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情緣 第九章
作者︰黎馨

方隆思什麼時候站在地身後的?翁靖慧拼命想著。

「你在這里做什麼?」方隆恩眼楮快冒出火花,語氣中帶著濃厚的憤怒。

早已被嚇得站起來的她,不自覺退後一步,撞上桌緣。

做什麼?對了!她是剛好遇見江鳳玉,坐下聊天而已,她何必害怕成這樣?

「我只是……」她想解釋。

「只是什麼!」他板著臉再度大聲咆哮。

或許是他的氣勢太嚇人,咖啡廳里的顧客一一付帳離開,連店員也駭得縮在一旁,觀看情形。

她和他之間氣氛凝重,完全沒有發現周遭人紛紛閃避。

「我只是剛好遇見……」他狂暴的模樣,教她惶惶不安,但仍鼓足勇氣解釋。

「剛好遇見楊保華,所以坐下來聊天?胡說!」他冷冷的幫她接完話,又是一聲爆叱,他真的氣翻了,原來他先前得到的消息都是真的!

「我沒有胡說,我們真的是剛好遇見!」她著急的辯駁。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生氣,根本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明知道我和楊保華不合,還在比賽前這種節骨眼上,跟對手坐下來喝茶聊天?若不是有人通風報信,我根本不知遭你競背叛了我,說!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串通好,準備設計我!」

「我……我沒有……」她真的很冤枉,像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這比前幾次被他責罵的情況,還要嚴重,他居然認為她在陷害他!

到底是誰在散播這種空穴來風的謠言?

「還說沒有?從你和江鳳玉一進咖啡廳,我就愉偷跟著你們,所有的話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兩人正吵得一發不可收拾之際,呂珍突然帶著尖銳嗓音出現。

「呂珍?手機是你打的?」

看見呂珍出現,方隆恩方被怒火沖昏的腦子,漸漸冷靜下來。

「當然是人家打的,你看翁靖慧這個賤女人,居然串通外人來陷害你,我看他們有說有笑、不懷好意的樣子.就馬上想到你,趕緊打手機跟你通風報信。」

呂珍不知羞恥的用身體貼住他,一副矯揉造作,搬弄是非的樣子。

這根本是在挑撥離間!翁靖慧為之氣結。

她坐在隔了他們兩、三桌之遠的位置,哪能听見什麼談話?除非她有順風耳!

看來,為了抓住她的小把柄,呂珍是一刻都不容錯過的跟蹤她。

沒料到,方隆恩的死對頭楊保華也出現了,她見時機成熟,就趕快打電話給方隆恩,要他前來。

還好,他來得夠快,她才能看到這精采的—幕。

這下,這個丑八怪,就算跳到黃河大概也洗不清了吧?

「你……你別亂講!」

翁靖慧氣急敗壞對著呂珍吼,眼淚幾乎都要掉出來了,她很怕方隆恩被呂珍的胡言亂語影響。

「難道不是嗎?大家都知道隆恩跟楊保華是死對頭,你要是有自覺的話,就應該離楊保華遠一點!都快比賽了,還跟他喝茶聊天?分明有鬼!你以為有人相信你嗎?」

呂珍緊抓住這點,造謠生事,企圖狠狠攻擊她。

一旁的方隆恩听得火氣難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懸于身酬的拳頭,也因為怒氣面緊緊握住。

她難過的不知道要如何辯解了?只希望方隆恩能相信她。

「隆恩……我真的沒有……」她無辜望著他。

「你背叛我!」池聲調冷硬。

「我投有……」她語帶哽咽、真正的心聲傳不進他心里。

「你既然這麼喜歡楊保華,就滾去他那邊!」他怒吼,不听她的解釋,還粗魯的把她推到楊保華的胸前。

所幸楊保華及時扶住翁靖慧,讓她免于跌倒。

「你投事吧?」楊保華好心的問,發覺翁靖慧臉上除了傷心,更有著絕望。

楊保華皺起眉,他不喜歡痛哭流涕的女人,因為那一看起來,什麼美感都破壞掉了。

「方隆恩,你夠了吧?」楊保華看不過去,幫她說話。

豈知,見楊保華為她腔,方隆恩更是火冒三丈。

「還說你們沒關系?若沒關系,他干嘛幫你說話?」

他咄咄逼人的質問翁靖慧。

「我看不過去,才幫她說話的。」楊保華輕噴一聲,認為他沒有必要激動。

不過,方隆恩沒理會他,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

她的背叛、欺騙,令他難以承受。

總覺得心被掏空,硬是讓人塞進一堆痛苦和悲傷。

除了憤怒和哀傷之外,他已經沒有其他感覺了。

「知不知道,你這樣在踐踏我的信任和感情——」他狂吼,卻突然打住。

靶情?

驀地,一股電流竄進他心里。

他驚覺,自己好像說出了原本不會對她說的話。而後,他不再作聲。

但,翁靖慧已禁不起他的傷害,瞬間爆發出隱忍已久的情緒。

到底是誰在踐踏誰的感情?

