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不夠正 第八章
作者︰林曉筠

希望大家叫他磐華祺而不是Leo的男生,很快的在模特兒圖中竄出,好像他是天生吃這行飯的,不過是初試啼聲,上場走了兩次秀,馬上就引起廠商和媒體的注意,不出一個月,已經有不少雜志與各類媒體想要采訪他。

自己本身的實力重要,當然也要謝謝齊璘這個幕後推手,她看好他,想到他只有兩年在台灣發展的時間,說什麼她都要幫他圓夢,讓他沒有遺憾的回洛杉磯,也是幫公司賺錢。

齊璘的用心磐華祺何嘗看不出來,因此他特別去打听了有關她的一切,其實她的二十七歲是虛歲,她和他是同個月份出生,只早他半個月而已,要他叫她一聲齊姊,那真的只是出于工作上的尊敬而已。

這天拍完宣傳照,在齊璘現場監督完,謝過大家的合作,要離開時,磐華祺決定要展開追求,畢竟他在台灣的時間有限。

「齊姊。」他叫住了她。

「今天表現得不錯,連攝影師都說你有潛力。」齊璘夸道。

「我全力以赴。」他並不驕傲的說。

「好好加油!」她拍拍他。「很快的你就可以撐起主秀了。」

「一起吃飯吧!」磐華祺輕松的提出。

「我還要回辦公室處理一些事。」她微笑。「而且你好大的膽子,你才來多久?居然想邀我吃飯,是要巴結我嗎?沒有用哦!」

「是吃晚飯的時間了。」他沒有被她的玩笑話嚇跑,很大器的。「人需要三餐定時。」

「磐華祺,我們這行哪可能三餐定時,你以為我們是上下班正常的公務人員嗎?」她揶揄。

「你辦公室里的事有那麼急迫嗎?」

「還好。」

「那麼先填飽肚子不是罪過吧?」

「磐華祺,你很愛吃嗎?」她略略皺眉的看著他。像他這種體型的男人應該是不愛吃的,但想到他未來前途無量,他又似乎很堅持。「輕食?」她松動了。

「可以。」他笑了。

「樓下就有一家賣咖啡和三明治的店。」

「很好。」

「真是……」她笑著搖頭領先走在前面。「你們這些捱不了餓的草莓族。」

但磐華祺哪是想吃,他只是想和齊璘獨處,這一段日子相處下來,他發現除了女強人的手腕和辦事能力之外,她是個坦率、執著又有眼光的女人,他發現男性喜歡她,連女性一提到她都是只有贊美,女人一向為難女人,可是齊璘不同,大家都喜愛她。

「齊姊,我一直想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只喝咖啡,桌上的三明治他踫也不踫一下,可見他不是真的要吃。

「既然是私人問題,那你就不要問,老外不是最注重隱私的嗎?」她優雅的吃著三明治,不疾不徐的回答他。

「但我是東方人。」

「東方人也開始注重隱私了。」

磐華祺笑了,很少女性可以令他發笑,而且是出自內心的。「齊姊,听說之前你、你有著……」

「你想問我的胸部?」

「可以嗎?」

「如果是這個……」齊璘放下三明治。「這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我想這個圈子的人都知道,我還以為你是要問我的銀行存款或是保險箱密碼,那我是死都不會告訴你的。」

「你真幽默。」磐華祺的臉上笑紋加深。

「之前我的胸部是我自己做出來的,三十六C,完美的尺寸。」

「每個人對完美的定義不同。」他不認同的道。

「後來實在……」沒去提城峰那一段,因為不想,她要自己努力忘了他的。「太累了,偽裝是一件很累人的事,隨時要提高警覺,怕被揭穿,我到頭來算是想通了。」

「齊姊,你是聰明人。」

「所以如果你想嘲弄我的A罩杯……」她大方的張開雙臂。「我無所謂。」

「我干麼要嘲弄?」

「你是男人啊!」

「男人就一定要嘲弄女性的A罩杯?」

「這是你們的劣根性啊!」

「齊姊。」磐華祺很慎重的告訴她。「有些男人愛吃山珍海味、有些男人愛吃清粥小菜,更有些男人只吃素不踫葷,你怎麼可以認為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呢?」

