黠狐的陷阱 第五章
作者︰華甄

「小心!」飛狐沒耽擱片刻,拉著她就往後退去。

他們腳下的地面霍然裂開了,出現一個方形洞口,里面黑呼呼的。

「秘道口!」雲彤興奮又緊張地抓著飛狐的手,而他正舉著燈往下看,下面是一截石階。

「做得好,乖乖,這正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飛狐回頭對她一笑,耀眼的白牙在燈火下閃閃發亮,臉上頑皮的神態讓雲彤緊蹦的心頓時放松了,「我先下去,你再跟上來。」他放開她的手。

「小心點。」她蹲在洞口邊提醒他。

飛狐舉著燈跳到台階上,再一跳,然後招呼她。「來吧,這就是底了。」

雲彤學他的樣子,先跳到台階上,再跳落在他身進。

他抓著她的手,找到秘道機關,將洞口封閉,想來那尊佛像的胸部也復原了。

「啊,好黑!」雲彤吞咽著唾液小聲地說,這里豈止是黑,還有股陰森森的寒氣混合著潮濕的泥土氣,讓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別怕,有我在。」飛狐知道她對幽閉黑暗的地方有恐懼感,立刻安慰她。

她逞強地說︰「我沒怕!」

「很好。那我們快走,看看它能把我們帶往何處。」

這條秘道很長,也很窄小,兩人並肩勉強可過。走了很久,才感覺到前方吹來微弱的風,他們知道出口要到了。

丙真,風越來越大,燈火搖曳著,晃了幾下後熄滅了,飛狐將其扔掉。

不久,前方出現微弱的光和嘩嘩的水流聲。

來到洞口,天早已黑了,月亮被重重雲霧遮擋,只露出淡淡的光,但已足夠讓他們看到自己所處的位置,現在,他們在金山的另一側。這個出口同樣被設置在垂直的半山壁上,而山壁下是一條寬大的河流。由于暴雨,河水猛帳,水流湍急。

雲彤看著腳下的河流,再探頭看看兩邊光禿禿的石壁,皺眉道︰「難道他們是跳入河中再渡到對岸逃走的嗎?」

「顯然是。」飛狐靠著石壁問她。「咱們也跳河游過去吧?」

「可、可我不會游水。」雲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趴在我背上,我馱你過去。」

「你馱我?」雲彤嘴巴張得大大地,腦子里出現大海龜泅水而過的畫面。

飛狐捏攏她的嘴,笑道︰「怎麼?不相信我能馱你過河?」

「呃,不是,只是好奇你馱著我怎麼游水?」

飛狐笑了,在她嘴上用力親一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今夜太冷,我可不能讓你濕淋淋地在風里趕路,所以等下次吧。」

說著,他站起身,解下腰帶輕輕抖動。那條寬寬的青色錦帶在他手中轉眼成了細細長長的繩子,繩子頂端有個銀色小幣勾。

「蠶絲帶!」她驚喜地用手模模那條富有韌性又光滑如緞的繩子。「你要用這個把我們送上崖頂?」

飛狐輕快地笑了。「果真是我的女人,深知我心哪!」

「誰是你的女人?」雲彤心里喜歡,嘴里卻不饒地啐他。

他一把抱過她,熾熱的嘴覆蓋在她的唇上,誘使她張開嘴,用行動給了她明確的回答︰你就是我的女人!

雲彤立刻被體內異高的熱情包圍,她抱著他的肩,大膽地學他的樣回應他。

飛狐被她的熱情迷惑了。過了好久他才費力地離開她,兩人火熱的目光相接。「乖乖!」這是此刻他懂能說的話,然後他親吻她的下巴和鼻子。「讓我先把我們弄出這里吧。」

她靠在洞壁上,雙手捂著胸口,震驚于自己狂猛異常的心跳,那激烈的心跳聲仿佛振動著山壁。

飛狐放開她,但目光仍停留在她臉上,他親吻過她很多次,可這是第一次她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他,並激起他全身的反應。許久,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轉向洞外。

