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3秒钟 第三章
作者:沈郡

情愫

难道

你真能望进我的心

看穿我的人

将我的秘密

摊在阳光下

让我曝光

斑雄的光害实在太严重,夜晚根本看不见星星,但他还是把窗户全开,让屋子充满海水的味道,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夜灯。

轻啜一口红酒,他静静的聆听从音响传出LOUISARM.SThONG(路易阿姆斯壮)厚实沙哑的歌声,歌颂着WHATAWONDERFULWORLD(美好世界)。

她来了!

不是他听见了细小的足音或看见了人影,而是心底就是有一股奇妙的感应。

他回头看,一抹纤长的身影就倚在门边,还是晚上的那身打扮。室内微弱的光线让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的站姿。呼吸,以及奇怪的感应,他就是知道她在生气,而且是针对他。

“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华定邦放下酒杯站起身,背后的夜灯烘照出他宽阔的肩膀和运动家般的结实体格。

“你是什么意思?”随着责问,银光呈抛物线的射向他。-。

深夜,她回到住所,竟然在口袋中发现华定邦的名片,上面详列着他的住址、个人专线、手机号码……而且背面还贴着钥匙,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她完全没有印象东西是何时放进她口袋的。这是奇耻大辱!她是个受过训练的专家,怎么可以让人人侵得如此彻底却毫无知觉?万一他放在她身上的是窃听器、追踪器呢?她简直愧对死那些花时间训练她的人。

“别愧疚。”他握着钥匙,靠近她解释道:“不是我放的,我没有机会。”灵光一闪,水银想起在走廊转角口曾有人和她擦身而过,“是她?你的特助。”那位短发的年轻女孩。

“她是容瑞芬。你一心防我,所以会忽略她,而且,女人对女人的身体警戒通常会降低,这很正常。”他没说出口的是,容瑞芬不仅家学渊源,还有个拿手绝活——眨眼睛扮无辜。

他边说话边小心的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在接近身上竖直毛的猫一样,你必须不动声色,一点一滴慢慢的挪移、缓缓加压,以隐性的气势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屈服。

“你要什么?”她开门见山的问,却注意到他有一双很诚恳的眼睛,里面弥漫着热情和光彩,身上也充满阳光般的温暖特质。

“你。”短促的一个音节重重的敲击在她心上。

“我找了你五年。”随着说话,他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刘海,发丝细微的飘动。

低缓的倾诉宛如定身咒,让她动弹不得的陷入迷惘,偏偏他淳厚的柔音却一字一字清晰的传进她的耳里,回响在她的心底。

“忘记了吗?五年前……”他伸手拔掉她的发夹,让乌黑的发丝自由飘散,他的手指漫游在整片滑腻细致的黑缎中,满足的叹了口气,“整个晚上我都想这么做,想像着你的长发模起来是什么感觉……不!我已经渴望了五年。”

辨律的抚模宛如催眠,她不由自主的仰起头,专心的听他说话。他低哺的声音宛如劝哄,“在纽约的‘克里特大饭店’里,你曾经救过我的命.第一次见面你对我说‘要命就别动!’、‘你还有意识吗?’、‘你受伤了,等会儿有人会送你去医院。’总共三句话,关于你,我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身体很轻微、很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你记得,对不对?”她的反应是最好的回答,他的大手激动的捧住她的脸,再次逼问,“你记得的……”他从来没想过,他执着寻找的女人根本不记得他。

他的手既大又温暖,可以将她完全包裹住,而他脸上的细胞可以让她深刻感觉到他粗厚的手掌和她柔女敕的肤质,呈现完全的对比。华定邦低下头,鼻尖轻触她的,轻声问:“五年来,我只有一个疑问‘你是谁?’我怎么会找不到你?”

