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男難為 第五章
作者︰桑蕾拉

龐博旭走進主臥房,見房內空蕩蕩,床上也沒有嬌媚的身影,一陣冷冷清清的寂寞感襲來,更令他整個人突然發悶了起來。

從前的單身時代,他下班後習慣泡泡澡、看影片、再喝點威士忌幫助睡眠,很享受一個人放松的感覺。但自從上一回有了親密接觸後,司婕芸一個星期以來都刻意和他保持安全距離,除非必要她才和他交談。要是比他提早回家,她會早早入睡;要不就拖得更晚才回家,刻意在避開他。這種明顯和他劃清界線,加上被忽略的冷清感,令他無法不感到落寞。

本以為愛情虛幻無用,在他軍官般嚴以律己的歲月中不具有任何作用,但當他嘗盡了孤冷寂寞的苦澀後,才恍然明白,生命沒有愛情的浸潤,即使擁有大把的財產,他也快樂不起來。

天啊!這樣推論印證以後,他才知道她已在不知不覺間進入他的生命,偷走了他的心。

他搖了搖杯中加入冰塊的黃褐色液體,本來小酌只是為了幫助睡眠,悠閑的享受,現在倒成了澆愁的苦酒!

唉,愛情真是奇妙的東西,他想要的時候,卻抓不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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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很奇怪,當自己如願和龐博旭之間築起一道冰牆後,司婕芸卻反而悶悶地,快樂不起來,連眼前最重視的工作也無法令她打起精神來。

明明想忽略、漠視他的存在,但每當她偷瞄到他繃著一張臉,她的心仍如遭重擊地疼了起來,很難裝作若無其事。

這感覺很詭異,但絕對不是她有心髒病。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強烈地在壓抑對愛情的憧憬,因為害怕期待太多,會在婚姻中受傷?這種矛盾的想法令她陷入困境——

她下意識地把目光移向門口,卻發現雕花玻璃門外突然出現一抹熟悉的男人影像,她的心倏地燃起了久違的期待和喜悅……

她滿懷欣喜地上前,然而一看見推門進來的男人後,美眸期待的亮芒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黯然的失落感。

「仁修,是你啊……」司婕芸的語氣揚起些微的惆悵。

「是啊,怎麼了大嫂?」怎麼好像不太高興咧∼∼龐仁修沒錯過她眼中一絲黯然失落。「我帶一位客人來介紹給你。」

「喔,」司婕芸這才注意到自己失態了,趕緊抑下心中的惆悵,微笑說道。「歡迎光臨!請里面坐。」

龐仁修盯著她,心里暗自揣測司婕芸的失落表情因何而來。大嫂看起來心事重重呢∼∼肯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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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來訂做蝴蝶胸針的官夫人溝通結束後,司婕芸接受龐仁修善意的邀請,到印度料理餐廳一起用午餐。

「仁修,謝謝你幫我介紹客戶,今天這頓一定要讓我請客!」待餐點上桌後,司婕芸漾開招牌笑容。

「真的?那太好了!」他笑嘻嘻地拿起抓餅,眉飛色舞地道︰「那以後我要多多介紹客戶給你,讓你常常請我吃飯嘍!」

「謝謝你,仁修。」相較于仁修介紹客戶到珠寶店那份親切熱絡,龐博旭對她的不聞不問,顯得冷淡許多。

被了,這不是她原來所期盼的嗎?為什麼心中老是裝載對他的期待?

他忙著幫公司建立形象,把飯店變黃金已經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想到她呢?

龐仁修看她秀眉輕蹙,以為菜色不合胃口。「大嫂,不好吃嗎?」

「呃……不是。」咖哩的味道很香,但一想到龐博旭,她卻食不下咽。

「大嫂你最近忙工作好像變瘦了,要多吃點!這家料理店的老板是印度人,口味很道地。」

「謝謝。」司婕芸心口涌上一股難以解釋的冷澀。「還是你對我最好。」

「嗯?是嗎?我哥對你不好嗎?」看她眉間鎖著輕愁,他不禁好奇地問著。

「也不是,我忙,他也好忙……工作室開幕好久了,他從來沒來過。」司婕芸的心口涌起一陣不可思議的落寞和委屈。

盡避兩人僅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她也努力想劃清界線,但當他開始對她冷冰冰地相應不理,那種備受忽略的感覺,都會令她涌起異常的酸意。

