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美女甘巴嗲 第二章
作者︰花琪

杜小月燒退後,硬是被孟葳和余綺紅架在家中休養兩天。兩天了,劉仲義已經做完重要的檢查,可以照常吃喝了。其實不大需要人照顧,可是杜小月還是瞞著兩人偷溜去醫院,與其說是要探望劉仲義,倒不如說因為她想看看官峻笙。她之前在病房名單中有看到他的名字,她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親自向他說聲謝謝。

杜小月從樓梯口拐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下午發放藥劑的護士,兩名護士低聲說著官峻笙的事情。

听到官峻笙的名字,杜小月胸口一跳,耳朵倏地尖了。她想偷听,卻又不好一直跟在兩人後面。

好在病房外掛了一些公告壁紙,杜小月從她們身邊走過,在壁紙前面停下來,眼楮盯著壁紙,拉長耳朵听著。

「那官峻笙又不在病床上了。」一個護士失望地說。

「其實他也沒病,何必老躺在床上。」另一個護士壓了聲量。

「也是……」兩人交談的聲音,越漸細碎。

杜小月听不清楚,破緊了眉,只恨耳朵不夠長,她不自覺地傾身,驀地撞到一堵臂膀。

「杜小姐。」有人喚她。

「嚇!」她低呼一聲,彈跳而起。一見是那日急診室的醫生,她像是犯了錯被老師抓個正著的學生,羞得滿臉通紅。

她知道他是姜維哲,余綺紅在她耳邊唸過好多次了。

姜維哲也認出她來,她和孟葳及余綺紅三個不同特色的女子,聚在急診室中是很搶眼的。再加上她原本是來照顧病患的,最後卻自己進了急診室,因此讓他的印象又更加深刻。

姜維哲掛起和善的笑臉。「燒都退了吧?」

「欸。」杜小月點頭,完全不敢看著姜維哲。

「是來照顧朋友的嗎?」姜維哲問。

他這麼一問,杜小月更心虛了。「欸。」她胡亂回應,隨便點了個頭,急沖沖地走掉。

姜維哲看著她轉去的背影,再看了一眼壁紙,俊雅的臉上逸出了一抹笑。

杜小月直到離開了,還不知道壁紙的標題是「男性性功能障礙的成因與治療」!她只是急切地逃離現場,轉回病房里。

闢峻笙還沒回到病房,他床頭的小癟子上多了幾顆藥丸。杜小月猜,如果他沒有病的話,那應該是維他命之類的東西吧。

房間很安靜,只有劉仲義的呼吸聲、她的心跳聲,以及她咽下了一口口水的聲音。

杜小月目光鎖著床頭小癟,腳像不是自己生的,不由自主地往他床頭櫃走去。那里有他的藥,他看的書,他曾經的駐足……

她悄悄地接近。他看什麼?他想什麼?她忍不住想偷偷知道。

小癟子上的報紙、雜志及書籍,全都是英文。杜小月拿起一本書,困難地啃咬當中的生字,認出「微生物」、「疾病」等幾個英文字。

程度真好,唸這麼難的東西,杜小月對他的崇拜又加了一層。

「antibiotic」杜小明喃喃地唸,這個字她有點熟,可是她想不起來。

她低低重復著,唸了這麼多年的英文,她這輩子還沒這麼主動學習過,她用一種死都要背起來的精神,把這個字深深地嵌在腦里。

杜小月擠眉。「a-n-t-i-b-i-o-t-i-c……」暗戀最偉大,十年來挫敗的英文學習經驗不算什麼的。杜小月熱血沸騰,雙手握拳,全身發光,背下了這個字,雖然她還沒搞清楚那個字是什麼意思。

「抗生素。」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認真得緊皺五官的表情,讓他覺得好笑。他忍住笑,知道她認不出這個字,索性自己翻譯給她听。

