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望著將她團團圍住的記者們，鐘晴幾乎目瞪口呆。她不過是買完洗漱用具便匆忙趕回公司，沒想到的是才到公司門口便被等在這里的記者堵住，寸步難行。
「鐘小姐，听說莫明正在追求你，是真的嗎？」
「你與宇文揚已經分手了嗎？」
「你究竟更偏向哪一位呢？」
「莫明公開表示很欣賞你，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你將與莫明合唱他新電影里的主題曲，前兩天又是你們一起拍的你的新MV，這是否表示你們已經有很深密的關系？」
……
這一切的問題仿佛在腦中爆炸，她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
突然，她感覺手腕被人拉住，抬頭一看，竟是從後面擠進人群的宇文揚，頓時她感到找到了依靠般，長長舒了口氣。
他的手好溫暖，似乎被這只手握著，這所有一切的問題都已經不再是問題。
記者們也是一陣錯愕，轉而又將注意力轉向很明顯扮演護花使者的宇文揚。
「听說你們已經分手，是真的嗎？」
「你與鐘小姐究竟是什麼關系？」
「莫明公開表示欣賞鐘小姐，宇文總經理有什麼看法？」
「對不起，無可奉告。」宇文揚拉著鐘晴穿過人群，「對不起，請讓一讓……」就這樣，他們一路牽著手進入公司，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走進電梯。
等待電梯的人很識相地將電梯留給兩人。
「謝謝你。」鐘晴進入電梯後松了口氣，頭一次應付這麼多包圍上來的記者，而且又是在這種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完全是束手無策。如果不是宇文揚出現，她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沒什麼，難道看著你被圍在那兒不管嗎？」宇文揚輕笑，「這算不算還了你一個人情？」
鐘晴微微一笑，她不覺得他欠了她的人情，「我以為總經理早已經到公司了。」
她一說，宇文揚才想起來，「我去買了這個。」他舉起手里的盒飯示意。
「喏，給你。」他塞到她手里。
鐘晴錯愕地看著他。
「你陪了我一晚上，總不能讓你餓肚子啊。」宇文揚笑說。
他不知道這樣說有多曖昧嗎？鐘晴尷尬地道謝，「可是，總經理，你呢？」
「我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這麼說，這是特地為她買的？
罷剛他還說肚子有點餓，看來也只是要請她吃而已，「謝謝。」
宇文揚輕笑，瞥一眼電梯顯示器。
「你到了。」
一秒鐘後，電梯門準時開啟。
「那……再見。」鐘晴笑道，笑容燦爛得幾乎讓宇文揚迷住了眼。
電梯門關上，他不自覺地笑了。看她笑得這麼燦爛倒是第一次，莫名地讓人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在辦公室見到莫明，宇文揚便知道了為何那麼多記者圍在外面的原因，他一向如此，走到哪里都是焦點，都被人追捧。
「你最近似乎很閑。」宇文揚聲音平緩，讓人听不出任何情緒。
莫明無聊地放下八卦雜志，「電影的宣傳下個月才開始，所以這幾天我真的很閑。」
「既然這麼閑，就準備出張新專輯吧。」宇文揚半真半假地道。
「再說吧，現在還沒那種心情。」莫明在沙發上舒展手臂。
宇文揚瞥他一眼，「那你過來干什麼？」不會真的閑到沒有地方去，跑到這里來了吧？
「問得真是讓人傷心，過來看看你不行嗎？」莫明瞪他一眼，才道出真正的原因，「前兩天不是說要和鐘晴合唱電影主題曲的嗎？我今天就是過來辦這事來了。」
「她今天好像要錄新歌。」他記得她有說過。
