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願愛上你 第八章
作者︰洛彤

熱情稍止,疲累的夏雪偎在他的胸口上安歇,待氣息平順之後,才訝然發現床單已濕,背後傳來一陣涼意。

「冷了?」察覺到她微微的顫縮,滕立宇體貼的問著,還不忘收攏手臂,更加貼近她,用自身的體溫溫暖她。

「嗯。」她微應聲,挪動身子靠近他,不讓濕發沾在背上。

滕立宇順勢撩起她的濕發,在她的額上印下輕吻。

「起來,把頭發吹干,免得感冒。」他率先起身,未著寸褸的就往浴室里走去,先拿了條浴巾圍住腰,再拿另一條浴巾走到床邊,對著還躺在床上的夏雪伸出手。

「來吧。」他帶笑的看著急忙躲進被單內的夏雪,面色酡紅,美得無可復加。

她猛搖頭。「你先進浴室,我穿好衣服再叫你。」

她的話讓滕立宇笑出聲來。

「現在才害羞,不嫌太晚了嗎?該看的、不該看的,全被我看光了。」滕立宇消遣道,大掌直接握仕她的小手心,一把將她從被單下拉了出來,換得她一聲輕呼。

「滕立宇!」她又嬌又羞,一雙手不知道該遮上,還是遮下,索性直接遮住他的眼楮,不讓他的眼楮有吃冰淇淋的機會。

滕立宇挑起眉頭,無奈的笑了笑。

「不讓我看?也好,我直接抱。」他大手一伸,她的果胸又貼上他的胸口,那過于刺激的接觸,還是讓稍歇的起了波動,他難耐的發出低吼。

「怎麼了?」他突然的低吼聲嚇著夏雪,趕忙放下手來,問清是怎麼回事。

「沒事,只是太刺激了。」滕立宇沙啞的聲音流露的翻騰,眸光也過于火熱。

後知後覺的夏雪臉色乍紅,卻巳在他的懷中,無法逃月兌。

「好啦,別再動了,再動下去,我可不保證還能當多久的柳下惠。」他的聲音低沈,大掌制住她的腰,不讓她繼續撩撥那一觸即發的。「我不想嚇壞你,你也幫幫我,別再動了。」體貼她初識人事,不想讓她過于疲累,不過,她再這樣撩撥,他也無法控制自己了。

一听他這麼說,在彼此相貼的軀體,夏雪也察覺他火熱的又張狂的叫囂著,只得乖乖的立在他的身前,待他的情緒平復。

餅了一會兒,她終于敢仰頭面對他的眼,滕立宇眼神中的火熱依然,但情緒看樣子已受到了控制。

他拿起浴巾,包起她美麗的身子,徒留美麗的肩膀仍流露誘惑,帶著她到了梳妝台前,讓她坐了下來,隨手拉起一旁的吹風機,他熟練的替她吹起頭發。

兩人無言在鏡中對視,卻分外親昵。

「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滕立宇狀似無心的問道。

她的美麗讓他屏息,不過……她的淚也同樣讓他心疼,他無法置之不理,必須做出處理。

話才問完,他見到鏡中的她微微一怔,澄眸眨了眨,頹敗的垂下肩去。

「夏雪……」看到她這樣的反應,滕立宇的心一沉。

難道……有了肌膚之親,她還不願意將心里的秘密告訴他嗎?

听到他挫敗的語氣,夏雪搖了搖頭,勉強自己抬起頭來,迎視著他擔心的眼。

這個男人,先是成為她的朋友,後來……成了她的男人。他關心她,照顧她,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總會適時的出現,讓自己又欣喜又感動……

或許,她的運氣沒有媽媽那麼差,她遇到的男人,是一個能讓她倚靠的對象。

「夏雪,把事情說出來……」滕立宇催促著,不忍見她一人承擔起一切,于是開口引導她將事情始末說出。

「我听小妹說,有人逼你賣房子,是這件事情困擾你嗎?」這是目前唯一的可能。

他眸中的真誠感動她,她勉為其難的咬了咬唇,第一次嘗試將心里的重擔放下。

「沒錯,有人要買這間房子,我的花苑……就要保不住了。」沈吟半晌,夏雪決定將心里的沉重壓力與之分享。

「為什麼保不住?你的房子,你不想賣的話,沒人能逼你。」滕立宇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鏡中的她說。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夏雪無奈扯出苦澀的笑。「逼我賣房子的人……是我爸爸,一個有血緣,卻沒親情的爸爸。」

