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愛狂夫 第三章
作者︰春風

特地讓童戀雪先吃飽喝足,早早睡去,善善九點整才上桌吃晚餐,沒半點不樂意。

什麼九點正用晚餐?分明是想餓死她,要是平常,管他法國時間幾點吃,她就是要六點三十分吃晚飯。

可今天不是平常,今天啊,她特別準備了一堆的好料,嘿??

「什麼味道?」鼻尖的氣味,停住路易的笑。

「麻辣……臭豆腐。」看吧,笑不出來了吧?善善倒完一袋又解第二袋。

苞這個金毛鬼相處久了,也有好處的,比如說,她愈來愈聰明,懂的用中國獨有的臭豆腐來「薰陶」他。

「你平常吃這個?」特殊慵懶的聲調,在變。

「對啊!還有、還有,腸旺臭豆腐,還有、還有……」忍不住興奮,她拆解袋口的速度在加快中。

「這又是什麼?」

善善笑咪咪的打量著對面的路易。

他臉色原就白,這下子不知道她是不是眼花?他的臉,現在看起來似乎有些白中帶一點青?

「臭豆腐羹。」呵!呵!呵!她確定是白中一點青,啊,不對!現在是兩點青。

等不及要他滿臉青,善善飛快的把一袋袋的各式臭豆腐給倒出來,盤盤碗碗的就滿了她這邊的桌面。

「清蒸臭豆腐、天香臭豆腐,烤臭豆腐,啊!好好吃的臭豆腐。」光聞就香極了,再配上他發青的臉,人間美味啊!

「那黑黑的是……油炸蟋蟀?」她的個子小成這樣,原來是吃食出了問題。

「我才不吃蟋蟀,這是東山鴨頭。」

「你確定?」他眼前的東西,每一樣都很……怪異,很難相信是食物,尤其是那一堆他宣稱的……豆腐。

「懶的理你!」一夾起油炸臭豆腐,善善就往嘴里塞。

看見那怪異的食物,聞到那令人反胃的氣味,直到善善真的把東西塞進口中去咀嚼,路易有了生平第一次的震撼!

「你很勇敢。」他不得不贊美。

「……」她忙著在嘴里塞東西,沒空應聲。

正要上湯的法國廚師,捏著鼻子跟路易用法語快速交談著,不時還看往她這邊來。

現法文?比愛國,她童善善輸人不輸陣!

「金毛鬼,我先跟你說,我沒臭豆腐吃,會死!你要個死人也沒用對不對?所以,你吃你的法國餐,我吃我的臭豆腐,OK?」快喝蝦妖湯!快喝!苦死你個金毛鬼!

善善又吞了一大口的清蒸臭豆腐,隨便他們用法語在那嘰哩咕嚕。

「爵爺,我馬上把那些東西清掉。」布克爾捏著鼻子請示著,不敢聞進那惡心的氣味。

「不必。」同樣是法語,路易的優雅,與眾不同,「讓他吃。」

「是的,爵爺!」布克爾捏緊鼻子,恭敬的退立一旁。

「我交代的事,都辦好了?」才喝了一口龍蝦濃湯,路易就放下銀匙,「布克爾?」

「爵爺,事情都辦好了。龍蝦濃湯……是我的疏忽,龍蝦被善善先生不小心驚嚇到,等我發現不對勁,已經來不及,蝦血一放,是混濁的。」

有一只的頭殼還破裂,斷腳就更不必說了,布克爾就是想不通,善善先生跟龍蝦有仇嗎?還是說,這是某種風俗?殺龍蝦之前,要先把龍蝦裝到棉布袋里,甩個頭破腳斷肉發苦?

東西文化,差異真大!

不小心驚嚇到……龍蝦?能被這有意思的小子「不小心」驚嚇到,這龍蝦,不算浪費。

路易看著善善挑釁的又塞進一大口天香臭豆腐。

一口又一口的吃不停?這有趣的小子有著非常的勇氣。

「都撤了。」那氣味,他沒了胃口。

「是的,爵爺!」布克爾俐落的收淨桌面,不是訓練有「速」,實在是……他快吐了,但他是一流的名廚,什麼奇怪的食物沒見過?所以,不能吐!

「金毛鬼,你不吃你的法國大餐了啊?」苦死了吧?善善夾了最肥的大腸就往嘴里塞去。

「布克爾,淨手。」路易不應善善的挑問。

「是的,爵爺!」

端上純銀的洗手盆,臂腕上掛著純白的毛巾,布克爾一會兒換水、一會兒遞毛巾,善善忙著往嘴里塞豆腐的小手停了。

「他是奴隸啊?」廚師要做這麼多事?

「家僕。」

家僕跟奴隸是有差別,僕者,出賣勞力︰奴者,出賣尊嚴,「你要我,該不是你正好缺一個台灣『家僕』吧?」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原來還真是她想太多了!

