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牛與呆頭 第七章
作者︰米子米

「嘿!這次真的中獎了喔,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輩子都躲女人耶。」

寶貴兒笑嘻嘻地替他穿上「盔甲」,那衣服緊得要命,寶俊生得不斷收小骯、努力挺直腰桿才能非常勉強地穿上!

「要命……你就不能一件大一點的嗎?」他咆哮。

「拜托!這已經是特大號了耶,你以為台灣有幾個像你這樣的壯漢喜歡穿這種衣服啊?」

「喜歡你的頭啦!」他氣悶得咬牙切齒。心里不斷咒罵那場懊死的化裝舞會!

「還有上半身的鎧甲還沒穿耶。」

「厚!」

寶貴兒聳聳肩︰「要不然不要穿啊,我叫曉天拿奇異筆來,你月兌光衣服讓我幫你畫胸毛,多畫一點就像野蠻人了。」

寶俊生真想用眼神殺死這個幸災樂禍的妹妹!

「瞪我也沒用,又不是‘我’叫你去參加化裝舞會的,也不是‘我’叫你打扮成這樣的。」貴兒笑嘻嘻地。

「你不要太得意!惡人自有惡人磨!」

「是啊是啊,哪像你啊,你這‘惡人’運氣好,倒是讓你遇上大大‘好心’的‘好人’了……」

「阿貴!你別得寸進尺!」寶俊生終于怒吼。

店外的葉曉天忍不住探頭進來,嘆口氣道︰「客人都以為你們正在廝殺,問我要不要報警呢。」

「要啊要啊!有個人氣得要命,恨不得當場就把我生吞活剝了咧!」

「厚!」

「你別欺負他了,他已經好慘了。」葉曉天同情地看著寶俊生下半身那「曲線畢露」的超級緊身褲。咳……听說那有礙男人某方面的功能……唉!也真是難為他了……

「嘿嘿,我現在不欺負他,以後就是嫂嫂的天下,也輪不到我欺負他啦。」貴兒笑眯眯地拎起那件厚厚的塑膠鎧甲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到底穿不穿?」

寶俊生問哼一聲算是同意。

「唉,真不知道我們家老三是怎麼想的,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到現在都還交不到女朋友,也難怪他會對這位‘好心’小姐這麼認真了……」

「哼……還不是你害的……」悶在厚厚的塑膠皮里,他努力想把頭從塑膠皮里鑽出來,但是難度真是有夠高!

他一邊努力掙扎、一邊回想著自己過去將近三十年的「悲情血淚史」……

听說當他還是個很小的小孩時,寶家二老連生了三個兒子,已經想女兒想瘋了!小小的寶俊生長得眉清目秀,白胖可愛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就要把他當成女女圭女圭;而且也由于他小時候特別害羞內向,听連哭泣聲都像小貓一樣可愛,寶太太總是對他又親又愛,完全把他當成小女兒一樣看待。

結果寶家的兩位兄長對這位「有時候是男生,有時候像女生」經常讓人搞不清楚性別的弟弟非常好奇,經常蓄意捉弄他,嘲笑他是個「女人」,這讓他認為「女人」一定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不然他們為什麼老是欺負他?

小小的寶俊生開始學習兩位兄長「粗暴」的行為,好讓自己月兌離那種悲慘的命運。

隨著雙胞胎跟寶貴兒相繼出生,寶家二老終于正常了點,不再把他當成小女生看待,當然也由于他實在過于「粗暴」,任何人都不會再有這種誤會了。可是寶俊生生命中第一個喜歡的「女生」卻又開始讓他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寶俊生第一眼看到可愛得像是水晶女圭女圭的妹妹寶貴兒時,已經深深愛上她!可惜的是打從寶貴兒開始會走路,她就打定主意不斷地欺凌這位特笨的三哥!

她誘拐他去取得任何她想要的東西。

她哄騙他帶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每次事發挨揍的總是可憐的寶俊生,而如果寶俊生膽敢不從,貴兒立刻大哭大鬧,幾乎要把天地都給翻過來!

