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骨雞尤物 第四章
作者︰魚悠

斑清青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夢里有她和方至烈。

他們在一片大草原上盡情玩耍,身上吹著的徐徐微風也追隨他們的腳步,似乎和他們一樣樂在其中。

在大草原的盡頭,是美麗寬廣的沙攤及無邊無際的海洋。

他們在沙灘上坐下來,彼此依偎著,輕訴彼此的心事,而臉上洋溢著幸福。

就在他談到對未來的看法時,一陣狂風突地迎面而來,緊接著就是約有十層樓高、足以吞噬他們的海嘯向他們撲來。

她因恐懼而發出尖叫聲同時,人也無可避免地摔落床下。

「見鬼了!」

驚魂未定,她撫著胸口咒罵。

這個夢算不算是「春夢」?如果是,就拜托它永遠不要再出現于她的夢中;如果不是,就請它不要在現實里發生。

她望著四周,確定她仍在自己的住處後才松口氣;雖然她被這個夢搞得有點無厘頭,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夢,不過她應該慶幸這只是個夢,不是在現實生活所發生的事。

斑清青站起身準備刷牙洗臉,身後突傳來砰的一聲。

隨後……

「這門怎麼這樣,輕輕一‘敲’就‘開了’。」

方至烈的聲音突地從她身後傳來,口吻像在抱怨。

斑清青嚇得臉色瞬間刷白,在她甫轉過身,第一時間瞥見的就是剛才傳出砰的聲響的主謀——她家的大門現在正安安穩穩躺在地上。

「你‘敲門’一定要這麼用力嗎?」她氣急敗壞地大吼,覺得他根本是「撞門」而不是「敲門」。

天啊!她的大門一定會死不瞑目。

方至烈無辜地聳聳肩,略微低下頭才有辦法走進房里。

從不覺得大門狹隘低矮的高清青突然意識到了。

他低將門搬回原來的位置。「這門幾乎蛀成空心了,你一直都住在這里?」他略顯驚訝地問。

「當然!」高清青不喜歡他的表情,覺得他好像在嘲笑她很窮似的。

「難道你不擔心嗎?」要是小偷闖空門;雖然這里也沒什麼東西好偷,不過他們若是想對她不利,這對他們而盲簡直易如反掌。

「有什麼好擔心的?」她不也平安無事地在這里住上一年。「而且這里的房租是全台北最便宜的,一個月才兩千塊;更重要的是,還包含水電費。」之前她一個月的薪水不過才一萬多元,扣掉生活費,像這樣的房于是她唯一租得起的。

方至烈不再說話,開始打量起這房間,不過不免又是皺眉頭。

他的目光先是留駐在髒兮兮的床上,及薄得不能再薄的棉被。「你一年四季都只有蓋這件棉被?」

斑清青點點頭,「你大清早來這里不會只是專程來損我的吧?」

方至烈揚高眉,輕靠著一旁的牆,徑自點起根煙;裊裊的煙霧自他口中飄出,「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想來幫個忙。」

他起初以為她的東西很多,她若一個人收拾大概需要很久的時間,所以才故意一大早就來;不過在他看過房里的情況後,顯然他是多慮了。

「謝謝喔!」高清青頗為不屑地應一聲。「我的東西沒你想像的多,我一個人收拾就夠。」她蹲自床底下拉出一個行李袋。

她全然忘記自己只穿著一件寬松的大T恤,所以她在蹲同時,小底褲也隨之曝光。

「喂,你的內褲跑出來了。」他說歸說,目光卻沒有移開的打算。

「你!」高清青羞紅臉,站起身的同時連忙將衣服往下拉,在注意到他的目光仍鎖著她不放時,不免又是一陣火大。「你要看到什麼時候啦!」狂!

「我只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樸素’的內褲,所以很好奇。」任何性感的內褲他都見過,倒還不曾見過這種的。

「你!」

斑清青氣得抓起衣服走進廁所。

她先換衣服總行吧?

方至烈露出看不到「春光」覺得可惜的表情。

他瞥了眼手表,發現已經快七點,扣掉吃早餐的時間根本來不及上班。

見到她從廁所走出來,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便往外走。

「你要拉我去哪里?」這男人想干嘛啊?

「回家。」

「可是……」她的行李都還沒收耶!

