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獅之吻 第八章
作者︰董妮

唐欣覺得很疑惑!在攝影棚三天,她頭上的疑雲已經沈的足以媲美一艘航空母艦了。

「彼得,」覷了一個空檔,她拉住那位忙碌的大化妝師,兩人躲在攝影棚角落,竊竊私語。「你想韜禮會不會已經認出我了?」

「他有用言詞試探你嗎?」

「那倒沒有!」唐欣搖頭。「但他對我的態度很奇怪。」

「怎麼奇怪?」

「他常常將我困在身邊,指使我做這、做那的。」

「指使人正是他的拿手本事!」忙得只剩半口氣的彼得語氣可差了。

「但他叫我做的事都不屬于攝影工作方面。」張羅三餐、遞茶送水、捶腰捏腳……她不曉得有哪位助理的工作是這樣的。

「相信我,他叫我做的事更多!」彼得翻個白眼,他甚至連模特兒的情緒不好都得管呢!郝韞禮根本是在虐待恩公,虧他還將唐欣弄到他身邊照顧他!

「小胖子,我的早餐呢?」郝韞禮在找人了。

「以前你的助理也得照顧他的三餐嗎?」陪伴、陪行、陪用餐……除了陪宿外,對于郝韞禮的日常生活,她幾乎全程陪到底了。

「不只照顧他,是照顧我們所有人。」這樣一想,彼得才發覺有些不對;郝韞禮從來不讓唐欣照顧他以外的人,難不成真識破他們的詭計啦?

「小胖子」——郝韞禮的喊聲開始摻進了不耐的元素。

「你快去吧!別讓他發火,他心情愉快,大伙兒工作起來也輕松。」彼得還是決定不將疑惑說開,他喜歡看戲,卻不愛攪進去演戲,尤其劇中主角還是郝韞禮那頭「紅獅」,一個弄不好是會死無全尸的。

「好吧!」既然彼得都那麼說了,她也只好回到那個三秒鐘不見她,就吼得天要塌下來似的男人身邊。

郝韞禮一見她現身,焦急地將她拉過來。「你跑哪兒去了?」

唐欣指著化妝室的方向。

「去洗手間了?」

她點頭,牽著他走到休息區,拿出一盒早餐給他。

郝韞禮打開保溫蓋,是滿滿一鍋香濃可口的廣東粥。

「好香!」他吃了一口,眉兒眼兒都笑開來了。「在哪兒買的?真好吃。」

唐欣掏出隨身攜帶的紙筆,振筆書寫︰我自己做的。

以後他會非常幸福。想到未來有機會日日吃到如此美味的餐點,郝韞禮的心情就HlGH到最高點。「我看我干脆買個電磁爐擺在攝影棚里,再準備一些鍋碗飄盆、調味料,你就可以每天在這里幫我煮三餐了。」

好哇!她點頭,換了張紙寫道。鍋子可以買大一點的,拍攝的時間若延誤到了,還可以幫大伙兒準備消夜。

「你從來就不會忘記照顧所有人。」他低聲抱怨。大概也是認命了,既然愛上的是這種心胸寬大、博愛眾生的女人,他就別想將她完全獨佔,要培養雅量容忍她去兼善天下。

唐欣拿筆的手一顫,原子筆掉到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她沒听錯他剛才的自言自語吧?他那種說話的口氣分明已經認出她來。

「干什麼?看你臉白的,見到鬼啦?」郝韞禮幫她撿起筆,戲謔地笑著,他已看出彼得是如何改妝她的,虧他們想得出來,將皮膚染黑、填充衣物使體型增大一圈,他還真差點被他們唬弄過去了。幸好他太熟悉她了,就算視覺遭到蒙蔽,他用鼻子也能聞出她的味道。

唐欣嚇得直搖頭。

「真是,我又不會吃了你,瞧你嚇得?」他惡意地對她咧咧嘴,將吃完的保溫盒還給她。「對了,我忘了問你,你有護照嗎?」

唐欣驚魂未定,傻傻地點頭。

「那好,下星期我們要到非洲的S國出外景,你也準備一下,跟大家一起去。」郝韞禮假裝沒事人似地拍拍她的肩。

唐欣瞪大眼,她怎沒听過這回事?

