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靚男 第二章
作者︰凌雪

有人贊美巴斯,說它是英格蘭王冠上的一顆明珠,也有人唾棄巴斯,稱它為英格蘭腐爛之源。明珠也好,腐爛也好,誰也不能否認,巴斯是英格蘭繁華與富庶的代表。

近年來,厭倦了周旋在不同舞會中的英倫貴族們,以及那些不滿自己被排斥在貴族圈之外的富有平民們,紛紛把目光對準了巴斯最大的銷金窟——狂野俱樂部和跳舞女郎夜總會。

位于巴斯城西的「跳舞女郎」是一家集舞廳與賭場為一體的娛樂場所。當那些循規蹈矩飽局尚場所無法滿足人們的需求時,「跳舞女郎」便為他們敞開了大門。就如巴斯的另一面一樣「跳舞女郎」是一個腐爛的隻果,外表誘人,而里面卻濁流橫溢。

「狂野」則以風情歌舞吸引了巴斯的人們。出身平民的老板艾倫一年前及英國皇室授予子爵的封號,他每年大約花四個月的時間周游世界,為他的俱樂部帶回各種風格回異的節目。也因此,雖然「狂野」的歷史沒有「跳舞女郎」那麼久遠,可近年卻隱有凌駕其上之勢。

而這些天來,「狂野」那個叫龍的東方歌者讓整個巴斯瘋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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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前一刻,俱樂部的大廳里已經擠滿了人,而人潮仍源源不斷地涌入。酒吧的一角,艾倫正優雅地啜著一杯紅酒,微笑地看著快被人群擠爆的表演大廳。

當午夜的鐘聲即將敲響時,守門的男侍匆匆跑來,在他耳邊低聲報告。

卡洛斯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艾倫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杰,帶伯爵從密門進來。」

片刻之後,卡洛斯出現在人潮洶涌的表演大廳。

「嗨!別皺眉。」艾倫遞給他一杯紅酒,「皺眉讓你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許多,相信瑪莎已經提醒過你了。」

「瑪莎不會介意的。」卡洛斯對著手里的紅酒皺眉,「我以為你比較偏好白蘭地。」

「這種場合飲紅酒最適合了。」艾倫對著仍然空寂的舞台舉了舉杯。

「噢」頤便問一句,老公爵夫人找到合適的孫媳了嗎?」

艾倫椰揄地笑了下,早在老公爵夫人抵達巴斯之時,就傳出切爾頓公爵夫人要為孫子挑選妻子的消息。

「听說你在舞會上對魏家的女兒大獻殷勤,你不至于想娶魏溫蒂吧?魏夫人可是有名的母老虎,小心她會把你榨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想你是擔心得太早了。」卡洛斯微笑。

事實上,他也很意外自己居然會對魏溫蒂大獻殷勤,他把這一切都歸咎于喝了太多白蘭地的緣故。當然,一旦忽略了魏溫蒂的言語無味,這個皮膚雪白的典型英國美女自有她的迷人之處。不過——

據他所知,瑪莎一向討厭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為此,瑪莎終于決定慢下為他選妻的腳步。

「我認為在瑪莎的眼里,巴斯沒有能配得上她孫子的淑女。」卡洛斯失笑,「所以,我暫時可以過著屬于自己的日子了。」

這三天來瑪莎強迫他參加了巴斯城的每一個宴會,他覺得自己快要因為無聊而發狂了。

「你想要什麼?」艾倫銳利地看著他。

「你以為呢?」接過女侍遞來的紅酒,卡洛斯下意識的望向黑暗的舞台。

「她沒這麼早出場。」艾倫看穿了他的心思,「瑪莎知道你的想法嗎?」

「清除一樁丑聞最好的辦法是制造另一個焦點,」卡洛斯微笑地喝下杯中的酒,「這位神秘的龍小姐正好符合我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艾倫碧綠的眼眸因驚訝而睜大了。