滕立宇聞言默然。

這些日子以來,彼此都以朋友自居,然而對彼此的身家背景與工作並不完全了解。在她的心里,他只是個賣房子的銷售員,而她,只是個花店的老板罷了。

所以在听到她這麼說時,他心里有了個底,知道她並沒有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

「願意說來听听嗎?」他把吹風機放下,大掌放上她的果肩,此時不是為了,而是純粹的給予支持。

夏雪凝眸,在鏡中接收到他的眼神支持,咬了咬唇,娓娓訴說起來。

她避開他的眼神,卻沒有揮開他溫暖的手,像是尋求一種支持的力量,將母親是第三者,介入別人的家庭,生下了她,享受幾年幸福的日子之後,父親心生愧疚,以一間房子當成報酬,從此將母女倆丟下,回到他原本該有的家庭中,十年來不聞不問緩緩道出。

而就在她已然忘卻父親的長相時,他卻再度出現,為的不是尋她,而是希望她能助他一臂之力,將手中的房子變賣,援助他的經濟危機,甚至不惜口頭威脅,為了達成目的。

「他逼你賣房子?」滕立宇的語調冷了幾分,那個人竟然敢一再的騷擾她,還讓她傷心哭泣,就算他是夏雪的父親,也同樣不可原諒。

夏雪沉默不語。

「這件事情交給我,我來替你處理。」滕立宇直覺要替她擔起這個重擔,不願她再因此而神傷。

「不用了。」夏雪趕忙搖頭。「這原本就是他的房子,而他需要幫助……」

「但是你舍不得,不是嗎?」他還記得她曾提過,這里有許多她的回憶,相信這也是讓她黯然的原因之一。

「可是……」她不能見死不救。

「我知道你對這里的感情,我不會讓任何人剝奪,絕對不會。」他慎重的看著她。

夏雪的心頭一緊,鼻頭一酸,眼楮跟著紅了起來。

他沒有說上任何一句承諾,但是他的動作與眸光卻已經昭告了一切,令她感動萬分。

「你都是這樣拐女朋友的嗎?」夏雪笑問,腦海中想起兩人的初次相識,就是因為他打算買束鮮花,送給他的女友。

她不曾追問過他女友的下落,但現在兩人關系匪淺,她沒有大方到能與人分享愛人。

「老實說……」他狀似沈思,低頭想了許久,正當夏雪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的時候,他露出笑臉,握住她的手心。

「我從來沒這麼用心的拐過任何女人,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花都不知道買了幾束,還敢說你不曾用心拐女友……」夏雪白了他一眼,語氣帶著點酸意,那時他還細心的要她替女友挑適合的花材呢。

滕立宇握住她的下顎,不讓她避開他的眼,沒忽略她眸中打翻的醋意。

他一向討厭女人打翻醋壇子,不過當對象變成了夏雪,他倒得意起來。

「我還不曾見過你吃醋耶……」他新奇的睨著她看,嘴角都快笑裂了。

「自大。」夏雪又氣又急,直覺的推了他一把,只是,她過于激動,圍在腋下的浴巾,竟然就落了下來,春光外泄。

滕立宇屏住了呼吸,眸光轉為深濃。

「要阻止我的胡言亂語,你這招倒是很行用,我一點兒也不想再多說一句話。」滕立宇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再也移不開。

夏雪低呼一聲,要遮掩已來不及,整個人被他往梳妝台一放,果背抵上冰涼的鏡子,全身的細胞都收縮起。

「天啊,你真是一個驚喜。」他啞著聲音說。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輕易的喚起他的,唯有她,能擾得他呼吸全亂。

夏雪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他的吻已深深覆上。男人女人的申吟聲,再度滿溢暖室內,那煩人的問題,被丟置在腦後,留待明天再處理了……

