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痕 第九章
作者︰燦非

斑鎮敏和許立綺訂婚的消息果然造成轟動,連續數日各大媒體都爭相報導,而許立綺為美麗女人館拍攝的大型海報也高掛在館外整面牆壁上,她也因此而聲名大噪,頓時成為媒體新寵兒。

然而男主角高鎮敏卻在記者會當天就前去上海開會,原本預計一星期的行程延宕將近一個月,原因無它,只因高遠龍不滿兒子接連鬧出新聞,刻意將他留在上海,遠離台灣緋聞風暴。

「你們總經理是不是在辦公室里?」

羅秘書正埋首專心整理資料,冷不防有人站在她面前,不禁愣住。

「你找高總經理?請問有跟他約好嗎?」羅秘書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

「我找他還要預約?妳跟他說史考特有急事找他,這樣就行了。」

「但是,總經理正在里面開會,還特地交代不要打擾他。」羅秘書為難的看著他。

她實在不敢惹高鎮敏生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高鎮敏返台後的兩個星期以來總是板著臉,而且每天加班到半夜,脾氣也比以前更壞,她哪敢打斷他開會呢。

「算了算了,我自己進去找他。」史考特話還沒說完,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推門而入,羅秘書驚呼一聲緊跟在後。

斑鎮敏正在跟兩個高級主管開會,猛然听見砰一聲,全都看向門口。

「這下子總算讓我找到你了!」史考特大剌剌的沖進來。

斑鎮敏臉色一變,皺眉不悅。

「總經理對不起,我實在攔不了他。」羅秘書緊張兮兮的拚命解釋。

「你們都出去吧。」高鎮敏示意兩個主管和羅秘書離開。

「我找了你一個多月,為什麼連電話都不回?」他兩手環胸盯著高鎮敏,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我在忙,你看不出來嗎?」高鎮敏冷睨他一眼,視線又回到電腦螢幕。「有什麼事就現在說吧,但如果是跟那女人有關的話,我就立刻叫警衛轟你出去。」

「我就是要問你,宋意青呢?你把人家怎麼了?」

「羅秘書,叫警衛上來!」高鎮敏一听到宋意青三個字就變臉,還按下通話器沉聲下令。

「等你看完這些資料,要叫警察來也可以。」史考特將一袋資料甩到他桌上。

「我已經說過……」

「不看我保證你會後悔一輩子。」史考特露出罕見的嚴肅模樣。

斑鎮敏瞪著他好一會兒,這才要羅秘書讓警衛別上來,並且取出資料查看。

「她也是衛斯中學的學生?」高鎮敏有些訝異,隱約覺得太過湊巧。

「後面還有更讓人驚訝的呢,連我這個看慣疑難雜癥的大偵探都被嚇一大跳。」

斑鎮敏沒理會他,只是凝眉翻看資料。文件顯示宋意青念到國二就休學跟父母移民美國,大學畢業後的兩年內搞垮了將近十個男人,資料還將這些人的身家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

「竟有四個男人也就讀過衛斯中學?」高鎮敏看向史考特。

「而另外六個的老婆全都是衛斯的學生。」

「她為什麼專挑衛斯的校友下手?」高鎮敏心里的疑點逐漸擴大。

「這份是宋意青兩年來的捐款明細。」史考特不回答他的疑問,只是將其中一張單據抽出來。

「她把所有從這些男人身上騙來的錢都捐了……」

「還包括這些人送她的珠寶和名牌服飾。」史考特接口。

「為什麼?」這中間到底有何關聯?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把她怎麼了?我知道她已經不住在你家,那她人呢?」

