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騎士 第六章
作者︰韋伶

雪園飯店,高朋滿座,今天除了政商名流、影視紅星外,二樓廂房里更多了一群凶神惡煞的黑道人士。

在一陣冗長的嚴肅會議後,大伙兒遂隨意吃飯聊天起來,龍晨少並未加入任何話題中,僅是獨自倚坐在座位上,帶著笑意凝望大家的酒興。

「小子,不錯哦,滿面春風的。」範央和帶著一陣淳厚笑語,逕自移坐在他身旁吃菜喝酒起來。

龍晨少沈笑了幾聲,愉悅地說︰「我正忙著攻佔老婆的心,快樂得不得了。」

「攻佔老婆的心?嘿,你該不會連床都還沒沾到吧?」想起自己去年的這個時候,早忙著生孩子了,哪還玩什麼攻心游戲?

「她已經讓我跟她蓋同條棉被睡覺,再過不久應該願意讓我抱著她。」龍晨少淺斟杯酒,附在他耳邊小聲地說。

「老大,你也活得太沒尊嚴了吧?」範央和嘴角抽搐了幾下,揪著眉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娶老婆耶,你以為娶老媽呀?做什麼還要經過她的同意。男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你管我。」龍晨少慵懶玩著杯子。

「那是你的家務事,我確實管不著,不過要是讓你的手下知道,他們會哭死的。」嘖,堂堂一個黑道大哥!

龍晨少笑著不搭理。

忽而廂房外傳來一陣吵鬧打斷眾人注意力,接著門突然一把被推開。

蓉蓉淚如雨下沖進來,一看見龍晨少,立刻大喊而出︰「兮薇姊……兮薇姊在醫院──有生命危──」

恍如青天霹靂,龍晨少渾身一僵。「你說什麼?出了什麼事?」他忙趕到她身邊。

「不要問我,求求你快點去,她快死了!」蓉蓉淚流滿面地說,腦子里揮不去倒臥血泊中阮兮薇的影子,血一直從她身上流出來,像泉水一樣,她知道她快要死了,快要死了!

「哪一家醫院?」龍晨少強迫自己鎮定。

「在……」蓉蓉眼神飄忽不定,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起來。

「快說──」他突兀咆哮,根本無法鎮定,恐懼早令他喪失理智了。

被他這一吼,蓉蓉反倒記起來,急忙抓著他的衣袖道︰「在祥和醫院!在祥和醫院!」

瞬間,龍晨少再也熬不住怒濤狂浪的擔憂,掉頭縱身奪門而出。

別死,阮兮薇,我不準你死!

***

祥和醫院在一時間突然涌進三十多人。

龍晨少一趕到急診室,揪起僕人就問︰「情況如何?」

「醫生正在動手術,要把少女乃女乃左肩上的鐵棍拔出來,否則少女乃女乃會血流不止而亡。」龍家男僕膽寒陳述著,從沒看過如此暴躁的少爺。

乍听這個消息,龍晨少臉色變得鐵青,不自覺松開男僕的領口。

他的拳頭愈發握得緊,仿佛這樣可以減緩他心中的不安,減緩他未能保護她的內疚。「別死,阮兮薇,我不準你死。」

他的喉間逸出一陣呢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急診室里十萬火急,急診室外焦心如焚,偏偏時間有如度日如年,度秒如月,慢慢煎熬著人心。

當紅燈熄滅,門開的一剎那間,龍晨少立即沖上去倉惶地問︰「醫生,怎麼樣?她有沒有生命危險?」

主治醫師取下口罩,嚴謹的口吻說︰「暫時月兌離危險,不過你們這麼一大票人聚集在手術房門口,我的病人會被你們嚇壞的。」

听到醫生詼諧的警告,龍晨少如釋重負。「辛苦你了,醫生。」他感激地說,話一完馬上沖進急診室,卻在半途中被制止。

「先生,請你讓開好嗎?我們必須將病人移到病房。」一名冷若寒霜的護士說,正忙把病床上的阮兮薇推出房間。

龍晨少一愣。「我想看看我的妻子。」他解釋,企圖靠近阮兮薇。

「要看不會等一下再看,你的手干淨嗎?」她犀利極了,堅持擋在他面前,就是不讓他踫一下阮兮薇。

「我──」

「讓開。」沒給他開口的機會,護士小姐一喝,便昂著頭推病床出去,只許龍晨少可憐兮兮干巴著眼,看她把阮兮薇越推越遠,最後消失在轉角。

龍晨少陰霾地將手插進口袋,抿唇蹙眉,最後不發一語跟上去,他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看到沒有,龍先生生氣了。」

