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骨雞尤物 第二章
作者︰魚悠

斑清青看著手上一張燙著金字的紅色喜帖,雖然面無表情,但略顯蒼白的臉色和手上喜帖的顏色已形成強烈對比。

和她交往三年的男朋友要結婚了,不過新娘卻不是她。

唉!她輕嘆口氣;現在她除了嘆氣之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的心情。

其實,她早有預感了,一年前,她來到這繁華的大台北後,她和男朋友之間的感情便慢慢轉淡;說他們還愛著對方,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若說他們不愛對方,他們又常常聯絡,每次都在不舍的情況下掛上電話。

有時候想想,他們或許是習慣對方的存在,而她也已習慣依賴他吧!

她望向窗外,看著熙來攘往的行人。

來到大台北也有一年了,在這段時間里,她經歷不少事,其中讓她倍感挫折的就是找工作;雖然她應征過不少大公司,不過卻處處踫壁,直到現在仍是加油站的工讀生。擁有大學學歷的人在這人才濟濟的大台北里隨處可尋,根本不足為奇。

她的思緒好復雜,復雜得救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宜泄現在的情緒,要哭也哭不出來,因為她一直覺得不值得,若生氣更是無濟于事。

但是……她模著胸口,眉頭不禁一皺,納悶她的心境為何會那麼平靜?

今早陳柏燻打電話給她說要來找她,她本是興奮不已的,但這種雀躍、期待的心情卻在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里消失。

她看著手上的喜帖,上頭燙金的喜變得很刺眼。

這時,咖啡廳的門口傳來一道清脆的風鈴聲。

服務生以一句「歡迎光臨」迎進了高清青所等待的人。

她見到陳柏燻時,笑意自然浮上臉頰。

但當她見到他態度親密地牽著另一只雪白的手時,她的笑容就在瞬間消失;在對上那個女孩的臉龐時,她臉上除了錯愕的表情之外別無其他。

「倩倩。」她看著自己的妹妹,不敢置信。要和陳柏燻結婚的女人竟然是她的妹妹!她急忙翻開喜帖,這才看清楚新娘子的名字。

她怎麼沒注意到!早上一翻開喜帖,「陳柏燻」這三個字映入她的眼底後,她的思緒如被打亂般,根本沒注意到新娘的名字;現在回想起來,她還真替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無法接受。

「嗨!姐。」高倩倩一臉幸福地打著招呼,毫無一絲愧疚神色。

「清青,我們……」陳柏燻搔搔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們……」

「讓我來說吧!」高倩倩打斷他的話。「我們彼此相愛,離不開對方了。」

斑倩倩依偎進他的懷里,似在跟高清青宜告他們之間的愛情是屹立不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破壞他們。

「然後呢?」高清青無法相信自己的反應竟然如此冷靜。

「媽也同意我們結婚,而且還舉雙手贊成,她說看我過得幸福她就很高興。」高倩倩的語氣像在告訴她這個事實,而不是征求她的同意或請她成全他們倆。

「而且……」高倩倩模著自己微凸的小骯,「我的肚子里已經有他的小孩。」

這句話對高清青而言,無疑是給了她一個晴天霹靂的打擊。

如果他們只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她無話可說,但他們卻已經有了愛的結晶!

她看著妹妹凸起的小骯,心里異常難受。「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今年是第二年。」高倩倩推算著說。

「什麼!」高清青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跳起身,聲音大得讓咖啡廳內的客人皆不約而同朝他們的方向望來。

今年是第二年,那不就是說……高清青的臉色瞬間刷白。

「清青,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說清楚,不過卻一直苦無機會,直到最近倩倩懷孕了,所以才……」

「我是不是該跟你們說聲恭喜?」她感到有點不耐,打斷他的話問道。

「清青,別這樣,我知道是……」

「我上台北時請你幫我照顧倩倩,你馬上一口答應,原來你當時就已經腳踏兩條船了!」她不怪他變心,可一個腳踏兩條船的男人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柏燻才沒有腳踏兩條船。」高倩倩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發言,沒有一絲搶人家男朋友該有的愧疚,尤其是搶自己姐姐的男朋友。

