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 第七章
作者︰問晴

杰恩、華特跟卡特三人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抵達海牙,問題在于土財主卡特,他堅持路途遙遠不要騎馬,坐了一輛舒服豪華的馬車,吃睡都要正常,才多耗了些時間。

不過,杰恩也算過,若邦妮的消息沒錯,那他們只要在林家的馬車啟程到阿姆斯特丹去迎娶周若楹前抵達林家便成了。

所以還有時間,大家也就慢慢來了。

抵達在清澈寬廣湖水畔的古堡已是黃昏了,天空有著橘紅色雲彩,映照著這中世紀的古堡五立下的斜影,看來有些詭譎。

不過,也如邦妮所言,古堡是裝點得金碧輝煌、喜氣洋洋,但問題是少了份熱鬧,顯得空洞靜默,再加上古堡陰風陣陣,讓人還真是毛骨悚然。

三人在一名五十多歲自稱是林家總管的白發老人引領下,走人古堡,經過回旋堅硬的花崗石階梯,看著古堡內佔董家具的擺飾及裝潢,三人東瞄西瞄,互相以眼神交換訊息。

此地不宜久留啊,寒風陣陣,涼颼颼的,這古堡過大,仿佛出個聲音就會有回音回響,挺嚇人的。

三人來到二樓的宴客廳坐下,才看到林德保跟蔡玉楓夫婦從另一個房門走了出來,兩人神情凝重的走到三人的對面沙發坐下,由林德保開口,對著華特跟卡特道︰「你們兩位怎麼有空來?帶朋友過來玩?可惜我沒有時間招待你們,我兒子的病一日比一日一重……」

林德保對這兩個年輕人算是舊識了,兩人的父執輩他都很熟,雖然卡特的背景較低,但他那過世的父親與他是很談得來的好朋友,所以這其中,那名金發碧眼的俊俏男人,他是完全陌生的。

不過,他沒有隱藏兒子的病情也是想說明自己沒時間作陪,殊不知,三個年輕人就是為了兒子而來的。

華特跟卡特對這一對看來憔悴蒼老的前公使大人夫婦也不陌生,不過,他們搬到這兒生活才不過幾年而已,兩人竟蒼老這麼多,還真是讓他們嚇了一大跳。

杰恩則在林德保談完兒子的事後,大方的介紹自己進而再要求道︰「林伯父、林伯母,我可以見見你們的兒子嗎?」

夫妻倆不解的看著他,再看看華特跟卡特。

「是啊,看看吧,我們就是來探望他的。」兩人忙附和。

夫妻倆雖然很錯愕,但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便答應了,帶著三人走進他們剛剛出來的房間,三人的視線立即被床上那個瘦骨嶙峋的男人給吸引住目光,三人都皺緊了眉頭。

那還算是人嗎?雙眼凹陷、雙頰瘦削,骨瘦如柴,簡直跟個干尸沒兩樣了。

「大夫怎麼說?」華特感到很不忍。

林德保搖頭嘆息,「天生體質過弱,從小到大就大小病不斷,臥床是家常便飯,長年累積下來,也起不了床,躺了好幾年了,現在只希望沖喜能改變……」

「沖喜廠他皺眉。

「這是中國的一種老習俗,可以靠著喜事去掉楣霉或讓病重之人起死回生。」

「生病就看大夫喟,沒听過結婚就能身體健康,減去一身病。」卡特人土,話也說得快。

「是啊,林伯父,再說令郎那個樣子怎麼拜堂?」華特覺得太離譜了。

林德保可以感到兩個年輕人的反對與輕鄙,口氣也變得不好起來,「那是我們林家的事,你們不必操心。」

「怎麼可以不必操心,周若楹跟我已有肌膚之親了。」一直悶不吭聲的杰恩開口了,語氣相當不悅,冷冷的看著林德保。

林德保夫婦相當震驚,但在杰恩娓娓道來經過後,兩人立即表明不介意。

而事實上,他們也無法介意,兒子現在這個樣子,要到哪里找個姑娘來沖喜?在大清的國土上也許簡單,真個女娃兒還行,但這兒是國外,女人可不像中國那樣不值錢……

「你們不介意,我介意。」杰恩不客氣的又道。

「我們也很介意。」卡特跟華特也相繼出聲,周若楹這樣的美人兒絕不可以嫁到這個鬼古堡跟個快踏人棺材的人當夫妻,他們絕不允許!

