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心得報告 第七章
作者︰單飛雪

藍鯨出版社會客室。

桌上放著報導車嘉麗的八卦雜志,記者訪問薛祖穎。

「車小姐最近怎麼樣?她被高俊泰拋棄,情緒很差吧?有沒有鬧自殺?車小姐對這事有什麼看法?他們以前同居過嗎?據說高俊泰跟她交往五年了……」

「嗄?什麼?」薛祖穎傾身。「他拋棄車嘉麗?哈哈哈……」薛祖穎忽仰頭大笑。

「呃?」記者莫名。

「真是笑話。」

「怎麼說?」記者做筆記。

「其實……」薛祖穎喝一口茶,淡道。「是車小姐拋棄高俊泰。」

「嗄?」記者詫異。「可是高先生接受訪問時,說是為了羅繽納才……」

「等等--」祖穎搶白。「我想,妳一定不了解車小姐吧?」

「怎麼說?」

「嘖嘖嘖,妳不知道她多迷人,我一堆朋友迷死她了。輪得到高俊泰拋棄她?別說笑了!」

「是嗎?可是車小姐條件……」

「等等。」祖穎按下內線。「柴先生還在嗎?請他來一下好嗎?」祖穎對記者微笑。「柴仲森妳听過吧?」

「是那位連續拿下兩屆國家文學獎的作家,柴先生?」

「當然。」

門被推開,走進一名高瘦的男子。他穿著黑色西裝,留一頭長發,輪廓陰柔,有一雙細長的眼楮,眼色冰冷,渾身散發一股神秘魔魅的氣質。

「仲森。」祖穎對他揮手,他坐下來。祖穎對記者道︰「妳直接問他吧,他也認識車嘉麗。」

「柴先生認識車嘉麗小姐?」

「對。」他往沙發靠,交叉雙腿,表情冷傲。「我認識。」

記者問:「那麼,關于高俊泰甩掉車嘉麗……」

「哼。」他冷笑。「他有什麼資格甩掉車嘉麗?」

記者納悶。「怎麼說?」

柴仲森湊身過來,低道︰「我追車小姐三年,她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女人,要跟她約會還得看運氣,高俊泰是什麼東西,有能耐甩掉她?他是追不上才找台階下吧?」

「車小姐這麼迷人?」怪了。

柴先生壓低聲音,很神秘地說︰「事實上,我個人覺得羅繽納不及嘉麗十分之一,車小姐有一種獨特的個人魅力,我從未對一個女人那麼著迷,可惜,那麼多人追她,卻沒人掌握得住她,唉……」他一臉憂郁,嘆口氣。