他從洞口探出身去大概估算了山崖頂部的位置,將手中的蠶絲帶往上拋出勾住石壁,拉著繩子試了試,回頭對她一笑︰「我先上去,數十下,你就跟來。」

雲彤迷茫地點點頭,看著他靈活的拽著蠶絲帶躍出洞去,消失在眼前。洞內沒了他,但她仍被他濃濃的氣息所環繞,她的感覺還停留在與他熾熱的擁吻中,她渴望他能留在這里像剛才那樣緊緊地抱著她,讓她與他成為一體……

一聲尖銳的鷹叫聲喚醒了她,她注意到懸于洞口的蠶絲帶在抖動。那是他在召喚她,她忘記了他說過數十下就跟上去的話。

面對茫茫夜色,她拍拍自己的臉,羞澀地笑罵道︰「不害臊的傻丫頭!」

然後,她抓住蠶絲帶跳出洞口,借助那股力量往上竄去。腳還沒落地,身子就先落在了飛狐溫暖的懷里。

「怎麼這麼慢?害我擔心你被野狸子吃了!」他溫暖的氣息將她剛平靜一點的心再次攪亂了。

她反手勾住他的脖子,迎向在她耳邊低語的嘴。「我忘記數數,因為我的心被一只老狐狸吃了……」她未完的話被他熱情的嘴吞噬。

他激情的吻讓她情不自禁地更貼緊他的身體,急切的渴望得到了部分滿足,她再次品嘗到在秘道內那樣的心跳和顫栗,沉醉在濡濕而甜蜜的感覺之中。

夜里的風非常冷,可是他們卻如同置身于火中。在感受到灼熱的同時,他們也同時領悟到,並非寒冷才會讓人戰栗。

軟玉盈懷,飛狐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心頭失控的情感,清除掉腦子里旖旎纏綿的幻想。他抬起頭,迎著寒冷的風深呼吸,然後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里發出低沉的笑聲。

他突然終止這個讓她備覺甜蜜的吻,讓雲彤頓覺若有所失,又听見他的笑聲,她不由心中一寒,僵硬的站在他懷里,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笑。

而他依然在笑,她終于又羞又惱地推他的手臂,想離開他的懷抱,可他非但不放手,還抱得更緊,她只好在他胸前咕噥︰「我就知道會這樣。」

她消沉的語氣讓飛狐止住笑聲,他輕咬她的耳垂。「會哪樣?」

被他這樣挑逗,雲彤忍不住顫抖,喃喃地說︰「會嘲笑我。」

飛狐捧住她的臉,與她相望。月光下,她眼楮清澈如水,充滿了激情與欣喜的余波,但也有羞愧和憤怒的色彩。他知道這對大眼楮永遠不會說假話,看來自己抑制不住的笑聲傷害了她的感情,他得趕快補救。

「不是,我沒有嘲笑你。」他向她解釋,但她推開他走出他的懷抱。他趕緊又說︰「只是我不喜歡這樣。」

「既然不喜歡,以後就不要親我。」她生氣地說,轉頭就要走。

知道她誤會了他的話,飛狐立刻將她抓回來,在她眼楮、鼻子和嘴巴上連連親了幾下,嚴肅地說︰「就是因為發現我太喜歡親你,我才忍不住笑的。」

她圓睜的大眼楮告訴他,她不相信他的解釋。

「而且我說不喜歡,是說不喜歡你讓我失去自制的感覺。」他用手指撫模著她的唇,溫柔地說。「一踫到你這里,我就只想吃掉你,讓你成為我的一部分。」

「真的嗎?」喜悅的火花在她眼眸里錠放,因為那也正是她的感覺。不過她還是有一絲困惑。「失去自制不好嗎?」

飛狐替她扶正帽子後,便走到懸崖邊取下蠶絲帶,將它還原成原來的樣子,一邊往腰上纏,一邊嘻笑著說︰「當然不好,想想看,大名鼎鼎的飛狐大俠竟因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失去自制,那不讓人笑死?」

