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怕怕 第六章
作者︰紅杏

凝眸,

迸渡頭,去帆幕收。

牽情處錯認幾人歸舟,

悠悠,事已休。

縱欲致音書何處投,空追究,

扁陰似昔,故人非舊。

好不容易住進旅店已經近黃昏,晉以臻根本就已經陷人昏睡狀態。

她才初經人事,便被他連續兩天拼命的「使用」,無論身心都處在疲累不堪的境界,所以,會顯得這麼不濟也是正常的。

但反觀馮友綸,他在十八歲才終于了解「長大成人」的美好滋味,再加上做這種事根本就是讓他體內過分充足的陽剛氣概,接受陰柔的滋潤,因此,他不但不累,還對這種事感興趣極了,他甚至決定怯多吸收一點常識,以便帶著她一起領略夫妻之樂。

沒錯,他根本就把年幼的她當作是他的妻了。

他將晉以臻放倒在床榻上,便迫不及待的出(缺),雖然他向來對女人沒什麼好印象,但為了晉以臻的終生幸福著想,他還是決定出去買些女人家喜歡的虛華不堪的裝飾品,讓她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因為,他記得他那兩個被他嫌棄到了極點的嫂子,有多麼喜歡把她們的「門面」妝點得美輪美奐。經過這幾天長途跋涉的趕路,他心疼的發現,她幾乎快變成一只褪色的小貓,頭上、身上連一點飾物都沒有,他是不知道她是否喜歡那些花花綠綠的小東西啦!但他真的想讓她也打扮得美美的,所以,即使天色已暗,他仍不辭勞苦的外出。

而就在他外出,晉以臻陷人熟睡的房中,突然潛人兩名全身穿黑衣的夜行人。

其中一名老黑衣人邊走還邊在嘴里叨念道︰「早听我的不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了嗎?我當時明明就看出他對這個小丫頭絕對有好感,咱們根本就不必這麼辛苦的演這種爛戲,老爺卻偏偏不肯听我的勸。」

另一名黑衣人則小聲的說︰「我們哪會知道啊?再說,做都做了,您老是念個不停,您不嫌煩,我們可是听得耳朵都快起繭了。」

「啐!我自己還不是念得很累,你看!他現在根本就已經起了疑心,否則,他是不會這樣跟她那個的,而且,居然還敢在光天化日下……唉!」

嘮叨的黑衣人邊說邊走到晉以臻的身旁,悄悄拉開被褥的一角,在她赤果的雪背上輕輕的以銳利的刀鋒劃了一下。

瞬間,雪白的肌膚染上紅痕,鮮紅的血緩緩地自淺淺的傷口上滲出。

晉以臻因為疼痛而被驚醒,她詫異的看著兩名手持「凶器」的刺客,再驚覺自己竟被人殺傷,她立刻驚恐的發出驚聲尖叫

「啊」

「別叫!記得告訴馮友綸,要報仇就速回馮家莊。」黑衣人交代完畢,就轉身走人。

晉以臻則是不停的尖叫,只因她發現她的專屬保鏢竟敢將她一個人丟在旅店里!

哼!她恨恨的在心中想著,那個臭男人真是太不負責任了,他明明知道她在睡覺,還敢放下她自己跑出去咦?她可以騙他說黑衣人叫他速速趕到晉家堡,這樣一來,她可以先找她爹娘將此事弄個明白,再狠狠的整得她爹娘哭天喊地的;二來,她可以讓他知道,她為了他還挨了刺客致命的一刀,他絕對會因為心愧疚而對她更好。

哇哈哈哈……能想出這麼棒的點子,她真是太聰明了。

就在她陷人沾沾自喜之際,房門砰的被馮友綸推開,只見他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

「小臻,你還好吧!」他一回到旅店,就听掌櫃的說晉以臻作噩夢尖叫,嚇得他馬上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回房,可眼前的景象讓他嚇了更大一跳,因為,在她雪白的白衣上,竟在脖頸處染紅了一小片。

「你——」他還沒說完話,她便如飛奔的小鹿般撞進他的懷里。

他仔細一看,這下更恐怖,她的後背竟有一小片紅色,她……受傷了?!