薛祖穎忽撇過頭去。嘻嘻,她快笑出來了。

記者詫異連連,做完筆記後,起身離開。

「謝啦,仲森!」薛祖穎笑瞇瞇。自己的作者兼好友遭八卦雜志惡劣評比,她氣不過,反將一軍。

柴仲森閑適自在地靠在沙發上,斜臉看著她。「明晚七點,牡丹樓。」他根本不認識車嘉麗,幫祖穎忙只為約會她。

薛祖穎笑了。「是、吃飯。純吃飯。」她眨眨眼。「你演技真好。」

柴仲森眼色佣懶,望著祖穎。「除了吃飯,妳還要什麼?我樂于服務。」

祖穎拿雜志打他,他沒躲,笑了。

「穎,為了妳,我的清白毀了,我的名譽蒙受損失,妳必須對我負責。」

薛祖穎微笑,收拾桌上文件,起身走了。「我去工作了。」

他拉住她的手,她只得回頭。見他眼色憂郁地道:「我愛妳。」

「我不愛你。」她還是不慍不火地笑答。

「那麼妳愛誰?」

她看著他,柔聲道︰「我誰也不愛。」

他眼楮一亮。「好。」

「好?」

「我還有機會。」

「浪費時間。」

「時間就是用來浪費的。」

祖穎笑著搖頭離開。柴仲森望著那苗條的身影,嘴角微揚。他剛剛對記者說謊,他苦追的不是車嘉麗,是祖穎。

***

白舶仕的診所內,助理小姐們圍著擱在櫃抬後的紙箱低語。

「好可愛喔!」

「妳看牠的腳好小啊∼∼」

「想不到白醫師人這麼好,平時看起來好凶,竟然還會收養流浪貓。」

「是啊,早上我看他親自幫小貓喂女乃,好性感喔!」

大家一致點頭,議論紛紛。

「白醫生養貓是不是因為傅小姐走了太寂寞?」

「嗯,可能喔。」

可憐的白醫師!大家嘆息。

助理小姐們搶著要喂貓咪暍女乃,看診區內,白舶仕正幫個肥嘟嘟的小男孩補牙。這小孩平時總會掙扎哭鬧,今天卻特別乖。

「醫生叔叔,我很乖吧?」

「是。」白舶仕消毒牙具。

「那你答應了喔,等一下我可以看小貓咪喔!」

家長在一旁呵呵笑,白舶仕挑眉道:「好的。」呵∼∼意外的收獲。他抬頭看看時間,嗯,下午了,那家伙應該醒了吧?他家附近只有一間便利商店,她又不會做飯,不知道吃東西了沒?他擔心起來,旋即感覺荒謬。

拜托∼∼那麼大的人,會照顧自己吧,他窮擔心什麼?!

五分鐘後,白舶仕還是撥了電話回去。他想知道她的情況,想听听她的聲音,他告訴自己,這麼做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場必切一下罷了。不過,其實是好奇那家伙在干麼,他真伯她又給他出什麼狀況。

「妳在干麼?」電話撥通,他劈頭就問。

那邊傳來她迷迷糊糊的嗓音。「喔……貓咪好嗎?有喝女乃嗎?」

「貓咪很好。妳在干麼?」

她很不雅地打個呵欠,白舶仕听得直皺眉。

她慢吞吞地說︰「我剛剛想煮咖啡,可是你沒速溶咖啡,只有一罐咖啡豆。」

白舶仕翻個白眼。「要現磨的才好暍啊,之前妳把我磨的咖啡粉都浪費掉了。」上好的咖啡豆磨的,卻被她拿去泡水煮,真是家事白痴。

「喔,用什麼磨?」

「用機器磨。」

「喔,機器在哪?」

「在廚房,有把手那台。」

「你是說中間有一根粗粗的東西的那台嗎?」

他耐住性子。「不是,那是制面團的機器。妳往上邊看……看見沒?」他指示給她听。忘了自己正在工作,忘了病患在等,忘了自己說的話多可笑,忘了自己專業牙醫身分,竟然在討論怎麼磨咖啡。

坐在診療?上的,是上回嘉麗沖進來被嚇得半死的老伯,真衰,這次他傻等醫師講電話,醫師好像打算講很久喔。

助理們故作忙碌穿梭在白舶仕身後,偷听白舶仕講話,越听越訝異,白醫師怪怪的喔∼∼

「……不是那樣!」白舶仕講到後來失去耐性,生氣了。「不是,我跟妳說了,放進咖啡機前要先量好分量。」

嘉麗被他弄得好困惑。「湯匙那麼多支,要哪一支?怎麼那麼麻煩,用目測就好。」

「不行,要不妳拿量杯來,我跟妳說多少。」

「厚!」她也煩了。「你沒有速溶咖啡嗎?我只要暍小小一杯咖啡而已,干麼搞得工程那麼浩大?還要先磨豆還要用量杯還要開機器還要用濾紙還要等!」

白舶仕滿臉黑線條,又有那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嘉麗宣告放棄。「我不用了,真的很麻煩,那麼簡單的事情干麼弄得好復雜?我去買速溶咖啡。」

是誰把事情搞復雜的?媽的,只是煮咖啡而已,有那麼難嗎?

