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醫的白發巫女 第八章
作者︰月下香

「笑音姑娘,爺在等你。」一看到他們走回的身影,剛想跨出房門的祈福便朝她道。

「知道了。」杜笑影淡應一聲,緩緩走進門里,一眼便看到站在窗前賞看那幅「臘月雪梅」丹青畫的身影。

「找我有事嗎?」她不耐煩地問出口,走到他身後。

听到她的聲音,易問才速轉回了頭,看到她裹若披風的模樣,眉間不禁微皺了下,「身子覺得冷是嗎?」他伸手攬過她的腰,問道。

她像早已習慣他的此番舉動似的,沒有半分掙扎或異樣,只是仍挺著腰,「我已經多穿一件衣裳了,你別又逼我再吃下什麼祛寒的藥。」

易問望向她的眼眸有絲溫暖,這是向來很少見的。攬著她的腰,向一旁的太帥椅坐去,他才緩緩開口,「你現在的身子今非昔比,受一點小傷小痛都不行。我已命祈福去煎了一剮安胎藥,體以後就少出去,以免再受風寒……」

「安眙藥?你是什麼意思?」聞言,杜笑影的腦袋瓜子有一瞬間的停頓,茫然不解地問道。

「你已經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我是前幾天幫你診出來的。」易問平靜地看著她,淡淡敘述,「胎音跳得很強烈,應該是個健康的孩子。但我覺得依你身子現在的情形,應該需要細心調養些,不然懷到八、九個月時,你可能撐不起力氣走動了。」他的聲音多了些柔隋,一向陰驚冷漠的臉部表情也軟化了下來。

她倏地瞠大眼,直直地瞅著他,那眸里有著強烈的震憾、驚詫及不敢置信,甚至還有更莫名的復雜情緒都盡現了出來,半張著唇,她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笑影姑娘,這是你的藥。」祈福走過米,托盤上放著一碗墨黑藥汁,冒著氤氳,他把藥向杜笑影遞去。

她驀地回過神來,臉色陡然一變,猙獰地朝他吼道︰「滾開!我不要吃這些東西……」伸手猛力一揮,將呈上來的湯藥拂到地上,瓷碗碎了一地,而藥汁也灑得到處事。

祈福臉色沒變,只是後退了一步,沒有出聲說話地靜站著。

而易問見此情景,則是冷起了臉,他上前一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寒聲質問,「你這是在干什麼……」

「我在干什麼?」杜笑影猛地抬頭,暴瞪的美目直直瞅著他,「易問,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為什麼不要?」握緊的力量更深一分,他不禁凜了聲音。

「就因為是你的孩子,所以我不要……」而且也要不起,她自已都算是在苟延殘喘了,還有什麼能力去生下、去扶養一個孩子,何況,還是他的骨血。

天啊……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為什麼會懷上這個胎兒?為什麼……她渾身顫抖,只覺得內心有股冰寒火熱交錯的劇烈感覺在掙扎拉扯著,心好痛,身也好痛,她到底該怎麼辦啊……

听到她的話,易問額頭然青筋暴起,「就因為是我的孩子,你才不願意要他?」他語氣說得極輕,但那抹陰寒是從緊咬的牙縫里迸出來的,惡狠狠的樣子,讓她幾乎有種會被他掐死的錯覺。

「對,就因為是你的骨血,所以沒有生出來的必要。我那麼恨你、憎惡你,如果讓我生下孩子,那會讓我覺得玷污了自已,我不會生下他的……」杜笑影大眼狠瞪住他,不畏懼的對他說道,語氣中的譏諷、厭惡十分明顯。

但說完話後,眼眶忽然間紅了,她緊咬住了下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卻有眼淚滑下臉頰。心里抽痛了下,她根本要不起那個孩子,為什麼他來得這樣不是時候?