辦公室內,凌懷與向柏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將目光將向正坐在沙發另一側的男人──滕立宇。

後者安穩的坐在沙發內,雙腿優雅的交迭著,單手撫著下巴,目光柔和唇角帶笑,絲毫沒發現他已成為兩人注目的焦點。

「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凌懷不是沈得住氣的人、移步到滕立宇的身前,大手在他的臉前晃了幾下,終于讓滕立宇回了神。

「什麼?」滕立宇回神,挑眉看著不知何時來到他面前的凌懷。

「你在笑。」凌懷睨了滕立宇一眼,陳述事實。

「怎麼?我笑不行嗎?」滕立宇打迷糊仗,俊臉別開來。

「笑可以,誰敢說不行,只是……你笑得太詭異了。」凌懷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大掌搭上滕立宇的肩,轉頭向著向柏。「你問向柏,他什麼時候見過你跟呆子一樣的傻笑?」

滕立宇將目光移向向柏,後者微微點頭,無言表示滕立宇剛才的確做了那樣的事。

「我像個呆子般的傻笑?」滕立宇不以為然的挑眉,不認為自己會做這種事。

「你笑了,還笑了很久。」惜字如金的向柏肯定的點頭,為的也是這千年難得一見的畫面。

一听向柏也這麼說,滕立宇濃眉微鎖,雖是不願相信,但也知道向柏的行事作風,沒發生的事,向柏是不會說的。

滕立宇微瞇起眼,回想著剛才腦中最後殘留的畫面,是夏雪一頭黑發披散在他的胸前,閉著眼安歇的模樣……

「你看你看,又來了。」凌懷一臉受不了的神情,見不得滕立宇失了魂的模樣。

這下,連滕立宇自己都察覺到唇邊的微笑,想否認也沒有辦法了。

滕立宇聳了聳肩,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是誰?」凌懷單刀直入,好奇得不得了。認識滕立宇近十個年頭了,沒見過他這個模樣。他不禁好奇的想知道,是哪位佳人有如此本事。

滕立宇清了清喉嚨,還是不甚習慣對好友交代感情的事。

「夏雪。」他撫著下巴,半晌,還是說出她的名字。

「原來……」凌懷後知後覺的拍掌。「就知道你對她別有用心。」

「什麼別有用心?講得這麼難听。」滕立宇捶了好友一下,表示抗議。

「認真的?」向柏細看著滕立宇的表情,慎重的問了一句,只因為他一向看不慣滕立宇游戲花叢的習性,很希望滕立宇真能定下來。

滕立宇聳了聳肩,不承認也不否認,只因為承認了,他沒面子,否認的話……

又對不起良心,只好給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只不過,怎麼騙得過好友呢?

凌懷毫不客氣的推了滕立宇,而後轉頭面對著向柏,臉上出現不屑的神情。

「都已經會傻笑了,還問他認不認真?向柏你是頭殼壞去啦?」凌懷才不相信滕立宇只是認真兩個字而已,他看起來簡直已經陷下去了。

滕立宇敵不過好友的消遣,只能模模鼻子認栽。誰叫自己這一次真被擄獲了,他甘心認輸,只不過,他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角色。

「那你呢?跟易希垣那個服裝設計師的沖突,有沒有愈演愈烈,然後一發不可收拾,轉變成熊熊愛火啊?」滕立宇還記得,前幾天凌懷的嘴唇還被咬了個不淺的傷口,看樣子,這易希垣也是狠角色。

凌懷臉色一沉,一想到易希垣,他就一肚子火。

「誰跟那個潑婦有愛火呀?她活該當個老處女,一輩子嫁不出去!」凌懷自覺眼光不差,他只是想教訓教訓那個小妮子,要動真感情,想都別想。

向柏搖了搖頭,自己怎麼會跟這兩個人成了好友?他們在感情上的認知,簡直是十萬八千里。

「我新接個案子,要幫個小姐做室內設計,約好時間,我該過去看看了。」向柏察看了時間,該是赴約的時候。

「順便把這個嗦的家伙帶走,我還有公事要辦。」滕立宇指著身旁的凌懷,一臉急欲遠離麻煩的模樣。

「公事?是想繼續傻笑吧。」凌懷不留情的剌穿滕立宇的謊言。「我這就走,我也看不下去你那大情聖的模樣。」

滕立宇擺了擺手,一副君子不與小人斗的姿態,以目光遙望兩位好友離去。

待辦公室大門一關上,他隨即拿起電話,撥打了熟悉的號碼,等待佳人溫柔的聲音。

自從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後,他每天晚上都會到她的花苑里報到,再忙也不缺席,只因為他不能忍受一天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只是,兩人仍有爭執點,為的不是別的,就是香草魔力花苑的未來。

