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癢不癢? 第五章
作者︰紅杏

傍晚時分,梁時音滿臉歡喜的與羅獻堂一起回來。

一見到滿臉不爽的方季黎端坐在她家門前,梁時音不禁好奇的問︰「妳沒按門鈴嗎?」以陸省軍固定的作息,他該是在家才對啊!

「要不要一起進來坐坐呢?」梁時音雖是百思不解,卻因心情大好而一點都不介意她的臭臉,直接用鑰匙開門。

「哼!我來就是為了看妳的老公,當然要進去。」方季黎實在是等得太生氣,以致說話的口氣及態度都很差。

讓羅獻堂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而一直躲在客廳里,不時掀起窗簾偷看外面動靜的陸省軍,在乍看到梁時音開心的面容之際,心就沉了大半;緊接著又听聞她要邀請方季黎進屋,頓時臉色大變。

真是夠了,他就是因方季黎突然出現在家門口,還在久按門鈴不得響應後,每隔兩分鐘就在前、後門之間梭巡一遍,害他怎麼都不敢冒險出門去跟蹤梁時音的約會。

這讓他郁卒到不行。

一整天下來,他始終死守在客廳窗邊,任由一肚子的火氣悶燒。

而現在時音竟要請那討人厭的女人進屋,這樣豈不會穿幫?基本上他覺得方季黎雖夠討厭,卻還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故他又不能跟她扯破臉。

傷腦筋!

就在電光石火間,當大門被推開的一剎那,陸省軍倏地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向後門,然後再繞到前面,打算制造出他剛到家的假象。

方季黎在門一開後,立刻搶先一步沖進陸家,手里拎著大包小包走向廚房,「我想替陸先生準備晚餐。」

基本上梁時音一點意見都沒,她已用過晚餐,現在只想回房休息。

她正想和羅獻堂道別,大門突然又被推開,「你回來了!」梁時音看到一臉疲累的陸省軍,習慣性的問。

才定到一半的方季黎趕緊轉身,「你回來了∼∼」學梁時音那樣問,感覺自己跟人家很親近似的。

可陸省軍心底則是很XX,他哪是回來了,他根本沒出去好嗎?可他的苦衷又說不出口,只能隨意嗯了一聲,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羅獻堂,「報告一下你都帶她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些什麼事、說了哪些話……」

可梁時音卻出言制止他的審問,「人家羅明天還要出差呢!他得趕快回去準備了。」邊說邊推著羅獻堂出去,不但送他出門,還有禮的朝他一鞠躬,「謝謝你今天陪我,我玩得很開心,希望下次還能和你一起去約會。」

而羅獻堂也像個紳士般的回禮,「等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妳,拜。」

「拜∼∼」梁時音依依不舍的目送羅獻堂的背影離去。

她這種表現氣炸了陸省軍。

他克制不住的來到梁時音的身後大聲說︰「人已經看不見了,妳現在是在跟鬼打招呼嗎?」

梁時音卻完全沒感覺到丈夫的失常行為,仍然一臉夢幻笑容的憧憬著,「真希望他趕快出差回來再帶我出去玩。」

說完轉過身,很稀松平常的看了陸省軍一眼,「我吃過了,你的晚餐就交給小黎負責,我要回房了。」

在步向自己房間的途中,她難掩欣喜的邊哼歌、邊綻放著夢幻般的微笑、邊偶爾回首跟他揮揮手,那種小女人初次約會後的欣喜神情讓陸省軍久久不能從憤怒的情緒中恢復。

到時他非找羅獻堂好好逼供不可,看他是如何對待時音,竟能讓她如此快樂?而這是她過去不曾出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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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季黎手里還拎著大包小包,站在陸省軍的身後一一細數著,「我買了許多你喜歡的菜,今晚先做泰式酸辣雞柳、香橙牛小排、姜絲豆瓣羊肉、胡椒女乃油蝦,青菜就來個丁香蔭苦瓜,至于湯嘛……」

