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濯濯 第八章
作者︰暗礁

蕭芙覺得最近幾天精神好了些,但是,卻不知道是多博暗中盡心照顧的結果。晚上,他為她加被子;白天,他將一些驅寒的藥磨碎了,一點一點地加在飯里給她送去。軍中一些風言傳到他的耳中,他絲毫不介意,仍細心照顧她。戰功封賞,還不及她的十分之一重要。既然已經打勝了,鞏固了大清,其他,就無所謂了。

「無風不起浪」一些話語也零碎地傳到了蕭芙的耳朵里。多博小心著她,在意著她,關心著她……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該是喜是憂。萬念俱灰時,她心里仍懷著一絲感激。畢竟,她曾經愛過,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她得到過多博的愛。這份愛,讓她快樂,讓她回憶,讓她憧憬,讓她留戀。這就夠了,真的夠了,她感謝上蒼,盡避活得比別人累,盡避最後被別人拋棄。可是,畢竟,自己歡樂過,把這份歡樂帶到天堂或是地獄,她都幸福著。她不得不承認,她心中一直有他,哪怕是他要殺她的時候。她認了,既然跟隨君,終身認定君。

「蕭姑娘,你最近可太好了。」阿羅泰突然出現,打斷了蕭芙的思緒。

「……」蕭芙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問。

「你果然是嫵媚動人啊,把我們旗人的格格在多博哥哥的心里比下去了。告訴你,諸將已經把你的罪過都察明了皇上,皇上要賜你死罪,就地正法。多博哥哥是不忍心,可是他救不了你,他不願意下手,讓我來送送你。」阿羅泰冷笑著,望著在角落里的蕭芙。

蕭芙強撐著站了起來,看來,這次是真的了。想來,自己福淺命薄,臨死也不能再見哥哥們一眼,罷了,罷了,見又怎樣,不見又如何,見了再死,反而徒增傷感。不見面,反倒心更好受。離開自己厭惡的世間,就是要無牽無掛,帶著愛自己的人的淚水走了,死,也不甘心啊。多博的一個不忍心,足夠了,她親耳听得多博的一個「不忍心」,以前的一切猶如過眼煙雲,全都沒有了。可能,挨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就是在等這一個「不忍心」,就因為這一個「不忍心」,她可以笑著走了。

「我知道,我明白,那我怎麼走?」蕭芙面不改色地問道。

阿羅泰看著這個曾經打敗自己嬌小女人,她的才智和謀略也算得上是少有了。不過,勝王敗寇,她命該如此。

「好,我知道你有膽識,跟我出來吧。」阿羅泰想︰在軍帳中殺她怎麼把逃跑之名扣在她的頭上?于是就帶她到了軍帳外的樹林中。

多博此時正在和諸將領商議入京之事,絕好的機會,對于阿羅泰,也--對于蕭芙的哥哥們。

謝士昭他們緊緊跟著,不得下手。此時,他們仍在遠處觀察動靜。

「大哥。」幕雲最先看到了蕭芙的身影。

「別動,」謝士昭攔下了想要沖出去的絡腮胡子,「這次是最後的機會了,進了京城就再也下不了手了,不能輕舉妄動,只能成功。」

他們等了十多天,沒有機會。此時,他們按捺住心中的興奮,等待著。

「大哥,看樣子,是阿羅泰要殺六妹。」幕雲先看出了端倪。

「是啊,我也看著不對。走,快過去,千萬別遲了。」謝士昭說道,一起移步過去。

「蕭姑娘,其實,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只不過,旗人就是旗人,不能娶漢族女子。更何況是要和滿族的格格搶福晉之位,你不要怪我。」阿羅泰站在蕭芙的身後,滿臉遺憾地說著。說實話,他不想殺她啊。可是,不管是大清的利益或是裕青的利益,犧牲她都是值得的。

「不用說了,」蕭芙似乎認命道,「我只想問最後一句話,那位格格,現在怎麼樣了?」蕭芙自從在忽而哥克部族見過她後再也沒有見她,按理她應該在多博的行帳中,可是卻未見過。她此時想知道她究竟是否安全。

阿羅泰以為蕭芙欺負完了裕青,所以想知道她的慘況,于是冷笑道︰「你死了,她就好了。」

蕭芙看著阿羅泰眼中放出冰冷的光,不再問了,靜靜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畏懼,瘦弱的身軀在風中如葉子般搖曳。