「那些東西不要了,我再買新的給你。」這些東西在他眼里跟垃圾沒什麼兩樣。

他們才一走出去,身後又傳來砰的一聲。

啊!高清青看一眼又倒下的大門,心里除了替它喊冤之外也不能怎樣。

回到住處,方至烈直接拉著高清青進入廚房,一臉理所當然地道︰「去煮早餐。」

「什麼?」高清青怔愣一下。

「我說煮早餐,我的肚子快餓扁了。」話落,他的身影便已離開廚房。

「我……不會煮。」

她喃喃地說著,聲音小得幾乎教人听不見;從小到大,她最引以自豪的就是泡面。

她根本沒下過廚,連煎個荷包蛋對她來說都比登天還難,現在突然要她下廚,她可以想像得出來,她煮出來的東西到底會變成怎樣。

怎麼辦呢?

她心一橫,管他的!

既然方至烈有膽子叫她下廚,她還有什麼好顧忌。

她緩緩走向冰箱拿出一顆蛋,又將架子上的土司放進烤箱,順便沖泡一壺咖啡。

她小心地將蛋放進已熱好的鍋子中,卻不曉得要將火關小一些。

當蛋一踫到滾燙的油,現場立即如爆炸般,滾燙的油四處飛濺。

「啊!」她叫了一聲,連忙把手放到水龍頭下沖水。

豈知又有一股似是燒焦的味道竄人她的鼻腔。「啊!」她又尖叫一聲。

看著荷包蛋由白轉黑,變成「四不像」,她又匆忙拿起鏟子搶救荷包蛋。

她將全黑的荷包蛋放人盤子中,氣餒地嘆口氣。

她就知道一定會這樣。

這時,又有另一股燒焦味竄人她的鼻腔;她還在尋找味道的來源時,烤箱已冒出陣陣黑煙。「啊——我的面包!」

搶救出面包後,她的自信心完全沒了。

天啊!看來她真的與烹飪無緣,連荷包蛋及面包都可以被她搞成這副恐怖的德行。

她看著自己的手,赫然發現她制造「怪物」的本事其實也挺強。

斑清青瞥了眼還在爐架上的咖啡,已不像剛才那般焦急,于是緩緩地走上前將火關掉;看這情形,她已經知道煮好的咖啡是什麼味道了。

方至烈蹺著二郎腿在餐廳里看報紙,不過心神卻頗為不寧。

他不是沒听到她剛才的尖叫聲及竄人鼻腔的那股焦味,他很擔心她待會兒端出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吃。

靶覺有一道目光朝他投射而來,他立即放下報紙,往那道目光的來源處看去。「早餐都煮好了嗎?」

斑清青只探出個頭,對著他露齒傻笑,不安地點點頭。

「那就端出來吧!我的肚子快餓扁了。」在聞到那股燒焦味時,他的肚子就已經飽了,他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她到底煮出什麼東西。

斑清青搖搖頭,不說話,似乎也不打算出來。

「怎麼了嗎?」他站,起身往她的方向走去。

她一見到他走過來,急忙喊道︰「你不要過來!我待會兒就端出去。」她需要一點時間鼓足勇氣。

「到底怎麼了?」方至烈繼續往前走。

「你再過來我就不把東西端出去!」她突地擺出張牙舞爪的模樣,威脅加恐嚇地喊道,手立即將廚房的門半掩上。

方至烈皺一下眉頭,看不懂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好吧!」他還是妥協地坐回椅子上。

約十分鐘後——

斑清青終于把她的「精心杰作」端出來了。

方至烈瞥一眼她的「杰作」頓時無語。

她習慣把任何東西都變成黑色的嗎?繼上次看過她的「精心杰作」後,他忍不住會這麼想。

「這是……」他不想承認那些東西是他今天的早餐。

「你的早餐。」她怯怯地回道,模樣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

方至烈仍看著它們,沒有動手要吃的打算。

這些東西要他怎麼吃?

看著它們老久,他終于有動作了。

他先用筷子將荷包蛋翻面,心想它或許只有一面燒焦罷了;豈知……

「不要翻過來!那一面……」

斑清青的臉紅成一大片。

她剛才將荷包蛋救起的時候已經翻過面,把還算可以看的那一面朝上,至于他翻過來的那一面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不過,方至烈已經將它翻過面來了。「這是……」

