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色 第四章
作者︰單千栩

氣得跑出總經理室的宣在橘,直奔主任辦公室。

主任一見她氣呼呼的沖進來,手上的咖啡杯差點沒掉落,客服中心的三姑六婆見她沒頭沒腦的沖進主任辦公室,全丟下手邊工作圍了過去。

主任放下手上的杯子,不悅道︰「我說橘子,你進來也不懂得敲門。」

「辭職!」氣過頭的她大叫。

「辭職?」

「對,我、要、辭、職。」宣在橘咬牙切齒說。

「你要辭職我不反對,可是沒頭沒腦的就說要離職,總得有個理由吧!」能少個天天惹麻煩的人物,主任當然高興作作樣子問。

「管它什麼理由,我就是要辭職。」要在死暴發戶的公司工作,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主任以為她被訓了頓,自以為聰明說著︰「我說你該不會是被總經理給罵了吧!不是我愛說你,就說你個性差,這下可好了,連工作都沒了吧!」

「我不在乎。」

「不是?那是什麼?」主任對自己猜錯,有些不悅問。

宣在橘緊握住拳,大吼︰「橘子床,還有對我……」

「床?還有對你怎樣?」

要是她說自己被夏子揚性騷擾,肯定沒人信,畢竟她不是夏子揚的「菜」,反而會被笑說是想太多,所以她決定不談這事。

「他買了,不,是搶了我的床。」她氣憤的掄著拳,作出一副想揍人的模樣。

主任額上抽痛,沒人不知道宣在橘對粉橘色的執著,但也不能說人家買了她想要的東西,就說是搶了她的東西吧!況且那人還是總經理。

「就這種小事。」主任不屑道。

「小、事,才不是小事。」宣在橘氣不過大吼。

「你別鬧了,出去!」主任也火了,氣得站起身來,手指著門要她自行出去。

「我、要、辭、職。」

「出去工作。」主任本來想批準,不過現在她甭想。

「我不管,我要辭職……」

「你鬧夠了沒,出去!」

兩人爭吵不休時,客服部經理走了進來。

「你們在吵什麼!」

「干你屁事!」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著。

主任轉頭看是經理,嚇了跳,連忙諂媚說︰「經、經理,怎麼來了?請坐!經理要不要喝杯咖啡。」

「不用了。」主任做作的殷情讓經理臉上多了三條黑線掉落,連忙拒絕,切入正題問︰「你們在吵什麼?」

「經理,這丫頭真是不知哪根筋有問題,一沖進來就說要辭職,我當然是不會隨隨便便辭掉員工的!可這丫頭直吵著要辭職,我真是拿她沒辦法!」主任一改剛才母老虎的凶樣,語氣輕柔的好似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將所有責任推到宣在橘的身上。

宣在橘反正都不待了,壓根不管主任怎麼扭曲事實。

「我要辭職。」宣在橘很明確的再次對經理說。

「你不能辭職。」經理溫和的回了句。

「為什麼?」宣在橘不滿的吼了一聲。

「上頭下了命令,沒有總經理的批準,誰也不能讓你辭職,包括你自己在內。」經理也對這人事命令倍感怪異,只是上頭交待作下屬的又能多問什麼,只能依命行事。

「什麼?包括我自己?」這什麼爛公司啊!還有這種人事命令的!不讓她辭是嗎?走著瞧,所謂上有政策她就可以下有對策。「我不能辭職是嗎?」

「是的。」經理和言悅色說。

「好啊!」

「你明白,那就好。」經理馬上松了口氣笑道。

宣在橘露出一抹笑,笑容里讓人覺得詭異。

「經理,既然我連自己都辭不掉,要是我不來上班,你又能拿我怎麼辦!」

「什麼!」經理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要不要來上班是我的自由吧?」走出辦公室外,拿起她的粉橘色包包,瀟灑的對著大家說︰「那我先走一步!鎊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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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可惡的暴發戶。」

一路上,宣在橘的咒罵聲沒有停過,怎麼都無法咽下這口鳥氣,瞄著飛逝而過的車子,腦海中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

哼哼!死暴發戶,看我怎麼整你。

宣在橘偷偷模模來到大樓地下停車場,尋找著熟悉車輛,一發現目標物,立刻小跑步過去,拿出包包里的戳刀,露出奸笑。

「呵呵!可愛的小輪胎,咱們又見面啦!我想你一定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遭遇吧!要怪就怪你那個該死的主人吧!」

「橘子!」來地下室拿車的洛羅尹,瞧見熟悉的身影,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

「哇啊!」才要做壞事的宣在橘被這一場喊叫嚇得三魂差點沒了七魄,手上的戳刀沒捉穩掉落地面發出響聲,既而氣怒地轉身瞪著出聲的人。「你嚇人啊!沒看見我正在做壞事,還叫的那麼大聲?」

眼前之人,俊俏的臉蛋和那個該死的暴發戶真的有得比,只是兩人氣質截然不同,他的身材雖然較為單薄些,卻給人一種溫文儒雅的氣質。

「做壞事?」洛羅尹瞧了眼躺在地上的橘子戳刀。

慘!說溜嘴了。

宣在橘硬是想再拗成沒事的說︰「誰做壞事了?我是說做……喂!我為何非得和你解釋不可,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叫橘子。」

「你的穿著。」這女孩不做作矯情的模樣,深得他的好感。

「穿……著。」也是啦!她無論發飾、項鏈、手環、戒指、衣服到鞋子不是粉橘色就是橘子飾品,誰都會想這樣叫吧!

