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海 第八章
作者︰子澄

口頭上說睡覺,也確實踫到了柔軟的床鋪,但可憐的韓婭織卻沒有機會享受真正安穩的睡眠。其中最大的原因,莫過於她身邊躺著一只饑渴數日的「狼人」江滄浪。

「你好煩!」細細的呵欠打個不停,她的眼皮就快被嗜睡的淚液黏成一條直線。「人家很累哎,你讓我睡覺好不好?」他像條蟲一樣地在人家背後磨磨蹭蹭,教人家怎麼睡嘛!

「不好。」大掌撫上她的軟腰,跟他手臂圈起來的寬度一模一樣。「我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獨處,你怎麼這麼早就想睡了?」真是超——殘忍!

「明天下了班還要去練游泳,不早點睡明天會沒體力。」她的進度很差,他又不是不知道;離到帛琉游玩的時間剩下不到半個月,她可不想到時候「望水興嘆」,那多沒意思!

「至少你現在已經會蛙式踢水了,只要讓頭部順利浮出水面,游泳根本不是問題。」就是她所謂「頭不用埋進水里」的游法,他後來找到資料了,是蛙式變化式的一種。

「熟練一點不是更好?」這樣她可以享受更長的水中樂趣。「別吵啦,讓人家睡嘛!」她嬌嗔地用腳後跟踢他磨人的毛腿。

「你就這麼睡了,我怎麼睡得著?」男人的精力是需要發泄的,就算「彈丸用盡」,只要間隔二十四小時就會獲得全然飽滿的補充;從上次與她歡愛至今,少說也過了好幾個二十四小時,加上她香馥柔軟的嬌軀就躺在身邊,令他很難不想入非非。

「閉上眼楮就睡著啦!」這麼簡單的問題都還得問她,他的腦袋搞不好已經先睡著了。

無力地嘆了口氣,他乖乖地閉上眼,但不到兩分鐘,他又有話要說了——「哎,我的「小弟「不肯睡,連帶的我也沒辦法睡。」」閉上眼更糟了,眼前全是她果程的春光,實在是種難以言喻的折磨。

「混哪里的小弟?」她以為是他那些「混」字輩的朋友。

「拜托!」翻翻白眼,江滄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二混我褲襠里的*小弟*。」

原來她半醒半睡時這麼可愛。

迷迷糊糊的,她無心思索有沒有一個叫「褲襠」的地盤,含糊不清地建議著。

「打昏*他*。」

江滄浪不敢置信地瞠大黑眸,兩眼圓睜地瞪著她的後腦勺。「你好狠的心哪!為了一時貪睡,竟想斷送後半輩子的*性福*。」

「你在說什麼啦?!別一直講話好不好?」她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態,他卻像只惱人的蚊子,不斷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害她好想一掌把他「拍」死。

「不行!」索性將她扳過來躺正,他覆上她柔軟的軀體,決定執行「家法」。

「我偏不讓你睡!」

「哎、唷——」她惱火地伸手捏他的臉,拉成一個大餅。「你實在有夠吵哎!」

「誰教你只顧著睡覺不理我?」他也很委屈啊,別扭得像個要不到玩具的小男孩。

「你……」她被鬧得睡意全消,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他的眼熠熠發亮,大手撫過她散亂的發。「我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嗎?」

「誰理你啊?我可沒力氣跟你玩繞口令。」她佯裝听不懂他的問話,腓紅的雙頰卻泄漏了她心頭的小秘密。

「小壞蛋,就愛逗我!」半臂支在她枕邊的床上,他俯身吮住她老愛說反話的粉女敕紅唇,瞬時「火力全開」,用炙烈的熱情將她融化——「別親了,我、缺氧……」她的氣力幾乎被他全數抽光,說起話來有氣無力。

「頭暈嗎?」他問。

「嗯。」

「就是要讓你頭暈,免得話那麼多。」而且都是打擾浪漫情調的話。

「……慢一點……啊!」

「再慢你就反悔了。」

「真、受不了你……」

「嗯哼,感謝你的*恭維*。」

接下來是連串兒童不宜的曖昧申吟、低語,火熱的高溫令悶熱的夏季相形失色;無論如何高燙的氣溫,都比不上」對有情人在瞬間燃起的愛情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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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立婷拿到總經理交代的文件,氣呼呼地由總經理辦公室走出沒點燈的公司走廊。

什麼嘛!她願意陪那個的老家伙去應酬,他就該感謝老天爺賜給他這個機會;沒想到他忘了帶準備與對方簽署的文件就算了,竟然還敢叫她」個水當當的女孩子模黑回公司拿,真是……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由於公司人員已經全下了班,所以走廊上沒有半盞燈是亮著的,整條走廊比暗黑的無人小巷還可怕。