「行李盡量簡單、還有別穿那些奇裝異服,把自己弄得怪里怪氣的,過海關會很麻煩。」這才是他提出這件事的主因,不信她扮成這副怪德性還出得了國。聞言,唐欣手中的保溫盒「匡當」一聲掉到地上。

郝韞禮仰頭哈哈大笑。好玩、實在是太好玩了!

★★★

「彼得!」趁拍攝工作告一段落,郝韞禮回休息室小寐片刻,唐欣焦急地四處找彼得。

「我在這里。」彼得一伸手捂住唐欣的嘴。「你干麼喊這麼大聲?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個假啞巴啊?」

「大事不好了!」她的臉像雪一樣的白。「我被韞禮認出來了。」

早猜到了!那只「紅獅」果然有動物的野性直覺。彼得一拍額頭。

「認出來就認出來嘍!了不起你再換個造型重新混進來,不是又可以騙他一陣子,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但他要我參加下禮拜的非洲之行,出國要用護照,護照上有我的照片,我還怎麼變妝啊?」

彼得的五官立刻垮了下來。「他是故意的,用這一招來逼我們去自首。」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她還沒有臉見他啊!她第二度睡昏在他的熱吻里,又趁他喝醉酒時將他給……吃了!這麼多糗事,她還沒準備好去面對,而且也不曉得他肯不肯原諒她?天,她好怕!

「當然是去自首啊!自首罪行減半,要讓他當眾拆穿我們,屆時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彼得也想不到郝韞禮會學人玩心機,把他們耍得團團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非去不可嗎?」她覺得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會安全些。

「除非你想死無全尸!」彼得是認命了。

最後一點希望之光熄滅了,唐欣只好懷著失望復絕望的心情點頭。「那……好吧!」

「他在哪里?」

「休息室。」

「我們走吧!」

短短一段三分鐘的路程,兩只大烏龜拖了十分鐘才爬到。

休息室門口,唐欣看著彼得、彼得望著唐欣,沒人願意做那可能殺身成仁的開路先鋒。

「你還不進去把他叫醒?」最後,彼得不愧老姜一支,手段夠狠辣,先一步將唐欣推進休息室里。

「彼……」唐欣此番是大大的失策,遭盟友出賣,被迫與一只隨時可能憤而起之、將人撕吞入月復的猛獸關在一起。她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另一邊,窩在躺椅上假寐的郝韞禮早被他們開門、關門的聲音吵醒了。他悄悄睜開一只眼,瞧見唐欣背倚門板直喘氣。她是來自首的吧?

他重新將眼楮閉上,既然她有這份心意,他也不好太屈折人心,還是假裝不知道,等待她自動送上門來。

唐欣全身骨頭抖得像要散掉,難怪老祖宗常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瞧她,不過小小做了兩件錯事,又一時不好意思,忘了去道歉,就被良心折磨得恨不能重新投胎做人去。

「韞禮……」她深吸口氣,雖只是一介小女子,好歹也讀過幾年聖賢書,當懂得敢做敢當的道理。「韞禮,你起來一下好不好?韞禮……」

他豎直耳朵,听出聲音的發源地還在老遠的牆角邊。查!她就不能靠近點兒喊他嗎?躲這麼遠,怕他會將她砍成十八塊啊?

沒反應!唐欣傻眼,怎麼辦?難不成非要動手搖他,他才會醒?這樣他醒來時,若是大發雷霆,她逃得掉嗎?

