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招惹 第10章(1)
作者︰君卉

一切都結束了!

梆明宏愣在崖邊。

罷剛……

那不是他的錯覺,上官御對著他喊爹,怎麼回事?

他心里怎麼不踏實的感到後悔了?

「御哥!」葛圓月連忙爬至崖邊,「不要……」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她接受這一切?她不要!

她去陪他吧!

想也不想的,她準備往下跳,卻被人一把拉住。

「圓兒,你別傻呀!」宋喻平正好趕來,連忙將她拉到安全的地方。

轉頭望向崖邊,他的心狠狠的揪住。沒想到上官御真的用這種方法來解開一切仇怨,他可知道,這樣做,他得負了多少人?

「爹,為什麼……」葛圓月上前,拉扯著葛明宏的衣擺,「女兒好恨你、好怨你……」

她不懂,到底有什麼仇恨必須用生命來化解?

系在她手上的玉如意,在一片悲愁中,散發出暗淡的光芒。

梆明宏眼尖,看見那塊玉如意,「圓兒,這玉如意是哪里來的?」

他蹲,扯下她手上的玉如意,再看到上頭的「御」字,頓時頹然跌坐在地上。

這玉如意是他離開宋如意那一年,特別請玉雕師父做的,他要宋如意一看到玉如意便想著他,讓她解相思之苦。

他還記得宋如意為了讓他安心赴京城,開了個玩笑,說是等以後他們有了孩子,她要在玉如意上刻上孩子的名字,然後掛在孩子的頸子上,讓他們的孩子感受到他的爹有多愛他的娘。

他以為這只是宋如意的玩笑,沒多留神,竟也沒發現她語意中所指,難道他離開的時候,她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如果是這樣,那上官御……

他望著瀕臨崩潰的女兒,急切的問︰「圓兒,告訴爹,這塊玉……」

「走開!你是殺了御哥的凶手,我恨你!」葛圓月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用盡所有的力氣哭泣,最後因為力竭而昏倒在宋喻平的懷里。

「圓兒……」

「那是上官御的。」宋喻平開口,「是姑姑替他戴上的,因為她一直以為玉如意的主人很快就會回來找他們母子,沒想到她等到的竟是毀滅……」

「不可能!」葛明宏絕望的否認,「如意不可能不告訴我,她不可能瞞著我……」宋如意一定會將孩子的事告訴他,不可能讓事情變成這樣的局面。

「不管上官御是不是你的兒子,那都不重要了,不論是誰,都失去他了,不是嗎?」

最可憐的人是葛圓月。

從今而後,一切苦難都得她一個人扛起。

「不!」葛明宏緊緊的握住玉如意,「老天爺,你開了什麼玩笑?!你瘋了嗎?怎麼可以這樣戲弄我?怎麼可以……」

忽然,他回想起剛才上官御和他說的話。

「我真的好可悲,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讓自己淪落至此?我輸了……」

宋喻平先看著昏迷的葛圓月,再看向幾乎崩潰的葛明宏,最後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淡淡的嘆口氣。

宋青山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混亂的場面。

「千秋……」

當他知道事情的始末時,一點也不訝異,卻非常心痛上官御的選擇。

他選擇以短暫的生命來讓葛明宏後悔,還予母親和養父清白。

雖然心痛,宋青山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失去這個孩子了,但願宋如意地下有知,能原諒他這個無能的哥哥。

這一刻,葛明宏當真崩潰了,看見宋青山,便瘋狂的大吼︰「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是我的兒子?你怎麼忍心看著這些事情發生……青山,你怎麼這麼狠心?」

宋青山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這個故友,「當初,如意寧死也不願意說的秘密,我有何立場說出口?況且,宋家真的欠上官家太多了,如意臨死前,囑咐御兒,要他永遠是上官家的人,我以為這會是永遠的秘密。」

所以,除非上官御自己肯認他,要不然這絕對是一個永遠不會被揭開的秘密。

「為什麼?如意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葛明宏不懂。

「一直以來,如意愛的人都是你,只是她不能負了上官言的情感,她為了情感兩難,這樣的堅持卻換來葛家與上官家的毀滅,她親眼看見你殺了上官言和年幼的上官蕊,你要她如何說出口?當年如意為了保住骯中的孩子而嫁給上官言,雖然大家都知道這麼做不好,卻無法阻止,未婚的女孩子家懷了身孕,那可是要不得的死罪,為了保住你和她的孩子,她付出了自己的清白。」

