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情緣 第三章
作者︰金萱

「你根本還未正式繼承方氏,更何況就算你正式繼承了,你也別奢望公司董事會承認你、會服從你。」王慶漢眼光在四周打轉了一圈,有些得意的對他說。

方雲揚光看周遭先是莫名其妙,然後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到群情激憤、怒不可遏的眾人們,不必想也知道王慶漢話里的含意,想必那些對他怒目相向的人們都是公司董監事們吧?而他之所以會這麼「激動」想必也只是在為自己鋪後路,而不是真正如王慶漢所說的「尊重死音」。

「只要結婚我就可以繼承方氏不是嗎?我今天來這兒除了上炷香之外,就是要公告所有的人我要結婚了,新娘在這兒。」他將頭痛欲裂,至今仍然莫名其妙的邾松婕推前半步,像是展示什麼似的說道,「至于婚期嘛,就今天現在好了,反正只要有公開儀式、兩個證人以上就行了不是嗎?所以在場鎊位現在都是我們的證人了,容我介紹方氏的董事長夫人給你們認識,她的名字叫作邾松婕,還請大伙以後多照顧她呀。」他皮笑肉不笑地說。

「方雲揚,你當我們是傻瓜嗎?」王慶漢咬牙切齒地怒視他,「你別以為這樣隨便說說就行了,結婚又不是兒戲,那容你……」

「現在的我只差到戶政事務所登記一下就行了對不對,陳律師?」方雲揚將目光轉向站立在不遠處的陳律師,他是方耀祖的財產執行律師。

陳昌龍點頭。

「謝謝。」他嘴角輕揚了一下,挑釁地巡視周圍一圈,最後將冷冽的目光停放在王慶漢臉上,「你還有什麼異議?」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最好記住這一點。」王慶漢氣得咬牙切齒,瞪視他半晌後終于咬著牙迸出聲後,忿然轉頭離去。

方雲揚挑眉冷笑地看著四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跟在王慶漢後離去,他走到依然佇立在原地的陳昌龍面前,「你怎麼沒跟他走?」

「我的老板是你。」他就事論事的說,律師的精明在此時展露無疑。

方雲揚輕笑一聲,「三天後我會帶著結婚證書到你那兒,然後……」他對陳昌龍說了一些話後,只見陳昌龍的眼中出現了一抹訝然,卻什麼也沒說的對他點頭。

「麻煩你了。」

引擎聲再次呼嘯的充滿整個會場,方雲揚載著呆若木雞的邾松婕一馬當先的騎在最前頭,不到一分鐘,全部的摩擦消失在路的盡頭,留下來的除了飛揚的塵土、凌亂的喪禮會場,就只有眾人的鄙視與不諒解,只除了那若有所思的陳昌龍律師。

方雲揚並不如傳言中的不孝與無用,至少就陳昌龍所知他現有的私財已不是一般人花費一生所能賺得的,而他只有三十出頭。至于不孝,他剛剛大不敬的作為的確會讓他遺臭萬年,可是私底下吩咐陳昌龍處理好他父親接下來的喪葬事宜卻……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結婚?這個男人是個發了瘋的惡魔!邾松婕渾身乍冷乍熱的發著抖,她到現在還是想不透當初她是怎麼惹到他的,怎麼會讓自己落到這種下場?

她的第一次被他強佔了,她的自由被他奪走了,然而就連她的終身大事他也不放過,到底她上輩子欠了他什麼,他一個命令,她要一個動作?就連結婚這件事……不,她不從,她抵死不從!然而抵死不從的結果卻只有換來自取其辱。

人說受一次教訓得學一次乖,為什麼她老是學不乖呢?違抗他的下場她不是沒嘗過,為什麼她偏要逞一時之快,最後弄得自己傷痕累累呢?