有沒有什麼辦法是既可以弄醒他,又不用靠近他的?她溜目四顧,看見地上丟了具三角架,這個不錯,距離夠長也夠堅固。

她拿起三角架,輕輕戳刺他的背。「韞禮,你要醒來了嗎?韞禮……」

他捂著嘴巴偷笑,虧她想得出這種鬼主意叫他起床,不過……他條然轉身,用力拉扯三角架的另一端。

「啊!」唐欣一個沒留神,被三角架拖著撲進他懷里。

男人和女人的力氣差別就在這里了!避她拿著多長的東西頂他,他的蠻勁依舊有辦法借物使力將她拖到他想要的地方來。

唐欣神思乍明,一抬頭,對上他一雙邪魅詭異的黑瞳,大腦立刻失去功用,喉嚨自作主張地扯了開來。「啊!救命」——

郝韞禮沒料到她會突然尖叫,一時嚇到,忘記捂住她的嘴。

待在休息室門口的彼得則冷不防被這陣鬼哭神號駭得跳起來,匆匆踢開休息室的門。「發生什麼事了?」

第三者的闖入終于驚回郝韞禮的神智,他先拿手捂住唐欣的嘴,一雙火眼毫不留情燒向彼得。「誰準你進來的?」

彼得瞪大眼,眼前是怎麼樣的情況?唐欣倒在韞禮懷里,他兩手抱著她,兩地卻嚇得放聲尖叫……嗯嗯嗯!這情景依稀、仿佛在電影中看過。

「我說韞禮啊!用強的不大好吧,雖然現今社會風氣開放,但這種事還是應該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做,讓靈肉合一,兩人一起進入絕美的境界,否則……」

郝韞禮越听眉越皺。「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彼得!」唐欣好不容易才掙月兌郝韞禮的桎梏。「你誤會了,我們沒有……剛剛是我拿三角架頂韞禮,想把他叫起床,不料三角架突然被一股好大的力量拉著往前跑,我以為……」

「見鬼了?」兩個男人同聲一嘆。

唐欣不好意思地點頭。「我不知道韞禮會突然醒過來,還拉住我的三角架嘛!一時嚇到了,才會胡亂尖叫,害你們受驚了,對不起。」

彼得指責的視線移向郝韞禮。「你沒事嚇她做什麼?」

「我還沒怪你們聯合起來騙我哎!」若要算帳郝韞禮也不會輸人。

「呃……」彼得尷尬地輕咳兩聲。「總之現在誤會都解開了,沒事啦!我先回去工作了,拜拜!」

「順便把門鎖上。」郝韞禮可不希望再有第四者來干擾他和唐欣的好事。

「那我也……」唐欣想,彼得都沒事了,她也可以無罪開釋了吧?

「你留下。」郝韞禮一句話打破她的夢想。

「為什麼?」既然是兩個人一起犯的罪,沒道理一個人沒事、另一個卻慘遭極刑之苦吧?

彼得也于心不忍,開口求情。「韞禮,其實這件事喔,我們……」

「我不怪你們騙我這件事,但我有些話要和唐欣說,所以請你出去,這樣你滿意了嗎?」郝韞禮沒好氣地搶口道。

「我哪還敢有意見!」彼得也是個識時務的俊杰,人家要談的是小倆口間的情事,他這個外人有啥立場吧涉?「你保重,再見。」他決定閃了。

這會兒唐欣可真是求救無門了,她可憐兮兮地望著郝韞禮。「你……還生我的氣嗎?」

郝韞禮定定地瞧著她涂著油彩的小黑臉,這張面孔叫他怎麼看、怎麼想笑。

「你真是……」他緊緊抱住她,心里憐她可比氣她多得多。

突然,合上的休息室大門又被打了開來。

郝韞禮趕緊放開唐欣,雙瞳竄上兩簇火焰怒瞪著門縫。

彼得的大腦袋小心翼翼探進來。「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的,只是……」他丟進來一瓶卸妝油。「她臉上的妝不用這東西洗不掉。」

郝韞禮接過卸妝油,緊繃的臉部線條放松了些許。「去把你臉上的油彩洗掉,順便換套衣服。」

「我沒帶其它衣服來換。」唐欣臉上的紅潮一波緊接著一波涌上。

「那就穿公司的樣板衣吧!」總之他就是不想抱著一個胖小子談戀愛。

「我去拿。」彼得為了贖罪,自願去幫唐欣找衣服。

唐欣則到洗手間將臉上黑色的油彩洗掉。

郝韞禮看著她還回本來面目,開心地直頜首。

彼得找來一套白色褲裝遞給唐欣,他越想是越覺得奇怪,唐欣整個人都做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了,韞禮是怎麼認出她來的?

「你怎麼還沒走?」郝韞禮見彼得任務達成了,還杵在門邊,難道想偷看唐欣換衣服不成?「快點出去。」

「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馬上消失。」沒辦法,彼得實在是太好奇了。

「問吧!」郝韞禮走過去握住門把,準備他話一說完,立刻鎖上大門。

「我自信我的化妝術毫無破綻,你是怎麼識破唐欣的偽裝?」

「她在五百公尺外我都能聞出她的‘氣息’,你的化妝術再精湛又有何用?」

彼得的下巴應聲落地。這家伙是狗嗎?

