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偷情去 第八章
作者︰董妮

沈冬雷把垃圾箱里幾包垃圾拿出來撕開,想找找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幫他們月兌困。

結果運氣不太好,那幾包垃圾里只有一些爛果皮、臭衛生紙和吃剩的面包……「啊!」翻了半天,他總算找到一件可以利用的東西。

「幸好還有一點啤酒。」那用塑料袋裝起來的淺黃色液體,沈冬雷本來還在猜會是什麼東西,結果一打開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看來這里的垃圾分類執行得很徹底,連沒喝完的啤酒都另外用袋子裝起來丟掉,不敢整瓶整罐地扔。畢竟,那些玻璃瓶和易拉罐都是要回收的。

柳心眉看著他喜孜孜地拿著酒,噁心地直往角邊縮,但一個垃圾箱能有多大空間,塞進兩個大活人就滿了,她又能躲到哪兒去?

她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拿那玩意兒要干什麼?我可不喝喔!」她搶先表明。「那不知道是多少人喝剩下的,才集合成一包,我勸你就算再渴,也忍一忍,等天黑了我們找到機會逃走,你再去買東西喝,千萬別喝那種東西,天知道喝了會不會死人?」

「誰告訴妳我要喝它的?」他的衛生習慣可也是挺良好的,不隨便撿東西吃。

「那你這樣兩眼發光看著它做什麼?」

「我只是想到可以利用這玩意兒逃出去。」他說著,抖手就把一半的酒潑到她身上。

「啊……唔!」她發出半聲尖叫,又趕緊用手搗住,深怕引起外頭那群人的注意。

可是被那麼噁心的東西潑了一身,還是讓她忍不住嘔出兩口酸水。

「吐了也好。」他居然這樣說,還把剩下的酒往自己頭上淋下去。

「喂!」他也太噁了吧!垃圾箱里的味道本來就很差,加上她又吐了,和著這亂七八糟的酒味,直醺得她幾乎要暈過去。

「越臭越好。」說著,他竟用手沾了一些她的嘔吐物往身上抹。

「你……有毛病啊?」這麼恐怖的事情他怎麼干得出來?不行,她又要吐了。

「我們就是要又髒又臭,等入了夜,才好冒充流浪漢或酒鬼在小巷里行動,而不引人注意。」這些招數可全是逃亡專家龍依小姐親自教導他的。

當然,他的功力還不及龍依的十分之一,但暫時騙騙外頭那些追兵應該也夠了。

再不行,他也沒轍。畢竟術業有專攻,他擅長修車和經營,至于逃命,抱歉,自幼這門功課欠修。

「真的可行?」小小犧牲換得美好未來,這一點她是接受啦!但萬一不行,那可就冤了。

「試試吧!不然人家二十八個人,一人來兩拳都夠把咱們送回老家逛兩圈了。」

「說得也是。」不過這味道真是可怕,她忍不住又吐了兩回。

兩人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小心翼翼掀起垃圾箱蓋,運氣不錯,四下無人。

沈冬雷先往嘴里塞了兩片巧克力,再一個翻身,出了垃圾箱,左右張望片刻,確定安全了,才打暗號讓柳心眉出來。

「呼!」她松口氣,跳出垃圾箱,好險,差點沒燻死在里頭。

誰知這氣還沒喘足呢!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就紛紛亂亂地傳來了。

「該死。」太不走運了。沈冬雷忙拉起她往腳步聲來向的相反方位跑去。

她也沒抱怨,老老實實跟在後頭逃。

這時就展現了她自幼受到的好教育,那十八位長老雖然寵她、疼她,倒沒少教訓她,大小姐該具備的尊貴她有,中國女性特有的堅韌性格她更是表現得百分百。

兩人一路在小巷里鑽著,好幾次差點跟那些追兵撞了個正著。

幸虧他反應快,也是年前受過龍依一點點教育,了解一些逃亡之道。

大凡人逃跑時總是心慌意亂。只急著要逃出困境,卻不知這最容易出差錯。

只有小心、冷靜、大膽,才是擺月兌追兵最好的辦法。

他們一路逃,有驚無險連過三關,眼看著出路在即,奔出了那道缺口,再混入人群,找家賓館先窩著,不信那些家伙有這麼大本事能直接找上門。

他們也不敢去大飯店,兩人這一身狼狽,別說進飯店大門了,光靠近恐怕就會被人拿掃把轟走。畢竟,實在是太髒太臭了。

兩人一沖出路口……天哪!迎面過來的不正是在機場搶了沈冬雷那只皮箱的中年男子?

