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有義好奴婢 第3章(1)
作者︰安琪

兩年後

又是深秋時節。

「二殿下!二殿下——」深夜,秦晴身上披著薄披風,腳著繡鞋未著襪,焦急地奔出段子訓的寢宮,開始四處找人。

她夜里醒來,感到內急,去了茅房回來,經過段子訓房門前,卻發覺他房門開了一條縫。她覺得奇怪,悄悄推開門往內一瞧,沒想到,他竟不在床上!

沖進房里找了之後,她更加驚慌,因為他不只不在床上,甚至不在房里。

大半夜的,二皇子上哪兒去了?

秦晴擔心他是不是給刺客綁走,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都怪他個性孤僻古怪,討厭有閑雜人在眼前閑晃,所以不準護衛進他寢宮,才會連他失蹤了,也無人發現。

秦晴焦急地在花園里奔找。「二殿下!二殿——」

「吵死人了!大半夜的,找我做什麼?」段子訓不知從花園哪個陰暗的角落冒出來,沒好氣地斥責她。

「二殿下,您回來真是太好了!您上哪兒去了?我擔心死了!」見他平安無恙地立在眼前,秦晴松了好大一口氣,不自覺眼眶發熱。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這麼大人,難不成會從宮里消失?」段子訓輕啐。

今年十七歲的他,儼然已是個成年人。

他身形頎長,俊美無瑕,可——依然是個超難相處的人。

不但難相處,性子也更加內斂淡漠,有時,連秦晴都模不清他到底在想啥。

就像此刻,他半夜莫名失蹤,又莫名出現,卻不交代自己上哪兒去了,要她怎能不心急?

她微癟小嘴,心里想問,但又不敢開口,只能默默垂下頭。

段子訓見了,心口一疼,但卻用輕斥來掩飾他的憐惜。「夜深露重,還愣在外頭做什麼?怎不快些回房休息?」

「晴兒先服侍二殿下睡下之後,再回房。」秦晴盡責地道。

段子訓不置可否,逕自轉身朝屋內走去。

進了房,段子訓自行解下披風,秦晴立刻走上前,接手其他工作。

當她的小手打算去解他的腰帶時,他忽然臉色一變,揮開她的手,避開她的踫觸,然後有些不耐地道︰「行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又不是三歲孩兒了,不需要人幫忙更衣!」

秦晴緩緩收回被揮開的手,難掩眸中的失落。

這是她最無法理解,且難過的一點——段子訓不願再讓她踫觸他的身體。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變得陰陽怪氣,淨身、更衣,他全自己來,或者讓小太監服侍,就是不肯讓她踫觸到他。

將他服侍得妥妥貼貼,成為他最倚賴且不可或缺的幫手,讓她很有成就感,也感到很滿足。

但今非昔比,現在,他甚至連更衣,都不願讓她的一根手指頭踫觸到。

那她留在他身旁,還有什麼用處?

秦晴不禁惶恐地想著︰段子訓是不是不要她了?

兩年前姑婆過世時,段子訓曾允諾過,會將她永遠留在身邊,兩人不會分開,所以雖然失去了姑婆,她仍能堅強起來,因為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而今——他要將她趕走了嗎?

秦晴望著對方,眼神空洞,神情像迷路的孩子那般茫然。

「你怎麼還愣著?快出去吧!」段子訓等著她離開,好月兌衣睡覺,但對方卻站著不走,于是粗聲催促。

他的不耐听在她耳中,儼然是無情的驅趕。

秦晴鼻一酸,在哭出來之前,快步跑了出去。

即使察覺她的情緒有點激動,段子訓也無力安慰,因為他自顧不瑕。

秦晴走後,他緊繃的身軀才松懈下來,頹然往床邊一坐。

望著依然挺立的下/身,段子訓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不讓秦晴踫觸自己、離自己太近,不是他厭惡她或是不需要她了,而是……因為他,愈來愈無法克制自己想要她的……

打從他們都不再是孩童之後,他便漸漸察覺,自己對她會產生不一樣的反應。

每當她靠近自己,或是她身上的淡淡女性幽香飄來時,他便會感到傳來異樣的灼熱。

一開始他很驚慌,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後來才曉得,那是男性極為自然的生理本能。

那是當男人想要女人時,身體最忠實、最直接的反應。

原來,他想要她——不是主子對奴婢的需要,而是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那種上的渴望。

打從明白這件事後,他便開始回避秦晴,只因不想讓她發覺,自己因她而悸動疼痛的窘狀。

他不由得想起,方才與兄弟們,在花園假山內的密室聚會時,最小的小弟子言提出的問題……

「二皇兄,你嘗過沒有?」

他懶洋洋地瞥了說話者一眼。「嘗過什麼?」他這個剛滿十歲的小弟段子言,有雙骨碌碌的靈活大眼,非常討喜,連段子訓也向來疼寵這個鬼靈精怪的小弟。

「魚水之歡呀!人家說的那種男女快活、欲死欲仙的滋味,你嘗過沒有?」段子言眨巴著大眼,一臉羨慕到不行的模樣。

段子訓愣了好一會兒,才真正听懂麼弟所問的問題。

「你——你這個小表!才幾歲就問這種問題?到底是誰教你的?」耳根燙紅的段子訓,轉動厲眸,瞪向其他三位兄弟,試圖找出凶嫌。

被瞪視最久、嫌疑最大的三皇子段子誥,連忙擺擺手、撇清關系。

「我是偷開過幾次葷沒錯,但我可沒告訴他這些!」人不是他殺的!