「廢話,又不是瞎了。」雨過天晴,黑暗過後,三十多個手下開始交頭接耳,討論他們在短短幾個鐘頭里的所見所聞,看遍了龍晨少不為人知、為妻子而喜怒哀樂的一面。

好──一個純情男性啊!他們的結論。

三五一病房外,龍晨少一直等到傲慢的護士離開,才小心翼翼推門進去。

他來到阮兮薇身旁,綻開一抹微弱的笑容,輕聲道︰「不用擔心,沒事的。」

心疼地審視那張蒼白昏迷的容顏,他的情緒依舊在低潮中翻滾。她的手好冰,即使他搓了又搓,也沒能帶給她一絲溫暖。

「別死,你是我騙來的新娘,沒有我的同意,你哪兒也不許去。」冷冰的唇瓣送出一陣輕言,他握著她的手淡淡說,難舍地親吻她的手指。

門一度開了又關,龍老爺、龍夫人在撞見這一幕時,決定退回去。

「讓他們獨處吧,里面不需要我們。」龍夫人說。

龍老爺頷首,「走吧,住院手續還沒辦呢。」

***

破曉的天空下起了雨,雨滴拍打著窗戶,寒風一陣陣刮過樓台。

龍晨少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從染血的鐵棍上收回視線送到蓉蓉臉上。「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他盡量讓聲音听來平穩,才不至于情緒失控。

蓉蓉抹掉一把眼淚,哭哭啼啼的說︰「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當時我已經睡了,是被一陣叫聲吵醒,等我趕到你們房間時,兮薇姊已全身是血倒在浴室中,除了頭部嚴重外傷外,肩胛上還插著鐵棍。」

龍晨少一想起阮兮薇傷得體無完膚,頓時痛心疾首。

看來,宋芸生的死,以及不久前被發現的簡家千金雙尸命案,已非單純的凶殺,而是沖著他龍晨少而來!

「什麼樣的叫聲?」他問,眉宇間蓄起一陣怒濤。

「是男人的叫聲,很痛苦的叫聲,像瘋了一樣。」蓉蓉心有余悸,意識陷入恐怖回憶中,兩手不自覺顫抖起來。

驀然,靈光一閃,她想起了什麼,急忙補充︰「對了,我想那男人一定是從陽台爬進來,當時窗子是開的!」

龍晨少瞪大眼楮,似乎除了慘絕人寰的殺人手法外,對方更具備智慧及膽量,否則如何能躲過層層守衛潛入屋子里?

「那時……要是律師大哥不那麼早走,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了。」回想起昨晚一切,蓉蓉不禁含淚呼喊。

律師大哥?「律師大哥?!」他斂神問。

「就是徐明陽。昨晚八點多的時候,他到家里找你。」

龍晨少狐疑攏眉,臉上一股凝重氣息儼然漫開。「你說徐明陽昨晚到家里找我?!」

「嗯。」蓉蓉對著他點頭。

站一旁的大傻,可糊涂了。奇怪,徐明陽干?跑去找龍先生?昨晚八點鐘以前,他明明一直跟在龍先生身旁,後來說身體不適才先行離開,怎麼……「龍先生,他昨晚不是──」

龍晨少出手制止他。「別哭了,兮薇已經沒事,去找老爺讓他送你回家休息,你已經一整晚沒合眼了。」他以平淡聲音對蓉蓉說。

蓉蓉乖巧地點頭,不忘憂急地央求龍晨少說︰「好,不過兮薇姊醒來時,要記得通知我。」

「會的。」

蓉蓉一走,周遭的寧靜頓時形成一種壓迫感。

龍晨少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線,沉默了一晌。「大傻,帶些人去找徐明陽。」他終于決意,雖沒斷言什麼,不過對徐明陽行徑之可疑,了然于心。

「知道了,龍先生。」

***

阮兮薇泅浮于緩緩的河水中,神秘的音樂──或許只是一種奇怪的聲音──將她載浮載沈,仿佛她已失去了形體,只是河里的一團泡沫。

她並不感到痛苦,只是有一點傷心,卻不知道為了什麼。

河流帶著她蜿蜒而行,她看見了唯美莊嚴的大教堂、具有歷史情懷的宮殿,乃至于曾經走過的綠色小丘陵,好熟悉、好懷念,啊,她想起來了,這里是她的故鄉──翡冷翠。

她用盡力氣向岸邊游,可是卻始終游不到盡頭。

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她想回家,想看看父親,看看疼愛她的哥哥們,告訴他們她結婚了,丈夫是……龍晨少……龍晨少,她看見他了,水面上他正以笑容迎著她,向她伸出手。