沈冬雷和柳心眉心頭同時一嘆,他們的運氣實在太差。

他們三人可是面對面踫過的,他這種三流化妝術哪里瞞得過。

丙然,那中年男人不過瞄了他們一眼,張開嘴巴就要大喊。

沈冬雷和柳心眉也不管了,齊齊往他立足方向沖去,直把那中年男人撞得翻了個大跟斗,兩人才攜手往馬路另一頭跑去。

想著這又是一場漫長的奔跑,沈冬雷臉就要黑了,他沒體力啊!

但不逃又能怎麼辦?束手就擒嗎?這可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牙根一咬。他順手又是兩塊巧克力送進嘴里,決定跟那伙混帳拚了。

柳心眉見他這樣拿巧克力當精力丸似地啃,心里的疑惑簡直就要冒開花了。

這時,眼角瞥見左邊路上一塊小小的招牌,距離他們目前的位置大概四、五百公尺吧!靶激她二點零的好視力,盡避距離遠,那招牌上的字還是看得見。

那招牌像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她拉著他往招牌方向跑去,同時再也壓抑不住好奇的問道︰「雷哥哥,你那巧克力是不是別有名堂?」

他悚然一驚,怎麼這也給她瞧出來了?不過……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好瞞的,只是有一點點傷他的自尊心嘛!

事實上,真的沒什麼、沒什麼……唉!結果還是忍不住要嘆氣。

「這是我的體力保障,沒有它,我最多只能跑上三分鐘。」既然要說,就一次說到底嘍!他接著道︰「我之前說過自己不符合妳的擇偶標準,我沒騙妳,那選婿條件第一點︰身強體健。我就達不到。我有輕微的先天性心髒病、低血糖、氣喘、過敏……都不嚴重,不劇烈運動,倒也能跟常人一樣過得順利平安,可離身強體健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了。」其實這事他早提過不只一回了,偏沒人肯信,他又能怎麼辦?

真的假的?從他的外表根本看不出來,瞧瞧他,生得多麼威武雄壯,足有十米九的身高,厚實的胸膛她用手指戳都會扭到手指呢!想不到身上居然藏了這麼多病?

可也不對啊!

「難道光憑幾塊巧克力就可以大大提升你的體力?我是知道這里頭含有一些補氣強身的中藥,但也沒這麼神吧?」

「它又不是仙丹,當然沒這麼神。」話雖如此,他還是又剝了兩塊巧克力送進嘴里。「不過這可以避免我劇烈運動後心髒衰竭,和低血糖引起的暈眩癥狀。但真要提升體力。還是得靠每天努力不懈地運動練氣。」

「你也練氣?」

「洪門里不是每個人都練嗎?這還是妳祖爺爺傳下來的咧!」

「我知道啊!只是幾十年過去,真正還守這一套的已經不多了,嫌麻煩、嫌累、也嫌成效差。」

「我家老頭子就很守舊,規定沈家上下不論男女都要練,連嫁進門的媳婦都不例外。其實那套氣功不錯啊!瞧練得最全的那十八位長老,哪一個不是年過八十了還精神抖擻?雖然對我這樣先天不足的人效果是差了些,但二十多年累積下來,倒也讓我長得又高又壯,只是體力還差了那麼一點。妳……」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老實說。「妳現在想反悔還是可以的,我這身體做不來劇烈運動,所以我從來沒想過要結婚,免得害了別人終生。」

「你不能做劇烈運動和結不結婚有什麼關系?你那都只是些小病啊!又死不了人。」

天哪、地啊!她是真不懂還是在裝傻?他都已經把男人的面子扔在地上給她踩了,她還想怎樣?