「或許大部份男人吧!」齊璘不知道磐華祺這麼敢,居然當面嗆她。

「我不是大部份男人。」他強調。

「你是要說……你喜歡A罩杯的女人?」她故意取笑的說︰「胸部平到可以停飛機?」

「A罩杯有A罩杯的美。」

「磐華祺,你的審美觀有待加強。」

「不!齊姊,是你的觀念有待改進。」他還是嗆她。「人的本身比胸前的那兩塊肉重要吧?」

齊璘笑了出來。

她差一點就笑出眼淚,她曾經期待城峰說出這一句,他只是給了她一個差強人意的答案──胸部只是胸部,而磐華祺,他點出那不過是兩塊肉,她心里的疙瘩多少因為他的話撫平了。

「磐華祺,你有點意思。」

「那麼我們可以交往嗎?」既然她都被他逗笑,都說他有意思了。

「交往?!」

「我可以追你嗎?」

「你腦筋不清楚嗎?咖啡里被下了藥嗎?」齊璘拿出三張百元鈔票放桌上。「神經!」

「我知道合約里有一條不準鬧緋聞、不準結婚、不準有小孩的規定。」

「很好,你有認真的在看合約。」她滿意的點頭。

「兩年很快就到的。」他眼楮帶笑的說。

「以後不準你喝這家的咖啡……」她起身,喃喃自語著。「傷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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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齊璘分手之後,城峰的心情沒有好過,表情沒有好過,他度過因油價問題可能引爆的公司危機,公司現在是穩下來了,但是……他失去了齊璘,這值得嗎?錢能溫暖他的身體或是他的心嗎?

但是她那麼堅決、冷酷,叫他哪還有臉去向她求和,她到底是在不爽什麼?

放了石士霖幾次鴿子,他對石士霖的邀約不感興趣,而這一次,石士霖放話如果他再缺席,他會從101上面往下跳,城峰不想失去這個哥兒們,也因為自己需要放松,所以他赴會了。

石士霖租了個包廂,里面男男女女不少,有張大圓桌擺放各種吃的喝的,有個小小的舞池可以跳舞,很隨興、很隱密。

「沒看到戚小蕾。」城峰很快的瞄了下。如果戚小蕾在,那麼齊璘或許也會在。

「我們在冷戰。」石士霖承認。

「‘又’冷戰?!」

「怪你和齊璘。」石士霖把錯全推到別人身上。「那次叫你們來當和事佬,你們沒有出現,我和小蕾越吵越凶,感情都吵掉大半了。」

「但你們後來不是又甜蜜蜜的?」城峰現在已經不吃他們那一套了。

「甜蜜蜜?!」石士霖嘆了口氣。「那是表面上,我覺得我和小蕾之間已經有了裂痕。」

「那就修補。」

「你以為是補衣服還是補皮鞋嗎?」

「那麼你搞了個小Party在這里狂歡,就能修補什麼嗎?」城峰實際的建議。「如果你愛她,那麼你也要改改自己的脾氣、言行,你不是個自由的男人,你有小蕾這個甜蜜的包袱。」

「城峰,我今天不是找你來談小蕾或是我的感情生活,我是要介紹你認識一個女人。」說著他指了指目標。

「士霖,我沒有興趣……」

「看看嘛!看看又不要付費。」

「我……」城峰勉為其難的看了他所指的方向,是有個女人。「怎樣呢?」

「你仔細看了沒?」

「是個女人,然後呢?」

「豐胸、細腰、瓜子臉、長頭發……」石士霖越說越得意。「我特別去查了下,她的胸部是真的,因為是通告藝人,上遍不少大小節目,制作單位喜歡拿她的胸部作文章,還請整形醫師親自驗證過。」

「你介紹她給我的用意是什麼?」

「城峰,我沒有叫你要娶她,但你總可以和她來往吧!」石士霖是想給好友解悶的。

「我沒有興趣。」

「你是和尚啊?!」

「士霖,我不需要和任何女人來往,目前不需要。」城峰還在苦等他和齊璘之間的轉機,他不相信他們真的玩完了。

「就是目前才需要!」石士霖的看法和哥兒們完全的不同。「你要忘掉齊璘。」

「我不想忘掉她。」

「那你是在慢性自殺。」

「士霖,你又不是我,你不必告訴我我該怎麼生活或是該忘掉誰,你管好你自己吧!」城峰打算拂袖而去,他不需要齊璘以外的女人。

「亞美……」石士霖卻突然叫著那個,並且招手要她過來。「鐘亞美,來一下!」

「石士霖……」城峰怒不可遏。

「認識一下嘛!」石士霖嘻皮笑臉的。「搞不好你會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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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亞美空有傲人的胸部,但就是紅不起來,只能當跑通告的藝人,只能被主持人和來賓吃豆腐,任何一個有點自尊的女人,一定早就想要爭口氣,早日擺月兌這種情形,胸部大既是她的優勢,但也很困擾她,她想要翻身……

超想的!但是──

現實生活里要買衣服、添行頭,哪一樣不用新台幣,偏偏現在什麼都漲,只有基本的通告費不漲,難不成要叫她下海接客嗎?