「怎麼回事?」

他焦急的先將她抱到床榻上,掀開衣襟,打算替她上藥。

她嘟著小嘴不說話,打算先讓他急死。

他發現她背上只是讓人輕劃了一刀,傷勢並不嚴重,這才放下心,並從身上取出金創藥。

「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他邊交代邊替她上藥。

「你去哪里了?為什麼放我一個人在房里?我差點被人殺死了耶!」等上好藥。她的火氣也全都冒了出來,她大聲的指責他的不是。

馮友綸好笑的听著她的夸大其詞,拜托!那點小傷她居然說差點被人做掉,她也未免想太多了,但他確實不該放她一個人在房里,所以,他決定乖乘的接受她的責備。

看到他露出一副做錯事的樣子,晉以臻馬上得寸進尺的擺出小茶壺的模樣,擰起眉,大剌剌的罵道︰「你說!你這樣還算是人嗎?你先趁我睡覺時偷襲我,害我……害我只好又被你欺負……」

可她的話還沒講完,他就舉起右手,以食指搖晃道︰「不對不對!我沒有做那種事,我只是用這個……」

他故意再將兩只始作俑者的手指伸到刀的面前,」我明明只用這個!」

她的小臉一紅,但氣勢仍不肯減的繼續興師問罪,「可你……後來還不是拿出你的大棒子!」

「不對不對!」

他又打斷她的話,「後來我是征求你的同意後,才……」

「討厭啦!」這回她羞得連腳趾頭都紅了,「反正你就是欺負我咩!」

「我也可以讓你欺負。」他好整以暇的邊說,邊欣賞著她嬌羞的可愛模樣。

「我才不!」但她的心跳卻莫名的漏跳了一拍。也對,她為什麼老是處于捱打的地位呢?

她可以還擊,也可以欺負他啊!一想到她的小手也可以踫踫他那老是欺負她的大棒子,不知為何,她竟心族蕩漾起來,眼中綻放出無限的嫵媚風情。

他看得都迷醉了,忍不住將她抱人懷中。

「等等!」她趕快叫停,他那種眼神好邪惡,根本就是想將她拆吃人月復,她決定暫且先不提他老是欺負她的事,「剛剛有兩個黑衣人跑進房里。」

馮友綸這才正經起來。

「黑衣人?!」會是什麼人想要對她不利呢?

「他們說,如果你要知道是誰對馮家莊不利的話,你就要先到我家去看看。」她假傳聖旨道「你家?」莫非她爹娘真的跟他家有仇怨嗎?

馮友綸原本已認定他家可能根本沒有遭到毒手,一切都是他爹想讓他懂人事所設下的陷講,但現在突然冒出黑衣人,他又不禁懷疑了。

她一看他臉上出現狐疑的表情,還以為自己露出了馬腳,趕快再加上一句。「他們還說,之後你還得回一趟馮家莊,到時你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她這樣應該算是有說真話吧?

反正只要她爹娘知道他將會是她「娶」回來玩的對象,自然就會好好的保護他,以後就沒人傷得了他了。

她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所以,才決定告訴他一半的真話。

「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去你家看看了。」他的口氣因她還是有可能是他的仇人之女而稍稍冷淡下來。

听到他冷冷的嗓音,她突然不知自己的設想是對還是錯?

唉!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決定不再去多想那些有的沒的,「人家的後背好病幄!」

她撒嬌的投入他的懷中,不想看他冷漠的臉、不想听他冷淡的聲音,她只想好好汲取他身上特有的男人味道,感受他的體溫。

馮友綸也不知為何,他突然不想告訴她他出去是為她買的小東西,畢竟,他倆至今仍然敵我不明呢!

經過兩天的休養生息,馮友綸決定雇請馬車載晉以臻回到晉家堡。

不是他心疼她,而是他不願意再耽誤時問,他一心想趕回家去看看究竟,現在,他只相信自己。

凡是欺騙他的人,他都決定教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晉以臻不懂他為何突然對她的態度冷淡下來,她捫心自問,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得罪他的事,那他憑什麼擺臉色給她看?

她愈想愈不爽,心中也做了最後的決定,等回到家,他幫她報完老鼠冤後,她非一腳將他踢到海角大涯,從來沒有人膽敢佔完她的便宜後,還賣乖的不理會她。

哼!她才不希罕他呢!

