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吃了你 第一章
作者︰芳妮

斗大的雨自烏雲密布的黑暗天空落下,滴滴答答的打濕了原本干燥的地面。

這雨來得又急又快,讓街上原本悠哉行走的路人紛紛舉高腳步狂奔,四處梭巡著得以遮蔽的地方。

天,真倒楣,這還不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

殷千夏提著兩只大紙袋在東區的街上亂竄著,烏黑的發絲因為雨水而黏在巴掌大的臉頰上,心中頻頻叫苦著。

有誰料得到,前一刻她還端坐在辦公室里吹冷氣,現在卻要可憐的提著兩袋私人物品被趕出公司淋雨。

嗚……她不屬老鼠,沒犯太歲,怎麼才過年就這麼衰啦。

雨水是冰冷的,但她的眼眶卻是滾燙的,有即將爆發的趨勢。

不行,她才不要讓人覺得她那麼悲慘,又淋雨又流淚的。

就算她只領到半個月的薪水,下一份工作沒著落,身上零存款,下個月的房租跟生活費還不知道要去哪里生……

她本來是不要哭的,但越是這樣想,心中的酸楚就越濃,即使她死命的睜大眼楮,眸底翻滾的熱浪還是快要決堤。

為了避免讓人「听到」她的糗樣,沒錯,是听到喔。

她迅速的鑽進一條窄小陰暗的防火巷內,才站定,就驚天動地的大哭起來。

「哇——」她真命苦啊,好不容易說服爸媽讓她到台北發展,還人小志氣高的宣布絕對不會接受家里任何一毛錢的贊助,現在搞到自己三餐都要不繼了,更沒臉回家求救啊。

又大哭一聲,淚水落得更勤快了。

從小到大只要受委屈或傷心時,她就會藉著大哭來宣泄情緒,所以害她就算每次都偷偷躲起來哭,那驚天動地的哭聲還是會泄漏她的形跡。

每個人看她哭成這樣,都還以為她接下來就會自殺,要不也會罹患憂郁癥。

不過好險樂觀算是她唯一的長處,所以往往大哭一場之後,她就又會重新復活了。

所以現在就讓她好好的大哭一場吧。

「哇——」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讓殷千夏更覺淒涼孤單,哭泣聲也更加的震天價響。

幸好這小巷中除了站在垃圾桶上好奇瞥了眼她的小黑貓之外,並沒有其他閑雜人等阻礙她的盡情發泄。

「嗚哇——」她邊想又大聲的哭起來。

「該死的,搞什麼鬼?吵死人了,閉嘴!」忽地,仿佛從天而降的怒吼蓋過雨聲及哭泣聲,巨雷似的轟向她,讓她倏地頓住原本又要鑽出喉頭的哭聲,瞪圓布滿水氣的黑眸,錯愕的望向那扇突然打開的鋁門。

此刻,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門旁,英俊的臉上有著跟她同樣愕然的雙眸。

「呃,對、對不起,我、我馬上閉嘴。」糗死了,她以為只有貓,哪想得到還有個超有型的帥哥啊。

殷千夏連忙舉起手臂想要抹去臉上的眼淚,可是淚水擦完還有雨水,那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型男帥哥的臉上閃過一絲同樣的困窘,看了她半晌,突然朝她努努下巴,「外面雨很大,先進來躲雨吧。」

殷千夏愣了愣,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放心,我是這間餐廳的老板兼主廚易非凡,不是什麼壞人,進來吧。」型男帥哥拋下話,轉身走進鋁門內。

怎麼,原來這是餐廳的後門啊。

看著門內流瀉而出的燈光,對比門外的陰雨綿綿,根本就不用考慮,殷千夏三步並作兩步跟著走進門內。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整齊清潔的廚房,完全沒有一般廚房會有的油煙污漬,干淨得連面都會反光刺眼。

還來不及打量完周遭的環境,就對上幾雙好奇的視線。

「呃,嗨!你們好啊。」她尷尬的扯扯唇,順著他們的視線自濕透的身上移到提在手上還不住滴水的大袋子。

哇,沒想到這麼嬌小的女生,哭聲竟然比一個大男人還要響亮得多。

殷千夏從他們眼中與臉上忍笑的表情上讀出這樣的訊息,一張臉霎時漲紅得不輸猴子。

「今天的學習暫時到此為止,你們先去忙吧。」易非凡看出殷千夏的困窘,朝好奇的員工們下解散令。

「是,主廚。」再好奇,威嚴的主廚都下令了,他們也只有收起看熱鬧的,紛紛轉身走開,回到工作崗位上忙碌。

「跟我來吧。」易非凡又開口了。

這次殷千夏可沒有遲疑,快步的跟了上去。

進到屋內,她才感覺到身體的冰冷,連牙齒都開始打顫起來。

苞著他穿過廚房,繞啊繞的,避開店面,走上二樓的小綁樓,還來不及反應,一條大毛巾跟一件恤、七分褲已經遞了過來。

「趕快去梳洗一下吧,否則感冒就得不償失了。」易非凡朝她微彎唇瓣道。

殷千夏一瞬間看出了神。哇,今天唯一幸運的事,應該就是遇到一個善良的超級大帥哥吧?

