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諾貝爾的錯 第四章
作者︰羽柔

牛肉面並沒有外面店家里的好吃,卻是展力游嘗過最美味的一碗面。」

他吃完了牛肉面,愣愣地坐在原位,不想起身,也不想離開。雖然獨自一個人坐在只有幾坪大的廚房里,可是知道真真就在外面,心里沒有一點寂寞的感覺。

真真在客廳里忙著打掃,她早上沒有課,正好利用早晨四處收拾。昨天鹵了一個晚上的牛肉,妹妹們回來剛好可以配飯吃。自從知道展力游喜歡吃面後,她滿腦袋里都在想煮面的事,沒有時間想到失戀,難過的感覺頓時減低了不少。

展力游看著她忙碌地踮起腳跟擺東西時的樣子、彎來背部的曲線,想像著從她的頸項撫模下來的感覺,嘴角不禁揚起微笑。

當她經過他的身邊時,周圍的空氣還留下了淡淡的痱子粉味,他深深地看著她,心里模模糊糊地感到一股激增的力量。

他是喜歡上她了,好像從她對他破口大罵的時候,他心中對她的感覺就有了改變。

對女人他從來就是漫不經心的,可是這一次,他的心不受控制地被她震撼,他還是頭一次投注了所有的注意力,迷戀著一個女人的背影。

「你吃完了嗎?」顧真真回頭發現他在發呆。

「嗯——」本想說些感激贊美的話,但一時間他什麼都說不出口。

「你要趕快打電話叫阿清來接你,我等一下就要出去了。」

「你要去哪里?我可以叫他們來送你。」

彼真真受寵若驚的看著展力游,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可惜她還是習慣他平常狂妄驕傲的模樣。

「不用了,我坐公車很方便的。最近我爸媽不在家,家里只有我們姊妹三人,我要負責鎖好門窗才能出去。」

「這附近好像有很多不良少年,阿圖師怎麼放心丟你們三個小女生在家里?」顧真真的家在一條小巷子內,巷子外是川流不息的人車,還有許多形形色色的商店,但彎進巷子內就顯得靜僻許多,也因此時常有一些不良少年聚集在巷子口,形成巷內住家居民安全威脅。展力游來這里幾次,已經注意到這樣的現象,不禁為她們擔心。

「我也沒辦法,爸爸的身體不好,需要回老家休養,在這里有太多人找他治病,他永遠都沒有辦法閑下來。爸爸退休後,原本要賣掉這棟老房子的,可是我和妹妹都在這里讀書,所以爸爸才把房子留下來給我們。」

「你們不怕嗎?」

「說不怕是騙人的,尤其是善善,家里面就屬她最膽小了。小妹美美晚上還要補習,我也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走回來。」

「你們時常出入的那巷口,看來不是很安全。」

「你也看到了,巷口很黑,那些不良少年老是對美美吹口哨,騷擾她,我罵了他們幾次還是沒有用!昨天夜里我出去等美美,還和他們大吵一架,真是氣死我了!左右鄰居對他們都沒轍,我真的很擔心……」

「那麼晚上我找人來站崗好了!」

「你神經病!找人站崗,又不是總統官邸,犯不著這樣,況且我們負擔不起。」

「誰要你負擔,我不過調幾個人來而已。」

「展力游,我不準!你們那幾個根本比不良少年還要可怕。」

「你胡說!我們可不于那種偷雞模狗的事。」展力游板起臉來的樣子是很唬人,可惜嚇不倒真真。

「你們是不做偷雞模狗的事,只是做一些‘傷風敗俗’的事情而已。」她其實早已耳聞不少「花城」的韻事緋聞,尤其是八樓的酒店,不久前才有些政商名流在那里發生丑聞,听說是為了搶某個紅牌女人而大打出手。娛樂中心的頂樓還有高級飯店,說穿了就是個應有盡有的交易場所。