郝韞禮當著他的面,砰一聲鎖上房門。

這時唐欣已經從屏風後換好衣服走出來,她也听到郝韞禮剛才說的話了。

「其實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了吧?」

郝韞禮聳聳肩。「差不多!」

「對不起。」她心慌意亂地扭著十指。

「為了哪一件事呢?」他雙手抱胸直盯著她瞧。「我都說不怪你們騙我這檔事了。」

「還有……其它……」而且是更難啟齒的兩件事。

「哦?」他揚起眉等著她接續下文。

「那天,你喝醉酒的時候……」

他突然被口水嗆到,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忘了它!」那不僅是她的難堪,更是他男人生命中一大污點。

「你不怪我嗎?」

郝韞禮突然牽起她的手。「那次是我不對,我答應過要听你說話、尊重你的意見,但我卻沒有做到,還胡亂發脾氣罵你,你願意原諒我嗎?」

「韞禮,」她紅著臉低下頭。「那我也為我的情緒失控道歉,我們一起原諒彼此吧!」

「並且徹底遺忘掉那件事!」這點最重要,男人大丈夫的,喝醉酒被人家那個了,若傳揚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

「嗯!」她也覺得忘掉比較好,省得她每回想一次、就發燒一次,早晚燒壞腦袋。

郝韞禮放松似深喟口長氣,細瞧她羞紅水女敕的花顏,越看越覺心神蕩漾。

「那麼,」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濕濕熱熱的喘息在她耳畔吐納。「現在我可以吃你的櫻桃了嗎?」

「櫻桃?」唐欣一時忘了他們之間的暗語。

郝韞禮挑眉,粗粗的手指懲罰性揉捏她柔軟艷紅的唇。「想起來了嗎?」

「啊」——櫻桃,指的就是她的唇嘛!這表示他想吻她,她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

「可以嗎?」他的舌乘機輕舌忝了她的耳垂一下。

唐欣幾時見過這等陣仗了,她渾身一顫,心慌意亂地亂點頭。

得到解嚴令,郝韞禮喜不自勝吻上她的唇。

起初,他不敢吻太深,兩片唇瓣壓著她細細地蠕動,就怕一操之過急,她又要昏倒。半晌,她的呼吸漸漸急了,半眯的秋瞳嫣然,他才放大膽量以舌輕扣她的牙關。

唐欣不曉得他想干什麼?但她向來是個好學生,很懂得有樣學樣,便也學他伸出舌頭。當她的丁香與他的接觸,兩人同時瞪大眼,就好象天雷勾動地火,兩條舌頭自顧自地勇往直前,闖入對方唇腔。

男人與女人的特質是如此地不同,控制不住異性相吸的魔力,他們簡直恨不能將彼此吞下肚。

抵死纏綿的糾葛直至兩人的肺部發出缺氧警訊,他們才心不甘情不願放開彼此。唐欣第一次體驗到如此激狂的熱吻,兩條腿抖得站不起來。

郝韞禮雙手抱著她,任她倚在他懷中,他想不到睜開眼的吻是這麼地麻辣火熱,他親眼看見她的表情由錯愕、著火、到烈焰沖天,更在她那雙黑寶石般的瞳孔里發現自己的酥醉陶然,好……好奇妙的感覺,真想再來一次!

「欣,你終于接受我了,真是……好不容易啊!」

听他這麼開心的表白,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韞禮,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什麼?」他熾熱的眼依然緊鎖住她紅艷迷人的唇,實在好可愛,他忍不住了,重新低下頭。「有事待會兒再說。」