方雲揚,你這個不折不扣的大惡魔!她將手中的枕頭狠狠地摔到牆壁上。

為什麼他不肯多說幾句話,告訴她結婚只是權宜之計,他們的離婚佳期可侍?為什麼他不肯好言勸導她,即使是謊言、是欺騙那也好,他卻偏偏要用那邪惡的方法逼她就範!孩子?可能會有孩子嗎?如果真的不幸中了,那麼將來孩子長大也會是個惡魔嗎?她輕撫著月復部,愣愣的想著。

他為了逼她就範,竟忘信背義地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協定,不僅再次強迫了她,三番兩次的硬逼她與他,目的為的就是讓她懷孕進而讓她無從選擇,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心甘情願?諷刺,真是諷刺!雖然她最終還是簽了字,嫁給了他,但是她的心情卻和心甘情願相差十萬八千里,她真的很恨他,然而她之所以會嫁給他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要他永遠也別再踫她,永遠不要!

兩個月,她來到台灣真的只過了兩個月嗎?為什麼對她來說卻覺得長久得有如恍若隔世?是因為她失去了尊嚴、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自我的關系嗎?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即使月亮一個月才圓一次,但她的心呢,它可能再完整嗎?或者它根本已不在她體內。

「太太,吃飯了。」黃嫂不知何時走近她,輕觸她肩膀叫道。

「別叫我太太好不好,黃嫂?」邾松婕抬頭要求的看她。

「但是先生規定我們一定要這樣叫。」黃嫂為難地說。

他就是不讓她好過,要人無時無刻提醒她這惡夢般的事實,她是他的太太就對了,邾松婕苦澀地想。

不過換句話說,經由別人提醒她這個惡夢,總比夢中惡魔出現在她眼前提醒她要好的多是吧?

她為什麼會這樣說呢?因為自從結婚搬進這間屋子後,時間已過了一個多月,而這一個多月來他們根本從未踫過面,或許他早已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邾松婕衷心的祈求著。

走出房間向飯廳前進的邾松婕突然發現一向在吃飯時間跟上跟下的小狽今天竟未出現在身邊,她有些納悶的側頭詢問黃嫂︰「狗狗呢?」

「那只貪吃的小狽老早就在飯廳了。」

「它這麼瘦,貪吃點沒關系的。」她笑道。

「它這麼瘦?」黃嫂一副你有沒有搞錯的表情說,「那只貪吃狗都已經變成球了,你還說它瘦。倒是你,太太,你知道自己有多瘦嗎?第一次見到你時,要不是因為你白皙細致的皮膚,我還以為你真的是非洲來的難民哩!」

「我沒有非洲難民那種大肚子吧?」她被黃嫂夸張的表情逗笑了。

「是沒有,所以我才納悶你連水都沒喝,怎麼活得過來呢?」黃嫂皺眉告訴她,「後來當屋主,不,是先生,他介紹說你是他太太時,你知道我當時怎麼想的嗎?」

「怎麼想的?」邾松婕看著她臉上突來的怒氣與不平好奇地問。

「我在想先生之前是怎麼虐侍你的,怎麼自己養得像棵大樹,卻把自己的老婆養成營養不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呃,對不起,太太,我不是故意要批評你,只是你當時的樣子真的好嚇人。我甚至害怕自己沒將你照顧好,害你一命歸……」她指了指西方,「我該怎麼辦?」

「沒這麼夸張吧?」邾松婕知道自己當時很瘦,但是真的有瘦到嚇人的程度這麼夸張嗎?

「怎麼會沒有。」黃嫂一臉我發誓的表情說,「當時要不是先生保證你是因為大病初愈,而不是得什麼不治之癥才會這麼瘦的話,我早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打算放棄這個工作,向先生辭退的。」黃嫂老實地告訴她,隨即又露出不太整齊卻干淨的白牙笑逐顏開地說︰「還好老天有眼,太太真的沒得什麼病,因為像你這麼好的人不該那麼早死的。」

「我倒希望自己早點死。」邾松婕苦笑地說。

「太太,你說這是什麼話!」黃嫂輕斥道。

「有人說輪回轉世為人是為了償還前世債,而死亡則代表還債受難日的結束,所以我不認為早死有什麼不好,那或許是一種解月兌你知道嗎?」她若有所思地喃道。

「太太,你年紀輕輕的在想什麼呀!到底還是活著好,你怎麼知道人死後的世界是怎麼樣?與其到一個你不熟悉的世界去,何不干脆繼續待在自己熟悉的這個世界呢?」黃嫂皺眉地說,「我這個人書讀的是不多啦,但是至少還听過一句話,叫什麼螞蟻尚且偷生的,這意思不是告訴我們連一只小小的螞蟻都希望能活著,何況是我們人呢,我說的對不對?」