她腦中滿滿都是幸福小女人替心愛的老公下廚的美好畫面。

卻換來陸省軍冷冷的響應,「沒看到快八點了嗎?我準時八點要用餐。」

咦?他這是恩準她進入他家廚房嗎?當下方季黎雀躍萬分,立刻奔進廚房進行愛的大餐大作戰。

同一時間,陸省軍心底只盤算著一件事--等會兒他定要去質詢梁時音,了解她今天一整天所做的事。

才剛八點整,陸省軍已不耐煩的以指頭敲擊著餐桌桌面,這要是在平日,伺候他的僕佣就知道該糟了!可今天他家僕佣還在放大假,只有個免錢的「台佣」供他使喚。

方季黎手忙腳亂的將自己先前夸下海口要做的佳肴一一端上桌,還謙虛的說道︰「都是些家常口味,你別嫌棄才好。」

她將最後一道湯端上桌,正想解下圍裙,坐在陸省軍身旁與他一起共進晚餐,順便听听他對她手藝的評價,卻被他的話氣到不行!

「妳可以回去了,收拾的工作明早會有僕佣來做。」陸省軍邊吃邊交代道︰

「對了,明天別再來了,我不能容忍平常時間有人來擾亂我的生活。」

由于他說話的語氣過分冷淡、由于他臉上的表情過度冷漠,令方季黎的心很受傷。

「我……」她這樣犧牲女人的尊嚴,替他做牛做馬、忍辱負重,他竟全然沒被感動到?他會不會太過分啊?

「妳回去。」他再言簡意賅的說。

「好,我走。」被人羞辱成這樣,她再留下來就太沒尊嚴了,但要她放棄--不可能!「但我會再接再厲,直到你接受我為止。」

說完她的宣言,方季黎轉身狂奔而去。

而陸省軍則是有听沒有到,一心只想趕走討厭的蒼蠅,再好好的去拷問他老婆今天的行蹤。

@@@@@

梁時音才剛沐浴完,神清氣爽的想上床休息,順便作點愛情夢,卻突然听到門上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要是在過往,如果她不想響應,通常都會假裝沒听見,任那敲門聲響了再響,直到門外的人自動打退堂鼓。

可今晚,她的心情超high,所以她什麼都沒多想的回答,「我已經睡著了,別吵我。」

以為那個敲門的人會識趣的別騷擾她,而以她對陸省軍的了解,他該是會識相的離去才對;但她忽略了這幾天陸省軍的轉變。

「我要進來。」他很堅持的說。

「我要睡了。」她也很堅持的回。

「我要跟妳談談。」他說明自己的來意。

「可以,明天。」她同意,並訂下時間。

「今天,現在。」他一如往常堅定並霸氣的說出自己的想望。

「不要。」她一口拒絕。

她現在心情超好,哪肯讓陸省軍來搞破壞,讓她原本能作個美麗的愛情夢,在听完他的訓話後變成作噩夢。

她還很用力的想著該如何反抗他的命令之際,突然,門外無聲了。

咦?梁時音很難得的發現--她的老公何時變得這麼不堅持了?

可……她猜錯了。

他還是很堅持。

就在梁時音因太好奇,從床上跳下來奔到門邊,想偷听一下門外動靜之際,只听得「喀」的一聲,上了鎖的門屝竟被打開了。

手拿著鑰匙的陸省軍一臉的忿忿不平,「我記得跟妳說過,在家里不準鎖門。」

「那是管小孩的方法。」而她,已是個成年人了好嗎?

「兩年前在我們正式辦理結婚手續後,我記得又提醒了妳一次,那時妳也沒反對。」他指出她話中的語病--如果她長大成人了,那兩年前她剛成年時就該提出抗議。

「那時是我誤會了。」那時的她誤以為結婚後兩人是要睡同一間房,至少她听所有人都是這麼說,可他卻堅持要依照父母的生活模式,而她也沒表示異議。

「願聞其詳。」他擺出一副好听眾的模樣,大有今晚她若不說個明白,他就不會輕易走人的態勢。

梁時音才不肯去翻舊帳呢!他倆都一起生活了七年,現在再去清算過去種種的不平等待遇根本沒意義,「我好累。」

她真正的意思只是她玩了一整天,身心俱疲,好想上床ㄛㄛ困。

可他卻誤解為--她今日必定做了什麼不該做的「運動」,否則怎會這麼疲倦?