「好,上!」謝士昭听完他們的談話,抓住機會,招手道。

「混蛋,敢殺我妹妹。」絡腮胡子第一個沖了出去,和阿羅泰拼打到了一邊,來勢洶洶的氣勢使阿羅泰退到了遠處。他根本不是絡腮胡子的對手,絡腮胡子也不戀戰,看大哥和三弟將蕭芙救走,于是棄了阿羅泰騎上馬跑遠了。

「一招失算。」阿羅泰生氣地將手中的劍深深地插進土里,看著早就跑遠了的劫匪,回了營帳。

「蕭芙呢?」多博冷冷地問剛才外面回來的阿羅泰。

「又那個女人!你心中根本沒有裕青姐姐的地方,你別再想了,我剛把她殺了。」阿羅泰氣憤地說。

「你?」多博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但是阿羅泰明明帶走了蕭芙,又一身狼藉地回來。

「擅自處置犯人軍法責罰,我認了,來吧。」阿羅泰看著默不作聲的多博,不服地說道。

哇,多博一口血吐了出來,徑直地栽了下去,幸好阿羅泰眼疾手快將多博扶住。

「快叫軍醫。」阿羅泰大喊道。

也就是這時,阿羅泰明白了多博的心里只有蕭芙的位置,再容不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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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是勞累過度,又急火攻心,一時氣凝心口,休息一段時日,調養將息就可痊愈了。」軍醫說完開方退了出去。

阿羅泰滿心愧疚,在旁邊守著,也心急如焚,多博仍然昏迷著。

「多羅衍禧郡王,右護衛將軍多博,多羅饒德郡王,左護衛將軍阿羅泰接旨。」帳外一聲令喚,阿羅泰迅速出帳率眾將接旨,「五百里加急赦免令,赦,罪民蕭芙免囚服,免枷鎖,入京听裁。」

阿羅泰怔住了,旁邊的將領推了推他,他回過神兒來,「臣領旨。」

「郡王,上邊說了,你們三日內既可入京。犯人可與你們一同入京,只是,務必要好生看護,不要出了閃失。」

「多謝,知道了。」阿羅泰回謝道。等來人走了,他慢慢地走進了帳子,一下癱坐在椅子上,上邊要人了,可是……不行,一定要把人給找回來。

多博還沒有醒……

這次,蕭芙若回不來,對上邊難以復命,多博的麻煩也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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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妹,六妹,來,下來,到了。」幕雲抱著蕭芙騎馬奔了半天後,將蕭芙領到了一片茂密的林子里。

蕭芙顫巍巍地下了馬,她的身子太弱了,不趕緊請大夫的話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如果不是多博在軍帳中違著軍規暗中照顧她,她怕是已死的人了。當然,這些,大哥他們都不知道,蕭芙自己也不全了解。

「三哥。」蕭芙輕聲叫著。幕雲就在她身邊拴著馬卻沒有听見,不是蕭芙女兒的細氣,而是她已經沒有力量了。

「三哥。」蕭芙又叫著。幕雲感覺到了,回頭望著她。

「你叫我,六妹?」

「咱們到哪里了?」蕭芙說完咳嗽了兩聲,一只手扶著樹,一只按著胸。

這是他這幾個月第一次听見蕭芙的聲音。以前,在九風山寨,四弟不在時,她就總是和他拌嘴,那時的蕭美無憂無慮,看書、撫琴、下棋、賞花、說笑……只要有她在,就一定是難得的熱鬧。而今,她說句話都這麼費氣力。

幕雲心疼地將蕭芙扶到旁邊一塊石頭上坐下,為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望著她憔悴蒼白的臉,這哪是那個愛蹦愛跳愛鬧的六妹?

他喜歡和他拌嘴的六妹,喜歡拿他和夢兒取笑的六妹,喜歡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聰慧的小女子。

現在,眼前這個被折磨得沒了人形的病懨懨的人是蕭芙嗎?