「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才到這里等你啊，然後再看看她能不能擠出時間……我也很忙的。」
「我知道，大忙人。不過，你先忙著吧，我要去沖個澡。」
「沖澡？你昨天是在哪兒啊，連澡都沒洗上？」莫明好奇地看著他。
「車上。」說著，宇文揚便往小套間里走。
「車上？和哪個辣妹？」莫明很感興趣。
辣妹？
和辣妹完全不沾邊，雖然在唱比較火爆的歌時，她的確有股燃燒一切的熱情，但……辣妹？怎麼也聯想不到一塊兒。
「洗干淨你的腦子吧。」宇文揚冷哼。
「不是和辣妹，你會窩在車里一夜？」打死他也不信。
「我喝醉了酒，在車里睡著了。」
宇文揚突然有些不耐煩，他干嗎解釋那麼多！
「昨晚看到老爸了？」莫明問，昨晚他也有去姚雪瑩的生日宴會，但一听到老爸要出席，他點個頭便火速閃人。老哥說喝醉了酒，多半和老爸月兌不了干系。他們的關系勢同水火，這他比誰都清楚。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宇文揚瞥他一眼，回身關上小套房的門。
「媽，我今晚可能很晚才會回去，你不用等我，先睡吧。」百忙之中鐘晴抽出個空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報備。獨唱的曲子她錄得倒是蠻順利的，一遍就過了，但等到了與莫明合唱的歌時似乎就差強人意，彼此配合的默契並不足夠。而且，包括監制、莫明和她三個人都是很挑剔嚴格的人，一遍又一遍地錄下來足足有一個下午帶半個晚上也還沒有達到滿意。
「小晴，又要開始了！」許琳的腦袋探出走廊，小聲地叫道。
那個制作人的脾氣不是普通的臭，心里不順逮著誰都教訓一通，她還是小心為上，別被抓到了小辮子。
「好，就來了。」鐘晴掛上電話，跑進了錄音室。
「這次我們努力要一次OK，怎麼樣，沒問題吧？」制作人板著臉道。
「OK。」莫明疲憊地打了個哈欠。
「再不OK，我就K你啊！」制作人佯裝生氣，「鐘晴唱的沒問題，就是你，是不是太久時間沒練了，嗓子都生銹了！」
「老大，別開玩笑了，我這是萬年金嗓子，不可能生銹。」莫明自夸。
「是，是不可能生銹，不過你們一定注意配合，不光是聲音，情感上配合也是很重要的。」制作人灌了一大口冰水，「再拖延下去，今夜我們都要在錄音室過了。」
「放心，沒問題了。」
莫明和鐘晴再度進入錄音室，旋律起。
邁著悠閑的步子，宇文揚走進錄音室，才進去便看到里面深情對唱的鐘晴和莫明。
「總經理，您還沒下班啊。」許琳過去打招呼。
「正要回去——還順利嗎？」宇文揚望著錄音的兩個人問，他的身體待在辦公室里，可是心卻總是靜不下來。腦海莫名其妙地浮現鐘晴的一顰一笑，深深望著他的目光，他像是有某種東西放不下一樣，如坐針氈。
想要見到她的心情如此迫切，他的腳步幾乎不由自主地就來到了這兒。
「合唱的曲子不大順利，不過還好，差不多可以完成了。」許琳小心謹慎地回復。
「那就好。」看到她，他似乎平靜了些。
音樂進入高潮，鐘晴視線掃過，正瞧見外面望著她的宇文揚，她微微一怔，一個疏忽竟沒有接上，落了一個拍子。
「停！停、停！」制作人的臉立時黑了，「怎麼搞的？！鐘晴，你怎麼會犯這種錯誤，你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鐘晴連忙道歉，這的確是她的錯。
只是，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你沒事吧？」莫明關切地看看她，原本這次各方面配合都不錯，還以為會過了呢，「是不是累了？要不歇一會兒吧。」
「真是對不起。」鐘晴充滿歉意，犯這種錯誤，她自己都感覺無地自容。
「再來一次！」制作人在外面喊話，「注意集中精神！配合，配合！」
「不用休息嗎？」莫明再次確認。
「不用。」
鐘晴望向玻璃外面的宇文揚，一件黑色T恤，挺拔瀟灑，漆黑的雙眸望著她，嘴角淺淺的帶著笑。
