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情初开 第九章
作者:楼雨晴

被人阴魂不散地持续缠了数天,任谁都会火大,尤其自认脾气向来不是很好的叶初晴。

“康书棋,你够了没有?我叫你不要再来烦我,你听不懂吗?”忍耐到了极点,开始用吼的了。

“初晴,你到底还要生我的气到什么时候?”方法用尽,还是得不到美人垂怜的康书棋,无奈地挑开来明讲了。

“生气?”叶初晴扯出极度虚伪的假笑。“康大少爷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我知道你那晚有去找过我,看到不该看的事,对不对?”一年来他前思后想,只有这个可能了。初晴虽然有点任性的大小姐脾气,但绝不是被惯坏了的千金大小姐,她做事情知道分寸,若不是有令她无法承受的理由,她不会在结婚前夕令双方长辈丢脸。

“不该看的?”她讽刺扬唇。“不会呀,很香艳刺激呢!”

康书棋长叹一声。她果然看到了!

“听我说,初晴!我承认,开始和你交往,是来自家庭方面的压力,生长在这样的豪门深宅,有很多事并不是我们能够随心所欲的,你的成长环境与我相似,这些感触应该比谁都深刻才是。所以,我顺从家里的期许,与你交往,我相信最初的你也是一样的,一直到结婚前夕,我都还是这么认为。我不甘被束缚,却又无力挣月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上样的郁闷已经在我心中积压太多年了,也因为这样,我本能的认定了和你在一起是被强迫,我一点都不爱你。”

“嗯,这样很好啊,一拍两散。”皆大欢喜呢!她很不像话的拍了拍手以示庆祝。

康书棋挫败地低吼:“你听我说完!”

“听就听嘛!”这么凶干么?吓人啊?

算了,没有人表白会用凶神恶煞的口气,虽然那都是她害的。康书棋勉强压下躁怒,接下去说:“直到你离去,我才发现,我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的纯净无伪、毫不矫饰的真性情,少了你的日子,让我深深怀念起有你爱笑爱闹的嗓音相伴的日子,我已经少不了你了!”

啊?她没那么好吧?她觉得自己没啥气质的叫嚷,好像泼妇耶。

“不会吧?”她悲惨的哀呜,她不要当三角恋的女主角啦,她已经有木头了,她是很知足的,他干么没事来搅局啊?

“不然你以为我这一年以来在做什么?你逃婚不正合我意吗?我何必南北奔波,找你找得团团转?﹂还说咧!要不是因为这家伙,她干么三天两头的搬家?

“初晴,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吧?不然你不会答应嫁给我,让我们再重来一次好不好?我保证,这一回,我不会再伤你的心了。”

唉,伸手不打笑面人,他都说得这个样子了,她实在也不好意思拿张活似便秘三天的晚娘面孔对他。

“对不起,书棋,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当初,我想你也是不情愿与我结婚的,所以爱上他后,我对你一点都不愧疚。就像你说的,我的确也是因为家人的期许,而尝试和你交往,反正,试试也不会少块肉嘛!后来觉得你够温柔体贴,不难相处,如果要在一起一辈子,应该不会是件太糟糕的事,加上你能接受洛洛的存在,这才是我答应嫁你最大的原因。一直到认识木头——就是隔壁住的那个二愣子啦,爱上他,情绪为他忽悲忽喜,我才明白,从前对你的好感,从来就不是爱,那个有本事惹我哭、惹我笑的傻木头,才是系住我整颗心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希望落空的康书棋,神色灰败地垂下手。“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她摇头。“我会回家去的,但是第一件事,就是请我爸解除婚约。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成全?”他笑得好苦。一念之差,错过了,竟一辈子都无法再挽回。

“我会成全你的,但是,我希望你也能成全我最后的要求。”

“什么?”

“我想吻你。最后一次,让我留个美好的回忆,至少,我们是用最浪漫的方式结束。”

“啊?”这——不好吧?她不确定她还能忍受木头以外的男人碰触她,万一她一个不留神,很反射动作的给他一记过肩摔,那就很失礼了。

“求你。最后一次了!”

“这——好吧,但是先说好,别指望我会有多美妙的回应。”

康书棋不答,伸手搂过她,覆上她的唇,辗转吮吻。

叶初晴紧闭着嘴,没有回应。

嗯——也没什么嘛,只是有温度的肌肤碰触,这样而已呀!