一這麼想,陸省軍隱忍了一天叫做「嫉妒」的情緒就全往腦門沖。

他很堅持的將梁時音押到床邊,以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執意逼她坦白,「時音,看著我的眼楮,不準逃避。」

他拿出以往對她擺出的教父式管理模式,「把妳今天所有的行程交代清楚。」

可她哪還肯再像往日那樣乖順?

早從她想出要爬牆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想再被他管得死死的,她執意轉開頭,還試圖將他推開,「我不想說--」

可他堅持要听,「說!」

「不說……」

由于兩人都很堅持,扭來扭去的互相拉扯著,不一會兒,兩人已滾躺在床上,他壓縛在她的身上,形成曖昧的姿勢。

而陸省軍當下聯想起三天前那個晚上她被下藥後,對他百依百順,甚至百般挑弄他的嫵媚模樣。

當下,他身體的某個部位立時被喚醒,而這讓他頓時渾身產生一股臊熱,連俊顏都不自禁紅了起來。

梁時音則是因為前天觀摩了不少「畫面」,想起一些有的沒的念頭,也克制不住的臉紅了。

包令她慌亂的是,他壓著她的某處似乎抵著一根硬邦邦的東西,那讓她體內霎時激起一股莫名的怪異感受--跟她在偷看那種畫面時所產生的奇異感覺滿相似的。

就這樣,兩人呆滯住,卻在下一秒鐘恢復神志,火速朝床的兩邊滾開,連看對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可此刻房內的氣氛太曖昧、空氣太腥羶、空氣太稀薄……讓兩人都找不出借口逃開這樣尷尬的情狀,只能背對著背閑聊起來,看能否化解這股詭異的氛圍。

「那個……」陸省軍是男人,當然得先開口,「要不要說說妳今天出去玩的經過啊?」但語氣已不同于一開始的鴨霸命令口氣了。

「呃∼∼你要听重點還是全部?」梁時音也沒了剛開始時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堅持。

「能的話……不麻煩的話,還是全部吧!」他盡量把自己的想望表現得謙卑,期望讓她感受到他的善意。

「那……我就說了--」她開始侃侃而談。

他則仔細的洗耳恭听。

@@@@@

什麼?!那個羅獻堂竟敢將他的時音帶到郊外爬山!

他是不知道時音很嬌貴,平常被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融了的細心照顧著,怎能讓她這般勞累呢!

但為何她看起來卻是這樣興奮,一點也不感覺累呢?

「我好感動喔∼∼」梁時音訴說著羅獻堂的體貼,「他居然掏出干淨的手帕鋪在滿是砂子的石塊上,再牽著我坐下呢!」

靶覺自己像個小鮑主般的被呵護,即使在事情過後,她還是對羅獻堂的殷勤心動不已。

這讓陸省軍吃味極了,他對她可也沒少做過半樣啊!

從她父母將她交給他,要他肩負起照顧她的重責大任開始,他可是隨時隨地都戰戰兢兢的,小心避開每個可能讓她受到傷害的機會;像是他從來不準她參加學校舉辦的活動,免得她遇到意外災難;從來不允許她在夜間外出,免得遭來歹徒的覬覦;從來不讓她隨便交朋友,免得她因眼光不準確,誤交匪類……那個方季黎除外!

而他的時音,一直都沒反抗過,似乎視听他的話為最高指導原則,就算她偶爾有意見想表達,只要他眉毛一擰,她通常就會作罷,再不為自己爭取。

他也一直認定,自己對她的種種限制其實都是為了她好。

「妳喜歡到郊外嗎?」他听到自己充滿疑惑的聲音問道,「那兒不都是一面荒蕪,還有很多蚊蟲……」她該不會喜歡才對。

「妳不是最愛我帶妳到高級餐廳吃美食、到精品店去Shopping嗎?」

「那是你喜歡的吧?」梁時音忍不住回了這麼一句,「我都是在配合你啊!」

畢竟,從那麼小就被父母推給他,而她又對他甚有好感,當然是他說什麼,她就只有點頭的份!

但那不重要,就說她才不肯浪費時間去緬懷過去。

梁時音繼續訴說今天美麗的約會,「……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嫌棄我,在我們閑聊完要離開時,他收起手帕,竟完全不介意我曾坐在上面,還拿起來擦汗,讓我好感動喔∼∼」

那有什麼值得感動的?陸省軍不懂,不就是個沒有衛生觀念的人罷了。

「那種平凡的幸福讓我好喜歡……」梁時音講著講著,先前因兩人的動作產生的尷尬已逐漸消逝,慢慢轉過頭面對他。

她喜歡平凡的幸福?那他也可以做到啊!