「什麼傷風敗俗?你以為我喜歡啁!那些倚官仗勢、陽奉陰違的家伙到了酒店丑態百出的樣子,我看了都想吐!恨不得一個一個好好地教訓他們,撕掉他們白天道貌岸然的嘴臉。偏偏我們做娛樂事業的,本來就月兌不了酒色財氣,除非全部收山不做,否則根本沒辦法完全避免,更何況還有幾百個員工,每個人都要養家活口,誰不想正正當當的找份好工作,但他們沒有選擇啊!我們不做,自然還是會有人來做。既然我可以做得更好,改善好品質、管理好安全、提升好水準,為什麼要讓給別人來胡搞瞎搞?」展力游義正辭嚴的說。

真真還是第一次听到他這麼認真的說話,原本以為他是個腦袋簡單、只會罵人的魯莽家伙,想不到其實想法還頗有見解,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

她低下頭——邊收拾,一邊說︰「不過,你也可以試著文雅一點……」

「我不是自命清高的人,文雅和我扯不上邊!」展力游仰著頭,不屑的說。

「那我也和你扯不上邊!」顧真真回得快。

「笑死人!豈止扯上了邊,還想佔人便宜做阿姨……」

彼真真的眼底噴火,嘴里狂吼︰「你搞清楚!如果我不是你阿姨,昨天晚上你就算喝到醉死我也不會管你!」

「謝謝嘛!」

「你……」顧真真才擺好架勢想和他大吵一架,不料他突然放軟了態度,害得她想要罵出口的話,全又吞了回去。

「我……算了!你吃完面就走吧,等一下我還要去上課。」她開始下逐客令。

展力游笑了笑,逕自又問︰「你喜歡狗嗎?」

「狗?當然!我最喜歡動物了,小時候我和妹妹們就養過貓、兔子、烏龜,還有天竺鼠……對了,我還救過一只小狽。」

展力游看她驕傲神氣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為了多留一會兒,又問︰「你讀哪里?」

「干麼!什麼時候對阿姨這麼有興趣了?藝術學院啦!」

「喱——你喜歡畫圖。」展力游抬頭看到阿圖師家里掛了幾幅油畫,都是善善和美美的人像畫。

「是啊,我的志向就是出一本畫集,畫很多不同的人物沉思的樣子,寫很多心情故事在里面,記錄人生百態。」

講到她的專長,真真兩眼發亮,看到展力游正專注地欣賞著牆上的一幅人體油畫,以一個未來藝術家的眼光來看,他側面的線條真的很完美,令她有股想畫下他的沖動。

她說︰「那你將來要做什麼?」

「小學的美術老師。」

「哈——真可愛!」展力游挑了挑兩道濃眉,玩味地說。

「可愛?不錯,我要服務的對象是比你的可愛多了!那你呢?你的志向是什麼?」真真興致勃勃的問。

「我不知道——我不像你,有機會可以選擇。」展力游眼神一黯,他從沒想過這樣的問題,在旁人為前途和生計打拼的時候,他早已經擁有了全部。這樣的人生還用得著立定什麼志向嗎?

「……也對,我們是不一樣。告訴你,我想做的事情可多了。」

「你的推拿功夫好,又會替人療傷,該不會想接下阿圖師的衣缽吧!這樣有此可惜耶,像你酒量這麼好,到酒店上班一定會成為大紅牌,說不定還會紅到叱 酒國、打遍天下無敵……」展力游想到什麼說什麼,渾然不覺真真的臉色已經變了。

她冷不防伸出手掌擊過他的後腦勺,展力游不由自主地將餐桌往前靠,「喀!」的一聲,力道之大,整個桌子移了開來。

展力游急忙將桌子握緊,氣急敗壞地反應。「你干麼打我!」

「才說沒幾句人話,又回復原形了!你是想當我的經紀人,還是皮條客?我妹妹們的酒量也不賴,不如我們姊妹書也不用讀了,全去陪酒,你看怎樣?」

「好啦!我知道我說錯話了,罵過癮了,你也用不著打人啊!」展力游按著後腦,感到有點暈眩。

「你就是欠教訓!胡言亂語,死小孩——」

「什麼死小孩!你不是我阿姨,我不要你教訓!」展力游大聲抗議。

「我比你大一歲,你就要听我的,我偏要教訓你,你想怎樣?」」我——我想要你和我交往!」展力游突然一股腦的沖口而出。

室內的空氣瞬間凝結了起來,真真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他仍然注視著她,清亮俊美的眼眸此時格外嚴肅,甚至散發著難能可貴的溫柔。