但倔強使然,她從不表現出來,悶在心里久了,反而難受,連自己瘦了也不覺得。

「雖然大哥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事業上,不過他其實對你很在意。」

她微微一怔。「怎麼說?」

「我很了解大哥的個性,他一向不屑愛情,不曾對女人付出真心,他周圍的女人都甘心為他付出一切,但就是因為這樣,一旦認真了,他反而會害怕被別人看出他的改變,所以才會故意裝作不在意。」

「是這樣嗎?」她半信半疑地問。

「大嫂,你喜歡大哥嗎?」龐仁修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倔傲的她垂下眼睫,不願回答這問題。

對她而言,愛情是神聖的,婚姻則建立在兩相情願上,雖然結婚不是她可以選擇的,但她不能否認,他是個有魅力的男人。

她欣賞他的聰明睿智,腦筋靈活,行動力十足,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穩健迷人的風采。

他的心思縝密細膩,不管是布置維多利亞式的房間,給她一個舒適自在的睡眠空間;送花到她的珠寶店祝賀致慶;還是在她胃痛適時地送上小點心……處處可見他的貼心,也漸漸消除一開始他給她的嚴苛冷酷印象。

「你們兩人真有趣欸!」龐仁修看她欲言又止,用腳趾頭也猜得出來她已經喜歡上大哥。「大嫂,我想喜歡大哥也不是壞事啦!」

「我……我還不確定。」司婕芸選擇避重就輕。

一旦對目的只有金錢的他有了期待,她肯定會跌得傷痕累累!

這理由令她卻步,該喜歡他,或是該抗拒他,在她心中反復地掙扎,不斷地拔河。

龐仁修帶笑的桃花眼早已經看出端倪,兩人明明都喜歡對方了,還猛踩煞車,看來,他應該先推他大哥一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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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接近晚上七點,參與聯廣集團年度檢討會議的高層主管一個一個被釘得滿頭包,滿臉豆花地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里只剩龐仁修,還有一臉嚴峻,好像被倒了上千萬會錢的龐博旭。

他不是在氣公司的營收未達到預期,而是他和司婕芸已經連續兩周,維持在僵凝的關系了。

一向自信冷沈的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忽視相敬如冰的關系,但是只要一想到又是孤伶伶一個人回到家里,啃噬寂寞,他的心情就快活不起來,寧可把自己丟在工作里忙碌。

「大哥,你不回去啊?」龐仁修見他表情陰郁,反而好奇地問著。

「不急。」被踩到痛處,他臉上雖維持一貫冰冷,聲音卻像便秘好幾天拉不出來的悶悶不樂。

「大哥!」龐仁修走近他,為了暗中促成這對夫妻的感情加溫,刻意探問。「大嫂她最近好像變瘦了。」

龐博旭驚覺心突然提高,眼眸凌厲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又看到她?」

他們夫妻相敬如冰,一個禮拜說不到五句話,而他弟弟又為什麼知道她變瘦了?

「上個星期我介紹了一個客戶去找她做胸針,發現她好像瘦了。」龐仁修一面好意提醒他,一面不忘觀察他表情的變化。「哥,你們天天見面,可能沒發現她瘦了,大嫂看起來胃口奇差,會不會懷孕啦?」

「不可能!」龐博旭揚高聲音很快地否認,臉色已經比外面的天色更為陰沈。「你怎麼知道她胃口奇差?」對他的老婆觀察入微,到底居心何在?

「我帶她去吃印度料理,她的食量像小貓一樣。」

仁修帶她去吃飯?!龐博旭隱忍著醋意,一顆心七上八下,盯著他的桃花眼,涌現不安地問。「你為什麼帶她去吃飯?」

要知道他弟弟遺傳到死老爸的風流花心,女人緣奇佳,更擅于偷走女人的心,要是他連他的親大嫂也敢染指,他非把他給剁了不可!