昕到她這一席話,易問猛地將她的手甩開,陰鶩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深濃的絕望,那是不曾在他臉上出現過的情緒,他生硬地開了口。「如果你覺得孩子身上流有我的血脈是一件玷污你的事,很好,那你就讓這份恥辱繼續下去吧。」

他看著她,臉上浮起一抹奇怪的笑,繼續又道︰「反正在這里你是沒得選擇的,孩子一定要生下,我不會幫你拿掉他,因為他是我的骨血。從現在開始,我會更加精心為你調理身子,你就好好待在屋子里吧……」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般,他壓抑且低啞地扔下這段話,便不再看她,轉身欲離。

「你混蛋!」杜笑影忽然朝他哭喊出聲,「我恨你,恨這個不適時到來的孩子,我為什麼要生?我不要生啊……」她沖上前抓住他的衣裳,不住地大聲喊道,一張臉上滿是涕淚交加的痕跡。

易問緩緩回過頭,朝祈福淡道︰「祈福,你再去煎另一副藥劑過來這里。」

「是,爺。」祈福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易問冷凜著臉,一語不發,而杜笑影則哭倒在他懷里,不停地以拳捶向他的胸膛,哭喊著,「我不要生,我不要生下他……」

看著她這副模樣,易問忽然微揚頭,禁閉了下目,掩去了深沉的痛,再張開眼時,已沒有了原先的哀痛,只余下陰鶩僵冷。

「碧青,紫落,你們進來。」他忽然朝門口冷喚了聲。

「是,爺。」兩名婢女青白著臉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姐現在累了,你們把她扶到床上去。還有,從今以後沒我的允許,你們不能隨便讓小姐走出外面。」他淡淡地指示。

「是,奴婢記著。」兩人急忙應答,隨後兩人上前將哭得不能自抑的杜笑影扶住。

「易問我求你了,幫我拿掉這個孩子吧……」她被硬扯下,雙手仍想伸上去抓住他,淚珠紛紛落下,哽咽著喊道。

他手陡然握得死緊,但只是隱忍地緊咬牙關,而後,沒再看她地大步走了出去,只余房間里的她仍在低泣著,絕望悲哀的氣息蔓延開來。

☆☆☆

「爺,笑影姑娘身邊的婢女來稟報,說她現在仍什麼東西也吃不下,也不肯休息,丹和湯原封不動地放在桌子上,連動也沒功一下。」

易問停下手中的動作,「這是第幾次了?」他語氣陰驚的低問道。

「回爺,三天來的第四次。」祈福淡淡地回道,表情很平靜。

「你沒有點她穴道,讓婢女強灌?」他在紅木椅上坐下,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敲,身上隱隱透出來的冷冽氣息讓人有驚懼。

「爺別為難屬下了。」祈福仍是表情木然地答道。

「哼,笑影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里,她都敢,你還有什麼不干。」

他冷哼一聲,「想用這種愚蠢的方法來逃避事實,真是白痴。」

「爺現在要過去,嗎?」

「當然。」易問收回了手,站起身,「她越討厭這個孩子,我就越要她生下,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允許她逃離我的身邊……」他凜著臉,咬著牙,一字一句都是從齒縫里迸出來般,讓人听了膽戰。

扔下話,他便走出房門,向走廊的盡頭而去。

一進到廂房里,便看到床榻上的身影蜷縮在羽被里閉目而睡,他朝兩名正在打掃的婢女瞥了一眼,讓她們頓住欲喚的聲音。

緩緩朝床榻走近,易問從她緊閉的眼眸里看到一顆淚珠慢慢滑落,然後,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好似在夢中都得不到安寧似的,開始有些抽噎起來。

他只覺得自己像被什麼定住了,全身麻木、動彈不得。她真的那麼恨他,真的那麼憎惡這個孩子嗎?竟然連在夢里都不安穩。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他們在一起相處了大半年,那麼多個日子里,竟然連一點感情都沒對他產生過,竟然真只是想利用感情來復仇而已……

他深吸了口氣,只覺得內心悲哀不已,有股劇寒竄上四肢百骸,將心都凍得冰寒。

☆☆☆

「爺,這是小姐不吃的藥丸及湯藥,她已經一整天都沒吃下什麼東西,一直在昏昏沉沉地睡著,還老說囈語。」紫落端上托盤,輕輕地說道。

「她說了些什麼?」易問背對著她問,低沉聲音毫無任何情緒。

紫落忙低頭,「奴婢也不大確定,但小姐一直不停地重復著,‘回家、不想要孩子’這一句,我們心里著急,也不敢喚醒小姐,只好去通知祈福。」

易問回過頭,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托盤,而後慢慢走到床榻邊上,將東西放到另一邊矮桌上,而後坐上床沿。