此時電話鈴聲響起——一聲、兩聲、三聲以後,顧真真才從他勾人的眼神中收回了理智。

「我……我接一下電話。」她困難的吞咽一下口水,有點松一口氣的感覺,這電話來得正是時候。

她困難的轉過身,尋找電話聲的來源,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起電話。

「喂!」

一陣沉默。整個房子的氣氛在一片寂靜中凝結了起來。

她神色一黯,低聲說︰「是你——」

展力游看見她的反應,已直覺地猜出十之八九,一定是那個害她失戀難過的男人打來的,他媽的!打來的這麼不是時候!他在心里不停咒罵著。

她輕輕的說話,音量和語調與展力游說話的時候截然不同。

「我知道你從英國回來了,你的朋友都知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卻只有我不知道——你不要說對不起,愛情本來就不能勉強,如果你想要分手,就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不會怪你的——就是……就是……不要這樣的折磨人……」

她原本壓低了聲音,到最後卻情不自禁的痛哭失聲,渾然忘了展力游就在身後,哭得瘦弱的兩肩不停顫抖,哭得肝腸寸斷,心碎了滿地。

展力游沉默不語,他不想听,卻一個字一個字听得清清楚楚。

他有股沖動想上前打掉她手里的電話,用腳大力的把電話踹碎,他有股沖動想告訴她不要難過、不要傷心——可是最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走開,抑郁的眉間緊鎖著沒有人察覺的心痛。

他悄悄掩上了門,顧真真還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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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那通電話後,真真就一直在家里,她蹺了課,下午那兩堂課,是她最喜愛的人體寫生。可是她哭得眼曠紅腫,根本就無法見人。

她不知道展力游什麼時候離開的,當她掛上電話回過身來,看見椅子上空空蕩蕩的,心里只覺得一陣空虛茫然。

楊輊遠回來台灣後,終于打電話給她了。

「真真,對不起……我回來有半個月了,每天都好忙,我一直想找時間約你出來談談,可是……」

「你不會想我嗎「你一點都不想見我嗎?你從地球的另一端回來,我們的距離變得如此近了,可是心卻越來越遠——」她說。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剛回來,一切才剛起步,有很多計劃要做,很多事情要實行,我現在的情形實在不適合心里面還放著一個牽掛。我需要全心全意的打拼事業,我家人要我先實習一下政務工作,等將來,我有可能會往政壇上走——真真,男人有理想,並沒有錯。」

「我知道了,你也不需要再解釋什麼了!」女人真傻,不是嗎?如果楊輊遠說他還愛她,那麼她或許還能夠為這個「愛」字,繼續付出兩年的青春。女人的心只有這麼簡單的需求,偏偏男人就是無法理解。

「真真,我們出來好好談談,我希望你了解,我不是無情的人,只不過愛情和事業權衡之下,我選擇了後者——」

「你選擇事業,放棄愛情,是不是?謝謝你,我等了兩年多,終于得到了答案。」

電話里一陣漫長的沉默。

彼真真長嘆了一口氣,她的愛情已經結束了。「輊遠,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再見面了,你怕我會拖累你,那我就放你走吧!以後……以後我們……沒有以後了……」

一切都戛然而止的時候,她感到心里一陣空虛,身體好像失去了重量,心一片一片的被撕開來,傷心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她掛上電話,空蕩蕩的房子里,沒有人安慰她,她回到臥房,倒頭埋在枕頭里痛哭。