他不笑的時候酷又有型,笑起來唇邊若隱若現的酒窩則顯得爽朗瀟灑,但不管哪種風格,都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帥斃啦。

殷千夏可以感覺自己的心髒正小鹿亂撞著,被解雇的郁悶也因為他如春風般的溫柔而煙消雲散。

「放心,這衣服是干淨的,你湊合著用吧。」以為她盯著自己看是因為擔心,易非凡解釋。

「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好意思麻煩你,我——哈啾!」慘,她怎麼老是在他面前出現這麼沒形象的丑態啊。

殷千夏用手捂住張大的嘴巴,臉頰肌肉尷尬的抽動著。

「我在樓下等你,你慢慢來吧。」易非凡仿佛沒看到她燙紅的臉頰平靜說,可才轉過身,唇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看來今天在後巷撿到的愛哭鬼,嬌憨可愛得教人忍不住發噱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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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洗了個熱水澡,再加上方才的大哭一場,現在的殷千夏已經完全復活,重新振作起精神,接下來應該買幾份報紙開始找工作了。

不對,應該是先謝謝那個善心的大帥哥。這年頭又帥又有愛心的男人幾乎已經絕種了,沒想到今天竟然讓她踫到一個,算老天爺還有良心,在她倒楣的這一天還記得給她一點「補償」呵。

殷千夏將濕透的衣服塞進也濕透的紙袋內,對著鏡子穿上干淨溫暖的恤及七分褲。

寬大的恤幾乎蓋到膝蓋,而那應該是七分褲的卡奇休閑褲穿在她身上卻變成長褲,還好她用皮帶勒得緊緊的,否則應該會一路暢通的滑落到地吧。

看Size,這衣服應該是他的。

而他至少有一百八吧。當她跟他講話時,脖子仰得幾乎發酸,唉,誰要她才「號稱」一六○呢。

不過,這衣服還真香。

她忍不住拉起恤,將小臉蛋埋入充滿淡淡薰衣草香的柔軟中,深吸了口氣,心髒卜通卜通的又加快起來。

除了薰衣草香,好像還有種屬于男人的氣息,讓她忍不住又多吸了幾口。

欸,她怎麼像個變態一樣猛對著男人的衣服吸氣啊?

殷千夏自嘲的抬起頭,推開浴廁木門,才剛踏出,一陣濃郁的咖啡香味就飄入鼻中。

順著氣味步下樓梯,她遲疑的在樓梯口探頭張望著,就怕自己影響到店里的運作。

「老大,她下來了。」低低的提醒聲大小罷好足以讓殷千夏听到。

「老大,你的嗜好改變了嗎?這女的又平又矮,跟你以前交的類型都不一樣耶。」另一個評頭論足的聲音跟著揚起。

「這你們就不懂了,大餐吃多了,偶爾也是該吃吃甜點啊。」

「是啊是啊,咯咯咯。」

幾個男人竊笑著。

「閉嘴,你們的舌頭什麼時候變得跟女人一樣長了?快回去。」是型男帥哥的聲音,硬是比起他人多了份性感。

「老大,別擔心,她不會听到的啦,就讓我們留下來湊湊熱鬧。」不甘願離開的聲音央求。

不行,再不現身,他們還不知道要說出些什麼調侃的話來了。

「咳咳,呃,我、我都听到了。」殷千夏往前跨一步,巴掌臉整個燙紅起來。

「你不要介意,他們就是喜歡開玩笑。」易非凡抱歉的朝她扯扯唇,隨即狠狠的瞪了一旁伸長脖子猛盯著她的員工們一眼。

「還不滾?」他板起臉下令。

老板變臉誰敢不從?幾個員工紛紛作鳥獸散,霎時整個店面安靜無聲。

「呃,他們不用上班了嗎?」殷千夏走上前,困惑的看了看手表,現在才三點呢。

「下午是休息時間,四點半才開始上班。」易非凡示意她坐下,「先喝點熱咖啡暖暖身體吧。」

「謝謝。」殷千夏感激的端起還冒著白煙的咖啡湊近唇邊,迫不及待的喝了好幾口。

天,這咖啡濃郁香醇,真可說是她喝過最好喝的咖啡了。

「這是你泡的嗎?」她驚喜的看著杯中的咖啡色液體。

「是我煮的。」易非凡微笑頷首。

「你好厲害啊,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咖啡耶。」殷千夏誠心的稱贊,朝他舉起大拇指。