「我不知道。」在上海一個月,他對台灣的一切充耳不聞,返台後只回去住處一次,確認宋意青已經徹底離開他住所,之後他就住在辦公室附設的套房里。

因為,他在那間房子里腦海就會不斷浮現那抹縴細嬌柔的身影,而這讓他情緒變得異常暴怒。

「你該不會做出什麼辣手摧花的殘忍行為吧?」史考特看他臭著臉,忍不住猜測。

「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高鎮敏兩手握拳,彷佛再得不到答案就要沖上前掐住他。

「這里還有一份資料和一張檔案照片,但是在給你看之前,我還有事想要問清楚。」

「想問什麼就快點問。」高鎮敏冷著臉催促。

「你我都很清楚你當年在衛斯中學干過什麼勾當,但是你老實告訴我,對于當年的所作所為,你到底有沒有懺悔過?」

斑鎮敏愣住,隨即沉著臉。「我不想回答這種問題。」

「你不說我也不想一再追問,我只能提醒你,最好先有心理準備再看資料。」他取出一張報紙影印遞給高鎮敏。「這是十年前的報紙,時間是在你酒駕被捕的前兩個月。」

斑鎮敏迅速接過細看,臉色卻愈來愈凝重。

校園暴力頻傳柄二女生自殺未遂

某知名寄宿學校驚傳校園暴力事件,國二女生宋XX疑因校園糾紛,昨晚遭高中部學生強押至廢棄倉庫輪番施暴。今年十四歲的宋姓女學生慘遭剃發、煙燙、毆打與強行注射毒品後不堪驚嚇,于今晨割腕自殺,所幸及時發現送醫,經搶救後性命無虞;警方並懷疑宋女曾遭到性侵害,不過宋女情緒激動不願配合檢查。據悉施暴學生當中,不乏國內政商名流之子女,不過校方不願證實此項傳聞……

「知名寄宿學校就是衛斯中學,國二女生就是宋意青,這樣夠清楚了吧?還是要我說更白一點?報導中的國內政商名流子女就是宋意青這兩年來設陷報仇的對象,而你,就是她名單當中的最後一個。」

斑鎮敏臉色丕變,猶如五雷轟頂。

「你自己做過什麼應該很清楚吧?」

「那年,我幾乎沒有神智清醒的一刻,每天渾渾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仿些什麼……」他盯著報紙,思緒飛回高中時期,卻仍是模糊一片,只依稀記得自己每晚到在學校倉庫吸毒喝酒。

「無論你記不記得,傷害都已經造成,而且簡直是慘不忍睹。」史考特將一張檔案照片丟給他看。「這是我從醫院調出來的,看了不要嚇到。」

「為什麼會嚇……」高鎮敏倏地噤聲,震驚不已的看著照片。盡避他確信自己不曾參與任何的暴力行為,但是,在場旁觀同樣難辭其咎。

「真的只能用體無完膚來形容,好好一個女孩子被羞辱得不成人形,連頭發都被剪得亂七八糟,還疑似遭受性侵害……」

「她沒有……」高鎮敏喃喃低語,「她沒有遭受性侵。」

「你又知道了?病歷表上寫著疑似性侵,可不確定她一定沒遭到強暴喔。」

他就是知道!因為宋意青是在他懷里蛻變成女人的,可恨的是他被強烈的妒意沖昏了頭,寧可將一連串不利于她的罪證強行灌在她身上!

「這里還有一份宋意青在美國就醫的記錄。」史考特將病歷表放在他眼前。「當年她自殺獲救被父母帶往美國,之後就開始接受心理治療,多年來從未間斷,病歷表中也顯示她長期依靠鎮定劑和安眠藥才能入睡。」

原來她每晚偷偷模模服用的就是這些藥劑!斑鎮敏胸口一陣窒悶,難受得說不出半句話。

「照我說啊,她就算騙光你的財產,也是情有可原。」

斑鎮敏默不作聲的听著,腦海里浮現宋意青柔美恬靜的模樣;難怪他無論如何都看不出宋意青在做戲做假,因為,真正的受害者也只有她啊!