藉著安全門和電梯按鈕的微弱燈光,她小心地走往電梯的方向,卻在接近安全門的同時,不經意听見敞開的樓梯間里,傳出微弱的輕笑和交談聲;帶著好奇和偷窺的微妙心理,她躡手躡腳地貼靠在安全門邊的牆上,拉長耳朵將談話聲听個清楚——

「到時候,你就可以在帛琉游個痛快,絕對沒人敢說你是言干鴨子*。」

江滄浪把裝了濕泳褲的塑膠袋塞進公事包,隨口和下樓的韓婭織閑聊。

「好像在作夢一樣,我真的把游泳學會了。」而且是她夢寐以求的輕松游法,不用頻頻換氣;她捧著自已的臉,小臉上全是不敢置信又感動的神色。

「還不全都是我的功勞?」江滄浪大方地把功勞往白自己身上攬,全然沒有感到不好意思。「都是我這個全能的教練,傾盡所有能力來教你,你才能進步得這麼快。」

「你還好意思說?」韓婭織眨了眨眼,把掛在肩上往下滑的皮包拉好。「是誰剛開始還弄不懂*頭不用埋在水里*的游法?還不是我的關系,你才多學到一樣游泳技巧?」而且她「資質聰穎」,才能在短期之內將煩惱多年的游泳學會。

「是是是。」江滄浪莫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要不是我這個*救生員*通融,你哪那麼好命,能每天到樓上的泳池,使用免費的游泳設備?」他還有話說。

「好啦,這點你倒是*貢獻*不少。」她無法否認,如果當初他不肯讓她使用場地,恐怕到現在她還是只旱鴨子。

「要不要去吃消夜?」他感覺肚子有點餓。

「才剛運動完哎,馬上吃東西最容易變胖,你想讓我肥死啊?」睞了他一眼,

兩人同時經過邱立婷身邊的安全門,完全沒發現有人偷偷站在那里。

「才一個晚上,胖不了多少啦!」江滄浪慫恿地拉拉她的手臂。

「姆……你請客?」

「沒問題。」

兩人愉悅地往下樓的階梯沖,聲音漸行漸遠了——邱立婷的臉上有絲猙獰,

帶著些微嫉妒、狐疑和興奮。重點是,這麼貼近權力核心的她,從沒听說公司的頂樓游泳池有另聘救生員。

江滄浪一個小小的業務部職員,竟有辦法弄到頂樓的鑰匙,更夸張的是,可以每天到頂樓游泳卻沒任何人有所反應,他的身分不言而喻——百分之一百二,他是「遨翔」的「二世主」。

可惡的韓婭織,她憑什麼獨佔江滄浪這麼有個性、家世背景好,又長得帥的優質男人?還好,如今讓她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也讓她找到介入的關鍵點。

她記得,總經理那色老頭的抽屜里,也有一把頂樓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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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超——諷刺!」丟開行事歷,張玉佳開始著手清點新購入的文具用品,琳瑯滿目的物品擺滿她那張不算小的辦公桌。

「你又怎麼了?」韓婭織由成堆的信件里抬頭看她一眼,她正在將信件分門別類,每個部門都有一個專用的籃子,分好後整籃交給專屬部門就行了。

這個部門的工作雖然繁復,每天的工作卻大同小異,做一陣子就習慣了。

「你不知道嗎?」嗯,原子筆三十六打、復印紙二十盒、短尺十八打……

「我們公司所訂的旅游時間,正好跟七夕撞期;七夕哎,多浪漫的節日啊!教人家沒有男朋友的人情何以堪?」張玉佳邊數邊長吁短嘆,彷佛遇到多令人無法理解的難題。

「這麼巧?哪一天?」對了,她都還沒問清楚,江滄浪到底去不去帛琉?

「第一天喏。」懶懶地回了句,張玉佳很難讓自己的語氣不哀怨。「天哪!我竟要在帛琉那麼美麗浪漫的地方,度過一個孤獨淒美的七夕夜,實在氣死人了!」

韓婭織感到好笑,忍不住調侃她。「不是叫你別那麼挑嗎?你這叫自作自受。」

張玉佳翻翻白眼,把十枝原子筆用橡皮筋捆成一捆,一捆一捆地往腳邊的籃子里丟。「我是*寧缺母濫*好不好?」

「好,我怎麼敢說不好?」手上的信分完後,韓婭織再拎起一疊繼續分類。

「我看哪,對你而言,除了那個初戀情人之外,其他的男人全是爛柿子。」玉佳到現在還不肯把那個男人的名字說出來,真不曉得她在ㄍㄙ什麼。

張玉佳的眼黯了黯,手上的動作卻變快了。「你不是答應我,不再提起他了嗎?」

韓婭織的手頓了下,心中一緊。「對不起,玉佳,我……」哎,言多必失啊!

