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很難拐 第六章
作者︰方芯

「邢、邢總裁……請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保證我一定會……哎喲!」一只硬殼卷宗夾不偏不倚地砸中克勞勃的額角,他臉孔扭曲,只手搗住淌血的傷口,可微胖身軀卻嚇得當場彬地求饒。

「我不想再從你嘴巴里听到任何一句話。」

邢尹優雅彈指,嘴邊勾漾出柔情,可看在克勞勃眼里,卻仿佛是死神在向他招手的微笑。

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渣,就應該立刻消失!

立即地,二名黑衣人大步走進,一左一右地架住渾身不斷打哆嗦的克勞勃。

「邢總裁!請你看在殷氏大小姐的份上,再饒恕我這一回吧!」就像落水者急需攀附住最後一根浮木,克勞勃為求一線生機,竟搬出殷莞兒。

邢尹突然笑了,笑得好生愉悅,也笑得克勞勃冷汗直流。

「邢……邢……」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你見過莞兒呢,克勞勃,你還真是……」邢尹像是一臉的莫可奈何。

「邢……邢總裁……」

「很遺憾啊,克勞勃,搬出莞兒,只會加快你消失的速度。」邢尹搖搖頭,似很遺憾克勞勃竟然自尋死路,雖然,他本來就該死。黑衣人一收到指令,立刻將面如死灰,只能發出斷斷續續重喘聲的克勞勃給拖下去。

邢尹,緩緩合起眼,唇角微微勾起。

听到這種瀕臨死亡的喘息聲,他覺得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尤其在他更換另一種身份時。他必須承認,他非常熱中以嚴厲的手法懲治任何達不成任務或是敢反叛他的下屬。

不過嘛!就在方才,當克勞勃忽爾提及他的小莞兒時,他竟沒來由的感到通體舒暢。

呵!不愧是他挑中的女人,居然可以讓他沉醉其中而不自知。

「邢先生,絕方才傳回消息,殷小姐已經識破她是先生派去監視她的人了。」于昂悄然無聲地踏進辦公室,對著仰靠在大皮椅上,閉眸微笑的主子報告。

「喔。」邢尹嘴角揚了揚。

這就是莞兒可愛之處,她帶給他的驚奇似乎不曾間斷過。

「先生要下指令給絕嗎?」

「叫她隨機應變吧!」絕大概也認為莞兒很有意思,否則也不會輕易泄露自己的身份。

「是。另外,先前派去警告情的手不已經完成命令,接下來,先生要如何處理喪失記憶,且確定不會再回歸的情?」

「念在情曾經為我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就給她幾天喘息的空間吧!」

若非情,他也不會動了想捕捉莞兒這只翩翩小彩蝶的念頭,所以情的功勞簿上又可以記上一筆了。

「是。」

邢尹依然沒睜眼,仿佛在沉思,于昂不敢打擾,靜靜退下。

忽地,陷于思忖中的邢尹,不知想到什麼而嘴角半勾。

若他的小彩蝶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便是鷹會之主,不知會有什麼反應?他期待她能夠毫無異議的接受,而不是逃離的更遠。不過,就算她想逃也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才短短幾天的分離,他就已經徹底品嘗到孤獨的滋味,而這種滋味,他決定嘗一次就夠。

☆☆☆☆☆☆☆☆☆☆

繁密的松樹林區里,響起時快時慢,且刻意壓低足音的奔跑聲。

自從發現雪拂是邢尹的人後,莞兒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盡快擺月兌她,再去找大哥求援。

原本她還不想這麼快就去找大哥,因為怕大哥在一怒之不會將她打包寄回美國,不料,雪拂的出現卻讓她不得不提早結束自在的生活。

這說來說去,這全要怪邢尹。總有一天,她會讓姓邢的曉得,姓殷的絕對不好惹。

所以,對雪拂的親近與示好,她非但來者不拒,甚至還跟她稱姐道妹,反正,她就是要讓她相信,她沒有要逃的意思。

而事實證明,這個方法有效,至少到目前為止,她並沒有被雪拂那個美艷的女鬼給發現。

嘻嘻!莞兒不禁得意洋洋地抖了下背在肩上的粉紅背包。

叮鈴……

媽的!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宛如暗夜催魂調,嚇得莞兒的一顆心險些蹦跳出來。

她趕緊翻出該死的手機,用力按下通話鍵。

「莞兒,你今天都還沒有打電話給我?」欲月兌口而出的叫嚷被含有幾分抱怨的醇嗓給先一步打敗。

呼!呼!呼!