「大小姐,妳柳家不是只剩妳這一條血脈?妳就不怕柳家香火被我這副破身體給耽誤了?」

唔……他真是一言刺中她心頭最深的痛了。「那你呢?你也是沈家目前唯一的血脈,你不擔心你家的香火傳承嗎?」

「我們沈家不講傳宗接代那一套。能生養孩子當然好,不成也無所謂。沈家唯一要傳承下去的只有遇事不退縮,要勇于面對困難的精神。」他說。

「那你呢?你也不在乎嗎?」

「我在乎那個做什麼?想要孩子,除了自己生之外,也可以領養啊!是否流淌著自己的血不是重點,要養孩子,最重要的是要付出心思去妥善地教養他。否則就不要,免得害人又害己。」

原來如此。她知道自己為何愛死他了,因為她早被那傳宗接代的重擔壓得快瘋了,她想拋開、她想咆哮,偏偏她卻做不到。

千百只眼楮等著看她給柳家延續香火,那壓力她一個人根本擋不住。

她打心底祈求上天給她一個助力,給她一副可以依靠的臂膀,那人會告訴她,傳宗接代?扔到垃圾桶去吧!

然後她遇到了沈冬雷,一個真正不在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男人。也許他們沒有真正深入去討論過這個問題,但她的心里就是知道,他是那個她期待許久的人。

她一心一意地愛上他,萬里搜尋,追得好苦、想得好累,可她從沒後悔過,也不曾起過任何放棄的念頭。

一切只因他正是她日思夜盼的那個人。

啊!如今,她只想對天大吼︰「雷哥哥,我愛你,不能生孩子也無所謂,我就是愛你!」

「妳……」好吧!她的話是讓他十分感動,不過有一點他還是得提醒她。「心眉,閨房生活也屬于劇烈運動的一種。」

「呃?」她大眼眨了眨。「這跟我們剛才說的事有關系嗎?」

「妳……」他不敢置信。「妳難道從沒接受過任何……哪怕是一丁點的性教育嗎?就是那個……洞房……妳明不明白?我的體力不好,嫁給我也許妳根本不會得到幸福。」他也是火了,才會說得這麼難听。男人嘛!對這種事是很敏感的,別瞧他平時大剌剌的模樣,其實他一直很在意這件事,所以才會立下誓言終生不娶。

沈家每個人都知道他的事,雖然他是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但幸好老太爺思想開通,不以血緣傳承為己任,所以也沒人逼他。

當然,這回的柳大小姐招親事件,沈家人也不可能把他的資料送上去。

所以他就疑惑啦!怎麼沒人送他的數據,偏偏他的名字卻會出現在柳心眉的相親名冊上,這要說其中沒問題,鬼才相信。

可偏偏意外就是發生了,而且他還雀屏中選為柳家女婿。

但沒多久,龍依就出現了,還幫助他逃離重重包圍來到台灣。

當時他以為這只不過是場誤會,大概是某個想拍十八長老馬屁的家伙,見他的名字不在上頭,便自作主張幫他補上了。

後來他被選中了,沈家人這才發現事情該糟。他們明里拒絕不了本家的要求,便私下請了龍依幫他月兌身。

事情到這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內,只是後頭那一串甩也甩不掉的粽子讓他有了更深一層的想法。

會不會他的名字出現在選婿名單中根本就是場陰謀呢?一個用來陷害她的陰謀?

想一想,如果柳大小姐選了一個不合標準的贅婿,對她未來的接班路程會不會有影響?

沈冬雷知道,沈家雖然不流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話,但很多中國人還是很信這一套的。

老一輩千辛萬苦掙得一片產業,就是要留給下一代享用,非自家血脈者無緣繼承。

而目前的安心保全則以柳家的血脈做傳承,除非柳家血脈斷絕,否則外人恐怕很難插手。

而且,底下人也不會心服。畢竟當年柳家先祖對這票華僑的貢獻實在太大了,讓他們祖祖輩輩、生生世世都不敢忘。

想得到安心保全,就要讓柳家的血脈斷絕。但光明正大對柳心眉下手必引起公憤,不如就搞些小手段吧!

讓柳心眉選中一個不符合標準的贅婿,讓他這副破身體來耽誤柳家的血脈傳承,只要柳家沒再出現下一代,那安心保全還不順利易主?

