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偷情 第六章
作者︰古玥

五月初一有兩件大事,雖然史可法等人不願這兩件大事一起發生,但仍是避免不了。

第一件是皇家謁祖陵。這是自從三月里皇畿被闖軍攻陷復又于四月初道清兵佔領後,大明皇朝的第一場隆重的國家儀式,然而又豈不是最丟臉的時候。

埃王朱由崧是太祖朱元璋的十二世孫,世襲洛陽。他父親朱常洵傳說是被河南饑民給憤而分食掉。現在這個福工朱由崧則被稱有七大缺點——貪、婬、酗酒、不孝、虐下、不讀書、干預有司。

馬士英勾結閹黨,看準了福王既沒知識又沒常識,連膽識都沒有,比蜀漢後主劉禪那阿斗還要扶不起,正好可挾天子以令諸侯,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總之,太祖陵前牲醴素帳挽聯,布置得好不莊嚴穆,旌旗飄飄,馬嗚蕭蕭,官員們蟒袍官帽整齊劃一羅列上前,個個狀似恭慎敬謹,主祭的是朱元璋的後世子孫朱由崧和朱顏。

當朱顏下輦,她秀麗絕倫的姿容讓一身華麗的宮服襯托得益加不可逼視,群臣、待衛看得是目瞪口呆,差點忘了儀式還在進行當中。

今天的莫愁和解憂也一並盛裝登場,莫愁又得意、又興奮,恨不得舊親友全能在場看見她的風光。

幸虧袁德芳前兩天來安慰朱顏,使她難的掩喜悅之情的能吃能喝又會笑,樂得何新大笑開心,連馬思賢也高興得就像快要當新郎倌似的。

這時候朱由崧站在陵前,司儀的小吏交給他一束清香,卻呆立半天不知道該怎麼拜。

馬府的人偷偷在笑他,卻沒有人想上前幫忙,而東林黨人更是嗤之以鼻,憾恨的不去理會。就這樣,朱由崧不知所措的東瞄西瞄,場面實在很難看。

史可法實在看不下去,便命史德威快去找個上得了大場面的人上前幫忙,史德威便將身後的袁德芳推上前。

袁德芳是百般不願,但是在這種場合又無法拒絕,他氣史德威故意整他,于是順路撿個小石頭打了史德威的小腿,疼得他彎下腰,惹來史可法的白眼,才讓袁德芳稍微泄憤。

馬府和東林黨的人莫不覺得眼前這個書生玉樹臨風,只是面生得很,在這種勾心斗角的時候,誰都希望能網羅天下奇人異士為己用,而又最疑忌別人身邊的陌生人。

「他是誰?」袁總督問他的心月復阮大鋮。

「沒見過。」阮大鋮像個專門搜集資料的人般。

馬士英很會看人的,覺得這年輕人風采不俗,便令阮大鋮道︰「去查他的底細。」

「知道了。」哪需要馬士英說,阮大鋮本就是個謹慎的人,小心駛得萬年船,要不然在崇禎一上任鏟了魏忠賢那一派時,他怎麼繼續存活至今。

朱由崧和朱顏終于上完香,要念祭文。

「嗚呼!」朱由崧大聲的念。

莫愁發現前面站了個俊逸男子,便趁他抬眼時,拋了個媚眼給他。

袁德芳本來是在觀察朱顏,想分辨她臉上的血色是脂粉還是自身的,關心她是否有在調養身體,卻見那只小狐狸精公然調戲,難怪何新畏她如蛇蠍,他正打算不理會時,眼角瞄到許多官員正在打量他,一轉心思,便運功逼得自己滿臉通紅,裝作一副「小生怕羞」的模樣,以松人戒心。

階下的馬思賢偷笑,「這小子怎麼女敕成這樣!」

阮士良附和他,「說不定還是只童子雞呢。」

馬思賢調了調眼罩,也調了調信心,人長得英俊又怎樣,不過是個軟腳蝦。

反倒是朱顏跟何新竟然都沒有注意到他。朱顏一方面在想其他的事情,另一方面在偷笑堂叔把一篇祭文念得白字連篇,正笑得不敢抬頭;而何新則乖乖的在一旁低頭站著。

幸好袁德芳的書生打扮俊俏,引起站在前面的幾名大官的注意,因而朱由崧白字連篇的祭文就少有人去留意,只有史可法頻頻嘆息。

大部份時候,朱由崧就有邊讀邊,沒邊念中間,像「疇咨」,他就念「壽次」;「光ㄆ–四表」,他就念「光ㄅデ四表」,反正念了就念了,也不能當眾反反復復結結巴巴,不過有時候他連掰都掰不出來,袁德芳遂勉為其難的耳語一下。

