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有道理 第五章
作者︰綠光

睡夢中,有人溫柔地呵護著她。

一會是熱毛巾,一會是冰毛巾,一會敷額,一會擦拭手腳,然後輕輕地幫她蓋上被子,影子像是要移動了。

宣妍突地感到驚慌,立即伸出手,在黑暗之中,有人輕輕地回握她的手,她的心安定下來,又舒服地跌進夢里。

在不著燈的房間里,奉在威黝亮的眸如寶石般閃爍著。

最後幽幽地嘆了口氣,很氣惱,很無奈,很認命,最後,卻又笑了。

張眼的瞬間,她以為時光倒轉,回到初戀的第一面。

就是這個背影,很肅穆沉靜的背影,英挺俊拔,渾身浸婬在放肆的光線里頭,將他團繞得宛若下凡神祇。

她是在作夢嗎?還是,光是昨天喝的酒就可以讓她一路醉進天堂里?否則,她怎麼能讓時光倒流?

背影仿佛感受到視線,微回頭,笑意淺勾。「醒了?頭還痛不痛?」

宣妍瞪大眼。「是……你?」

「什麼意思?」奉在威垂眸瞪她。這是什麼態度?失望居然給他表現得這麼明顯。

他大人大量的不跟她興師問罪,還照顧她一晚,結果得不到她一聲謝,沒她一句感恩,她還敢在他面前表現出失魂落魄的蠢樣,是想要看他生氣嗎?

「沒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她停了下,像是很認真地在思考。「請問,你為什麼會在我房里?」而且坐在她的床上。

「這問題問得非常的好,但是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奉在威雙手環胸,準備開鍘。

「什麼問題?」她坐起來,卻發現渾身不太對勁,反正就是很不舒服。他將她的動作看在眼里,不由得搖頭。

「你不會覺得頭痛,渾身沒力嗎?」

「欸,好像有點欸。」听他這麼一說,似乎是有那種感覺。

「你不覺得渾身發燙,有點怕冷?」

宣妍撫過自己的額,雙眼瞪大。「我發燒了?!」

「對。」真是夠了,遲鈍到他都不知道要怎麼罵人了。「你昨晚到底是怎麼搞的?被人拱到心花怒放,就跟人拼酒嗎?」

「拼酒?」她想了下,模糊的記憶片段緩緩回復。「不是,是他們一直要我喝,我想說香檳甜甜的,哪知道喝個兩三杯,就覺得頭好暈……」

「你真的笨到讓我不知道該怎麼罵你,憑你這樣也想要跟人釣金龜婿,就怕金龜婿還沒釣上,你就先被人給吃抹淨了,還釣什麼?」

「……我又沒釣過。」她每次都敗家買行頭,蓄勢待發,可誰知道每每到了派對,她就會變成壁花,昨晚是她第一次如此受歡迎,可喜的是,她並沒有被那些男人給哄上天。

「要去釣那些人,不如來釣我。」他突道。

宣妍緩緩地瞠圓水眸,很用力地思考這句話,里里外外的真正意思。

「你真的是笨得可以了。」夠了喔,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好歹我也算是鑽石單身漢,外表沒得挑剔,又賢慧得要死,家務沒有一樣不會的,個性又好,很少發脾氣,我幾乎可以篤定地告訴你,在小開界里,絕對沒人比得上我。」

這話不是他隨便說說的,全都歸功于他家老妹,感謝她,將他教得外出像型男,在家為煮夫,在床上……咳咳,想太遠了。

她困惑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要我釣你?」

「也可以這麼說啦。」隨便啦!「只要你能釣上我,這世界上沒有男人是你釣不上的。」

但是,釣上他之後,他保證,他以外的男人,她絕對都看不入眼。

算是練習賽?啐,害她剛才激動了一下。「我又不會釣……」

說她笨,她實在沒辦反駁,腦袋里明明裝著許多轟轟烈烈的行動計劃,但是真正要落實時,才真的難到讀她快要撞牆。

與其說要釣金龜婿,倒不如說,她只是在等待一段浪漫得近乎夢幻的愛情,滿足她所有夢想。

好啦,很不切實際,她知道啦,真的知道了,她決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干這種蠢事了。