「莞兒,你感冒了嗎?怎麼呼吸聲這麼重?」邢尹嗓音忽變成濃濃的關切。

吁!吁!吁!「你在氣我打擾你的睡眠嗎?抱歉,因為我等得太心急,別生氣好嗎?」

一天沒打會死人嗎?況且他什麼時候不打,偏偏選在她正要逃亡的重要時刻打。天!她真的很想問問他,是否曾趁她不注意時,偷偷在她身上植入什麼精密的追蹤器。

「我、我沒在生氣,反正我也睡不著。」不能發火,更不能對他咆哮,莞兒拼命提醒自己要以大局為重。

「既然睡不著,那我陪你聊聊可好?」

喔不!莞兒突然滿頭大汗。

「你今天有想我嗎?」

「想!想!想死你了。」莞兒十分用力的按捺住磨牙聲。

「我好開心喔,莞兒。」

開懷的暢笑,清晰無比地傳人莞兒耳里,她唇角抽搐,瞳心收縮,拙住手機的五指更因為用力過猛而隱隱發抖。

怎麼辦?她快要忍不住了。

「莞兒,你那里看得見皎潔的明月嗎?」邢尹忽然一問。

「當然看得見,而且還非常的清、楚。」莞兒緩緩抬頭,瞪住一臉無辜的月娘,再從咬緊的齒縫問進出話。

「你能形容一下嗎?」

什麼!還要她形容,是可忍,孰不可忍。「邢尹你……」

「跟你開玩笑的,莞兒,倘若你有什麼需要,盡避咐吩雪拂,她絕對會滿足你一切的要求。」

「哦?」她臉好臭。

「雪拂的能力不錯,她一向是我非常看重的屬下。」

非常看重……一股似酸似澀的味道慢慢在她喉嚨里撥酵。

「既然雪拂小姐這麼優秀,又是你身邊的紅人,我哪敢支使她。」她一點都不懷疑,雪拂除了替他辦事外,更替他服務一些「有的沒的」,因為諸如此類的假公濟私?在每個事業有成的男人身上都可以預見。

當然,她的親親大哥和二哥例外。

「雪拂在各方面確實都很優秀,不過,自從遇見你後,我們之間就沒有發生過關系了。」

「你!」他講得真白,莞兒臉蛋青紅交錯。

原來他不僅是大惡魔,還是一匹大。

「你很在乎?」像極了情人間的低語中藏不住壞意。

「怎麼會?像你這種黃金單身漢,若沒養幾個情婦,才有問題。」她諷笑。

「你用不著吃雪拂的醋,你是我心愛的女人,而她只是我的手下,我分得很清楚。」邢尹說得好認真。

「我干嘛吃她的……」莞兒有種被窺探的羞憤,不由得提高聲嗓,卻又在下一秒緊張的搗住嘴,警覺地環顧四周。

「莞兒,既然我已經有了你,便會全心全意憐愛你一人,至于那些情婦,我會一一打發掉她們的。」

「你……你要如何處理你的女人那是你家的事,不必向我報告。」

「莞兒,你是不是還在考驗我?」邢尹聲音多了抹微微的悵然。

莞兒竟一時啞然。她干嘛考驗他?

想當初她會答應做他的女人,全然是萬不得已,但是,如果,他別這麼囂張,也別處處限制行動她的話,她或許也不會……

哎喲!反正這全是他的錯!

「我突然想睡了,有話明天再說行嗎?」再講下去說不定天就亮了。

「那你快睡,最好,夢里有我。」

「會啦會啦!你沒听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等我一睡著,肯定就會夢見你。」惡心吧啦的說完,莞兒旋即切斷通話,以免自己抓狂。

不過,只是一通電話,她卻仿佛經歷了場人與野獸的惡斗,後背濕漉一片。「殷莞兒,你不單沒用,還窩囊的可以!」

憤怒之下,她竟然將手機用力扔出去。

她沒空去看它是否已經四分五裂,她只曉得,她要盡快通過樹林,再找一輛願意搭載她的便車直沖台北市區,然後……

「莞兒,等等,你的手機掉了喔,幸虧沒壞,要不然邢先生找不到你,可就要換我倒楣了。」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雪拂,無奈地用衣角輕輕拭擦沾了些許泥土的手機,再慢慢走向活像被施了法,囚困在原地的殷莞兒。是老天爺看不慣她太好命,才會派出邢尹這幫妖魔來收拾她嗎?