她理所當然地將自己交出去,想起那張洋溢著生命力,卻掩不住優雅的臉,總是這樣微笑地看著她。

他扶住她的腰,將她帶離河水走入另一個空間,身下是晶亮的地板。兩雙舞鞋、兩襲禮服,他們在舞池翩翩起舞,世界在周圍旋轉,音樂在演奏,她溜出了龍晨少的臂彎,再回到他結實的胸膛,他真的抓住了她的心。

忽地,他身後站出徐明陽,手里拿著正是那根曾經凶殘刺入她體內的鐵棍。

她目瞪口呆,想警告龍晨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不……不要──她眼睜睜看他刺進龍晨少的後背,血噴出來,好多好多。

救命呀,誰來救救他?誰來救救他?她被卷入更深的夢境中。

龍夫人以冷水擦拭阮兮薇滾燙的身體,見她夢囈不斷,疼憐地說︰「她似乎正在做噩夢,不曉得能不能熬過來?」

龍晨少的眼神憂郁。「她能的。」

「但她的高燒一直沒有消退的跡象,是不是該問一下醫生。」

「醫生早上才來過。」

交握雙手支著下巴,床畔的龍晨少凝著她,即使憂心如焚也喚不醒他的妻子,現在只有等,願上天賜予她力量,支持她渡過這個難關。

會沒事的……

***

阮兮薇翻來覆去地在床上躺了兩天,時而面紅如霞,體熱似火;時而冷汗淋灕,了無血色;龍晨少寸步不離守在床邊,直到累得眼皮都撐不開,才偎在床沿稍事合眼,但大多時候都睡得不安穩驚醒過來。

她不知自己在何時陷入這如夢似真的世界,在這里,世界仿佛變成一條玻璃隧道,上演著她這一生的際遇。

首先,她看見自己幼時的模樣,雖然不記得發生什麼事,卻知道父母已不在身邊。沒有親人沒有家,她只能帶著妹妹流落街頭,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

一位陌生的叔叔在暗巷里發現了她們,那天下著雨,他說要帶她們回家吃飯,卻將她們交給另一個叔叔,帶著一筆錢離開。

然後她們被帶上一艘船,船里又黑又臭,在那里她們度過好幾天,顛簸的旅途幾讓她們吐空了胃里的東西,她們病了,病得奄奄一息。

下船後,她們被交給另一群人,雖然醫好她們的病,卻將她們關在暗不見天日的房里,直到有一天,警察沖進房間,發現了她們,才將她們帶離那人間煉獄。

接著,她看到自己像太陽般的花朵開朗地奔馳在草原上,她們三姊妹來到了凌家。

養父對她們視如己出,給予她們優裕的生活及教育,五位哥哥更是疼惜她們,將她們呵護得像三位小鮑主,一度她曾許願要嫁給三哥凌婺;不過他卻比較愛他自己。

她又走了好幾步,才剛從玻璃里看清現在的自己,四周卻倏然開始扭曲變形,寒冷疼痛頓時快吞噬她,她快沒辦法呼吸了。

她極力的掙扎,竟只發出了蒼蠅般大的聲音,求救的申吟被堵在胸口完全發不出來,救……救我……倏地,一雙手出現在眼前,就像座穩固岸頭引領她去攀附。

她不顧一切抓住它們,一只溫柔而強壯,另一只則堅定可靠,它們將生命源源不絕的注入她的血脈,用一股力量包裹她冷冰的軀體,那麼滑順、豐富,隔絕了原先折磨她心的痛潮。

她想看清那是誰,而她所要做的惟一一件事──就是掀開眼皮!太陽光令她的瞳孔刺痛,她半掩眼瞼適應它,在柔和的光影里,映出一個她十分熟悉的身影──龍晨少。

「你終于醒了。」他看來蓬頭垢面、滿嘴胡碴。

突見他憔悴的模樣,阮兮薇眼瞳迅速積滿了淚水。「你還好吧?看起來像在一夜間蒼老了幾十歲。」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將他逼成這步田地。

「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了。」放心點亮了他疲憊的面容,這句呢喃細微得恍如花瓣飄落在她胸口,這一天,他們之間有了嶄新關系。