康书棋死心了,他知道,她是真的没有丝毫的留恋,她对他如果还有一丁点的感情,在他吻她时,不会全无感觉。

他松开手。“我先回台北等你。”结束了,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嗯,我随后就到。”她会回去为她的过去作一个完整的交代,而后才能以全新的面貌,回到言孟春身边,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

康书棋离开了,而正想进屋的她,却心脏无力地发现,言孟春就站在她身后。

她心下一惊!

他——不会刚好看到不该看的吧?

娘呀!她知道她的运气一向都不怎么样,但也不能给她背得这么没天没良啊!

“木、木头……”向来直率敢言的她,头一回结巴了。

还需要再多说什么呢?他吻她,而她完全没有抵抗挣扎的迹象,她心里……果然还是爱着康书棋的。

那一刻,他彷佛听到心碎裂的声音。

他没有崩溃,早已预知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不需要意外,不需要崩溃,他只是……好难受,再也拼不回面目全非的心。

懊结束了,他知道。

一颗心,承载着两段情,是难为的,他不要她承受这愧负的情、不完整的爱,如果真要走到这一步,由他来了断,放她毫无负担的,去拥抱单一纯净的爱情。

“走吧,跟他去,我无所谓。”他讶异自己的声音还能如此平静,只要一会儿,只要再撑一会儿就行了。

“你……无所谓?!”她愣愣地重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木头,你误会了啦,我和他……对啦,我是要回台北一趟,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言孟春退开一步,避开她的碰触。“我说无所谓!你听不懂吗?你要跟他走,还是跟他结婚,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我玩够了!”

他从没用过这么重的口气与她说话,与其说伤心,她其实震惊的成分居多。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不敢相信,这是一向待她最温柔包容的木头吗,“我说我不要你,我厌倦你了。你可以跟他走,真的可以,我一点都不在乎……”抽空了心,他才有办法说出口;而这些话在出口前,早已将他凌迟。

叶初晴眯起眼。“你想把我让给别人?”

“不是让。我、我本来就只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大家好聚好散,何必太认真?”他记得……立冬都是这样说的。

“这是你的真心话?”死木头,他竟敢这样对她!

他连犹豫都不敢,飞快点头。

“好,很好!记住你今天的话,言孟春,我不会原谅你的!”她说得很平静,但在她旋身之际,他还是捕捉到她眼眶中闪动的晶盈泪光…他伤害了她,他伤害了她……

这样的体认,像一把利刃,狠狠剜上他的心口。

“初晴——”他无法自制,月兑日唤她。

“不要喊我!既然打算把我丢弃,你就没有资格喊我了。言孟春,我再也不要看见你!”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进屋,留下他独自悔恨。

她不再喊他木头了,枯木、朽木、腐木……什么木都不是,失去了她,他连自己都不是了……言孟春闭上了眼,只觉一阵热浪冲击眼眶,泛流而出的液体,淹没了痛麻的心。

别说她不会原谅他,他这辈子也没打算原谅自己,他发过誓,要拿她当生命……不,比生命更加疼惜,可是方才,他却说了最可恶的话,令她哭泣。

他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那么的想杀死自己。“初晴……”曾经,他拥抱过她最柔软的身体,感受她最柔媚的撒娇姿态,可是从这一刻起,她就要是别人的了,疼她、宠她,甚至包容她的小任性的权利,都将属于另一个人,他就连喊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将飞往另一个男人深情的怀抱,过她全新的人生,而他,生命中的阳光,遗落在她转身之后。

言家,再一次陷入人间炼狱。

叫苦连天的三兄弟,不是没想过要找那个系铃的解铃人,他们只差没三跪九叩的去求她了,可叶初晴这回是铁了心置之不理,最后那一次,居然还回他们:“叫那个猪头男早死早超生!”

无计可施下,三个人,外加个智商一九五的十岁狗头军师,凑在一起共商大计。

“记不记得你上回说过什么?”言仲夏说。

被问到的言立冬反问:“哪回?”