「原來睡不著的人不單我一個,雪拂姐姐,你也是出來探險的嗎?」莞兒一回身,臉上所綻放出的甜笑幾近快擠出蜜糖來。

「是呀!我擔心你一個人在樹林里亂跑會有危險,所以便在暗中保護你。」雪拂也回她一記絕艷的麗笑。

「謝謝姐姐關心,不過離天亮還很早,咱們不如各自回去補眠。」莞兒的雙眼閃閃發亮,然而,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她已經氣到頭頂快冒煙。

「這個建議不錯,我贊成。」

「那就走吧!」

「莞兒,要姐姐牽你嗎?」

「不必,不過請姐姐走路要當心,以免一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摔了個四腳朝天。」

「莞兒也是,小心腳下石頭,以免一個不穩,跌了個狗吃屎。」

「姐姐厲害。」

「妹妹也不錯。」

可恨!大魔王的手下果真如他本人一樣,欠扁!

☆☆☆☆☆☆☆☆☆☆

對某些人來說,或許寧願被亂槍打死,也不願踏進這間房。一個約莫二十幾坪大,干淨,潔白,無垢,且燈光明亮到仿佛置身在艷陽下的房間。

房間里只有一張白色的桌子及一張白色的椅子,就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也是一身白衣白褲,白皮鞋。

正因為白得太透徹,亮得太刺眼,所以每多待上一分鐘,就會讓人越感不對勁,隨著時間慢慢增長,你就能清清楚楚地感應到全身上不就像是被幾十萬只螻蟻給啃咬般,不僅痛苦難當,更教人抓狂作嘔。

這問房,便是鷹會會主為了接見、派遣,甚至是處罰不听話的人所特別設立的密室。

而現下,站在會主面前,不是他最得力的四使者冷、絕、無、情,也不是受罰的屬下,而是于昂。

「介紹人傳來訊息,普勒財團總裁確定要中止合作,至于已付的前金自然歸我方所有。」于昂如冰山的臉孔依舊沒半絲波動。

「昂,你說,情是不是很幸運,不僅殷聞風庇蔭她,就連普勒那個成老頭都在暗中幫襯她。」邢尹,邢國際財團的總裁,而他另一個身份,便是世人口中為奪取私利而不惜任何手段的邪惡組織之首。

「會主說得是。」

「昂,有什麼話就說。」于昂像是缺乏情緒反應的臉龐雖沒有絲毫動靜,但邢尹就是看出他還有後話。

「會主要棄情?」

「情是鷹會的大將,若這樣棄之,豈不是便宜了殷聞風?不過,呵!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他是莞兒的兄長,所以……」邢尹薄唇勾起似冷似熱的微笑。

「會主,殷莞兒小姐在這三天內,一共有五次逃走記錄。」既然提到殷莞兒,于昂便順道再告知主人這件事。

「五次算少的了,可見絕給她的壓力很大,不過,我真有這麼可怖?為什麼莞兒非逃離我不可?」邢尹有絲困惑,但嘴角所扯出的弧度卻突顯其惡意。

于昂抿嘴,不語。

「怎麼不說話?」他睨睇貼身心月復。

「會主心中已有定論,不必屬不多舌。」

放肆的邪笑,登時回蕩在有如古墓般的房間各個角落。

「是該收網了,至于情,雖然已經是顆棄子,但也得發揮最大的殘余效力,昂,你說是不?」未褪盡的殘笑在他唇畔形成抹壞透了的莫名期待。

「屬下立刻去辦。」于昂會意,頷首,踱離。

☆☆☆☆☆☆☆☆☆☆

黃昏時分。

轟!當引擎聲一響,莞兒眼中倏然流露出眩亮的光采,就連心口也興奮到怦怦直跳,緊接著,她油門一踩,藍寶堅尼跑車咻地一聲,瞬間沖出溫泉會館停車場,投入幽暗山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雖然她的逃亡計劃屢屢遭受雪拂的破壞,但有志者事競成,她找上了那個曾經想跟她搭訕的外國人,幾句甜言蜜語就哄得他暈頭轉向,在成功騙到他的車鑰匙後,她即支開雪拂,趁此空檔跳上跑車。

哇塞!棒透了!

真不愧是超級跑車,速度夠快、夠穩,也夠拉風,更重要的是,嘻嘻!雪拂想追上她可得拼老命。

雖然雪拂開的是性能極強的紅色法拉利,不過,她先起跑,除非法拉利變出雙翼來,否則想追上她?門兒都沒有。

莞兒禁不住開懷大笑,為自己終于可以擺月兌糾纏而……大張的小嘴突然間閉不攏,她看到後照鏡中有輛車正以可怕的高速接近她。是雪拂!那個陰魂不散的美艷女鬼。

噢!她究竟在邢尹底下從事哪門子的工作?潘爾森追人的功夫跟她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哼哼!好,既然都是高級跑車,她們干脆就來一決高下。

莞兒臉上散發出自信激昂的神采,在幾乎沒有踩煞車的情況下,穩穩操控住方向盤,就在這時候,砰一聲,左後方的車輪竟然無故爆胎。

奧……吱……頓時,刺耳的磨擦聲揚起陣陣翻滾的白煙。

懊死地!