今天就好好的哭泣一場吧!餅了今天以後,她決心不再為楊輊遠傷心難過了。

暗夜悄悄地籠罩下來,顧真真被岑寂的夜晚驚醒,揉了揉雙眼,才想起是自己哭得太累而睡著了。

恍恍惚惚中听到客廳傳來說話的聲音,她猜想是善善從學校回來了。

走到了客廳,看見阿清正和善善有說有笑。

「阿清,你怎麼來了?」真真驚訝的問。

「我們老大叫我帶一樣東西來,他說阿圖師不在家,家里頭只有漂亮的三姊妹,很不安全。喔——漂亮這兩個字是我自己加的。」我們老大要我們時常來巡巡,你等一下——」他轉身跑到了前院。

霎時,一只精壯的白棕色牧羊犬猛然映入眼簾,阿清手握著狗鏈跟在大狗的身後。

「你看,它叫諾貝爾,保證比保全系統還要安全可靠。」

「諾貝爾?是展力游的狗……你為什麼帶它來?」顧真真問。

善善替阿清回答︰「姊,是展力游叫阿清帶來的,他說這只狗可以保護我們。哇!想不到他這麼細心、體貼。阿清說,諾貝爾受過訓練,非常聰明喔——我剛剛叫它坐下,它就坐下耶!好听話喔——」善善膽小,一知道有狗可以保護家中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們,樂不可支。

「可是……」顧真真猶豫不決,她知道展力游的好意,但是養一只大狗,她一點經驗都沒有。

「真真姨,你不要擔心,我們會負責它的食物,每個禮拜我會帶它回去洗澡,絕對不會造成你們的困擾。而且它絕對盡忠職守,我剛剛已經帶它熟悉一下地形了。雖然它現在乖乖的坐著,很溫馴,可是如果有陌生人接近,你就知道它的厲害了。」

彼真真猶豫的說︰「我還是覺得不妥。」

「姊,有什麼不妥,有諾貝爾在這里保護我們,晚上我就會睡得比較安穩了。」善善急忙想說服大姊。

阿清隨即接口。「等阿圖師回來,你們覺得沒有必要的時候,我就會把它帶走。」他拍著胸脯保證。

「好吧!」阿清全都設想到了,她實在無法拒絕。

她蹲子,撫模著毛茸茸的大狗,它吐著舌頭,親呢地靠到顧真真的身邊。

「它的好聰明喔……」顧真真由衷的說。

那個晚上,顧真真讓阿清留下來吃了一頓簡單的晚餐。在餐桌上,三個人的話題都圍繞著展力游打轉。縱使展力游不在這里,但他還是受人矚目的焦點人物。

彼善善對展力游充滿好感,忍不住一直詢問阿清有關展力游的事情。

他十歲的時候母親得肺癌過世,唯一的哥哥被外公接走,留下他和父親生活。展力游的父親是個背景復雜、交游廣闊、事業繁忙的商人,無暇顧及他年少的成長過程,只知道盡力滿足小孩的物質生活,長大後也不阻止他涉足自家的聲色場所,想讓他及早體驗五光十色的生活,好接手父親的事業。

他國中以前還是頂尖優秀的學生,可是一上了高中不是打架就是逃學,大過、小餅不斷,三年的高中足足讀了五年才畢業。

真真安靜地聆听阿清述說,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展力游有如此孤僻難纏的脾氣。主要是因為他沒有一個正常的家庭生活,除了從小就陪伴他長大的狗兒「諾貝爾」之外,就只有一群唯唯諾諾的打手保鏢照顧他,以致養成他狂妄自大的性格。

她沒有對任何人透露展力游今天早上對她說過的話。他應該不是認真的,而自己也只是把他當成弟弟看,兩人每次見面都要唇槍舌戰一番,這樣的關系,怎麼可能在一起呢?