他抬下手算是和莫明打了聲招呼，便走開了。
他這樣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就是要與莫明打聲招呼嗎？還是過來看看錄歌的進度？
鐘晴收回心思，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歌曲上。
悠揚中略帶哀愁的音樂再度響起，而此時她的腦中只有音符。
錄好歌也已經十一點多，鐘晴和許琳趁守在公司外面的記者跟著莫明後面離開的混亂時刻坐上公司配給她們的車離開。
車在公路上均速行駛，沒有月亮的夜晚被霓虹燈照得五彩繽紛。
鐘晴接起鈴聲乍響的手機。
「歌唱得很好听。」
沒有自報姓名，可低沉的聲音讓她幾乎立時想到了宇文揚，她的心沒來由地猛跳了一下。
「謝謝。」
「我在一個人喝酒，可是突然想起了你。」電話那端的宇文揚充滿磁性的聲音里透著玩味，望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星眸劃過一絲光彩。
不可否認，鐘晴的確是個特別的女人，第一次見面時印象便很深刻。穿著淡黃色的襯衫一個在靜靜地唱歌，眉宇間透著寂寞——或許是他也很寂寞，所以將她眼中的寂寞看得很清楚。她寂寞著，又很倔強，會堅持自己認定的想法，不為任何事所動……同時又很高傲，眼神中總有著不服輸——
斑傲、堅強、倔強，同時也很寂寞，這樣的女人注定是渴望愛的，而他一向對這樣的女人敬而遠之，但不知為什麼，在她身邊他覺得很舒服、很寧靜，讓他不自覺地想靠近……
突然而來的表白後立時沒了話語，鐘晴有些不知所措，她躲開許琳探究的目光，將頭側到了另一邊，「你一個人在喝酒嗎？」
宇文揚回過神，輕笑，「是啊，不過我不會酒後開車了。」他還記得昨晚她是怎樣堅決地不許他開車回去。
「那就好。」鐘晴渴望听到他的聲音，可是又不知如何應對。
「你是只對我這樣，還是對任何人講話都這麼少？」宇文揚問。
「不是，我只是——」不知該怎樣和他說話。
宇文揚似乎了解她的窘迫，「歌錄完了？」
「嗯。」鐘晴明知他看不到，還是點了點頭，「現在在回家的路上……你呢，回家了嗎？」
宇文揚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是，我在家，對著四面空蕩蕩的牆壁想你。」很奇怪，只是這樣和她講話，他也有種舒服的感覺。
「 ！」她幾乎听到了心跳出胸膛的聲音。
「已經錄好幾首歌了？」他突然問。
鐘晴一怔，「四首，算上和莫明合作的已經五首。」
她沒有听錯吧，他剛剛是說了「對著四面空蕩蕩的牆壁想她吧」？
「我很喜歡你的歌聲，尤其是那首《OneIlove》，有機會為我唱一次吧？」那時第一次見她時，她唱的歌，帶給他很大震撼，那種震撼直到今天他仍無法忘記。
「好。」
宇文揚再度倒上一杯酒，「你的手機是有來電顯示的嗎——記住我的電話號碼。」
「嗯。」
「晚安。」宇文揚輕聲道。
鐘晴沉默了片刻，「你可以听一些比較輕快的音樂，那樣心情會跟著好一些。」或許是因為他說他在喝酒，也或許只是她的直覺，她認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宇文揚無聲地一笑，掛上電話。她不會知道，和她聊聊天，他的心情已經很好。
「晚安。」鐘晴對著電話獨自說。
她拿著手機調出最近來電的號碼，看著那組陌生的電話，淺笑著存進電話簿。
「這是柯文新專輯的銷量統計。迄今三個月為止似乎並不理想，與上一張專輯同期相比少了近三分之一……」
「可兒和何麗在洗手間大打出手，可兒的臉被抓破，何麗也被推進馬桶里，不知是怎麼回事，這件事被媒體知道並報道了出來。」
「喬達在同性戀酒吧和……朋友調情，被記者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