幕雲不忍看,低頭擦了擦眼楮,笑著說︰「咱們快出了京師的邊郊界了。」

「大哥和二哥呢?」蕭芙問著,又咳了一下。

「一會兒就來,大哥去找大夫了,二哥去查附近是否安全。你先不要說了,好好歇會兒。」幕雲實在不忍蕭芙再說下去。

「你看你,大男兒還小兒女的樣子。我這麼長時間不見哥哥了,和哥哥斗斗嘴還不成?是不是怕我又取笑你啊?嫂子有沒有給你生個胖女圭女圭啊?」蕭芙知道三哥是看著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心疼,于是就故意打趣,多說兩句讓他知道自己很好,還能說笑,他不必那麼擔心。誰知,說完就心口疼了起來,咳嗽個不住。

「看你,讓你歇會……」幕雲連忙幫蕭芙拍著後背希望她好過些,卻模到了一把骨頭,不禁心疼地流了淚。

「我們成親才三個月,哪有那麼快就有孩子的?」幕雲在蕭芙的背後,故意取笑著蕭芙道。

蕭芙本抱著必死的心,就是想在死前見幾個哥哥一面。而今,終于見到了,心里沒了遺憾。才想起來,是啊,才三個多月而已,可是,為什麼卻像過了風雨飄搖的一生那麼長,那麼累呢?

她感覺到自己撐不住多長時間了,還是盡早死了,讓哥哥們快回去,不要再在這里冒性命之憂,回去安心地過日子。

「三哥,你說,你的孩子叫什麼啊?」蕭芙突然又問道。

「叫小芙吧,就像你這個丫頭一樣又漂亮又聰明。」幕雲和蕭芙玩笑著,蕭芙以前伶俐的口齒也變得有些不清楚了。

「哼,你怎麼知道是個男娃還是女娃啊?」蕭芙笑了一下。

「我生一個男娃再一個女娃不就好了,問這個干什麼?」

「我是想,一個女圭女圭自己哭著出世,不知道自己要經歷什麼樣的事情。說不定,爹媽不要她了;說不定從小在一起的哥哥啊姐姐啊,後來就形同陌路,因為利益把她出賣了;也說不定她長大了,以為可以依靠終身的人卻突然不要她了……你說,活著多苦啊。所以,才哭著出來,最後解月兌的時候,要死了,就什麼都不牽掛了。所以,就含笑丸泉,是不是啊?」蕭芙笑著解釋,她沒有回答,因為她回答了自己。

幕雲知道她在說自己身世,不覺又覺得她可憐。他摟著她單薄的身子,怕她冷。是啊,她說的都是真的,都是事實,幕雲也不知如何勸她。

「三弟,六妹。」

「大哥回來了。」幕雲攙扶起蕭芙。

大哥--

大哥--

兩人一起高興地叫著。

「附近沒有大夫,我找了一圈,清軍正在搜人,就沒有再向北邊走。咱們還是走遠點再歇腳吧,六妹支撐得住嗎?」謝士昭一直看著蕭芙,擔心她會倒下去。

「我支撐得住,我壯得很。」蕭芙笑著說,她現在就是要讓哥哥們趕緊回去。自己已經不行了。哥哥們為了救她,從九風山寨一直跟到了這里,冒著生命危險,出生人死把她救了出來。她心願已了,死而無憾。只要他們安全,自己死了也值得。

「那好。」謝士昭也沒有辦法,現在,他們還很危險。

「大哥,老三,老六。」一陣呼喚遠遠地傳來。

「二弟回來了,上路吧。」謝士昭吩咐幕雲和蕭芙。

絡腮胡子跑到了跟前,「東面、北面、南面都有清軍。」

「怎麼會南面也有?」謝士昭憂慮地問道。

「不知道,」絡腮胡子喘著氣,看樣子跑了很遠,「都快到這邊來了,人也不少,咱們還是快走。」

「好,從西邊走。」幕雲上馬道。

大家因為救出了蕭芙,一時心中興奮,就忽略了她的情況。以她的身體,騎不得馬,現在也雇不到車,即使兩個人騎一匹跑遠路,也斷然是跑不快的,說不定沒有出界就被迫上了。幾個人下了馬,看著坐在石頭上微微笑著的蕭芙。