「這有什麼好笑的,又沒人知道。」雲彤走過來幫他系好腰帶。

他讓她幫忙,輕輕地說︰「很快就會知道的。」

等他拉起她的手往山下走時,雲彤又問他︰「你真的為我失去自制嗎?」

「只有你能做到這點。」他微笑著承諾。

雲彤看著他的側影,愛極了他真誠無比、俊美無儔的笑容。因此她也毫不吝嗇地還給他一個美麗的笑容。「我也為你失去自制!」

看著她嬌俏的笑臉,飛狐終于同意如此單純美麗的女人確實該藏起來。他想去為她買頭巾面紗,可更想時時刻刻都看著她美麗的臉,因此只好作罷。

當晚,由于附近沒有村鎮和客棧,他們只好到一個騾馬客棧投宿。

還沒走進客棧,就聰到里面亂哄哄的嘻笑叫罵聲,飛狐指著燈光照不到的屋檐輕推雲彤。「去,先上那里去藏一會兒。」

雲彤不解其意,蹙眉望著他。

「這里人雜事亂,我先進去看看,弄到地方再來帶你進去。」

雲彤明白了,立刻足尖一點,飛身上了屋檐,蹲伏在屋檁與橫椽相交的架上,身上的紅衣完全融入了黑暗。

飛狐對她輕靈的身形十分滿意,給她贊許的一笑後走進亮著燈火的大堂。

雲彤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回來,覺得無聊,便貼著木檁往傳出笑聲的窗口挪去。當探頭看到里面的情景時,她嚇了一大跳。

屋內有不少人在吃喝,空氣中彌漫著酒肉和低劣煙草的味道,有幾個男人的腿上竟坐著衣衫不整、涂脂抹粉的年輕女子,她們不時為周圍的男人斟酒添菜,還伴著男人們的粗言穢語傻笑。過去她與師姐大多投宿于游牧民家或善良的小戶人家,就是投宿客棧也選清靜整潔處,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

直到一只大手抱著她躍到地上,她才知道自己看傻了。

「你來了,找到地方嗎?」她神情恍惚地問︰心里還在想著那些女人。

「當然。」飛狐將她頭上的帽子壓低,幾乎蓋到了眼楮,責備道︰「我若再不來,你是不是要從那窗口竄進去了?」

不等她回答,他佔有性地摟著她走進大堂。才走進燈光下,就遇上不少驚艷與不懷好意的目光,但那些目光在接觸到飛狐冷冽如冰的眼神時都迅速移開了。

于是,沒有干擾地,他們被帶到比較安靜的內堂。

吃著店夥計送來的熱呼呼的黃羊肉湯和烙餅,飛狐才跟她解釋,這種客棧是專供販賣牲畜的商隊歇腳的,趕騾馬牛只或駱駝的人多是四肢發達的粗人,一天奔忙後只圖個熱呼呼的吃喝和暖烘烘的炕,因此這類客棧牲畜欄廄及飼料用具等都十分整潔寬裕,但人住的房間則以直鋪大炕為主,只有少數幾間單房是為這些商隊的領頭、掌櫃準備的。

想到外面那些粗野男人,雲彤臉色變了。「那今晚我們要睡大通炕嗎?」

他笑笑安慰她。「不用,我已經弄到一間為販牛老大預留的單房。」

「真的嗎?你怎麼弄到手的?」雲彤驚喜地問。

飛狐得意地彈彈手指。「簡單,只要多給那個吝嗇老板一點銀子,再告訴他明年我會來這里買五十匹好馬,一百頭牛,他就什麼都樂意了。」

「果真還是大哥有本事。」雲彤安心地贊美他,讓他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那是因為你。」他看著她柔聲說。這是真話,因為她,他改變了。過去他從不喜歡听人贊美,為人處世更是十分謙虛低調,可現在他喜歡听到她的贊美,願意為她做一切事,哪怕必要時得用點武力恫嚇和言詞欺騙也在所不惜。