「這是什麼意思?」高清青的臉上終于出現一開始就該有的神情——憤怒。

她不喜歡高倩倩對她的態度,因為為了一個男人,高倩倩居然連對她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知道拋到哪兒去,而且說得好像是她不對似的。

「一開始是你老黏著他不放的,而且柏燻一直覺得很困擾。」

「你一直覺得很困擾?」高清青的目光像兩把銳利的刀刃直直對上他,並咬牙切齒地問著。

陳柏燻雖然沒有愧疚之心,但仍不免心虛,不敢有所表示,只是將嘴緊緊地抿成一條線默不作聲。

「姐,你不要用這種目光看他,這一切都是你不對。」高倩倩絲毫不知反省地將一切的責任推到她身上。

「我不對?」她感覺自己快瘋子。

「好了,倩倩,你不要再說了。」陳柏燻突然打斷她的話,「讓我來說吧!」

斑倩倩微點個頭,閉上嘴。

「清青,你知道為什麼我會愛上倩倩嗎?那是因為你不管面對什麼事都太過于冷靜,就算現在,我告訴你,我愛上別的女人,你一樣不會和我大吵大鬧,不會大聲罵我是無情郎、負心漢;你沒有女人該有的溫柔、細心,從來也不懂男人到底想要些什麼。」

「夠了!」高清青算是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是他先背叛他們的感情,卻將所有責任推到她身上,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愛!

「清青,你就是這樣,什麼事都要由你來控制,我是個男人,我也有我的尊嚴更重要的是,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所以你就照顧我妹妹,順便照顧到床上去?」她顧不了那麼多便月兌口而出。

「你……」

「我真的看透你了,不過我也該慶幸我沒有把我的清白斷送在你的手上,否則我這一輩子一定會很不甘心!」高清青站起來,將先前拿在手上的喜帖丟還給他們。「你們的婚禮我不屑參加,因為我不會將禮金花在你們這種人身上,那根本是浪費!」

「高清青!」陳柏燻氣得抓住她的手,沒想到他會反倒被高清青給奚落。「你別以為你有多麼聖潔高尚,你只是不敢承認自己是個冷感的女人;我敢保證,像你這樣的女人,沒有一個男人敢要。」

斑清青毫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笑了。

她的笑讓他不由得害怕起采,在一起三年,他不曾見她如此笑過。

「倩倩,念在我們是姐妹的分上,我不得不更加感激你,謝謝你有這麼大的‘肚量’,肯接受一個人間垃圾。」高清青笑著說。

陳柏燻無法忍受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她羞辱,氣得連一向被公認的好氣度都沒了。

他舉起手正想甩她一巴掌時,手還在半空中,就被一只力道更大的手給攫住。

「會打女人的不是男人!」

「你!」陳柏燻被方至烈冷然的聲音及不怒而威的氣勢給嚇到,但礙于身為男人該有的尊嚴,他反倒故作凶狠樣。「我的事你少管!」

「如果這事我管定了,你要怎麼樣?」方至烈冷哼一聲,甩開陳柏燻的手。他這輩子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今天既然讓他遇上了,他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你一定會為自己的多管閑事後悔一輩子。」陳柏燻自知若真與方至烈動起手,必定是他理虧,所以撂下狠話後,就氣沖沖地拉著高倩倩的手離去。

方至烈在他們離開後,便拿著賬單走到櫃台結賬準備離去。

斑清青在他要打開玻璃門走出咖啡廳前趕緊跟了上去,經過櫃台前丟下一千元後,立即打開門追出去。

「先生,請你等一下!」在方至烈停下腳步、轉過身同時,高清青驀地怔住。

是他!「三萬元先生」!

