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天使 第一章
作者︰連清

白玉般的縴長中指被緩緩套進了一只昂貴的藍鑽訂婚戒指。

而掌聲也在訂婚鑽戒圈進手指的同一剎那在商家豪宅內熱切的響起。

劈哩叭啦熱鬧極了……

「好、好,太好了,名分總算訂了下來了。」商延德笑咧了嘴,開心得不得了,因為他了卻了一樁心事。不過在興奮之際他仍是完全不敢忘形,連忙踩著愉悅步伐走到坐在主位上的一位七旬長者跟前,態度甚為恭謹地說道︰「太爺,兩位小輩訂下名分了,這也表示從現在開始商家跟獨孤家融為一體,從今天起,我們兩家可不再區分彼此,都是一家人嘍。」他呵呵直笑。

商延德口中的太爺即是指獨孤正宇;而太爺這份尊貴的稱謂則是獨孤家族給予最高權力領導人的一份敬重。

他精明的厲眼看了看未來的姻親一眼,又掃過伺候在旁、表情各異的獨孤家族其他成員,最後才落在今天的男女主角身上,頓了會,才開口道︰「佔會很高興和覺兒訂下這門婚事」。獨斷的口吻顯示只要是他說出口的話就得算數!

「太爺說得對。我的確很高興能夠和覺兒訂婚。」獨孤佔立即接下家族最高領導人的語意,回覆未來丈人這句好听話,臉上也漾起一抹特意討好的笑容。

也休怪獨孤佔現在只有听命的分,因為身為台灣三大家族中的其中一支——獨孤集團的實際掌舵人,獨孤正宇的尖銳光環以及厲害手腕,就連商場菁英也不敢輕攫其鋒芒,就算不得已沖突上時,也是采用退避者居多。雖然他已是七十高齡的老者,但由于仍然掌控獨孤集團一切的運作及資源,所以獨孤家族的龐大成員還是得以獨孤正宇的旨意馬首是瞻。不敢用有違抗。

不過,他雖然享盡尊貴榮華,畢竟歲數已大,也開始有著退休的打算。于是經過他長時間的精挑細選後,他決定選擇年輕一輩表現最突出的三位孫子,從中挑選一位繼任獨孤總裁的寶座。

獨孤佔正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面對欽點答案尚未揭曉之際,討好主事者當然是主要的必備功課。

獨孤正宇听聞孫子服從的回答總算露出難得一見的笑意。

「很好。」他滿意地點頭。「即使覺兒尚未正式過門,不過已經是我獨孤家族的一份子。」

「覺兒你听到沒有?太爺以後會疼你的。」商父笑得更放心,有獨孤家成最高權力者的確認,覺兒以後在獨孤家的地位會穩固很多。

「听見了」商覺兒小聲低喃。

「還不謝謝太爺。」

「謝太爺。」她的聲音還是小得幾乎听不見。

商延德又愛又憐地瞧望腦袋一直不敢抬起的獨生愛女,對女兒的嬌柔祛懦也不知如何是好。不過嘛。寶貝女兒的個性即使不愛與人爭搶,但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又何況他商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名望家族,選擇婚姻對象理所當然必須門當戶對。所以當獨孤太爺在一次商場聚會中欽點商覺兒為他第三個孫子的婚配對象時,他當然迫不及待地想成就這樁姻緣。

又即使獨孤家族支系與支系間的明爭暗斗相當出名,不過有獨孤正宇這位最大的靠山讓覺兒依靠,再加上獨孤佔也並非泛泛之輩,性情溫馴的女兒應該可以適應這個大家庭的。

「覺兒,你不用擔心,雖然你和佔今天才是頭一回正式見面,並且就立刻訂婚,不過有這麼多的叔叔伯伯、阿姨長輩們為你們兩個做見證,我相信佔不會、也不敢虧待你才是。「他轉頭看向魁力非凡的準女婿向他尋求保證︰「佔,你己跟你未來的新娘承諾。說你會好好對待她。「

「當然。」他應得非常干脆。瓖嵌在俊臉上的攝人雙瞳瞅望眼前人的發漩—一他的新娘。

有意思,從儀式開始到現在為止,她都不曾抬起過頭來正眼瞧瞧她的新郎;而他呢,照片是見過幾回,知道新娘的外貌美麗精致得宛如天使女圭女圭,簡直可以比擬白玉雕琢出來的仙人兒,今日得見真實面貌——的確天使女圭女圭這個名詞實在太適合她了;溫婉的氣韻晶瑩剔透得到了極點,雕鑿得連一點點瑕疵都沒有。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完美的天使啊?不僅外形和櫥窗上頭展示的漂亮女圭女圭一模一樣,連感覺也不遑多讓——都是沒有生命靈動的傀儡。

「我的新娘。」他跨前一步,掬起她低垂的容顏,目光盯在她淡施薄脂的小臉上,吟哦出挑逗的曖昧語調。「你盡避放心,獨孤佔願意向你保證,這一輩子都會好好保護你、疼愛你的。」

被迫迎上那一雙黑瞳——那兩道直逼而來的視芒好像尖銳的利刃,毫不留情直刺她的心間——胸臆疼了下!

