省得我每次一到你家,就會讓你那凶神惡煞的老姊耳提面命,外加脅迫逼人,好像你不結婚全是我的責任一般!」

也野苦笑一嘆,「真不知她是不是跟我八字不合,還是宿怨極深。雖說她是你老姊,不過我還是要說,我對她可是真是避之唯恐不及!」

一想到官湘,則奈便有滿月復的內疚。他們姐弟自小失怙,靠著官湘賺取的微薄薪資,他才念完大學學業,她卻因為過度辛勞,在上班時因體力不支,來不及閃避不慎掉落的重物,致使雙腿麻痹,必須依靠輪椅代步。自那時起他發誓︰一定要給官湘最好的一切,不惜任何代價與努力。

闢湘現在雖有看護二十四小時陪在身旁,但則奈還足可以感受到她日漸煩悶的心情。他實在是太少有時間陪她聊天了。不過奇怪的倒是,每當也野出現在他家時,官湘就會顯出難得的生氣,頻頻與也野斗嘴。

則奈不難想像官湘一旦叨念起來的模樣,他可著實領教過無數回。不為什麼,就為逼他早日結婚一事,官湘總自覺有責任,督促江邦家唯一的香火早些成家生產,而她自己則完全與世隔離,鮮少與人接觸,早已放棄了結婚的念頭。

听也野這麼一提,則奈反倒眯細眼,目光犀利地凝視著他,「這倒是挺新鮮的,想不到蒼也野,社交圈鼎鼎有名的花花大少,也會對女人有退避三尺的時候。」

「實是深切地領教過你老姊江邦官湘的伶牙例齒。」也野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

則奈嘴角微微一掀,「我實在不該任你這樣批評她,不過你跟官湘的戰爭,我可一點也不想介入。」他趕緊理清界線,「對了,待會替我把這份廣告刊登出去。」

江邦企業有自己的報社,佔全日本報紙銷售量的五分之一強,是份頗具分量的報紙。

「好的,既然這件事如此十分火急,我還是先替你辦了它。」他起身拿走那份征人廣告。

也野真該慶幸已走出了則奈的辦公室,否則此刻他這副笑得腰直不起來的惡劣模樣,鐵定會遭到最慘烈的冷眼。

§§§

席凡來到日本已近一個星期,也漸漸的適應了這里與二十三世紀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不過另一方面,她也為了該如何接近江邦則奈而大傷腦筋。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今早讓她發現了這則征人廣告。

只不過……席凡眉間一皺,盯著上間所列舉的條件︰

誠征女管家一名,限年滿四十歲以上,相貌中庸、具經驗,有推薦函者,拒年輕女子。

在中心時,她曾受過全套的訓練,包括這個年代的歷史背景、生活習慣和各項料理的烹調。但是問題就出在,對方要求的是年長的婦人,還需要推薦函!

席凡對江邦則奈所有的一切背景與作息了如指掌,所以不難理解他開出這些條件的原因。兩個星期以來,已被他開除了五位管家,可想而知那幾位「女管家」的真正目的。

「襲比!」

席凡喚著那台從二十三世紀跟隨她來到此處的智慧型電腦。喔,不,若把襲比稱之為「電腦」,那可能太侮辱他了。

襲比幾乎具有同人類一般的思考模式與語言能力,更擁有超強的腦容量。不過他的體積可比現今所流行的掌上型電腦都還迷你,更可變化成體形出現,功能更是一等一。襲比在二十三世紀可是最頂尖的產品。

「嗨!」襲比打了個大呵欠,螢幕也跟著跳動了幾下。

「該工作了!」

「也該是讓我伸展、伸展筋骨的時候了。」

「襲比,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這次來的目的。這是最好機會。」她晃晃手中的報紙。

襲比立即「吃」下了那和報紙,「簡單,我先幫你設計個迷人的造型吧!」

二十秒後,襲比的熒幕上出現了個十分具有說服力的女管家。

「哇!襲比,我跟你有仇啊!要這麼丑化我!」席凡瞪著螢幕上那個體重足足有她兩倍重的勝女人。

「沒有辦法,為了工作,為了講求逼真!」襲比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至于推薦函呢……」

襲比立即連上了某家職業介紹中心的電腦,輕易地便COPY出一份席凡所想要的推薦函。

「真不愧是襲比,謝謝!」席凡送給他一個飛吻。

襲比回她一個得意的笑。

§§§

席凡不停地抓著頭上那頂蓬松的假發。那層涂在臉上厚重的妝,差點就令她打了退堂鼓,更甭提裹住她全身的層層海棉。

這當然是襲比的鬼主意之一,為了讓她看起來夠分量些。

席凡提起足足有三寸胖的手臂按下門鈴。門幾乎是立刻被打開。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江邦則奈,她被徹徹底底的審視了一番。