就算他有個讓她喜歡的大棒子又如何?她半點也不會想念的。

兩人心中都已經各自做了結論,于是,他倆就這樣沉默無言的上路了。

又過了將近一周,他們終于來到晉家堡。

忠僕慶伯一看見晉以臻,立刻拔腿狂奔.口中還不斷大聲嚷嚷,「救命啊!那個小惡霸回來啦!大家趕快自求多福,各自逃命去吧!」

乍听到這麼不遜的話語,馮友綸不禁怒向膽邊生,他不悅的問︰「他們都是這麼看你的嗎。’

他打算,如果晉家堡的人如此污蔑她,那他可以考慮在這件事情解決後,帶她回馮家莊,畢竟,在那兒可沒人敢如此的犯上。

「對啊!他們都挺敬重我的呢!」晉以臻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听到她耳熟能詳的贊美話語,低落的心情這才稍微恢復。

「他哪里敬重你啊?」馮友綸被她莫名的話語給弄胡涂了。

「啊——你不懂啦!」

晉以臻開心的跳下馬車,看到堡里的人各個避她如蛇蠍,心中簡直快樂得不得了,「耶——我又回來羅!

你們大家準備接招吧!」

「天哪!」眾人均發出哀嚎聲,異口同聲的怨道︰

「老爺、夫人騙人,他們明明說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屁啦!這里是我家,我要在這里稱王的,怎麼會不回來?」她邊說邊橫著走路。

馮友綸驚駭的感受到堡里不歡迎她的氣氛,與晉以臻完全不為所動的遲鈍感覺,她……究竟生長在什麼樣的環境?

他還沒想清楚,晉以臻便已經將小手圈在嘴上,以高八度的嗓音喊道︰「我爹娘呢?快叫他們出來受死!」

方才抱頭鼠竄的慶伯終于勉強自屋里探出頭來說︰「小小姐,老爺和夫人早就去雲游四海了,現在堡里由大小姐及她的夫婿管理,您有事就去找他們,千萬別害我們遭到池魚之殃啊!」

「你姑女乃女乃我先放你們一馬,等過兩天我算完帳後,再來找你們陪我玩,你們千萬別太想我喔!」

她開心的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完全沒理會馮友綸。

「您里的想太多了,小小姐,我們沒有一個人要陪您,您趁早離開吧!」慶怕不怕死的將堡里眾居民的心聲大聲喊出來。

但晉以臻卻一點也不受干擾,「哇哈哈哈……我懂逍遙,可惡!此仇不報非女子。

她才下定決心,掌櫃的已經在門口拼命的敲門。

「姑娘,您還好吧?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那位客館會在他的旅店中大吼大叫?

「呢——沒事,我……我作噩夢了。」晉以臻打開一道門縫,不好意思的向掌櫃的致歉。

打發走掌櫃的,晉以臻苦惱的陷入了天人交戰,黑衣人要馮友綸速回馮家莊,難道說,殺害馮家的壞人想將他騙回去,殺害嗎?

不成!那她是不是不能將黑衣人說的話告訴他可她若是不說,他怎麼會知道當他不在她身邊時無辜的她竟被黑衣人殺了一刀,還流了這上多的血?

了,你們真是太想我了,竟然想出這種新鮮話來逗我玩,我過兩天再來陪你們——」

她蹦蹦跳跳的奔入自家門。

馮友綸跟在她的後面,邊不時回過頭看著堡里居民怪異的反應。

「逃命喔!」

慶伯一聲令下,所有探出頭來的居民頓時全做鳥獸散。

馮友綸心忖,有機會他一定要問問那位老先生,為何他們對晉以臻的態度那麼奇怪?

一進到自己家,晉以臻就高喊道︰「我回來羅。」

她大刺刺的躺坐在太師椅上,一副沒有坐相的懶樣。

「小妹,你出去這幾日難道沒一點長進嗎?」一道好听的嗓音突然自內室傳來。

馮友綸見到一對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自屋內走出來,他倆的舉止端莊大方,看起來就像是在欣賞一幅畫般的令人賞心悅目。

「我要找爹娘算帳,你去幫我把他倆找回來。」

晉以臻仿佛沒听見美婦人的說教,逕自將自己的要求提出。

美婦人無力的看著馮友綸,「您是……」

「在下馮友綸,是……」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向晉以臻的大姐介紹自己,只得說︰「我是護送晉小姐回來的。」

美婦人難過得搖搖頭,她轉向那名俊逸的俠土,「唉!連他都沒辦法,我看,我們只能認了。」

「就讓她這麼過吧!以樺,我們每個人都盡力了。」

青年快士無奈的勸道。

「閉上你們的馬嘴。」晉以臻突然發飄了,他心是透明人嗎?竟敢不理會她的凶惡態度!