「你最好準備放棄這個情婦,」卡洛斯的眼眸里燃燒著火焰,「當然,我會補償你的損失。」

「可是……」龍並不是他的情婦,艾倫想要解釋,可卡洛斯的全部注意力已被舞台上的那個女人攫住。

上帝,以卡洛斯的敏銳居然看不出……

艾倫吃驚于他的盲目,不過,就讓龍再給卡洛斯一個驚奇吧!艾倫壞心眼地想。

魔咒般的梵音劃破了舞台的黑暗與沉寂,在這一瞬間,空氣里忽然充斥了一種奇異的風情。

舞台忽然大亮,所有的光線與視線都集中在龍的身上。

今夜她穿著一件英式的禮服,黑色的絲綢緊貼著她的曲線,強調出她的縴腰,有裙撐的寬大後擺自她身後鋪瀉而下,前胸大膽的設計令她出…大塊蜂蜜色的肌膚。

卡洛斯忍不住詛咒。

「這是格雷公爵的小禮物,穿在她身上很美,不是嗎?」艾倫開口說︰「也許我們該改變觀念了,並不是只有英國姑娘才適合穿英國禮服。」

一塊色彩鮮艷的宅石掛在她的胸前,這又是另一個男人的禮物吧?卡洛斯不悅地猜測。

「她似乎想誘拐所有的男人。」卡洛斯冷著臉說。

「卡洛斯,你太苛刻了。」艾倫好脾氣地笑道︰「格雷公爵答應帶龍參觀他的城堡,所以龍接受了他的禮物以示感謝。」

「格雷在蘇格蘭的城堡?」

「龍對蘇格蘭的城堡很感興趣,所以,很多貴族都以帶她參觀他們的城堡來取悅她。」艾倫提醒,「我記得你有兩座蘇格城堡。」

「也許我會考慮你的提議。」為了得到城堡,她會願意成為城堡主人的情婦嗎?

不知不覺中,龍的吟唱已經結束,在如雷的掌聲中,鮮花與金幣、珠寶一起被丟到了舞台上。

「你找到一棵很好的搖錢樹。」卡洛斯冷眼看著龍拾起腳邊的一束紅玫瑰.而那個送花的中年人正是以獵艷聞名的格雷公爵。「她已經在公爵床上了嗎?」

「噢!卡洛斯,你這是在嫉妒嗎?你的酸澀快讓葡萄酒變昧了。」艾倫開他的玩笑。

卡洛斯注意到龍己來到了密門,陪伴在她身邊的正是那個成性的格雷公爵。所幸,此時她已換下了那身暴露的英式禮服,而改穿獨屬于她的奇裝異服。

「你不必擔心,她只是去公爵府閱讀有關城堡的圖紙。」艾倫有趣地在卡洛斯的眼里發現少有的強烈佔有欲,當下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我還記得撿回她的那個夜晚,那時她剛從金的房子里逃出來。」

在上流社會里,任何有理智的婦女都不會與金伯爵單獨在一起,即使是妓女也會對他敬而遠之。

「他一一對她做了什麼?」卡洛斯的聲音近乎痛苦的申吟。

「我想他已經受夠教訓了,我說過龍相當能照顧自己。」一回想起詹姆斯.金的痛苦狀,艾倫仍忍不住炳哈大笑,「我想,當他再打龍的主意時,會三思而行了。」

金伯爵曾試圖強暴龍!這個認知讓卡洛斯感覺到憤怒,可——

他有什麼權利責備金伯爵,畢竟這三天來拐她上床的念頭一直強烈的縈繞在他的腦海里。除了不使用暴力外,事實上他與金伯爵的企圖沒有什麼不同!

