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情 第五章
作者︰陳語苓

小溪猛地坐起身,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意識慢慢回籠,小溪漸漸想起一切。

她一心只想逃離和叔叔之間曖昧糾纏的局面,下定決心要離家出走。無奈平時被戰家保護地太好,連最基本的交通常識都不懂,不但迷了路,還被「人蛇」販子盯上。

後頸一片酥麻,顯然是麻藥的後勁。小溪揉著後頸,心里開始惶恐起來。

「你醒了?」

小溪嚇得差點掉下床,循聲看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男人坐在較遠的沙發內,看上去蠻有些英氣。小溪莫名地就是不害怕了,反而產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你,你是誰?」

男人覺察出小溪說話的方式有些不自然。

「此處是警方的臨時庇護所,我叫閔岩,高級警官。你被‘人蛇’販子下了迷藥,警方盯這個人蛇集團很長時間了,你是暫時被解救出來的受害者之一,現在你已經安全了,但在沒聯絡你家人前,你都必須呆在這里。在整個事件完結後,希望你配合我們,做我們的呈堂證人!」

「啊?」小溪一時還扭轉不過目前的局勢,天,似乎是電視里才有的情節呢!

「你多大了?」

「十,十六歲!」小溪單純地笑,嘴角深陷的梨窩讓她年輕好看的臉更添純真,正是不解世事的豆蔻年華呵,如果妹妹還在的話,也合該這麼大了吧?

不知道是否也如眼前小人兒純真頰邊不染世事呢?

「我也有個失散多年的妹妹,如果活的下來的話,應該和你差不多年紀吧!」閔岩的眉頭染上輕愁。

小溪覺得他有些可憐,連忙安慰到,「你妹妹,一,一定在的。別,別難過!」

「你真是個好女孩!」

小溪靦腆地紅了臉,垂下頸子。

「哦,對了,把你的姓名,家庭住址和父母的情況告訴我,我盡快通知你們家里人,免得他們擔心!」

這句話像是炸彈,把小溪炸回了現實。

她不要回去!

如果叔叔知道這發生的一切,他,他會……

她不敢想。她向來怕他,他對她又是好一時,壞一時,陰晴不定,而且他們還,還做出那樣不容天理的舉動,他們不該再見的!

要說謊嗎?可是她說不出來呀!

看著小溪兀自掙扎的小臉,閔岩有些了然。

又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少女吧?這類女孩最容易被人蛇販子注意上。

「如果你再不通知家人的話,他們會很擔心的!」

小溪的心澀澀的,在那個家,除了嬤嬤,誰會真正地關心她呢?

叔叔嗎?

「我,我的名字叫小溪,爸爸,爸爸過世了。媽,媽不在!我……「小溪紅著雙眼,眼楮里有企求的光芒。

閔岩心軟了,「把家里的電話號碼給我,我來和你家里人溝通!」

小溪想說沒有的,可是看見閔岩堅持的眼神,只好乖乖地報出數位。

閔岩到另一個房間打電話,回來的時候神情有些古怪。

他來回踱了幾步,終于忍不住地問︰「你是戰家人?」

小溪怯怯地點點頭,抓緊了松軟的枕頭,問道,「我,我家人,怎麼說?」

「過一段時間會有人過來接你的。你先回家去,等案子了結了,我會登門造訪,再次請你回警局錄口供的。這是個法定程式,你屬于特殊情況,所以先允許你回家。」

「哦!」小溪雖然遲鈍,但還是感覺得出閔岩有些怪怪的,她一時也管不了這許多,心思全被回家後要面對的局面佔住了。

閔岩神情復雜地看著小溪,她竟然是戰家人?

神秘,冷漠的戰家人?

警局的頭號關注人物,他注意戰家很長時間了,這個擁有龐雜背景的戰氏家族屹立了百年不倒,是台南一帶有名的世家大戶,神秘富庶,與世隔絕。

他上次撩倒了幾個小有勢力的毒品走私犯,自然也听來了一些雜言,再加上戰家那自成體系的家族處世方式,老輩人對于戰氏的敬怕,還有那富可敵國,不知何宗的財富,這些都讓閔岩不得不對他們進行關注。

他能打開那扇沉重的,幾乎可以列入古文物保護的紅鼎大門嗎?他能走進去看個究竟嗎?

三個小時後,閔岩接到了上級的指示電話,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沒有警方插手的情況下,那個「人蛇」集團被不知名的力量連根拔起,一鍋端,更牽扯出千絲萬縷的高層腐敗官員。

懊死的,他們甚至還沒有開始行動?警方根本沒有出手的余地,對方做的干淨漂亮,又把身份隱藏的很好,閔岩不得不懷疑對方的意圖,這是對身為一個優秀警察的侮辱!