“你是谁”三个字就像是当头棒喝,让她从甜美梦幻中重重的跌到冷酷的现实。她是谁?!她不能回答,也无法回答。

冷肃的警戒心迅速回到体内,她抬手架开贴在脸上的手掌,并大步后退,月兑离他设下的迷离陷阱,宛如背诵般的回答,“杜水银,出生在泰北,过去一直待在泰国,直到半年前来台湾,我从来没去过美国。”

“说、谎!”坚定的眼神说明他是有备而来,而且不容欺瞒,“别忘了十几天前,我们会在街头巧遇,还是……”他坏坏的挑眉问:“我该去请教许董,也许他能替我查一查。”

可恶!正中她的要害。她迎视他眼中的压迫感,不得不先软下音调,“好,就算我是她,你找我做什么?谢谢我的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许吗?真是千古笑话。”她双手抱胸,满脸的怀疑,还边估量起如何能弥补他所造成的危害。

他懊恼的抓爬过头发,思量着要如何妥善解释?最后决定以闲聊的语气说:

“你相信生物彼此间会产生特殊的吸引力吗?举例来说,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会让你倍觉亲切,有些人却一见就讨厌!

“中国人说‘缘分’、说‘投缘’,科学家的说法是.脑电波的频率或磁场接近,不管哪种说法,都是无法以具体或量化来解释的,可是,这样的现象却是存在的。”

“很精采的言论,但重点是什么?”她颇不耐烦的插嘴。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度铿锵有力的强调,“我相信每个男人出生时,一定有个女人是为了他而晚几年出生的,所以,当适合的两人见面时,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吸引力。”

带着讽刺的笑容,水银不客气的批评道:“以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来说,你非常罗曼蒂克,而且,符合有钱少爷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过,你找错人了,我的生命不是用来陪你作浪费时间的粉红大梦。”从十五岁开始,她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有目的的。他挫败的抹了一把脸,决定勇敢的向她倾诉,“我也不知道坚持找你的执着是为了什么,只知道我想再度见到你,那种渴求浓烈到让我无法忽略。你令我着迷,我想照顾你、保护你。”

“够了!”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手指揉着两鬓,感觉自己有点晕头转向,好个混乱的夜晚。

“水银……”他轻轻呼唤她,试探性的触碰,并技巧的把她纳人胸怀,“你就像包裹在迷雾中,身上有两股矛盾的气质相互在拉扯着。你的外表看起来冷静坚强,但你的眼神却好寂寞,就像被独自留在荒野的小女孩,还带着很重的自责,好像你受任何惩罚都是应该的。”他从不曾见过那样自弃的眼神。

仿佛被针螫到似的跳了起来,水银用力推开他,语气粗鲁的说:“你是什么东西?自以为是灵媒,还是心理医生?别随便想分析、窥探别人的内心。”

华定邦丝毫没有被激怒,他放柔语气,以无限的耐心再问一次,“告诉我,为什么自责?为什么惩罚自己?”

水受不了的转身逃避,抖着唇,硬撑出镇定的语调,“自责?!我为什么要自责?能有什么事情让我自责?”但她掩饰不了的是她不住颤抖的双手。

他到底是谁?竟然可以窥视她的内心底处,尤其他斩钉截铁的语气教她有股赤果果地被看透的难堪。

“有谁告诉你,你受惩罚是应该的吗?”想到那样的可能性,他气愤的紧咬牙关逼问。

不!别再问,她心底的噩梦绝对不愿意和人分享,绝不!

像是突然感到夜风沁凉般,她浑身只觉寒毛直立,迅速武装好自己的思绪,转身呲牙咧嘴的指着他命令道:“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

“不可能,给我其他的选择!”他敛下微笑,想也不想就强悍的拒绝。非常好,他惹恼了她!

深黑的眼睛闪动着怒火,“你这个世纪大白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曾有人形容她是体温零度以下的冷血无情女,大吼大叫的情绪在她身上甚少发生。

“让我照顾你。”华定邦出手想拉她。

水银反应快速的反掌使出小擒拿,再加上顶撞,存心要给他一个教训。

华定邦看见她滑溜的手腕半转的避掉他的手,马上猜到她的心思,立刻快她一步的探手握住她的手腕,趁着空档大步移到她的背面,让她的双手呈交叉的被他锁困住。

她的背脊完全密合的贴在他的胸膛,困窘的动弹不得,“你……”她的攻势对他竟然没用。

“有些疯子总是看有钱人不满意,尤其是有钱的黄种人更容易招来麻烦,所以,我从小就学习保护自己。”借着这个贴近的机会,低头对着她可爱的耳垂吐气说话,“谢谢你手下留情。”

