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宁静海 第三章
作者:孟华

“来!教你怎么记住月亮上海的名称,从左至右--海上起『风暴』,有『雨』、有『雾』,雨过天『睛』,归于『宁静』,以『酒』庆『丰饶』,但所谓物极必反,快乐之后必会有『危难』。”

“为什么……听起来--踏上月亮之后,多灾多难?”

“不!那是冒险之旅的开始。”

“喂!阿威,是我!”

“啊!你这小子总算出现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抱歉!”

“不说这个了,你手机有带在身上吗?”

“没有!我手机丢了。”现在应该在垃圾处理场。

“啊?怎么这样?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暂时不回去。”

“什么?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爸一直在找你?他还跑到我家来找人,一听我说不知道,他还对我发脾气!”

找他?“不用理他!”

“怎么这样讲?你若再不跟他联络,他可是会报警的!”

他冷哼。“他不会的!在我离开那个家之前,就已经宣告跟他断绝关系了!”在的时候,从未嘘寒问暖过,不在的时候,才开始找?他真的搞不懂那个叫“父亲”的生物。

“哎唷!那都是气话,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他有心吗?”他冷笑。“如果他真的是个有良心的人,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对了!你人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打电话给你,只是跟你报个平安,反正我没事,一切都很好,不用为我担心。”

“你先说你人在哪?要不然--你起码给我一个可以跟你联络的方法。”

“不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我会跟你联络,让你知道我还活着。”

“喂--”

“就这样了,拜!”挂上电话,取出电话卡后,他发了一会儿愣。

报警吗?皱眉,那男人是有本事把事情闹大的,现在情况不一样,不能让收容他的她因此而惹上麻烦。

深吸口气,重新插进电话卡,然后按下那最熟悉不过的号码。

“喂!是我--对!我没死,你很失望吗?”话一说完,他便将话筒远离耳朵数公分,当作没听到话筒那端传来的暴吼。

确定可以开口说话,才再度贴近。“我说了,那个家我是不会再回去的,哼!你以为我稀罕吗?我早就把你给我的信用卡和金融卡全都扔进垃圾筒里!就算我在外饿死、冻死都与你没关系……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以为我怕你吗?如果你敢这样做,我也会把你的丑事公开出来,让所有的电视媒体好好八卦一番,让他们知道你真正的德行--对!我就是在威胁你,你没有听错!”一说完,他便重重挂上电话,整个人靠着电话,胸膛起伏不已。

懊死!他为什么会失控?明明告诉自己,不会再让“他”影响到他了,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忍不住!

用力抽出电话卡,转身离开。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上,片刻模不清方向。

笑话!世界之大,处处皆可容身!

他低下头,将自己投进人潮中,随他们漫流。

“妳的笔名是什么?”

她敲打着键盘,未拾起头。“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想看妳的书。”

“……没什么好看的。”

他凝着她的背影半晌,然后退出被当做工作室的书房,把门关上,走到客厅坐下,打开电视看着,手中的遥控器不停地换台。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是合家吃完晚饭后看电视的时间,但对她--却是开始工作的时间。

来到这个屋子,被她“包养”已是第三天,也没多费什么心力,很快就适应她的生活方式。

从事写作的她,昼伏夜出,典型夜行性动物。

白天,因为这边紧邻国小,所以挺吵的,但她的房间装有良好的隔音设备,只要关上门窗,外面怎么吵都听不到,所以可不受影响的安眠。

她写稿写到早上六点半便会停笔上床睡觉,直到下午三点才会起床。

三点到五点之间整理家务、运动、散步或外出购物等,但这两天因为有他在的关系,所以作息略微被打乱,尤其他们几乎花了一天一夜在床上“交流”、“沟通”。

昨天出门时,她带他去锁匙店,打了一副钥匙给他,因为她的作息比较特殊,所以并不勉强他“配合”,而且她交稿日迫在眉睫,所以希望接下来几天可以将流失的进度补回来。

他白天清醒的话,可以自由出入行动,午餐自行打理,餐费照给,想回来就回来,晚上累了该休息就休息……

昨晚,他真乖乖的去睡了,而今天早上,他也真的出门去,出门前没忘了将她在临睡前为他准备好的早餐给吃掉,然后拿着她这几天给他的“工资”到处去晃,甚至还跑去看了两部电影,自由得让人……难以置信。