「螞蟻尚且偷生。」邾松婕喃喃自語地念著。

「哎呀,看我光顧著和你聊天,都忘了先生在飯廳等你,他一定等得不耐煩了。」黃嫂突然想到的唉聲叫道。

「先生?」邾松婕豁然驚醒轉向她,「你說方……你說先生在家?」

「對,他正在飯廳等你一同吃飯呢。」

「黃嫂,麻煩你跟他說我身體突然覺得不太舒服,不去吃飯了,請他自己先吃。」她立刻轉身朝來時路走回去。

「太太,你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黃嫂追上去擔心的問。

「對呀,我也覺得奇怪,但是我現在就是覺得頭痛不舒服,麻煩你去跟先生說一聲我現在沒啥味口,不想吃飯。」她揉壓著太陽穴佯裝不適的說。

「頭痛不舒服?要不要到醫院去看醫生?」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回絕的走進房內,並告訴黃嫂說︰「你們不要來吵我,讓我安靜的睡一下就好了。」

在邾松婕堅定不移的決絕下,黃嫂只有帶著一臉的無奈與擔憂下樓,並老實的將一切告知飯廳內喂小狽吃肉絲的方雲揚,而他的反應是立即起身往二樓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黃嫂突然覺得外表冷漠的先生一定是愛著太太的,雖然因為事業忙經常不在家,但一听到太太身體不舒服就馬不停蹄地向太太房間沖去,光看這一點,就可以知道他愛太太是真心了。

「听說你人不舒服?」

房門毫無預警地被打開,邾松婕還沒來得及回頭就听到他冷嘲熱諷的聲音在房內響起,她輕顫了一下,不知道這回他又要以什麼方法懲罰她的一時之快。她緩緩的回頭面向他。

「臉色紅潤,目光炯炯,氣息也很平穩,你不像有病的人嘛!」方雲揚走近她,低頭認真地研視後奚落地開口說。

「我說謊,因為我不想見到你。」邾松婕吸了一口氣,勇敢地直視他。

「哦,為什麼?」他揚眉好奇地問,「因為我冷落嬌妻,讓你獨守空閏一個多月,你生我氣,所以才不見我?」

邾松婕對他的無稽之談反應是轉開臉,她實在不想看到這張惡魔的臉。

「回答我!」方雲揚一把攫住她下顎,要她直視他。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我走?」邾松婕看著他深邃無情的眼眸,以前所未有的平靜口吻對他說,「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就算有的話那你也該羞辱我夠了吧?如果你是為了你父親遺囑上的原因逼我嫁給你,那麼在你目的達成之後,是不是也該放我自由了?」

「自由?我沒綁著你吧?」

「我的意思是放我走。」

「你想走去哪里?別忘了結婚後你就是我老婆了,你不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你想去哪里?」他的笑容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相夫教子?」邾松婕很想嗤之以鼻地笑,但為了怕激怒他,還是作罷的以最平靜的口吻說,「方先生,我們的關系根本扯不上‘相夫教子’這四個字,你我應該都心知肚明才對,因為我們根本不是一般正常的夫妻,沒有愛、沒有情、也沒有想去培養愛情的心,我們兩個人……」該怎麼說呢?她微蹙秀眉,停下來想自己該用什麼表達才適當。

方雲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這一個月來,不斷周旋在公事與公司內部的老狐狸、小狐狸與狐狸精之間,太久沒與女人溫存,而忘記了真正的女人是多麼的美麗、多麼的溫香,以至于讓他有——她的美艷、純真是世界上惟一僅有的錯覺。

看著她毫不做作的姿態,听著她溫潤圓滑的嗓音,感覺她吐氣如蘭的氣息,他僵硬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燃燒了起來,並在他有能力阻止前直沖向下月復,讓在前一秒鐘前還寬松舒適的褲子緊了起來。

「我們倆就像是水與火一樣,分開時相安無事,但若一相遇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永遠不可能有相容的時候。」邾松婕思考了好一會兒後告訴他。