「有什麼事嗎?」方至烈看到她後突然覺得她好面熟,似乎曾在哪里見過她。「我們是不是曾在哪里見過?」

斑清青頓感無措地干笑一聲,「沒、沒有,你大概認錯人了;嗯,我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

「你不用放在心上,任何人看到那種情況都不可能會坐視不理。」

「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跟你說聲謝謝。」雖然她一開始就「騙」了他三萬元。

斑清青向他彎腰致意後便轉身離去。

方至烈站在原地看著高清青的背影,對于她剛剛和陳柏燻他們所談的話,他坐在一旁全听得一清二楚;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男朋友變心,而且第三者還是自己的妹妹,她卻還能保有這樣的風度沒有惡言相向。現在有這種修養的人不多了,不過……他蹙著眉,用手摩挲下巴好一會兒。

她給他的感覺好熱悉,他好像真的在哪里見過她。

只是,她給人的感覺又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他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她呢?

離開咖啡廳後,高清青繼續回到加油站工作。

下班前一小時,加油站的站長突然憂心忡忡地跑到她面前,「清青,沈經理要你下班後去找他。」

「發生什麼事嗎?」她見到站長擔憂不安的面容後,心里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我也不知道,經理一直問我關于你上班的情形;不過你放心,我都一直替你講好話,他應該不會太刁難你才對。」高清青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的。

她今天應該不會這麼倒霉吧?她才剛和交往三年的男朋友分手,工作上又出問題,難怪人家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下班時間一到,高清青在打完卡後,絲毫不耽擱便往經理室走去,怯怯地輕敲著門。

「進來。」

斑清青推門而人。「經理,你找我嗎?」

「你先坐。」經理指著面前的椅子,示意要她先坐下。「清青,你到這里上班有多久的時間了?」

「快一年。」

「我問你,你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是和同事在相處上有起沖突的地方?」他今早才剛到公司,就接到總公司的指示,要他開除她。

「經理,我不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

「今早我才踏進辦公室,就接到總公司打來的電話,他們要我開除你。」

「開除我!?」高清青一听到公司要開除她,再也按捺不住叫了出來︰「我是做錯什麼?公司憑什麼開除我?」

她一個月不過賺那麼一點錢,她都沒抱怨過什麼,他們竟然還要開除她!

「清青,冷靜一點。」

「我莫名其妙要被開除,你教我怎麼冷靜?」陳柏燻要和她的妹妹結婚她都沒那麼激動,現在卻……她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她背後搞鬼。「經理,總公司那邊是誰說要開除我?」

「我不清楚,他們好像接到一通投訴你的電話。」

「電話?」她立即想到陳柏燻那個大混蛋。

經理點點頭。

「我知道了。」知道原因後,她已不像剛才那麼激動。「總公司那邊打算怎麼處理我的事?」如果總公司只是因為一通電話就要開除她,那她也沒什麼話好說。

「他們的意思是要我多發一個月遣散費給你,請你另謀高就。」

「我知道了。」為這種不分是非黑白的公司付出心力,她覺得一點都不值得,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我打算請總公司那邊暫時將你留職停薪,等過一段時間風波較平息後,再請你回來。」她上班一向都很認真,也很細心,未曾出過什麼差錯。

包重要的是,她那吃苦耐勞、毫不抱怨的個性最讓他喜歡,他們這麼小的一間加油站能請到這麼好的員工,他們應該要懂得好好珍惜才對。

「不用了。」高清青搖搖頭,「謝謝你,我馬上把我的東西收一收就走。」

「清青。」

「經理,謝謝你長久以來的照顧。」高清青站起身,不再多說便離開。

人聲鼎沸的PUB里,一個喝得爛醉如泥的女子趴在吧台上,旁邊還擺了一瓶酒精濃度高達百分之四十、容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伏特加酒。

斑清青覺得心好痛、好痛,在酒精的催化下,她的心幾乎痛得快讓她無法喘息;她的淚水也仿佛已經干涸般,在她的世界里消失,讓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為什麼?」她緊盯住酒杯,並喃喃地問著,因為在失去一個男朋友後,她竟然又去工作;她可以不要陳柏燻那個大混蛋,但是卻不能沒有工作。

她的生活要怎麼過下去啊!一想起害她失去工作的陳柏燻,她不免又是一陣咒罵︰「陳柏燻,你是個大混蛋!」罵著,她隨即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曾經愛過他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奇恥大辱!