“我说你禽兽那回。”

言立冬咬牙。“不必强调禽兽。”

“对呀,他天天都很禽兽,二叔说哪一天?”童言稚语,格外一针见血。

“谢谢你的“天真无邪”!”言立冬咬得牙龈都快渗血了。

“喂,别又打起来了,大哥这回的状况比上次更惨。”他们要还敢不知死活的在这时干架,大哥恐怕会一人一刀直接砍了他们了事。

“我说的是灌药那一句。”言仲夏又道。

“不是说我婬虫吗?打算采用了?”

“没办法,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

“上哪儿弄这种东西?”毕竟是不入流手段,言季秋说得一睑羞耻。

于是,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言立冬身上。

“喂,你们别看我,我哪会有这种东西?”他上女人,一向都光明正大,何况,他不让女人下药就不错了,哪轮得到他使这种低级手法。

“唉呀,大人的智商都那么低吗?那我可不要长大。”

冷不防让人一阵羞辱,三个低智商的大人抽搐着脸部肌肉,谦卑请教。“那么敢问叶洛希小姐有何高见?”

“不用客气,你们可以先改口喊言洛希。”她自动自发改了姓,也就是说,她老娘当定言家妇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好胆再给她拿乔,她不排除将人直接打包丢给言孟春的可能性。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老妈爱惨你们的大哥了吗?她这个人啊,就是嘴硬而已,我们只消随便灌他几杯酒——老爸该不会酒量可比李太白,千杯不醉吧?”

“嗯——喝个两杯后,捞月没溺死算他走运。”言季秋想了想,给个中肯的评论。

“那就好办了。你们灌他,我会负责把我老妈拐过来,书上不是说,酒后容易乱性吗?可以的话,不反对再给老爸头上敲几个包,加强逼真度,那——你们知道的,女人都有母性光辉的嘛,看他那么惨,我老妈心还能不软下来吗?”

哇!是谁说最毒妇人心的?还头上敲几个几个?!小小年纪便如此潜力无穷,长大后……

“记得提醒我别得罪你。”言立冬失神地喃喃道。

“放心啦,你是我四叔嘛,我是乖小孩,不会没大没小的。”

是吗?他怀疑,万分的怀疑啊!

由二位兄长眼中,他读到了同样的讯息。

编酒?怎么灌?

六只眼睛齐齐盯着桌上的酒瓶,他们大哥是一杯葡萄酒就立刻躺平的人,所以他们也没费事准备什么醉死人的烈酒,但问题是——要怎么灌?

大哥是单纯,但并不好拐,明知他酒量不好,还没事找他喝酒,阴谋意味太浓了。

三人撑着颊,他们已经盯着倒了满杯的葡萄酒苦思两个小时了,却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完美的将杯中液体倒进言孟春肚里,却又不被怀疑的方法。

他们都太贪生怕死了,谁也不想大哥醒来后,被一刀劈了喂小黄。

唉,这鬼灵精洛洛还真是给他们找了个难差事啊!

怎么办?大哥就快回来了,他们还啊,完蛋,说人人到!

盯着推开厅门进入的言孟春,他们喉咙全卡了住,谁也发不出声音来,眼看他就要回房了,言仲夏一急,身先士卒地喊了出来:“大哥!”

言孟春停下脚步,回头。

呃呃呃?二哥披挂上阵了,他们能怎么办?只好跟进喽!

言季秋闭了下眼。要死一起死吧,黄泉路上好作伴。

“我看……你精神不大好,我泡杯茶给你提神……”先拐他坐下来再说。

言孟舂没说话,看了下他们,走了过去。手脚利落的言立冬赶紧将桌上那瓶葡萄酒往身后藏。

言孟春二话不说,拿起杯子就往嘴里灌,而且还——灌、个、精、光!

兄弟三人目瞪口呆。就、就这么简单?!

喝光杯中液体,言孟春面不改色,回房前拍了拍言季秋的肩。“这杯茶味道怪怪的。”

哇咧!这什么情形?!

六只眼睛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人说得出话来。

大哥——已经失魂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连茶和酒都分不出来?

而另一头,洛洛正在给她老娘精神训话。

“你明知道康叔叔一定对他说了什么,他会那样做都是为你着想,他把你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耶,这么爱你的男人,你这辈子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了,你到底还在《一∠什么啊?”