如果被女人包养是这么惬意的事,他倒不反对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

只是--当他晃到下午快六点才回来时,一进门便闻到饭菜香,然后又看到她穿著围兜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回来了?去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她从厨房探出头对他说道。

剎那,另一种难以名之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我说--我在外面吃过了,那怎么办?”吃饭时,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怎么办!横竖都是我要吃的,吃完了,才有新菜可以吃。”

迟疑了一下。“妳……真的有这个能力供养我吗?”

“我不知道,但目前算有的……你嫌这些太简陋、寒酸了?”

“不!这样就可以,我不是很讲究吃的,也不喜欢吃大鱼大肉,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

“好呀!既然你只想当饭袋,那我以后饭会煮多一点。”她微微一笑。

她的手艺挺不错,煮的是非常道地的家常菜,他很难得的北平常多吃了一碗饭,用完餐后,他主动担下洗碗之职,而她在旁边削苹果,一边跟他闲聊。碗洗好了,水果吃完后,她便进去工作,他则再度自由行动……

自由行动呀……

他瞪着电视屏幕,很闷!虽然行动是自由的,但精神却被一条莫名的锁炼给束缚住。

无聊的让电视麻痹他一个小时后,他再也受不了的起身。

必掉电视,他走到她的工作室前,犹疑了一下,敲门后不待响应便直接推开走进去。

她从屏幕前抬起头。

“想在这边用妳的望远镜,我会保持安静,不吵妳。”

她点点头,然后便又继续敲打着键盘。

说也奇怪,原本焦躁的心情瞬间平息了下来。

有了上回的经验,对如何操作望远镜已有心得,于是他开始利用望远镜四处观看。

前两天天气不好,月亮都没出现,今晚虽然云多了一些,但还是可以看到隐在其间的月亮,他将焦距调好,对准了还露脸下到一半的月亮。

今天看到的月亮很有意思,上面的黑影可见的部分比较多,而透过望远镜所看到的景观更是别有风貌,他不禁愈看愈着迷,就这样一头栽进了月世界里。

终于打完一个章节,她看一下页数,确定没有超出,才放松下来,起身动动筋骨。

转过头,看见他依旧维持同样的姿势看着望远镜里的世界,不禁微微一笑。

他真的信守承诺,保持安静没有打扰到她,让她几乎完全忘了房中还有他的存在……几乎而已。

或许该怪自己吧!对于他的存在是那么敏锐的感受到,即使他是如此努力让自己变成隐形人,可她还是无法不注意到。

不过说也好笑,这并没有妨碍到她的写作,因为她就像机器一般,只是把一些可用的文字化零为整,将之组合成句、成文,保证阅读起来绝对流畅。

不过这样的作品……没有灵魂、空洞乏味至极。

可是她不得不写,因为在出卖自己的理念和价值观后,所写出的作品竟然才是出版社所接受的、愿意卖到市面上的东西时,她就已经认输,不再坚持什么了。

让自己成了写作机器,每个月都可以吐出书来,一个笔名换过一个。

想到这,不禁心烦意乱,按下存盘后,她推开椅子,慢慢走到他身边,而他专心得似乎没有发现到她的到来。

“今天会看到月兔。”她轻声说道,不想吓到他。

“月兔?”

“是呀!你倒着看。”

“咦?是真的!真的很像兔子!难怪传说里老说月亮上有兔子在捣药,只是以前从没瞧出来过。”

“喏,靠外边的兔耳朵是丰饶海,里边的兔耳朵是酒神海,兔脸当然就是宁静海,也就是阿姆斯特朗登陆月球之地。”

“宁静海……”听到这个名词,他的心莫名一动。“好美的名字!英文是--”他想了一下。“TheseaofSilence?”