卡洛斯挫敗地申吟,一回想起她那蜂蜜色的肌膚在他的擾慰下散發出蜜一樣的滋味,他就無法控制自己想要她的。然後,卡洛斯意識到自己何以會對魏溫蒂大獻殷勤了。

魏溫蒂有著一雙與龍略微相似的眼楮。

「見鬼。」之前他從不知道得不到一個女人的感覺會這樣難受!

一口喝盡杯中的紅酒,卡洛斯大步離開豪華的歌舞大廳。

雖說紅酒不醺人,可喝多了還是會醉的,艾倫很想提醒他,不過想了想還是作罷。听說欲求不滿的人往往脾氣火爆,他可不想成為卡洛斯發怒的對象。

望著卡洛斯英挺的背影,艾倫微笑地舉起酒杯,「祝你好運,我的朋友。」

只是他的的笑容有點奸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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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格雷公爵府已經快凌晨了,龍疲倦地爬上馬車,失望地嘆了口氣。

榜雷的城堡不是她要找的。

她的呼吸里仍有著濃濃的酒味,原因是那個該死的公爵在葡萄灑里摻了太多的威土忌!不過,她沒有醉,而那個一心想要灌醉她的男人卻倒在餐桌底下。

龍疲憊地回想起她的故鄉,那個終年飄著酒香的小村莊,而釀酒是村人唯一的生計,也造就了酒鄉孩子一身的好酒量。他們一家人總存夜里,就著月光喝著自家的新釀。

可一個只想灌醉她、得到她身體的男人,是不會試圖了解她的內心的!

酒讓龍想起過去的快樂,想起因為憂郁而死的母親,以及不知去向的父親……

「醉鄉路穩宜頻至,此外不堪行。」

她已孤獨得太久!

在這一刻她不願拘束自己,一逕的放任自己的情緒,讓思鄉的情緒悠悠地蕩開……

然後,龍感覺到饑餓,那是一種非關人類的饑餓。

回想起格雷的衣領下,那如蛇盤曲著的淺藍色血管,以及搏動其中的艷紅色液體,邪惡的誘惑使龍情不自禁地有了改變!

吸血鬼本該熱衷于吸血才是,她卻是一個吸血鬼與人類所共同孕育的孩子。這樣的出身注定了她的悲哀,她既無法真正成為一個吸向鬼,可她也與人類正常的生活無緣。

如同以往,當她吸血鬼的本能被喚起的一刻,一種惡心的感覺也沉重的襲來,這令龍感覺到極度沮喪與挫敗。

「你很累嗎?」一個聲音在黑暗的車廂里響起。

「誰?」

「卡洛斯.索姆。」隨著劃火柴的聲音,一個人影因煤氣燈的點燃而漸漸清晰——

黑色的頭發,方正的下顎……

當龍的眼神定在卡洛斯那雙銀灰色的眼眸時,她感覺到體內那股邪惡的正怒吼著要奔涌出來。一時間,她憎恨自己仍記得他的味道,那種血液芬芳的滋味,那種肌膚的觸感……

這一切令她感覺到脆弱。對于一個吸血鬼來說,脆弱就意味著危險,只有掠奪與佔有才是生存之道。

「你怎麼會在這里?」龍慶幸屬于吸血鬼的撩牙已幾乎消失了,在暗夜的掩飾下,他應該不會發現她的秘密才是。

「你有什麼困擾嗎?還是格宙公爵讓你不快了?」卡洛斯冰冷地質問。

「不快?」龍的笑聲有些刺耳,「你不覺得我很快樂嗎?格雷公爵相當有趣哪!」

「你在床上取悅他了?」卡洛斯惱火地抓住她。

「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干涉」他的力道弄痛了她,而他近乎蠻橫的態度更是惹怒了龍。