夏雪一直不願透露她父親的姓名,讓他想幫她也無從幫起。尤其是這兩天,每每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有什麼話要告訴他,卻又說不出口,只要見到她那個樣子,他就心疼。

他心想,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逼問出她的父親是何方神聖,不讓任何人有再度傷她心的機會。

鈴聲持續響著,電話那頭並沒有任何的響應,滕立宇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秘書敲門後走進辦公室,提醒著五分鐘後有場會議要開,滕立宇點頭表示了解,而後將話筒掛了回去。

他收拾著手邊的文件,也一邊收拾起牽掛的心。

近來的大小會議不斷,為的是接連幾個在各地的預售案都相繼推出,打算一舉抬高國內的房價,卻也因為必須籌劃的事情太多,多少有些小差錯。

近來最大的麻煩是,原本打算收購一大片土地,作為新式庭園,前擁水、後擁山的夢幻建築,卻因為建地的使用執照出了問題,遲遲無法動工,董事全面圍剿他,待會兒的會議肯定不好過,他必須在短時間內尋求替代方案才行。

雖說是要全力以赴,但是在眼角瞄到電話時,他仍舊擔憂的嘆了一口氣……夏雪還好吧?

香草魔力花苑。

夏雪讓小妹提早離開,只因為張繼仁帶了幾個人,出現在花苑里,不想嚇壞小妹,夏雪決定一個人處理。

「你考慮好了嗎?」張繼仁手里握著同意書,大有非達成目的不可的態勢。

夏雪最後一次,認真的看著曾經將她抱在懷里的父親,決定將兩人的親情切得干干淨淨。

「有必要帶這麼多人來嗎?」夏雪望著眼前的父親,只覺得陌生。

曾經她也希望能從他的身上得到一些親情,彌補自己一向渴望的情感,但結果昭然若揭,他並不把自己當女兒看,換來的只是傷心欲絕。

還好,滕立宇適時的出現,不期然的介入她的生活,讓她明白,她的情感不需要寄托在一個遺棄自己的人身上,她還有滕立宇的呵護與疼愛,她並不孤單。

也是因為如此,她願意放下對張繼仁的親情冀望,將情感寄托于滕立宇的身上。她知道,她能得到的更多,遠勝于張繼仁親情的愛。

「我只是希望讓你知道,我今天非達到目的,要不然絕不離開。」張繼仁將手中的同意書舉起,放到她的桌上,雖然態度強硬,但仍沒有放棄使用親情攻勢。

「小雪,我希望你能再幫我一次,要是過不了,我真的一輩子就完了。」張繼仁嘆了口氣,露出他的狼狽。

「用不著裝了,我今天在這里等你來,就是為了跟你把關系斷干淨。」夏雪別開眼,雖然早巳下定決心,但在說出口的時候,仍有些心痛。

「小雪……」張繼仁意外,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有了結果。

「同意書我會簽,這房子我就當還給你了;賣房子的錢,你可以拿去,從此之後,我們再沒有任何關系。」她拿起了同意書,看也不看的掀開要簽名的那一頁,在抽屜里找出筆,直接落款簽了名。

張繼仁被眼前突變的情況嚇了一跳,半晌後才意識到,他得到了他渴望已久的同意書,有了這份同意書,他就能先得到一筆可觀的金額,更別說是夏雪所提到的願意把這房子的賠償金交給他。

