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告欄親密照片突然被揭下，校刊將要刊登的事也不了了之，這在全校之內影響很大，尤其是校刊編輯部，更尤其是名記老袁，更是氣憤不在話下，悲傷表在面上。

編輯部內狼藉一片，這里已經被交了定金卻看不到親密照內幕的人弄得一團糟。

「怎麼會這樣！」

受不了老袁人猿泰山般的吼叫，除了趴在桌前堵著耳塞正替老袁寫檢討書的小強外，所有編輯記者都躲了出去。

「為什麼會這樣！」老袁就是撓破頭也想不出為什麼，明明是一次名利雙收的事情，怎麼好端端的校長參上一腳，強行命令不準出如此敗壞校風的文章？

沒有一點悔意。小強抬眼皮看了撓頭的老袁一眼，低頭又開始奮筆疾書。

他真是優秀，文學功底真是強啊，能把一個半點改過之心都沒有的人寫成聲淚俱下，悔不當初，俯首認錯決心改好的青年——這就是人才啊！

「我絕對不能饒恕！」老袁下定決心。

「哎！」狠狠地拍拍小強，他說得如此慷慨激昂，這小子就一點反應都不給，沒有前途！

上前揪下耳中堵住的塞子，「我絕對不能饒恕這種行為！」他又趴在小強耳邊大聲重復一遍剛剛的誓言。

小強揉揉差點聾掉的耳朵。「校長都下令不許再出類似這樣的事情，你還能怎麼樣？」該不會是剛剛刺激太大，腦袋壞掉，要和校長對著干吧？

「怎麼樣？」老袁奸笑聲連連，「不是不讓我在校刊上出嗎？我就給他來個無償奉獻！」俗話說大丈夫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爬起來！這回他栽在秦行雲手下，他就要將這個全校公認的校狀元給扳倒！

別說是接吻照，就是他上大號放幾個屁的照片他校園名記都要—一無償奉獻！

「可是……」

不要算上他——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老袁的奸笑聲打斷，「這回就看我們兩個的了，我們要貼身二十四小時跟蹤，將秦行雲的隱私全部曝光，談個戀愛也要讓他弄得全校皆知！」

想要接吻不被人看到？好啊，去巴厘島約會吧。

看著漸漸瘋狂的老袁，小強冷不防打個寒顫。

秦行雲，這回你真的要倒霉了……可是不關他的事，不要算到他的頭上啊，他是被逼的！

****

盡避親密照的事情被壓了下來，並沒有在全校範圍內擴張，但是認識他們的人還是不少，走到哪里都會有人行注目禮。所以相處時，秦行雲和夏瀅盡量選擇人少的地方。

這一天，他們選在校外的一間飯館。

「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你練球。」秦行雲想起第一次見面時被她打到頭。

夏瀅嬉笑，「因為和你在一起啊。」

現在只要分開她都會很想他，哪還有心情練習打籃球呢？而且最近她都很用功地在讀書，男朋友這麼優秀，她也不好太說不過去呀。

「看來和我在一起擱耽你不少時間。」秦行雲笑道。

「才不是。」夏瀅反駁，「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樂。」

秦行雲笑了笑，「我也是和你一樣的心情，很快樂。」不過好像是總找時間黏在一起，老媽已經發覺了呢，昨天還用很奇怪的眼楮瞥他，一副想笑偏偏又要忍住的樣子。

「可是，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他有些神經質地向四周看看，「我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們。」