本來雲彤想問他那些女人是干什麼的,可是最終還是問不出口。

當他們進了那間草房後,雲彤舒服地躺在炕上,打著哈欠說︰「啊,真不錯,果真是只老狐狸,竟然……」

「噓!」飛狐拉起棉被捂在兩人頭上,在她耳邊警告道︰「牆薄不隔音,住這里的龍蛇混雜,小心為上。」

雲彤學他的樣子小聲問︰「你說水煞電煞會走這條路去沙洲嗎?」

「會,這是唯一通道。」飛狐近乎耳語般地解釋。「但去沙洲路途遙遠,他們恐怕不會用雙腳走著去。」

「你說他們會騎馬?」雲彤吃驚地問。飛狐忙示意她安靜。她本能地靠近,湊在他耳朵邊問︰「你想從店老板和客人那打听水煞等的去處,是嗎?」

他很高興她的主動靠近和敏捷的思維,他抓起她的手擱在自己腰上,將她圈進懷里。「既然周圍沒有其他客棧,那這里就應該能打听到點什麼,我已經問了店老板,他說沒見這一男一女。等天亮,我再去打听看是否有人買了牲畜。」

「我也可以去問。」

「不行,你絕對不能出這個門。」他堅決地對她說。

雲彤不滿地在被子里沖他翻白眼。「別忘了我不是沒用的弱女子!」

飛狐悶聲笑了,輕咬她的鼻尖。「那好吧,跟我一起去。」

對他的讓步,雲彤很滿意,作為報答,她噘起嘴在他嘴上親了一下。

她的吻絲毫不帶,但飛狐的血液卻因此而沸騰。可是想到眼前的環境,他克制著,只是將她擁緊,輕聲說︰「快睡覺,以後幾天的路長著呢!」

飛狐吹熄了燈。為了保暖避寒,這里的窗戶都被窗紙貼得很嚴密,失去燈火後,房間內立刻陷入黑暗。

雲彤在剎那間有絲驚懼,但感覺到環抱在腰間的強壯胳膊時,她的心情隨即一松,很快就睡著了。

飛狐就沒那麼容易入睡,他隱約覺得帶雲彤去沙洲將會遇到很多風險,他害怕讓她歷險。此刻他最想帶她去的地方是柳樹莊,在那里,他們可以成親,過著安定恩愛的生活。他知道她會得到莊里所有人的喜歡和尊敬,也相信她會喜歡那里。他是如此渴望與她同床共枕、長相廝守。可是,他給過她承諾,要幫她找回她師傅的赤霄寶劍,因此他必須克制住自己的渴望,先完成這個承諾。

她已經告訴他,寶劍在水煞身上,因此,他得設法找到水煞,奪回寶劍。

想到多年來一直避之唯恐不及的妖女如今成了自己追尋的目標,他真有點哭笑不得。可是世事難料,當初誰又能想到他會被一個大眼楮女孩一眼就迷住呢?

嘆息間,他思考著去沙洲的計劃。

八煞送寶,寶未送到已折兵損將,還賠了天王玉璽,對此,八煞中的老大日煞和他們的主子吐蕃王子,抑或吐蕃王會甘休嗎?如果不甘休,他們會去追殺黑鷹嗎?畢竟他們並不知道天王玉璽已經被官府兵帶走,而黑鷹可以說是他們送寶失敗,失去與回紇結盟機會的主因。

他並不擔心黑鷹的安危,因為他知道黑鷹一定會帶白嬌娃去天山最靠近雪線的地方,因為只有那里的雪蓮花最好。但天山錦延數千里,雪峰無數,要找到他是相當不容易的事。

至于他,無論怎麼艱難,只要他的乖乖需要,他一定會帶她去尋找他們!

低頭看看懷里沉睡的雲彤,他寬慰地笑了,沒錯,他會陪她去任何地方!

夜里,一種奇怪又陌生的吵雜聲驚醒了熟睡的雲彤,她猛地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但她沒有驚懼感和恐怖幻影,因為熟悉而溫暖的大手正緊緊地把她擁抱在安全的地方,她的心是踏實的。

可是那聲音依然干擾著她,讓她無法繼續入睡。

那是一種仿佛要掙月兌痛苦似的申吟,是男人的,好像還有女人的聲音。

有人受苦!這是第一個閃入她大腦的念頭,她本能地想起身,但被有力的手臂困住,未及反應,被子已經蓋在了她的頭上。

「別管!」耳邊傳來飛狐低沉而壓抑的聲音。原來他也醒了。

「我們得去救人,你听見嗎?有人在申吟!」她急切地說著想掙月兌他。可飛狐不僅沒放手讓她去救弱扶傾,反而翻身壓住她,而他的嘴也封住了她的抗議。

她沒想到他是這樣冷血的人,听到有人受苦不去救,反而忙著佔她便宜,這真是讓她失望。于是她更用力地反抗他,想將他推開。可他更緊的壓著她,溫柔卻嚴密地吸吮著她的唇,當她想要罵他時,他的舌頭探入堵住了她的言語,將她的意識弄得迷糊。再後來,她忘了自己要做什麼,只是沉浸在他的熱情里。