她不想,所以她想找個有錢的好男人。

當石士霖告訴她今晚要介紹對象給她時,她本來還很擔心來時得面對一群腦滿肥腸的生意人,直到石士霖把城峰這個大總裁介紹給她,她忽然覺得自己比中了威力彩還要開心。

「城大總裁,叫我亞美就好了!」她握著城峰的手不放。「不要見外哦!我和石士霖很熟,他的哥兒們就是我的哥兒們。」

城峰抽回了手,如果不是石士霖走得快,這一會他會用眼神殺人。

「城大總裁,你是搞石油的?」鐘亞美像是聞到金礦味的表情。

「我不搞石油。」城峰淡淡反駁。「我只是進口石油,有些石油是──」

「那你一定很有錢,現在石油漲翻了。」鐘亞美表現得非常急切,只差沒有開口向他要上幾桶石油。

城峰接不下話。

「城大總裁一定很成功!」她又吹捧。

「還好。」

「沒有女朋友吧?」她朝他拋媚眼,並刻意挺起她三十八C的胸部。

他不語也不看她。

「城大總裁……」她撒嬌。「你要說句話啊!」

「說什麼?」他看著她的臉。

「都好啊!」她一臉陶醉的表情。

城峰不可能沒有看到她的胸部,但是他不覺得有任何美感,感覺起來……像是兩塊五花肉,叫人覺得油膩,光是看就提不起「食欲」。

齊璘之前也偽裝過有胸部的女人,也露出,但是她給人的感覺……

城峰懂了,是齊璘的那份質感、那份都會女性的魅力令她即使有胸,還是可以給人有腦的感覺,而這個鐘亞美──

只是胸大。

只會花枝招展。

只會嬌笑、傻笑。

所以決定男人喜惡的並不是女人的胸部,而是內在,如果只是想看肉、模肉,那麼可以到豬肉攤上,根本不必把大胸部的女人當成是寶。

有胸有腦的女人很好,但是沒胸有腦的女人更不差,齊璘該驕傲的。

「城大總裁,你是在笑什麼啊?」鐘亞美用肩膀去踫了下他。「有笑話要說出來分享啊!」

城峰一記不耐煩的眼神。

「給我一張你的名片。」她主動要求。

「我今天沒帶。」他應付道。

「那陪我跳支舞?」

「我不會跳。」

「我教你。」她馬上勾著他的手臂。「城大總裁,我是舞林高手,和我跳過舞的男人,沒有一個會忘記我哦!」她接著用大胸部去撞他的手臂,性暗示的意味非常明顯。

城峰的反應是拿開她的手,然後一個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鐘小姐,我想你弄錯目標了。」

「弄錯目標?!」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但你是城大總裁啊!」

「我是城峰沒有錯,但是,」他看著她。「你不是我要的那一型女人。」

「城大總裁,你到底有沒有睜大眼楮?」她刻意的挺起自己的胸部。「我知道這里的光線不是很明亮,我們可以另外找個地方續攤,只要和我獨處一下,你會改變心意的。」

「鐘小姐,你可能會錯意了,我不會和你續攤,事實上我現在就必須離開了。」

「你要離開?!但是精彩的──」

「所以我才會說你弄錯目標。」

「石士霖說你是單身。」

「我是單身,但心里有人了。」

「我……」鐘亞美不想輕易放棄,因為他是貨真價實的黃金單身漢,她不能不拚一下。

「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在場還有很多目標。」他給了她一個微笑。

「城大總裁……」她不依的想留住他。

「你不合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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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這場大秀吸引了不少明星、名流前來捧場,所以在後台的模特兒們更緊張、更興奮,希望自己不要出錯,希望下了台會有媒體來采訪,大家都希望在明天報紙的娛樂版上看到自己的相片,越大越好。