***

阮兮薇的蘇醒確定了徐明陽的罪行,她向警方證實徐明陽想殺她的意圖,清楚描述當晚的情形,說明了她之所以能逃過一劫,乃是因為她即時模到一片碎玻璃,才能利用它先發制人殺傷徐明陽而免于一死。

她的證詞使警方將三起命案與徐明陽聯想在一起,不僅四處搜集他的犯罪證據,同時發令追緝他到案。除此之外,龍海幫也在找他,一時間,新仇舊恨全等他的出現。

「傷口還痛不痛?蓉蓉想念你,我也很想念你。」一大清早,龍晨少出現在病床上,逗弄她的鼻尖,半環她的腰,干過癮地享受與她親密的貼近。

「不痛了。」阮兮薇嫣然一笑,比起憔悴神傷,她還是喜歡他神清氣爽時的灑月兌。

「真的?」他撫著她柔順發絲。

「當然是真的。」

他柔和微笑,凝視著她浪漫細語道︰「請你務必早日康復,沒有與我同床共枕,我不僅空虛而且寂寞。」

「我──」阮兮薇才要開口,卻被赫然出現的人打斷。

「先生,請你不要妨礙病人休息好嗎?」來者正是那位冷若冰霜,難纏又傲慢的護士。「你這樣一天到晚纏著病人,病人根本不得安寧。」

她趾高氣昂地走進來,徒覺龍晨少很刺眼,只要她一來病房,就會遇上他,遇上他就會覺得討厭,因為實在看不慣他寵溺妻子的模樣,不熱呀?

龍晨少投降地往後退,讓出空間給她?阮兮薇量體溫,卻在她背後繼續對阮兮薇輕聲細語。「不要緊的,馬上就好了,不要怕。」

阮兮薇微微一笑。

冰山護士冷峻地說︰「有完沒完?量個體溫有什麼好怕的?」

「我擔心?」龍晨少一臉無辜。

「我是專業的護士,請‘放心’,若可以的話,麻煩你‘出去’,不要‘妨礙’我工作,更不要‘膩著’病人不放!」冰山護士睥睨之意躍然眼中,酸不溜丟建議他滾出去!

「我必須陪她,她一個人會寂寞。」龍晨少溫柔的回答。

青筋一冒。「都多大的人了,還要人家陪,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冰山護士沒好氣地說。

他揚嘴哂笑。「你就不懂了,因為這是愛的滋潤。」

冰山護士頓時滿面通紅。「你……你真可惡!什麼叫我不懂?!好歹我也是女人,就算我現在獨身一人,但並不代表我缺乏愛的滋潤。」氣死她了,心底的小秘密竟被這痞子給看穿。

「我了解。」龍晨少泛著笑認真地點點頭。

那是什麼表情?分明在譏笑她!冰山護士頓時氣急敗壞,一抽走體溫計馬上開門出去,連病歷表也不填了。

「你不該這樣整她。」阮兮薇說。

龍晨少漾著平靜自若的笑,在床邊的椅子坐下。「她該學著體恤人,我只是給她機會教育。」

「我也想學……」

龍晨少一愣。

「學著去愛你。」她款款柔聲。「可是我變得不再完美,頭上及胸口都可能留下丑陋疤痕,你……還會喜歡這樣的我嗎?」她不安撫著額頭上的紗布,不敢正視他。

「傻瓜。」他心疼地拉下她的手,細喁著將她的臉蛋捧進掌心。「我以為,這些天來你已經明白,但你卻傻得可以。」他眼楮一刻也離不開她,臉一偏,使溫潤的雙唇吻住她的。

靶覺他的唇佔有著自己,阮兮薇一時間淚霧迷□。

懊死!她想抱他,想將胳臂圈在他頸上,可是卻使不出半點力氣。「我……想抱你……可是沒力氣……」

龍晨少溢起無聲的笑,如願將她的手放在臂上,才將嫻熟挑情之技的舌尖滑入她的齒縫,吻盡她殘存的疑慮。

無限的甜蜜伴和著熱情的戰栗,他很遺憾為什麼他們還在醫院呢?

在家里不很好嗎?

