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欲惡男 第七章
作者︰丹菁

砰——

佟知彗瞪大雙眼瞪視著向惜用手猛力擊向擋風玻璃,震天巨響讓小哲停止了侵略的動作,她連忙乘機開了車門往外跑,連手提包也來不及拿。

「知彗?」

小哲瞧著她躲進向惜身旁,隨即放下手煞車揚長而去。

佟知彗心跳加快,不敢相信小哲竟然會……

而且他的力氣很大,她連在兩人之間拉出一點空間的力氣都沒有,根本就抵抗不了他。

向惜冷冷地瞅了她一眼,轉頭便往大廈走去。

「你……」佟知彗見狀,連忙跟在他身後。

他生氣了嗎?

佟知彗睨著他冷凜的側臉,她幾乎要用小跑步才能跟得上他的腳步,可是天曉得她仍心有余悸,而且還喝了酒,現在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他又走得那麼快,她都快要跌倒了。

他到底在生什麼氣?是氣她翹班還是氣她出去玩?

可是她的心情真的已經糟到了極點,而且她已經好久沒有同他們一起出去玩了,更何況只是唱唱歌、喝點小酒,應該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吧!

但是光看向惜寒驚冷戾的俊臉上蒙上一層冰霜,她便知道他對自己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向惜怒不可遏地打開房門,徑自大步地往自個兒的房里走去,壓根兒不管身後的佟知彗是否跟得上他的腳步。

說不出的煩亂、說不出的怒意到底是從哪里冒出頭的?讓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個兒的情緒。

他這麼擔心她,而她竟然……

砰的一聲,他重重地甩上房門,把自己甩入柔軟的彈簧床上。

他為什麼要如此擔憂她?

倘若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自愛,他也無能為力,畢竟他不可能將她綁在自己身邊,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著她;倘若她根本不懂得保護自己,抑或她根本就想放縱自己,他又能如何?

早該知道朽木不可雕,他既然已經在五年前放棄她了,現在就不該再管她,隨她去做她想做的事,但是最好離他遠遠的,千萬別讓他看見。

可惡,她這幾天早出晚歸,原來就是忙著出去當只花蝴蝶?

無法理清淤塞在胸口令他感到窒息的痛楚到底是什麼,但是現在的他真的不想見到她!

她居然穿那種衣服——金蔥色的小背心配上低腰熱褲……天啊!她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她說過她愛上了長腿叔叔……

懊死!他居然對她所說的這句話有點期待,他居然為了一個小孩子隨口說說的話認真?甚至擔憂她每日夜歸,擔憂她在公司里會適應不良。

可她倒是玩得挺快活的,是不?

他突然覺得自己成了傻子,像個呆子!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天,到底是誰背叛自己了?倘若真要說背叛,該是自個兒的心背叛了自個兒的意志……

************

「惜?」

佟知彗怯怯地打開向惜的房門,輕輕地走到他身旁,不知所措的微蹙起眉頭睇著他。

到底怎麼了?她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出去!」

他冷冷地開口,盯著天花板的雙眼仍是膠著在一片蒼白里。

他很久沒有生氣了,很久沒有這般失控了。

他不知道如果她一直待在他的房里,他到底會對她做什麼事;所以,為了兩個人好,為了避免日後尷尬,他希望她趕緊離開。

「惜,你在生我的氣嗎?」酒精在她體內發酵,模糊了她的視線、麻痹了她大腦的運作。「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但是如果你真的很生氣的話,你要告訴我你在生什麼氣,要不然偶……」

完蛋了,她開始大舌頭了。

敝了,她的意識明明還很清楚啊,為什麼腦袋卻不配合?