林德保這才明白三人根本就是周曜宗派來阻止婚事的,他再次強調,周若楹一定要嫁過來,這是說好的。

杰恩三人則想對他曉以大義,但林德保為了救兒子,哪听得下去?雖然他以前也反對沖喜的方式,要不,兒子臥床多年子,他為何遲遲沒有幫兒子辦個婚事來沖喜,讓兩家的婚事一年拖過一年。

可是在看到兒子被各地找來的中西名醫一一搖頭說他日子不多了,他們只能轉而求神拜佛,看兒子的情形還是不見好轉後,他們已不在乎沖喜的方式是對是錯?有沒有人道?只要可以救活兒子的方法,他們都要試上一試!

所以這也是他們夫妻倆鐵了心要周若楹嫁過來的原因,她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卡特看林德保夫妻還是屢勸不听,火冒三丈的道︰「我看令郎也撐不久了,我干脆一拳將他打死,讓他痛快的過去,別受折磨,這樣什麼問題都沒了。」

「錯,這樣若楹就得陪葬。」蔡玉楓冷冷的道。

「開什麼玩笑?」三人愕然。

「不是開玩笑,她未出生前就跟我們重智訂了婚約,兩人是指月復為婚,生是林家鬼,死是林家魂,她就要陪著重智人土。」

「什麼沖喜、陪葬、指月復為婚,大清的怪習俗還不少廠華特很不以為然。

「算了,既然談判不成,那就直接結婚,看誰的動作快,誰先將她娶進家門不就行了。」

卡特人土歸土,說的話也土,但這句土話還真的很受用,杰恩眼楮一亮。

竟然人家有約在先,他就搶人在先,到時候他們逮不到新娘,也不能干麼。

杰恩朝兩人點頭示意,三個年輕人很快的離開了,一點也不甩那一對還氣憤不已的林德保夫妻。

在返程回阿姆斯特丹的途中,卡特賊兮兮的提醒,「若來不及搶先娶,那就記得要‘生米煮成熟飯’,杰恩你加把勁,到時候準讓林德保不要周若楹這個跳牆的媳婦了。」

「跳牆?」

「是啊,他們中國人管女人不守婦道叫紅杏出牆,妙吧!」

「你懂得不少。」兩人對這個以前「傳聞」只用拳頭說話的土財主流氓可真是刮目相看。

「那當然,為了多了解周若楹的身世背景,我可看了好多中國的翻譯書籍。」

「真是人不可貌相!」杰恩出言打趣,華特跟卡特當然都听得出來他的調侃之意。

因為看起來最不可能「用功」的男人居然是里面最用功的,而最可憐的是,花了那麼多工夫居然還無法多一些「氣質」出來,難怪三人互視一眼,笑得前俯後仰了!

三個男人之間的友誼在這一趟海牙行後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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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特里雅號輪船在港口靠岸了。