“不!是TheseaofTranquillity或是说MareTranquillitatis!silence是寂静、万物俱寂,Tranquillity却是使人感到宁静、平静的意思。”

“Tranquillity……”他喃喃地复诵道。“之所以会叫宁静海,是因为当人看着它时会感到宁静吗?”

“可能吧!”她望着月亮。“月亮的确有让人宁静下来的魔力。”

他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将观察位置让给她。“给妳看。”

“不看了?”

“妳不是要找妳的宁静?”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宁静』?”

“一种……感觉而已。”

她没有说话,只是往后靠向墙壁坐着,看着仍亮着的计算机屏幕发呆。

“没灵感了?”

“是呀!”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灵感了。

“妳都是写哪一种类型?”

“武侠、爱情、科幻等通俗小说。”

“妳很红吗?”

“不!只是个没没无闻的写手,可以赚基本稿酬糊口,当然--”她瞥了他一眼。“供养你还不成问题。”

“……妳其实是可以拒绝的。”

“我不想。”

“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别人无法让我这样做,但是你却可以。”

他微微一笑。“我的魅力的确无远弗届,男女老少,人见人爱!”

她差点笑岔了气,真亏他可以这样自捧,但他的确有本钱,像这样美丽的人,是会引发人想收藏的。

“如果妳没灵感,我可以提供我的故事给妳做参考。”

“你的?”她翻了翻眼。“别又搬出那套全校女生跟新来的实习老师跟你『碰碰乐』的故事。”

他一脸受辱的瞪着她。“原来妳一点都不相信我说的!”

“我信--不过只信你家庭老师的那一段。”

顿时,他面无表情,不!应该是说变得很难看,整个气氛为之沉重,令她深知自己……越界了。

深吸口气。“……抱歉,当我没说。”

片刻。“……为什么妳会觉得只有那一段是真的?”他轻轻问道。

没想到他会愿意谈这个,她想了一下。“就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她模仿方才他说过的话。

懊如何说得清那种回荡在他们之间的知契感,在相识后短短三天而已--还是因为他们已有的契合,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相连?

但她也被这样的感觉给吓坏了,不敢再深谈下去,她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想睡就早点去睡吧!我也要继续赶稿了。”

回到计算机前面坐了下来,虽然想装作若无其事,但已说出口的话并不像在计算机上打字一般,打完之后,打错字、觉得不对可以立刻delete掉,反而是烙进心坎里,愈想不在意,就会愈在意。

就这样--她置在键盘上的手没有动作,而他也没有起身离开。

像过了一世纪般的漫长--

“妳为什么不『钦点』我呢?”

她转头看着他,他美丽的眼睛直瞅进她的,然后他站起身,下一秒,将身上那件T恤扯下,露出精壮厚实的胸膛,令她为之一眩,他正在对她施以诱惑,而她则感到些许心痛。

啊!是自欺也好,就假装他现在需要她,需要安抚在他猝不及防下被她撕窥到的伤口。

把计算机屏幕和旁边的桌灯都关掉,让房间全暗,然后她起身慢慢走向他,而他跪坐在气垫上,等着她的到来。

她走到他的身后,当他欲转身面对她时。“不!别动!你--现在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动。”

他闻言微微一僵,但随即放松下来,依言静止不动。

她手放置在他的肩膀上,开始帮他按摩,直到他整个人开始放松,肌肉不再僵硬,然后她让他倒卧在怀中,用手指模索他的脸,指尖细细滑过,描绘他的五官,用皮肤去记忆着他的容颜,全都描摹了一遍后,才移到他的太阳穴,像画圆般的轻揉。

“如果这是你的罩门,那我只提这一次,下次不会再说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任她按摩。

他的皮肤真的很光滑,令人爱不释手,她的按摩范围加大,从他的肩膀到他的手臂,她细细抓捏着,感受他的肌理和肌肉弹性,触感真的很好,虽然使力的是她,但却有享受的感觉。

“妳的按摩技巧很好,有多少男人接受过妳的按摩?”