「而且,以往她對付報仇對象都不超過兩個月,但卻留在你身邊長達半年之久,可見得她對你算是動了真情。」

「你最近瘦了,是不是工作大忙?」

「我只希望你把心事告訴我,讓我替你分擔一些。」

「也許一開始定假的,但是我卻真的愛上了你……」

宋意青曾對他說過的話,如今清晰的浮上心頭,當時他卻嗤之以鼻,完全不把她的真心當作一回事。

「為什麼你直到現在才告訴我……」

「拜托!你還敢怪我!我找了你一個多月,是誰避不見面連電話都不回?」他可是一得知真相就緊急聯絡高鎮敏。

「一個月……那也是來不及了。」倏忽間,他不斷想起那日在貴賓室里宋意青淚流不止的模樣,他心底壓抑許久的那股憐惜和心疼,此刻在胸口整個蔓延開來。

「怎麼會來不及?」史考特好奇追問︰「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我故意在她面前和許立綺訂下婚約,還叫她走得愈遠愈好,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難怪當時宋意青以絕望心碎的眼神注視著他,他是真的重重傷害了她。

「你?!你這個冷血負心漢,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史考特不敢置信的夸張大叫,完全忘記自己當初也曾嚴厲指責宋意青的不是。

斑鎮敏沉默以對,心情復雜至極。他不經意又瞥向桌上的檔案照片,稚女敕少女那副傷痕累累的殘破模樣讓他痛如刀割,他簡直不敢想象心思縴細敏感的宋意青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還好吧?」他從沒看過驕傲自負的高鎮敏如此失神。「我急著通知你只是想讓你知道詳情,別為難宋意青,讓人家放下心事回去美國,但現在看來,事情比我想的要復雜多了。」

盡避高鎮敏不肯多說,他也看得出來,宋意青對他來說不再只是一般女子。

「我要找到她。」高鎮敏沉默半晌,忽然低聲喃喃。

「什麼?」

「我要找到她。」他抬起頭來看著史考特。「上回是她費盡心思接近我,這次,換成我主動回到她身邊。」

「這是我認識你以來,听你說過最有人味的話了。」史考特被他堅定的語氣給感染,情緒也澎湃起來。「好,我分文不收義務幫忙。」

然而,高鎮敏卻沒料到,宋意青就像是平空消失似的,怎麼也找不到人。

她的行動電話早在一個月前停話,以前租的房子也沒再續租,曾經慣去的發型沙龍、精品店等等店員都沒再看過她出現,原以為她返回美國,然而查出境記錄卻又沒發現她離開台灣。

甚至,更讓高鎮敏受挫的是,昨晚他返回住處,警衛竟然說替他保管了三大袋垃圾袋,原因是專門處理垃圾的歐巴桑打開垃圾袋,卻意外發現全是些價值不菲的衣物與首飾,頓時不敢隨意丟棄。

斑鎮敏這才知道,原來宋意青竟將所有原本擺放在他住處的物品全都丟掉,除了她自己帶來的換洗衣物之外,竟連他送的昂貴飾品和名牌衣服、皮包、高跟鞋也全都不要了,其中當然包括那套和許立綺一模一樣的行頭,以及那枚數十萬的鑽戒。

她竟然什麼都沒拿,孑然一身的走了。

「我托美國的偵探朋友找到李曜文了。」史考特推門而入。

斑鎮敏立刻看向他,心里涌現一絲希望。

「但是他說已經兩個多月沒跟宋意青聯絡,我們請他聯系宋意青的父母,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斑鎮敏不悅的拉下臉。「我猜得到還需要打听嗎?」

「好好好,算我怕你了,這幾天老是像吃了炸藥。」史考特皮皮的嘀咕著,看高鎮敏的眼神愈變愈惱火,這才連忙開口︰「李曜文竟然說宋意青的爸媽忙著作生意賺錢,從來不主動聯絡女兒,而且她爸媽的婚姻名存實亡,兩人早就各自結交男女朋友,哪還會在乎宋意青死活。」

斑鎮敏訝然,他從沒想過宋意青竟是處在如此孤立無援的處境。

「李曜文還說啊,宋意青跟父母移民美國後,長年以來都是一個人住在大別墅里,只有管家和佣人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說難听一點就跟孤兒沒兩樣。」

「怎能輕易和父母月兌離關系呢?」

「你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高家。」

斑鎮敏想起宋意青的溫柔勸慰。難怪她如此關心他和家人的相處,只因她不願看到他和她一樣受到家庭冷落,但他當時為何偏偏要扭曲她的善意?還一心認定她是貪圖高家財產?