「小雪……」張繼仁看著她毫不遲疑的簽下名,微乎其微的愧疚感冒出了頭。

「如果我把錢全拿走了,那你怎麼辦?」

夏雪看了張繼仁一眼,唇角的笑容帶著無奈。

「要不然你別拿,就把錢給我吧。」

「……」張繼仁一下子辭窮。

夏雪從鼻端噴出幾聲不屑的氣息,她不否認她是故意的,只是調侃出了口,她才發現自己的惡劣,竟然這樣傷害自己的父親。

「我只是開玩笑的,你把同意書拿走,至于房子的賠償金問題,就由你自己去處理吧。」夏雪嘆了口氣,不想再提這件事。

「那你打算怎麼辦?」雖然無情,張繼仁還是忍不住問了。

「換個地方,再開家店,我相信我活得下去。」夏雪淡淡的笑了。

以前,母親是她的精神支柱,所以她舍不得離開這家香草魔力花苑,現在可不同了,她有個疼愛她的男朋友,無論到什麼地方,她都能高高興興的面對未來。

事以至此,張繼仁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顯得虛偽,卻還是說出了心里的話。

「小雪……爸爸不是故意要說出那些傷人的話,希望你別怪我,我真的需要錢。」

夏雪沉默不語,想起父親對她的威脅,臉上閃過幾分落寞,而她的表情讓張繼仁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歉疚。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還是想把話說清楚。那時候,爸爸不是故意不理你們母女的……」張繼仁聲音帶著沙啞,想起那時做決定的不舍。「那時候,我老婆身體並不好,亟需人照顧,我一想到她照顧我一輩子,就沒辦法將她丟下,只有犧牲你們母女……是我對不起你們。」

夏雪的心在動搖著,明明告訴自己,別再希冀父親的親情,但是一听到他這麼說,她還是一陣心酸,只是咬著牙沒開口。

「你媽媽過世的時候,我有來送她,只是沒讓你發現。」張繼仁說出這些年來的秘密,老淚失控的落下。「她一直是我最在乎的女人,只是我們相見恨晚,愛不逢時•....•」

夏雪怔怔的望著老父,沒有想到會從他的口中听到這些。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些錢,我會想辦法還你,我不希望跟你斷了關系。」她有著她母親的容顏,也有她母親的拗脾氣,讓他很不舍。

「……」夏雪的心頓時融了,怎麼能抵擋得住他這一段談話,只是一向內斂的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張繼仁知道以他這陣子來的行徑,要得到她的認同,已經是難上加難,只能退一步的要求。

「我可以偶爾來看看你嗎?」他輕聲的問著,老眸里有著渴望。

見他這副模樣,夏雪不是無情的人,咬了咬牙,抵不住內心對親情的渴求,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真的?我可以來看你?」張繼仁喜出望外。

「你可以來買花,我不會趕你走的。」夏雪開口,算是允許他的接近。

「太好了!太好了。」張繼仁高興的點頭。「那我先把正事辦一辦,我晚上就來看你。」

夏雪訝異的紅唇微張,但張繼仁高興的擺了擺手。

「好,那我就先走了。」張繼仁拿了同意書,就帶著幾個人轉身離開,一張名片從他的口袋中掉了出來,他並沒有察覺。

夏雪待幾人離開之後,笑意微揚,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獲,在她決定放棄對親情的渴望時,竟又有了一線生機。

她低頭整理花卉的時候,在地上拾起了那張名片。

「東門建設?」夏雪的黨眉微微的皺起,看著這陌生的建設公司名片,是一位職稱為董事的李先生。

如果她沒有記錯,一開始與她接觸的建設公司,並不是東門建設,這間建設公司怎麼會經由張繼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她要簽約呢?

腦中閃過幾個問題,但是已經簽署同意書的她,並不想細思,只是拿起桌上的報紙,試圖尋求合適的地點開設花店,她手邊還有一些存款,定能東山再起。

她唇邊露出淺淺的笑,看來恬然自得且樂在其中,這一切……全都是是因為滕立宇。

他帶給她生命的喜悅,知道釋放信任的感覺與交付認真的感情,是一種多棒的經歷。

她努力的在報紙上找尋房訊啟事,沒有注意到電話里,有通未接來電;她愉悅的笑著,沒有注意到窗外緩緩飄來一片黑雲,遮住了原本明亮的天空……天氣就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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