她的手停了一下,一会儿后才又继续。“你想知道?”

“嗯!”

“当然没你的精彩,没有全校的男同学跟男老师那么多……”

“……”

“既然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她清清喉咙。“第一个接受我按摩的男人是--我爸爸。别以为这是在开玩笑,我授认真的,每当我爸爸从田里工作回来,腰酸背疼的时候,都是我帮他搥搥打打,消除疲劳。”

“所以妳这手功夫是由妳爸教的?”他被她按摩得很舒服,几乎舍不得动。

“不是。”她让他翻个身,然后胯坐到他的腰间,开始帮他揉捏背部的肌肉。“你现在所享有的服务技巧,是我大学时的学长教的,他呀--是练国术的,曾经得过奖,他教会我怎么按摩身上的经脉,可以让人感到舒服……”

他睁开眼。“他是妳的男朋友?”

“对!从大一就被他追上,然后一直交往了六年……”想到那人,她指下的动作也变缓了。

“为什么分手?”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不爱我了,爱上别的女人啦!”说完后,她开始在他肩上拍打,松开他背部的肌肉。

“那妳--还爱他吗?”

她停下动作,没有吭声。

他慢慢翻过身,正眼看着她。“你还爱他--”这话用的是肯定语气。

她微扯嘴角,扯出似笑非笑的角度。“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吗?你一定要知道吗?”

他看着她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不重要。”他起身舒臂抱着她,她没有抗拒的随他倒在软垫上。

“我现在可不可以动了?”他埋在她的胸口问道。

靶觉到他的嘴已经不安分的隔着衣服轻触她敏感的,她轻笑。“没说可不可以,你还不是动了?”

一说完,他便立刻停下所有动作,成个木头人。

笔意耍宝!不觉好气又好笑,感觉到他的头像石头般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刚开始也由他,她也刻意不下任何指令,只是很快地,就察觉到他的诡计。

他所呼出的热气,正不断地渗进衣物的毛细孔中,拂过她最敏感的乳蕊,令她不由自主开始轻颤了起来,一声娇吟忍不住逸出口中。

“你实在有够--”

“我什么都没做呀!”他充满无卑地说道。

她扬扬眉,好极了!这游戏不是只有一个人可以玩,更何况她扮演的角色,本来就是女王了!

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笑吟吟的望进依旧眨着纯真、无辜光芒的黑眸。“对!你今晚不用做什么,只要好好地、用心地去感觉我要做什么就可以了--”说完,她便开始展开行动。

他原本带着好整以暇的心情,保持不动的任她探索,但不一会儿,轻松的表情不再,而最惨的是--他真的不能动了,因为一动就会……

呵!今夜玩什么呢?

当然是--二三一,木头人!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她静静地注视那张已沉睡的脸庞,睡着了的他,看起来更加稚气、俊美。

看着他的睡脸不知发呆了多久,几乎带些不舍的将被单覆在那健康美丽的修长身体上,然后小心翼翼起身,稍一走动,就因腿间传来的不适,皱紧了眉头。

慢慢走进浴室,放满了热水,将身上纵欲的痕迹清洗干净,纡解酸疼。

捧了一手热水泼向脸庞,然后她让自己沈浸在水里。

他到底有什么魔力?才三天--就已让她变得不认识自己,不管是身体或心灵。

莫非他真如其名--“禁”!他是个禁忌,是颗禁果,尝了之后,越过那条禁界,她就完全失守了。

无法想象,她会那样热切、欢迎他进入她的身体,而她的心也毫无遮掩的敞开。

以前,她曾经对自己许诺过--绝对只让自己所爱、也爱着自己的男人拥抱自己,因为她看不起为了追求那一时的鱼水之欢,而出卖自己的灵魂、玩弄的人,但没想到她--居然也沉沦了。

这是不是最大的讽刺和笑话呢?