「謝謝。」被夸總是讓人開心,易非凡英俊的臉上浮上一抹驕傲的笑容。

「對了,你們餐廳的裝潢很有異國風味,是賣哪國菜呢?等等,我猜一下,是義式餐廳對吧?」殷千夏連珠炮的道。

易非凡含笑凝視著她。

這女孩單純直接,黑眼晶圓滾滾的像洋女圭女圭似的,雖然不是大美人,不過還真可愛。

在現在這種拜金的社會中,像她這樣沒心機的純真女孩已經很少了。

「咦,那個是……」沒等易非凡接腔,她的注意力又被玻璃櫃後色彩美麗的冰淇淋給吸引住,忘情的起身走向透明的冷凍展示櫃,驚嘆道︰「好漂亮的冰淇淋。」

「那是我最近研發的新口味。」易非凡跟著走上前介紹。

只見櫃中的冰淇淋被做成一朵朵含苞待放,或美麗綻開的花朵,配上繽紛的色彩,模樣煞是美麗。

扁看就讓人垂涎三尺,不知道嘗起來會是怎樣的滋味……殷千夏幾乎整個人貼上玻璃櫥櫃,朱唇半啟,一副口水快要流出來的模樣。

「想嘗嘗看嗎?」看她像個小孩一樣神情充滿了渴望,易非凡幾乎要忍俊不住。

「要!」她用力的點點頭,熱切的望向他。

那種熱烈而專注的饑渴眼神,讓易非凡不由得聯想到家中那只毛茸茸的大狗寶弟,每次看到人家吃東西就急切的湊上前搖著尾巴的模樣,這下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噗哧!咳咳!」他努力佯裝干咳,好掩飾自己的笑聲。

可殷千夏已經尷尬的站直身子,漲紅臉,吶吶的說︰「我好像太打擾了,我、我還是先告辭了。」

「一點都不,你先坐下,我拿些給你嘗,就當是我剛剛在後巷吼你的賠罪。」易非凡不容她反對的打開玻璃櫥櫃,端出一份冰淇淋送到她面前。

「那個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哭得太大聲吵到你們,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殷千夏的目光忍不住盯著面前的冰淇淋瞧,盛著冰淇淋花朵是用水晶打造的小花盆,整體造型仿佛是個美麗的藝術品,教人舍不得破壞它的完美。

「試試看,給點意見吧。」看她又露出宛如寶弟等候食物的渴望樣,易非凡的唇角又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得到鼓勵,殷千夏也不再客氣,不舍的再看了眼,隨即快速的拿起湯匙挖起一小匙送入口中。

罷送入口中的那一刻,酸酸的滋味霎時佔據整個味蕾,正當唾液腺大量分泌,接續而來的甘甜卻在唇齒間縈繞,自舌尖逐漸蔓延到整個喉頭,讓人有種超級幸福的感覺。

那香味宛若百花盛開,讓殷千夏忍不住陶醉的閉上眼楮,仿佛置身在一片美麗的花海中,久久無法回神。

天,這真是太贊了。

這個男人簡直是神廚啊。

「太完美了,這冰淇淋實在是太好吃了!」睜開的黑眸中閃爍著晶亮的光彩,她發出滿足的喟嘆。

「謝謝。」看到她那一臉幸福的模樣,易非凡也跟著揚起唇畔。

他對自己的手藝一向有信心,國內外的美食家對他廚藝的好評也多不可數,但她卻是第一個嘗過他手藝之後,流露出最幸福滿足神情的食客。

而這讓他有些撼動。

「不,應該是我向你說謝謝才對,在我最倒楣的一天,你給我最溫暖幸福的感覺。」她又挖了口冰淇淋送入口中,甜美的笑容爬滿可愛的臉龐。

扁是看著她吃東西,就讓易非凡也跟著滿足起來。

她很適合拍美食廣告呢!凝視著她,他想著。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說說看你為什麼會站在巷子里淋雨,還有……嚎啕大哭?」他忍不住好奇的問。

懊不會是失戀吧?所以提了兩只大袋子從同居人家中搬出?只是這個猜測卻讓他不是很舒服。這樣一個可愛單純的女孩,應該不會有男人忍心傷害她吧。

殷千夏頓了頓,不過隨即扯唇道︰「我今天剛被解雇,而且只領到半個月的薪水。」

「解雇?」他微微蹙眉,「即使如此,老板也沒權利只付你半個月的薪水。」

「別說了,老板是個好人,他還願意給我半個月的薪水我就該偷笑了,畢竟是我跟客戶報價的時候誤報成成本價,害公司的商譽受到損失,只是想到接下來的房租跟生活費沒有著落,我才會悲從中來,忍不住大哭一場。」她尷尬的笑笑,「不過你放心,這是我的習慣了,只要大哭一場就雨過天青,我會振作的。」