靶覺到她的順從,他的雙手不再用力地控制著她的身體,而是溫柔地擁著她。

頓時,她墮入了陌生又激狂的之海,除了本能地回應著他的需要,心中只有一個渴望就是靠近他,與他成為一體,分享彼此的一切。

飛狐似乎也陷入了與她一樣的狀況,直到她因熱情而輕咬他的舌頭時,他才清醒,並發現自己正處于崩潰的邊緣。

他抬起頭來看她,黑暗中,只看見她充滿激情之火的眸光,還沒來得及細看,一聲不並于隔壁那樣的申吟從她口中發出,嚇得他立刻俯身將那聲令人心旌搖蕩的申吟吞沒。

靶謝老天,她似乎也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身子一僵,她不再有任何動作,所有熱情的反應都消失無蹤,只剩下兩人激烈的心跳在這黑暗的小屋內怦怦作響。

飛狐小心翼翼地抽回手,從她身上滑下,而她立刻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此刻的她真是羞愧得無以復加,幸好飛狐只是非常體貼地替她蓋好被子,然後安靜地躺在她身邊,甚至沒再踫觸她。如果此刻他問她什麼,或者取笑她的話,那她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心跳漸漸恢復正常,隔壁的噪音也消失了,只剩下幾聲低喃和呼嚕聲。

她一動也不動地躺著,雖然深感羞愧,卻忍不住回想著他剛才帶給她的奇妙感受……

想著這些,她的心又開始亂跳了,雙頰也如火燒一般。

不許再想了!她無聲地命令自己,一翻身趴在炕上,努力地默念著小時候練功時,師傅要她背誦的心法口訣。一遍又一遍,她的心情慢慢平靜了,而她也再次沉沉入眠。

直到她急促的呼吸變得平穩後,飛狐知道她睡著了,懸著的心才放下。他真怕她因羞愧而哭泣,也怕她對他生氣。他輕輕地將她翻了個身,換成舒適的姿勢,替她蓋好被子,然後側身躺在她身邊,知道自己今夜是不會再睡了。

在黑暗中注視著她,他的身體和心靈依然因為對她的渴望而發熱,他無法忘記她緊貼著他的身子有多麼柔軟。他的指尖仍能感受到她柔女敕的肌膚,他的呼吸間全是她的少女馨香。這個美麗的女孩的一切都那麼美好,而最重要的是她屬于他,他會全心地愛她,珍惜她,保護她和尊敬她!

黃沙如浪,長空如洗,空氣中幾乎沒有絲毫水分,無論是人還是牲畜,都極易疲乏。可是,沙漠中那一蕞蕞生機勃勃的紅柳,卻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這紅柳多美啊!」雲彤停在一株紅柳前,驚嘆地說。「荒無的沙地里,所有植物都無法生存,可是它卻長得這麼好!」

「是的,它們確實美。」飛狐慢吞吞地說。「可是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雲彤對他皺眉頭。「人怎麼能跟植物比?」

她終于回應他了!飛狐開心地笑道︰「我還以為你不跟我說話了呢。」

他的話提醒了她,從今早醒來後她就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她本想裝做昨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是做不到,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因此只好什麼都不說。