她太過認真,沒注意到他走了過來,一听到他的聲音,她愣地抬了眼。

他沒有因為她竊看他的書而怏怒,她也忘了要面紅赧顏,只是讓他的眼瞳勾攝走一顆心。這次和上回不同,她很近地與他相看。

靠得太近,杜小月倒抽了二口氣。他的長發看來不羈,他的眼眸這樣深邃,他逼近,慵懶性感的嘴唇,像是掛了一抹笑。

她看到頭昏,她看到腿軟,只覺得心跳加快,胸口悶得緊熱,臉發燙起來,喉嚨里吶吶澀澀,許多話想從那里迸跳出來。

你好,我是杜小月,謝謝你那天幫了我。這句話杜小月練習了很久,不過不合這個場景,所以她又吞了回去。

眼前的情形有點小「監介」,她應該要學余綺紅露出嘴角上傾三十度的微笑,甜甜軟軟地說──對不起,我看你的書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所以就忍不住拿起來看看了,希望你別介意。

不行!雖然說余綺紅是她的好朋友,可是她不能否認,官峻笙可能會覺得這樣太花痴了。

這樣好了!她應該可以接著他的話說──抗生素啊?你怎麼會對這個有興趣?

不行,杜小月很快地煞車,這句對話好無聊,一點都沒有辦法吸引官峻笙。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後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在喉嚨里咕嚕咕嚕地咽了幾口口水。死了,到底要說什麼好……杜小月腦子空白,胸腔發燙,胃一直滾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比起她的緊繃,官峻笙悠閑許多。

他向來重視他的領域,不讓任何人來侵犯。說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侵犯他的領域了,換成是別人,他應該已經繃臉把她趕出去了,而他竟然沒有生氣,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無辜又無助的臉龐。

那雙黑燦睜圓的眼楮,以及白里透紅的雙頰,引得他莫名的好心情。

杜小月讓他看得腿軟頭暈,檀口微啟,企圖吸取包多氧氣,沒有察覺這讓他看起來竟像是誘人的邀請。

Shit!覺察自己突然冒出的念頭,官峻笙心里低咒一聲,收回莫名涌上的念頭。他俯低身體,從她手中拿回他的書,昵近她的時候,聞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他竟然又覺得心里一蕩,肌肉繃了起來。他斂沈下眉頭,拿走書之後,轉身走出去。

意識到他離開了,杜小月才記起來要好好呼吸,她狠狠地吐了一口氣,雙手捂著脹紅的臉。

哇咧∼∼糗大了。沒有浪漫的重逢,她還成了被當場抓到的「現行犯」。

只是,他抓到的是她偷窺他的行為,而不是她那顆悸動怦然的心。

***

被官峻笙抓到後,杜小月糗到一刻也待不下,劉仲義還躺在隔壁床睡覺,杜小月也沒和他打招呼,便一溜煙地逃走。

她三步並作兩步,往二樓走去,在樓梯口的不遠處,一排爭擠的人潮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這才注意到原來二樓有一間育嬰室。這個時間,護士拉開育嬰室的窗簾,家人和探訪的友人可以隔著玻璃看著小baby。

杜小月腳步緩了下來,在人群中悄佔了一個小角落,看著小嬰兒酣睡,打呵欠,揮動小手,或是擠眉弄眼。

忘性向來堅強的杜小月跟著笑了起來,方才沮喪的感覺已經被她拋開。

她好喜歡小嬰兒呢!這個時代,越來越少人想要生孩子,甚至一些朋友知道她想要生孩子,還會勸她三思。

她知道養育一個孩子不容易,可是她真的好喜歡嬰兒純稚的樣子。可以在肚子里孕育一個小生命,看他哭、看他笑、陪他玩、陪他一起成長,就算再苦、再累,她都不怕的。

但是就算她想要生孩子,也得先找到一個好老公嫁才行。她的條件其實也算不錯,不過,也許她不夠搶眼吧,她喜歡的人,好像都看不到她;反而是她不喜歡的人,對她頻頻表示好感。

大學時代,她曾喜歡過一個學長,學長擔任學生會長,而她默默地陪在他身邊,處理了所有學生會的雜事,成就了她學長的豐功偉業,她還傻傻地以為學長就要對她表白,哪里知道學長竟然歡歡喜喜地結交了系花。

畢業後,她離開了那所位在中部的大學,來到台北工作。

這一年為了能讓工作上手,她花了很多力氣在工作上頭,漸漸地也淡忘了學長。經過社會的磨練後,偶爾回想起學長時,她竟突然一驚,原來當年喜歡的是學長周身的光亮,而不是學長。