禮尚往來,席凡也乘機打量了對方一下。他的確有令女人心動的條件,甚至比報告中所說的還要——更具危險性。

「不錯,挺準時的,推薦函?」則奈面無表情,接過推薦函迅速流覽一遍,「井田女士,你被錄取了。今天就開始上班,有問題嗎?」

「沒有。」她沒有想到事情會真的這麼順利。「只是……」她露出難以啟口的表情,「我剛被房東趕了出來,我希望這分工作能提供食宿。」

則奈眉頭微微一皺,思忖了會,「可以,不過我不希望受到太多的干擾,我需要寧靜。」他嚴肅無比的說。

「是的,先生。」她必恭必敬的行了個禮。

「還有一件事,」他神情極為凝重的宣布道︰「若沒有什麼事的話,盡量少到樓上去,她不喜歡陌生人去打攏她,希望你能記住我的話。」

「是的。」刀再次回答道。

「她」!大概指的就是他那不良于行的姊姊,江邦官湘吧!

而關于江邦官湘的資料,報告上也都有非常詳細的記載。席凡聰明地知道該如何相安無事的與這種人共處同一屋檐下。

則奈遞給她一疊日鈔及一串鑰匙。「這是這星期的生活費,鑰匙是汽車的,你會開車吧?」

席凡立即點頭,她可一點也不想被他「看扁」了。

「還有,你看看是不是需要添購些什麼東西?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在哪可以購買到東西吧?」他最後一味話仍存在著高度的疑問。

席凡將頭昂得高高的,以壯聲勢。「當然。」

才怪!席凡在心底又暗自加上了一句。不過瞧他一副高傲狂妄的表情,可讓她相當不願意在他面前示弱。

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戲謔,竟無端地觸動了他一向固若金湯的心弦,猛烈而強勁的抽搐了一下,就像是被一串有高伏特電流的物品電擊到一般。她眼底所透露出的慧黠與淘氣,竟像一不可思議的組合,轟炸了他所有的思緒,更奪走了他的呼吸……

他一定是瘋了!病還不輕。

天啊!他暗罵道,無法置信地想著,自己竟會對一個年過半白,年紀老到足以當他阿姨,更逞論身材走樣的老太婆,產生這樣莫名其妙的——心動!

這太離譜,也太荒謬了!他一定是近來承受了太多的壓力,看來他不僅需要放長假好好休息,更需要一個心理醫師來好好輔導一下。

他的怒氣霎時間反應在眉宇間。

席凡眉間輕蹙,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這位自大的家伙,瞪大一雙清澈無比的黑眸,毫無心機的直愣愣的回視對方,反倒是則奈有一股想要趕緊逃開的感覺。

為什麼?則奈懷疑地反問自己。是那雙眼!那雙眼楮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具有股魔力般,能夠輕易地攫往任何人的注意力……

那雙眩惑的迷人以,似乎不該出現在這樣的老女人身上……他完全無法將它與眼前的這位井田太太聯想在一塊。

席凡感覺到對方懷疑的眼神,心猛然一陣緊縮。她是不是露出了破綻?席凡緊張地順順自己的衣服,鼓起勇氣地視他的瞳孔。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則奈被她那樣一問,反倒覺得自己失禮了,立即板起臉孔,籍以掩飾真正的感覺,口氣不自覺地變得冰冷。

「雖然你已經被錄取,但若是我覺得你做事不合格的話,隨時可以將你免職。希望我說得已經夠明白,還有,我希望盡快看到一個舒適、干淨的居住環境。」下完命令後,則奈立即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席凡呆愣了會,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麼嘛!」懊惱地喊道。沒禮貌的自大家伙,還真虧他是出生在日本這樣一個「禮儀之邦」看來他大概一點也沒受到文明的薰陶吧!

不管了、他的品行如何與她一點也無關,只是……

不知道上級是看上他哪一點?」

還是工作吧!她可不想在工作的第一天就被開除,那可太損及她的聲譽。

「襲比。」她喚著手中的電腦。

螢幕晃動了一下,出現了襲比的身影。

「我該怎麼去「買東西」?」

「在日本有許多大型的超級市場,你可以在那買到你所想要的任何東西。問題是——」襲比出困惑的表情,「什麼東西是你想要的呢?」

「這就是你的工作。」席凡反倒輕松的說。

「好吧,首先,我先擬一張清單。總之,把這個社會所需的日常用品統統帶回家就準沒錯了。」

席凡揚揚眉,「說得很對,就這樣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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