「有人看著我們？」夏瀅東張西望，「我沒發覺啊！大概是在學校被人指指點點產生心理陰影了吧？怎麼會我們走到哪里都有人跟著呢！」

「也是。」也許是他多心了。這里雖然離學校不是很遠，但也不近，應該沒有人會吃個飯便跑到這里吧？全校這麼有病的人大概只有他們兩個了！

「行雲，晚上我們約小馬他們去K歌吧，昨天他還打給我電話。」還說什麼有了異性沒人性之類的。

「前提是我不唱。」

夏瀅輕笑，「放心，有他們在，我不會讓你丟丑。」

「只要不讓我唱，我隨時奉陪。」和那幫朋友一起也不錯，挺有趣的，時間過得也快。

「那就這麼定嘍！」

夏瀅的一張笑臉在飯菜擺上桌的那一刻僵住。

香辣雙絲、重慶辣于雞、四川擔擔面……眼前一片盡是，辣得冒紅油的東西。

還沒吃她就感覺胃一陣陣地疼痛。

「來吧！」

看著秦行雲一臉的笑意，夏瀅不想掃興，硬著頭皮吃下去。

于是這一頓飯，夏瀅以絕對的嫻靜結束。

她根本是辣到虛月兌，辣到沒力氣說話。

在眼見他放下筷子那一剎，夏婬只差大聲說阿彌陀佛以表感謝。她抓起旁邊的冰水不顧形象地大喝起來。

吃罷飯，他們走出飯館。

「吃得還好嗎？」秦行雲問。

「好……還好。」她咬著牙說。

「那就好。」

夏瀅的舌尖仍是辣得沒有知覺，「我去買杯飲料，你呢，喝什麼？」

「一起吧。」秦行雲拉著她來到冷飲店，點了兩杯飲料坐在天藍色的大傘下喝了起來。

「這樣好爽！」夏瀅快樂地呼出一口氣，笑眯眯地望著對面的男人。

他們交往不過才三天，可是快樂的感覺卻好像已經存在了很久很久，每次面對他，她都會更加喜歡他，更加想要和他在一起。望著他清澈的眼楮，她終于發現，不管對方的眼楮是多少清澈與深遂，那里的東西你永遠也讀不懂，因為那是心靈的寫照，沒有一個人會將心剖給你看。但是，你看不懂，卻能感受得到，從他溫暖的笑容，體貼的舉止，甚至一個會意的眼神。

此時她真的是很幸福。

原來，喜歡一個人如此的幸福。

「秦行雲。」夏瀅望著他的眼楮，現在他是屬于她的，「我喜歡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

她並不後悔沒有早早表白，因為她幸福得已經無暇顧及那些。

☆☆☆

「幸福的男人。」元錚走進自習室，對正在寫著什麼的秦行雲下評語。不過幸福是幸福，為什麼那副傻傻的黑眼鏡還是不摘下去呢！

每天對著這副眼鏡，他都快要瘋了。雖然這樣已經面對了不止三年，但他還是無法習慣。

「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你。」秦行雲埋首紙上。

元錚撇嘴，「那是因為這些天你都在約會。」不是自己少出現，而根本是秦行雲比較少在他面前露面，所有的時間都去和女生約會了！

「我以為這句話是在說你。」

「我？這句話是我的專利沒錯，可是現在形容你倒也是恰當。」

「不同。我是和一個女人約會，而你——是那些女人和你一個男人約會。」性質不同，內容也不同。

元錚望著他突然嘆了口氣。

這讓秦行雲很是驚訝，轉頭看他，「怎麼了？」

元錚輕笑，「行雲，如果我說我有些羨慕你和澤逸你會怎麼覺得？」只喜歡一個女人，也只被那個女人深深地愛著，這樣的滋味是不是真的如他看到的那麼美好呢？

「我會覺得你變正常了。」本來嘛，一男一女才是正常的搭配，像他那樣一男多女，實在是有些欠揍。

「正常？也許吧。」元錚低頭擦去鞋上細微的污塵，「我想問你——重慶辣子雞好吃嗎？」

「什麼？」秦行雲一頭霧水。——「在小鏡湖上泛舟，你也夠有創意的啊。」也不怕被水鬼給拉下去！

「嗯？」他怎麼知道？

「每天送女朋友回家不嫌路遠嗎？」他怎麼才知道他這麼愛散步！

「什麼？」這是怎麼了？

「在女朋友家門外接吻，不怕被她父母打嗎？」色膽包天就是形容秦行雲的吧！

「……」秦行雲徹底從書本中出來，瞪大眼楮盯著笑嘻嘻的元錚。

元錚聳聳肩，「不是我無聊跟蹤你，探你隱私，而是……你今年走狗屎運，一舉一動都受人注目，已經有‘熱心人士’將這些照片都貼出去了。在布告欄里。」沒有署名，不過據他估計，之前拍攝行雲和夏瀅接吻照又被壓制下去，沒按規定在校刊里全程實錄被人痛扁一頓的老袁記者是最大嫌疑。