她很慶幸,未曾向學長表白,至少離開的時候不必因此尷尬。

杜小月溺入思緒中,人群已散她卻渾然未覺,等身邊空了許久,她才恍然驚醒。

正想走時,忽然見到一個小嬰兒哭了。

「乖乖,別哭喔∼∼」杜小月半蹲在小嬰兒跟前逗弄,忘情地擠眉弄眼,嘴上還不時發出怪聲。「來,笑一個啦。」

小嬰兒一張臉全揪在一起,手腳揮動,哭得更厲害了。

「不要這樣嘛!」杜小月和小嬰兒打起商量來。「阿姨這麼賣力,給個面子,笑一下,大家交個朋友咩。」她把臉貼在玻璃上,擠出好笑的表情。「看喲∼∼看喲∼∼」

背後忽地傳來一聲輕笑。

她猛地回頭,正見他一展笑顏。

還會有哪個他,不就是官峻笙。她原來就覺得他長得好看,現在看見他的笑臉,更是讓她看得痴了。她紅著臉,呆看他的笑容。

他在她身後看得夠久,久到她淡笑的、悠乎的、沒有心機的表情都盡數納看在眼底。

她在看小嬰兒,而他一直在看她。

他猜,她大學畢業,又出來工作過一陣子,照說也有二十三、四歲了,只是她的身材比較嬌小玲瓏,加上傻呼呼的笑容、單純的心思,讓她看來比實際年紀還要小上幾歲。

算是可愛的女孩子。官峻笙對她下了一個評語。

見她又傻在他面前,他一笑,朝她點了一個頭,從她身邊走過。

等他離開後,反應總是慢半拍的杜小月,這才呵呵地痴傻笑了。

天啊,他竟然笑著跟她打招呼。她整個人突然輕盈起來,像是生了翅膀,從人生的谷底翻上,一種幸福的感覺充滿她的胸口。

呵呵,他跟她打了招呼,那是大突破呢!

大突破啊!大突破!杜小月拽拉起背包,沖回三樓。

***

六點多,陽光悠閑地散落,醫院幽靜的中庭,淡淡飄著七里香的氣味。中庭雖然不大,卻是經過名家設計,一道由朱菫圍成的籬笆,隔出另一個小空間,庭園山石,滲出清冽的水,頓時消減了燠熱的暑氣。

闢峻笙坐在雕花的搖椅上,慵懶地伸長一雙緊實修長的雙腿,翻動著手上的書籍。

「大哥。」一個長相和他有幾分相似,卻比他斯文俊逸的男子出聲喚他。

闢峻笙抬眸看他,眼瞳里閃出笑意。「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找來。五天。峻翎,你這次花了五天才找到我。」

闢峻翎今年二十七歲,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俊逸的臉上常見笑容。「奉皇命,特來迎接大哥班師回朝的。」他夸張地拱起雙手。

雖然他是在說笑,其實也不算離譜。官峻笙的祖父官毅璿本來就是台灣的幾大家族之一,當年靠著金融業起家,奠下官家企業版圖。這幾年,台灣金融業波動不小,可是他父親官雅山所投資的電信業,卻頗有斬獲,讓他們穩居企業龍頭。

龐大的官家企業,最受人矚目的就是官雅山這一支,而官峻笙是他的大兒子,照古代人的說法,他可是嫡傳的皇太子了。

听到官峻翎的說法,官峻生眼眸轉趨黑沈,他極不喜歡背負著「皇太子」的身分。

看他微有不快了,官峻翎在他旁邊坐下,嘴上還帶著一抹笑。「真是的,自己家里做電信業的,你卻連手機都沒帶。」官峻翎朝他肩上輕捶。

闢峻笙抬眸看他一眼。「我們家如果做殯葬業的,難道我要帶棺材出門嗎?」

「是啊、是啊,大哥教誨的是。」官峻翎反應也快。「這個做醫生的也不帶針筒出門。」

闢峻笙嘴角逸出笑意。官峻翎是二娘所生的,整個人給人感覺有幾分游戲人間的味道,在這家族中,他是難得的淡泊。

闢峻翎笑看著他大哥。官峻笙長他一歲,又是「皇太子」,從小闢雅山對他的要求就非常嚴格,官峻笙卻是倔性,他看不慣父親官雅山三個老婆十個小孩的作為,處處跟官雅山作對。

偏偏他架照干,第一名照拿,弄得官雅山對這個「逆子」又愛又恨。

闢峻笙台大畢業後,官雅山為他安排了英國名校,他卻只身去了天寬地闊的非洲,然後輾轉入澳洲,最後去到了美國。學成歸國時,他也是莫名出現,沒和家人說上一聲。而他這樣的性格,使得他比其他豪門的公子哥多了一份桀驁悍挺。