齊璘全神貫注的盯著每一個小細節,模特兒的生命有限,能紅個三、五年已是奇跡,而她希望她旗下每一個模特兒都可以發光發熱。

「小蕾,你的耳環要掉了。」

「Tina,你的Nubar被看到了,痕跡很明顯。」

「安琪,口紅的顏色不對。」

「威利,小骯收起來,不是一個星期前就叫你要節制,不要再吃垃圾食物。」

「隻隻,順一下裙子,線條不對!」

「大家給我打起精神!」

城峰悄悄來到後台,幸虧戚小蕾跟他通風報訊,否則他還不知道有這場秀,也是戚小蕾幫他弄到後台的通行證,他才可以到這來。

看著齊璘那一副女強人之姿,她明明是經紀人,卻好像身兼秀導似的,一件黑色的T恤,黑長褲、細高跟鞋,看起來俐落又果決。

「大家動作快一點!」齊璘又吼道。「誰都不準在台上給我摔跤,就算要摔也給我摔得優雅、有美感一些!」

她的話令大家都笑了,心情也比較不那麼緊張。

「齊璘。」城峰並不想妨礙她的工作,但他不知不覺的叫出她的名字。

齊璘的肩膀先是一僵,然後緩緩的轉過身。

「好久不見。」他又說。

「你怎麼能到後台來?」

城峰秀出他的通行證。

「誰幫你弄的?」

「戚小蕾。」

「拿來!」她朝他伸出手。「你不是工作人員,你和我們公司沒有任何的關系,城峰,不要再做這種事了,你會害到戚小蕾。」

城峰無言的交出通行證,但是他沒有離開,帶著思念的目光繼續看著她。

「還有事?」她換上鐵面無私的表情。

「齊璘,我不會礙事,我會靜靜的待在這里。」他保證。

「沒有人要你靜靜的待在這里啊!」

「但我想和你談談。」

「還有什麼話是我們之前沒有談過的嗎?」齊璘邊說邊看著模特兒們陸續的上台。「記住!優雅、美感,你自己就是全部目光的焦點。」

「齊璘,我們都說了不少氣話,但是快一個月了,這不見面的一個月──」

「什麼都沒有改變。」齊璘沒有一點軟化的跡象。「城峰,你還不接受事實嗎?」她好不容易藉著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不希望因為他的出現,前功盡棄。

「我只是覺得冤枉。」城峰有口氣咽不下。「明明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

齊璘不願再有回應。

「你心里有什麼解不開的結,可以告訴我。」

「你就這麼自戀嗎?」齊璘口氣很沖,「你以為女人少了你會活不下去?你以為我和你分手就會痛不欲生嗎?」

「我不會這麼自戀,但是……」

「那就接受我們分手的事實,我活得好好的。」

「齊璘,不要這麼狠心。」

「狠心?!」她不知道接什麼話比較有殺傷力逼走他,她眼尖的看到剛回到後台的磐華祺,心中馬上有了個念頭。

「Leo,過來一下!」

磐華祺立刻快步又優雅的走向她,眼中有笑,看得出他很欣賞她。

「齊姊。」

「你的頭發亂了。」齊璘踮起腳尖,很溫柔的幫他順了順頭發。

「謝了。」磐華祺朝她眨眼。

「還有你的衣服……」她繼續幫他整理。「你表現得很好,要有信心哦!」

「我一直對自己很有信心。」

「那去吧!」她柔聲的說,本來不想這麼惡心、這麼做作,但是因為城峰在看,所以她再一次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獻上一吻。

「齊姊……」磐華祺簡直要樂翻了。

「你是最亮的那顆星。」她拍了下他的背部。

「一會見!」他轉身,好像沒有看到齊璘身邊還有著城峰,沒看到對方眼中燃著想要殺人的怒焰,他的眼中只有齊璘。

「齊璘!」城峰終于爆出一句大吼,他現在像是一只抓狂的野獸。

「什麼事?城大總裁?」齊璘表情甜甜的問道。

「你剛剛在做什麼?!」

「你都看到了,你看我像是在做什麼?」

「他是誰?」城峰臉色鐵青的質問。

「一個模特兒啊!」

「你親他?!」

「犯法嗎?」

把齊璘往外面拖去,他才不管這會她有什麼工作或是大秀,她一定要向他好好解釋清楚,不然……他真的會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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