「格雷公爵付出怎樣的代價才得到你?一件露出胸脯的禮服,還是一座位于蘇格蘭邊地的城堡?」卡洛斯暴力地拉近她。

拉扯中,他熾熱的鼻息噴到龍冰冷的臉頰上,而他的狂怒則激起了她的情緒。

「我以為這與你無關!」龍用冰冷的指節敲敲車廂與車夫之M的嵌板,「立刻停車,伯爵大人要下車!」

出乎她的意料,馬車走得更快了。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這是索姆家的馬車,所以——」卡洛斯邪惡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去哪里由我決定,你不得有異議。」

「你不能這樣做!」龍憤怒地想打開車門,可卡洛斯的動作更快。

拉扯之下兩人重重地跌倒在車座中間的地板上。龍首當其沖地在堅硬的地板上摔得七葷八素的,而那個英俊的無賴則重重的壓在她身上,氣得龍拍著他的胸膛大叫︰「滾開!」

「不,你不能命令我。」卡洛斯好整以暇地朝她搖搖食指,「記住,挪不挪開是我個人的事,你無權干預。更何況,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這樣的姿勢相當舒適。」他笑得十分邪惡。

「別惹我!」龍喘息著。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重濁,理智告訴她,她快要失控了。

危險的是,目前憤怒是激起她渴血.情緒的唯一因素。

卡洛斯從未想過黑眼楮的東方女人也會如此美麗,可此刻——

「你真美。」上帝知道,他等了多麼久!

如此近距離俯視她,卡洛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熾張的,十是他低下頭放縱自己品嘗她的雙唇。她的雙唇柔軟而甜蜜,當他伸出舌尖進入她時,他感覺到她的嘴里有濃郁的威士忌酒味。

她那略帶遲疑的反應,那身體無意識的挪移,更是加大了那種甜美的折磨。

他已經為她瘋狂了!

「我要你……」

理智告訴卡洛斯,此刻時間和地點都不對,可……僅僅只是踫觸她,他就像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沖動!

「龍……」卡洛斯無意平息自己過于激烈的,他唯一的念頭是,如何延伸這種喜悅!

理智告訴龍,她只要不做回應,他就會因無趣而退卻,事實上她曾不只一次因為這樣而獲得勝利,可這次——

不同于金伯爵,卡洛斯.索姆的血液里有著一種醉人的甜香,尤其是此刻,他的頸脈就在她的唇邊,上面仍留有她的印記!

體內作為吸血鬼的那一半,無法抗拒這樣的誘哄!

于是吸血鬼的撩牙再次成形,龍等不及它們長成就張口……

青色的血管里搏動著卡洛斯年輕而熱烈的生命,龍掬飲一點他生命的液體,感覺比記憶里的更為甘美與濃烈。

「唔……」卡洛斯歡愉的申吟。

兩具年輕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體熱輻射著,讓對方感覺自己的存在。

中式的禮服沒有裙撐,這使龍能清楚的感覺到卡洛斯生理的變化。這提醒她,雖然吸血鬼能利用吸血中所釋放的神秘物質,達到操縱人類的、使人類迷戀的目的,可這並不能改變他們不懂得愛的事實。

「我要你。」

卡洛斯粗嘎的聲音在龍的耳際響起,她知道自己正在把他變成吸血鬼的犧牲。

「不要這樣……」龍試圖喚醒他的理智,可是……

「讓我感覺你。」卡洛斯在她修長的頸際留下一連串濕熱的吻,並且連綿而上,順著她的頸線返回到唇邊,「張開你的唇!」

「我——不能!」她的撩牙仍末恢復常態,若任由他為所欲為的話,會被他發現她的秘密。

「別怕……」卡洛斯在她唇上輾轉吸吮,逕自往下。

她的頸子縴細而修長,吻上去的感覺就像上好的蜂蜜。卡洛斯靈巧的手指解開她胸前蘭花狀的鈕扣

此刻卡洛斯想要她的是如此強烈,強烈到他無法思考,只能听憑本能驅策。

「住手!」

龍在掙扎中抓住他意欲溜進她長褲里的大手,她無意進入這樣危險的游戲中。

「是我該說住口才是。」卡洛斯在勃發中調侃她。

「不要……」情況似乎有些失控,而她一向討厭混亂!