黎書嫻一家人在踏上荷蘭的土地後,外貌俏麗可人的黎書嫻心情是憂喜參半,而她的父母黎元叔、顏慈月的心情則是沉重的。

在到此地的航程里,他們不知道已天人交戰多久了,也不知道兩人怎麼會被女兒勸服的,他們愈接近這兒,就愈後悔了。

「爹、娘,我看到若楹了。」一身洋人服裝的黎書嫻揚起手,開心的跟前來迎接他們一家的好朋友周若楹、周曜宗伯父跟魏蓉萱等人用力的揮揮手。

他們一行人步出碼頭,隨行還有一名侍從。

黎家一家人早年從事煙草生意,在移居到德國時,與周家跟林德保一家都是多年好友。

「好久不見了。」周曜宗跟黎元叔兩人握手,相視而笑,幾年不見,兩人臉上的皺紋都多了不少。

黎書嫻則熱情的擁抱周若楹,「好久不見了,我沒跟你說船班,你怎麼知道我們搭索特里雅號?」

「我叫小菁去查船班的客戶名單。」她被這名好友的洋化作風小嚇了一跳,但隨即一想,她從小就是個活潑外向的女孩,不像她,總得學當一名大家閨秀,學習琴棋書畫。

魏蓉萱也跟雍容華貴的顏慈月點頭打招呼,但心里可煩得很,他們這一家看來煙草生意愈做愈好,個個身上都是華服珠飾,卻都吃飽了撐著,專管她家閑事!

听周若楹說,他們這一趟來就是要去勸林德保不要再執著下去,解除那門指月復為婚的婚事。

「先到我家再談吧。」周曜宗笑笑的跟好友道。

黎元叔點頭贊同,一行人紛紛上了馬車,抵達大使館後,周曜宗指示僕佣先將黎家一行人的行李放到客房去,黎元叔卻說他們將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後,就要直接趕往海牙了。

「為什麼這麼趕?就算林家的花轎先來,我們還是可以到他們那里去談。」

周曜宗從女兒那里也得知他們來的來意,但總是舟車勞頓,何況杰恩那群人去了兩三天了,也該回來了才是。

「其實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重智,如果遲了,恐怕會終身遺憾。」內斂沉穩的黎元叔嘆了一聲,看著臉兒泛紅的女兒一眼。

這麼一說,廳內的人全將目光移到黎書嫻的臉上,這讓她嬌俏的粉臉更加酡紅了。

她潤潤唇,做了一個大鬼臉,緩和一下心中的緊張後,看著爹娘道︰「周伯父這兒你們幫我說明白吧,若楹,我們到你房間說去。」

語畢,她拉著仍一臉錯愕的周若楹起身。

周若楹這才反應過來,與好友往自己的閨房走去,而她的直覺告訴她,有件麻煩的事好像會解決了……

兩人來到典雅的閨房,在椅子坐下後,小菁為兩人倒了兩杯茶,在一旁站著。

「還記得我信中寫著要給你一個驚喜的事嗎?」黎書嫻皺皺小鼻子,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感覺還挺尷尬的。

周若楹點點頭,不過,其實從黎伯伯剛剛那句話判斷,她已猜到她的驚喜是什麼了,可是她怎麼從來不知道好友跟林重智有感情?

黎書嫻做了個深呼吸後道︰「其實這一趟過來,我是想代替你嫁給重智哥的。」

「啥?!」這一聲錯愕聲不是來自周若楹,而是來自她背後的小菁,周若楹回頭瞄了目瞪口呆的丫環一眼,再回過頭來看著好友,「為什麼我從不知道你對重智有感情?」

她笑了起來,「怎麼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

「那是因為黎伯伯剛剛那句‘終身遺憾’的話,不過,我真的很驚訝,你這個驚喜的確讓我不知該說什麼?」

黎書嫻嘆了一聲,又笑了起來,「也對啦,其實大概沒有人知道我跟重智哥互有好感,也互相有感情。」

「重智也……」這可讓她更吃驚了。

她用力的點點頭,又俏麗一笑,「還記得我老是當你們之間的電燈泡嗎?在重智哥不常臥病的日子。」

周若楹她點點頭。

她喝了一口茶,順順喉嚨,娓娓道來兩人感情滋生的故事。

才大她一歲的重智哥身體不好,但愛看書的他一直是個成熟的男人,而她俏皮可人、嘰嘰喳喳的愛說話,重智哥常說看她那麼有活力,讓他也覺得很有精神,而她覺得他不多話,可以讓她像個麻雀般說個不停,所以兩人在一起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久而久之,兩人就產生了情愫,可是重智哥已跟若楹指月復為婚了,所以兩人就將這份情感壓下來,一直到他跟若楹一家全都前往荷蘭……