「是有關我第二次昏倒的事。」她兩手推拒著他不停進逼過來的大腦袋。

「什麼?」郝韞禮瞪大眼,這下子什麼火都熄了。

「我要先聲明,那一次我不是嚇昏的。」

「那是怎麼昏的?驚昏的?」還不是換湯不換藥。

「不是啦!」她跺腳。「我是……不小心睡著了……」

「睡著了!」這答案比「嚇昏」更傷他男人的自尊心。

「你听我說完嘛!」她用力握住他的手,這是他們做溝通時的暗號。

郝韞禮立刻閉上嘴巴,同時也收斂住心底所有的怒氣。

「開幕典禮前一個禮拜,為了讓室內布置能夠如期完工,我和邱先生整整熬了七日夜,那時候真的已經好累、好累了;後來你看見彼得扶我,就是我累得實在站不穩了,他才幫我一把,結果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罵一頓,我那時氣得腦袋發暈,所有的疲倦同時涌上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他听得心疼不已,原來所有的誤會全是他的自以為是招惹出來的。

「欣,我很抱歉,是我不好,你願意原諒我嗎?」

她搖搖頭。「我跟你說這件事不是在怪你,我是想告訴你,我一直很信任你,嘴巴說的和心里想的全都一樣,而且……」天邊的彩霓條然群集在她的雙頰上。「我……其實很喜歡你……從來沒有嫌棄過你,那天你听到我和小艷說的話完全是一場誤會,你一定要相信我。」

「這件事在我後來被唐艷趕了幾次之後就全明白了。」她家小妹是個有理說不通的怪人,永遠只看事情結果,跟她辯論無異是對牛彈琴,難怪唐欣不願與她討論事情,浪費時間罷了!

「小艷怎麼趕你?」真是不好意思,但妹妹的所作所為也全是為了她好,她夾在中間,實在兩面不是人。「你別怪她,她……沒多大惡意的。」

「我知道,她也有選擇姊夫的權利是不?我會做到讓她滿意的。」

「韞禮,」他能理解,她實在太高興了。「謝謝你!」

「我比較喜歡另一種謝法。」他彎腰抱起她,放在躺椅上。

「你……」

「噓!」他的食指在她唇上摩挲著。「這種時候任何的言語都是多余的。」他低下頭,細細地吻著她精致細巧的五官。

他的舌輕輕挑逗著她微顫的眼瞼,吻過雙眼後,雙唇落向鼻頭,那渾圓的可愛模樣,引得他的牙忍不住輕嚙慢捻。

「唔!」她情不自禁漫哼出聲,手腳下意識顫動著。「韞禮」——

「怎麼樣呢?」吻完她的鼻子後,他故意跳過她的唇,濕熱的舌續挑逗進她的耳蝸。「告訴我,你覺得如何?希望我怎麼做?」

唐欣的螓首在躺椅上迷亂地擺動。「我不知道,好熱,韞禮,我好熱,身體好難受……」

「你希望我怎麼幫你呢?」好不容易,他可愛的唐欣終于也知情識趣了,他怎能不加把勁兒,教會她男女之間的情事。

她睜開迷蒙的雙眼,直盯著他削薄有型的嘴唇瞧——就是那個地方,唯一可以熄滅她體內躁火的良方。

她渴望再次品嘗那股軟硬適當、粗擴中帶著柔情的滋味,她想吻他,好想、好想……「我……我想吃你的櫻桃……」

「我的唇用櫻桃來形容不大好吧?」他挑眉,還是故意逗她。

「那就草莓吧!」管它是什麼東西,反正她想吻他就是了,廢話這麼多作啥兒?她奮力拉下他的頭,噘起的紅唇乘機印上他的。

郝韞禮開心得幾乎掉下淚來,辛苦追她數月,茫茫難安的心總是震蕩于她博愛天下的溫婉笑容中,愛她的純美、怨她的良善,他不知道他究竟愛不愛得到這個美麗善良的女神。

直到這一刻,她的主動表明了她的心意,他心里的不安終于可以放下了,她確確實實屬于他了!

★★★

愛情的進展肇因于男女雙方的改變,郝韞禮很高興,他總算等到唐欣的真心了,但他卻無法確定,他喜歡現在這樣的狀況?