「謝謝。」她不禁畏怕地退了步,頭一撇,避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覺兒也願意在長輩面前給你承諾,從此時此刻起會傾盡全力愛你、照顧你、幫助你的。」她期期艾艾吟完屬于她的諾言。

很好我們達成共識了。「他笑,唇角迅速掠過一抹嘲謔。

她不敢再看他。

「岳父大人,小婿非常感激你願意將您苦心教養栽培的女兒托付給我,真的萬分感激。」獨孤佔轉向商延德,對他深深一鞠躬,一臉對他的慧眼相識感激不盡的餡媚。

商父眼眶忍不住一紅。身為人父似乎怎麼交代都還是嫌不夠、不放心。

「佔,我別無所求,你也知道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雖然今天只是訂婚,不過覺兒卻已經算是你的家人了,我不管你以前怎麼生活,但是從今天開始,你的心里只能擺著覺兒這個名字。」商父拐著彎警告獨孤佔,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他以前沒有家室牽絆,愛怎麼游戲花叢都是他的自由,富家子弟嘛,哪個男人不偷腥的,只是——現在可完全不一樣,他已經使君有婦,那就不準再跟以前一樣形骸放浪,傷害自己的寶貝女兒。

「是的,小婿謹記在心。」嘴角的笑意擴散得更厲害,眼楮邪睨一旁的木娃蛙。她又倉皇地撇開了臉。

「商老。」太爺站起身,一直不耐煩地站在角落邊看戲的獨孤大少迅速搶前,貼心地扶著地的希望。「兩家的婚事就這麼訂下來,我明天會發布新聞稿讓全世界都為小輩祝賀,至于結婚日期等我挑選好吉日之後,再通知你。」

「麻煩大爺了。」商廷德親自送客到門口。

「我們告辭。」太爺率領獨孤家族大堆觀禮人馬推備打道回府。

「等一等。」獨孤佔忽然出聲。

「還有事?」太爺凝眉回望孫子。

「太爺,我還想跟我的新娘子再說幾句體己話。」

「去吧、去吧。」他拐杖輕擺,先行走下台階,等候座車來接。

獨孤佔瀟灑的一個旋身,迅速欺近到毫無防備的商覺兒面前,小臉再度被他托起。

她也未免害羞害過頭了吧!

魔魅的雙瞳不斷閃爍冷邪之光,嘴角不褪的笑意迸射吊詭的氣味,他幾乎貼上她的麗顏。

「我的覺兒。」他呢喃她的名字,輕柔得撼入心魂。

「你……你還有事?」他不是走了嗎?

「是有事。」他有這麼可怕?瞧她驚嚇得像極了一只可憐的小白兔,不過他喜歡。「如何?你對你未來的丈夫打了幾分滿意度?現在長輩都幾乎離開了,你可以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的答案。」

「我……」被他強行箝制住下巴,逃無可逃。商覺兒膽戰得臉紅心跳,訥訥半晌嘴巴硬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嗯?是讓你失望嘍?」

「我……我……」「我」了半天就是沒下文。

「別害怕,照實說,我保證不會生氣的。」邪氣的唇線一張一合。

「你……你很好。」擠了良久,終于擠出這三個字。

「真的?」

「真……真的。」她忙點頭,像個乖小孩。

他好笑地瞅住她。「那麼說。這回的婚事也是出于你的自願,沒有勉強?」

「是……是的……」

似笑非笑的狂恣驀然顯現一股野性的侵略,待商覺兒意會過來他的含意時,來不及了,他的大掌捧住她的雙頰,迅速將自己迷人的唇片緊緊覆上她的小嘴,滑溜的舌尖身經百戰的輕易敲開她緊閉的唇齒,狂狷懾人的攫取她口中的甜蜜,強行挑逗她的情潮,逼得她完全喘不過氣來。

不!