此時,方至烈和仇迎齊也來到PUB,準備喝酒紓解累積一整天的疲憊。

一走進PUB,他們便看見有一個女人趴在吧台上。

這種情況在現在的社會中確實沒什麼好大驚小敝,或許應該說是司空見慣吧!

然而引起方至烈注意的是她那張他熟悉的臉,以及她眼底那抹深深的傷痛。

是她!今天下午他在咖啡廳遇到的那個女孩。

「你認識她?」仇迎齊不感興趣地問。女人他認識的可多了,縱使是不認識的女人,他也一定會湊上前去交攀。「看她的樣子似乎喝了不少。」

「應該算是認識吧!」方至烈把今天在咖啡廳發生的事大概說一遍。「你先去找位子坐,我待會兒就過去。」

方至烈往高清青的方向走去,在她身邊坐下來,順道跟酒保要一杯酒。

見到她又要倒酒,他便輕輕地將酒瓶從她手上取走。「喝太多酒對你沒什麼好處。」酒後失身這句話通常指的都是女人,絕不可能是指男人。

斑清青循聲望去,不悅地睨一眼這個多管閑事的男人。「你是誰?我喝酒關你什麼事?」她打了個酒嗝,隨即將酒瓶搶回去直接把酒灌人嘴里。

方至烈皺起眉,「看不出來你是會因為失戀而借酒澆愁的人。」和今天白天他所看到的她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我失戀?誰告訴你我失戀啦!」她又灌下幾口酒。

「難道不是嗎?」他確定白天看到的那一幕不是在做夢。

「陳柏燻那個大混蛋,我哪有可能會為了他喝酒!他變心就罷,連我的工作都被他給搞砸,那種人根本不值得我為他喝酒,我喝酒只是因為我心情不好。」咬牙說著,她恨不得將陳柏燻大卸八塊,好泄心頭之恨。

方至烈輕吸口酒,大概知道原因了;他覺得陳柏燻真是丟盡男人的臉!「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就應該不會來這地方喝酒才是。」

「我……」她這才看清楚這個好管閑事的男人長怎樣。「你是那位‘三萬元先生’!」

三萬元先生?方至烈呆愣了下。

「對呀!上次我扮成小黑人跟你要一個吻,沒想到你卻塞三萬元給我。」高清青徑自說著,絲毫不知道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

小黑人?喔!原來如此;方至烈恍然大悟,也才明了難怪她會給他熟悉的感覺。「你就是上次那個黑鴉鴉一片的女人呀!」

「什麼黑鴉鴉一片?那是我的精心杰作耶!」那模樣可是她花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完成的。

「原來如此。」他又打量了下她。

他之所以會患有「黑色恐懼癥」,完全是因為她精心策劃出來的杰作所造成。

「什麼叫作‘原來如此’?」

「因為你的關系,我對所有黑色的東西都產生反感,甚至連最愛的咖啡都不敢喝了。」他怪罪她說著,眼底同時閃過一道怪異光芒。

「是嗎?」她訕笑著,頗為不在意。「那我是不是應該要對你有所補償呀?」

她將瓶中的酒一飲而盡,但似乎覺得還不夠。

她突然盯著他手中的酒好一會兒,「你手中的酒看起來似乎還滿好喝的。」

話落,未經過他同意,她徑自將他的酒端起,趁他未來得及阻止前飲下一口。

「你!」她一次喝兩種酒,這下……

「你怎麼這麼小氣,借喝一點酒又不會怎麼樣。」她睨他一眼,「對了!你還沒說要我怎麼補償你受傷的心靈呀!」她打趣問著。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她自己在說什麼她恐怕都不清楚。

「我才沒有醉,不如……以身相許吧!」她的樣子不像在說笑。「陳柏燻那個王八蛋要跟我妹妹結婚了,我怎麼可以輸給他,我要比他早一步踏進結婚禮堂,好活活地把他氣死。」

他們下個月十號結婚,那她就在前一天結婚,這樣包準可以將他們氣得半死。

嗯?方至烈又怔愣了下。她在跟他求婚嗎?