「速溶?拜托,能喝嗎?」白舶仕吼。

「能,我暍五年了,還活著,沒死。」

他想掐死她,她就是有本事讓他氣得想咆哮。

他揉揉太陽穴,咬牙道:「好,略過這不討論,大家觀念不同,妳愛暍垃圾就去喝。」再說下去他會吐血。

「呵呵呵∼∼」嘉麗笑了。「你又生氣啦?你在診所嗎?」

對喔!白舶仕愣住,抬頭,這才警覺大家都在偷听他講電話。

「咳咳!」他板起臉孔,力挽他瀕臨毀滅的專業形象。「不說了,記得吃飯,附近沒餐廳,妳要走一小段路,再不然冷凍庫有微波食品。」

「我剛剛用了。」

「喔。」他點點頭。「有吃就好。」

「不過沒熟,時間到底要按多少?上邊沒寫……還是要先解凍?」

「車、嘉、麗!」白舶仕立刻又忘了身處診所,他吼道︰「妳平時都吃啥?連微波都不會嗎?」

「吃面包啊泡面啊餅干啊吐司啊很多很多,你還要我繼續說嗎?對了,你的吐司為什麼冰在冷凍庫?硬硬的怎麼吃?吐司要放冷藏你不知道嗎?」她教起他來了。

白舶仕青筋浮現。「因為……冷凍起來水分才不會跑掉,才會新鮮……」上帝,他只是要問她吃飯沒,結果耗這麼久,哇咧!他低頭瞧手表,決定立刻收線,但她佣懶的嗓音傳來--

「你午餐吃了沒?剛剛看新聞,傍晚會下雷陣雨,診所有沒有傘啊?」

白舶仕錯愕。「呃……有、有傘。」

「你要上班到幾點啊?」

「晚上十點。」

「嗄?那麼久?真可憐。最近常听有那種專門搶診所的壞人,你要小心,要是發現有人戴安全帽、口罩闖進來,立刻報警。」

「我的診所有保全。」她在關心他嗎?傅欣蘭很少關切這種事,白舶仕有些不習慣。「好了,我要工作了。」講太久了。竟然話家常起來了,嗟。

「好。」她說。

「……」白舶仕等她掛電話,但她沒有,他只好先說了句。「Bye!」

「Bye∼∼」她也等著他掛電話。

「……」白舶仕又等了幾秒。「喂,妳掛電話啊?」

「你不會先掛啊!」她生氣了,喀!用力甩上電話。

舶仕笑了,她真好玩。

助理們滿臉黑線條,白醫師怪怪的喔,他在跟誰講電話?內容那麼沒營養。

老伯伯打瞌睡,醫生講太久了,他會周公去了。

白舶仕放下電話,抬頭。暍!驚見眾人全神思詭異地看著他,他尷尬,胡亂解釋。「嗯,抱歉,一通很重要的電話。」耽誤太久了。

很重要?助理們瞇起眼楮。不像喔∼∼

***

這幾天下來,白舶仕快要認不出自己是誰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競能忍受車嘉麗諸多惡行,而且不知不覺中,還……同流合污。他大大的家,而今多了車嘉麗,還多一只貓。他很快便發現,這車嘉麗是標準的家事白痴,那不意外,他早有心理準備,但更可恥的是--她很懶。

他家附近沒餐廳,她大小姐可以因為懶得走遠路,就干脆不吃東西,不吃東西?這……她是想當神仙嗎?

每當白舶仕深夜返家,她已經餓得渾身沒力,癱在沙發上軟綿綿。嘉麗試過托白舶仕回家時順道幫她買餅干面包泡面,卻被他嗟∼∼的一聲,狠心拒絕。他說那種東西沒營養,勸她多走幾步路去吃點熱食,散步有益心理健康,吃新鮮食物有助身體健康,結果--大小姐索性不吃了,哇咧∼∼完全不受教!