不行,她要先坐下來,要不然她待會兒一定會想吐。

佟知彗踩著踉蹌的腳步坐在床沿。

「出去,既然你已經喝醉了,就應該回到自個兒的房間好好睡覺!」他冷冷地說著,卻突地發覺她走到自己身邊,醉醺醺地坐在床沿看著他,他的臉色益發黯沉。

「不行,你一定要……」

咦?她到底要說什麼?她怎麼好像忘了……

佟知彗半醉的嬌顏上有著醉人的紅暈,迷朦的眸子像是帶著惑人的光痕慢慢地倚向他。

她有一種蠱惑人的魔力,一種酷似月光微暈的光芒,教人迷亂。

向惜一咬牙,倏地伸出大手探向她發燙的臉頰,來回輕撫著她柔女敕如脂的肌膚,突地像是著魔似的,將她拽向懷里,強壓在身下,大手探向她呼之欲出的玉脂渾圓。

佟知彗微愕地睇著他,腦袋里是一片混亂,卻感覺到他溫熱的唇貼附著自己。

他粗暴地吻上她,濕熱的舌帶著懲罰意味探入她口中,狂厲仿如疾風驟雨似的氣息,令半醉的她不禁有點驚恐。

說真的,她真的很喜歡他,也不排斥他佔有自己,但是不應該是這樣的方式,不該像是純然發泄似的粗暴,這樣她會怕的。

「你怕嗎?」他低喃著,平板的音調里有著暗藏的怒潮。

「惜,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覺得好難受、覺得痛苦極了。

他在生氣,而且是十分生氣,甚至連踫觸著她身體的手都微顫著。

他到底在生什麼氣?她真的不懂。

向惜深邃的眸色突地一沉,大手粗暴地扯開她的低胸小背心,就見柔軟的渾圓在純白色的內衣里頭戰栗著。

「不要……」佟知彗急喘著,和恐懼同時佔據了她的心。

他熱切的氣息噴灑在她胸前,激迸出她的,但是他的動作太過粗暴,甚至帶著強行佔有的氣勢,令她莫名恐懼。

然而向惜仿若賢若罔聞,修長的指直往她腿間探去,令她驚懼不已,一雙小手開始推拒著他的胸膛,雙腿抗拒著他的入侵,淚水早已經交錯在她俏麗的粉臉上。

「住手!」她幾乎是拔尖了聲音喊著。

霎時,身上的壓力不見了,佟知彗怯怯地盯著他背光的臉,卻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淚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淌,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驅使,才讓她顯得軟弱,還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暴烈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駭懼。

餅了半晌,他淡然道︰「你不是喜歡這種玩法嗎?」低沉而無害的聲音平靜的說出傷人的字句。「你在胡說什麼,我……」

是酒精沉浸在血液里讓她的大腦受阻,還是他不曾有過的冷戾讓她語不成句?

她不知道,但是她卻不再如剛才那般害怕了。

「難道不是嗎?你剛才在那個男人的車子里,明明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他一直處于背光,是為了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但是只要一面對她,他只會感到沒來由的煩躁。

他記得五年前自己就是因此而離開她,甚至刻意把她遺忘。

「你眼楮瞎了,我明明是在掙扎,哪里是在享受!」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讓她突地坐起身,一把揪住他襯衫的領口。「你這個壞人,做的事跟他有什麼兩樣!」

都讓她錯愕、讓她難以置信。

「小哲是我的死黨、是我的好哥兒們,但他今天卻這樣對我……」她說著說著,淚水又開始往下掉。

「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男人和女人之間是沒有友誼可言的。」他微惱地吼著,是惱自己而非惱她。

說好了不管她的,但他不但插手了,剛才還……

倘若不是她的聲音太過于淒厲,他很難相信自個兒不會做到最後。

「誰說的?」她又哭又怒地吼著,「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向惜嘆了口氣,將她的手拉開。

他是遠離她一點了,但是卻遠離不了深植在他心中的煩躁。

「反正你自個兒也吃到苦頭了,往後別再夜夜和他們攪和在一起。」

他不只怕他們的存在會再一次將她拉上那條不歸路,還怕她會在他們的影響下變得更墮落,那是他最不願看見的,畢竟是他把她帶進孤兒院,他雖沒辦法負責她的一生,至少希望她未來的路不會走得那般艱辛。

「我哪有夜夜和他們攪和在一起!」她怒蹙起眉頭,一雙醉眸半是惺忪、半是清醒地瞪視著他。「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他們在一起了,今天是因為我心情很不好,所以才打電話給他們。」

「你醉了,睡吧。」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便想離開。

面對一個酒鬼,他還能說什麼?