她痛苦地嚶嚀一聲,什麼迷離享受她完全無法體驗,被猛然襲擊的她需要的只是空氣——

就在商覺兒感到自己即將窒息之際,他仿佛算好時間一樣,適時摟住她的縴腰防止她栽倒,只離一寸的面孔既邪惡又優雅地瞅視不斷喘息的她。

「青橄欖。」他非常滿意摘到手的是合乎他脾胃的小處子。

商覺兒腦子嗡嗡作響,對方說了什麼她根本听不見。

「總算有個優點……」

什麼?他說了什麼?

「……很好……」

當她逐漸回神之時,最末一句的獨孤佔宣言又劈進她的耳膜,震住了她!

「商覺兒,歡迎你到我的懷里來。」

她全身無法動彈,只能張著大大的眼楮怔怔地看著他志得意滿地步下階梯鑽進自己的座駕,油門一踩,火紅的跑車就如子彈般不顧一切地射出庭園,目中無人的態度宛若其人。

正當車身即將隱沒在大門口的轉角處時——倏地,跑車突然一個大轉彎,竟又從門口折回前庭,張狂的停在她面前。

橫行霸道的動作一氣呵成,囂張得令人驚愕!

「覺兒,我剛才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他探出車窗對她道。

商覺兒害怕得退了幾步,她還沒從剛才的強吻及獨孤佔的宣告中回過神來。

「什……什……什麼事?」她抑不住胸口的微顫。

「你有一張教人迷醉的美麗臉孔。」

小臉倏紅!大費周章駕車繞回這麼一圈就只是為了贊嘆她的容顏,這男人,不單性子狂涓,所做所為亦是高深難料。

「雖然你只是淡抹胭脂,不過,我卻醉了,方才才會情不自禁。」這算是強行掠奪她初吻的解釋。

「謝謝……謝謝你的贊美。」她低頭凝睇自己的腳尖,可笑的是她居然得去道謝,不過除了稱謝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該說什麼。

「可是呢——卻有一件美中不足之事。」

水瞳不解地抬起——什麼意思?

「如果你能抹上艷紅色的口紅,不知會散發出什麼樣的風情?我好期待。」撂下這怪異話語後,油門再度一踩,車身旋即絕塵而去,留下商覺兒站在風中,思索他的話……

艷紅色的口紅……

絕艷朱紅?

◇◇◇◇◇◇

翌日。

獨孤摩天大樓——獨孤佔的專屬辦公室里。

斷斷續續地—一帶著某種痛苦卻又不矛盾地申吟出歡愉的低呼聲音迷漫在辦公間里,放蕩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地刺激著身體內的末稍神經,挑引起另一波的高潮,在瘋狂的激情中,思緒全部抽離了,兩具蠕動的身子只是迷亂地盯著對方滿足的表情,氣喘咻咻……

「佔……」處在他身下的冶艷女子承受他的賜予,忍不住斑喊他的名字,這間設計有隔音設備的辦公室擁有最先進的保全系統,可以讓他們毫無顧忌享受人生至極的快意;別問她怎麼能夠如此確定,因為在這間辦公室里,她和獨孤佔已經共同享受過無數次魚水之歡了……

「佔……我愛你……請你給我多一點,求求你……」她不滿足地一次一次哀求,直到他律動的身體給予她回應,讓彼此得到最終的滿意之後,他才慢慢松弛了自己緊繃的身體,伏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軀上,邪笑出聲。

「你今天是怎麼了?」這女人似乎愈來愈貪婪,總是要不夠。

蛇似的手臂環上他的頸,緊緊勾摟著,霸佔的意味十足明顯。

「沒什麼啊。」雖是嬌嗔的嗓音可卻饒攻心計。

「真沒什麼?」

「是呀。」

獨孤佔一個翻轉起身,俐落地套上長褲。「沒事就好。」

「你怎麼這樣呀。」躺在長毛地毯上的她忙不迭伸手捉他的褲管,不依地直嚷。「佔,你就這樣結束啦,也不問人家好不好、答不答應,你好過分。

「你要得還不夠多。」這花痴女。

「當然不夠。」她坐起身,雙手爬上他結實的腰身,高聳的胸脯故意摩挲他的長腿,想引燃他的。「我不許你這樣對待我太無情了。」

「那你教教我,我該怎麼疼借你才是?」

「第一,不準你跟那個丫頭商覺兒訂婚。」狂傲的獨孤佔居然也會主動詢問她的意見。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她當然要聰明地逮住這個好機會。