「什麼？！」秦行雲一摔書，跑了出去。

「戀愛真的能讓人變成神經病！」元錚這樣評估從未有過如此神速的秦行雲。

秦行雲跑到布告欄前面，那里早早已經圍了一群人仁足觀看。他擠進去，果然看到里面一張一張的竟有數十張照片之多，悉數是他和夏瀅約會的畫面。

當中最勁爆的要數在夏滂家門外接吻的鏡頭，他攬著她的腰，激情地吻著她……他望著那些照片氣不打一處來，突然見前面伸出一只手，將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全部撕掉。他轉頭一看，夏瀅手里擦著那些照片怒目圓睜。

「看什麼看！」她沖著周圍那些人大喊，「沒見過人接吻嗎？！」說完，拉著秦行雲走出了人群。

他們隱約听到身後的議論聲。

「討厭，真是討厭。」夏瀅小聲咕噥。「不要管他們了。」秦行雲大方地拉起她的手，「你不是很勇敢的嗎？」

「我勇敢嗎？那是狗急跳牆。」不撕下來，難道叫那幫人繼續看嗎？

不過一會兒，電話響了，她沒好氣地按下去。

「怎麼了？」秦行雲奇怪她為何不接電話。

夏瀅冷哼︰「還不是那幫沒義氣的東西，剛剛就打來電話又恭喜又道賀的，還說什麼接吻的照片不是很清楚，下次注意！」這幫損友真的是欠扁！

「那麼下次只好找一個光線充足的地方嘍。」秦行雲開玩笑。

「太陽的光線最充足！」難不成站在這里讓他們拍不成？

「那我們就在這好了。」光線夠好，人也夠多，不用照相機都看得清楚。

「別鬧了。」

「不是鬧。

夏瀅笑著，正向前走的身體突然被拉回來，一個側轉身掉進了他的胸膛，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唇已經被封住。

恍惚間，她似乎听到周圍的驚呼聲。

笑意在嘴角泄露。

「我應該稱呼你為勇士嗎？

夏瀅在走廊里遇到夏冰，她這樣笑著說。

「什麼……勇士？」夏瀅捧著籃球，直視著千嬌百媚的夏冰。

夏冰輕笑，「這次你贏過我了，我心甘情願認輸。

什麼跟什麼啊？

「因為我是完全沒有膽量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火熱接吻的，所以我認輸。夏瀅，你真的是勇士。」勇士有兩種，有勇有謀的，有勇無謀的，而夏瀅無疑是後者。

夏瀅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熱，不知是打過籃球的關系還是……

「認輸就好！」她挺直腰板，不管怎樣，听到夏冰認輸是事實，這證明她確實贏了一局！

夏冰掠動發絲，「那麼，祝你好運嘍！」

不被同校的人指指點點到畢業她夏冰這兩個字倒著寫！

什麼……好運？夏瀅瞟了她一眼，她背後走過來一個帥哥。

「夏冰。」遲其攬上她的肩，對著夏瀅問聲好。

「學長，不要這樣，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並沒有按約定的時間劃到小鏡湖的對面。」夏冰微笑著推掉肩膀上的手。

遲其不以為意，「就只是多了兩分鐘。

「我們說的是半小時，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啊，別說多兩分鐘，就是一秒鐘也不能算數。

這個刁鑽的丫頭！「學長，你甩了她吧，學校里面溫柔可愛的女生不知有多少。」夏瀅故意瞪了夏冰一眼，道。

「甩也是秦行雲甩你吧，你可是一丁點的溫柔可愛的邊都沾不上。」夏冰不甘示弱。

「沾不上邊又怎麼樣，他就喜歡我這樣的。」

「那你怎麼就知道學長不是喜歡我這樣的呢？」夏冰望向遲其，「是吧，學長？」

她們確實是堂姐妹嗎？遲其望向等待答案的夏冰，乖乖地點點頭。

夏冰勝利地昂起下頜，扭動著縴細的腰肢離開。

「夏瀅，」她突然又轉回頭，「重慶辣子雞真的有那麼好吃嗎？我記得你好像一點辣也吃不了啊？沒想到交上秦行雲學長這個男朋友，你的口味也跟著改變了。」

夏瀅恨不得撕爛那張笑意盈盈的臉。

「你現在一定愛上辣辣的感覺了吧？」夏冰輕笑，她就不信治不了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我爸爸說大伯父今天要找秦學長談話。」