「水火不相容沒關系,我們的身體相容就可以,你要不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來試試看。」方雲揚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深邃的眼眸毫不隱瞞地迸出一抹欲火。

「不要!」邾松婕立刻月兌口而出,身形更以史無前例的速度跳出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內,銅鈴大的雙眼則謹慎防範的盯著他。

「過來。」方雲揚的眼神一下子陰沉了起來。

邾松婕被他凌厲無情的聲音嚇白了臉,她驚恐地看著他,雙手緊緊地抓著被子,不由自主的回想到前幾次被他凌辱的情形,她好怕與他做那件事,因為那會好痛、好痛。

「過來。」他再說一次。

「我不……」

邾松婕忘記他的命令是不容拒絕的,所以才開口想拒絕他,她整個人已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在身下,她如驚弓之鳥般的閉上眼楮,全身僵硬如石的躺在床上,等著他暴怒的凌辱。

「睜開眼楮。」方雲揚在她上頭命令道。

要做就快點做吧,邾松婕在心中祈求著,並未听令行事的睜開雙眼,反正橫豎下場都一樣,她何必張開眼楮,眼睜睜的見自己被惡魔凌虐?她咬緊牙關,緊緊地閉著雙眼。

她的表情就像是等待受死的死刑犯一樣,認命、絕望、無助與視死如歸,方雲揚從來沒見過女人會因為要跟他上床而露出這種表情的,打從他還在修車場打雜的時候,就開始有女人對他拋媚眼,後來到了PUB會飆舞、會耍帥後,把他當偶像,想跟他上床的女人更是多如天上的繁星,然而她卻是這種表情,這種活像要被糟蹋、被強暴、被凌辱的樣子,跟他上床真的那麼痛苦嗎?也許是因為前幾次的關系吧,他突然想到。

第一次跟她的時候,他因為父親的死而心亂如麻,又因為看不透她卻反被她看透而怒不可遏,那時候的他幾乎完全的喪失了理智,才會做出強迫女人這種惡行來,對于還是個處女的她,他無可避免的傷害了她。

後來再與她的幾次中,他並未柔情以待是因為她的愚蠢引起的,要不是她極欲逞口舌之快,挑釁的讓他惱羞成怒,失去了理智,他也不會愈陷愈深,對她愈來愈冷酷無情、愈來愈惡劣,甚至于從未給過她好臉色看,這一切的過錯實在並非他一人,他沒有必要扛下這種罪名。

其實女人對他來請一向可有可無,有的話賞心悅目、溫溫床被,沒有的話倒也無妨,反正他的日子還是一樣過,所以他壓根沒想過自己會結婚,直到父親的猝死與他意外地強暴了一個處女以後,他就這麼順天應人的娶了她。

不過老實說,如果當初他強暴的處女不是她,一個讓他無法讀出內心的神秘女人的話,他懷疑自己會娶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女子,這也就是說,他之所以會娶她絕對是基于對同類的好奇心,至于其他什麼、的就只能靠邊站了,他一直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緊繃的褲子實在讓他難受得緊。

再次用強的嗎?還是干脆到外頭找一個心甘情願的女人?方雲揚低頭看著她,不,他婚前雖放蕩與多數女人有性關系,但是婚後絕對不是個會偷腥的老公,而且他也沒有必要舍近求遠不是嗎?

只是面對這樣一個女人,他該怎麼做呢?腫脹、沉痛的身體讓他無法放棄的掉頭離去,她溫熱圓潤的身軀勾引著他,要他好好的品嘗、認識它……該死的,今天他若沒有得到她,他會恨死自己一輩子的。

他低下頭激情的吻上她,第一站就到她緊抿卻嬌女敕欲滴的雙唇,他熱烈的、溫柔的、挑逗的、勾引的吻著她,而她卻依然不為所動,方雲揚挫敗的差點沒詛咒出聲,他轉移陣地,改弦易轍的攻擊她的頸部、肩胛骨、鎖骨處到胸部,而她終于不由自主的反應起他,甚至申吟出聲來,于是,他更加大膽了。

邾松婕覺得好奇怪,好像自己要著火燒了起來一樣,到底他在對她做什麼?到底他想怎樣?她覺得好奇怪,明明滿腦子恐懼、掙扎、抵抗的想法還在,身體卻不由自主的不听使喚,他熾熱的唇在她肌膚上灼燒出一道道的熱辣,壓著她的強壯身體幾乎要將她壓碎,但她卻喜歡這種負擔。

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的身體不听指揮的開始回應他?為什麼她無法控制自己?