难道孤寂真的是自暴自弃最佳的催化剂?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拋弃所有的原则?!

直到快喘不过气时,她才冲出水面。

噢!去他的原则!

活了快三十个年头,她一直是好孩子、好女儿、好学生,也是不违法、乖乖纳税的好公民,一切都照着这个社会订下“好”的原则而活动,然后呢?

得到的奖赏是什么?

至少--她的好,没有让那个负心的人回头找过她!

每天重复相同的生活模式,让人生尽可能不起太大的波动,追求“平静”的活着,这是世上许多人想求却求不到的,若有人对这样的平和还感到不满意,是该要被天打雷劈的。

所以当她尝试“变动”了,然后--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在一个月……不!二十七天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还有办法再回到平凡、规律的生活方式吗?

仰着头,贴枕在浴白壁沿,望着上方的通风孔。

如果不能,又会怎样?会疯掉吗?

随便吧!也许再尝尝疯掉的感觉后,她更可以写出比较有生命的东西来。

再一次,把整个人沈浸在水里,让所有的感官被水给淹没……

他突然清醒了过来。

往旁边一探--果然她不在了。

倾听了一会儿,整个屋子也静得跟什么似。

他起身,没披上任何衣物地走出了工作室,看到浴室门紧闭,约略可以听到水声,他没有敲门,转过身回到工作室去。

其实他应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但他就是不想。

注意到她只有将计算机屏幕关掉,主机还开着。

他毫不迟疑地将屏幕打开,轻移鼠标,让计算机苏醒过来,明知这是刺探她隐私,但他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对她--他已经产生高度的兴趣了。

只是遗憾地,她设有开机密码,让人无法窥探……什么时候设的?是因为他而设的吗?这个想法令他闷闷的。

无功地关掉屏幕,他开始浏览她的藏书,他注意到书柜里放着一排崭新的书,作者是--月晶,想打开柜门抽出来看,却注意到那已被锁住。

听到浴室有些动静,他迅速地移到床垫上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她便离开浴室走进来。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她来到他的身边,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温暖的香气,令他忍不住想再拥她入怀。

尽避闭着眼,却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正扎在他身上,过了至少有十分钟之久后,她才起身离开,回到计算机前坐下,再一会儿,敲键声开始响起--她又开始工作了。

悄悄地,他睁开眼,凝着她的侧面,房间里其它的灯都关了,只有计算机屏幕的光线,强烈的照在她的脸上,在黑暗中像极了月亮,而且也只露了半张脸。

她和他所认知的女性不一样,才相处几天,他还是不了解,或许--他也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女人,就像月亮一般,他对月亮的认识除了月起、月落,上弦月、满月、下弦月之外,其它的--还远不如这三天他对月球的了解,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山脉、谷地以及火山口。

毕竟他所接触的女生年纪都比自己小,除了妈妈跟那个“老师”以外--

可她跟“老师”是截然不同的女人,“老师”虽已成年,但总像个小女生一般,喜欢被人崇拜、呵护,而且也一直在寻找着可以更有力依赖的对象,当找到时,便毫不留情地把他拋在一旁。

“你年纪真的太轻了--我要的,你没法给我!”“老师”幽幽地说道。

真是因为年轻的关系,所以无法知道女人真正要的是什么吗?--他不甘心!

而对她--他得承认,他想要了解、认识更多的她……

看着她专注的看着前方,不禁猜想,她现在在想什么样的故事?敲键声有点吵,可是却意外的能让他感到平静、祥和。

至少--此时此刻,他不是孤单一个人,而是有人作陪,虽然他没弄懂她,但跟她在一起时的平和感却很真。

缓缓地,他闭上眼睛,渐渐入梦。

他知道,这里--是他的宁静海--暂时可以安歇的……宁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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