「你哪有付出什麼感情?反而是你,一直在踐踏我的感情!」

翁靖慧聲淚俱下的指控他,走回她方才的座位旁,拿起包包翻找東西。

「這東西……這東西…」」終于,她從包包里取出一具小玩偶,緊緊抓住。

她抬頭專注的看著他,淚,潸然滑落她臉頰。

停了一會兒,她舉起手,用力把玩偶丟向方隆恩,激動的大吼著,「這東西還給你!」

玩偶砸上他的瞬間,她崩潰般的哭出來。

還……還給他?這……是他送給她的?

他不明所以的撿起男玩偶,像陷入回憶似的盯著玩偶。

接著,她頭也不回的沖出咖啡廳。

現場一片混亂,方隆恩心里痛苦、氣憤、又不平靜,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唯一感到高興的人,大概只有呂珍,她慢慢走近方隆恩身邊。

她挽住他,故作嬌柔的嗲聲道︰「隆恩,別生氣了,到我家吧,我陪你喝酒解悶。」

正氣頭上的方隆恩卻不領情,一把甩開她的手。「滾開!」

他緊握小玩偶,板著臉孔憤慨離去。

楊保華見戲已經唱完了,無趣的哼了一聲,清清嗓子的說道︰「看樣子,方隆恩會不戰而敗,還有、呂珍,你真是一個很不入流的模特兒!」

楊保華的語氣隱含憤怒,說完,他便吆喝江鳳玉一同離開。

最後就剩下呂珍一人,獨自留在嘲啡廳里,又氣又羞。

方隆恩家里的大門,被一只高跟鞋—腳踏開。

「方、隆、恩!」MICHELLE盛怒的模樣,有些夸張。

她踩進客廳,發現方隆恩不在里面,繼續劈哩啪啦的罵道︰「你躲到哪了?給我出來解釋,你說沒有模特兒,不比賽了?是什麼意思?」

她找了房間、廁所、廚房,都沒看到他的影子。

再步向書房,只見里面亂成一團,所有書本都堆在地上,簡直沒有空路可走。

MICHELLE望著一疊疊書本,才注章到方隆恩居然躺在地板上,直盯著一本書,沒有發出任伺聲音。

「隆恩!你在干嘛!」MICHELLE驚聲尖叫。

她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毫無生氣的樣子,靜得嚇人。剛剛,她還以為,躺在地上的是一具尸體哩!

她走到他身畔,蹲下問︰「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方才進門時,她還想好好教訓他,不過,一看見他空洞的眼神,不免又擔心了起來。

「嗯……很不舒服……」他沉默許久,終于放下書本,開口說話。

「哪里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發燒還是感冒了?」她邊說,邊用手量他的體溫。

「我這里很不舒服。」

他指著自己左邊的胸膛,表情有些沮喪。

「你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MICHELLE皺緊眉頭,看來他是有心事。

「她說把東西還給我。」方隆恩語無倫次的,對MICHELLE的問題,答非所問,逕自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她是我高中同學……我是不是誤會她了?」

MICHELLE听得好模糊,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在說誰啊?振作點好不好!」她翻翻白眼,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不像她所認識的方隆恩!

「誰?她啊!」他喃喃自語,動手翻開放在旁邊的書,翻到某一頁時,他丟給她看。

原來,那是本畢業紀念冊。

她莫名其妙的拿到手里。「干嘛拿你高中畢業紀念冊始我看……」

隨即,她驚訝不已的看著畢業紀念冊。

「靖……靖慧!」她倒抽了口氣的喊著。

「嗯!她是我高中同學.跟我同班三年,可是我最近才想起來……」他坐起身嘆道。

而且,還是因為她把小玩偶砸到自己臉上,大聲的說「還給你」的時候,他才憶起塵封巳久的往事。

MICHELLE張大嘴,不敢置信。

「哇I你會不會太夸張?相處快兩個月,現在才想起來……」

「別念了,我很煩!」他暴躁的低語。

「我才煩咧!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和靖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才不怕他生氣,所以直接逼問他。

他攢緊眉心,認為事到如今,多說無益。

但是MICHELLE臉比他還臭,還不斷威脅他.方隆恩這下才不情願的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一遍。

听完所有過程,MICHELLE的臉更是拉得老長!