「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停不下來了!」

「放開我!」

雖然人類無法強迫吸血鬼服從,可龍在他的強悍里感覺到自己的虛弱以及慌張。龍有強烈的預感,她將要失去自己了!

恐懼讓她更加激烈地掙扎。

當他一放開她,龍觸電似的挪開放在他熾熱上的手,整個人驚惶至極。

「我會讓你有反應的。」卡洛斯對自己發誓。

不帶真情的擁抱是無法令吸血鬼融化的。

龍的思緒悠悠地蕩開,在孕育她的那個夜晚,母親的擁抱令吸血鬼融化了嗎?

「你在想什麼?」即使在欲潮洶涌中,卡洛斯仍無法忽略她臉上那種飄忽的孤寂。

「你不會有興趣。」龍無意與他分享自己的秘密。

卡洛斯一直以為女人的思想是最無用的東西,女人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提供身體就行了,可此刻他想知道她的小腦袋里究竟裝些什麼東西。

這念頭嚇著了卡洛斯,然後他驚覺自己差點就在馬車里要了她!

「該死!」他詛咒。

即使妓女也不應該受到這種待遇!于是,當她再一次沙啞著嗓子要求他放開她時,他很快就服從了。

「讓我走!」龍的聲音已失去往常的鎮靜,直覺讓她想要逃開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

「華生,停車。」卡洛斯終于勉強控制住自己,「記住,你注定是我的女人,無論怎麼逃避部是枉然!」

「就像漢彌爾頓侯爵夫人一樣?」龍掀起薄唇諷刺。

「什麼意思?」這算是對他的譴責嗎?卡洛斯有趣地眯起銀灰色的眸予。

「或者像潘蜜拉女爵士?羅菌小姐……」龍快速地報出一連串名字,「我無意成為你的獵物,伯爵大人。」

「你會為我融化的!」她這種飄忽的疏離快要讓卡洛斯發瘋了,他恐慌地想要抓住她,把她掬在雙掌之間。

「沒有真情的擁抱是無法令我軟化的。」龍跳下馬車,逕白走向位于蒙托伊大街的家。

「是融化。」卡洛斯沖著她的背影叫道,「你一定會為我融化的!」

融化?

吸血鬼的生活里只有欲,沒有愛。母親的遭遇讓她明白,為人類融化的後果是悲慘的。她曾發誓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一道橘紅的光線忽然劃破了龍眼前的黑暗,她看見自己的影子奇怪地扭曲了。這陌生的光線迷惑了龍,使她下意識地抬起頭。

一輪圓圓的東西自天邊升騰,噴射著火焰般艷麗的顏色,顯得燦爛而奪目。

那是太陽!

灼熱的光線剌傷了龍的眼楮,在她認清事實之後,恐懼霎時籠罩她全身。

謗據古老的傳說,白劃的陽光會令吸血鬼化作一堆灰燼!

她——會變成一堆灰燼嗎?

龍感覺到的肌膚上那種被的燒的痛楚,她的眼楮亦同時失去視物的能力!

她正在變成一堆灰燼嗎?

龍的雙唇間逸出恐懼的嗚咽。

敏銳的听覺讓卡洛斯覺察到她的嗚咽,他跳下馬車,卻看見她正蜷縮在路邊。

「你怎麼了?」他快速奔到她身邊。

「sun。」龍掙扎著說出這個字。

在英語里「索姆」與「太陽」是同一個詞.一時間卡洛斯以為她喚的是他。

「我在這里。」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卻意外地發現她手背上的肌膚已的傷了一塊。

「別一…別讓陽光……照到我!」龍掙扎著說。

卡洛斯迅速月兌下外套蓋住她,迅速將她抱回馬車上。放下窗簾擋住清晨的陽光,這才取下蓋住她的外套。就著煤氣燈的光線,他發現她的兩頰也已曬傷了一片。

二月的陽光是全年最弱的。雖然英格蘭貴婦們出門仍帶著小洋傘,但那僅僅是一種裝飾效果。可她居然被二月的陽光曬傷了肌膚?!