想必生這顆蛋的那只母雞一定會為自己的蛋叫冤喊屈。

如果這個荷包蛋只是一般烤焦的話,他無話可說,不過它卻不是如此,上頭還有一層厚厚的硬片狀燒焦物像是木炭,至于里頭……

他實在沒勇氣將它切開。

他將目光移至另一只盤子上的那兩片黑色物體。

他一看就知道那是土司面包,不過它們現在已成為木炭的一份子,他八成也吃不得。

「算了!我喝咖啡就好。」他退而求其次,為自己倒杯咖啡。

一陣陣香而濃郁的咖啡味竄人他的鼻腔,同時夾雜著一股怪味。

他低頭看了眼咖啡,想喝它的胃口頓時盡失。

這味道……咖啡可以喝嗎?他猶豫著;生平第一次,他對吃的東西有這樣的想法。

「我想咖啡應該還可以喝吧!」高清青不怎麼確定地說著。

雖然她沒煮過咖啡,不過她覺得它的煮法應該跟煮開水一樣,只要煮到滾就可以。

方至烈懷著猶豫不安的心情輕啜一口咖啡。

斑清青睜大眼,認真、仔細地看著他的反應。

突地——

噗!方至烈將口中的咖啡全吐出來,實在沒有吞下它的勇氣;它在他的口中時,那股奇怪的味道就已刺激到他的胃,害他想吐。

「這咖啡……」他的臉黑一大半。

「味道不好嗎?」高清青正說著廢話。

「不是味道的問題!你到底加了什麼東西進去啊?」這女人存心和他過不去是不是?因為她的關系,他對黑色的東西產生恐懼癥,連最愛的咖啡也不敢喝;他好不容易想克服這個「障礙」,她卻將咖啡煮成這種味道。

「我有加入一點肉桂粉。」她之前听鄭婷說過,咖啡若加一點肉桂粉進去味道會更好。

肉桂粉?方至烈怔愣了下;他記得他家里好像沒有這種東西。「我家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

「有。」高清青立即從廚房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就是這個。」

如果可以喊救命的話,他一定會特別用力地喊。

這哪是肉桂粉,根本是黑胡椒粉嘛!

「你可以把上面的字看清楚一點嗎?」這咖啡喝起來有點辣、有點嗆,苦中還帶著酸味及一股焦味,另外還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那種味道他形容不出來,總之喝下去後會想吐就是。

此時,他有一個很深、很深的體悟。

絕不可以再讓她踫廚房里的任何東西,包括煮咖啡這項工作。

斑清青認真地看著桌上的文件,心里莫名興奮。

這樣的工作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早在她一年前上台北找工作時,就一直希望能找到像這樣的工作。

雖然得到這份工作的經過對她來說好像有點不擇手段,不過現在不管怎麼說,她已經得到了;要說她有不滿意的地方嘛……就是她旁邊坐一個閑閑無事的人。

方至烈蹺著二郎腿,悠閑到不行地把玩著手上的相機,興致一來時,就要高清青擺出個優美的姿勢好讓他拍照,要不就是趁她不注意時,拍下她認真工作的模樣。

「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她根本無法認真。

「我有吵到你嗎?」方至烈故作不解地問。

斑清青生氣地對他翻一個大白眼,「你要玩到外面去玩,不要在這里啦!」

「可是我想拍你。」方至烈像極個無賴。

「你……」她站起身,「你想拍是不是?那就……」

「我把這卷底片拍完就好,剩下沒幾張了。」一轉眼,他又裝出小可憐蟲樣。

斑清青拿他沒轍,「好吧!不過你要保證拍完這卷底片就不再吵我喔!」

他的表情一轉眼便變成吃著糖的小男孩一樣露出滿足笑容。「你先不要工作了,趕快擺一個漂亮的姿勢。」他催促著。

「你就像剛才一樣嘛。」她低頭繼續看公文。

方至烈走上前抽掉她手中的筆,先是整理好她的頭發,然後將她的手擺放在桌上,才滿意地拿起相機。「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喔!來,笑一個。」

斑清青扯高嘴角,皮笑肉不笑。

按下快門後,方至烈又高清青擺出別的動作。「你把一只手在後腦勺,另一只手比YA的姿勢,要笑得可愛一點喔!」他交代道。

斑清青照做了,而且還笑得很可愛喔!

「你側著坐,然後把右手擺在左大腿上、左手貼著左邊的臉頰、頭微側,這次要笑得嫵媚一點喔!」他迅速對好焦距。

斑清青還是照做,也笑得很嫵媚。

但是,她有一個疑問——她干嘛那麼听話呀?可能是為了要趕快把底片拍完吧!她想著,不想探究真正的原因。

「現在你把裙子撩高一點,姿勢跟剛才一樣。」

「為什麼?」她不想;讓他拍照已經夠委屈了,居然還要她犧牲色相。

「你不想趕快把底片拍完嗎?」方至烈似是抓住她的把柄要她配合。

斑清青想了下,還是照做。

門外站了三個大男人及一個女人,有八只眼楮盯著里頭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同樣是一百零一號——沒表情。

「他變了。」楊秘書指的是方至烈。

她在方至烈身邊做事少說也有三年,雖然經常看他帶女人來辦公室,不過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看到。