「什麼？」夏瀅一听就愣了，他們交往的事並沒有和父母說，這次照片的事又起風波，他們不會又得到消息，想說服秦行雲和她分開吧！

夏冰仔細地看看腕上的表，「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

「夏冰！」這次她敢肯定她是故意的！

夏瀅來不及再爭辯什麼，快速地離開。

不行，她不能讓老爸說出傷他的話，她不能讓他就這樣離開她！

望著迅速消失的背影，夏冰得意地一笑。終究夏瀅還是斗不過她的。

「學長。」她望向一直守在他身旁的男人，經過了兩年的時間，他幾乎說是合格了，「如果你在操場中央大喊你愛我，我就同意做你的女朋友。

「你真的是太任性了。」遲其輕聲說，沒有多看她一眼。

夏冰站在走廊，听著他離開的腳步聲，心頭一陣難過。可是漸漸的，連腳步聲也沒有了……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剛剛對于夏瀅勝利的喜悅之情一點也沒有了。

只差一步，只那麼小小的一步卻錯失了。可是就在她抬腿要離開的那一剎那，耳邊清晰地听到從操場上傳來的遲其的聲音。

「夏冰，你是個自私又任性的女人，可是——我愛你！夏冰！我愛你，一生一世，我只愛你一人！」

傻瓜！

夏冰漾起燦爛的笑容，飛快地跑向操場，一滴流下的眼淚在陽光下如此耀眼。

夏瀅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可是當她到家時，秦行雲正從書房出來，看來他們的談話已經結束。

「秦行雲……」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秦行雲對她微微一笑，「你怎麼跑回來了？」寵溺地模模她的頭，「我沒事。」想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行雲！」夏父收拾好桌上的東西也從書房出來，拍了拍秦行雲的肩膀，「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爸！」他不會要他們分手吧！

夏瀅緊張地看看秦行雲，又看看一臉笑意的老爸。看他們的模樣，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什麼時候老爸對行雲有了笑臉呢？

「談完了嗎？」夏母從樓下上來，看見夏瀅愣了一下，「你怎麼回來了？我還想一會兒打電話叫你回來呢。」

說完，她又沖著秦行雲道；「你答應過她爸的要求了，同時也要答應我幾件事……跟我下來談吧。」

眼見著秦行雲和夏母下去，夏瀅也擔心地跟下去，卻被夏父一把拉回。

「別擔心，不是要你們分手。」夏父怎麼不知女兒的心事。這些天他雇用偵探查了「亞東建材」，的確是有很大問題，他們收購後的確會後患無窮。不僅調查了亞東，同時也調查了秦行雲，這小子優秀得有些過了分，不過的確夠資格做他的女婿。

他父親正是精英大學的校長，母親也身任市作家協會副會長。

秦行雲不僅法律知識淵博，對于金融、歷史、文學等等也都可以說是很博學。

斑中時涉獵股票，就已經小賺了幾十萬，還有歷史，他的論文也曾多次在國內引為經典，至于法學就更不用說了，他是一間大型律師事務所的掛名律師，在幾宗大案子的背後起到很大的作用，文學方面倒是沒有太大的涉獵，不過是發表了幾篇獲獎的短篇小說。

這樣一個優秀的人如果放過了，他會惋惜一輩子，「瀅瀅啊，眼光不錯，挑了個好小伙子。」

夏父撫模女兒的頭發，盡避心底還是舍不得，但長大的女兒遲早要離開他們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不舍得也還是要放手。

「你們盡快訂婚吧！」要放就早點放，「下星期一我們就和行雲父母見面，如果可以的話，直接談一下訂婚的事宜。」

啊？峰回路轉？「爸……」她還是不明白。

「去吧，下樓，我們和行雲、你媽，好好吃頓飯。」夏父摟著女兒，「我叫人做了你最愛吃的豆沙玉米羹。」

就這樣，她仍是一頭霧水地下樓去吃了一頓氣氛十分和睦的午餐——說是和睦，是太過和睦了，不僅老爸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連老媽也是笑容滿面，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模樣。夾菜，噓寒問暖一樣不差。