最後朱由崧念那聲「嗚呼哀哉」倒是挺大聲的,好像他此生念得最順的便是這句。不過「尚……」之後的那個字又不會了,只見他巴望著袁德芳,袁德芳再也忍不住的嘆口氣,「尚饗!」

「尚饗!」朱由崧念完之後,輕松的噓了口氣。

這時,朱顏才因那聲嘆息而發現心上人竟就在身邊,驚喜的抬頭。

阮士良眼尖,提醒馬思賢,惟恐天下不亂的說︰「看來,公主也讓那個書生給迷住了。」

馬思豎的眼楮哪容得了沙子,立即對袁德芳起了歹意,「哼!他要是敢踫我的人,我教他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阮士良笑了笑,他最喜歡挑撥是非,然後隔岸觀火。

典禮算是完成了,袁德芳匆匆的躲回人群,結果朱由崧卻又愣愣的站在陵前,向下望著黑壓壓的一群人,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史可法最後也忍無可忍,上前說︰「王爺,請下令回府吧。」

朱由崧訕訕的笑道︰「喔,好啊,打道回府。」

連裝腔作勢都不會。打道的小吏走了,還得史可法再請他跟上,隨從于兩旁的皇衛隊莫不偷笑。

朱顏力持鎮定的跟上,小小年紀便逐著一股風華絕代,穿過文臣武將,比她堂叔還要有威嚴。

突然,她愕然靜止不動,莫愁、解憂立即察覺,上前扶持,發現她的表情驚惶恐懼,就跟前幾次癲狂癥發作一樣。這就是今天會發生的另一件事。

「公主怎麼了?」馬士英、史可法等大臣隨後趕上,擔憂不已。

朱由崧也停下來回頭看她,看她花容月貌不但失色,根本是完全變色,雙眼瞪得好像要滾出來一般,渾身則抖得像是狂風肆虐下的小黃花。

朱由崧連連倒退幾步,若非侍衛扶著,他就要很難看的跌倒在地。他手指著她,像見鬼似的說︰「她……她……怎麼了……」

馬士英見過她這樣,苦惱萬分的心忖,怎麼就在這個時候發作呢?

這時朱顏淒厲的吼了一聲,滿臉痛苦的神色,原本漂亮的小嘴此刻痛苦的扭曲不成形,她狂呼亂喊,「父皇……母後……」

「爹,她是不是又瘋病發作啦?」馬思賢父子退開好幾步的距離,眼睜睜看著朱顏幾乎是在地上打滾,她衣上瓖著的珠玉寶石玎玎??的迸落一地,還有不少人見機不可失的撿起來拽入懷中。

「莫愁、解憂,你們還不趕快把公主扶起來。」馬士英喊。

莫愁、解憂都怕極了,何新卻在人潮外擠不進去,擔心的直喊,「公主……公主!讓我過去!讓我過去!」

直到史可法大喊,這才有人讓出一條路讓他進去。何新也趁隙鑽了進去,推開那兩個丫環,跪在朱顏面前拉著她哭說︰「公主,沒事了,你清醒回來呀!」

何新掛著兩行淚,像只小母雞似的張開雙臂,朝圍觀的人揮舞著雙臂叫道︰「散開點!圍得那麼緊,公主會被你們嚇壞的。」

突然間,朱顏的手上多了把劍往左右砍去,像個羅剎女般嚇得莫愁、解憂連滾帶爬,侍衛們也沒一個敢動手奪劍,好好一個新主謁陵的儀式,卻被朱顏搞得雞飛狗跳。

史可法也只是干著急,不敢去冒犯公主玉體,偏偏那兩個丫環跑得比誰都快。

「總督大人,你不想點什麼辦法嗎?」

史可法這麼問是有原因的,因為馬思賢想當駙馬的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就連史可法都默許,自古以來和親本來就是求得眾人和氣相處,無關愛情。

馬士英也認了,皇室之女,豈能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眼看公主亂了心性的瘋叫狂號,真是丟人現眼,但還是得帶回家去。