「在你們離開,我家也移民到德國的這幾年,我不是沒有交過男朋友,可是一直忘記不了重智哥,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們成親了,那我就可以死心了——」她咬著下唇,搖搖頭,又道︰「可是在我們魚雁往返的書信里,我發現你對重智哥根本沒感情,對這樁婚事也很無奈,再加上林伯父找人到德國去找名醫前來這兒醫治,講到沖喜,還有重智哥病人膏盲的事,我這才下了決定,跟父母坦承我的心意,也說服他們過來這兒,我不想自欺欺人下去了,也不想就此遺憾終身。」

周若楹凝睇著她,對她的心情大概能了解。

就像上回杰恩假裝快死了,她嚇得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他渡氣到他口中,就怕他活不過來,會失去心愛的人那種揪心害怕的感覺她眉心突地一緊,她在想什麼?心愛的人?!

她……她不會對那個輕浮可惡佔她便宜的男人動了真情了吧?!

「也許只能跟他相處幾天吧,可是這就是我要的幸福了,你會成全我吧?」

她愣愣的看著一臉堅定的黎書嫻,她要的幸福?那她自己的呢?

杰恩那張俊美的笑臉突地一閃而過腦海,她眉兒又是一皺,怎麼連他的身影也這麼纏人?!

「你不願意?」她看到好友的眉兒皺了一下。

「不!不!小姐當然願意,小姐,對不對?因為小姐已經跟杰恩少爺有肌膚之親了,正不知如何解決,黎姑娘如果真的願意,那你真的是一個大好人!斌人!」

小菁連珠炮的說了一大串,讓周若楹想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杰恩是誰?」黎書嫻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周若楹一想到她將自己的心事都說了,她若一字不吭的也不婦意思,只好簡略的將杰恩的事跟她說明了。

不過,在果畫及兩人諜對諜的事則全隱瞞,若全說了,可得連她習武一事也一並說了呢!

黎書嫻看著好友那帶著羞澀的酡紅,明白好友對杰恩也有了感情,也很替好友高興,兩人再聊了一會兒,便到客廳去了,而看來爹娘已將她來此的目的跟周伯伯說明了。

周曜宗一臉的感激,魏蓉萱也是假裝感激啦,但就不明白周若楹那丫頭前輩子燒了什麼好香,就算遇上了什麼麻煩,再遠也有人跳出來幫她解決,她倒是輕輕松松的過了難關呢!

不久,黎元叔一家人隨即告別他們,搭乘馬車前往海牙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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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親?!」

周曜宗、魏蓉萱跟周若楹三人錯愕的看著這三個風塵僕僕的從海牙趕回來的杰恩、華特跟卡特,他們在黎元叔一家人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

「你們怎麼一回來就說這麼奇怪的話?」周曜宗不明白的提出疑問。

「才不奇怪,這是我們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想出來的好法子,不然,林德保打算強娶媳婦,還說若他兒子不小心翹了,要若楹也跟著陪葬,不這麼做怎麼成呢?」

卡特超大嗓音,一臉非如此不可啦。

「一定要這麼做,也一定要生米煮成熟飯,讓若楹紅否出牆,不然她陪葬,我也跟著陪,那三人在個墓里,肯定又要打個第三回合了。」杰恩東用西引一些卡特教的話,嘻皮笑臉的看著眉心差點沒糾緊的周若楹。

「你的話……」周曜宗不知該怎麼形容,雖然也大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簡直是個白痴、神經病!周若楹看著那張俊美笑臉上的不正經神色,真的不明白他哪一天才會「正常」點!

「爹、娘,我想我跟重智的事,現在最好是靜觀其變,看書嫻那方進行的如何,而不是跟一個……呃……」她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杰恩,「瞎起哄,我先回房去了,爹,姨娘。」

離去前,她再以眼角余光瞥了那個還敢嘴角上揚,眸中充滿笑意的杰恩一眼,真不明白他那麼樂做啥?