這讓小小年紀的寶俊生更加堅定了「女人」鐵定是一種惡夢的產物!

等他見識到外面的其他「女人」,他本來驚黨原來「女人」。

並不是都像寶貴兒那麼恐怖!他甚至還偷偷暗戀過幾個可愛的女生,但是下場都是相當淒涼的,所以他確定……二十萬分確定︰外表上的女人也許並不是都像寶貴兒那麼暴力,但是其實內心里的女人卻都跟寶貴兒一樣!她們殘酷冷血,情緒多變而且一律深諳「語言暴力」跟「心理暴力」!

愈接觸女人,他愈覺得麻煩、辛苦;年紀愈大,接觸的女人愈多,讓他變得愈討厭這種生物!他不斷健身,讓自己每天都比昨天更加雄壯威武;他行事粗野,好讓所有的雌動物一見到他都要落荒而逃!

他以為他做得很成功,內心里雖然不免有些缺憾,但是卻也真的為他省卻不少麻煩。

誰知道他會遇上干好心?整個顛復他對女人的看法……

「哇——」他怒吼一聲,奮力將腦袋從塑膠皮里鑽出來。

呵!終于重見天日!

「哈哈哈……」貴兒拍手叫好。「好了好了,這下重新做人了!」

「說什麼鬼話……」

「才不是鬼話!你不覺得這很像重新出生嗎?」貴兒笑眯眯地替他戴上頭盔、護手。「你這次願意為了除了我之外的女人打扮成這個樣子,表示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三哥了,也就等于重新做人了啊!」

「厚!你歪理一大堆,我听不懂啦!」寶俊生奪過妹妹手上的盾牌跟佩劍。「我的車開過來沒有?」

「曉天剛剛就去開了。」

「我走了喔,晚上叫寒月不用過去于好心那里了,我會留在那里。」

「知道知道,快去吧!免得遲到了。」貴兒微笑地催促著。

「他X的……我就不信古時候的人真的穿成這樣……XXX這能走路嗎……」寶俊生喃喃自語地詛咒著,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真的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古代人。

傍晚時分,葉曉天的女圭女圭屋里已經有不少客人,少女們看到壯碩威猛的寶俊生出現,不由得發出陣陣驚呼!

「好帥!哇!好帥喔!」

寶俊生冷眼橫了她們一眼,隨即大步跳上門口的吉普車。

葉曉天跟寶貴兒站在門口微笑著目送他離去,貴兒倚在葉曉天胸前不由得眼眶有點發熱……

「怎麼啦?」細心的葉曉天立刻發現,溫柔地問道。

「也沒什麼……我只是想到……」貴兒低下頭,輕輕地回答︰「以後他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獨享的三哥了……」

「傻瓜……」葉曉天笑著擁緊她,親呢地吻吻她的額頭。

「他永遠會是你的三哥,而且你還會多一個疼你的三嫂。」

「才不會。」貴兒笑了起來,有點感傷地。「以後我不能再這麼隨意欺負他了,因為我得跟三嫂商量如何把他欺負得更慘!」

「呵呵呵……傻瓜!真是個小傻瓜!」

葉曉天笑了,貴兒也笑了。

只是貴兒的心里卻很清楚地知道,她的三哥已經離她而去,他們過去的歲月不會再回來了……

唉!真是討厭……都是因為跟葉曉天在一起太久了,她竟然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起來。

***************

教堂門口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大家的裝備都相當有可看性!有的是活跳跳的僵尸、有的是綠色的恐龍,還有的是骷髏人,角落里還蹲著一坨看不出來模樣的東西。