帶著戀雪去法國,一來可以暫時避開那些惡親壞戚,二來不怕日本禍又來家里綁人,家僕嘛!有什麼難?不就這里揮揮、那里掃掃,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不缺家僕。」

啊!她忘了她是小女人,不是大丈夫。

「你確定不缺,台灣的哦?」他那是什麼眼神?

看人直勾勾的不轉彎,真可怕!

「哪一國的,都不缺。」

「那你要我干嘛?」被路易看到受不了,善善沖口就問。

路易的眼神微變,他答非所問,「你吃飽了?」

「差不多了,你還沒回答我,你要……啊!」

「惡!」

吐?他在她面前吐了起來?

善善眼圓、嘴也圓的看著路易對著純銀的小水盆吐不停。

蝦妖真這麼厲害?他才喝一口蝦妖湯就吐成這樣?就說是台灣的沙蝦好嘛,要不這臭豆腐也挺好的……

彎捉出垃圾桶,善善跟著狂吐不停。

金毛鬼一定是故意在她面前吐給她看的,炫耀他法國洋禍連吐都吐的這麼優雅,好惡!

他會書她活活吐死!

「嘔……」眼角瞄到他正拿白巾在拭嘴角,善善被路易的優雅弄的又開始吐。

做作的金毛鬼!她不吐不行!

「起來。」

不是還在擦嘴?他什麼時候來到身邊的?

「要我抱?」他問的輕慢。

「不準你抱!」把吐的亂七八槽的垃圾桶往他處塞去,善善馬上跳起身離路易好遠。

她學聰明了!

要真又被他抱住,說不準他又隨便來上一個,把人吞了去的那種噴火咬法,萬一把她咬死了去,那還得了?

最恐怖的是,剛剛他才吐過!

這一想,善善搗緊嘴,跌跌撞撞的倒退著進了客廳,一不小心就給自己打結的腳跟絆倒,一坐上了硬邦邦的紅檜太師椅里。

「啊!」痛死人了!連後腦勺都給敲到,她要搗嘴又要揉後腦,心底忍不住嘀嘀咕咕起來,爺爺說,這太師椅能坐的出一個人的正氣,那洋沙發只會讓人倒出一身邪氣,這正氣,要是能撞上時不這麼痛就好了。

「我看看。」

眼前的一堆星星,還在閃閃發光,他又來到面前,還彎?

「不準踫我!」來不及想,善善光溜溜的腳丫子,一伸直,就貼上了路易的胸口,就這樣,她倒在椅子上,雙腿曲起,頂住他的心跳。

「你用了兩次……不準?」這有趣的小子,真是有過人的勇氣。

路易沒有打掉善善無禮的小腳丫子,相反的,他圈握住她的足踝,說話的同時,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大拇指的指月復,撫觸著她的踝骨。

蹬他,只要用力,一定可以蹬開他,可是……後腦痛的讓她力氣不見了,她的腳……她親眼看見她的腳在他手中顫抖!

腳底貼著他的心髒,那心跳一下又一下的刺激著她的末梢神經,刺刺的、麻麻的,說不上的感覺,就是使不上力。

「兩次不準又……怎樣?」避開他綠意滿是的瞳仁,善善很勇敢的一連吼著,「不準!不準!不準你踫我!」

明明沒看他,但她就是知道,他那魔綠的眼瞳,一定在變色,那是一雙會攝人心魂的眼……攝人心魂?

她的心魂還在吧?她是催眠師,怎麼也輪不到她失心魂才是……等等!他、他、他?

「你也是催眠師?」忙著照顧戀雪,她沒有仔細想過,為什麼一直催眠不了他?

「不是。」催眠術?那太容易,容易的事,浪費他的時間,他不做。

听到否定的答案,善善這才松了好大一口氣!