有人敲門,閔岩只能先吞下不滿去應門。

「叔叔,你好,我來找姐姐!」門外站著一個秀氣可愛的十來歲小男生,臉上漾滿了笑。

「你姐姐?」

「哦,是小溪姐姐,我是她的弟弟阿爵。」戰爵仰起小臉,「叔叔,是你打電話來戰家的嗎?謝謝你救了我姐姐!」

戰爵臉上堆滿了無害的笑,閔岩拉開門讓他進來。

「你們家沒大人了嗎?怎麼讓你一個小孩子來?」

戰爵眼楮里閃過一絲輕蔑,但他很快掩飾下來,「叔叔,我不是一個人哦,小溪姐姐的嬤嬤也來了,只不過等在樓下的車里呢!」

小溪站在大廳的中央,她听見聲響就從臥室里出來了。

「阿爵!」她訥訥地喊,她還以為會是…

筆意忽略小溪的落寞,戰爵熱絡地上前抓過她的手,拖著她的身子向門外走去。

「姐姐,我們快回家吧,嬤嬤在下面等著你呢。大家都很擔心你!」

小溪有些受寵若驚,阿爵怎麼會這麼熱情呢?

「嫫,嫫也來了?」

「是呀,快點吧。」

小溪只能跟著戰爵走,路過閔岩身邊的時候,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閔,閔警官,謝,謝你!」

「嗯,沒什麼,這是一個警察應盡的職責。過一段時間我會登門拜訪的!」

小溪察覺出握著她的小手僵了一下。

小溪只能尷尬地頻頻向閔岩點頭,在閔岩的注視下,她和戰爵下樓去了。

才一坐到車上,阿爵就很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小臉又換回冷漠。

小溪被嬤嬤強摟進肥厚的懷里,心肝寶貝地直呼,來來回回地問著小溪有沒有吃虧。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你真的不要嬤嬤了嗎?」

嬤嬤從襟中掏出手絹,哭得淚一把,鼻子一把的。

小溪立時紅了眼圈,覺得內疚極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到了嬤嬤溫暖的懷里。

兩個人抱著哭,只不過嬤嬤是雷聲大雨點小,小溪卻是細細地啜泣著,那種壓抑的哭反而更讓人心疼。

坐在前座的戰爵只能無奈地翻眼向天。

「啪」小溪翻倒在地上,頭踫到了桌腳,立時沁出血來。小溪抬頭,看見一張風雨欲來的陰郁面孔。

「叔,叔,……」

戰休泊悠閑地收回手,嘴角挑起冷笑,額前的黑發遮住半邊臉,只有一只灼灼生輝的眼楮里流淌出妖冶的冰冷。

「如果想死,最好找一個好點的方式,別辱沒了戰家人的名譽!嬤嬤,從今天開始不許小姐出房,三餐送到她屋里,我不想在任何地方看到她。」

「少爺……」

休泊伸出手臂,食指直指老嬤嬤︰「不要對我說廢話,也別倚老賣老。錯了就該受觸犯,即使是白痴也一樣!」休泊放低了聲音,彎下腰,膚色白皙的臉懸宕在小溪蠟白的小臉上,大手撫過小溪臉頰上鮮紅的五指印,「痛是吧?戰家的大小姐,真正的痛是什麼滋味你知道嗎?」

輕柔的語氣刺中了小溪的心扉,她猛然抬起臉,對上他張野的臉,那沒有一絲溫度的眸子的最深處,有著她才可以感受到的落寞。

休泊站直了身子,環視著大廳中的眾位戰家精英。

「只要犯了錯,沒有人可以避免懲罰。」

戰四和戰休泊的視線卯上了,誰也不願意敗下陣來。

嬤嬤攙扶起小溪,她茫然地任隨嬤嬤扶著走出大廳。

「我親愛的姐姐,泰國的貨向來都在你的掌控,‘毒姬’有幾次小小的動作,最終目的似乎是沖著你而去的。別怪我這個做弟弟的沒提醒你,縱使你是戰家嫡系,這次任務若沒完成,別怪我翻臉!」

休泊仍是一貫表情,戰四的表現也不失常,似乎並不把恐嚇放在心上。

輕佻地揚起滋養得尖長飽滿的紅指甲,戰四的黑眼珠從勾挑的眼尾滑過,說有多妖媚狡猾就有多妖媚狡猾。

「弟弟放心,姐姐我也想逮住這內賊。我倒要看看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壞了我的好事!」