如今回想起來,高鎮敏發現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

「她也算是跟了你半年,你都沒听她說過這些事嗎?」史考特看向他。

斑鎮敏被他這麼一問,更是心情大壞,默不作聲,只是搖搖頭。

「她那個當偵探的朋友,你查過了嗎?」高鎮敏忽然想起,連忙追問。

「對啊,都忘了還有這號人物。好,我立刻去查。」史考特話還沒說完又一溜煙的沒了人影。

青青……

斑鎮敏獨坐在偌大的辦公室里。

自從得知真相後,這幾天來他根本寢食難安,腦海里無法抑制的不斷浮現宋意青的倩影。

甚至,還會想起那張慘不忍睹的檔案照片,而那景象讓他又是自責又是心疼。如今,只希望能夠快點找到宋意青,快點找到……

自從高鎮敏毫無預警當眾宣布和許立綺的婚事後,高遠龍以協助上海開發新事業為由,硬是派高鎮敏留守上海一個月,遠離台灣緋聞風暴。

斑鎮敏返台後,高遠龍也立即將娛樂事業旗下的電影院和游樂場一並交付高鎮敏擔任董事及執行長職務,企圖以大量的工作讓這個頻出狀況的二兒子沒有空暇再鬧新聞。

也因此,難得的宋美瑤生日聚會,反而彌漫著一股緊繃氣氛,高遠龍嚴肅著一張臉,而高鎮敏這個始作俑者也不說話,一徑沉默的用餐。

「上次我拿去的人參吃完了嗎?」

餐桌上,宋美瑤看高鎮敏悶悶不樂,忍不住追問。

斑鎮敏倏地想起宋意青,不由得愣了一下才緩緩搖頭。

「怎麼沒吃完?是不合胃口嗎?」

「不是。」只是替他煮雞湯的那個人至今下落不明。

「還是工作太累了?」宋美瑤見他不像以往有精神,反而展露少見的消沉,不禁有些擔心。

「我在他這個年紀早就接掌整個集團,他現在只是負責台灣的娛樂事業部,有什麼好喊累的?」高遠龍瞪大眼插話。

「媽,我沒事,妳別太擔心。」高鎮敏安慰宋美瑤,雖然僅是輕描淡寫幾句,卻讓大家頗感訝異。

尤其是宋美瑤,看見原本總是桀驁下馴,要不就是擺出冷淡態度的二兒子竟然一反常態開口勸慰,頓時讓她紅了眼眶。

「我、我去廚房看看佣人甜點準備好了沒。」她漾著笑意離席。

「我問你,你和許立綺到底想怎麼樣?她又上了今天頭條,你不會不知道吧?!」趁宋美瑤不在,高遠龍立刻取出報紙指著版面逼問兒子。

許立綺聲稱工作為重,豪門婚宴無限期延後。

「爸……」高鎮棠欲意幫腔,卻被高遠龍截斷。

「我不是問你!」

老三高鎮暐不動聲色的瞥了高鎮敏一眼,總覺得這個向來冷漠的二哥最近開始有點不一樣,似乎多了些人味。

「再過一陣子許立綺會對媒體宣布分手消息,以後,就不再發表跟高家有關的談話,我也會保持沉默。」高鎮敏對父親解釋。

「你總算承認這是你一手搞出來的新聞?!」高遠龍發怒。「你當所有人都是三歲小孩讓你耍得團團轉嗎!」

盡避事實的確如此,不單是媒體成為高鎮敏利用的工具,連他這個高家大家長也被蒙在鼓里。

「對不起。」高鎮敏忽然開口道歉。

這下子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所有人訝異不已,高鎮棠和高鎮暐面面相覷,高遠龍更是傻住,竟然一時間語塞。