「來不及了。」他閑閑回應。

她一驚!「什麼意思?來不及了?」

獨孤佔揚揚手指上的訂婚鑽戒,像獻寶又像嘲弄似地嗤聲道︰「我跟商覺兒昨天就已經完成訂婚手續,新聞稿在今天發布消息,我還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應該知道才是,怎麼,你沒看報?」

「是沒有。」她悻悻地努起紅灩灩的嘴唇,帶著負氣又撒嬌。「好環,你故意的,你瞞著人家先斬後奏。連一點轉回的余地都不留給我,討厭死了,怎麼做得這麼絕呢?為什麼不肯讓人家知道你的訂婚日?擔心我去壞你好事啊?」

他優雅地點燃一根煙,淡淡地吞雲吐霧起來。「太爺喜歡那妮子,商家財勢也屬頂尖,有人願意將這麼好的江山雙手奉送給我,我干麼要推辭?」

「太爺喜歡她,商家的財富對你而言又是個助益,那麼那位正主兒商覺兒呢?」她抓到了語病立即媚態橫生地偎進他懷抱里,軟軟地詢問的音符合著某種期待。「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待你那個未婚妻的?」

「你猜?」

眼珠兒溜溜一轉。「我見過她的照片,外表長相嘛……是還可以啦,不過娶老婆首重個性脾氣,像她那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千金小姐,是要人哄著的,一定不好相處,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那張根本堪受不住一點刺激的嬌容倏地浮現眼前——和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一相較……

「也許吧。」他無意解釋。

「什麼叫也許。你在敷衍我哦。佔,人家對你的用心對是天地可鑒,你也是一點一滴看在眼里的。」她抽走叼在他嘴上的長煙,涂著濃妝的麗容湊近他面前,吐氣如蘭地嬌柔央求說著︰「佔,答應我好不好?你別學負心漢,一有了新歡就忘去舊愛,不理人家嘍。」論起嗲功,她簡直打遍天下無敵手。

貝視她的黑眼瞳慵懶半眯起,直直盯住汪妮菲一張一合的唇型。

「快點答應人家嘛。」她豐腴的身材不斷在他身上磨蹭,使勁制造迷離的欲火,即使獨孤佔是出了名的風流公子,她依然相信他只會拜倒在她的嬌媚之下。

汪妮菲的豐唇今天綴點的正巧是絕艷的火紅顏色,只是相同色系的口紅涂抹在她不算難看的唇片上,呈泛起卻是一種俗不可耐的艷麗,與那抹撼人心魂的絕美印記……嘖!天差地別!

「你干麼一直盯著人家的臉蛋不放。」她終于發現到他的專注,不禁喜上眉梢,開心透頂。「你總算比較出商覺兒其實不及我方分之一的美麗。」她高傲地一笑,開始自吹自擂。「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汪妮菲雖然不是出身寶貴人家,也不是什麼名門千金,不過論起腦袋、論起身材、再論外貌,誰敢與我爭鋒。」

「是啊……」他調佩地輕笑出,但汪妮菲的蛋糕腦袋卻渾然不覺。

「就是這麼決定了。」食指點點他的方寸,她自顧自地幻想起來。「听好喲,你的心里只許烙印汪妮菲這個名字,不然我會生氣的喲。」赤果玲瓏的身軀緊貼住獨孤佔挺拔的軀干,嬌嗔完後的豐唇瞬即覆上他迷人的唇線,放肆的舌尖也立刻和他的舌頭嬉戲起來,狂野的不斷糾纏;輕喘中,兩只手還不得清閑徜乎在他寬闊結實的背脊上依依不舍地來回悠游……

「終于,她忍不住地從喉嚨發出一道難耐的申吟,汪妮菲愈來愈不能滿足地將手往他的褲頭滑溜進去——

無聲地,一道冷空氣突然從辦公室門扇方向外擊進來。

一種存在感令兩人同時頓止了親昵動作,但相偎的姿態依舊曖昧。

獨孤佔濃眉一蹙!

是誰?

他的心月復卓翼絕對不可能沒有他的命令就私自闖進來,而需要特殊晶片解碼才能啟動的鋁門更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任由外人輕易打開。

當一條盈盈身影闖進他的焦距下,獨孤佔瞳孔驀然一縮。

「商覺兒!」

「商覺兒?」汪妮菲耳聞這三個字,立即像只張了芒的刺蝟,撐開最強的戰斗力量,把獨孤佔攀得更緊。

完全不顧人家的未婚妻就站在眼前,她仍舊用赤果的身子粘嵌在獨孤佔的身上,冶艷的面孔甚至還張牙舞爪地對著商覺兒展露示威的笑意。

沒有控訴、沒有淒然、沒有澀楚———她居然像個無事人一樣文風不動地站立看待這本該教她崩潰瘋狂的場面,眼前的景象是不堪入目的。

她過分沉靜的情緒是氣過頭的反應?