大家嘻嘻哈哈地贊賞或者取笑著對方的裝扮,全聚集在門口閑聊,這群奇裝界服的人引來不少好奇的眼光,教堂里已經飄出聖歌動人的旋律。

一輛計程車停了,上面下來兩個教人為之眼前一亮的女子——

「哇!」

「哇!真的好美啊……」

那坨東西終于動了,他昂首闊步穿越人群來到那兩個女人面前。

張富美並不如她所說的打扮成妖艷的蜘蛛後,而是一身雪白,背上裝著一雙翔膀仿若天使下凡。

好心卻是一身漆黑緊身裝,背後大膽地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上面還化著一只模樣恐怖的蜘蛛——她的長發高高束起,飄逸的馬尾巴垂在身後,露出她小巧的臉龐;她化著冶艷的濃妝,勾魂攝魄的明眸里卻閃動著純真的光芒。

緊身洋裝勾勒出她優美的曲線,雖然並不屬于火辣型的身段,但是卻有種小巧動人的姿態。

「哇!看不出來!這是我們的好心嗎?」

「哇!」

好心恐慌地在人群中尋找,終于見到她期待的男人前來迎接。

壯碩的半獸人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行個騎士禮,恭敬地朝她伸出手。「夜之女王,您今天晚上真是美極了!」

好心露出燦爛笑容,她溫柔地將手交給他。「你今天晚上也帥呆了!半獸人騎士。」

聖歌唱完了,教堂的門大開!人們陸陸續續走了進去。

好心微笑著將自己交給寶俊生,慶幸自己能來參加這麼美的舞會。

教堂布置得美輪美免,周圍的人們都是這麼地和善開朗;當燈光亮起,音樂聲在教堂中回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只不過……幸福的背後所隱藏的,卻是恐怖的殺機跟絕對的恨意!

在他們身後,兩雙不懷好意的眼楮靜靜地打量著他們。

夜晚,才剛剛開始。

**************

這真是個幸福的夜晚!

溫柔的音樂聲中,蜘蛛後跟半獸人騎士在舞池中相擁起舞。這是她作夢也不敢想像的畫面!

許多羨慕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游移,竊竊私語中,她听到無數的贊賞跟欣羨!

好心低垂著眼簾,害羞得不敢抬頭。

「你今天真的很漂亮。」寶俊生暗啞地說著,深情地注視著她。

「別取笑我……」

「不是取笑你,是你真的很漂亮啊!」他傻笑,說不出其它贊美的話。「我嘴巴很笨人又粗魯,但是我不說謊,我說你漂亮,你就真的很漂亮,誰敢說不,我海扁他一頓!」

好心笑了起來!

「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參加舞會的灰姑娘,午夜鐘聲響起之後就會打回原形……」

「亂講,什麼灰姑娘。」寶俊生瞪她一眼,隨即卻又促笑︰「不過說真的,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真的覺得你是只不起眼的小老鼠,灰灰暗暗的……其實你很好看,心地又好。」

「小老鼠……」好心笑著輕輕捶他︰「你好意思說呢!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看起來像個殺豬的!說你是野蠻人也不過分……可是……」她害羞地微笑,頭低低的,讓人看不到眼楮。

「可是其實你很溫柔,跟外表不一樣……」

「你說什麼?那麼小聲我怎麼听得到?」

「听不到就算了。」好心羞紅了臉,不敢重復剛剛的話。

「厚!你不說,我要處以極刑了喔!」他作勢搔她癢,好心連忙笑著閃躲。

「別鬧!好多人在看呢!」

「管他們去看!我又不是來給他們看的!」寶俊生不顧她反對,真的開始搔她癢,好心笑得倒在他懷里。

「哎啊!饒了我!別鬧別鬧了……」

突然,音樂停了,燈光大亮!

好心連忙跳離開寶俊生的懷中,整張臉紅通通的,她羞得躲在寶俊生後面不敢出來見人。

「各位教友,接下來就是今天晚上的高潮了!我們將要舉行‘最佳造型選拔’!以下叫到名字的都是今天晚上的候選人,請叫到名字的教友到後台來作準備——一號,于好心!二號,羅小美小妹妹——」

「哇!」好心嚇得緊緊抱住寶俊生的腰︰「我不要去啦!」

「去嘛去嘛!」周圍的人微笑著鼓勵她︰「你今晚天上真是美呆了,快上去!一定會得名的!」

「可是我……」

「去吧!」寶俊生笑嘻嘻地輕輕一拍她的,親昵地朝她眨眨眼︰「去去去,我一定會投你一票的。」

好心的臉整個紅了,但是在大家的鼓吹之下又不得不去,她只好離開寶俊生往後台走。

寶俊生靠在講台附近的柱子上等待著,他打量著四周,確定沒有任何可疑人物。

今天晚上是平安夜,一切都應該很平安吧!