“你不懂啦!”叶初晴把头埋进抱枕中申吟。

她当然知道言孟春在想什么。那根木头有多少神经她数得比谁都还清楚,心思比三岁娃儿更好猜;嘴里说着无情话时,表情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只要不是智障都看得出来。

她真正气的是,他对她这么没信心,如此轻易就想把她出让,他难道不知道,她的幸福只能由他给,其它男人,她压根儿不屑要吗?

这男人欠教训,她非得等他自己到她面前来忏悔不可。

真是愈想愈生气。“他居然说他厌倦我了,要我别缠着他耶!我叶初晴是能任人说丢就丢,说不要就不要的吗?”他分明是皮痒欠K!

“他又不是真心要说这些话,你干么净计较这些鸡毛蒜皮大的事?这段日子他也够惨了,你气还不能消?”

“他若真要我,不会自己过来告诉我,他哑巴吗?要你们一个个当传声筒?”

“前提是,他也得没酒精中毒才成。”

“叶洛希,你少唬弄我,他根本不会喝酒。”

“就是不会喝,酒精中毒的危险性才高!你忘啦,小姐,他这是要浇愁钦,又不是浇花,不喝酒难道喝水?”

“这个笨蛋!”谁要他喝酒浇愁了?他只要来告诉她一声,他错了,这不就没事了吗?“他现在怎样了?”

明知老妈心急,她还故意吊人胃口的停顿了一下.“大概醉死在酒缸里了吧,刚才由那里回来时,看到他走路走到去撞壁……”

“这根笨木头!”叶初晴闷闷地低咒了声,旋风般冲了出去。

头好昏——

言孟春撑着额际,觉得天地在眼前晃动。

身体好热,好多影子在晃,都快看不清楚了。他将脸埋入膝上,犹不知酒精在他体内开始发酵。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太清醒,就不会想到太多痛苦的事情。

初晴说她再也不想见到他,她不想见他、不想见他……

叶初晴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幕情景——他两手抱膝,蜷缩在角落,活似被人丢弃的狗儿。

“木头?”

熟悉的呼唤,令他抬起了头。“你……喂,你是谁呀?为什么在我家?”

哇咧!不会吧?醉到连她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我来抢劫!”她没好气道。

“噢。可是我很穷,你抢不到什么的,要不要考虑换别人?”他居然还打起商量来。

叶初晴翻了个白眼。“那我劫色行了吧?”

“不行。”他凝肃拒绝。“我有喜欢的人了,不能劫我。不然……你去劫立冬好了,他没关系。”不肖大哥爽快地出卖了小弟不值钱的。

叶初晴闷闷低笑。没想到醉后的木头这么可爱。

“喂,你坐下好不好?你好高,我脖子酸。”他委屈地抱怨。

叶初晴耸耸肩,好说话的配合了他。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我是劫匪耶!”和劫匪聊起天来?他老兄果然醉得彻底。

“我知道啊!你刚才有说了。”他可爱地点头,表情一片天真。

“和劫匪就不能说话吗?可是我好想找个人来说说心里的话,不然闷着好难受。”

叶初晴叹了口气。“那好吧,你说。”

“你不可以说出去哦,打勾勾。”

她瞪住他伸来的手指。

“快嘛!”他已经在催促了,没办法,她只好敷衍一下。

“还要盖印章!”他嘟嚷。

妈呀,他喝到智能退化了是不是?叶初晴很头大地勾了勾手,拇指印了下去。

“行了吧?”她打七岁之后,就没再做过这种事了。

“可以。”他心满意足地点头。“那我告诉你哦,我有一个好喜欢、好喜欢的人,初晴好漂亮,大家都这样说,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了,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她漫天胡地乱盖一通,谁知,他脸色突然垮了下来。

“可是我把她让给另一个人了。我觉得自己好可恶,我害她哭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啊,一定要这样,她才会愿意走,我不要让她觉得她辜负了我,情愿由我去扮演那个负心的角色,让她恨我,这样她才不会内疚不安……我知道另一个人也好喜欢她,他可以给初晴更多的幸福,他说初晴娇生惯养,他可以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各方面的条件都比我好,他说得没错,我没有一样比得上他,但是,有一点我绝对胜过他,那就是我对初晴的爱……

“因为很爱、很爱她,所以我愿意放手,成全她和另一个人,虽然我好舍不得,心都碎了……”他停了下。“你知道心碎是什么感觉吗?比彗星撞地球更惨,整个世界全都粉碎,四周黑暗一片,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她好,我什么都没有关系……”

怎会有这种傻子呢?叶初晴心折地低叹,放柔了表情捧住他的脸。“傻木头,你怎么不来问问我,失去你的我,又是什么滋味呢?那也不比世界末日好到哪里去啊!”什么娇生惯养,什么锦衣玉食,他难道就不惯她、不宠她吗?谁要什么锦衣玉食了?她就偏爱他的家常菜嘛!