不對——一股奇異的感覺浮上心頭,卻也稍縱即逝。

這也教獨孤佔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太過敏感?否則為什麼曾有那麼一瞬,他感應到了商覺兒其實是真正置身事外的淡漠,而非膽小怯懦的不敢對眼前的齷齪景況大聲斥責。

雙方對峙著。

須臾後,獨孤佔才開口打破沉寂。

「妮菲,你去里頭的浴室梳洗一下。」即使獨孤摩天大樓是以辦公室為主,但是為了讓日理萬機的高級主管也有休息的空間,所以都會在辦公間的一角設置一應俱全的套房以供使用。

「我不要——」汪妮菲不依地嘟嚷,讓她先退開,豈非認輸。

「去。」他抓起外套丟在她身上,掩去她上身的赤果。

「佔,我……」

「不听話?」輕輕地磁嗓逸出,汪妮菲立即識相地住了口,狠狠地瞪了商覺兒一眼,這才不甘不願扭著腰枝走進另一扇門。

「你怎麼進來的?」獨孤佔若無其事地套上襯衫,戴回領帶,又恢復倜儻的俊美姿容。

好像剛剛眼前的旖旎只是個幻影。

「是太爺給我的晶片。」她小心翼翼地退出他的氣息外,輕聲說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們在……對不起,打擾了。」

「打擾?」他濃眉一挑,對她這兩個字深覺不可思議。「覺兒,你曉得剛才自己看見的是怎麼一回事?」那可非夢境。

「知道。」一張小臉又垂得低低的。

「那麼我跟你之間的關系呢?你知道嗎?」他又掬起她的小臉,這妮子老是要他重復相同的動作,他都厭煩了。

「你是我的未婚夫。」她輕聲回道。

「既然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關系,怎麼你看到我跟別的女人在,好像完全不當一回事?」

「我能在意嗎?」幽幽的口吻蘊含一絲幾不可察的無奈。

「你是有資格在乎。」星眸閃掠過查探。

商覺兒忙不迭又低下螓首,可憐兮兮地退開好幾步。

「爹地說了,男人理場作戲是在所難免,尤其是像你這種有身分、有地位,而且又長相俊偉的男人,是深受女人愛戴的,乃至于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怪事也極可能會發生,所以當你偶爾……偶爾忘記丈夫本分時,教我毋需太過大驚小敝。爹地說,女人有時候得學會睜只眼閉只眼的藝術,吵吵鬧鬧其實是于事無補的,而且一旦桃色新聞鬧了開來,吃虧的還是自己,所以我願意忍耐。」她像背書般的將大人教她的守則奉為圭臬。

「你爹地這麼教你,你就照單全收。」

「有什麼不對嗎?」圓盈的大眼逸散不解。

他有趣地看著她,突然很想撩撥她。「那麼模著你自己的心,仔細想一想,看到這種場面,你真是打從心底願意忍氣吞聲?」

「容忍的風度不好嗎?」她反問。

他定定瞅住她。陰悍的狂潮隱在突然變得冷冽的冰眸下。

「是不好。我不喜歡你的無動于衷。」他撩起她肩上的秀發,讓烏絲從五指蕩漾出波浪般的美態來。

「那我應該怎麼反應?」她像個好學生殷殷詢問老師。

深沉莫測的眼神愈來愈冷,直凍進她的四肢百骸。「你應該質問,你也該忿怒、哪怕是大吼大叫也要表現出你的不滿來。」

「不要,這太沒有家教了。」

「家教比親眼看見未婚夫出軌來得重要?」

獨孤佔陰冷的笑臉仿佛是在耍著小老鼠玩的詭譎之貓。

「你真的是完全沒有主見的女人?」他凜冽輕問。

「我……」商覺兒不禁抖顫起來,他傾壓而來的魄力好恐怖。

「或者說你壓根兒就不把我擺在眼底,你那畏縮怯懦的舉手投足根本只是在演大戲。」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混沌地一直猛搖頭。