「我教你。」

「你教我?」這麼想要她去釣金龜婿?「你可以不用這麼麻煩,我已經不想這麼做了,我不想再作這種白日夢了。」

真的很殘忍捏,不要她就算了,還要幫她釣金龜婿,再沒有比這令她更難過的事。

「為什麼?」

「因為……」抿了抿唇,她忍著盈在眶內的淚水。「我又不喜歡那些人,我干麼去做那些事?」

「那我呢?」俯近她,輕輕地勾起她尖細的下巴,瞧見她倔強忍住的淚。「哪里不舒服嗎?」

宣妍搖頭,頓了兩秒,又突地瞪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哪里不舒服?」

「上一句。」

他黑眸轉一圈,笑漾著柔情。「那我呢?」

「什麼意思?」她抓著他的手,這才發現,這手掌的厚度和暖度,是昨晚不斷照顧安撫她,給她勇氣、讓她安心的大手。

奉在威寒目威凜,瞪她。「你可以再要笨一點,都已經是字面上的意思了,還一直問?你小心我反悔。」起身,走人。

見他要走,她趕緊跳下床,然而腳尖才剛踏上地面,整個人隨即往地面軟下,就要撞上涼涼的地面時,又是那溫厚的大手將她托住,嘆息在她頭頂落下。

「不過是去端一杯茶而已,你那麼激動做什麼?」語氣是惱的,但神情是笑開的。「你知不知道你不只是宿醉,還在發燒呢。」

「對呵,我為什麼發燒?」

「因為你的腳受傷,還有一點,八成是你昨晚受到驚嚇。」他輕而易舉將她抱回床上,輕攏著她凌亂的發。「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

她偏著頭想了下。「啊啊,我昨晚喝到頭暈,有人說要帶我去休息,結果卻把我拉進洗手間,我掙扎了一會,拼命踹他,結果把他踹到牆角……」想了下,渾身打了個寒顫。

奉在威隨即將她摟進懷里,語調像往常那般隨性地問︰「你有看見那個人的臉嗎?」他看著窗外,純黑的瞳眸份外清冷。

「有。」

「長什麼樣子?」

「不記得了。」大概是嚇到,還是一開始就沒看得很仔細吧。「不過,有個人來救我,黑黑的,有點像原住民。」

奉在威聞言,不由得低聲笑開。「他是我的朋友兼合伙人,叫拉米亞,是亞裔混波多黎各的,有拉丁血統,不是原住民。」

「你自己有做生意?」他不是不愛那一套?

「也算是吧。」他見她傻愣愣地張大眼,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她這模樣就是很逗趣,也很誘人,忍不住地親了口她的唇,發現如他想像般的柔軟。

宣妍石化。

「不過是個吻而已,你有必要這麼激動嗎?像我這麼有潔癖的人,竟然吻你剛起床還沒刷牙,殘留酒臭的嘴,你應該要感動。」說著,隨即起身。「我去看養生粥炖好了沒,你再躺一會吧。」

一連串嘩啦啦的爆完,石化中的宣妍一片片的斑駁剝落。

嗚∼她的初吻啊!怎麼會是在這種剛起床,嘴里殘留酒臭,說不定眼楮還有眼屎的狀態下發生?

時光倒轉吧,等她洗好臉,刷完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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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啦,我一定要上班。」

目光,狠,如冰。

「……可是,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我一定要去。」

目光,厲,如刀。

「……我如果被開除,你要養我。」她埋怨地扁起嘴。

目光,笑,如蜜。

「那有什麼問題呢?」

宣妍瞪著他笑開的臉,扁嘴扁到快抽筋。「可是,今天這件策展,是頭一次交給我的Case耶。」

她是從小小助理做起,好不容易副館主賞識她偶爾冒出來的小點子,願意給她機會獨立處理一件案子,試探她的能力底限。

都休息一天了,其實她覺得自己好多了。

「你不是滿腦子想釣金龜婿的嗎?想不到你對工作還挺有熱忱的。」奉在威很意外,不忘把藥遞給她。

「拜托,我很喜歡我的工作,好嗎?」什麼態度?沒禮貌。

瞪他一眼,吃藥,又繼續說︰「你知道嗎?我們藝術館里在二樓梯台那邊有掛著一幅畫,畫得很漂亮喔。」

「是嗎?」收回她的茶杯,他似乎對此話題興致缺缺。

「那個畫者,是我的初戀。」

喔哦?奉在威回頭看著她。了不起,真想給她拍拍手,就在兩人妾身初定的第二天,她就敢跟他提初戀情人,那麼,他是不是也該涌泉以報,把他所有的情史都抖出供她欣賞?

「是單戀,很美的單戀。」瞪他一眼,她的眼神開始飄忽,像是掉進某個夢幻時光里。「那是他站在畫前,背對著我,窗外的陽光——」

「一個背影?」他打斷她。

「背影不行哦?他的背影很好看啊!」

「臉呢?」

她心虛地飄開眼。「搞藝術的人都嘛長得很有個性,況且我愛的是他的才華,又不是他的人,我可不像某人那麼膚淺。」

「我膚淺?你以為我喜歡上的是你這張世俗認定美的臉?」

「干麼老是要講世俗?你是修士啊,不在世俗之中嗎?」啐!