啊!想通其中來龍去脈,沈冬雷冒了一身冷汗。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心機實在是太深沉了。

而會干這種事、又有機會干下這種事的人……那主謀已呼之欲出。

他轉頭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這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說了,怕她承受不住;不說,又擔心她被害,真是左右為難啊!

他望著她,她也正笑盈盈地瞧著他,臉蛋通紅通紅的,一雙靈秀秋眸甜得似要滴出蜜來。

他忍不住心頭又是一震,她每回有歪念頭,準備氣死他時都是這模樣,美極了,也可怕極了。

他想告訴她,現在他們正在逃命,可別胡思亂想。

誰知他話還沒出口,她已湊近他耳畔。「等我們結婚後,我請人把你那些巧克力都做成情趣內衣,以後我每晚穿著,你還需要擔心體力問題嗎?」

他吐血。這家伙、這家伙……這家伙分明是妖女一個啊!

她卻已經拉著他走近一家店。

而店外頭掛著一個牌子——租車公司。

耙情她是有了這憑仗才敢跟他胡鬧一通,不怕被逮到暴打一頓?

一坐上車子,沈冬雷就像潛龍入海,那可是他的天下啊!

他是個能憑雙耳辨別出幾十種車款的怪胎,帶著那串追逐不及的粽子在桃園市里東繞西拐,沒兩下就把人甩了個干干淨淨。

可他還是不敢大意,照龍依說的,逃亡時最忌得意忘形,危機往往就在這時出現。

所以他帶著柳心眉來到一間成衣賣場,也幸好天色晚了,賣場已近打佯時間,沒多少工作人員,這才讓他兩人混進來。否則依他倆現在一身髒臭,說不定在門口就被打出去了。

沈冬雷給自己和柳心眉各挑了幾套或嬉皮、或流行、或古板的衣服。

要掩人耳目絕對不能只有一個造型,一定要千變萬化,讓人永遠模不著頭緒,才方便逃亡——龍依的逃亡手札之一。

沈冬雷一直對龍依的叮嚀謹記在心。

當然,剛開始他也曾懷疑,她教他那麼多逃亡之道做什麼?難不成要他每天跟人玩躲貓貓?

現在想想,龍依或許早預料到此刻的情形,才事先指點他幾下逃亡之道。

而幸虧他是個不錯的學生,在經歷那場逃婚之旅後,也隱約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所以很努力學習她的本領,現在終于派上用場。

柳心眉看著他有條不紊地解決這場危機,心底再次對自己的眼光感到無比自豪。

一個勇敢、堅強,並且絕不臨危拋棄同伴的男人,是所有女人心目中最偉大的英雄。

「我們要用這些裝扮瞞過那些追兵,搭機回美國嗎?」她兩眼閃著星星問。他們已在車里換下原本的衣服,終于擺月兌那身可怕的惡臭了。

「我希望可以。」他知道自己的逃亡之道學得還不夠精,但也只能盡力了。

「先找個小目標試試不就得了。如果順利瞞過對方,可見我們的化妝技巧不錯,否則,只好另外想辦法。」她提議。

「也好。」他又帶她去買了幾頂可以配合服飾的假發,同樣在車里各自將自己裝扮好。

然後,他說︰「咱們回原先躲的那條巷子去,看那群家伙還在不在,說不定可以遇見幾個,就拿他們來做實驗。」

這其實不是個聰明的辦法。畢竟先前他們逃出暗巷時,曾造成那麼大的騷勁,大部分的追兵都被引走了,除非是迷路,或是那群人不死心,才會留下一、兩個暫時留守。

這樣算下來,他們要遇到「老朋友」的機會實在不高啊!

不過沈冬雷和柳心眉還是決定要試它一下,反正有賭未為輸嘛!