「記不記得昨天訂婚時,我曾經對你說過一句話。」他又突然埋進她頸後,把她嚇得不敢呼吸。「我要你到我懷里來對不?」

商覺兒動也不敢,只敢怯生生地點頭。

他深深嗅進她芳暖淡雅的香澤,忽爾及殘酷地咬著她耳朵嗤笑說道︰「很抱歉,這句只是前曲,我還漏了最重要的另一道宣言沒有告訴你。」

「漏……漏了什麼?」她雙腿開始發軟。

他的大掌貼上她的胸口心跳處,讓商覺兒倒抽一口涼氣。「其實獨孤佔不僅歡迎你的身體偎進我懷抱,還有——你的心也必須為我所擁有。」

「心?」不知是他危險的貼近太過魔魅,或因他的獨佔宣告太過狠霸,商覺兒眼前突來一陣暈眩。另一只鐵臂適時環住她的縴腰,支持住搖搖欲墜的她。

「是的,心,你的心,你的這顆心只能為我跳動,只能裝載獨孤佔的所有,听清楚沒有?」他輕輕啃吮滑誘的美頸,留下一圈淡紅的烙印後才滿意地退開。

「獨孤——」

「喊我佔。」

她驚悚地抿著唇,口水吞咽半天還是喊不出口。

「說不出來?」

「我……我……」

「算了,還是讓我身體力行親自教你好了。」他邪魅的眼光透露他想用最原始的方式挑起她的情不自禁,商黨兒恐慌而自覺地想逃,卻被他緊緊抓住。

「別怕……」

「我就說嘛,青橄欖很難下咽的。」不知何時汪妮菲身火紅緊身迷你裙倚在門框旁,突然的出聲,滿瞼對商覺兒的不屑。

趁著獨孤佔一個閃神,商覺兒好不容易總算趁隙掙出他的懷抱。

汪妮菲風情萬種地走近,嘴巴不斷噴出毒辣狠話直逼商覺兒。

「佔,這麼蠢的笨丫頭,我建議你還是少踫為妙。否則可會失格的。」噴火的身段迅速佔領方才商覺兒的位置,換她撒嬌。「看清楚,適合你的人該是我汪妮菲才對。」

「我先告辭了。」逮著機會,她很不得立即逃出虎穴。

「站住!」他推開汪妮菲,嘲謔換成命令。「你特地跑來找我,不是為了欣賞獨孤大樓的輝煌氣派吧?」

是呀,她是有事——可是她一進門就被這團混亂給包圍住,壓根兒忘了此行的目地。直到被他一吼,才又憶起!

「是爹地……爹地要我來通知你,請你今天晚上到家里用餐,但——」她望向汪妮菲,被她殺人的眼光削去勇氣。「不過我想,你今天大概沒有空吧,沒關系,我跟爹地改期。」

「我會赴約。」他武斷命令。「還有,不準你離開。去隔壁會議室休息,等我下班一塊走。」

「佔——」汪妮菲跳出來。「你忘了嗎?我們今天晚上要去凱悅參加約翰的生日派對。」

「你自己去。」

「可是我們早就跟人家約好了。」

「沒听見我的話?」磁嗓驀然放柔。

汪妮菲一悸!苞他在一起半年多了,太了解每回他的口氣轉變成特別溫柔時所代表的反向意義。

她沒啥膽子捻其虎須,只好識相地退讓一步。

「那麼我就自個兒去玩嘍。」她傾前親啄他的唇,獻出對他的臣服。

「替我跟約翰道聲抱歉。」

「嗯。」汪妮菲轉過身,大步邁出離開,在與商覺兒擦肩而過時又突然頓下腳步。「蠢女圭女圭,你不必太過得意,今天不是你的勝利,而是獨孤佔吃膩了大餐,想換換口味嘗嘗你這道清粥小菜。不過看來無味的你,相信很快會下堂,我等著看你的結局。」宣泄完不滿後她才得意洋洋地步出辦公室。

門關上時,一絲譏諷的輕笑緩緩逸出……

「沒有感覺嗎?」獨孤佔睇她。這位正牌的女主角,被人挑釁到這種程度還當真無所謂?

她別過臉,嬌容呈泛莫可奈何的無聊線條。

「當然……當然有感覺。」不過她的嘴巴還是低喃出顫抖的音律,和臉上的表情大相逕庭。

「噢?你說說你的感受來听听。」獨孤佔一臉有趣地凝望天使女圭女圭的背影,她也開始有人氣。

「我覺得汪妮菲太可憐了。」躲過銳利視芒的商覺兒只逸出一句淡話,為這出荒唐戲碼烙下屬于她的反擊。

獨孤佔縱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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