「二皇兄……你該不會還沒抱過女人吧?」段子言聳聳鼻子,大搖其頭,一副哥哥好遜的語氣。

「人家三皇兄都開過葷了,大皇兄也有幾個侍妾,說不定,連四皇兄也抱過女人,只有你——太遜了啦!」

「我不需要跟你討論我有沒有女人的問題!話說回來,父皇上回要你默的書,默好了嗎?看來明日我得提醒父皇,要他抓你來驗收成果才是!」

「啊,不要啦!」段子言年紀小又貪玩,雖然聰明悟力高,但就是坐不住。

「不想讓我去找父皇告狀,就給我安分點,少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段子訓正色警告。

「那才不是亂七八糟,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段子言還在嘀嘀咕咕。

「天經地義嗎?」的緊繃終于平緩,段子訓月兌去外衣,躺上床。

或許,他該學大皇兄養幾個寵妾,或是學三弟偷溜到花街柳巷,體驗一下男女之歡……

可才這麼想著,他心里便升起一股濃濃的厭惡感,他不是沒有,也不是對所謂的魚水之歡不感到好奇,只是他想擁抱的,只有秦晴一人。

段子訓無法想像,自己的雙手,抱著秦晴以外的女子……

想來,他可能有情感上的潔癖,才會無法接受秦晴以外的女人,只要想到抱著的是她之外的女人,他就一陣反感。

但他怎能不顧一切地抱她、佔有她的身子、把她當作床上的寵奴?

不可諱言,他真的很重視秦晴,除了家人與秦嬤嬤之外,不曾這麼重視過一個人,但他要因為自己的私欲,破壞他們之間平靜美好的信賴關系嗎?

他知道,一旦跨過這條尊重的界線,就再也回不到過去……

但他真的想要她!隨著時光流逝、年歲愈大,他愈加難以克制自己的欲念。

秦晴……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段子訓煩惱地思索著,想著想著,倦了,不覺合上眼皮沉入夢鄉。

他作了個夢,夢中,一名女人躺臥在芙蓉床上,衣衫半果,露出白的肩頭,與縴瘦但美好的背部曲線。

他感覺自己喉頭干澀、渾身緊繃,困難地咽了口唾沫,緩緩靠上前去。

他想對方應是察覺了他的靠近,那人縴細的肩膀微微顫抖著,但他瞧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因為她望向別處,沒有將頭轉向他,但他知道她正在等待自己。

這個發現令他振奮。

長久以來,始終困擾著他的欲火,正像燎原的野火般迅速燃燒。

在夢中,他不必顧忌,還可以為所欲為,于是他放肆地剝去她身上的薄衫,盡情地吻、撫遞她身上每一寸柔女敕雪膚,驕傲地聆賞她絲竹般悅耳的輕喘嬌啼。

但有件事,他覺得很奇怪,無論他如何撫模那名女子,甚至對她做盡所有道德禮教所不允許的事,他都無法感到滿足,下月復燒著的那把火,怎麼也熄不滅,而且就好像飲鴆止渴一般,他愈是熱情撫模懷中的女人,那股不滿足愈是強烈。

那女子,始終將頭轉向另一方,不肯看他一眼,他猛地感到惱火。

「你為什麼不看著我?不願見我嗎?轉過頭來,我要你看著我!」段子訓扳住她的頭,硬逼對方轉過來面對他。

然而一瞧見女子含淚的哀怨臉龐,段子訓便倏然大驚。

因為那名女子正是——秦晴。

「嚇!」段子訓彈坐起來,倏地睜開眼楮,看看四周,並沒有秦晴的身影。

他這才發覺,原來自己只是作了場夢,只是夢……

他竟作了春夢。

望向熱脹得發疼的,段子訓無言苦笑,那種會讓自己尷尬的事兒又來了。

轉頭看看窗外,天才蒙蒙亮,今兒個,他起得早了。

反正已了無睡意,段子訓索性起身,打算外出透透氣。

因為時間還早,他沒喚秦晴來伺候,自行梳洗著衣後,便到花園去了,沒想到這個決定,卻讓他瞧見了一幕合該教人感動至極,卻使他青筋爆凸的親熱戲碼。

他原來認為還在睡夢中的人兒,早已起身,不但起身了,還有閑情逸致,一大早便和人在御花園里談情說愛。

一個年輕男子——他認得那家伙,是被指派到他身旁的護衛之一。

那個年輕護衛,滿臉通紅地,將某樣東西送進秦晴手里。

而秦晴那個該死的女人——她竟微笑著接受了。

對他露出那麼甜美的微笑,難道她喜歡那種粗壯的魯男子嗎?

包令段子訓氣嘔的是,這男人,並不是第一個對她示好的男子!

他不是沒發覺,他知道,偶爾,她手邊會出現一些來路不明的小東西。

有時,是一個糕點;有時,是一朵美麗的小花;有時,則是一條新的手絹兒。

男性的直覺告訴他,那是人送的——而且應當是男人。

不過因為他向來不太理會小事,所以一直沒說什麼;因此他不曉得,當懷疑被親眼證實時,竟像一大桶酸醋淹過心口那般難受。

他眯起眼,面容凜冷,而那兩個一來一往、有說有笑的人兒,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依然聊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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