「我跟櫃台小姐一聊,才知道她只要一忙,三餐就不按時吃飯,所以身為小叔,請大嫂吃飯也不為過吧?」感覺到老哥目光殺氣騰騰,他趕緊解釋,免得當場就要尸骨不全地躺在會議室里。

龐博旭臉皮仍然繃得死緊。要是他表現出在乎司婕芸的模樣,那麼他不屑愛情的原則,就會不攻自破。

「她的心真的全都放在工作上。」他的表情出現一絲無奈。

「咦?你知道啊。」看大哥收起殺氣,仁修忍住笑意,他大哥是出了名的工作狂,肯定沒想到娶來的妻子比他還忙。

「她每天早上幾乎都不吃就直接去工作室了,還常常比我晚回家,事業做得好像比我還大!」他的語氣越來越像深宮怨婦了。

「原來大嫂也把家當旅館看!」龐仁修搖了搖頭,大哥也太遜了。「你是不是也該管管她了?」

「你以為我不想?我好幾次想找她聊,希望她工作減量,多愛惜自己的身體,早點回家睡覺才好。」叫一個丈夫痴等妻子回家,像話嗎?「偏偏她卻刻意躲我!」好像他得了瘟疫似的。

「怎麼听起來……」龐仁修偷覦他一眼,皮癢地揚起笑意。「你比較像小妻子,她反而像大丈夫?」大哥根本就非常在意大嫂,卻又顧及自尊,悶騷地不敢表達愛意。

「管好你自己!」龐博旭警告地瞪著他。絕不能讓任何男人靠她太近,就算是同父異母的弟弟也不行。「我會想辦法養胖她的。」

龐仁修揚唇,冒著被亂刀砍死的危險,在後面推他一把,總算見效了。只不過大哥的口氣變差,對他的敵意漸漸加深,這不解釋可不行!

「咦,大哥,你是不是懷疑我會覬覦大嫂?」

「我說過了,管好你自己,我的妻子我自己會照顧。」他不是對自己沒自信,而是三番兩次見婕芸和仁修有說有笑,他心里不舒坦。

懊死的!愈是要壓抑這種妒忌感覺,愈是快爆發出來!

「老哥,我跟你兄弟這麼久,你還不了解我嗎?就算我還找不到合意的人選結婚,也不可能找自己的大嫂下手,這種道德淪喪的事我做不來。」他勾唇一笑,提醒他。「況且只要你好好的待大嫂,我怎可能逾越半點分寸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龐博旭被他的話給激怒了。「以後我會負責養胖她,沒我的允許,你離她遠一點。」

哇靠!大哥對他下戰帖嘍!龐仁修看他的火眼簡直像雷射光,可以把他割成兩半,還是閃他遠一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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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芸珠寶工作室

司婕芸的珠寶店里除了代理國外知名品牌的鑽飾,更有多件造型罕見的珠寶飾品,都是她參與設計的獨家珍寶。

與眾不同的款式,內蘊女性的柔雅與個性美,打造出獨樹一格的璀璨風采,是司婕芸成功地為自己打造出口碑,獲得客戶好評的主因。

堡作室里平常只有顧菁儀負責門市,她通常會在後面的工作室,為設計各種鑽飾造型而忙碌,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像今天,她一忙起來就忘了吃晚餐,桌邊擱著的牛肉面,早已涼到結了一層油霜了。但她看見手中這張美麗蝴蝶胸針的設計圖完成後,反而滿足地揚起笑容,吃飯這檔事早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收拾好設計圖,司婕芸伸了伸懶腰,打算來到前面的門市,要菁儀打烊關門,不意卻听見了菁儀招呼客人的聲音。

「歡迎光臨!」

彼菁儀微笑招呼,只見進門的男人高大俊挺,身穿一套深藍色的西裝,沉穩中散發著一股貴族的氣勢,而他的目光專注地盯著玻璃櫃里的珠寶,一句話也沒說,她再仔細一看,才認出他正是婕芸的阿娜達——龐博旭。

「原來是龐先生,您是來找婕芸的嗎?」顧菁儀又問。

龐博旭抬眸,看了她一眼,綻出了迷人的笑意。「她在嗎?」

「喔,她在。」被這麼帥的男人看了一眼,顧菁儀心跳加速了起來。「請等一下……」

此時司婕芸從後頭走了出來,一見龐博旭特意來訪,心里涌上無限的驚喜,但兩人的關系冷凍好久,她只好刻意忽略心頭揚起的喜悅。「你怎麼會來這里?」

「我剛從飯店下班,想問你要不要去吃宵夜?」他走近她。「你餓嗎?」

本以為岳父大人之前說她挑食,是因為愛漂亮而節食,但這些天來,他已經知道她是為了工作常餓肚子,要是長期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

他一結婚,就拿下聯廣的經營權,每月的營收屢創新高,鈔票可以讓他數到手抽筋,她又何必如此勞碌奔波?當一年涼涼的少女乃女乃不是挺好的嗎?