莞兒心驚大叫,藍寶堅尼左右搖晃的厲害,為怕沖出山道,她急踩煞車緩下跑車的速度,然而,這一耽誤,卻讓法拉利有機可乘。她不能輸掉!

為控制住失去平衡的車身,已冷汗涔涔的莞兒緊抓住方向盤,接著她猛踩油門,全力加速,決心要在跑車報廢一則,沖出雪拂的視線範圍。

可顯然地,她的油門還是踩太慢……莞兒轉動僵硬的脖子,瞠圓眼,惡狠狠地瞪住朝她勾漾起大刺刺笑容的雪拂。

沒錯,兩輛敞篷跑車已經並列行駛,且為追使藍寶堅尼停下,法拉利還不斷往其車身猛撞。

莞兒氣炸了。「雪拂!你敢再擦撞我就跟你翻臉!」

「別這樣說嘛!誰叫主人太想念離家太久的蝶兒,所以我只好扮壞人,變身成捕蟲大隊!」

砰!奧吱……藍寶堅尼重重磨擦山壁的尖銳聲,听起來教人心驚膽跳,然,更讓莞兒氣憤的是雪拂的話。

「什麼捕蟲大隊,你當我是昆蟲類呀!」在要穩住車身之余,莞兒還得撥空轉頭大罵。

「如果是就好了,我拿網子直接網你還比較快。」

啊!沒想到莞兒妹妹的體力如此充沛,不管是上山下海甚至是 車,她都能跟她來這麼一下,讓她這個監視者疲于奔命。

「你你你……」許是咽不下這口氣,也或許是清楚的了解到這台爆胎又被擠壓到快變形的藍寶堅尼,恐怕快報廢,所以……想逃命,只剩一個辦法了!

莞兒一踩煞車,雪拂見狀,也跟著停下車,接著,便見莞兒跳下車,再大方坐進法拉利的前座。

「不玩了嗎,莞兒?」雪拂臉上帶著極艷的微笑。

「每次都跟你玩,那多沒意思。」莞兒聳聳肩。

她最近時常半夜爬起來練拳,現下,應該是驗收的時候了。

「我也這麼認為。」雪拂偏首,對她露出一抹難解的倩笑。

「雪拂,我們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跟邢尹有著親密的關系,按理講,你應該要設法除去他身邊的女人才對,可你卻反其道而行,硬要把我塞回去給邢尹,怎麼,難道你認為這種作法可以討邢尹歡心?」

沒錯,她就是意圖挑起雪拂的嫉妒心。

「莞兒你……你都沒發現到嗎?」雪拂煞是嫵媚地攏攏被風吹亂的大波浪卷發。

「我應該發現什麼?」莞兒眯了眯眼,有些厭惡她的話中有話。「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啊!」

「雪拂你!」怎麼她的語氣跟姓邢的全是一個樣。莞兒一張白皙又摻雜細小汗珠的雪頰,竟泛起近似窘態的酡紅。

「我自信抓不到主子的心,但莞兒你,說不定有這份能力喔!」

「你開什麼玩笑,就算我有能力,也不會用到邢尹身上。」她悄捎握緊粉拳。

「為什麼?主子對你還不夠好嗎?」會主所以放情一馬,原因都出在這只小蝶兒身上。

「這般處處限制我的行動,請問他有哪里好?」

「這哪能怪主子,若不是你滿腦子想的都是逃跑,主子哪有可能這樣對你,這樣吧,你想要什麼盡避開口,只要你說得出,我就替你辦到。」而且,還是免費的喔!

「如果我叫你殺人呢?」她當自己是有求必應的神仙嗎?忽起反感的莞兒不加思索便沖口而出。

「這我最喜歡了,你快說,你要哪個人死,我保證讓他活不過三天。」

「你……」瞧她說得好不認真,好像真有其事般。莞兒直勾勾瞪住她,感覺周遭氛圍突然變得冷颼颼。

「啊!不會是嚇到你了吧?」雪拂夸張的說道。

「……哈!這樣就被嚇到,我就不叫殷莞兒了,不過,既然你這麼能干,我倒是很想要一件中國古物。」不能再遲疑了,若想逃離邢尹,就得狠下心。

「喔!」雪拂像是很遺憾沒要她殺人,不過,她還是慢慢傾向莞兒。

「啊!」

突然間,毫無預警地,莞兒手刀才要揚起,卻眼前一花,下一個瞬問,她的脖子忽有股被蜂針給螫到般的疼痛感,接著,她眼兒一閉,全身無力地軟靠在雪拂懷里。

「莞兒妹妹,你可別怪我,誰叫邢先生等不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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