***

「我……我想跟你。」

龍晨少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你說什麼!」

三個星期後,阮兮薇外傷大致痊愈,並在醫生建議下辦理出院回家靜養。現在她就坐在院亭里跟龍晨少喝下午茶。

「我想跟你,想了很久了,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好不容易現在有勇氣,所以……請你跟我。」她羞赧地低下頭,不擔保勇氣何時會消失。

「現在?」他真受寵若驚。

「嗯。」她怯澀地點頭。

「為什麼?」他收回錯愕,不急著將她送上床,反而悠閑地喝起涼茶,臉上勾出一抹斯文而美麗的笑意。

阮兮薇咋舌。「你……你應該明白的。」不就是想嘛,什麼爛問題!臉好燙,現在臉一定紅得很好笑,她羞澀地以手貼著雙頰。

「我不明白。」

她的手一個不穩,撞落桌上茶杯,猝見摔破瓷片,她立刻彎撿,卻在半途被龍晨少拉起置于腿上。「我不明白,你必須告訴我你心里的想法。」他平淡的語氣藏著一份熱情。

「你──」阮兮薇一愣,做夢也沒想到好不容易放段求愛,換來的竟是他惡意的譏弄。頭一撇,她偷偷抹掉不爭氣的淚痕,「罷了,什麼想法也沒有,算我說錯話,你忘掉吧。」

她作勢欲從他腿上站起。

「你在我體內輕易挑起的欲火,不是你說忘就忘得掉的。」龍晨少扣緊她,逼她動彈不得。

「才沒有欲火。其實我知道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否則這麼多天來,不會一直對我相敬如賓。」太不像他了。「雖然你曾經否認,不過我不得不肯定你嫌棄我身上的疤痕,所以不踫我。」

虧他還說過要誘惑她,騙子!

「我想听的不是這些,而是你心里最深的答案,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跟我?為什麼願意接納我?」他呢喃,將臉埋進她隔著衣衫的胸懷,獻上一記最真摯的吻。

「什麼最深的答案?我不懂!」她都快哭了。

「感情,我想听你說對我的感情是否像我對你的一樣多?」他多情地說著。

乍聞,阮兮薇沒有反應,只是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原……原來這才是他最終的執著,她還以為他在愚弄她、取笑她的厚?。

「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淚霧攻佔著她的視線。

她實在太傻了,簡直是豬腦一個,到現在才明白他的苦心,他在等她的托心啊。她的心已融化,由氾濫而下的淚水訴說而出。

「我……愛你。」她傾身將可貴的兩個字送入他的耳中,語畢方全心全意抱住他,將自己送入他溫暖的胸膛。

「我也愛你。」龍晨少憐香惜玉親吻她的淚痕。

她已打開心房,將最濃情而脆弱的自我展露眼前,再多的話再多的吻,也比不上兩情相悅的結合。感受得到她的期待與懇切,他遂抱起她不疾不徐地走向主屋。

一到房里,他將她放置在床畔,強壯扎實的身軀便壓了下來,柔軟的床鋪因兩人的重量而凹陷下去。

龍晨少順著她手臂上的曲線,往上移動扣住她的手,將她固定在身下,兩人的體溫很快在體內升華成催情因子。

「天知道我多麼渴望像這樣抱著你,兮薇。」他充滿感情的臉龐著她的嬌?,貪婪的捕捉她醉人的美麗。

「吻我,求求你吻我。」她乞求著他,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她有多思念他的撫觸和他的親近,她迫不及待地想成為他的人。

龍晨少沒讓她失望,很快降下唇覆住了她。

由他唇上傳達的饑渴,她領悟他跟她一樣都在壓抑體內的愛潮,無限的暖流緩緩地包圍了她,淹沒她的神智。當他以舌尖擷取她口中的溫暖,她覺得自己仿佛快融化。

「過了今晚,你的靈魂就賣給了我,這一生休想我會放開你的手。」他微微抬頭凝視她陶醉的瞳眸,巨掌松開她的手腕移向她的體膚,覬覦她衫下赤果的飽滿。

「不許……放開我,我不許。」她意亂情迷,不住喘息。

目光輕拂著她的臉,他悄悄卸除她身上的衣物,當她美好的胸脯袒露眼前時,他的身形俯下來,帶著一種嶄新而膠著的渴望,輕含她的蓓蕾,似甜蜜又似折磨地挑玩著它們。

無名的熾火在體內翻騰,阮兮薇不由得申吟而出。

「啊……」

「我要你,兮薇。」他在她耳畔呢喃。「不要抗拒我。」

他細心地,細心地築高歡愉,直到她弓起身子,默示她的懇求。

她的唇又被分開,龍晨少月兌掉衫褲讓互此袒誠相對,但他仍耐心細膩地引導她,直到她喊出莫名的懇求,他才放任自己以膝蓋分開她的腿,沖入她的溫暖之中。

「好痛。」阮兮薇皺起眉頭,生澀地攀著他的肩膀。「我以為初到龍家時,我們就已經……」

「噓,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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