「嗯……」

神呀!那是誰的聲音?她怎麼可以回應他?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那種事……

「不行!」邾松婕用力推開他,方雲揚卻借力使力的拉著她,讓她翻身整個壓在自己身上。

「你喜歡這種姿勢?」方雲揚邪惡地沙啞笑道。

「放開我!」她掙扎地想離開他卻不能。

「這輩子你休想。」他再度吻向她,企圖拉回她剛剛的熱情,她剛剛有回應他吧?

「為什麼是我?」邾松婕一邊逃避著他的吻,一邊開口問他,她害怕他那會奪人心神的親吻,害怕自己會再次失去自己,就像剛才一樣,「為什麼是我?外面有這麼多女人……」

方雲揚驀然抬頭,深邃的眼眸被交燃的怒火與欲火點亮的嚇人,「你要我到外面找女人?」他的聲音低柔可怕,令邾松婕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液。

看著她不由自主露出的害怕,方雲揚笑了。

「你問我為什麼是你對嗎?」他空出一只手輕輕的撫弄她光滑的頸項,輕盈地開口對她說︰「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躺在我懷中教我去找別的女人的,因為沒有一個女人讓我除了有的沖動之外,還有想殺人的沖動。」

邾松婕忍不住顫抖了。

「放心,這麼特別的你,這世界上大概沒有第二個,就算有的話,我也不會幸運的再次踫到,所以我不會殺你的。」他輕笑的又吻住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邾松婕在親吻的空隙間顫抖的出聲。

「我想要你,這不是最明白不過的嗎?」他沙啞的開口,蠢蠢欲動的身體在她身上廝磨著、挑逗著。

「放開我,我不要……」

「吻我,松婕。」他不等她回應便封住了她柔軟的雙唇,輾轉吸吮,極盡引誘之道。

今晚,他發誓,今晚他一定要讓她心甘情願地接受他,如果想要改變他們倆之間劍拔弩張的相處之道的話,他想從床上開始,或許是最好的途徑。

窗外刺目的陽光叫醒了邾松婕,也叫醒了她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的一切是咋晚猶新的記憶,而那讓她恨不得立刻找個洞將自己給埋了,她怎麼可以讓那個惡魔予取予求,就連做那件事都如他所願的回應他。

神呀!她怎麼可以輕易地就回應他,難道她忘了他當初是怎麼強迫自己,怎麼凌虐自己,怎麼對待自己的嗎?

她竟然……他竟然……唉,她怎麼可以……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他為什麼要教她被愛的感覺,為什麼?難道這就是婚前與婚後的差異?別笑掉人家的大牙了,你沒听過牛牽到北京還是牛這句話嗎?而他不是一條牛,他是惡魔呀!

惡魔往往會利用人性的弱點,讓人在不知不覺間跟他簽下死亡的賣身契,他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想騙她什麼才會這麼做的,可是他想從她這里得到什麼,是異能力的秘密嗎?就算他從她這里挖出那些秘密對他來說也沒有半點異處,不過他是不知道這點啦,所以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大。

或許,下回如果他再想侵犯她的話,她放聰明點,把他想知道而她能說的全告訴他,可以免去讓自己永遠處在受罪的邊緣,每天提心吊膽、寢食不安地過生活。希望在他得到他所要的一切之後能放她走、放她自由,現在的她真的就只有這個小小的願望了,她呼了口氣,覬覦的想著。

「醒了?」

「你……」他的聲音嚇得原本躺在床上的邾松婕雙眼乍張,反射動作的伸手抓緊被單做勢跳下床。

方雲揚眼明手快的壓住被單,一個用力將她拉回床上,翻身覆上她,「你要去哪里?」他深奧難測的雙眸緊緊盯著她。

「你……你怎麼沒去上班?」她咽下一口唾液,強力壓下跳到喉嚨間的心髒。她以為他會照以往一樣發泄後就離去,怎知他竟與自己共眠一晚,而一直睡在他身邊的自己竟然傻到「不知不覺」,神呀,她怎麼會這麼笨!