不了,他累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其余的事明天再說吧,

「等等,你把話說清楚!」她豈會這麼簡單放過他。

他老是這個樣子,總是依據自個兒的想法去揣測她的行為。

這算什麼?難道她就這麼不值得他相信嗎?

「你要說什麼?」他不耐地轉身睨著她,魅眸底皆是隱忍的怒氣。

一想起她的天真讓他人隨意地吻了她,他便覺得一肚子怒氣!

是他踫巧撞見了,否則誰能擔保她的安全?

「今天是我今年來第一次和他們聚會,你不可以誤會我!」她說得斬釘截鐵,然而迷茫的水眸卻欠缺了一點魄力。「為了要考大學,我都忍住不跟他們出去玩;為了要拿到大學文憑,我也不跟他們出去玩……我都做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你總是不願意相信我呢?」

這太不公平了吧!

「難道你只能跟男人一起出去玩嗎?」他怒喝一聲,狂焰直沖。

她不說倒好,一說他就想起,他去警局幾次,每次總見到她和一群男的窩在一起。

這算什麼?她憑什麼這樣糟蹋自己的人生?他可以算是她的再造恩人,倘若沒有他,她早死了!然而,她卻一點都不懂得珍惜自己!

「我沒有其他朋友,也沒有女生願意跟我做朋友,她們都討厭我、排斥我……」她輕喃著,話語愈來愈淡、愈來愈輕,像是快要睡著似的。

正當向惜這麼認為時,她卻又突地道︰

「可是我真的很乖,我很自愛,從來沒讓任何人踫過我的身體,而我的哥兒們也都很尊重我,今天小哲的事純屬意外,真的!」她不斷地點頭。

她覺得好累,可是事情還沒有交代清楚,她是絕對不可以睡的。

誤會要立即澄清,要不然堆積得太多,嫌隙就會產生,就像她和向惜,他一直都不願意相信她所說的話。

「你累了,早點睡吧。」他只是嘆氣。

有人說酒後吐真言,或許他可以相信她所說的話,但問題是這幾個晚上她到底上哪兒去了?

她搬過來這里的第一天晚上,幾乎是徹夜不歸;又有誰知道她還沒搬過來、還住在那個名叫小哲的男人家里時,是夜夜在哪兒留宿?

他厭惡自己污穢的揣測,然而這些揣測卻偏又是最合乎實情的。

「不,我還沒跟你把話說清楚!」她執拗得跟個發酒瘋的酒鬼沒兩樣。

誤會是不能堆積的,她絕對不能再犯下這種錯。

「你到底還想跟我說什麼?」他蹙緊眉,認命地坐在她身旁。

「我每天晚上都是去……」她呆愣了下,思緒有點中斷。

「去哪兒?」

他其實不是那麼想知道她的一切,只是有點擔心她,只是基于某些立場不得不關心她罷了。

佟知彗呆滯著眼神沉寂了半晌,突地亮了起來。

「對了,我每天晚上都會去孤兒院!」

向惜睬著她突地燦笑如花的粉臉,覺得她此時說出來的話,都與謊言月兌離不了干系。

「你去孤兒院做什麼?」

不是他想懷疑她,而是她說話的語氣和神態,感覺上就像是在思忖著最完美的借口。

但問題是,她所去的孤兒院他也一樣熟悉,更何況現在的院長是他的損友王文瑞,倘若他真要查,還怕查不出真相?

「你不相信我?」他的語氣好冷,一定是不相信她。「如果你不信的話,我找文瑞跟你說……」

她邊說著,開始在他房里尋找電話。

她從來沒進過他房間,呆愣的眼在這個不算太大的空間里尋找電話,順便偷覷著他房間的擺設,突地在床頭櫃邊上看到電話,立刻興奮得向前一趴。

「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好了。」

她撥了電話,等著電話接通。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讓他知道她沒有騙他。

真的,她絕對不會騙他,她這麼愛他,為什麼要騙他,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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