「算了啦。」揮揮手,張玉佳佯裝堅強地揚高嘴角。「這樣也好,或許這樣我還比較容易忘了他。」

韓婭織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內線電話突然響起,讓兩個女人的尷尬有了緩沖的時間。「喂,文書處理部。」

「婭織,中午想吃什麼?」江滄浪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听起來頗是愉悅,與她的陰沈成了極端的對比。

「沒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事實上,她開始沒了食欲。

「那就由我決定嘍!」沒听出她的異樣,江滄浪兀自打算著。「我邀請一個朋友參加我們的飯局,你可以順便把你的小助理帶出來充充人場嗎?」

一個靈光閃過腦際,韓婭織陡地亢奮起來。「可以嗎?」

「當然。」這妮子在想什麼啊?既然是他提起的建議,實行起來自然沒問題。

「你等一下。」她用手掌按住話筒,興奮地對張玉佳喊道︰「玉佳,滄浪請吃飯,你賞個臉吧!」

或許,或許江滄浪的朋友條件粉不賴,又能和玉佳看對眼,那麼玉佳就有機會拋棄過去的陰影,重新接受別人也說不定。

張玉佳頓了下,搖了搖頭。「我不餓。」

韓婭織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她閉了閉眼,再次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別這樣嘛!滄浪說無論如何都請你一定要參加,你不想讓我沒面子吧?」連自己的助理都請不動,她這個主任豈不是白當了?

「為什麼我一定要參加?」張玉佳不曉得她的企圖,只是順口發問。

「呃……」哎呀!這丫頭什麼時候變聰明了?不行,得想個好理由才行。

「嗯——當然是……是、是他要謝謝你幫我很多忙啊!」嘿嘿,好心虛啊!

張玉佳白了她一眼。「這是我的工作,是我該做的,干麼要謝謝我?」

「這是他的意思嘛!」她怎好說他要帶朋友一起「出場」?

「幫我謝謝他的好意,我不想去。」丟出一個拒絕,張玉佳捆原子筆的工作即將完成。

「咳、啦——」後!耐這歹「ㄑ一ㄠ」?「那……就算我剛才說錯話,向你陪罪好不好?」這種怪罪自己,引發玉佳不好意思的賤招,也只有她韓婭織做得出來了。

不過這已是下下招,萬一玉佳還是不去,那她也沒轍了。

張玉佳有絲猶豫,但看她一臉誠懇,只得勉強地點了下頭。「嗯。」

耶!耶耶!韓婭織差點沒當場斑興得跳了起來,她忙放開話筒,在張玉佳來不及反悔之前,大聲對江滄浪說︰「OK,玉佳同意了;我們約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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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人了,人那——麼多。」韓婭織坐在江滄浪訂好的位子上,看著餐廳里川流不息的往來客人,有種時空錯置的錯覺。

每次跟江滄浪一起出去吃飯,他都會體貼地找尋人潮較少、較清靜的餐廳用餐,她還是頭一回在正中午時,在公司附近的餐館吃飯呢!

「中午時間都嘛是這樣。」張玉佳喝了口白開水,犀利地揶揄道︰「真不該天天幫你買便當,好讓你瞧瞧各個餐廳的*盛況*。」

「ㄟ,好像有人很不平衡哦。」挑起秀眉,韓婭織不斷在為自己之前的失言做彌補,她希望玉佳的心情能很快平復回來。

「我哪敢哪?」張玉桂被她逗笑了,趕忙用面紙擦拭溢出嘴角的開水。「江先生怎麼還沒來?」

「江先生听起來多別扭?直接叫他滄浪就好了。」她忘了自己跟他「不熟」時,也是這麼叫他的。

「欽,說真的,我剛開始以為江滄浪的浪,是牛郎的郎,還在想這個名字有點俗氣咧。」她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名字字尾有個「郎」字的男人,感覺就是土土拙拙的那種人,誰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關於這點,他跟我解釋過喲!」韓婭織很高興玉佳找到有趣的話題,不再沈浸於「那個男人」帶給她的回憶。「那是漢水的別名,又叫滄浪水,因為是地理名詞,所以不能亂改念音,因此「浪」這個字要念*ㄉㄤ*,才不是牛郎的郎。」

「呼,原來還有考據的哎。」張玉佳自認史地都不頂好,就算婭織誆她,她也只有認命被誆的分。

韓婭織無聊地把玩筷子,一邊盯著手表發呆。「奇怪,滄浪怎麼還沒來?」

「這不就來了嗎?」像在回應她的呼喚,江滄浪低醇好听的嗓音適時介入,讓兩個女人同時抬頭看他,但搜尋的對象顯然不盡相同。

「你來啦。」咦?怎麼沒看到「另一個人」跟他一起出現呢?