「今天星期日。」方雲揚好笑地看著她咽唾液的可愛動作,表面上卻一如往常般冷著一張臉。

「星期日?」她訝然地瞠目緒舌,然後又一副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的懊惱表情,她真的是笨透了,竟然忘記昨天黃嫂還跟她提過今天休假,星期日是黃嫂的休假日呀,而這更表示她今天可能要單獨跟他相處一整天,神呀,她不要!

「在想什麼?」她瞠目結舌卻若有所思的表情,讓看不透她的方雲揚問出有生以來他以為自己不會問的問題。

「沒什麼。」她言不由衷地避開他的眼神說。

「雖然我的讀心術對你無效,但是你不會笨的以為我連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都不會吧?」他瞪著她譏誚的一笑,先伸手將她的臉轉正面向自己,然後一宇一句的再問她一次︰「你在想什麼?」

「我……你今天沒事嗎?」

「別想轉移話題。」他警告地說。

「我真的在想這個問題。」邾松婕告訴他,卻見到他以懷疑、研讀的眼神瞪他,「正常人不會動不動就懷疑別人的。」她忍不住對他說。

方雲揚頸部的青筋乍現,深邃的眼眸突然掀起一陣怒不可遏的狂潮。

邾松婕緊閉雙眼,恐懼感立時布滿全身,這回不知道他又要怎樣對待她了,神呀,她怎麼老是學不乖?她後悔自己的多言。

「沒有。」

他的凌辱並未在她的預計中落下,她耳邊卻反傳來他沒頭沒尾的話語,邾松婕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楮,偷偷的瞄了他一眼,而令她莫名其妙的是他平靜的神情,難道她剛剛眼花看錯了?他剛剛不是還一副想吃人的可怕表情嗎?怎麼這回……

「眯著眼楮看人比較清楚嗎?」

一听到他罵人不帶髒字的話語,邾松婕立即將自己黑白分明的雙眼睜得大大的,「是誰眯著眼楮看人了?」她死不認帳的說。

看著她可愛的表情,方雲揚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了她,而她的反應則是將眼楮張得更大,然後原本在她眼中的不馴變成了驚懼,「我的吻真的有這麼恐怖嗎?」

「什……什麼?」她還在顫抖。

方雲揚喘了一口氣,伸直背部躺回床上,「你剛剛問我今天有什麼事做什麼?你有事要我幫忙的嗎?」他忽然改變話題的問。

「沒有。」邾松婕立刻搖頭,她的希望可是他快點消失在她眼前,她怎麼可能拿事來麻煩他將他鎖在身邊,又不是腦筋有問題。

「那你問那個問題做什麼?」他轉頭看向她。

「我……我想黃嫂今天休息,如果你要出門的話,那我就不必弄什麼飯菜……」

「你這麼懶?」

「不是,我是……我不是……」神呀!她到底想說什麼,要表達什麼,為什麼不老實一點,干麼拐彎抹角弄得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方雲揚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邾松婕先呼了一口氣,再吸了一口氣,最後呼了一口氣,然後鼓起勇氣一口氣將心里的話說出口,「你打算一整天待在這里?」

「這里?」方雲揚挑起了眉頭,不懷好意地看了看她被單下高聳胸部到微露在空氣中的香肩,眼里的「性」趣任誰都可以看出來。

「不是!」她緊張兮兮地拉高被單,突然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單下的身子是赤果果的,「我是說你打算一整天待在家里呢?」

「怎麼,你有什麼計劃嗎?」

「我……」我的計劃就是一整天可以不和你在一起,邾松婕在心中答道,卻硬是說不出口。計劃,她會有什麼計劃呢?逃亡的計劃、生涯的規劃還是干脆找張白紙來畫畫?被他囚禁在這個沒有自由、自我的牢籠中,她該有什麼計劃呢?