上帝,她真是個水樣的女人!

「回伯爵府。」他命令車夫。

他祖母的貼身女僕是一個會配五十多種膏藥的蘇格蘭女人,應該能幫她療傷。

「睡吧!」卡洛斯溫柔地將她攬在懷里。

靠在卡洛斯寬闊的胸膛上,听著他沉穩的心跳,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涌上龍的心頭。不一會兒她就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卡洛斯終于如願以償地,將自己的手指埋入她那片藍黑色的海洋里。

不久後,馬車回到了索姆伯爵府。

「拿一床羽毛被來,」卡洛斯吩咐出來迎接他的僕人,「讓喬治準備好我隔壁的房間,一定要拉上所有的窗簾。」

卡洛斯輕拍懷里熟睡的女人,見龍沒有蘇醒的樣子,他放棄喚醒她的念頭。

此時,管家喬治指揮著僕人匆匆而來。

「爵爺,這是……」看著爵爺扛著一床被子步下馬車,管家與僕人都愣住了。

「這是——我們的客人。」卡洛斯大笑著,走上伯爵府寬敞氣派的台階。

他背後羽毛被的一角掀了開來,一縷屬于女人的藍黑色長發垂落下來。女客人?管家和車夫狐疑地對望一眼。難道爵爺忍不住……

「砰!」的一聲,性急的管家立刻打開車門看個究竟,可出乎意料的,車廂里沒有禮服的碎片!

「這就怪了……」好奇的管家與同樣好奇的車夫面面相膝。

「卡洛斯,有什麼喜事嗎?」老公爵夫人在大廳里攔截到卡洛斯。該死!他居然忘了瑪莎習慣早起,他該從僕人通道進來才是!

「你的朋友?」老公爵夫人早就注意到那縷長發了。

「我先上樓,一會兒見,瑪莎。」他可不打算坦白自己對這個歌女的迷戀。

「卡洛斯,我想和你談談。」瑪莎哪是這麼容易打發的?

「能先讓我上樓嗎?一切等我下來後再談好嗎?’’卡洛斯急于逃月兌,想當然耳,他是低估了老公爵夫人的智慧了。

「恐怕不行,」老公爵夫人促狹的笑著,「卡洛斯,我們已經很久沒聊聊了……」

「好的,瑪莎。」從瑪莎輕柔但毫不妥協的口氣里,卡洛斯知道此刻要月兌身恐怕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只得認命地回到祖母身邊。

「哦!卡洛斯,你的一夜末歸讓我相當擔心,我只得到處詢問你的下落。」老公爵夫人玩弄著袖口精致的花邊,臉上閃過一抹慧詰的神色,「我想我做錯了一件事,但請你在責怪我之前,想想我只是一個替孫子擔心的老人吧……」