「幾位哥哥听我說,現在,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哥哥們冒死來救我,蕭芙今生不能報答這份情。我在將死之時絕望無助,只是盼望能見哥哥們一眼,如今見面了,就沒有遺憾了。現在帶著我走肯定是逃不了的,被抓回去我要罪加一等,哥哥們也要受到牽累。況且如果拼死一搏能夠出去,我若能活也就是我們的造化,可是,我現在的樣子,說不定就死在半路,那豈不是白費?到時候我死了,哥哥們卻還要受到牽連,那麼蕭芙在地下也不得安寧啊。哥哥們都有妻子孩兒,為我一人而害了全家,那麼,哥哥們豈能忍心。不要管我了,哥哥們快走吧。」蕭芙說完,捂住胸口咳了起來。

「我們不能看著你出來還要回去受死,先走,能走多遠走多遠。」謝士昭斬釘截鐵地說道。

「是啊,我們不能白來啊。你也說了,二哥是出生入死來的,二哥一定要把你帶回去。」

「對,走。」幕雲將蕭芙抱上了馬,蕭芙執意不肯,可是卻已沒有反抗的氣力。

「糟了,追兵到了,快走。」幾個人一起上了馬走了。

人算不如天算,其實,各路守備京畿的軍馬早就從四面包抄而來搜索,他們逃到了日落,總算在一個小店安身。

蕭芙已經被顛簸得暈了過去。幾個人守在一個屋子里,輪流閉眼一會兒全當睡覺,蕭芙現在絲毫沒有抵抗的能力,如果離開她,她的性命堪憂啊。

叩叩叩,樓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謝士昭和幕雲驚醒了,絡腮胡子出門問出了什麼事,謝士昭和幕雲則迅速地將蕭芙抱起來準備走。

樓下一陣話語,絡腮胡子走進來,「投宿的,說是幾個趕夜路的販玉器的,倒和上咱們的本行了。」他笑了笑,走到桌前,倒了碗涼茶。

「客官,客官。」老板娘在門外叫門,謝土昭和幕雲又警惕起來,攥緊了手中的劍。

「干什麼?半夜三更的。」絡腮胡子端著茶開了門,「 啷」一聲,茶碗掉在了地上。

絡腮胡子連忙回身從桌子上拿起了刀。

門外站著幾個清朝官員和陌生的人……

「你們過來,老子就來一個要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絡腮胡子大喊道。

「兄台不要沖動,我們沒有惡意。」外面一個人驚愕道。

「沒有惡意?你們穿著滿韃子的衣服,什麼沒有惡意?」絡腮胡子不相信,還是拿著刀不肯松懈。

謝士昭和幕雲走了出來,天黑無月,昏暗中分辨不太清模樣,朦朧見有幾個是朝廷的文官,另外幾個骨子里透著俠義之風,倒像江湖中人。

「那麼各位是?」謝士昭問道。

「蕭芙的師兄。」其中一個英氣逼人地答答。

謝士昭並不知道蕭芙與她大師兄在忽而哥克部族時的事情,但是,對蕭芙的失散多年幾個同門師兄卻有耳聞,看著這幾個人,倒是幾分像。猶疑之間,既然被人找到了這里,說明他們的行跡已經敗露了。現在,周圍可能已有千軍萬馬了。

「好,她在里面。」謝士昭料定此事躲不過去,便領他們到了里間的床邊。

不見則矣,見後,一個突然低身下來,「芙兒,你這是怎麼了?」

老板娘多點了些燈,端了上來。謝士昭和幕雲都認了出來,這是到九風山寨勸降的新上任的道台--李鷹鴻。

「李大人。」謝士昭招呼道。

「謝寨主,那這兩位是……」李鷹鴻去九風的時候,沒有與絡腮胡子和幕雲說話,所以不認識。

「哦,兄弟。」謝士昭謹慎地不說名字,如果追究也容易逃。

「剛剛燈光昏暗,竟沒有認出謝寨主,失敬、失敬。」

「彼此,彼此。」

寒暄完後,蕭芙被幕雲喚醒了。這時,李鷹鴻坐在了床邊,「芙兒,芙兒,你怎麼如此……」

蕭芙睜開眼楮,見是大師兄,她現在這樣,不是他害的嗎?不過罷了,大師兄在自己死前還能來看自己,蕭芙心中也知足了。

「大師兄,還--勞煩--你惦--記--了。」蕭芙費力地說著。

「芙兒,你看看,都誰來了。」

蕭芙順著他指的方向。

師兄們、二師兄、三師兄……幾個師兄差不多都來了。

「我們早就相互找到了,只是多年都沒有你的消息。如今,我和三師弟、四師弟同朝為官。二師弟開了票行,五師弟經營瓷器,六師弟和你一樣經營玉器,你信上說你是個精明老板,和你六師兄比比啊,芙兒,你不是一直不服輸嗎?」李鷹鴻看著病榻上的蕭芙,竟然哭了起來。