他剛一坐上去,動作引起的微震立即讓杜笑影醒了過來,她甫一睜開眼,便見到床邊的高大身影,神情微愣了下。

「起來吃。」易問朝她冷道,俊臉上一片漠然。

她看清是他後,面容立即變了下,「你來這里干什麼?」她抱著羽被在胸前,神情戒備地怒問道。

他一把伸手扯開她身上的被子扔到角落去,「我再說一遍,乖乖把這全都吃了,不然我會用強灌的。」他睨了她一眼,冷冷拋來這一句。

聞言,杜笑影立即氣紅了臉,「你在威脅我?」

「這不叫威脅,為了你肚子里我們的孩子著想,你最好乖乖听話。」他淡淡應了句。

「姓易的,我偏不吃,連我也垮了,你看他還能靠什麼活……」

她望向他,冷笑著道,語氣和舉動都很挑釁。

「你很喜歡被硬灌嗎?想讓我點了你的穴道,再以口對口的方式幫你喂進肚子里?」他的語氣很低很柔,似乎稀松平常。

但杜笑影卻听得臉色大變,全身都氣怒得發抖起來,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在他的鼻端前,「易問,你別欺人太甚了,別以為用這種方法就能逼我就範……」

易問臉色沒變,他伸手拉下她的手,握了起來沒有放開,而後竟微微笑了起來,但笑意沒有溫度,「笑影,你是說我不敢嗎?也就只有這招能逼你就範了,你說我敢不敢……」手勁倏地握緊,威脅地望向她。

「混蛋!你每次都只會這招,真的好卑鄙無恥……」淚水再次潰堤的狂涌了起來,她邊哭邊吼出來,「我恨死你了,我真後悔自不量力去找你報什麼仇,到現在連自己也陷進去出不來了……」

他聞聲立即抬起頭來,臉色陰沉森冷,眼底盡是陰疆,「你現在怎麼後悔都沒用了,你永遠都沒有辦法逃離我的身邊……」

她忽然貝齒一咬,驟然揚起手掌揮向了他的臉,只听「啪」的一聲,四周俱靜了起米,「我會一輩子恨你的……」干涸的唇發出的聲音非常吵啞。

他的手緩緩撫上被打的臉,有一道血痕印在唇邊,他用手指輕輕抹去,而後放到唇邊一舌忝。

杜笑影刷白了臉,她緩放下手,但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沒有移開過,眼眸里的驚懼慢慢變得黯然,而後有股濃濃的絕望襲上。

易問忽然勾唇邪肆地笑了下,眼底的魔魅更濃了起來,他倏地伸過手將她扯到自己懷中,俯強悍如驚地吻著她,蠻橫的舌渴求地吮吸,心跳與呼吸同樣急促,令她有喘不過氣來的掙扎與不甘心的怒火。

杜笑影說不出話來,因為被制住的身軀和下顎,他的手警告地握緊,眼瞳陰冷、凌厲地鎖住了她。

她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情緒,乖張、冷厲陰驚,以及悲憤……

唇齒被他的瘋狂舉動給弄得疼痛不已,自他口里傳來的血腥味濃郁得讓她惡心頭暈,雙手不停地在身後胡亂揮舞著……

到底是誰錯了?他們從一開始便是兩條不相交的線,但她飛蛾撲火般投了進去,只是為了心中的那份不甘。

而他,縱使知道她留在他身邊的目的,也知道她對他使盡了種種的手段,只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而已,他仍是執迷不悟,對她不甘放棄,只是想賭一把,賭自己在她生命中的比重是多少,他們有沒有那個可能走到一起。

然後,他輸了,他在她心里根本沒有一點兒重量,她說後悔到他身邊,說恨他,說要了他的孩子會玷污了自己……

她沒有能力跟他尋仇了,只想逃離他的身邊,但是,他放不開了……所以,只好用盡百般方法,將她強留在自己身邊。

只是,她痛苦,他無措,面對她一再想逃離的舉動,他只是用更威脅、更嚴厲的行動來防範、來禁錮。

然而,這種方法能有用嗎?