八點半,阿清和善善在客廳里看電視。臥在沙發旁的諾貝爾突然機警地抬起頭來,阿清知道有人進來了,拉住了諾貝爾的項圈,向前院看去。

「二姊,我回來了,好奇怪喔!那條黑漆漆的巷口,原本聚集了一群不良少年都不見了耶!我還看到一輛警車在那里巡邏呢——」原來是美美背著笨重的大書包回來了。

阿清在一旁安撫著諾貝爾,向它介紹需要保護的成員。

「諾貝爾,坐下!她是顧美美,你的新主人之一,你要搞清楚喔!」

彼美美走進客廳看到了一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大狗,吐著長舌頭對她目不轉楮的。

「啊——好大的一只狗,好可愛喔!」她又驚又喜,隨即上前和諾貝爾玩了起來。

「美美,我剛剛一忙就忘記到巷子口等你了,今天你回來的時候沒有事吧?」真真從廚房里走出來。

「大姊啊,不要擔心,我剛剛就跟二姊說了,今天回家的時候,巷子口一群不良少年全都不見了!」

彼真真狐疑地皺起眉頭,不禁聯想到展力游。她早上才和他說起這件事情,晚上她的困擾就不知不覺的被解決了,難道會是他……

「唉,男人比狗還不如……」突然,善善沒來由的長嘆了一口氣,有感而發。

「二姊,你在說什麼啊?」美美不知道二姊哪里又不對勁了。

「我說男人比狗還不如,你看!狽是最忠實的動物,對人類不計回報的付出,永遠也不會變心,就算分開一段時間,也不會忘記它的主人,忠心耿耿的,從來不會讓人傷心難過——女人真的根本不需要男人,換養條狗好了!」她早就發現大姊兩眼紅腫,心想一定又是為了男朋友而哭泣,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感嘆,同情起大姊的處境。

阿清听完,馬上抗議。「小阿姨,你怎麼這麼說?狗不會開車、不會賺錢、不會做很多很多男人會做的事情,所以啊——男人還是很好用的。」

善善涂著亮光眼影的眼楮,不屑地從頭到腳打量著阿清,懷疑地說︰「是嗎?那如果女人也會開車、也會賺錢、也會做男人會做的事情,那麼女人是不是不需要男人了?」

「沒有男人怎麼行?傳宗接代還是要靠男人啊!」阿清著急的說。

「沒男人當然行啊,復制人都出來了。」美美也插嘴。

「不行!女人和男人一樣,都會有需要的!」阿清還在做最後掙扎。

「你是說嗎?我們老師說,在未來的世界里,性——是可以用電腦取代的。」年幼的美美說話毫無顧忌。

「對嘛!如果這樣的話,那男人還有什麼利用的價值?而且我們服裝設計的女老師說,具有侵略性的男性荷爾蒙,是破壞這個世界的肇因。」善善火上加油的說。

「對對對!像展力游那種男人,就是一種具有危險性的動物,要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美美高興的附和。「如果男人的個性像狗的話,就太完美了。」她突發奇想。

「嗯……我也同意。」

「不對!不對!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麼說?」阿清面紅耳赤的搖頭擺手。

「那你要我們怎麼說?」兩個姊妹互相看看彼此。

「說……」阿清的舌頭好像打了結似的,心里大嘆一唉!老大要是在這里就好了,他總是說男性的尊嚴不可以隨便被踐踏。

「反正,男人是狗,女人萬歲!耶——」善善和美美兩個小女人高舉兩手,很有默契地同聲歡呼。

阿清頹喪地看著不出一言的諾貝爾,正搖頭擺尾的向女人們撒嬌獻媚,不禁滿腔憤慨。「都是你啦!一副可憐的樣子,鵝魚餡……蚵魚咸梅……」他想學老大說「阿諛獻媚」,但還是學不靈光。

真真在一旁沒有說話,整個晚上就在听妹妹冷嘲熱諷著阿清,這一場唇槍舌戰,很明顯的女人又佔了上風。

她已經睡不著了,想到楊輊遠,心里就一陣揪痛。想到展力游,心髒又猛地鼓噪起來。

此時的諾貝爾蹲坐在門口,一副引頸企盼的神色,仿佛在等待它的主人來看它。

「諾貝爾……你在等你的主人嗎?看見你,我就會想到你的主人,想到他說的話,想到他把你送來的那一份心……」

真真將諾貝爾攬得好緊好緊,還靠在毛茸茸的大狗耳邊低語,細細述說著她的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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