「來人!還不快去拉公主,莫要讓她傷了自己。」

四個侍衛戰戰兢兢的上前,先是把何新推到一邊,再前後左右的包圍她。

當四個大漢圍住朱顏時,她心里頭再清醒不過,可她不想再回馬家,故不得不出此下策。

一道銀光似的念頭閃過,長劍一橫,她指向自己的粉頸。

誰也沒料到她會有這個舉動,包括袁德芳,一時情急,他以極快的身手飛竄過去,空手隔開劍刃,殷紅的血噴上朱顏的臉,那紅與白與血腥味,終于使她真的再度陷入昏迷。

「你……你害死公主!」馬思賢鬼吼鬼叫的拔劍指著袁德芳。

「去你的!」史德威也持劍相向,「明明是他救了公主。」

「公主滿身是血,你還說他救了她!」馬思賢不分青紅皂白便向袁德芳的後背刺出一劍。

史德威馬上隔開,「不怪你只剩一只眼看不清楚,那血可是我兄弟的血。」

馬思賢這會兒又惱史德威笑他獨眼,氣得反過來對付他。

袁德芳全然不理會頭上的金鐵交嗚,專心的替朱顏把脈。

就算史可法對他的能耐略有所知,也不禁佩服他的沉著冷靜,其他人則驚訝萬分,益加對他好奇。

何新冒死闖進暴風圈,哭著說︰「袁公子,公主能不能好起來?求求你,救救公主。」眼下亂七八糟,倒是沒有人去注意何新怎麼跟袁德芳如此熟稔。

馬思賢與史德威打到一邊去了,馬士英不是對自己的兒子武功有信心,而是放心史德威絕不敢傷他。而他對袁德芳則很好奇,「史大人,這位袁公子是你的……」

「哦!袁公子是我的副將德威的朋友,剛從北京逃出來投靠的。」

因為怕影響公主的名節,所以史可法隱瞞袁德芳護送公主的事實。

「原來如此,袁公子也懂歧黃之術?」

袁德芳揖起斑斑血跡的手,「一點皮毛而已。」

史可法關切的問︰「你的手怎麼受傷了?傷得深嗎?」

馬士英不得不佩服的說︰「剛剛是你用手擋開公主的劍?袁公子舍己救人的情操實在令人佩服。」

「沒什麼,區區小傷,何足掛齒。」袁德芳撕下衣擺,把傷口纏上,免得血一直流的觸目驚心,「倒是公主……」

何新正細心的為朱顏拭去血跡,馬士英厲聲喚來莫愁、解憂幫忙,然後才問︰「袁公子,你看公主病情如何?」

「她的脈相浮若洪,沉若急,恐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嚴不嚴重?」

「現下還難說,如果常常這麼發作,難免氣急攻心,輕則終日渾噩,重則癲狂的震斷心脈。」

「心脈一斷,又會怎樣?」

袁德芳擰著眉打了個揖,嚴肅的說︰「恕小的不敢說。」

何新這時就很聰敏了,听得出袁德芳的意思,馬上悲悲切切的哭起來,向他磕頭,「奴才給你磕頭,求求公子救我們家公主。」

何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眾人也不免可憐起公主,那頭馬思賢和史德威停戰了,都來關切公主。

「喂!小子,你要能醫好公主的瘋病,我給你一百兩黃金。」

「這……」袁德芳面露難色,好像他很沒有把握似的。

何新又磕起頭哀求,「袁公子,求求你,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公主。」

史可法也來勸,「袁公子……」

袁德芳很無奈的說︰「並非我不想救,而是這種病不是光靠藥物就能治好。」

馬思賢斥道︰「哪有病不靠吃藥的?」

「思賢,退下!」馬士英看得出來袁德芳其實心中有數。「袁公子,只要你真的有辦法醫治,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提供一切你所需的。」

袁德芳困擾的嘆了口氣,「說實在的,我真的沒有把握。不過,如果能為公主安排一個絕對清幽的環境,讓她完全不受干擾的靜養一陣子,再佐以適當的藥石,或許復原指日可待。」

馬士英一想,正與尚飛瓊說的一樣,便不疑有他,只是,何謂絕對清幽之境?