如果女人喝醉酒之後都這麼「阿沙力」的話,那不只十八歲以下的人不能喝酒,連女人都應該要禁酒,否則犧牲最大的就是他們男人。

「喂,給你便宜還賣乖喔!你那是什麼態度?」她都犧牲這麼大了,他怎麼還不懂得領情。「還有,日子我已經看好,就下個月九號,婚禮不用太鋪張,簡簡單單就好。」

「這個問題等你清醒之後再說吧!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去。」不經她同意,他立即喚來仇迎齊,「這兒給你處理一下,我先送她回去。」

他將她打橫抱起走出PUB。

方至烈將高清青放到副駕駛座,月兌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後坐回駕駛座發動車子。

「喂,你家在哪里?」他問著。

「我家、我家在……忘了。」她揮揮手,緩緩閉上眼楮。

方至烈見她快要睡著,趕忙將車子停在路邊,輕拍著她的臉頰。「喂,你醒醒呀!你睡著我要怎麼送你回去啊?」

「沒關系,反正我都說要以身相許,隨便你要……」高清青突地不說話,只發出均勻、緩慢的呼吸聲。

「喂,小姐。」現在應該不是談以身相許的時候吧!他邊喊邊搖晃著她的身體,不過她似乎不打算醒來,還慢慢往他身上靠去,雙手更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腰。

「該死的!」他忍不住咒罵一聲,覺得這女人還真麻煩,竟然就這樣睡去。

他在車上坐了好一會兒。

斑清青仍靠在他胸前,睡得極為香甜。

他低頭打量她好一會兒,內心已做好決定。

今天就破例一次吧!他不曾帶任何女人到他家,只為避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他輕輕地將她的身子移回座位上,讓她靠著椅背。

他立即踩下油門,將車子駛回馬路上,動作熟練地轉動著方向盤。

這輛黑色跑車在他的操控下,有如一頭優雅的黑豹,在台北街頭自在奔馳著。

餅了好一會兒,高清青突地驚醒,手緊緊捂住嘴巴。

她覺得胃里一陣翻騰,一股酸味突然涌上她的喉間。

「你想吐嗎?」方至烈一驚,迅速將車子停到路邊。

斑清青連忙打開車門,低頭將胃里的東西吐出。

他不停地拍打著她的背,在她幾乎將肚子里的東西全都吐出來時,才發現她一手扶著窗戶趴在窗戶上睡著了;方至烈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搖搖頭。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喝了酒,通常都會把形象擺到一邊、丑態擺中間。

回到家,方至烈將高清青打橫抱進門。

才一進門,高清青突然又醒來;她看一眼房子,露出不解之色,喃喃道︰「奇怪,怎麼不太一樣?」她記得她家的擺設好像不是這樣。

方至烈笑了笑,不答話;當然不一樣,這里是他的家,而不是她的家。

她掙扎著要下來。

他將她放下來後,就見她走向浴室;才一打開浴室的門,她又道︰「我的房間怎麼變成廁所?」她又將門關上,走向另一道門。「我的房間怎麼又變成廚房?」

方至烈快看不下去了,索性扶著她來到他的房間。「房間在這里。」

「喔,謝謝。」她走進去後便開始月兌衣服。

「你要干嘛?」他將她的衣服拉上,認為她要勾引他也不必選在這時候吧?

「睡覺呀!」她將外衣全部月兌掉,只剩白色的和小褲,並揮手道︰「你可以回去了,待會兒出去的時候記得要把門反鎖。」她躲人棉被中,立即進入夢鄉。

方至烈還來不及為她喧賓奪主的行為生氣,就感到血脈僨漲。她惹火的身材激起他的,害他必須費盡所有的力氣才能忍住要她的。

她翻了個身,忍不住申吟一聲。

「Shit!」方至烈克制著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沖進浴室、轉開水龍頭,讓冷水從頭上淋下,借以抑制住他的。

就這樣,他淋著冷水足足有十分鐘之久,才澆熄體內的欲火。

走出浴室,他看了眼床上的高清青,然後皺起眉。

今晚他要睡哪里啊?

他真是自找麻煩!

他離開房間到客廳抽根煙,好平撫他怦咚怦咚的心跳。

這是第一次他只看了眼女人的身體就有欲火焚身的感覺,而且還是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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