「得了,瑪莎,我怎能責怪您呢?」老實說,他相當懷念他們一起斗嘴的日子。「我的世界因您而精采,瑪莎,我一直想告訴您︰我愛您。」

卡洛斯忽然明白祖父塞們何以甘願舍棄公爵之位,執意娶蘇格蘭農奴之女為妻了。因為與許多英格蘭貴婦相比,瑪莎是個很有智慧的女人,而不僅僅是美麗的花瓶。

「我也愛你,親愛的卡洛斯。」老公爵夫人笑得狡猾,這使卡洛斯本能地警覺起來。

「您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他忍不住哀叫。

「也沒什麼。」老公爵夫人一向以逗弄她這個沒幽默感的孫子為樂,因為這能讓她變得年輕。

「為什麼我總覺得您不懷好意呢?」老公爵夫人的微笑讓卡洛斯覺得頭疼。在他的記憶里,瑪莎就是這樣讓她那高大威猛的丈夫變成了繞指柔。

「噢!我的小卡洛斯,你想太多了。」老公爵夫人想擁抱他,不過卻因為他肩上的被子而作罷。

「何不放下你的朋友,這樣我們會談得更愉快些。」老公爵夫人提議。

「親愛的瑪莎,這恐怕不行。」卡洛斯太了解老公爵夫人的伎倆了,「如果沒事的話,我想上樓了。不過,我很高興您早起的習慣六十年來不曾改變,這有益您年輕的身心。」

「謝謝,親愛的卡洛斯。」直到卡洛斯踏上最後一層階梯,老公爵夫人才道︰「我才剛送信給侯爵夫人,詢問我孫子的下落。」

「侯爵夫人?」

卡洛斯在樓梯上跟蹌了一下,被子的下端重重的撞到木欄桿。

他趕緊護住龍的頭部。

「您說的是哪個侯爵夫人?」卡洛斯冷冷地問,他可不會給瑪莎故作天真的樣子混淆了視听。

「難道你還同時與其他侯爵夫人來往?」老公爵夫人一臉要昏倒的表情。

「蘇珊漢彌爾頓?噢!我的上帝!」卡洛斯忍不住申吟,「我們已經分手了。」

「候爵夫人可不這麼認為。」事實上,蘇珊正極力讓別人以為他又回到她的床上。「卡洛斯,我最最親愛的孩子,我必須拯救你。」

「就像當年您從情敵手中解救我的祖父一樣?」卡洛斯忍不住大笑,瑪莎永遠能逗他開心。

「噢!卡洛斯,你真會逗我開心。」老公爵夫人的表情十分滑稽。

「您還沒告訴我,您在信里寫了什麼?」卡洛斯可不會讓她打馬虎眼。

「我只寫你一夜末歸,並詢問是甭在侯爵府上。」老公爵夫人微笑地道。

「我不相信您會這麼做。」卡洛斯驚訝的挑高了眉。

「當然,我的措辭更文雅一點,畢竟我們都是受過教育的文明人。」老公爵夫人一臉無辜的表情,事實上她以打敗那些自以為比蘇格蘭人更高貴的英倫貴婦為榮。

「我不敢相信,您居然在早晨六點……」卡洛斯仍然震驚。

「早上五點,親愛的,」老公爵夫人一本正經地打斷他的話,「我起得早了一點。」

「您讓僕人在凌晨去敲淑女的門,只為了問我是否在那里過夜?」卡洛斯一臉震驚的樣子。

「我的確這麼做了。」老公爵夫人優雅地驚嘆,「我甚至還吩咐廚房烤一些小餅干,以便招待即將來訪的侯爵夫人。不過,我听說侯爵夫人怕發胖,所以我叮囑他們少放些糖。」

事實上蘇珊害怕發胖已到了病態的程度,因為怕身材變形,她甚至不願意懷孕。而她目前沒有孩子的情況已經嚴重威脅到她的生活,听說侯爵的一個私生子正企圖以其他途徑來奪回繼承權。這也是蘇珊決意要抓住他的重要原因。

「侯爵夫人十點鐘會來拜訪,」老公爵夫人愉快地道,「我會努力給侯爵夫人一個驚喜的。」

「當然,一切都會如您所願。現在我得去睡一覺了,我已一夜沒合眼了。」

一夜沒合眼?老公爵夫人有趣地想,她對被子里的神秘女人更感興趣了。

「卡洛斯,不向我介紹我們的客人嗎?」

「客人?噢!我想我應該先把客人安頓下來才對。」打太極拳的本事,卡洛斯一點也不比老公爵夫人差。

話一說完,他就急匆匆的上樓,不給瑪莎拷問的機會。

事情好像不單純喔!老公爵夫人的唇邊露出鋒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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