「你應該知道我的超能力對你不管用,你若想說什麼的話,麻煩你開一下尊口用說的,不要用想的好嗎?」

「你真的打算待在家里一整天不出去,你公司不忙、不需要加班嗎?」

「你要我累死嗎?」方雲揚揚眉看她,一臉若有所思的反問。

「我……」她的臉色很難看。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待在家里?」他猜測地問。

當然。邾松婕倏地抬頭,卻在見到他冷凝的臉時連忙低下頭來,「沒……沒有,我是在想你前陣子一直在工作,沒機會出去和你以前的飛車黨朋友聚聚,今天難得有空,是不是該去和他們聚聚,你知道他們常打電話來這兒找你的。」

「到頭來你還是希望我出門就對了。」方雲揚了然地看著她。

「我……」她該說什麼?

「我是有打算和他們聚聚。」他告訴她。

「真的?」她再度抬頭,臉上的表情是眉開眼笑的。

「真的。」他微笑點頭,然後不懷好意地對她說,「不過我打算帶你一起去。」

「我不要。」邾松婕月兌口而出的叫道,引來他高高揚起的眉看著,「我是說,我和你那堆朋友都不熟,他們也幾乎不認識我,既然你們是老朋友相聚,我這個陌生人最好不要跟去湊熱鬧比較好,相信他們也沒期待我會去的。」她急忙解釋。

「你是我老婆,不算陌生人。」方雲揚一句話否絕了一切。

「可是……」

「我要你跟我一起去。」他斬釘截鐵地告訴她。

「但是……」

「去弄點早餐給我吃吧。」方雲揚打斷她,起身準備下床。

「我……」邾松婕還抱著一絲希望。

「快點,要不然我拿你當我的早餐。」他停止一切動作回過頭威脅的說。

邾松婕的反應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她立刻跳下床沖進浴室,五分鐘後再度沖了出來,然後乒乒砰砰的沖下樓,接著方雲揚就听到廚房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他嘆了一口氣搖頭,一點也不了解她為什麼那麼怕與他,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她很熱情的呀,怎麼……

唉,女人心海底針,他終于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

原來他這麼受女人的歡迎呀!

邾松婕在環伺她四周虎視眈眈的女人眼中,驚訝地發現了這個事實,也讓她第一次摒除內心對他行為上的唾棄仔細注意起他的外表,一張俊逸有形的臉龐,兩道剛正的濃眉,一雙深邃卻冷漠的眼眸,挺直有些鷹勾的鼻梁,和那張一天緊抿二十三小時卻性感無比的雙唇,原來他還長得真是很不賴,而這就是那群女人對她怒目相向的原因吧?

呼,真是個難能可貴的感受,她還以為自己生就一個人見人愛的天使模樣,除了惡魔看她不順眼外,沒有人會敵視她的,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她也能嘗到千夫所指,無疾而終的感受呀,真是太有趣、太好玩了。

她一臉興味的迎向一雙雙敵視自己的眼時忖度,口中則輕啜品嘗著一種叫CUBA

LIBRE的酒,現在的她幾乎忘了被強迫而來的傷心往事,全心投入周遭對別人來說正常不過,對她來說卻是光怪陸離的新事物、新感受,尤其在她注意到方雲揚從進入PUB後,就沒再對她投注過一絲霸氣與干預之後,她更樂不可支的享受著現在對她來說是百年難得的十分鐘自由。

PUB內充滿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而在她正前方的是一座陳列著琳瑯滿目,各式酒瓶的吧台,邾松婕看著飄散在空氣中揮之不去的煙霧,禁不住皺起眉頭尋找根源,然而令她訝異的是女人抽煙的人數之多竟不在話下,原來現在抽煙已經普及到不分年齡、不分性別了。

她仔細地看著女人以優美的姿態輕吐著白煙,一種新生的念頭在她腦中浮起,她突然站起身向吧台邊惟一一個不敵視她,而且一直不停抽吐著香煙的女人走過去。

「可以給我一支嗎?」她看著吧台上,白盒金框綠底上有著YSL的煙盒,禮貌地問。

苞了方雲揚一年,黃曉娟一直不知道他對她究竟有何感情,他總是冷冷淡淡、若即若離、愛理不理地對待她,冷得像塊冰,縹緲得像朵雲,惟一給她的熱情就只有展現在床上那短暫的一刻,因為事了之後的他總會毫不猶豫的起身離去。