當年,他錯殺了上官一家,卻從來沒後悔過,他覺得背叛他的人都該死。

可是現在,他發覺最該死的人竟然是自己。

「青山,怎麼辦?我殺了我最好的朋友、最愛的女人和親生兒子,我這雙手沾滿了我所愛的人的鮮血,我該死!」葛明宏說著,運了掌風,往自己的天靈蓋擊去,欲了結自己的生命。

宋青山急忙出手制止,「別傻了!」

曾經是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竟為情字毀了一生……

「事情都已至此,就算你了結生命也無法挽回,用余生替自己洗清罪孽,替他們積德吧!」別再多添遺憾了。

「啊……」葛明宏瘋狂大吼,淒厲的聲音在風中回蕩。

三年後

梆圓月從馬車里走下來,望向澄月酒館的招牌。

當年秦溫兒得知上官御墜落懸崖的消息,幾日後便傷心求去,之後再也沒有她的消息,近日听說她嫁了人,也好,她等了那麼多年,也該有她自己的幸福了。

而澄月酒館便由她接手,她和宋青山學了兩年的經商和釀酒後,將澄月酒館改成樺楓山莊的酒館總館,從此,大小事由她負責掌管,她試著讓自己忙碌,盡量不去想心傷的事。

「老板娘,你終于回來了。」店小二阿文看見她跨過門檻,連忙迎上來。

梆圓月拿出手絹,優雅的拭去汗水後,走進櫃台里,「把馬車上的青梅卸下來,拿進去讓小奴處理。」

「老板娘,樓上優蘭閣里的嚴老板說要向咱們訂上百壇的竹香酒,可是價錢上不滿意……」

不等阿文說完,她收起手絹,往樓上走去。

一進到優蘭閣,她看見嚴重山正在啜飲上官御最愛的竹香酒。

「嚴老板,笨手笨腳的阿文怠慢了你,別見怪。」她邊說邊坐下。

嚴重山放下酒杯,「他可是葛老板教出來的人,怎麼會怠慢我呢?」

梆圓月微微一笑,再度站起身,讓外頭的人拿了兩小壇的酒漬青梅進來。

「听說嚴夫人懷了身孕,冬天懷孕可辛苦了,這是特地替夫人準備的酒漬青梅,吃上幾顆,可以減輕害喜時的難受。」

「這……」嚴重山微笑的收下,「那就謝過葛老板的美意。」

「不必客氣。」她輕松的帶過,「听說嚴老板是特地等我回來,敢問是這批酒有什麼問題?」

「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價錢上有些考量。」嚴重山慢慢的說。

「嚴老板,三年來你向我們訂的酒何止千壇,價錢實不實在自在你心里的秤上,如今酒的原料價錢居高不下,小漲酒價也實非所願,你也是商人,這生意合不合理當然瞞不過你的眼楮,若你真的不合意,那也不能怪你,若這生意談不攏,也請嚴老板以後能多多上我們酒館品品酒,當做朋友。」她語帶惋惜,卻又無能為力。

嚴重山望著桌上的兩壇酒漬青梅,「唉!梆老板,你看看,我這人老是犯胡涂,只要酒好,價錢又何必掛意呢?希望你別見怪。」礙于人情,他怎麼也難拒絕這樁生意,更何況城里城外要找到比樺楓山莊釀制的酒有更好的質量,也是一件難事。

梆圓月微笑,「嚴老板好氣量,待夫人為你添個麟兒,別忘了通知一聲,樺楓山莊一定讓人送上幾壇上好的補酒,讓夫人炖補品補身子。」

「那就先謝過了。」嚴重山心生歡喜,誰不知道他盼這孩子盼了多久。

送走嚴重山後,葛圓月見酒館里沒了客人,便讓人來清掃一下四周環境。

「老板娘,雅松閣里還有位客官。」正在幫小奴處理青梅的阿文突然想到,「他坐了許久。」

「先擦擦桌面,別出大聲,擾了客人。」她吩咐。

「喔!」阿文點頭。

梆圓月走進櫃台里對帳。

多嘴的阿文擦拭了一會兒桌面,終于忍不住,走到葛圓月的面前,「老板娘,雅松閣里的那個客官真是個怪人。」

她抬起頭,「誰要你道人是非!」

「這才不是道人是非,我只是覺得怪,又沒說他的壞話。」阿文不承認。

「酒館里就你最會偷懶了,快去清掃。」她沒空理會他。

阿文一開了話匣子便停不了,「他真的很怪耶,點了好幾盤糕點、甜食,卻沒見他動過,更怪的是,問他要點什麼酒,他竟然問︰‘你們老板娘最愛喝哪一種酒?’」他學著那人的口氣。

梆圓月抬起頭,專注的听下去。

「我說我們老板娘最愛喝的酒是青果,那名字還是我們老板娘取的,他就馬上點了兩壺。」阿文越說越起勁,「可是那酒真的是苦澀得要命,我還以為只有老板娘你喝得下口,沒想到他不但喝了,還說︰‘這味道真是令人懷念。’看!敝不怪?」

「他還說了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她逐漸平靜的心突然出現悸動,難道……

青果就是當年上官御最愛的苦澀果酒,她曾經說過要幫它取名字,因為這酒的味道品嘗起來像青澀未熟的果子,雖然苦澀,卻有果香,于是她便將它取名為青果。

「他還說……」阿文想了想,「對了,我看他把那苦澀的果酒喝得津津有味,不禁問他,那酒到底有啥好喝?他說︰‘苦澀過後,所能體會到的甘甜自是不同一般,人人以為這劣酒難以入口,所以享受不到這種滋味……’這句話好耳熟,好像听誰說過……」阿文搔了搔頭,突然眼楮為之一亮,「好像是老板娘說過!」

可是剛才還在他眼前的葛圓月早已消失了,阿文轉頭尋找,卻看見她疾步走向雅松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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