“你不要乱模我,那是初晴的权利!”纯情男誓保贞操,推开她起身,踩了几个虚浮的步调,一头栽倒在地,索性就不动了。

“木头,跌倒要自己爬起来。”她推推他.这家伙到底真醉还是假醉啊?

言孟春动也不动,赖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低呜。“初晴不要我了……”

“喂,是谁不要谁?”睁眼说瞎话,可不可耻啊!“初晴……”他恍若未闻,迳自低唤。

骂归骂,见着他这副模样:心还是疼得半死,伸手搀扶他。“起来,木头,要睡到床上去睡,你这样会着凉。”

“别走……初晴……我不要你走……”跌落床铺,他喃喃喊道,握住她的手腕,一直到现在,才敢释放出压抑在灵魂深处的真心话。“我不想失去你……”

她轻叹。“知道自己做了件多猪头的事了吧?”

他垂下眼,黑眸覆上一缕愁郁。“我真的不想放手,看到你和另一个人亲吻,我胸口整个都撕裂了,很痛、很痛……我其实好在意的,你知道吗?”

“我都说我可以解释了嘛!”俯低头,给了他一记又狂又烈的火辣热吻,勾缠撩逗的舌尖,吻得他意乱情迷、气喘吁吁,同时也吻出了沈蛰的激情。“这才叫亲吻,懂了吧?”

“懂。”他傻呼呼地微笑,搂住纤腰,不舍得再放。“我一定在作梦。”

“梦你的大头啦,快睡觉!”

“不要,我不想睡,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你了。”一双大掌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起来。“初晴……”

“嗯?”她漫应,思绪在他的大掌抚诱下,略微恍惚。

“我想爱你。”他在她耳畔轻呵着气,舌忝吮珠圆玉润的耳垂。

男人果然都是,尝了点甜头就想得寸进尺。

可是……噢,怎么没人告诉过她,喝了酒的男人会这么性感?

叶初晴浑身一阵轻颤,在他的挑逗下,意识飘浮了起来。

“可不可以?”他翻了个身,一路吮吻上未唇。

“你说呢?”她瞠他一眼。都已经压住她了,还可不可以?问得真虚伪。

“谢谢。”像得到糖吃的孩子,他开心一笑,自得其乐的在她身上探索,一串无心的碰触,却令她娇喘连连。

“你的身体好软,我好喜欢。”将脸埋进她柔软的酥胸,轻轻啃吮水女敕冰肌。

“香香的,甜甜的,像豆腐一样。”

“多谢赏脸,祝你吃得愉快。”她哼笑。

这些话、这些举动,要在平时,他是打死都不会做的。这人简直是道德家,没结婚前,死都不止目越雷池半步,有时晚了,要他直接在她房里睡一晚,他都害怕会损了她的名声,坚持回家去,真怀疑他是哪世纪的人类。

靶觉在她身上滑动的大掌远离,她回神瞥去,眼前所见,令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月兑不掉。”他扁着嘴,懊恼的表情好可爱。

不忍看他再与自己的衣服纠缠到地老天荒,她好心地伸手助了他一把,抽掉他身上的高领毛衣,一件件褪去,解放出性感体魄。软腻掌心顺势抚了上去。“我想,我可能忘了告诉你,我也喜欢你的身体.”

“那,也祝你吃得愉快。”

“不客气。”她娇笑,搂下他,魅惑缠吻。

“唔——”他哼吟,圈紧了她,以着几欲将她揉入体内的力道与她贴近厮磨。交融的体息,纠缠出欢爱韵味,随着升局的体温,他们遵从了生理本能,寻找解放管道,合而为一的情与欲,舞荡缱绻欢情,心神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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