凝視著他的眼眸,忽然緩緩滑落了一滴淚,她絕望地望著他,心牆有一處在悄悄崩陷,在哀泣了起來,忽然她停止了掙扎,任他的手、他的唇狂亂帶著蠻勁地將她身上的衣裳全都褪了開來。

而後,銀牙一咬,一直平攤著的手舉了起來,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把利剪,猛地向他伏在她身上的背後刺去。

「爺——」伴隨著一聲「匡啷」的瓷器粉碎的巨響,剛進門的碧青尖叫一聲,呆若木雞地直瞪著床上這一副情景。

「發生了什麼事?」聞聲飛快跑進來的祈福喝問了聲,而後在看到屋里的景象後,臉色一瞬間蒼白了。「爺——」沖上去,他厲呼了聲。

握著剪刀的手緩緩松開,杜笑影眼眸黯淡無神地望向祈福,「我、我終于殺了他了……」她喃喃的道,眼神空洞而絕望。

血開始蔓延到床上,染紅了被褥,她滿手都是鮮紅刺目的血,舉起雙手無措地望著斑駁的血跡,忽然,她逸出一聲哽咽,淚水紛紛落下,撲到床上失聲痛哭起來。

祈福沒有理會她,他甚至連望她一眼也沒有,只飛快將呈現半昏迷狀態的易問扶下翻身躺平,而後伸出手迅速在他身上點了幾個穴道止血。

剪刀的尖部幾乎全部沒入他的身子,可見她下手有多狠。在看到這樣的情形時,祈福忍不住手微顫了下,傷處離心口部位只余半寸,若是她的手再偏了,爺的性命不保。

但現在的狀況也不能大意,血流得那麼多,一定是傷到了其他極其重要的部位。

「碧青,過來把笑影姑娘帶出去。」對杜笑影一直在身旁哀泣的情形感到不耐,祈福冷聲命令道,

「是。」碧青立即將她挾了出去。

杜笑影仍是哭得不能自己,在走到門口時,她忽然掙月兌碧青的攙扶,向房里跑了進去,踉踉蹌蹌地跌跪在床邊,泣不成聲地道︰「祈福,他死了,你要不要為他報仇……你殺了我……殺了我啊……」她朝他哭喊著尖叫著道。

祈福恍若未聞,神情冷硬地對著一直守候在門口的碧青道︰「你去房里,盡快讓里面的人找出裝在紫玉瓶里的金創。」」我這就去。」碧青立即領命前去。

「還有紫落,你去藥園里讓元申幫我將那株血丹元珠草摘來,以及丹房里的回氣丹、凝血丹、養元丹統統都拿來,快點。」

「是。」紫落沒有絲毫猶豫地疾離而去。

祈福開始用刀割開易問傷口周圍染血的衣裳,然後將他的背部出來,碧青匆匆送來,他立即將紫玉瓶里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倒了一些在傷口。

「爺的剪刀……」碧青心有余悸地望著傷口,輕問道。

「剪刀鋒利,已經傷及肝髒,我們必須小心處理。」祈福頭也沒回,忙用干淨的布巾沾水,將易問背部的血漬全都細細抹干淨。

不到一會兒,紫落也匆匆趕回,後頭一名高大剽悍的壯實男了,正陰騖著臉走入。

「元申,藥草……」

「爺的傷怎麼樣了?」他伸手,將掌中一株艷紅的藥草遞了過來,問道。

「你一會兒牽制住爺,我盡快將剪刀拔出,你再將血丹元珠草粉末倒在傷口上。」祈福將藥草放到掌心,雙手合十一碾,藥草瞬間變成了碎末,把它們裝進玉碟里,他極其嚴肅認真地對他道。

元申點頭,然後高舉起手,緩緩在空中劃起一個圈,神情越發陰冷了起來,忽然空氣中傳來腥羶氣息,且越米越濃重,碧青和紫落都捂住了唇,心里涌起一陣欲吐感。

「嘶嘶」的吐舌聲逼進,忽然一道敏捷的長長身影騰空而入,高昂的蛇頭,瞪著圓溜溜的眼,吐著鮮紅的蛇信,快速地移動著身子滑入。

兩名婢女驀地刷白了臉,半張著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龍魂的血……」祈福忽然像想到了什麼,忙出口。