這大哥做的,都是官峻翎這輩子沒敢去做的事情,他是羨慕,可是也很頭痛。「大哥,你要蹺家,哪里不好去,避到這醫院里來。要住也不住特等病房,窩在兩人房里,害我找也找不到你。」

闢峻笙淡淡一笑。「你現在不就找到了。」他如果像一般那樣住在飯店,不出一天就被找到了,那還有什麼清靜可言?至于會選擇兩人房,那和他的性子有關,他喜歡隔著一點距離觀察人,兩人房還算是個可以接受的選擇。私人醫院,只要錢砸得夠多,就算沒病,想要弄間病房來住,也不是件難事。

「唉。」官峻翎嘆了一口氣。他大哥說得輕松,他可是找得辛苦。算了,再多辛苦他也吞了。「過幾日是老太爺八十壽誕,你如果不回去的話,可真有一堆人要住院了。」

老太爺指的是他祖父官毅璿,官毅璿極為偏愛官峻笙這個長孫。上回官峻笙又和官雅山杠上,官雅山放狠話,要趕他出家門。不幸,遇著老太爺要過生日,他只好差官峻翎來找他了。

闢峻笙冷哼一聲。「明明就是你爭我奪,勾心斗角,何必裝作父慈子孝。」對于這家族的大多數成員,他是不以為然的。

「沒關系啦。」官峻翎搭上他的肩膀。「至少這兄友弟恭可是真的。」

闢峻笙一笑。「當我是大哥的話,就別把我住在這里的事情告訴老頭。」

「你還沒要回去啊?」官峻翎皺眉。

「再說吧。」官峻笙聳肩。

「唉。」官峻翎嘆氣。「大哥,我跟你明明就不同母親,怎麼你就這麼信任我?」

「如果你和我不同父親的話,我還會更信任你的。」落日余暉灑在官峻笙古銅色的俊臉上,他一臉戲謔的笑。

***

杜小月吃過晚飯後,到熱水間清洗碗筷,正好遇到阿滿阿嬤。阿嬤原本以為她已經回家去了,沒想到還遇得到她,開心地拉著她到「313」坐坐。

阿嬤牽著她,本來是滿臉的笑,卻在看到門口一名年輕男子時,變了臉色。「你來做什麼?」阿滿阿嬤的臉防衛地一繃。

「阿嬤,不要這麼凶嘛!偶素妳金孫ㄋㄟ。」男子一開口,即沖出幾分酒味,看了阿嬤一眼後,他的視線轉到杜小月身上。

雖然說杜小月不是高挑的美女,可是她皮膚水女敕女敕、白泡泡的,身材玲瓏凹凸,還是很引起男人的注意。「阿嬤,這小姐素誰?」他色迷迷地盯著杜小月圓潤豐滿的雙峰。

杜小月不高興地皺眉,這人色迷迷地很討人厭。

「跟你沒關系,你出去啦!」阿嬤拉著杜小月進去。

男人跟了上來。「阿嬤,妳不要這麼凶啦,偶素特地來看妳跟阿公的ㄋㄟ。」

阿公一看到他,也是鐵青著臉。「不用你來看,你看越久,我死越快。」

「不要這麼說嘛!」男人嘻皮笑臉,看到桌上削了一半的隻果,他拿起水果刀有模有樣地削皮。「偶也素很孝順的。」

「要錢沒有啦。」阿公挑明了說。

男人面色勃然一變。「干!」突然狠狠地把隻果砸了過來,杜小月在旁,著實被嚇了一跳。

男人把水果刀隨手往旁邊一擺,撂下狠話。「偶素看你素偶阿公,偶才好好跟你說,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阿公也是個硬頸的老人,被他氣到全身發抖,還逞強站起來。「一句話,要錢沒有。」