他們回到原先躲藏的小巷附近,先坐在車子里觀察半晌。

他們的運氣不錯,居然又看見之前在機場搶沈冬雷皮箱的那個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是少數曾跟沈冬雷與柳心眉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因此沈冬雷和柳心眉想,若能騙過他,要騙過其他多數人就不成問題了。

沈冬雷和柳心眉各自在車上換好衣服。

兩套上頭釘滿鐵環、別針、五顏六色扣子的衣服,再配上兩顆黃金閃閃的龐克頭,瞬間讓兩位紳士淑女變成街頭混混兩名。

他們走下車子,刻意很大聲的關上車門,引起那中年男子的注意。

沈冬雷和柳心眉就像兩個全身筋骨都搭錯位置的痞子,從那中年男子面前走過去。

那個中年男子好奇地多瞧沈冬雷一眼。沒辦法,沈冬雷的身高實在太突出,足有一米九,這不僅在台灣少見,連美國也不多。

這樣的身高在哪里都很顯眼,讓他很難化妝成功。

可令中年男子大吃一驚的是,眼前高大的混混不僅沒有躲避他的目光,反而狠狠一眼瞪過來,朝天一記中指也比劃出來。

「看啥?」說著,沈冬雷還朝地上吐了口痰。

中年男子終于肯定眼前這對男女不是自己的目標,正在逃亡的人不會有如此膽識與自己對著干的。

他哪里知道,沈冬雷可是經過逃亡專家龍依親手教導,自有一套逃亡之道的人。

中年男子只當沒看見對方粗魯的行為,自顧自走開。

沈冬雷和柳心眉高興得簡直就要跳起來歡呼。上帝啊!佛祖呀!他們終于成功了。

可盡避他們心里樂瘋了,除了眼楮亮得似要燃起火來,稍稍泄漏他們心底的狂喜外,表面上他們半點風聲不漏。

柳心眉還不咸不淡地諷刺了那中年男子一句︰「死變態,算他識相,否則老娘call姊妹砍了他!」

那中年人也听到了,低啐一聲︰「人渣。」

不過他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上頭交代了,不能讓沈冬雷和柳心眉在此刻回到美國,最少要拖過三天,等大事底定,沈冬雷和柳心眉也就沒有什麼威脅性了。屆時,隨便他們要去哪里都沒有人會在意。

他已經順利拖過一天的時間,只剩兩天,他不能失誤。

所以他沒時間跟這對社會敗類計較,只以更迅速的腳步離開。

在他的想法里,沈冬雷和柳心眉是在這附近失去蹤影的,應該會有線索留下來,而他只要找到那點蛛絲馬跡,拖住他們幾天腳步,任務完成,大筆獎金入袋,也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他哪里想得到,他思慮或許周密,沈冬雷和柳心眉可也不是笨蛋,他們才不會坐著等別人來捉。

「我們成功了!」

沈冬雷和柳心眉在中年男子面前光明正大地走過去,沒引起任何的懷疑,而後大搖大擺走進一家便利商店,買了半打啤酒和兩個便當,回到車里,她再也忍不住興奮,一把抱住他,用力地親上一大口。

「別這麼囂張,我們還不算完全月兌離危險。」他掙扎著逃出她的狼爪下,一張古銅色的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真是奇怪,十八位長老是那麼保守傳統的人,怎麼會教出如此熱情豪放的小丫頭?動不動就又抱又親、偷窺兼性騷擾,弄得他……可惡,不得不承認,他真是越來越心癢難耐,目光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人家說︰烈女怕纏郎。

要他說︰烈郎更怕纏女。尤其是這種既熱情又帶點天真的小丫頭,百分百是上天降下來折磨男人的妖精。

「唉呀,有什麼關系?難得開心,慶祝一下嘛!」她又纏著他磨磨蹭贈了好一會兒,把他胸前的扣子硬生生扯掉了兩顆,露出大片結實光滑的胸膛。

肌理分明,又彈性十足,簡直是人間極品。她在心里贊嘆著。

「喂!」不是他不動情,而是……在車子里啊!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有人經過?他的心髒可不禁嚇。「別鬧了。」

他拚命躲著她不斷襲來的手。

但柳心眉是何許人,吃了他幾個月的豆腐,難道還不知道他的敏感點和臨界點在哪里?他現在還沒有板起臉罵人就表示他不是真的生氣,那麼不乘機多佔點便宜的是傻瓜。

她輕輕地咬上他耳垂,舌頭在他的耳朵里又舌忝又吮。

「嘿,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什……什麼好主意?」他一面躲著她襲胸的手,又要閃避她的嘴唇和舌頭,真是好……好幸福、又好辛苦。

「以後我們結婚,晚上就由我在上面,你就不必害怕太辛苦體力不濟了。」她嘻笑著說。

「柳心眉!」他板起面孔。他好歹是個男人,她在他面前說這種話,實在是太貶低他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馬上手煞腳煞,把全身的零件都收回來,端正在椅子上坐好。