「還有,後來他帶我去小吃店吃東西,我是第一次嘗到這樣的美味……」

那樣她也覺得滿足?如果她想,他甚至可以每天帶她去吃,那多簡單啊!要知道在過去七年來,他可是還很認真做筆記,一一記錄她已享用過的山珍海味,深怕會重復到……

卻沒想到他的用心卻從未被她重視過!

而羅獻堂只不過帶著她跑跑郊外,吃吃平民化食物……她就對人家念念不忘?

哼!從明天起,他也照做就是。

不過,直到此時他才體會出羅獻堂當時信心滿滿的向他表示,討女人歡心其實很容易的理由。

嗯∼∼看來在這一點上他得多加油。

「咦?」發現自己說了一大堆,卻完全沒得到陸省軍的響應,梁時音忍不住拍拍仍背對著她的人,「喂,你不想听了是嗎?那我要睡!」

陸省軍這才回過身,怔怔的看著梁時音。為何這七年來……好吧!扣掉她的未成年時期,為何他們結婚兩年了,卻始終沒真心去了解過她?

為何他就那樣理所當然的視她為自己的「附屬品」,從來不曾重視過她的想法與意見?

他現在改還來得及嗎?

梁時音是不知道他直勾勾看著她是要干嘛,但她也沒心思去多想,只想趕快進入夢鄉,重溫一下今天出牆的快樂--雖然,她什麼壞事都還沒來得及做,但不急,有的是時間。

推推他,「我要睡了,晚安,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

可陸省軍卻突如其來的一把握住她縴細的雙肩,「時音,」他的語氣與平常不同,像是十分緊張不安似的,「別忘了我準妳出牆的條件,從明天起,我也要妳跟我去約會。」

他絕對能做得比羅獻堂更好。

「耶∼∼」梁時音詫異的看著他,他真要如此嗎?他不是已先她一步出軌喜歡上小黎,還偷吻了人家嗎?

「不準抵賴,」陸省軍又拿出慣常霸氣的口吻命令道︰「否則,休想我再讓妳有出牆的機會。」

咦?她又沒說不!

由于梁時音一時還弄下清楚他的想法,小嘴因疑惑而微張,香舌則無意識的輕咬在牙間,看起來十分具魅惑力。

但她自己一點也沒有自覺,只是怔然的看著陸省軍。

陸省軍剎那間又憶起三天前那晚的親密接觸,當下克制不住的俯吻住她微張的小嘴,吸吮著她柔女敕的唇瓣,再以長舌探進她的齒縫間,與她羞怯的香舌玩起你追我跑的游戲。

梁時音整個人的思緒瞬間當掉了。

這一刻,她腦中閃過的竟是「舌吻嗎?還是法式香吻」這樣無厘頭的想法,人也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只是任由他吻著吻著吻著……

陸省軍不想踩煞車,他多想重溫三天前的濃情蜜愛……但他心知他要她是長久的,絕不是一時的靈肉歡愉,所以他得有長期作戰的心理準備--他要根除她那七年之癢的不正確念頭。

雖然好難,但他還是硬是踩下煞車,離開被他吻得有點腫脹的櫻紅唇瓣,嗓音低啞的宣示道︰「以後妳會慢慢知道跟我在一起約會的樂趣的。」

梁時音只是微張著小嘴,手指無意識的觸踫自己的唇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晚安。」陸省軍是個生意人,當然知道該見好就收,再在適當的時機適時出擊的道理,于是他起身走向門口,再撂下一句話,「記住,在妳還是我老婆之前,這種親密事就只能跟我做,不準跟別人做!」

替她關上房門,不給她有爭辯的機會。

而仍坐在床上的梁時音則是久久才領悟到他話中的意思,突然有點不開心的說︰「什麼嘛!只能跟你做,那我還出什麼牆啊?」

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原本明明打算作個跟羅獻堂一起出游的夢,睡著後卻被陸省軍剛剛的那個吻所取代,還整夜夢得不亦樂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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