不是催眠師?那她為什麼總是覺得……

「我只是會控制人心而已。」左腿曲起,一使力,路易壓近善善。

一張小小的太師椅,屈著她就飽和了,現在他又跟著壓下來,別說腿被他壓的發痛,胸上綁布條的悶,因這一彎,使她喘不出氣來。

張大嘴,善善就是吸不進氣,出不了聲,意識開始迷茫……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

「吸。」

她跟著那沉沉的語調吸進奸大一口氣。

「吐。」

再一次的,她的嘴非常配合的吐盡肺里面的氣。

「睜開眼楮。」

靶覺到自己想抗拒,眼楮就看見一整世界的綠。

「你……你在控制我?!」太震驚,她呆在一片綠中,無法動彈。

「小子,你話說反了。」

表醫路易那一抹笑,這次,不只讓善善的心發毛,她的腦子也長了毛。

「哪有反?我又沒控制你!」再也受不住他的那抹笑,善善又叫又蹬腿,只想把他踢到天邊去。

從廚房听見聲音出來探看的布克爾,一看見善善發了狂似的又叫又踢,一愣之後,連忙向前要分開兩人。

「爵爺,善善先生就交給我吧。」

這善善先生是不要命了嗎?爵爺只要動動眼,就能傷人,這種無禮的冒犯……布克爾真是替這位善善先生捏把冷汗。

「退下。」見布克爾不動,路易直接提抱起善善,「我不會傷他。」這有意思的小子,力氣不小,很有生命力。

「爵爺……」

路易半闔住眼,嘴角仍然帶著笑意,他的聲調,顯得更為沉魅,「布克爾,退下。」

「是的,爵爺。」等退回了廚房,布克爾才回過神來,「我收拾到哪兒了?」

善善呆呆的站著,仰著頭跟路易相對看,不打、不叫,不是因為他放開她,而是他居然……居然只用聲音就能催眠人?

「今夜,你的情緒特別不穩,是因為即將來到的分離嗎?」待在這里已經太久,他要帶他回法國,就在今晚。

分離?他要帶她回法國?

「小姊姊的傷還沒有好,我不能跟你走。」難怪他會好心的隨便她吃那一大堆會叫他吐的食物,原來他沒安好心眼。

最後的晚餐?可惡的金毛鬼!

「她的傷,早已痊愈。」他已經多待了二個月。

「誰說小姊姊已經痊愈?她的記憶可還缺一段找不到,再說,我答應我爺爺要照顧她一輩子,她現在都還糊里糊涂的,我怎麼可以撇下她跟你走?你當我跟你這洋禍一般沒血沒淚嗎?」

「我以為你不要她想起日本的那一段記憶。」補上一段故意遺忘的記憶,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等等!你等等!」從後面抱住路易,善善用盡力氣想拖住他,「我承認我巴不得她忘光光日本禍……你給我站住!」大喝一聲後,她瞼埋在他背上,「我不要跟小姊姊分開,不要。」這會兒她的聲音扁扁的,很無力。

累死了!

先是吃撐了,然後又是叫又是踢,外加被嚇,現在還要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拖住他,累的她半死,恨死他個金毛鬼!

路易沒有回身,任由善善從背後摟緊他,他在感覺,感覺背後的活潑氣息……似乎有點氣虛?

「累了?」

「給我蠻牛。」她要喝一打。

「回到法國,準你自己選一只。」沒注意過牧場里的牛有沒有「蠻牛」這個品種,他要只「蠻牛」做什麼?這個小子的思緒很善變。

「我選你個金毛鬼。」

路易听見善善的嘀咕,回過身,他抱起她往一旁較大的藤制搖椅坐去。

「我不喜歡你抱我。」她嘟起嘴抱怨,「我不是小狽貓咪,不準你把我拎來拎去。」動不動就捉著她抱來抱去,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可又掙不開,久了,她不習慣都不行。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他調整著兩人的姿態,環緊。

「金毛鬼,我再說一次,你听清楚了,我不要跟小姊姊分開,還有,我是男的,不準抱我。」被他這樣抱著搖啊搖的,善善止不住呵欠連連的揉著眼。

一整天,為了她心愛的各式臭豆腐,再想到能把金毛鬼臭翻天,她可是東南西北的跑了好幾個地方去買,晚上才吃進肚,又被他連累得吐光光,搞半天是白跑、白吃……想睡……

善善以為,金毛鬼應該跟以前一樣,就是嚇嚇她嘛,沒事的,她真的困了……

路易不應聲,只是抱著善善輕輕的搖著,直到布克爾收拾好一切,再次出現。

「爵、爵爺?」布克爾不確定眼楮看到的,爵爺抱著善善先生?

「給我紙筆。」路易沒有改變搖晃的頻率。

「是的,爵爺。」

拿到紙筆後,路易沉懶的聲調,拂進善善的左耳。

「小子,醒來。」

善善懶懶的半睜著眼,視焦對不準他,只知道眼前是綠,滿滿的翠綠。

「我們今晚回法國。」

「嗯。」她乖乖的點頭應過後,突然皺起眉頭,「小姊姊……小姊姊……」

「不吵她,她睡了。」路易維持住搖晃的頻率。

「嗯……小姊姊……」她還是皺著眉頭。

路易的聲調,更沉了些,听進耳里,叫人自然松了心,「道別……用寫的吧!來,筆在這里。」

好一會兒,善善皺著的眉頭松開來了,她試了兩次才拿住路易手中的筆,在固定的搖晃頻率中,歪歪斜斜的寫——

小姊姊︰

我很好,你別擔心我,要照顧好自己,有事找星野大哥商量。

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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