解憂大膽的獻計,「大人,奴婢想到一個地方,這附近棲霞山中有座菩提庵,極是清幽,八夫人也常去那兒拜拜,跟師太們都很熟,不如請八夫人去跟師太請托,讓公主在那里靜養。」

馬士英覺得這方法可行,于是傳侍衛立刻回府找尚飛瓊過來安排,而他們這邊則立即先將朱顏送去菩提庵。

袁德芳冷眼看他有條不紊,行事果斷,難怪能壓得住史可法死死的難有作為。只可惜自私自利,對國對民包藏禍心。他一向對這種假仁假義的偽君子敬而遠之,若非為了朱顏,他早就雲游四方去。

又遙想在北京的至交豪格,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而他本身也是是非人物,擔心他又遭對頭多爾哀的陷害。唉!他要真的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多好,吹幾根毛發變個分身去守護。

來參加謁陵的各路人馬緩緩離去,史可法也急著和各軍首領和六部大臣商討國事。馬士英派兒子馬思賢帶了隊侍衛護送朱顏前往菩提庵,馬思賢很不情願的尊敬袁德芳是大夫,找來一匹馬給他。

袁德芳為了讓他看不起自己,便故意假裝提不起腿,跨不上馬,果真讓馬思賢等人笑彎了腰。

老實說,何新看他那螫腳的模樣,當真是覺得莫名其妙。

袁德芳向馬思賢躬身揖道︰「我看我還是走路就好,多謝公子費心。」

有不少人笑他,就連那兩個丫環也交頭接耳損他,然而他毫不在意,說實在的,朱顏真的很令他放不下心,還是跟著的好。

正當他邊走邊想下一步時,忽然覺得有兩道專注的目光,他觀察了一下,赫然一驚,是一位英氣勃發的少婦高坐于馬上,她一臉似笑非笑的,顯然是認出他了。

邢千紅,袁德芳當然也還記得她,那是幾年前他投效闖王,以為真的能有番作為時相識的,不知她何時反出闖營了?繼而又想到昔日同袍高杰也在金陵,莫非她最後卻跟他私奔了?

唉!正慶幸高杰沒認出他,而他又掩飾得宜,還以為短時間內這里沒有人可以揭穿他的身世背景,遇到邢千紅算他在劫難逃,這番要私自帶走朱顏的計劃,不知道會不會變生肘腋?等會兒最好願個空,過府拜望一下,希望過去的人情尚值錢,能說得動他們幫他保守秘密。

他扶輦經過邢千紅時,便以富含深意的一瞥向她一揖。

朱顏的人馬車隊走後,邢千紅還不禁眺望。本來誰都不知道史可法麾下一名書生的底細,但是當朱顏發狂欲橫劍自刎時,袁德芳雖然努力隱藏他的實力,但是在內行人眼中,那身手利落得不可能是出自一名凡夫純粹的奮不顧身,于是她便認出是他了。

當年隨李自成通殺黃河中游兩岸,雖然是李自成的人,但是她總是不由自主想著那英姿颯爽的少年郎,他的武功好、風度佳,愛慕他的姑娘可說如過江之鯽,她也曾暗自向他表示情意,寧願為他背叛李自成,可是他卻不告而別,碎了多少姑娘的心呵。

這麼多年後再見到他,俊朗依舊,只是多了分成熟,少了些輕狂,但顯得沉著。

???

菩提庵堅決做到後廂房男賓止步,莫愁、解憂理所當然陪著進去,袁德芳是大夫,所以也可以進去,至于何新,他哭得像淚人兒一般,庵內的師太最後也準他進去。

剩下的馬思賢就忿忿不平的直鬧,「為什麼我就不能進去?」

主持師太十分歉然的說︰「後面是女尼清修之地,從來就禁止男賓進入,尚請見諒。」

「難道那兩個就不是男人?」馬思賢蠻橫的說。

「人家一個是大夫,他不進去怎麼替公主看病?另外一個是太監,進去又何妨?你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太監,憑什麼進去!」有一個年輕的女尼一心忍不住反駁。

「憑我是她的未婚夫婿。」馬思賢倒是挺大言不慚。

「即使你是她親生父親,一樣也不能進去。」一心又說,神情仿佛真的連皇上都看不在眼里。

「大膽!」馬思賢就是會作威作福,「你想造反嗎?」

「一心,你退下。」主持師太忙打圓場,「馬大少爺,請你息怒,不然你稍待一會兒,等八夫人來了,再隨她行動,你看如何?」

馬思賢這才按捺下來,留在前院佛堂等候。

一心冷眼瞧著的眼光中有不屑、有仇恨,她的堂妹就是被他害死的。

世間,怨地不公平事如此多,一心向佛暗禱,若有慈悲,若有因果,怎不早早讓他報應?