「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至少世俗定義中的人,在我眼里,都是普普。」不是他愛標新立異,而是天生如此。

「那你干麼喜歡我?」還叫她釣他?

「天曉得?」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好不好,以為只有她疑惑嗎?

「啊——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喜歡你表妹啦!」拿枕頭,丟!準的咧,命中紅心。

掃下擊中他臉的小小枕頭,他惡狠狠地瞪著她。「魯∼誰喜歡她?她是表妹,我是來負責牽紅線的月下老人,我會喜歡她?」啐!

「不然,你以前對我笑時,干麼說我跟某個人好像?」

「那是因為……」奉在威煞有其事地認真想了下。「嘿,還真像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說,你真的喜歡她?」而且還是在她的提醒之下才意會的?哇哩咧,她干麼那麼多嘴?

天底下有人比她苦情的嗎?戀愛三十六小時就劃下句點?

他瞪她。「我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麼話可以罵你了。」沒力,「我所謂的真像一回事,是指你跟她那個調調滿像的,不過,我想你之所以會吸引我,是因為你跟我妹有點像。」

說到底,還是他愛照顧人的天性在作祟。

尤其當他照顧得夠深入,深入的了解她之後,情感就開始不受控制地月兌韁。

「你戀妹?!」

奉在威用白眼瞪她。「在我小的時候,父母經商不在身邊,我妹是我帶大的,她常常坐在門口等我爸媽回家。」那如夜般黑沉的眸,恍如可以吞噬所有般地瞅著她。「那眼神,跟你很像。」

像在期待,像在梭巡,心神無法安定,去處無法安身,像是在風中落葉,隨風飄揚,不知何處為家。

甭零零的令他很心疼。

突然想起為何許久未曾動過心,實在是他身邊的女人都太過強勢獨立,一個個都像不需要人照料,隨便都能活得很光鮮亮麗,很自信從容。

而她,還在尋找自己的定位,還沒找到方向,會一個人低聲哭泣……天,一想到她哭,他的心都快碎了。

宣妍被他簡單的幾個字給震懾住。是她表現得太明顯,運是他的眼能透視洞悉人心。

「宣妍。」他柔喃。

「嗯?」她揪著衣領,想平撫心跳,卻發現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不管她怎麼武裝、怎麼掩飾,他都看得透徹。

「我在。」她水亮亮的眸直睇著。「有我在。」

「……喔∼∼」她的視野是朦朧一片,眸底傾落的是水銀月華。

「躺回去。」

「好。」乖乖躺下,她笑睇著他。

奉在威斂眼瞅著,原本要走,但卻選擇把茶杯住癟子一擱,俯身停在她眼前,不過一指寬的距離。

宣妍瞪大眼,心髒卜通卜通地跳。

「別哭。」他在她唇邊呢喃著。

要她怎能不哭?她天生缺人疼愛,通常只要有人對她噓寒問暖,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給人的,遑論他如此的寵她?

她會感動、會想哭,是人之常情。

但,再怎麼哭,也不該哭成大災吧……

「好咸!」他開始抱怨了。

听著他很像回事的抱怨,她不禁又笑了。

笑的瞬間,他的舌霸氣地探入她口腔里,吻得何其放肆,何其忘我,卻又是那般憐惜地淺嘗柔吮。

她呼吸著他的呼吸,承受他沉重的糾纏卷成漩渦迷惑著她。

「奉、奉……」她在喘息縫隙里喃著,被他濃重的給嚇到。

他的手滑入她衣衫底下,熾熱的溫度讓毛孔全數綻開,她扎實打了個顫,渾身酥麻如電流竄過。

「在威啦,奉奉奉,你是要奉誰的旨?」他戲譫喃著,吻上她赤果的渾圓,舌圈繞著,感覺花蓓在他嘴中硬立。

「你猜得真準,果然勉強能夠一手掌握。」

「在威……」討厭,都什麼時候,還跟她開玩笑。

她酥軟著身軀,體內騰生一波波難言的熱潮,幾乎快要將她醺醉。他的唇舌無比滾燙,徹底焚燒她最後一絲羞怯,弓起身子迎向他。

奉在威仿佛受到鼓舞,大手正悄移,卻——床頭櫃上的手機狂鳴著,瞬間擊散滿室方興的情潮。

宣妍想起身拿手機。

「別接。」他粗嗄低咆著。

「不行啦∼」若她沒猜錯,肯定是乾姊打來的。奉在威難以置信地瞪著她真的接起手機,氣得滾到床的另一頭。

「乾姊,對不起,我還在感冒……」她心虛說著,心跳得好快,體內的酥麻感尚未褪去,整個身體都還在渴望。「嗄?啊——對,好像在我這里,那、那我等一下送過去,對不起,好好,我一定馬上送過去。」