才來兩天,車嘉麗就瘦了兩公斤。以此類推,她會死在他家,化成一具干尸……

一想及此,白舶仕滿臉黑線條,悔不當初,一念之仁竟「人善被人欺」!從第三天起,白舶仕開始提早在下午四點半休診, 車回家。

他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三菜一湯,然後和她大小姐一起用餐,用完晚餐他再回診所看診。他是不介意煮飯做菜,反正他也可以吃,但是,白舶仕覺得有必要糾正她的壞習慣,灌輸她健康的觀念。

于是,在一個致命的時刻,他忘了她是最高等級的家事白痴,竟然異想天開地對她說:「妳這樣會營養不良,妳該學著煮點簡單的東西,不如這周末我教妳,其實做菜很簡單,妳多少學一點吧?」不然等她回去住以後,沒他做飯,她怎麼辦?又要開始胡吃嗎?

「是,我也覺得應該學著做一點。」車嘉麗很有感觸,老是因為不會做家事不會煮飯讓人嘲笑,也真是頂煩的。

于是--

周末,黃昏時刻,白舶仕變身「白培梅老師」,系上深藍色圍裙,親自授課。

「胡瓜、蝦皮……」

「是,來嘍∼∼」車嘉麗跟在一旁瞎攪和,她拎起角落的「胡瓜」,給他。

「小……小姐……」黑線條再次出現。「這是菜瓜。」

「喔、看錯。」嘉麗拿回菜瓜,彎身拿起胡瓜,忽然大暍一聲--「哼!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她將胡瓜拋給白舶仕。

咚!胡瓜摔落地上,滾了兩圈。

「……」一陣沉默。

白舶仕神情肅穆,望著她,問︰「為什麼用扔的?」要猴拳啊?靠!他眼角抽搐。

「唉呀∼∼」嘉麗懊惱,拾起胡瓜遞給白舶仕。「以為你會接住的,真沒默契。我剛剛唱的可是現在最Hot的歌,周杰倫的雙截棍,你听過沒?你要跟得上時代呀∼∼」她哼起來。「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大菜刀,哼哼哈兮!」邊幫忙準備刀具。

白舶仕望著那被摔凹了的胡瓜,努力按捺住脾氣。他瞥她一眼,她正忙著洗砧板、洗抹布,準備鍋碗瓢盆,她小小蚌子,動來動去一直亂哼,白舶仕想,她上輩子肯定是只猴子。

他斜眼瞪她,冷冷道:「妳嚴肅點,雖然只是做菜,也要認真才行。做任何事情都要專心,真想學好一樣事情,就不可以嘻嘻哈哈的,妳那是什麼態度?」白老師說教了。

「是!」嘉麗立正站好,向他大大鞠了個躬,隨即做出「請」的動作。「東西部準備好了,請您開始吧,徒兒會認真學,三年後記得幫我報名傅培梅時間。」嗟,這麼嚴肅!

黑線條急閃,懶得跟她扯。白舶仕握住胡瓜,拿起菜刀。

「現在我敦妳炒胡瓜,妳看著我的步驟。」他先刮皮,然後對切,將胡瓜籽刨掉。「有的人會連籽一起炒,但我習慣刨掉。」他將刨去的胡瓜籽和皮裝到菜渣盆,遞給嘉麗。「這些不用,扔掉。」

「是。」嘉麗手腳利落地接過去,打開窗,丟出去,咚!

「妳、妳干什麼?」白舶仕震驚,瞪著那扇窗。

「不是叫我丟掉嗎?」

他猛地對她咆道:「妳、妳眼楮瞎啦?垃圾桶就在旁邊,怎麼往窗外扔?」

「你看看外邊。」嘉麗踮腳趴到窗口對他招手。「過來看。」白舶仕湊身望,她指著下邊問他。「看到了吧?」

「是,看到妳亂扔的菜渣。」媽的,他火大。她當他家外頭是福德坑嗎?有這樣方便的嗎?