「她好可憐。」揀述聲為高清青叫冤。

她就像方至烈的大玩偶,他說一她就得跟著做一,反抗不得。

「這或許是阿烈對愛的另一種表現。」司家晨勉強說著,因為這種情況他也是在認識方至烈至今第一次見到。

雖然方至烈對愛的表現方式很奇怪。

「你們想,這次他對她是認真的嗎?」仇迎齊直接切入問題的核心。

「他……」司家晨覺得很難下定論。

就他對方至烈的了解,方至烈這個人對任何事物一向是三分鐘熱度,做事也有頭無尾,若要他一心一意完成一件事情,通常需要用「激將法」。

仇迎齊、揀述聲想的也是同樣的問題。

下班後,方至烈立即帶著高清青到街上采買一些生活必需品。

斑清青的手上提了好幾個袋子,而方至烈的手上也是;不過他似乎已經買上癮,一見到東西就買,不管她到底需不需要。

「好了啦!你不要再買了。」她瞥一眼他們手上的東西,不免咋舌。

「這些還不夠,你看,衣服才買兩三套而已,要是哪天一直下雨,衣服沒干怎麼辦?」听起來他好像是未雨綢繆,不過說服力似乎不夠。

他眼明手快地瞥一眼櫥窗內的衣服,「小姐,這套衣服幫我包起來。」

斑清青愣了下。

他的動作會不會太快點?「那個……方先生,我想……」

「叫我阿烈就行,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起初,他對她主動以身相許是有點不敢恭維,因為他還不打算用婚姻將自己綁起來;不過這種觀念在短短幾分鐘後就消失,誰教她讓他越看越可愛哩!

現在他對她可是感興趣極了。

「誰是你的未婚妻呀!」

斑清青又氣又羞地反駁。

雖然當初是她自己「倒貼」他的沒錯,不過那都是因為她酒喝太多的緣故呀!要不是因為她害他對黑色產生恐懼感,她大可昧著良心轉頭就走。

「是你當初說要以身相許的。」方至烈丟給她一記眼神。

「我是說要以身相許沒錯,但是我可沒說要嫁給你;而且我都已經搬到你的住處了,你還想怎樣?」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而我認為的似身相許可不是只有你想的那樣。」一股邪惡的笑意浮現在他臉上,他內心不懷好意。

「你想干嘛?」

她不自覺地退後幾步。

方至烈的臉上依然是那抹笑,「我們馬上回家。」

「回家干什麼?」

她有不好的預感。

「你自己說要以身相許的。」

他輕輕地在她臉上吹了口氣,拉著她的手就往停車場走去。

斑清青似是想到什麼臉色瞬間刷白。

他該不會是想……

「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吧?」高清青勉強笑著,不停地掙扎想抽回被他緊握的手。

「我當然知道你是開玩笑的,不過‘以身相許’可是你自己說的喔!」

他意即要她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可是、可是應該不必……」

話未說完,她的人已經被丟到副駕駛座上。「你放我下車!」

第一次,她害怕到有想逃跑的沖動。

方至烈趕緊將門鎖住,將她的身體拉至他身邊。「我是開玩笑的。」

掙扎不停的高清青頓時安靜下來,不知為何,或許是心生畏懼,她的眼眶竟不自覺地泛紅,壓抑許久的淚水潸然落下。

方至烈怔忡了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心里頓感不舍也好自責。「對不起,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的,別哭。」看著她不停落淚的模樣,他的心緊緊糾結著,一股痛意倏地爬上心頭,不舍的情緒更是溢滿胸口。

斑清青擦去眼淚,先前楚楚可憐的模樣被倔強的神情取代。「我才沒有哭哩!」她用力推開他離開他的胸膛。

她靠著椅背,緊緊閉上眼楮,心神卻不寧了。

罷才她靠在他懷里時,突然覺得好安心,一直有一股沖動,好想永遠靠在他的懷里,緊緊依偎著他。

她模著跳動得快速的心髒,可以清楚听到嘈雜紊亂的跳動聲,怦咚、怦咚,仿佛是在告訴她,她對他動心了。

嗯!她怎麼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人盯著她看,而且距離很近。

皺一下眉,她睜開眼楮。

丙真,他對她露齒笑著,臉就在她正前方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啊!你干嘛?」

她嚇一跳,用力扳轉過他的臉。

「看你一臉陶醉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已經對我動心哩!」

他故作失望地嘆口氣。

聞言,高清青像是做出虧心事被說中般,心猛地漏跳一拍。「誰、誰對你動心啦!少臭美。」她看著窗外,赫然發現他們仍在停車場內,于是趕緊轉移話題道︰

「你不是說要回家嗎?怎麼還不走?」

方至烈促狹地笑笑,默不作聲。

他發動車子,緩緩駛離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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