兩人都表里不一地笑了。

如今戰家的兩大權勢新貴,除了戰休泊就是戰四了,但顯然倆人並非一心。一個「毒姬」就把兩人之間對峙的緊張局勢演化到白熱的層面,識相的人還是小心為妙。

門被「踫」地一聲踹開,小溪抱緊了自己,更往床角縮去。

戰休泊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呵,看看吧,引燃他的導火鎖卻一臉無辜,像個小可憐般緊縮在牆角。

小溪偷偷抬頭窺著顯然盛怒中的休泊,被他野狼似的眼神嚇壞了。驚喘一聲,很快低頭仿效鴕鳥。

他對她還有什麼好說?

他一見她就會失控,是的,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束縛住他,血緣?親情?友誼?對于他來說,那些都是可以玩弄在手掌中的玩笑。

他向來懂得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哪怕戰家被他整垮了,他也照樣有能力為自己重新開創一個世紀。他從來沒問過自己,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在戰家,他問的最多的是,什麼對自己最有利,怎麼樣做才能使他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強大!

他是個完美的賭徒,他的賭本不是錢,而是他自己!他優游于自己狂野刺激的游戲,游刃有余。

可是,現在,就在現在,他必須要承認,他完美生命中的首次敗筆便是這個和他有著最深的血緣關系,柔弱的一掐便會憔悴的花骨朵兒。

她知道他有多麼不願意承認嗎?他唾棄一切溫度,但他知道小溪已經超越了一切,不是所謂的單純的親情或者愛情。她就像是潛伏在他傷口上的幼獸,撓一下,抓一下,甚至只是無意識地翻動一下,都會牽引他整個生命。

他犯罪了嗎?不,他不這樣認為。他們除了身上的血是一樣的,還有什麼呢?

整個人類為自己戴上枷鎖,只是為了那所謂的文明,為了種族的延續,為了這地上少一些歪鼻子少眼楮的怪物。漸漸這枷鎖成了眾人審判的道德,一旦有人月兌離常規,便會被人視做妖怪。

他有何懼?

他嗤笑世俗,玩弄世俗,他不是為了禁忌而禁忌。

他信奉的上帝就是他自己!

休泊任思緒瘋狂游走,手也沒有一刻停歇,他扭動脖筋扯下領結,露出勁肉糾結的胸膛,口角含香,眼神野氣。他搶過小溪抓在手里的薄單,甩在地上,小溪驚愕地抬眼,瞪著休泊赤果的胸膛。

休泊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想撒野。

是的,撒野!

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告訴遲鈍的小溪,他們永遠回不去了,永遠綁在了一起。

他不再是那個午夜噩夢時撫慰她的叔叔,他是她的男人,一個真真切切,超越血緣,要侵入她生命的男人!

小溪很想跑,但她跑不動。

腦袋熱熱的,呼吸急促,她想她一定是病了。她不知道叔叔究竟想做什麼。可是,她已無力。

她無力阻止什麼,既然她鼓起勇氣的逃離都是這樣的結局,她還能往哪里逃呢?

他撐著她的腰把她托高,看著她嫣紅迷離的小臉,胸口沒來由地窒痛。

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這四年來的撲朔迷離,他不知道她能懂得多少,她總是被動的一方,他只能拖著她向前,這還是游戲嗎?這還是他不放在眼中,執意要顛倒世俗的不羈嗎?

他吻著她,腰上手掌的壓力讓她疼痛著,唇上的接觸卻是溫柔的,一個讓他們彼此都心疼的吻。

小溪閉緊了眸,有淚從眼角滑落,她無意識地輕輕搖著腦袋,心底還有殘存的抗拒。

他雙手掬著她細雪般好看的臉,頰上不自然的紅襯著鮮紅的唇,為她純真的氣質添上了幾抹妖冶。

這張年輕的臉是什麼時候在他的心底打上烙印的呢?很久很久了,從他一看見她就開始失控,他就應該知道了,她對于他,是不同的。

是在什麼時候起,他的潛意識引領了他對她的感覺呢?

他開始不自覺地保護她,他不能讓別人看出她已成為他的弱點。不是怕兩人的關系被拆穿,而是怕她成為被攻擊的物件。

他不能讓她暴露在危險之中,哪怕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不行。

他沒想過這是為什麼,他只能隨著自己的思緒走。

一股強烈襲擊他生命的佔有欲讓他對她投降,說愛,已是蒼白可笑了。

這種血緣的羈絆,讓他更欣喜。他愛這樣的禁忌,一種暢通四肢百骸的電流,單只是為了這種感覺,他就不能放開她,哪怕只是一點都不行!