*************

「富美,我好緊張!」

混亂的後台準備室,大家都嘻嘻哈哈地替候選人做最後裝扮,好心無助地坐在化妝台前面,惶恐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我能不能不要上去?你去就好了好不好,富美?」

「當然不行!大家都很欣賞你今天晚上的造型耶!」富美笑嘻嘻地替她將頭發梳理好,又補了點妝。「我覺得很光榮啊,造型是我做的嘛!」

「哎啊,富美,你不應該把這個造型讓給我的,如果你自己做這個造型一定會更美的!」

「傻瓜,我覺得你穿會比我穿更出色啊!」張富美說著,拉她起身。「你站我幫你把衣服整理一下。」「喔……」

好心不斷地深呼吸,從小到大她都是非常平凡的女孩子,連獎狀也沒拿過幾張,更別說在這麼多人面前亮相了!她真是緊張得不得了!連手腳都不由得微微打顫——

「等一下你出去的時候要記得抬頭挺胸,知道嗎?這樣衣服才撐得起來。別害怕,我在後面看著你。」

「好……」好心回頭,親愛地抱抱富美。「富美,你對我真好!真的很謝謝你!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謝謝你給我一個這麼棒的平安夜!」

張富美的身子有點僵硬,但是好心太緊張了,以致于根本察覺不出來。

盎美推開她,勉強笑了笑︰「別這麼說……我說過要給你一個永難忘懷的舞會的,我說得到做得到……」

「現在讓我們歡迎今天晚上最妖艷的女主——蜘蛛後出場!」

前方的司儀已經開始點名了,張富美連忙拍拍好心的背,笑著推她︰「快去吧!別讓大家失望了!」

好心深深呼吸一口氣,努力想叫自己不要緊張,她走到布幕前方,正要掀開布幕,她身後有人輕輕推了她一把,她一個跟嗆跌了出去——

她跌倒的同時听到清脆的撕裂聲!身上頓時一涼!

原來那個人不但推了她,而且踩住了她的裙擺,原本應該只是輕輕跌一跤,原本跌一跤也沒什麼,但是那件緊身的小洋裝卻不知道為什麼應聲撕裂!

全場的燈光都是漆黑的,只有舞台上的燈光明亮!

好心恐慌地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的洋裝四分五裂,只剩下幾塊垂頭喪氣的布掛在自己身上!她的內衣明顯地露在外面——她那單純的、老舊的棉質內衣褲一覽無遺!

舞台下一片鴉雀無聲——

「天哪……」她恐懼低語,猛然回頭卻看到張富美那雙惡毒的眼楮!「為什麼?」

好心狂亂地想遮掩自己,拼命往後台跑!張富美卻擋在唯一的出人口不讓她順利逃走!

好心再也忍受不了了!

她狂亂地揮手給了她一巴掌,同時忿怒地尖叫道︰「為什麼世界上會有你這麼壞的女人?為什麼!」

*************

暴雨突如其來席卷了平安夜,當好心沖出教堂的時候,發現外面的雨下得那麼那麼的大!她的處境如同她的心情一般無助!

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喂?好心嗎?好心?」

話筒另外一端傳來流浪狗收容中心林大嫂焦急的哭聲︰「好心,你在哪里?快點來!狽……所有的狗都好像中毒了!已經有好幾只死掉了!」

轟隆隆的雷聲震撼了大地,但卻沒有林大嫂所說的話那麼震撼!