温热的气息加上他低哑的气音,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好风度的放开她,明明心底呐喊着想更靠近她,却让他硬是压抑下来。

对她,需要时间慢慢来。

“我是个有决心的人,一旦目标明确,就绝不迟疑。”他双手抱胸,眼光深沉的看着她,“今晚的一切都是我刻意安排的。”

她不意外,只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幸运吧!”他没打算说得太清楚。

既然确定她在五年前人在美国,就表示她是由外地进人台湾的。

所以,他们一年一年往前推,清查所有的人出境资料,筛选出二十岁到三十岁左右的亚裔女性。幸好她是在半年前人境,而且就是使用杜水银这个名字,让他们在寻找上省了不少工夫,可以在短期间内就获得一切资料。

至于方舟从泰国弄来的个人档案,他看了一眼就扔进抽屉,丝毫不信。

一败涂地、心乱如麻……她到底该拿这个可恶的男人怎么办?华定邦温柔的捧着水银的脸,低头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起誓般的做出保证,“我对你是百分百的认真。”

她困惑的表情看起来很可爱,尤其是她微张的女敕唇对他散发出邀请,他强压下的火花再次迅速点燃,他想要更贴近她。

明白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时,他早已低头俯下,她的眼睛迷惘的张大,“我会证明给你看。”唇坚定的覆上她的。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有种不知所措的慌乱感。

他很轻、很温柔的吻她,不做要求、不强迫她接受或反应他的吻。短暂亲密的接触后,他马上退开。

水银竟然失望的轻皱眉头,脑海纷乱里法思考,只能被动的迎高头看着他。

他的眼锁住她的,无言的倾诉着渴望,“今晚我非常想和你在一起。”他坦自招认,氤氲的赤果的显露,毫不掩饰。

强势的侵略意图挑引起她彻底的心慌,“逃”是她第一个浮上心头的念头。

“嘘!别怕。”抢在她撤退前,他把两根手指轻压在她的嘴上,低沉的保证道:“我绝对不会勉强你,绝对不会!我会耐心的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惊讶、怀疑、生气、慌乱……所有的情绪全部混杂在一起,她只能无助的责问自己,杜水银,你的伶牙利齿跑到哪去了?偏偏出口的声音却可耻的在颤抖,“我、我为什么要怕?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她振作的挺起胸膛,企图重整火气。

他宠溺的轻揉她的发心,看着她倔强的表情,他颇具暗示意味的说:“我最喜欢接受挑战……”话音未歇,他已低头作势要吻她。

水银防备的出手往外推,挫败的低喊,“你离我远一点!”

他好风度的退了一步,并平举起双手,别具深意的盯着她紧张的表情,邪邪的勾起唇角,摆明了是在捉弄她。

她气愤的涨红了脸,SHIT!她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失去镇定?“我再说一次,别再靠近我!”她的声音几乎是神经质的拔高。

他不回答,只是带着可恶的笑容,坚定的对她猛摇头。

怎么办?她该拿他怎么办?

她退了一步又一步,“滚开!”说完,便落荒而逃。

清凉的夜风吹不去她浑身的燥热,手臂与背肌上还残留着他灼热的体温,她忍不住轻抚自己的红唇,那里宛如烙印着他温暖的气息,热辣辣的让她心慌,却有一股不熟悉的眷恋感,好像那一吻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为什么责备自己?”

他低沉的声音撩动着她的心,在柔柔的目光中。她似乎真的得到抚慰,就好像他真的能了解扎在她胸口上的痛楚,让她竟然冲动的想对他倾吐一切。

水银摇摇昏沉沉的脑袋,不明白她是着了什么魔,身体竟然反常成这样!

从小,她就有很重的生物距离,不喜欢别人靠近她,更讨厌人类的触碰和拥抱,身体总是会很自然的排斥。

可是,今晚他却轻易的穿透她的生物距离,她的身体很自然的接受他,是因为她寂寞了太久、太累的原因吗?