「我要找爹娘算帳,限你們在一刻鐘之內把他們變出來,不然,姑女乃女乃我就要發大火了喔!」

「小妹,你……」晉以樺欲言又止。

「別說了,以樺。小妹,爹娘有封信要我們交給你,你自己去看吧!我和你大姐要離開了,你好自為之。」

青年俠士說完,就連頭都不回的挽著晉以樺走出家門。

「等等!」馮友綸不解的出言想留人。

「沒用的,馮公子,您也請回吧!」晉以樺難過的說︰「你一定也受不了她;才會將她送回來,唉!這一切都是命。」

不!馮友綸在心中否認,我是來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我並沒有受不了她,事實上,我還深深地被她所吸引呢!

想歸想,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沒有將心中的話語說出口。

晉以樺再意味深長的看了晉以臻一眼,便毫不留戀地搖頭走人。

晉以臻連忙沖入內室,她急著想看她爹娘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對她親口說,卻要用寫的,難道他們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以臻吾兒︰

如果你看到此信,那就表示,法緣大師所言不假,今生你恐怕……真的只能伴著青燈度過。

但爹娘從來就不肯信邪,所以,我們才會在這十三年來,始終任由你無憂無慮的過日子,甚至在你的行徑已經到達無法無天之際,我們依然寵著你、護著你,只因我們實在不舍你的未來會是那麼的……悲慘與孤獨。

奇怪?她哪有悲慘孤獨啊?人家她過得快樂得不得了,爹娘是眼楮糊到蛤仔肉,看不清楚事實嗎?

由于馮家莊的當家與爹頗有交情,我們幾經商量,才決定將你送去與馮老爺子的小兒子結緣,如果你們兩人能夠交心,結為連理,那就不枉費爹和娘的一片苦心。

屁啦!她才不要他了呢!只不過有根可以讓她玩的棒子就狂成那樣,她才不屑再跟他玩了。

但如果你再踏上家園,爹和娘就真的不忍心見到這個可怕的結局,所以,爹決定先帶著你娘去浪跡天涯,我請你大姐回來照管堡里的事,你若回來,就表示今生……不可能再有男人對你動心了,為了不讓你看破紅塵,晉家堡就交付給你,至少這樣,你永遠不會寂寞孤獨。

耶——她終于可以在這里稱王羅!

慶伯會幫你管理一切,你可千萬別把他氣走。

愛你的爹

「狗屁!寫蝦米碗糕我全都看不懂。」晉以臻不悅的念道,她不了解,為何當她看完信後,心會那麼疼呢?

是因為爹在信上寫著,如果她再回到家,就表示馮友綸不要她了嗎?可他和她曾經那麼親密耶!

而且,以她的個性,她哪可能長伴青燈啊!他們會不會是想太多了。

再說,爹娘竟然不先跟她說一聲,就叫她去當馮家莊當刺客,還設計害她落在他的手中,他們是不是管太多了?

討厭!她決定撕了信,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再回到她過去那種橫行霸道的日子就好。

她順手將信撕得碎碎的,並讓它隨風飄散在空中。

至于馮友綸的去留,才不關她的屁事呢!

馮友綸見她始終沒出現在廳內,他便來到內室,正巧看見她將信撕碎,「信上說了什麼?」他好奇的問。

他看到一抹淒楚的表情浮現在她的小臉上,雖然只出現了一剎那,但他的心竟因而糾結起來,他一點也舍不得看到她難過啊!

「不關你家的屁事。」她倔強的說︰「你可以走了。」

「走?!」他皺緊眉,「你爹娘與我家的……」他想提醒她他來的目的。

黑衣人其實是叫你快回家,你走吧!」她轉過身,不想讓他看到她舍不得讓他走的樣子。

「我……」也好,他先回去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再回來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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