「呃……還好。」司婕芸一對美眸好奇地看著他。

是他太雞婆嗎?龐博旭墨眉一揚。

是啊,他真的對她放不下心!

自從娶了她以後,他非常不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他試著壓抑怕寂寞的「婚後癥候群」,但一點用處也沒有,反而變本加厲的想見到她!

「去吃吧!婕芸,你忙到連晚餐都還沒吃呢。」一旁的顧菁儀很快戳破好友的謊話。

司婕芸被她這麼一說,立刻紅了臉。

「你還沒吃晚餐?」龐博旭的俊臉一繃。

「呃……其實還不餓。」

「你這樣下去胃怎麼受得了?」龐博旭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牽起她的手。「跟我來。」

「等等,我得幫忙收拾……」

「沒關系啦!」顧菁儀連忙催促著她。「這兒讓我來收拾就好,你們先走。」

「那讓我打一通電話回家好嗎?」司婕芸以眼神拜托他。

最近客戶一多,她每天忙得焦頭燸額,已經好幾天沒回家看父親了,即使沒回家,她還是習慣性地在每天打烊前打電話回家噓寒問暖。

「好。」龐博旭一口答應。

司婕芸很快地撥通了電話,開始和父親閑話家常——

「爸,你今天有沒有吃好吃的啊?我叫吳嫂給你炖魚湯,有多吃一點嗎?對了,你今天有做復健嗎?好乖!喔,我這個禮拜比較忙,設計了好幾件作品,要是拿給爸看,你一定會以我為傲的……」

听見她和她父親說話時無微不至的關心,半撒嬌的討他開心,他的心突然微微一顫。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她被迫和他結婚的理由,也明白她對他一直存有敵意,但當他親眼目睹她對著病重的父親,流露出相依為命的情感時,這才發現隱藏在她堅強冷硬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脆弱柔軟的心。

而他卻忽視了她內心被迫結婚的無奈和苦澀……

這些日子以來,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抵抗著對他的愛意,那種獨立堅強的模樣,著實令他不舍又心疼。

倘若不是喜歡上她,他又怎會如此在意她、心疼她呢?

他強烈地想融化她的倔強,驅除她的不安,消弭她對他存有的敵意,他更想進一步地疼寵她,呵護她、用盡所有的一切對她好,彌補她失去的快樂!

畢竟他從未如此強烈地真正喜歡上一個女人……然而這樣一想,兩人僅維持一年的婚姻對他而言,根本不夠。

他得加把勁,打動妻子的心才行啊∼∼

「……嗯,那等下星期我再回去看你,好嗎?嗯,那你要早點睡喔!晚安。」司婕芸掛上電話,打斷了他的思緒。「走吧!」

「……嗯。」龐博旭回過神,點點頭,帶著司婕芸一同離開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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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地中海扁豆沙拉,不加番茄和醋,再出一道養生湯品,還有一盤雞肉蔬菜卷、羊肉串不要太辣,一點點黑胡椒就可以,再來份牛柳燴秋葵,不要沙茶……喔對了,給我兩杯玫瑰露。」

今晚,龐博旭為了呵護她的胃,特地載她回飯店餐廳,吩咐廚房做了幾道養生風味的有機餐,每一句切切叮嚀的話滲進了難得的溫情,煨暖了司婕芸的心窩,突然間,她的腸胃快速地蠕動,口中的唾液也加速分泌……