許多前車之鑒讓她不敢妄想坐上他的摩托車後座的寶座,更讓她不敢表露積存內心深深的愛戀,所以她只能乖乖的、听話的守在他身旁,等待他偶來的欽賜與臨幸,這對她來說就已是很大的幸福了,然而這幸福的美夢卻被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擊碎了。

一個多月前的聚會,她因為有事所以沒有參加,然而事後當她听到伙伴們以冷嘲熱諷、添油加醋轉播當時的情況,方哥如何載了個女人,如何當眾宣布婚事,如何把眾人嚇得屁滾尿流等等的豐功偉績說出來時,她根本就不相信他會載女人,更不用說他會結婚的事,直到現在。

從他們進入PUB之後,黃曉娟就開始不斷的研究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如冰似雲的方哥會娶她。她長得很美,這個黃曉娟沒話說,但那種清純如天使般的美根本不是方哥會欣賞的典型,他一向對那種嬌滴滴的女人沒好感,甚至在看到時還會不屑的嗤之以鼻,為什麼他會娶她呢?

他對她的態度並不特別,就像當初他對黃曉娟時一樣冷淡、一樣無情,而她看起來也不像為愛痴狂的女人,反而像是一個落難天使一樣,到底他們是不是一對真正的夫妻,之間又是否有感情?黃曉娟納悶的研究好久卻始終理不出個頭緒,而她就這麼的突然走到自己眼前。

「你也抽白綠Y?」黃曉娟將手中把玩的打火機連同香煙一起推到她面前,沒有隱藏眼中對她的研究,淡然的問。

「唔。」邾松婕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她既然跟人家要了香煙,總不能告訴黃曉娟自己不會抽煙吧?她點了煙,以別扭的動作放置唇邊用力抽了一口,「咳……咳咳……」

「你不會抽煙?」又是一個驚愕,黃曉娟不禁開始懷疑方哥是從哪找來這個乖乖牌了。

香煙的味道邾松婕並不討厭,但她卻沒想到抽起來卻是那麼的嗆人,即使煙中含有沁涼的薄荷味,依然嗆得她咳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難過的要死,她後悔自己的好奇心。

「來,喝口水會比較好些。」黃曉娟向酒保要了杯冰水遞給了她。

「謝謝。」她囫輪地吞了一口又一口。

「我叫黃曉娟。」見她好些以後,黃曉娟自我介紹地說。

「我是……」

「我知道你是方太太。」黃曉娟打斷她,語氣隱含著嫉妒。

「我不喜歡那個稱呼,可不可以請你叫我松婕或邾松婕。」邾松婕臉色一暗,不太自然地說。

「怎麼了?」她慘澹可憐的表情讓黃曉娟嚇了一跳,「你……嫁給方哥不幸福嗎?」她試探地問。嫁給方哥可是女人夢寐以求的願望,怎麼眼前這女人卻露出一副想死的表清。

「你可曾听過一對相敬如‘冰’的夫妻會幸福的?而且那個相敬如冰的冷可不只是賓主盡歡的賓,而是冰箱的冰。如果你听過的話,那麼也許我和他的幸福或許是指日可侍。」她苦笑的以最保守的方式訴說他們倆的相處模式。

「你不喜歡方哥?」黃曉娟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臉上明顯的寫著不相信三個字,沒有女人躲得開方哥的魅力的。

「不喜歡?這個說法似乎太過輕描淡寫了,我對他的感受除了不喜歡、討厭、憎恨之外,甚至還想過殺他以泄心頭之恨哩。」邾松婕跳過心中一抹突兀的怪異感告訴她。

「不可能,每個女人都愛方哥的。」她認為邾松婕在開玩笑。

「包括你嗎?」邾松婕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當然。」黃曉娟一點也不含糊的承認。

「那我把他讓給你。」

「你別開玩笑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是誠心誠意想將方哥讓給我,我也不相信方哥會任憑我們兩個女人擺布,你別痴心妄想了。」黃曉娟笑得很諷刺,也很揶揄。

「我……」邾松婕真的很想將方雲揚打包送給黃曉娟,或者任何一個對他有興趣的女人,如果可以的話,可是她也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他真的可以任憑她擺布的話,她這陣子根本不可能吃這麼多苦頭、受這麼多罪,她真的是在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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