「干,死老頭。」男人拉起阿公,打算動粗。

杜小月一看趕緊沖上前去。「喂!」看他這樣對待阿公阿嬤,杜小月非常生氣。「你這人算是什麼孫子,竟然想對老人家動手,你要是不走的話,我要按鈴叫警衛來了。」

「叫警衛?」男人眉一擰。「小姐,妳很勇敢喔!」他捏住杜小月的下巴,酒氣醺上她,面容猙獰地逼著她。

男人順手抓把刀抵著杜小月,旁人發出驚呼,杜小月冷汗直冒。

「死猴仔子。」阿嬤拍打著男人。「你放手啦!」

「叫你放手,你沒听到嗎?」男人的刀被人卸下,手也被扭到背後,他痛呼出聲。

闢峻笙本來要回病房的,听到那聲驚呼,他便轉到「313」病房,正巧撞見這幕,他不悅地折壓男人的手。

他在這里住了五天,這男人的劣行,他多少是知道的。流氓他見多了,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欺負老弱婦孺的。

「啊∼∼」男人哀嚎,阿滿阿嬤不忍心地求情。

「緣投仔耶──」阿嬤叫著官峻笙。「你就放這猴仔子自己爬回去啦。」

闢峻笙冷覷了男人一眼,不屑地丟開男人,將刀輕扔回桌上。

杜小月驚魂未甫地看著他,才知道他不只會唸書,也很會干架。

闢峻笙本來要回房,看到杜小月時,頓了下腳步。「沒事吧?」語調雖然沒有特別的溫柔,卻有他的真心關懷。

杜小月燦放笑容。「沒事,沒事。」

「最好沒事。」男人不甘心地撿起刀子,突然沖向官峻笙。

事情只發生在一瞬間,官峻笙沒能完全躲開,等杜小月意會過來時,官峻笙右脅下已經汨汨出血,一室的人爆開尖叫。

闢峻笙皺著眉,一腳踢開也愣在一旁的男子,將男人的手踩在腳下。

「叫警察和醫生來。」官峻笙沈聲,既冷靜又沈穩的聲音,壓制住眾人的驚恐。

杜小月慌急地拍著呼叫鈴。「喂、喂,有人受傷了、有人受傷了!」她很緊張,手上猛壓著,鈴聲狂響。

看她這樣,官峻笙對她安撫的一笑。「這是醫院,妳不用怕找不到醫生的。」他以前在街頭干架,掛彩是司空見慣的事。

「麼壽喔∼∼你這個猴仔子!」阿公罵著自己的孫子,順手舉起枴杖,朝他用力打去。

「阿公。」官峻笙平靜地和他說。「你不用花力氣打他,等一下就有警察來抓他了。」

「啊?」阿公和阿嬤一愣。「你要告他喔?」

「他這是傷害罪。」官峻笙淡淡地解釋。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阿公連著好幾聲嘆息。

阿嬤囁嚅著嘴唇。「緣投仔,我求求你啦,你就原諒他啦。」

「不行。」官峻笙搖頭。「不是我不原諒他,而是他必須接受法律制裁,必須學著為自己的事情負責。」在阿嬤面前這樣說是殘忍了些,卻也是沒辦法的事。

阿嬤知道事情無可挽回,眼一紅,拿起阿公的枴杖,朝孫子的身上打去。「你就是不听話、你就是不听話!」

眼瞧阿嬤這樣,杜小月心里也跟著難過,可是官峻笙的堅持是有道理的,她知道。

阿嬤打了幾下後,丟下枴杖,抽搐地哭了起來。杜小月伸手過去,阿嬤靠在她的旁邊哭泣。听阿嬤這樣哭,杜小月心頭也酸了。

醫生趕來為官峻笙護理,官峻笙一語不發,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阿嬤,眼眸溫柔地沈暗。

杜小月觸到他的眼眸時,心弦一震。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的俊魅教她著迷;可是這一瞬,他的眼眸,是讓她心里嗡嗡嗡地麻疼發酸。

杜小月突然有種很深的感覺,雖然她和官峻笙的交集不多,要說知道他的好,似乎很荒謬,可是她真的這樣覺得。她覺得這輩子,她再沒有辦法去愛上別人了,因為他是最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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