這種感覺很特別,他們像一對談戀愛的情侶。

「先喝點巴西蘑菇牧草雞湯,暖暖胃。」龐博旭黑眸流露出柔情,建議她先喝點熱騰騰的湯墊胃。

「嗯。」她喝了湯,甘甜的美味一入喉,立刻暖了她的胃。

「吃點秋葵,它的黏稠物質對胃部有幫助。」他挾了秋葵到她碗里,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濃濃的關切。

「好……謝謝。」

「羊肉串也試試,這是主廚的新菜色,羊肩肉腌了一天,烤好後撒上黑胡椒,吃起來女敕中帶鮮。」

司婕芸拿起香味四溢的羊肉串,咬了一口。「嗯,真的好吃。」

也許是他的主動示好讓兩人的關系慢慢解凍了,她的胃口突然大開,所有的餐點看起來都好好吃喔。

看她露出欣喜的笑容,龐博旭寂寞空虛的心靈頓時被注入充實的幸福感,他這才發現,原來只要真心喜歡一個人,就可以讓自己覺得快樂而滿足。

「還有這雞肉蔬菜卷……里面有甜椒、雞肉和蔬菜,包入咖哩薄餅中烘烤,風味絕佳……」

「哇∼∼這麼多?吃宵夜最容易胖了欸!」一盤盤的菜陸續上桌,看得她眼花了。

「那正好,你太瘦了。」他挾起蝦子,剝掉蝦殼,將蝦肉放進她的碗內。「需要補一補,吃點蝦子。」

她愣了一愣。

他怕她餓著,細心地點餐、為她挾菜,每個眼神、舉動都融入了體貼,司婕芸寂寞的心頓時升起了復雜的甜蜜。「你……今天為什麼對我特別好?」

「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該對誰好?」他英俊的臉龐揚起笑,理所當然的語氣,惹得司婕芸的臉突然一陣灼熱!

她抬眸,看到了飯店里的女服務生對她投以羨慕的眼神,心頓時跳得好快。雖然心里喜歡他對自己示好,但面對他突然的轉變,不免令她有其他的聯想。「你……是為自己做口碑嗎?」

「做口碑?!」

「是啊,我們一年後就會分手,你到時就可以慢慢挑選真正喜歡的對象了。」說得輕松,可一想到他和祝菱優兩人親熱的畫面,她落得形單影只的淒涼慘況,司婕芸不禁難受了起來。「其實你大可不必做得太認真……」

听到她推拒的話,龐博旭臉上的笑容斂去,恢復一貫的陰郁。

他心疼她的倔強,憂慮她脾胃不開,誠心想要關懷她,但她的話里卻質疑他的真情。

「如果我要認真,大可要求你善盡妻子的責任,乖乖在家就好,何必大費周章地帶你來吃宵夜?」

「什麼意思?」她一愣,沒料到他會突然變臉。

「老實說,我不是很贊成你在外面工作。」

厚!就知道,他心里面想的還是自己面子吧?「我在外面拋頭露面,讓你有失面子嗎?」

失面子?!好意又被曲解,龐博旭心中隱忍著一團怒火,咬牙道︰「我是不喜歡你每天一忙起來就不定時吃飯,我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我更不喜歡你和其他男人接觸!」這樣說夠明顯,總該听懂了吧!

司婕芸怔望俊臉青筋隱隱跳動,黑眸浮上薄怒和擔憂的他,頓時她的心也跟著顫動了起來。

他的生氣和擔心,是不是意味著愛情?

她可以期待他關心的舉動是基于在乎她嗎?

她能夠常常享受這份美妙的溫暖嗎?

他對她到底是發乎真情的關心,還是僅僅想在取得利益的過程中,獲得一個完美丈夫的形象而已,她現在已經被他給搞混了。

喔……她是不是太久沒有談戀愛,所以只要男人對她好一點,她就開始產生期待?

醒醒吧!事實上他不可能喜歡她,她千萬不能自作多情啊,陷得越深,她就跌得越慘,萬劫不復了。「喔,放心,一年內我不會爬牆,不會給你丟面子的。」

靠∼∼這女人!他低咒一聲,又扒了扒頭發,生平第一次心動,卻頻頻被誤會,真是挫敗到了極點!

接下來他一口也吃不下,司婕芸也不再開口,怕氣氛鬧得更僵,兩人只有瞪著食物發悶的分。

唉!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對自己改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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