現在因焉美麗的紅柳,她情不自禁地開了口。被他一說,她立刻轉開臉看著那些沙漠中艷紅的植物,輕聲說︰「我沒有不跟你說話。」

飛狐听到她的低語,微微笑了。他當然理解昨晚的事讓她很羞窘,但他不覺得那是件錯事,他也不想在她不願面對問題時跟她談那事。

此刻,見她主動開口了,他自然不失時機地握起她的手,拉她靠近,而她也沒有拒絕,讓他很開心,便想利用這個機會把昨晚的事談開。

「乖乖,昨晚……」

雲彤嬌羞地低斥︰「做人厚道點,不許提昨晚,昨晚什麼事都沒有!」

飛狐看著她紅得美麗又可愛的臉笑了。

「為什麼笑?水煞跑了,你很高興嗎?」听到他笑,雲彤挑釁地問。

「不……」既然昨晚沒事,他機靈地將話題轉回安全的紅柳。「因為很少有人發現這些樹的美麗,可你卻發現了,我真的很高興。」

「你真是因為這個笑嗎?」她狐疑地問。

「當然。」他正經地說。「你看那些旺柳,在這樣荒涼干燥的野地里卻長得繁茂健美,呈現出一股活力,所以我覺得用它來與你相比是再恰當不過的,因為你也像它一樣美麗和富有活力!」

他的話讓雲彤松了一口氣,她一直擔心昨夜的行為會讓他以為她是個放蕩的女人。可是他並沒有看低她,還贊美她,將她比喻成紅柳。她心里的擔憂終于散去,立刻笑著說︰「你也這麼想的嗎?我就是喜歡做紅柳。」

「不要,我雖然喜歡紅柳,但我不喜歡你做紅柳。」

「為什麼?」

「因為紅柳不能陪我說話做事和睡覺,也不能嫁給我。」

雲彤的臉‘唰’地又紅了,她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看到她羞紅的臉,飛狐打趣道︰「你師傅真會取名,你就是紅彤彤的雪。」

「盡瞎說,我若是雲,現在就飄走了。」

「可以啊,你飄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

「真的嗎?」雲彤突然玩性大發,盯著他問。

看著她機靈亂轉的黑瞳,飛狐輕松地說︰「當然。」

「那你放手。」她搖搖他緊握著她的手。

飛狐果真放開她,她立刻放足飛奔。「我飄走,你來追我吧!」

「我來了!」看著她飄逸的身形,飛狐充滿信心地提氣追去。

荒蕪深遠的黃沙藍天間,一紅一白的身影在競相追逐,與英姿颯爽的紅柳構成了沙漠中最美麗的風景。

此刻在飛狐眼里,只有前頭飄然若仙,笑聲似鈴的女孩。望著她優雅美麗的身影,他竟不願趕上她。他喜歡看她這樣快樂地飛跑,因此他若即若離地跟隨在後。

雲彤見他始終在她身後保持一定的距離,知道他沒盡力,便發出新的挑戰。

「來啊,盡全力追我呀,看我們誰快?」

「追到了有什麼獎賞?」他興趣高昂地問。

「追到再說。」

「那不行,得先說清楚才能激勵士氣,否則我就這樣了。」

好強的雲彤想了想。氣好吧,追上了隨你要什麼。」

「此話當真?」飛狐躍躍欲試。

「當然,雲彤一言,駟馬難追!」

「那好,到時你可不許耍賴。」

「不會!」急于戰勝對手的雲彤爽快地回答。

「好,先讓你再跑一段。」飛狐放慢腳步,大方地讓她。

雲彤見他如此有信心,不免有點遲疑,但又想話已出口,絕不能不戰而敗。便二話不說地加速,當真如同紅色流星似地往天邊飛逝而去。

可就在她以為自己必勝無疑時,飛狐掠過她的頭頂,輕飄飄地落在她身前,而她收腳不及的身子就這麼撞進他有力的懷抱。

「我要我的獎賞。」面對她驚訝的目光,飛狐提出要求。

看著他迷人的笑容,雲彤的心沒來由地怦怦亂跳起來,雙腿也變得無力,她倚在他手臂上,虛弱地問︰「你要什麼?」

「親一口!」他灼熱的目光落在她的嘴上,讓她覺得口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嘴唇。飛狐的呼吸變得粗重,摟在她腰上的手也輕微顫抖,他俯身靠向她。

「不要,在這里誰都看得見……」她驚惶地阻止他,可他笑得賊兮兮地逼近。

「站住,老家伙!」

突然一聲粗魯的吆喝伴著急促的駝鈴聲傳來,他倆直起身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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