「你很喜歡這品牌的配件、服飾?」沒想到他設計的服飾穿在她身上那麼的搭。

「你知道這個系列?」她有點訝異,畢竟男孩子是很少會注意這些可愛的東西。

宣在橘半眯眼,審視著洛羅尹。

沒有脂味,卻粉了點,膚質好的讓女人妒忌,再加上一張俊俏的臉蛋,他該不會是時下說的gay吧!

「你該不會是……gay!」如果真的是,那就真是可惜了這麼俊的男人。

「我不是。」洛羅尹笑了笑回她。

「那你怎麼會注意這種可愛的東西?」好在不是,不然女人又少了個好老公可選了。

「因為……我和這品牌有點關系。」其實他除了設計珠寶外,為了嗜好設計了一系列橘子商品,由于他的名字已被簽下,不能用于該公司以外用途,才改名為「尹羅」。

「關系?」宣在橘高八音激動的捉著他的手,「什麼關系!你是這品牌的員工,還是代理商的員工,那你認不認識設計這系列的大師『尹羅』,天!尹羅大師行事作風一向神秘,沒人知道他的年齡、性別、長相,他所設計出的作品全是限量手工精品,風格獨特,可惜『她』不拍照、不出席公開場合,真的是太有魅力了,你見過『她』嗎?『她』長得怎麼樣?」

在她的心目中早已認定,會設計出這麼可愛的商品絕對是名「女性」。

洛羅尹听她說自己那麼的好,頓時紅了臉蛋,「你喜歡他?」

「當然,我可是愛死『她』了。」她就是看了尹羅的設計後,才會不由自主地迷上了橘子和粉橘色。

「是嗎?」

宣在橘天真活潑的模樣,完全坎入洛羅尹的心頭,第一眼見她時他就有心動的感覺,現在更對眼前的她悸動不已。

他多想直接向她表白,可又怕她只是喜歡自己設計的商品而不是他本人,所以他決定將自己是尹羅的事瞞下來。

也為了和她有進一步相談的機會,洛羅尹特別向她邀約︰「你這麼喜歡,要不要到我開的精品店參觀,里頭有不少尹羅的設計商品。」

「真、真的嗎?全部都有?」

「應該吧!」他其實也不太清楚,不過只要有完成品,廠商會主動送他一份,不過他也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就直接丟在精品店里。

這話可真是戳到她的心坎里了。宣在橘眼楮突地一亮,「連橘子床都有嗎?」

「有。」他倒是十分肯定有橘子床的存在,畢竟那張床是他親自運回來擺放的。

「哇啊!連橘子床也有!」宣在橘捉住他的手,用著巴望的眼神盯著他說︰「我真的能去看嗎?」

「當然,你愛橘子床是嗎?」

「愛,我愛死了,那可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是……那個該死的暴發戶竟然……竟然把它搶走了,還對我……對我……你說他是不是很過份。」想到自己遇上的倒楣事,忍不住委屈的哽咽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第一次見面的人面前說這些又放聲大哭,或許是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就像大哥哥般的親切。

「你別哭呀。」洛羅尹拿出口袋里的手帕遞給她。「來,把眼淚擦掉。」

「謝謝!你的人真好!」宣在橘正要擦拭眼淚時,驚見手里拿的是限量版橘子手帕時,更是激動得難以自己,「這、這不是半年前尹羅大師推出的限量版手帕嗎?」

「有問題嗎?」

「當然有,你很不愛惜耶!竟然拿來當手帕。」她斥責著。

「這本來就是手帕不是嗎?」

「不是,它可不只是手帕而已,而是『限量版橘子手帕』。」她反駁。

此時的洛羅尹再也忍不住她表情多變的可愛模樣,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我又沒有說錯。」

「你不哭了?」

「那是當然!橘子可比哭重要多了。」

「那麼我們算是同好!」

「同好?你也喜歡橘子?」

「不然怎會開橘子精品店,聊了這麼久,我們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我叫洛羅尹。」

「我叫宣在橘,大家都叫我橘子。」

「在橘,橘子,你真是人如其名的可愛。」洛羅尹毫不保留自己對她的好感說著。

宣在橘雙手輕拍他的臉,笑道︰「你長得也很帥。」

洛羅尹看了看表,拿出一張名片交給她。「真的很想和你多聊,可是我還有其他事要忙,這樣吧,這是我精品店的地址,你有空過來時,我讓你看看橘子床。」

听見可以看橘子床,宣在橘哪有不去的道理。「我一定去。」

「那就這麼說定。」

對著他的車揮手道再見,宣在橘臉上不由得浮出笑。「羅尹真是好人而且又那麼紳士,果然和那個暴發戶不同。奇怪?我沒事干嘛拿他們作比較?」她拍拍自己的頭笑著。

宣在橘將那張名片小心的放進名片夾里,隨後瞄了眼車胎,笑道︰「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就先放你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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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口頭辭職後,連著幾天,宣在橘沒再踏入公司的客服中心一步。