以往無論他發多大的脾氣、說盡多麼嚴厲諷刺的話,高鎮敏總是面不改色的和他對抗,甚至這次他刻意加重高鎮敏職務,讓他沒有喘息時間,高鎮敏也是一貫的冷漠應對,讓高遠龍又氣又急,卻又無計可施,哪知道今天不過是逼問兩句,竟換來這句二十多年來不曾听過的道歉……

「怎麼啦?為什麼每個人都看起來怪怪的?」

宋美瑤領著兩個佣人進餐廳擺放甜點,卻看見所有人臉色都有些怪異。

「沒什麼。」高遠龍回神,極不自在的清清喉嚨。

「媽剛好錯過高家歷史性的一刻。」高鎮暐嘻皮笑臉,還賊賊的瞟了高鎮敏一眼。

「你這孩子就愛說些稀奇古怪的話來逗我。」宋美瑤笑罵最會耍嘴皮子的高鎮暐。

「對啊,真的是很稀奇。」高鎮暐小聲補上一句。驕傲的高鎮敏也會道歉,簡直是聞所未聞!

「來,大家喝碗甜湯。」宋美瑤示意佣人替大家分派甜點。

好不容易等到席散,宋美瑤連忙拉住二兒子。

「媽一直想問你,許立綺和那個住在你屋子里的女孩,你到底中意哪個?」本來她一直不敢追問,擔心高鎮敏反感,但看他今天出言安慰,不同于以往的表現讓她忍不住問出心底疑問。

「那個住在我屋子里的女孩,她叫宋意青,含意的意,青草的青。」說出這個名字時,他竟感到一陣心疼。

宋美瑤听兒子只介紹宋意青,就知道許立綺不過是煙幕彈罷了。

「我拿人參去你那兒時跟她聊過幾句,人看起來很斯文,白白淨淨的,講起話來也很溫柔。」她當時就對這個氣質清新的女孩印象挺好。

「是嗎?」高鎮敏听母親贊美宋意青,盡避只是簡單兩句,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淺淺笑著。

看見二兒子難得的笑意,宋美瑤更確定這女孩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下次帶她回來吃飯,好不好?」

斑鎮敏凝住笑容,眉心微蹙。「她……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本來不是跟你住在一起的嗎?」宋美瑤可訝異了,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她離開了。」而且是被他硬生生趕走的。

「怎麼會這樣?!」宋美瑤多年來和這個叛逆二兒子說的話也沒今晚多,當下把握機會追問。

「被我氣走的,可能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宋意青走得愈徹底,愈讓他不得不相信她是想永遠消失在他眼前。諷刺的是,他趕走她時撂下的無情冷語不正是「走得愈遠愈好,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我記得那天拿人參去給你時,看到她開開心心的在準備晚餐,而且一提起你,她就滿臉溫柔,這樣愛你的女孩怎麼可能永遠不再回來你身邊呢?」宋美瑤始終記得宋意青談到高鎮敏時嬌羞的模樣。

是啊,如今回想起來,宋意青確實每晚親自備妥餐點等他,甚至時常佇在陽台吹著冷風守候著,而他卻故意忽略她每次看見他時眼楮燦亮的光芒,以及每晚入睡時她小心翼翼倚在他臂膀邊的那種依賴眷戀。

「其實,我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原諒我。」高中時期的放浪形骸間接傷害她,十年後再度以冷漠無情逼走她,為何他老是在做讓她傷心的事?

「如果你真的曾經讓她傷心難過,那更要想辦法把她找回來,好好的道歉和彌補。」

斑鎮敏沉重的點頭,當作是對母親以及對自己的一種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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