嘉麗指著下邊解釋。「你看喔,外邊就是你家花圃,可是一株花也沒長,上都干干的,還龜裂,沒有肥料嘛!」

「所以妳就把垃圾扔、下、去?」他咬牙問。

她仰著臉認真回答。「不是垃圾,菜渣是有機肥,你是醫生,不用我跟你解釋啥是有機肥吧?」

砰!白舶仕用力關窗,轉頭對她道:「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菜渣扔那里會滋生蚊蟲,還知道最近登革熱正流行,妳要再讓我發現把菜渣扔那里,我就把妳埋進去,我看妳才是最棒的『有機肥』!」

呵、呵呵!嘉麗退一步。好凶喔!瞪著手握菜刀的白舶仕,她就是有三個膽也不敢造次。

「行、行。我知道了,繼續吧!白老師,胡瓜要怎麼炒?」趕快轉移話題。

他嗟一聲,下令。「妳先把蒜頭剝好,辣椒切段,蝦皮洗好。」耐心,一定要有耐心。白舶仕告訴己,她雖然很笨,但假使能教會她,成就感必然加倍。是不是吧?是吧?

時間過去五分鐘,車嘉麗好乖巧好認真,白舶仕很嚴肅很有耐心。

時間過去十五分鐘,車嘉麗還是很認真很專心,白舶仕好震驚好傷心。

終于撐不下去,他問:「妳在干麼?」

「剝蒜皮啊,你不是叫我剝。」她捏著蒜頭,很認真很小心地將皮一片片慢慢撕下,撕了一層還有一層。「皮很多……嗯,不好剝喔,啊--一」

他猛地搶去蒜頭,扔到砧板上,刀橫握,「啪」的一聲打碎蒜頭,她嚇得啊一聲,蒜頭扁掉,皮也裂開。他拿起扁了的蒜頭,迅速將皮剝去,然後捏著皮望著車嘉麗,瞇著眼瞪住她。

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要搞半天?連剝蒜頭都不會,還炒胡瓜?炒個屁!

他很虛弱,想去撞牆。不,更正,很想抓她去撞牆。嘉麗被他瞪得頭皮發麻,冷汗急淌。

一陣靜默,終于,在他深深呼吸至少三次之後,他對她道:「我覺得……炒菜對妳而言,真的『太深奧』了。」他放棄,再教下去他會發瘋。

「是嗎?」難得她想學。

他用力點頭。「是的。」朽木不可雕也,古人的話應當警惕。他趕她出去。「妳去看電視,我來煮。」

「不用幫忙嗎?」

「不用!」答得果斷。

「真的?」她遲疑著。

「快滾!」

嘉麗逃了。嗯,一個廚房果然容下下兩個女人,等等,這句話要改,容不下兩個女人,更容不下一男一女。嗯,廚房果然不是她車嘉麗的福地,她乖乖去看電視,跟貓玩耍。

就這麼著白舶仕忍受她諸多笨行。

他們時吵時好,白舶仕規炬很多,不準在吃飯時看電視,不準跟他搶遙控器,因為他才是這房子的主人。

不準在他看國家地理頻道時,問他看那些有什麼用,然後給他轉台到「寵物當家」,或是「挑戰貧窮大作戰」,或時而回放的「娛樂百分百一。

不準逼他看小S做一分鐘瘦身操,不準逼問他,她跟著做時的姿勢正不正確。

不準、不準!因為這些事會影響他的心理健康還有生理健康,因為她動來動去,而他是正常男人就會想抱住她……總之他跟她規定了很多不準,可是--

星期天,他竟跟她癱在沙發上大吃披薩,還看周星馳的「少林足球」。這種片子他一向不屑看的,萬萬沒想到他看了,還跟她一起笑得東倒西歪。

這……白舶仕想,他該不會是自暴自棄了?再這樣下去,他會變得跟車嘉麗一樣頹廢。在七天之後,白舶仕認為嘉麗應該回家。

事實上,是他再也受不了了。自從她來了以後,他越來越晚睡,晚上她精神很好,會一直跟他胡聊瞎扯,有時還逼他玩撲克牌。

當然,他是可以拒絕,但是,她很會煽動。

自從她來了以後,他身體飽受摧殘,心靈開始污穢,思想越漸邪惡。

每天早上看見她熟睡的樣子,他就想沖冷水澡,他暗示她好多次要她睡客房,偏偏她大小姐就是喜歡在客廳打完計算機,倒頭就往沙發躺。每天晚上看她穿著短褲跑來跑去,他又想沖冷水澡。到最後不只早上晚上,簡直每分每秒只要看見她,他就想沖冷水澡。