「謝謝江先生的邀請。」張玉佳並不曉得韓婭織的「詭計」,呆呆地先行道謝。「希望我的存在,不會造成你們的困擾才好。」畢竟人家是熱戀中的情侶,她這麼大刺剌地杵在他們之間,簡直比整個餐廳里所有的燈泡加起來還亮。

「怎麼會?」江滄浪拉開椅子坐好。「我還謝謝你肯賞臉呢!」他突然向對面的方向舉了個「坐下」的手勢,才拆開桌上的濕紙巾擦手。

這個突兀的動作吸引了韓婭織和張玉佳的注意,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另一側,卻引發不同的情緒反應——「玉佳?」男子愣了下,拉開椅子的手頓住了,斯文的臉上有不易掩藏的驚喜。「你怎麼會在這里?」

**?

這是什麼情況?韓婭織莫名地轉頭看了江滄浪一眼,發現他不明所以地聳了下肩,看來也一副不曉得發生什麼事的樣子。

張玉佳的反應則是嚇呆了,瞪大的雙眼不曾稍瞬,簡直像看到鬼似的。

「我真的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男子靦腆地笑著,然後移動腳步坐進位子。

他的腿?!

韓婭織注意到了,注意到那名男子不甚方便的腿;她看著玉佳驚愣到無以復加的表情,和臉上淡淡的赧紅,很快地在腦子里將這個男人和張玉佳形容的初戀情人「主動連線」——

哇哇哇!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好想高聲唱一曲童謠︰世界真是小小小,小得非常妙妙妙……恭喜恭喜!

「雋樵,你們認識?」江滄浪知道的「內幕」沒有韓婭織多,也不知道兩人之間生波的情感,順理成章地發問。

「認識……」

「不認識!」

石雋樵和張玉佳兩人同時開口,卻「意見」不一致。

石雋樵微微蹙起眉心,看向張玉佳的眼有絲黯然;而張玉佳則咬著唇,低垂小臉不肯看他。認他啊!玉佳,認他啊!韓婭織在心里狂吼。

「誰可以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看到韓婭織一副很想插嘴的模樣,江滄浪伸手轉開她的臉。「婭織除外。你們到底認不認識?」

「不認識……」

「認、識……」

又是異口同聲,同樣是意見不一,不過供詞全然變更。

江滄浪嚴肅地看著兩張寫著「心里有鬼」的臉,挑動眉毛看了眼浮躁的韓婭織。「先吃飯。」其餘的吃完飯再說。

張玉佳揪緊腿上的裙子,霍地猛一抬頭直視江滄浪。「江先生,我……對不起,我沒辦法吃這頓飯——」她急遽而起,含著派往餐廳外跑。

「玉佳!「一聲驚喊里有兩個聲音,一個是跟著沖動起身的韓婭織,另一個則是滿面憂戚的石雋樵。

「看來這頓飯,我們是吃不成了。」嘆了口氣,江滄浪緩緩放下手上的菜單,微躁地扯了扯頸圍間的領帶。「婭織,麻煩你先去安撫你的小助理好嗎?」

「好。」哪還有不好的道理?要不是顧及禮貌,她早就追出去了。「這位先生,很抱歉發生這種事,我替玉佳向你道歉。」

「不,是我不好。」石雋樵的手微微緊握,努力擠出一個淺笑。「是我害大家掃興了……」

韓婭織看著他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里好難過。這個男的不錯啊,長得斯斯文文,還帶著點憂郁的氣質,要不是她心里已經有江滄浪這個討厭鬼,或許會被這個男人煞到也說不定。

張玉佳那個大笨蛋!明明愛他愛得要死,為什麼偏偏到這個時候,還翻臉不認人呢?等會兒逮到她,非得好好地訓她一頓不可!

「那……」心里臭罵張玉佳千百回,她還能綻開一抹笑。「你們聊,我先走了。」

看著韓婭織離開餐廳之後,江滄浪才以開水代酒,向石雋樵舉杯示意。

「OK,現在是我們男人的時間了,你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清楚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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