眼眸里染滿了佔有的,以致于沒有發現小溪有些不正常的體溫。

修長的指尖挑開她可愛的睡衣肩帶,雪白的肩頭在月光下泛著圓潤的光澤,兩根明顯的鎖骨曲線與縴細的頸子交相輝映,掌心在她的頸側游移,垂下的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火熱,他迷戀地張開鮮紅的唇開始一寸寸地舌忝膩。

小溪的腦袋很痛很痛,意識開始模糊,她後仰的腦袋只能無意識地搖動,頸側,鎖骨上似乎有燎原大火在燃燒,並且張狂地欲蔓延至胸口。

胸口的血液像達至沸點的熱燙瀝青,所到之處只會讓他心狂野,他控制不住激情,動作愈見激烈。

動情的手緩緩拉下睡衣,露出小溪新雪般小小尖尖的乳,嬌女敕的乳仍在緩慢地發育,新鮮可愛地宛若新生的蓮藕,甚至有淡淡的青色血管浮現,休泊愛不釋手。

喉嚨里滑過喑啞的低吼,休泊張開鮮紅的嘴吞下那頂端一抹嫣紅,小溪側臉咬緊了柔軟的枕,喉嚨里有小小低低的嗚咽。

小臉燒紅了,所有的火熱都集中在胸乳的頂端,小溪使勁喘氣,她抵擋不住他狂野的吮吸。

腦袋更加渾濁,窒痛的熱在喉管中火辣辣地盤剝。

「叔叔,叔,……叔」一張嘴冷空氣貫進了炙燙的喉管,小溪劇烈地咳嗽起來,意識更加模糊飄渺,小溪揪緊了一只冰冷的大手,貼在她一邊火熱的頰。

那份冰涼讓她的火熱略微降低了溫度,小溪張開小嘴舒服地喟嘆。

休泊從火熱中降溫,本是探頭欲逞凶的在觸及到她頰上不正常的溫度時,立刻熄滅。

「小溪」休泊雙手捧起小溪嫣紅的臉蛋。

小溪听見叔叔的叫喚,勉強睜開了眼,迷蒙地對著他甜笑︰「小,小溪,好,好難過!」

「小溪!」休泊把她滾燙的小臉按壓到胸前,這才注意到她額上先前因他一個巴掌才有的血口。

懊死的,休泊再也顧忌不到這許多,大吼著嬤嬤,腳趾挑起掉在地上的外套,從里面掏出手機,熟練地撥號。

「我是戰休泊,限你三分鐘之內趕到主屋右翼。」

「啪」地掛斷,也不給對方答復的機會,休泊連機蓋也不合就咒罵著把它扔到了牆上,摔得粉碎。

休泊為小溪攏好了衣服,緊緊抱著她,眼神執拗陰騖地無意識關注于一點。

嬤嬤還沒來得及換好衣服便匆忙地趕到,一進屋見到的便是這付光景,嬤嬤吃驚不小,小姐怎麼會……會在少爺的懷里?

兩人擁抱的姿勢讓嬤嬤感覺怪極了,心里浮現出大量的狐疑,可也不敢驚動顯然思緒不知游移何處的戰休泊。等了半天,嬤嬤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探問。

「少爺,這…出了什麼事情嗎?」

休泊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小姐生病了,你在做什麼?」

嬤嬤大驚,正欲趨向前探視,戰休泊眼神更冷幾分,嬤嬤只能頓住腳步。

「剛才把小姐扶上來後小姐就說很累,想休息,讓我先走了。」

休泊冷笑幾聲,「就到主屋去陪你真正的主子了吧!」

「少爺,我…」嬤嬤低下頭,「夫人這幾天心情不怎麼好,我……」

休泊不待嬤嬤說完,便舉手打斷了她的話,「什麼都別說了」,放下的手輕柔地撫著小溪火燙的頰,嘴角扯起一個冰冷的笑,「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你,」他抬頭陰冷地盯著嬤嬤泛白的臉,「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嬤嬤的臉轉成了死灰,戰家向來對護主不利的僕從懲罰嚴厲,再如何受主人寵愛也逃不過規矩。

「現在,下去接戰青,把他帶過來。」

「是,是的!」嬤嬤的聲音顫抖,踉蹌著下去。

她老嬤嬤活了這一把歲數,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這幾十年在戰家哪個人會對她這樣無理?就連大少爺戰凌在世的時候都要看著她的老臉讓幾分情面,偏偏一遇到這孽障,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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