???

袁德芳又再仔細為朱顏把過脈後,寫下藥方分別命莫愁與解憂去買辦。支開她們兩人後,禪房里只剩他們三人,袁德芳才生氣的對朱顏說︰「好了,你可以起來了。」

朱顏睜開亮晶晶的雙眼,笑著跳下床來,抱著袁德芳得意道︰「怎麼樣?我的演技還不錯吧?」

何新驚訝得嘴巴大張。

原來朱顏在謁陵時發瘋根本就是在演戲,為的就是借口離開馬府重重的監視,當然還有降低馬府對這門親事的熱中,否則袁德芳怎麼可能那麼無聊跑去出席那種場合,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袁德芳、朱顏和史德威三人,就連史可法都只以為袁德芳是被史德威說服了去,正高興他不再固執,也許有朝一日能為自己所用,共同為社積效命。

「原來你們……怎麼不先跟我說呢?」何新抱怨。

「呵!要是先跟你說了,哪能真像一回事,怎麼嚇唬得了一大群人?」朱顏不但得意月兌困成功,也覺得戲弄一大群文臣武將很有趣。「芳哥哥……你干麼瞪我?」

袁德芳正狠狠的瞪她,「我只教你大哭大叫裝瘋賣傻,你干麼去搶那把劍?萬一真的傷到自己怎麼辦?」

「我知道你就在旁邊,所以很安心呀!」

袁德芳回想起她橫劍向頸的那一剎那,就不禁心驚肉跳,「所以你就真的往脖子一抹,萬一那時候我正眨了個眼,你就……」

「好哥哥,別生氣了,人家只是被圍得急了,怕又被帶回馬府,所以才……這還不都得怪你。」

「怪我!」

「對呀,誰教你動作那麼慢,不是說了你會跑出來壓住我嗎?」

「你沒事抓了把劍亂揮一氣,我這一文弱書生,怎麼靠近?都給你譜了,也不照曲子唱。」

朱顏听他說自己是文弱書生,笑得眼波如秋水,而他沒提,自己還沒多大注意他這扮相俊逸極了。

「人家只是靈機一動,你不覺得那樣很有氣勢?」

「莫名其妙,哪個瘋子還擺派頭的!」無論如何她總是安然無恙了,他愛憐的輕撫她的臉頰說︰「不過被你那麼一鬧,還能藏到這深山里,倒也不是沒壞處。」

「哪里都行,只要別讓我待在那個金絲籠。」她抓著他的手柔聲又求道︰「我們什麼時候遠走高飛!」

袁德芳還沒有全盤計劃,天地之大,竟然想不到一處可以容身之地,「你的身子還虛,再調養一陣子吧,旅行是很需要體力的。」

「可是我覺得自己好得不能再好了。」她忽然發現他的手包了一層布,還滲出血來。

袁德芳知道她見不得血,所以要藏起來。

「你……你怎麼受傷了?」朱顏克制住暈眩,關切的問,「是不是那只獨眼笨馬傷了你?」

「沒事。」

他正要敷衍,何新那直腸子卻說︰「還不是為了救你,要是袁公子慢了那麼一下下,恐怕你就……」

「何新,不要說了!」袁德芳喝止。

朱顏幾乎毫無印象,此時才仿佛又感受到當時的絕望。

其實她的病情尚不穩定,他只希望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太多壓力壓迫她。

「好了,什麼事都別去想了。」他抱著她安慰,「一切都不會有事的,以後乖乖的听我的話,我說什麼就做什麼,別再去鬧那種驚天動地的事,功夫再好,我也只有兩只手、兩只腳而已。」

朱顏因在他的懷抱,遂放心了。

[快捷鍵︰←]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玫瑰言情網拒絕任何涉及政治、黃色、破壞和諧社會的內容。書友如發現相關內容,歡迎舉報,我們將嚴肅處理。

作品公主偷情內容本身僅代表作者古玥本人的觀點,與玫瑰言情網立場無關。
閱讀者如發現作品內容確有與法律抵觸之處,可向玫瑰言情網舉報。 如因而由此導致任何法律問題或後果,玫瑰言情網均不負任何責任。

玫瑰言情網做最專業的言情小說網,喜歡看言情小說的你,請記住我們的網址www.mgyq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