「你這死小子!看你做了什麼好事?!」MICHELLE毫不留情揪住他耳朵。

「嘶……很痛,你別這麼粗魯!」他奮力抵抗,月兌離她的魔手。

「你真的很差勁!」她放手再次怒罵道。

「別念了,我已經知道錯了。」

當時,他確實是太過分了。可是,她背叛他也是不爭的事實,遭遇這種事,任誰都會生氣。

「真的嗎?」她語氣充滿懷疑。

「想想,從一開始,她沒有任何意見,願意當我這場比賽的模特兒,全因為我是她高中同學的關系。怪不得,她問過我記不記得她,也難怪我總覺得她很面熱。以前,她就老喜歡跟在我身旁,對我很好。借我筆記、幫我買飲料、點心,常主動幫我忙,有時候還會替我做值日生、為我做掃除工作。」他開始回憶高中時,他們倆相處的情形。

「怎麼听起來,你好像把她當成佣人使喚?」MICHELLE一副大女人主義的吐槽。

他沒理她,繼續說道︰「以煎她很听我的話,但我沒想到,她居然會和楊保華串通設計我,真令我生氣!」也很痛心。

一想起她的背叛,他的怒氣又涌上心頭了……

「你傻了是不是?我問你,你下一步想怎麼做?」

MICHELLE一見他落寞的表情,馬上用小手拍打他的臉頰。

「MICHELLE……」他渴望她為他指點迷津。

「我啊!壓根兒不覺得她是有心機的人,而且你想想,呂珍那種人的話,能相信嗎?」

「但是我親眼看見她和楊保華坐在一起說話。」

「那我問你,你有听見他們怎麼計劃陷害你?」

他想了一下。「沒有。」

「這就對啦!一切根本都只是你自己的猜測。或許,是你誤會她了也說不定。而且我看得出來,靖慧很喜歡你,可能從高中的時候就開始了吧?否則有哪個女人願意當個小小女佣,心甘情願的供人使喚,我想她不會背叛你的!」

方隆恩低下頭,從口袋取出翁靖慧丟給他的男孩玩偶,專心的注視它,不發一語。

MICHELLE靜靜看著他,卻察覺他似乎開竅丁,輕柏他肩膀,安慰道︰「你也喜歡她對不對?如果不想這樣結束,那就去找她,跟她說對不起,請求她的原諒不就得了。」

「道歉……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經MICHELLE一提點方隆恩驀地台起頭,豁然開朗。

隨即,他精神抖擻的站直身子。

「我們走!」

「去哪里?」MICHELLE驚訝的看他。

「當然是去找靖慧,我不想再浪費時間,還有,明天就要比賽了,你也希望我贏不是嗎?」他揚起嘴角,神采奕奕。

她跟著露出笑容,大喊︰「好!這樣才像你!走!」

兩人刻不容緩的往翁靖慧家里出發。

翁靖慧在家里吃過晚飯後,隨手抓了錢包,想要下樓去閑晃。跟家人報備過,便匆忙下樓。

躲回家里三、四天了,家人總是問東問西,讓她覺得很煩。

早知道她就不要答應當什麼模特兒了,現在,她中途潛逃,跟方隆恩鬧翻了,自己已經夠難過了,還要應付家人的質問,實在令人受不了……

現在,她想一想,也是非常後悔……

後悔她不該一氣之下,把小玩偶丟還給他,那玩偶好歹也跟了她好多年。

每當她傷心難過或高興愉快,她總會跟小玩偶分享心事。

對她而言,小玩偶就是第二個方隆恩……

如今,連能帶給她安慰的小玩偶也離開她了,如此一來,她跟方隆恩真的是徹徹底底結束了。

她思念那具小玩偶,也同樣思念方隆恩……

她頹喪的打開公寓大門,瞬間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跑車。

她一眼就認出那是方隆恩的車子,而後又看見MICHELLE從車里走出來。

MICHELLE一抬頭,也注童到翁靖慧了。

「靖慧!」她大聲喊住翁靖慧。

忽地,方隆恩也從車廂里沖了出來。

一看見方隆恩,翁靖慧不假思索的拔腿就跑,他皺起眉頭,跟著追去,跑在最後面的則是MICHELLE,他們三人,一路形成追逐戰。

「你跑什麼?給我停下來!」他在她背後大聲吼道。

「你不要追,我就會停下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剛剛她明明還很想念他的呀?

她也不曉得自己在怕什麼?

「說什麼鬼話?是你奠名其妙先跑的!」

他才想加快速度追上她,卻听見MICHELLE在後面發出一聲慘叫。

他回頭過,發現MICHELLE跌倒,想必是她腳上那雙高跟鞋惹的禍。

他跑回去扶起MICHELLE。「你還好吧?」

「我沒事,快、快去追靖慧,唉呀!她轉彎了!你快跟上去!」

MICHELLE的視線仍盯著她的背影,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腳,一邊催促著方隆恩趕快去追人。

「好,那我去了!你先自己照顧自己!」

「好啦!快去!跋緊把她帶回來,我的幸福全靠你了!」

「什麼?」

「唉呀!沒有啦!快去,加油!」

他不懂MICHELLE話里的意思,直覺她有事瞞他。

不過,他現在沒心思去理會,一心只想趕快追到翁靖慧。

可惜,當他轉彎時,翁靖慧早已不見蹤影。

雖然如此,他依然沒放棄找她的念頭,開始沿街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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