還有,自從她來了以後,連續好幾天他都作噩夢。夢見自己對嘉麗為非作歹,還對她……

咳咳!白舶仕好害怕,再這樣下去他真會一時獸性大發,把她給……

嗯,不能怪他,怎能怪他?他可是正常的男人。

***

有家歸不得,車嘉麗流落白醫師地盤,薛祖穎知道後,差點笑掉大牙。嘿嘿,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怪怪的喔∼∼

祖穎約了嘉麗在咖啡店踫面談公事,當嘉麗推門進來,祖穎眼楮發亮。

哇!不得了。祖穎笑了,直瞪著車嘉麗瞧。

「嗨嗨∼∼」嘉麗坐下,對祖穎露出大大的笑容。

祖穎打量她,瞇起了眼楮。「好家伙,才去白醫師家住幾天而已,妳胖了。」

氣色真好,容光煥發。

「是嗎?」嘉麗點了熱咖啡,興奮道︰「嘿,白醫師家真不是蓋的,一級棒。他家啊,哇∼∼簡直是天堂。光他家的沙發就此我家床鋪大,睡得我真好。」嘉麗湊身低道:「而且……白舶仕非常會煮飯,他每晚都自己下廚,有夠厲害。咻咻咻,立刻變出三菜一湯,神啊!」她說的眉飛色舞,北手劃腳。

「神?呵∼∼」祖穎挑眉。「他還煮飯給妳吃?怎,你們變好朋友啦?這才真神啊!」

嘉麗笑瞇瞇。「祖穎,我誤會他了。原來他是個大好人,外表看起來很凶,其實心好軟,我想啊∼∼誰要是嫁他啊,肯定有福享!」嘉麗搖頭贊嘆。

「哦?」祖穎點點頭,嗯,談公事,她拿出下半年合約。

服務生送熱咖啡過來,嘉麗嘗一口,皺眉。

「怎麼?」祖穎問。「咖啡有問題嗎?」

「嗯。」嘉麗沈思,凝視著手中的咖啡。嘆道;「還是白舶仕泡的咖啡比較贊!」

「呵∼∼呵∼∼呵∼∼」祖穎連呵了好幾聲,瞪著嘉麗。

「怎麼?」干麼啊?

「有一句話叫什麼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听過嗎?」

「這我知道啊,干麼?」

「呵呵∼∼」祖穎眨了眨眼楮。「我看啊,妳在白舶仕家吃香喝辣作威作福,小心等妳回家後不習慣。」

嘉麗花了三秒回想這幾日在舶仕家的情況,又花了一秒想起從前自己一個人時的窘況。然後她用兩秒來感慨。「唉∼∼是有這可能。」白舶仕嘴巴壞了點,但他什麼都打理得很好。在白舶仕家,她寫稿完,就吃吃喝喝跟貓玩,好不快活啊!

「妳住一個多星期,也差不多了吧?」

「嗯。」嘉麗點頭。的確夠了,應該要打道回府了。這幾天糟蹋他家糟蹋得很徹底了,再繼續賴住下去,嗯,極可能會遭他厭惡了。

祖穎搖搖頭,笑了。「我還以為羅繽納的事會讓妳好沮喪,看樣子是我多慮了……」祖穎頓了頓。「呵!我看妳現在活蹦亂跳的,妳心情頂好嘛。」

嘉麗愕然--對喔,她那麼快就振作起來,而且心情很好啊∼∼嘉麗模了模咖啡杯,有點困惑,心頭怪怪的。

「這是新的合約,妳看看有沒有問題。」祖穎道。

「嗯。」嘉麗攤開合約,卻看得心不在焉。這一剎,她似有領悟--

要不是白舶仕,她能這麼快忘記悲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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