不管……不想……分析不出来……她只知道理智敲着警钟提醒她,华定邦是个危险的男人。

她咬牙做出决定,找到公共电话,按下一串熟悉的数字,流利的英文月兑口而出,“我有麻烦了……替我把他弄走……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好。”

****

鼎吉工程公司位在中正路上的商业大楼,租用了三大层楼。

在电梯里,甘力傣挨着许添财低声报告,“我今早接到消息,将军下令要我们把李明道送回泰北,我猜香港帮的行动应该是奉了将军的命令。”

“下令?”倚在电梯另外一端的水银双手交放在胸口,喷着气,轻蔑的说:

“他凭什么?老板又不是他的手下,罂粟在泰北满坑满谷的,又不是非要跟他买货。”

“闭嘴!我和老板说话,没你的事。”甘力傣不客气的吼骂,转身又好声好气的说:“老板,我们还是不要得罪将军比较好。”

在泰国,卢安将军代表的就是毒品和杀戮。

带着几分故意,水银平静的开口,“要是有人能把实验室看好,以便早点有结果,只怕连将军都得来巴结,我们怕谁来着?”实验室归甘力傣管理,而地点始终对她保密。

“你少说风凉话,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将军的手段。”

她站直身体,模着下巴说:“甘力傣,我开始怀疑你拿的是谁的薪水了,怎么专替将军说话?”

“臭女人!你!……”

“够了!”许添财的表情不悦,“水银说的很合我的脾胃,阿傣,你多用心,我要尽快有结果。”

“是。”

“当!”电梯停在第二十层楼。

水银先甘力傣一步走出电梯,奚落的抛下话,“需要我帮忙就说,我对处理不努力工作的人非常有经验。”她确信这段话许添财听得一清二楚。

推开办公室的玻璃大门,看见穿着牛仔裤的男人捧着大把文心兰站在柜台前。

“什么事?”甘力傣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华定邦先生订的花,指名要送给杜水银小姐。”送货员马上答复。那个白痴!专给她惹麻烦,“我不认识这个人,把花退回去。”她冷着脸,不客气的说。

“钱已经付清,我怎么退?”送货员很无奈。

“扔了。”她转身离开。

“那你总得签收,表示你收到花,我才好交代。”送货员把送货单递上。

“漂亮的花干嘛丢掉?”本来已经往前走的许添财听到这席对话又走了回来_

完了!竟然让许添财看到这一幕,水银为之气闷不已。

“小姐,麻烦签收,我还有好多花要送。”送货员不耐烦的催促。

许添财搬出长辈的嘴脸,“华先生只是想和你认识,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尤其公司很希望可以接到FHD的工程,千万不能得罪他,阿傣,帮水银把花拿进去。”

水银不甘心的签字打发走送货员。

笆力傣不屑的接过花,压低嗓音说:“真看不出来,你还挺不简单的嘛!竟然能钓上这么大的恩客。”

水银脑筋快速的盘算,刻意讥讽的对甘力傣说:“不用嫉妒,我除了卖命之外,必要时还可以出卖身体,真可惜华总裁不是同性恋,否则,这功劳就是你的了。”她必须随时找机会提高自己的利用价值,这样才能更接近核心。

“没错,在公司业务上,水银要比阿傣强多了。”许添财最喜欢手下在他面前争宠,这让他感觉到手中掌握着元上的权力。

这个臭女人,处处和他作对,甘力傣怪笑的说:“你可得多小心,就怕案底见了光会吓死人的。”

“我不需要小心,除非有人居心不良,故意泄我的底,那就没办法了。”她淡淡的开口,细心的给自己留条后路,内心一点也不希望华定邦牵扯在其中,必要时,她决定让甘力傣背黑锅。

“好了,两个人都少说两句。阿傣,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水银的底你给我闭紧了嘴。”许添财转身对水银说:“找时间约华总裁出去走走,拉拢一下感情,顺便带他去看几块适合兴建服务中心的地,打探一下他的投资动向。”

如果能预先得知技奇集团的投资动向,搭搭顺风车也可以小赚一笔,许添财的算盘打得很精。

“放心,他跑不掉的。”水银笑得冷艳妖娆,“对这种不曾被拒绝过的富家公子不用太积极,女人越冷傲,就越能吸引他。”

“好。”许添财满意的点头,率先走进办公室。

苞在身后慢慢走的甘力傣却相当不是滋味,他恶狠狠的盯着水银的背影.坏心的盘算着该如何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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