杰恩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後,將目光移到周曜宗夫婦身上,「看你們老神在在,還要靜觀其變,是不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事?」

周曜宗發現這個吊兒郎當的男人也是很有腦子的,他將黎元叔一家三人的事跟他們做了一番簡述。

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目光,看來問題有人幫忙解決嘛,那更好。

「我跟若楹的婚事就更沒有理由不成了,是不?」杰恩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周曜宗蹙眉,「似乎是如此。」

卡特跟華特互相挑挑眉,有他們出馬萬事OK,但想到花落他家,心總有一點點的酸嘛,不過,也很快就釋然,一個自覺拳頭不如人,一個是腦袋不如人,能怪誰?

兩人先行回去,打算找家酒館為兩人的「怨」干杯,慶祝花落別家。

魏蓉萱也先行回房,反正嫁給杰恩也不壞,繼女得跟他回俄國莫斯科去,到時十年看能不能見上一面呢!

周曜宗跟杰恩則商討一些婚事細節,但也言明,需是林重智那里接受黎書嫻的完美結局下,這一切才有機會化為行動,否則只能算是空談。

兩人聊到接近午夜,由于太晚了,周曜宗就讓杰恩住在以前西廂的那間客房里。

杰恩其實也很困了,但梳洗完,才剛躺上床正準備睡覺後,就听見極細微的敲門聲。

他皺眉,起身開門,站在門外的居然是周若楹跟小菁。

主僕倆大刺刺的進了房間,也很自動自發的在圓桌旁的椅子坐下,周若楹的表情很冷,小菁則胳臂往外彎,以眼神向杰恩示意,小姐心情很不好,他還是小心一點。

杰恩臉上帶著笑意為佳人倒上了一杯茶,再坐在她身邊,以手肘支著頭,深情的凝睇著她那張美麗的容顏。

她心兒是卜通狂跳,但臉上還是冷若冰霜,也在心里叮嚀自己得把持點,別著了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的道兒。

她輕咳兩聲,清清喉嚨,神情凝重的正視著他,「我們之間x生了很多事,而大部分的事,我爹其實都還被蒙在鼓里,但那並不代表你就可以撿現成的便宜跟我成親。」

他一挑濃眉,「我以為有人說過,婚事只有父母能作主。」

她抿抿唇,「我也以為有人說過我不是那種會乖乖听命的人。」

「但也有人說了我不是她。」

「你是不了解我,因為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廠她很討厭拿她的話來駁斥她。

「可你爹難得點頭了……」

「但是我還沒點頭!」她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他嘆了一聲,「難道真的要我拿果畫來威脅你點頭,那不是太傷感情了?」

「我們之間根本一點感情也沒有,談什麼傷不傷?再說,那幅畫你想拿早就拿出來了,我懷疑你只是看過那幅畫,根本沒有擁有它!」她這樣的懷疑是有道理的,要不然,她多回潛去他的房間搜索為什麼都找不到?

他露齒一笑。

「那幅畫當然得放在一個隱密的地方,不然,被人發現了怎麼辦?事關你的名譽,還有你爹的面子,還有你那只有我可以觀賞的!」

他這一席話,可讓小菁听得臉紅心跳,小姐被看光光了……

瞧他將小菁當成隱形人,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神情暖昧的,周若楹真的是氣得咬牙切齒,「我的名譽、我爹的面子在你以那幅畫為手段接近我時就已岌岌可危了,你少說得好像很維護我似的!」

「你少提了一個……」他莞爾一笑的提醒她。

她簡直快氣炸了,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沒提那一點,她可沒像他那樣厚顏薄恥!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她咬咬牙,「你很明白是為了什麼!少給我那一副無辜的臉孔,你用計佔便宜,又要我嫁你為妻,什麼好事都被你佔盡了,憑什麼?」

「那現在便宜由你來佔,隨便你想怎麼樣?呃……小菁,你就幫我們把風。」

小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卻換來小姐的一雙大白眼伺候!

「你要娶我,至少得表現出你的誠意。」他繼續扣著那幅畫總不對吧!