別看他這個人脾氣好,對人總是笑嘻嘻、和氣生財。一旦生起氣來,自有一股戒嚴霞得她半點錯都不敢犯。

她長這麼大,真正能讓她完全听話,不陽奉陰違、不開口頂嘴的,只有發起威風來的沈冬雷了。

當然啦!平常她可是完全不怕他的,熱情又敢沖敢拚的個性,讓她把他吃得死死的。

「我們現在去機場。」他冷著聲音說。

「啊?」她眨巴著眼楮。「不找間賓館休息一晚再走嗎?」昨天奔波了一天,很累耶!

「休息什麼?妳自己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時間是一個問題,另一個麻煩是,經過一日夜的逃亡,他的巧克力就快吃完了,沒有那特殊的精力補充劑,再有下一次的追擊,他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唉!可惜昨天在機場丟了太多巧克力,如果當時能多搶幾盒帶在身上,現在也不用如此狼狽了。

她瞄一眼手表。「哇!」想不到已經四點多,都快天亮了。「可是我們現在去機場訂得到機票嗎?」

「訂不到票就等鋪位。現在不是什麼熱門旅游時間,應該補得到泣才是。」

「那好吧!」她說。

于是,他掉轉車頭,開向中正機場。

這一路也算風平浪靜,沒遇到什麼麻煩。

可一進機場,沈冬雷就發現十來名追擊者的行蹤了。

「小心,我看見好幾個昨天追我們的人。」他們在各大航空公司的櫃台附近徘徊,明顯打著守株待兔的主意。

「我也看到了。」她緊了緊握住他的手。「現在怎麼辦?」

柳心眉也不是笨蛋,這些人處心積慮阻礙她回美國,她也知道事情不對勁。

她不想懷疑唯一知道她回國時間的四長老,但眼下種種跡象顯示,這些麻煩只有四長老有機會布置。

難道真是名利富貴動人心?所以連洪門一脈流傳下來的忠孝節義都不顧了。

她想起小時候听到爸爸談起洪門的驕傲,在那個動亂的年代,多少英雄豪杰為了一個「義」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而今……想著想著,她眼里浮著淡淡的水霧,一顆心像被人揪扭著那樣地疼。

他似有所覺地拍拍她的肩。「別想這麼多,我們手上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些事是自己人干的,或許是想要打擊安心保全的敵人所做的呢!」

她點點頭,用力眨回眼中的淚水,盡避知道他說的多是安慰之辭,但……就算這一連串的事故是自己人做的又如何?已經發生的事就要去面對,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放心吧!我沒事。」她吸口氣,挺起胸膛,拉住他的手,邁向中華航空的櫃台。「我們現在就去買機票,有什麼事等我們回到美國再說。」

他也微使勁握了下她縴細的小手,這小小的身體里有著最堅強的靈魂,深深地撼動了他的心。

他們毫不逃避地走向那也許坎坷崎嶇的未來。

沈冬雷和柳心眉運氣不錯,變裝也很成功,不僅沒引起任何有心人士的注意,還順利買到兩張到美國的機票。

只要過了關,搭上機,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的歸鄉略。

他們興奮又開心地順著人潮走著,想象回到美國的景象,十成十會徹底嚇死某些有心人。

但是——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一件事。

他們現在的樣子跟護照上的照片根本完全是兩個樣。

他們的名字被大聲地叫出來,因為審查人員懷疑他們是偷渡客,偷取了別人的護照使用。

然後,就听見十來聲叫喊在機場內響起。「目標在這里!」

緊接著,機場的警衛也來湊熱鬧。

那場面啊……真只有一個「亂」字可以形容。

沈冬雷和柳心眉現在就好比兩只驚弓之鳥,連護照也忘記拿,趕忙拔腿就跑。

現在他們心底只有一個念頭——該死的,難道化妝太成功也是一種錯嗎?

可他們能向誰抱怨去?只好不停地跑、拚命地逃。

直到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在他二人背後響起。「唉,外行人就是外行人。」接著他們就被一雙手臂連拉帶拽地拖進了一間女性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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