放下手機,她跳了起來,拉出櫃子里的抽屜,抓出一個牛皮紙袋,正準備要沖向浴室時,被人輕易揪住,然後丟回床上。

「在威?」她頭昏眼花地跌在床上。

「我送。」順手把牛皮紙袋抽走。

「你要幫我送?」

「你是病人,給我好好的養病。」

「可是,你知道地方嗎?」

「熟到不能再熟了。」他哼著。

宣妍突地想到,「對呵,你是館長的朋友……對了,你到底是在做什麼生意呀?」館長的朋友都是搞藝術居多,但他看起來,實在不太像。

奉在威唇角斜勾。「你早晚會知道。給我乖乖躺著,等我回來再繼續。」

繼續?她粉顏羞紅,嚶嚀著,「哦……」

奉在威笑得邪惡,黑眸眨了兩下,送走一記飛吻。「等我,我馬上回來。」

「嗯……」門關上,她把臉埋進被子里,好想尖聲喊叫。

奉在威開車來到太古藝術館,拿著牛皮紙袋入內。

透過壁上的特殊透析線條,里頭充滿空間感,柔軟的沙發單椅置于其中,兩旁動線良好,壁上正掛著辦展的國畫,線條栩栩如生,恍如那畫里的蘭花正沁著清香,竹葉正沙沙作響。

他勾唇笑著。這里和他離開時沒太大的改變,還是老樣子。

他邊走邊看,卻沒瞧見宣妍說的乾姊,付了下,想起宣妍提過二樓梯台有幅畫……去看看吧,先說好,他不是有意與人較勁,只是想看看她口中的美畫究竟有多美,藉此鑒定她的鑒賞能力罷了。

如識途老馬的上到二樓梯台,正對面是一大扇意大利式的霧面藝術玻璃窗,而側面——

「先生,不好意思,那里不可以上去喔。」乾佳瑾從後頭轉出來,瞥見有人打算上樓,趕忙叫住。

時間,是早上十點,陽光正烈,但穿透霧面玻璃窗後變得柔和而飽滿,像從天灑下一大束的光芒落在那男人的背影上,美若天神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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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一聲,听見門板被推開的聲音,宣妍隨即翻被坐起。

款,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他很想繼續?

「在威?」

听見叫喚聲,宣妍跳了起來。「館長?」館長回來了?可他不是住在新居那邊嗎?怎麼會跑來這兒?

不管了,先出去見人就對了。跳起來,確定穿著合宜,她快步跑到外頭,卻見王思忱就站在客廳里。

「館長?」欸,不是要找在威嗎?怎麼不進他的房間?

「宣妍?你怎麼會在這里?」王思忱看了眼時間。

「我感冒,請假兩天。」

「哦,原來是這樣子,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是奉在威照顧我的。」

「他照顧你?」王思忱一雙大眼楮都快要彈到眼鏡外頭。

「很奇怪嗎?」同住一個屋檐下,互相照顧很正常的吧,更何況他們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呢。

「他可不是那麼好的人,說實在的,要不是你真的找不到住所,我不會讓你過來暫住的,畢竟我已經答應他在先,而他那個人又有不少怪癖,潔癖又貪靜,天生淡漠很會扮臭臉,不太喜歡跟人來往,我很怕你會跟他吵起來呢。」

「呃……」已經吵過了。

看她傻笑,王思忱明白,一切盡在不言中。「他應該沒有太為難你吧。」

「不會啦,相處久了,就知道他人滿好的,不然他又怎麼會照顧我呢?」一開始真的覺得他超機車的,不過現在就覺得他超溫柔的,把人捧在手心里,像在照顧雛鳥般地無微不至。

天底下有幾個女人能夠抗拒這種溫柔寵溺?

「听起來,倒像是挺喜歡他的。」王思忱微挑起眉。

「其實,我們已經在交往了。」她垂下臉,粉顏通紅。

「真的?!」他跳起來。

「呃,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你知道他是誰嗎?」

「什麼意思?」她不解。

他笑看著她。「還記得你最喜歡的那幅畫嗎?」

「難道……」呆了三秒之後,心頭狠狠鼓動著。

「對,就是他畫的。」王思忱之所以激動,是在感嘆命運。「那幅聖母像就是他在高中時畫的,而你也是在那當頭愛慕上畫者,可誰知道,幾年後,你們居然會兜在一塊,甚至交往?」

宣妍的心卜通卜通,像是規律到不行的鼓點子,在她心底敲敲打打,震出一望無際的海洋,她像是投入其中,沉浸潛浮,思緒化入一片藍洋,再浮出水面。

是他,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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