「唐欣」——火力減半、再減半的叫聲摻雜了許多無奈,他舍不得吼她,但他真的快被她搞瘋了。

「韞禮,」她笑得像是春風飛舞在她臉上。「看我給你做了什麼?」她獻寶似地打開保溫瓶,濃厚的姜汁香味飄了出來。

「姜汁湯圓!」寒流來襲的冷冬最佳消夜點心。「好棒,你怎麼知道我……等一下,我不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捧著心愛的湯圓,他差點忘了找她的真正目的。

「你有事找我嗎?」她渾然不覺他的怒氣,笑容可掬地盛了碗湯圓送進他手里。「邊吃邊說吧!姜汁湯圓冷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總覺得這碗湯圓吃下去,他就沒有立場找她理論了。

「別可是了!」她笑眯眯舀了口湯圓送進他嘴里。「好吃吧?我知道你怕甜,所以煮消夜的時候,你的份特別另外做,糖只放一半。是不是更爽口?」這一招是與他相交數月後,她才慢慢體會出來的。

以往,她明明覺得自己很愛他,但因為不好意思說出口,反而給了他很大的精神壓力,讓他常常在她習慣性地助人時,惶惶不安地猜測著自己的定位在哪里?

她從來沒發覺,直到那一天,他以近乎哀求的口吻對她說︰「你不能只看我、只想我、只對我笑嗎?」她才乍然醒覺在愛情的國度里,會擔心的不只是女人︰付出了真心就想要得到某種程度以上的關注,這是戀愛申人的共通心理,不分男女。

而郝韞禮,這個向來眼高于頂、狂妄霸道的男人,他在愛情的路途上跌得淒淒慘慘,其實要的不過是一點專注的關心,只留給他獨享的甜蜜。

他的要求並不過分啊!她為什麼做不到?深自檢討後,她發現癥結在于自己的遲鈍與矜持,她覺悟得太慢,又不敢真切地表達出自己的感情,最後害苦了他、也傷了自己。

所以她下定決心,從現在起只要是沒人的私底下,她都要用盡一切行動與言語,讓他明白,她對他的愛有多真切!

「嗯,果然好吃。」溫暖香Q的湯圓一下肚,整個身體都熱和起來了,郝韞禮吃了一碗又一碗。「真是太麻煩你了,要你每晚幫我們煮消夜。」

「我喜歡煮東西給你吃啊!」她天真地笑著。

他深遂的黑瞳底下燃著兩簇激動的情芒。「欣,我……」

「不要說謝謝哦!」趁著四下無人,她踮起腳尖,迅速在他頰上輕琢一口。「只要你高興,我就很歡喜了。」然後像害羞的彩蝶,翩翩舞離他的身旁。

郝韜禮近乎陶醉地望著她靈動雅致的身影,這個可愛的天使,是他今生永遠的迷戀,只要有她在,他的一年四季都是最多采多姿的春天。

「郝大師!」一聲可憐兮兮的喊聲打破了他甜美的夢境,模特兒蘇珊還沒開口就先捉住郝韞禮的雙手。

「喂!你干什麼?快放開我!」他沒好氣地甩著手。

「郝大師,拜托你,我今天MC來,真的很痛,你可不可以放我兩小時的假,讓我休息一下?」

「你是一個模特兒耶!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照顧好,你干什麼吃的?」郝韞禮瞪眼罵人。

以往,他只要扯開喉嚨,登高一吼,誰不顫巍巍地伏首听命?但此刻的蘇珊卻反常地未被嚇住,反而更用力握住他的手。「郝大師,我知道我錯了,求求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收工後我會立刻去看醫生,並保證絕不再犯。」

郝韞禮一直用力、努力地瞪著蘇珊——這就是剛才,他一直想要跟唐欣談的事。她作啥兒將他們情人間溝通的密碼說出去呢?如今可好了,棚里的人,只要有一點小麻煩,就跑來握他的手,求他幫忙、拜托他給主意,這是什麼世界啊?他為什麼要承攬這麼多麻煩事?「唐欣——」全是她的錯,把他害慘了。

只是他沒想到,她回過來的卻是一朵燦若春花的嬌笑和甜蜜入心坎的飛吻,他體內的怒火迅速被撲滅,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暖洋洋、像要飛上天的感覺。

心情大好後再看蘇珊,就不覺得她的失誤是件多麼不可原諒的大錯。他搖搖頭,說道︰「算了,這次原諒你,不準再有下一次了,听見沒有?」

「是!」蘇珊感激涕零地上下搖晃郝韞禮的手。「郝大師,我以後一定會更加小心的,謝謝你,謝謝!」

又一個人從他身上得到助益,他真的喜歡這種改變嗎?他也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永遠抵擋不了唐欣春風般笑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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