他雙手環胸的將背靠向椅背,凝睇著她問︰「不會是還你那幅畫才算有誠意吧?、」

「你很聰明。」她冷然一笑,「我們回房去了,小菁。」

「是的,小姐。」

哼,她不乘機要他將那幅畫吐出來怎麼成?動不動就拿那幅畫來威脅人!

杰恩看著被關上的房門,模著下巴思索著,交出那幅畫才叫有誠意?但怕就怕有人將那幅畫拿到手後,就對他相應不理了。

那他可會很傷心呢!

唉,不是他對自己的魅力沒信心,但他還是決定等收服了她的芳心後,再將那幅畫當成結婚禮物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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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天多的時間,黎元叔一家三口終于抵達海牙的林家古堡。

此時,林德保、蔡玉楓正坐困愁城,看著兒子一天比一天還要虛弱,他們沒有派馬車上大使館去,而是那天杰恩等三人在離去前撂下要先下手為強的話後,他們對沖喜一事就完全絕望了。

卡特跟華特的身世背景,他們都很清楚,就算馬車到了大使館,兩人也絕不可能讓周若楹上車,再加上杰恩那看似吊兒郎當,但實則可以讓人感到他對周若楹的不舍與深情後,他們兩人都很清楚要將沖喜的新娘子帶回海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們對沖喜一事如此堅持,本是賭在周曜宗對承諾的遵守與否,但在杰恩等三人前來時,他們都明白周曜宗寧願當個失信之人也不要賠上女兒的終身。

所以希望幻滅了,他們反而能理智的去想這件事。

客廳里,林德保跟妻子將這幾日心境轉折的變化告訴多年不見,遠自德國前來的好友一家人。

「我很清楚你們絕對是為了說服我放了若楹才過來的,其實我們想開了,也是不得不想開吧。」林德保難掩神情的無奈與苦澀。

「天無絕人之路,德保,我有個傻女兒自願當你們家的媳婦,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接受?」他將目光移到另一邊牛掩的房門,這女兒剛才一進古堡,就問了林重智的房間在哪,隨後就急匆匆的跑進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林德保夫妻也將目光移過去,兩人錯愕的交換了一下目光,又驚又喜的問︰「這是真的嗎?」

黎元叔夫婦倆于是將女兒對林重智的一片真情全說了,兩人還是很難以置信,三個孩子都玩在一起,根本不知道誰對誰有了感情。

「你們快來看、快來看,重智哥睜開眼楮了!」黎書嫻的驚喜聲陡起,位在二樓客廳的四人連忙跑進臥房內,果然看到林重智睜開了眼楮,而且那一向空洞的神情似乎在看到黎書嫻那張俏麗的芙蓉臉而顯得有神了。

「我……我就知道……我一定……還……還能見到你的……我一直都知道……我得生病,不然,爹……娘會逼我娶……若楹……但我又得告訴自己……我不能真……的死……因為我……知道……我知道你終究會……來看我……」

林德保跟蔡玉楓看到好幾個月不曾說話的兒子終于開口了,兩人是喜極而泣,但也對兒子的話感到傷心與不舍,難怪他尚未病人膏肓前,他們要他迎娶若楹,他一直以各種理由拖延,而每次鐵了心要辦喜事,他就突然重病昏倒,原來就是要逃避他們指定的婚事「傻孩子,這種事可以跟我們直說的,我們也一直很喜歡書嫻啊,傻兒子。」

「你很壞耶!」黎書嫻眼眶也有淚,她不知道他以這樣的方式來愛她,她很感動也很生氣,「我命令你快點好起來,不然,我就不嫁你了。」

「嫁……嫁我?」蒼白瘦削的他暗啞著聲音中帶著驚喜。

「是啊,她主動過來說是要當我們的媳婦,兒子,你要快好起來。」林德保夫妻緊緊的握住兒子的手。

心病是要心藥醫,何況自己等了多年的佳人又衣不解帶的在他身邊照顧,所以林重智的病情是一天天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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