看著眼前這一幕，夏瀅幾乎決定要去看精神科了。

是她的幻覺嗎？一切來得太快，讓她無法消化。

☆☆

「行雲，我們真的要訂婚了嗎？」

熱鬧的街頭，兩人牽著手親密地逛街。

「是啊。」秦行雲拉著她走進一間男裝店，挑了幾件衣服便又出來了。

「我覺得好像做夢一樣，有些不敢相信呢。」夏瀅樂呵呵，「前幾天他們還那麼反對我們在一起，甚至把你架到我們家去！」老爸冷冰冰的臉還歷歷在目呢，現在卻變成了喜笑顏開！

「大概是認為找到一個好女婿，認識到我真正的價值了吧！」秦行雲說得雲淡風輕，可的確是事實。

「你的價值？是多少？」夏瀅開玩笑地問。

秦行雲瞥一眼女裝店，「我的價值是……五件廉價羊毛衫。」

「只有五件羊毛衫？」

「再不然就是十個冰淇淋？」

夏瀅笑到歪倒在他身上，「那我豈不是半個冰淇淋都不夠嗎？」他那麼優秀才十個冰淇淋而已嗎？

「你是一個制造冰淇淋的機器，給我多少錢都不換。」

「真的嗎？」夏瀅感動地看著他，雖然知道他真的喜愛她，對她更是好到寵上天，但他不是個將甜言蜜語掛在嘴邊上的男人，除了她表白的那天曾對她說喜歡她愛她之後，她再也沒听過，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她真的愛到了骨子里。今天听到他這樣示愛的話，她真的是感動不已。

「當然是真的。」他拉著她進人女裝店，熱火朝大地挑了五六件才出來。

「你今天是怎麼了？」平時他很少逛街，也不喜歡買東西買個不停的。

秦行雲左手右手都提著袋子，都已經無暇顧及她，「我在履行承諾。」

「誰的承諾？」

「伯母的承諾。」

「我媽？」夏瀅疑惑。

「哎，麻辣燙？我們進去吧！」秦行雲提議，逛了一天，他有些餓了。

「啊？」又是辣？

「怎麼了？」見她停住腳，他也跟著停下，手上左一個袋子右一個袋子。

「我們……可不可以不吃辣的東西？」

「怎麼了？你不是喜歡吃辣的嗎？」

「我喜歡吃辣的？」她怎麼不知道？。

秦行雲疑惑地道︰「夏冰，她說你最喜歡吃辣的，叫我常帶你來吃啊。」夏冰還說她是無辣不歡，一天不吃辣就渾身不舒服呢。

「夏冰？」這個臭丫頭！害她吃了那麼多天的辣椒，她的舌頭都快辣掉，胃都快辣死了！

這個死丫頭！

她突然想起上一次在走廊里遇到夏冰，她還笑著問她重慶辣子雞好不好吃！

這個臭丫頭，被她害慘了！

「我……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吃辣的東西。」她幾乎哭出來，「我以為你愛吃，所以……」所以才忍到現在，如果不是今天實在受不了，她也還不會說呢。夏冰這個臭丫頭，她遲早找她算賬！

「你這個傻瓜。」秦行雲嘆息，「如果不愛吃就說出來啊，你不說我是不會知道的。現在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沒有任何好隱瞞的，也不必勉強自己遷就。」．‘可是一」

「沒有可是，如果這樣彼此艱難地遷就，很有可能感情就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勉強中消磨貽盡，感情是需要坦白的，我們如果想要走得更長久，就要坦白，好嗎？我喜歡我們能夠長久。即使有需要調和和遷就之處，我們也要共同努力，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行雲……我知道了」

「嗯。」秦行雲點點頭，溫柔地看著她，「那麼今天想吃什麼？」

「炸臭豆腐。」夏漠聞著不遠處飄過來的氣味，簡直口水都要流下來。

「好啊，就臭豆腐。」他也有好久沒有吃過了。

夏瀅笑了，左手提著幾袋衣物，右手挽上他的胳膊，「這樣挽著你走路我覺得很幸福，而且不會跌倒。」

有了他，她相信她的人生路會好走許多。

一切都源于那場她被迫無奈參加的舞會，那天晚上她也是這樣挽著他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走著，挽著他，她就有了依靠，即使穿著難過的高跟鞋也不怕，即使不會跳舞硬撐下去也不怕，因為她的身邊有他。

有了他，她的笑容才有了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