蕭芙只是微微笑著,表示她為他們高興,卻難說出話了。

「你讓我送的信我送到了,現在放心了吧。」

「信?」蕭芙一下竟然呼喊了出來,難道是給穆察王爺的信?不是已經在忽而哥克部族給了二德薩?蕭芙心中詫異。

「是啊,誰能料到有這麼大的曲折啊。」李鷹鴻講起了他送信的經過。

「那天,我去忽而哥克部族勸降的時候,發現你出現在忽而哥克部族,我心里正猜疑。你又在酒席上給我示意,我想你一定有事。小時候,你想給我們幾個師兄弟東西的時候,都會用詩做題目,我們對到最後你滿意了,你才把東西給我們。而你在下山送我時說的那句詩句,是我小時候因思念故鄉惟一一次哭的時候,你為了安慰我送我一條親自做的劍穗,我由感而發才對的,所以至今記得。」料想你是要送東西給我,怕別人知道,才用的這個法子。後來,你又說山的東南角景色秀美,我那夜就去了那里,看看你有沒有留東西給我,找了大半夜才看到了你給我的書信和給穆察王爺的書信。

「看了你的書信,得知茲事體大,就想迅速趕往京師,把書信交給了王爺。可是,我剛要走,就听見有忽而哥克部族巡山,他們都看見了我,就緊迫不舍,我料定逃不出去,眼看著就要殉難于此了,我就爬到了旁邊的荊棘溝里,用亂石把給王爺的書信和你給我的書信扯下了後面寫的有關要給王爺送信的幾頁埋好了,又爬了出來,渾身都被劃傷了。我是想,他們必定要追問我在干什麼,他們問不出所以然必定不放我走,那樣就耽誤了給朝廷送信。所以,就想,實在不行了,就把你給我的信交出去一部分,他們也就能放了我了。不過,他們借口留我幾日說是養傷,實際上就是把我扣押了幾天。不過,扣押朝廷命官不出時日就會被發覺,而且那幾頁書信也只是你和我的關系說明了,一些敘舊之言,他們查不出什麼。也怕事情張揚,逼我寫了家書說是養傷好後就回去,硬是留我半個多月才把我放了。我怕再耽擱時間,又日夜兼程了半個多月,才把信送到穆察王爺手中。」

李鷹鴻將事情的原委向蕭芙訴說完了。原來如此,事實真相竟然是這樣,蕭芙還猜忌師兄勾結壞人,自己真是……

蕭芙自責著,自己不該猜疑大師兄。

「芙兒,我不知道,都怪我不小心。晚了半個月,竟然把你害成這個樣子。」李鷹鴻緊緊握著已經蕭芙的手,不禁落下了淚。

「芙兒,你說句話啊,你看看,大家都在看著你啊。」

蕭芙抬眼看了看環在四周的人,是啊,就是師兄們啊,就是這些人陪伴她走過了風風雨雨,留下了無限的歡樂。蕭芙眼中的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芙兒,芙兒,我是二師兄啊。

芙師妹,你看看我們,我是三師兄。

芙兒,芙兒。

芙兒,芙兒,芙兒……

你說話啊,芙師妹……

可是,任憑他們再怎麼呼喚,蕭芙也沒有答應一聲。

屋子中靜靜的,只听得大家的嗚咽之聲。蕭芙的幾個師兄眼楮紅紅的,將頭扭轉過去,不忍再看蕭芙可憐而難受的樣子。

在自己的哭聲中生于這個世界,而在眾人的痛哭中離開。至少,還有大哥、二哥、三哥和幾個關愛自己的師兄送我一程,心又有何怨?蕭芙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笑了。

「讓開,讓開,多博郡王有令,帶犯人蕭芙、謝士昭等人回營。」一幫正白旗闖了進來,看著床上的蕭芙,不知如何帶走--郡王吩咐過,不可擅動蕭芙一根寒毛。

幕雲將蕭芙抱起,「走吧,我抱著她跟你們走。」

「不用,不用,郡王備好了車子,里面鋪蓋舒適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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