元申點點頭,「它與爺有通靈之意識,願以自身的血來救回爺一條命。蛇血再加上血丹元珠草,敷于外傷,愈骨合肉。而凝血丹、回氣丹及養元丹是養神凝血的,用于內服愈傷。」

「好,元申,你幫它取血,就是月復下的血脈處,盡量別傷了它。

紫落,你現在將三種丹各取一顆出米。碧青,立即拿東西盛蛇血。」祈福冷靜地下了命令。

元申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望了龍魂一眼,而後毅然咬牙朝它月復下用刀刺了進去,霎時溫熱的蛇血噴了一地,龍魂不禁顫動了下,但仍是靜靜維持著姿勢不變。

碧青忍住害怕,用器皿鑽到蛇月復下接住了血液,不一會兒便接滿了一個小玉碗。

元申伸出手替替它點住了傷口,止住了血。「龍魂,回去休養一下。」他拍拍蛇身道。

龍魂的頭微微低下,腥熱的蛇信吐了吐,觸到易問猙獰可怖的傷口,這才緩緩地游移著身子出去了。

蛇血濃稠且腥濃,祈福怕它短時間內凝成血塊,立即將碾成碎末的血丹元珠草倒了進去,攪和在一起,鮮紅的血液瞬間變了色,成了濃濃的暗色。

元申伸手點了昏迷著的易問身上各處大穴,再以左手五指壓在他的頸端,扣住了脈門,右手平攤在下肢按住。

祈福咬了咬牙,而後驟然出手,伶俐如閃電之姿,將沒入易問體內的利剪一把抽出。

「啊——」一聲怒吼自屋內傳出,回蕩在整個福壽居內。

廂房恍若遭到了雷擊般,竟然開始動搖了起來,瓦片紛紛落下,緊閉著的門板都狂掀了出去,摔到地上成了兩半。

原本沉默著昏睡過去的易問被那股蝕骨穿心之痛給驚醒,他全身驟而爆發的力量以一種爆發之姿放射出來。

原先被點住的穴道全被沖破,就連元申按住他背後頸脈門處也岌岌可危。

祈福迅速奪過血丹元珠草,全部倒在噴血如泉涌的傷口上,就在那一瞬間,元申終于頂受不住的飛了出去,騰空的身子直直向牆後撞去,他掉到地上,霎時動彈不得。

「你沒事吧……」紫落驚懼地跑過去扶起他。

易問痛得撕心裂肺般,終于忍不住狂吼怒哮了起來,身上急劇爆發的力量迅速膨脹數十倍,祈福用盡全身氣力也未能制得住他的揮舞亂動,終于也被一把給揮出了門外。

幸好已把藥泥敷上傷口,不至于功虧一簣。

許是藥物迅述發生了療效的緣故,易問只是劇烈地發作了幾回後,便漸漸安靜了下來。

發作後情緒變得寧靜,他終于合上眼又再次昏沉地睡去了。

從地上爬起的祈福和元申相視一眼,面露喜色地一點頭。而後迅速上前,這才發現情況的確有好轉的跡象。

「碧青、紫落,你們兩個就留在這里服侍爺,照看好他的情況,如果發生什麼異變,要立即到藥房去通知我。」祈福慎重地對著兩名婢女交代。

「是,你放心吧。」她們點頭應道。

然而,就在他剛想轉身出房門的時候,碧青忽然驚慌的叫了聲,「小姐好像不見了……」她驚慌地道。

聞言,祈福猛地回身,果然角落空蕩蕩的,早已不見那抹蜷縮在那里哭泣的身影。他微斂起眼眸,才冷聲沉道︰「不用管她了,你們只要好好照顧好爺就行。」

他扔下話便轉身離去了,元申也跟了上去。

兩名嬸女相視一眼,彼此臉上都存有絲害怕驚慌的神色,對方才的事仍心有余悸。

「先收拾東西吧。」碧青轉身朝紫落說道,兩人便開始著手將房里打掃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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