好心慌張地點頭,才發現林大嫂根本看不到,她連忙回答︰「快給他們喝牛女乃,我馬上來!」

慌亂中好心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她狂奔到街上。

滂淪大雨中往來車輛喇叭聲響個不停!她狂亂的腳步踉踉蹌蹌地奔到街心試圖攔下計程車,好幾次跟車子擦身而過!險象環生中好不容易才攔下一輛計程車,司機卻被她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快!山上的流浪狗收容中心……」好心顫抖地遞出一張千元大鈔,顫抖地說著︰「急事!拜托你快一點!」

計程車揚長而去,從後面追上來的寶俊生在後面大吼著,但好心卻完全沒听到!

她不停地流著淚,剩下的幾塊破布殘破不堪,遮掩的功能少得可憐!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會有富美那種邪惡恐怖的女人?為什麼她要如此對待她?為什麼?為什麼?

無數的疑問跟傷痛在心頭盤旋,她沒有解答,連上帝也無聲。

哭泣聲斷斷續續,好心不斷告訴自己要堅強!這不算什麼,這不是她的錯,不是她的恥辱!她不用感到羞愧,可是她真的好難過……真的好羞愧!

虛榮是一種罪惡,可是如今她的儉樸、她的土氣全都暴露在眾人面前了!

他們看到她平板的身材、看到她老舊的穿著,看到她——

天哪!她真的好羞愧!

「小姐啊,你不要一直哭,你這樣哭,我很難專心開車耶!」前面的司機無奈地撒撇嘴︰「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警察局?」

「沒事……我不是……我不是那個……」她解釋不出來,計程車司機的誤解教她更難過了。淚水掉得更急,哭得更厲害……

「好啦好啦,我不問啦。」司機連忙阻止她,同時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舊外套︰「拿去拿去,給你穿,你不要哭啦!」

上帝總是在最奇特的時候展現它的大能!好心接過外套,又是哭又是笑,一臉的狼狽……

她這才想到應該給寶俊生打個電話,但是話機一拿起來才發現,她的手機已經太老舊了,剛剛又在大雨中接電話,如今連開機也辦不到了!

好心無助地望著窗外的大雨,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真的,她還不想面對寶俊生,她不想在這麼淒慘的時候看到他……更不想知道當他看到自己那一身狼狽會是什麼反應!

************

「好心!等等我!好心——」

車子已經跑得老遠,無論如何是追不上了!從教堂一路追出來,看著她好幾次差點被車子撞倒,他的心髒簡直就要停了!眼看就要追上,她卻又跳上計程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寶俊生氣得跳腳,連忙回去開自己的車子,他不知道好心到底要去哪里,只能直覺地想她可能回家去了,打她手機也不通,寶俊生又氣又怒!

沖回停車場的時候,發現教堂里面一片混亂,停車場正好是教堂的後門,有人正從里面沖出來!

「有沒有看到一個人跑過去?」

「沒有!什麼事?」

「剛剛有人在後台襲擊張富美,她身上的衣服都剝光帶走了!」「哈!惡有惡報!終于有人教訓那個賤女人了!」寶俊生冷笑。「真可惜那個人不是我!」

「別開玩笑了!對方下手很狠毒的,張富美的頭都給打破了!流了一地的血啊!」

寶俊生根本不想理,但他心頭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不說出來……

「怎麼搞的?他什麼也沒搶,就搶了張富美身上的衣服跟那雙翅膀,真是莫名其妙!只不過是道具,為了幾件道具有必要出手這麼狠毒嗎?」那人氣忿地罵道︰「啊!我得快點去報警!唉!真是不平安的平安夜啊!」

「等一下!」寶俊生連忙叫住他︰「你說他什麼也沒搶,只搶走衣服跟道具?」

「對啊!」

「有人看到對方的模樣嗎?」

「有啊,後台幾個小孩說看到那個男人穿了一件黑色風衣。」

「他X的——」寶俊生怒吼一聲跳上車︰「快去報警!同時通知警方到好心家里去,那里有事情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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