一開始的前幾天,公司打來詢問的電話沒停過,可憐的宣母就被推到最前線當報謊員,只是電話打久了大概也明白她真是不打算到公司上班了,直到最近也只有一天一通意思一下。

只是這些天宣在橘也沒閑著,拿著報紙到處找工作,但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人要雇用她,她也知道自己一身粉橘色的裝扮很難找到合適的工作,不過為何拒絕她的理由都是全是同一個理由——請不起。

此時,又被公司拒絕的宣在橘,拿著面包與果汁來到公園,找了個蔭涼的地方坐下,氣呼呼的大口咬著面包。

「什麼嘛?我很貴嗎?」

她的要求哪過份了,一個月才二萬二而已,這應該算是基本工資吧?

「這根本是找藉口嘛!」

不想雇用她可以明講!不然就算要找藉口也該找好一點的,用這麼爛的借口更是氣人。

她吃下最後一口面包,喝完果汁,隨手將所有圾垃丟進圾垃桶內,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心情這麼不好,干脆做快樂的事讓自己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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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在橘來到夏氏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鬼鬼祟祟走近熟悉的停車位,望著眼前的車露出陰沉邪笑,熟練地從口袋內拿出戳刀。

當高舉的戳刀才要落下時,一道聲音由後頭傳來。

「這就是你說的走著瞧嗎?」夏子揚嘴角輕揚,雙手抱胸,半眯美眸凝視著現行犯。

那聲音她實在在熟悉不過了,宣在橘心髒差點跳露了半拍。

她轉頭怒瞪那人,沒好氣地說︰「你……你走路都不出聲,想嚇人啊?」

「如果真出聲,怎麼捉住你這顆戳人輪胎的橘子。」夏子揚欺近她,高大的身子,讓宣在橘有種快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我……我又沒有對你的車怎麼樣。」

「沒怎麼樣,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天你干的好事。」

「你有證據嗎?如果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小心我告你!」在沒真的被捉到前,她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的惡行。

「死到臨頭還嘴硬,要不要我調公司的錄影帶,看看里頭你的惡行畫面有多精采。」似乎猜到她的反應,夏子揚早將準備好的錄影帶在她面前搖了搖,諒她怎麼想賴都賴不掉。

「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本小姐賠你錢!」她太大意了,竟然忘了地下停車場還有攝影機的監視,真是太失策了。

「你以為賠錢就能了事嗎?」這顆橘子拿錢擺平事情上癮了不成,有點火了的夏子揚說著︰「我的損失你賠的起嗎?」

「哼,我就不信輪胎一個能有多貴?你說,多少?」

「成,前前後後被你戳破的輪胎少說也有二十來個,零頭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便宜算你一佰萬。」

「一、一佰萬!『騙肖耶』,你別以為我不懂輪胎的行情,就算進口的也不過幾千塊,你想蒙我!」

「你說的是一般行情價,我的車胎不只是進口更是手工打造,一佰萬算是便宜你了。」夏子揚是故意的,因為車子的輪胎再貴也貴不到哪去,只是看著她愈發愈愁的臉,他就忍不住想捉弄她一番。

真、真的要那麼貴嗎?平平是輪胎,他的怎麼就比別人的貴?現在別說是一佰萬,她連一佰塊都拿不出來!

「你是要付現呢,還是開支票?」

「我……」宣在橘怒瞪他說︰「還不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自己做錯事,還怪別人,你分明是想賴帳!」

「還說你沒錯,要不是你弄髒我的洋裝,買了我的橘子床,還不準我辭職,我會這麼做嗎?」說完,她老大不爽的拿著車出氣,狠狠的踢上一腳。「可惡!倒楣,真倒楣!為什麼我會這麼倒楣到遇見你這個暴發戶,真是倒八輩子楣了!」

看著被她踢得凹陷的愛車,夏子揚再揚了揚眉涼涼地再說︰「這下又多一了筆,該怎麼算呢?」

「你好……」宣在橘已經氣得快說不出話來。

「我很好,不必問候了,看你也拿不出錢來吧!我就做個好人,讓你到我公司做事抵賠,期限十年。」

「十年!」為了幾個破輪胎,就要把自己給賣了,她說什麼也不從!「我、不、要!」

「明天,九點整要是我沒在總經理室見到你,那麼你就等著拿存證信函,你絕對別不當回事,我向來說到做到。」收起笑臉,夏子揚的臉上多了份威嚴。

吧嘛露出這種表情?他嚇人哦,見他認真的模樣,宣在橘害怕的吞了口口水。

「好了,我可是很忙的,沒時間和你閑聊。」說著,夏子揚帶著勝利的笑容離開了停車場。

徒留下氣到最高點的宣在橘,咬牙切齒的怒瞪著他的背影。

「夏、子、揚,你好、你利害,要我上班是嗎?好,等著吧!看我怎麼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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