原來如此。「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個率直純真的女孩無法置之不理。

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不過她很快的打起精神,「我要翻遍報紙趕緊找到下一份工作。」只不過現在不景氣,要迅速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也要看造化吧。

他沒有忽略她臉上的細微變化,想起外場罷好要招聘一個服務生,心念一動,暗忖起來。

雖然他覺得女人只會制造麻煩而一向只雇用男性員工,但是,率直純真的她實在很投他的緣,個性樂觀似乎也很適合當外場服務生……

「真的嗎?我願意,我千百個願意。」突然,殷千夏興奮驚喜的聲音穿透他的思緒,讓他困惑的將目光望向她。

「呃,難道你剛剛說要請我當你們店里的服務生是開玩笑的嗎?」興奮被失望取代,她雖然還是笑著,但卻蘊藏著落寞。

原來他剛剛把心中想的給說出來了?

看她臉上那顯而易懂的情緒,易非凡的心中有種陌生的不忍情緒,緩緩道︰「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上班?」

落寞迅速消退,興奮重新爬上臉,殷千夏急切的道︰「隨時都可以。」夜長夢多,就怕他後悔。

「這樣吧,今天你先回去休息休息,調整一下心情,明天開始上班吧。」他的視線掃過她身上那屬于自己的衣物,寬大得讓她顯得更嬌小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不合身的裝扮,她笑道︰「我知道了,我明天一定會來的,一定。」

「說了這麼多,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他現在才想到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殷千夏,以後請多多指教。」她忘情的朝他伸出手。

微微扯起唇畔,他伸過手臂握住她的手。

他的大掌厚實溫暖,讓殷千夏的心髒卜通卜通的加快了跳動的頻率。

「謝謝你,那我們明天見。」微微羞赧的收回手,她迅速的起身告別,就像怕他突然反悔似的,飛快的走出餐廳大門。

呼,一直到她走遠,他都沒有追出來告訴她他改變心意,殷千夏總算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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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她想這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吧,原本只是想躲在後巷偷哭,誰會想到反而得到一份工作?

而且老板還是個英俊溫柔,廚藝過人的型男?老天爺總算是待她不薄。

嘖嘖嘖,她在胡思亂想什麼,這麼優秀的男人不是已經結婚就是有女友了,哪輪得到她這個不起眼的糊涂女人。

殷千夏自嘲的搖搖頭,將已洗好的恤跟七分褲晾起,轉身走進小套房。

台北居大不易,光是租個小套房就已經用掉她昔日薪水的三分之一,更別說想買房了,隨便一間好幾百萬,大一點的還要上千萬,不吃不喝工作一輩子都不一定買得起。

切,殷千夏啊殷千夏,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悲觀了?剛上台北的豪氣跑哪去了?何況現在老天不是正好給了你一個機會嗎?

下午在餐廳吃到的冰淇淋香氣此刻似乎還在唇齒間繚繞,讓她回味無窮。

如果跟著老板好好學習那一身好手藝,說不定她也可以開間夢想中的餐廳,成功的賺一點錢,然後買間大房子,將爸媽接來台北一起住。

正在腦中編織著美夢,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喂。」她迅速接起話筒。

「千夏,是我。」

「曼芝?對不起,因為公司突然把我解雇,所以我上次向你借的錢可能要下個月才能還了。」她趕緊說明。

「解雇?怎麼回事?要不要我幫你出面?」嬌柔的聲音回應。

「不用了,一言難盡,總之是我自己犯錯才被解雇的。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又找到新工作了,在東區的LapastaE當服務生。」

「是喔,那就好,不過我找你不是為了錢的事啦,我是要跟你說下個星期六晚上我家要舉辦Party,一起來吧。」

「欸……可是我可能要上班——」

「哪有人星期六還要上班的,總之你一定要到,沒到就是不把我當朋友,掰。」

「可是……喂?曼芝?喂?」她急忙朝話筒喊著。

「嘟——嘟——嘟……」回應她的是斷線的嘟嘟聲。

殷千夏無奈的放下話筒,輕嘆口氣。

夏曼芝是她國小苞國中的同班同學,後來她爸爸事業成功致富,所以舉家遷移到台北,她們也就此斷訊。

直到她上台北,有一天兩人在街頭偶遇,這份友誼才又重新搭上線。

或許是生活優渥的關系,夏曼芝有點驕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就像她剛剛一樣,口氣是命令而不是詢問。

不過她還是很感謝在她有困難時,曼芝總是大方的援助。

原本她還想這個月領薪水後就可以先還錢給她,沒想到……

好險她馬上又有工作,下個月應該有錢可以還她。

至于下星期六晚上的Party,到時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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